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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Z哭着哭着,发现有个人也在哭,哭得肩膀发抖,脸埋在她的脖颈处。

    她停下来问:“你怎么了?”他抬起头望着她。

    他的眼中刚好流出泪,挂在睫毛处,眨了眨便落下来。

    他的眼圈红着,脸上却没有表情,见她看过来,就侧过头看向别处。

    “你哭什么?”她奇怪道。

    “你连哭都不让我哭?”他恶狠狠地说。

    Z坐在他身上低头看他,脸颊挂着泪,神情有种哀伤和无辜的混合。

    他的表情不自觉地柔软下来,手指擦去她脸上的泪。

    “你为什么要哭呢?”她轻声说,“我让你那么心烦,为什么还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你那么自由,那么多人喜欢你,何必因为我折磨自己?”他说:“我也想问自己这个问题。

    但是你知道吗?我一旦想你我就没法想别人,自由对于我来说也只是空虚。

    我只想要你。

    ”她被这直白的话语弄得不适应,想要逃避。

    他的目光包围着她,跟随着她的眼睛,关注她的每一个细微表情。

    她低着头说,她渴了,想喝水。

    大概是哭了那么久,身体需要水。

    他抱着她起身,发现她的下身已经被他脱光了,黏液沾湿他们的大腿和小腹,他半软的鸡巴还戴着套。

    他托着她的臀,感觉到她在他怀里的紧张,轻声解释,他在给她清理。

    他擦干净了他们,穿上衣服,抱着她来到客厅。

    他把她放在沙发上,去厨房给她倒了一杯水。

    她握着玻璃杯身喝水,他托着杯底,生怕她握不稳似的。

    她喝了一大半,他把杯子放在桌子上,转身看到她抱膝窝在沙发上,唇边沾水湿润。

    他忍着亲吻她的冲动,坐在她身旁。

    喝水并不能满足欲望,但只有共处才稍微能,一点点消灭渴望的进度条。

    她侧头看他,他在昏暗中的眼睛垂着,留着哭过后的痕迹。

    感觉到她的目光,他抬眼望过来,温柔得令她恍惚。

    她说:“你想让我现在就跟你在一起,我肯定做不到。

    ”他说:“我没有那么心急。

    ”“我知道,”她说,“但是这都有一个期限,不是吗?就像游戏里的攻略进度一样,玩家的目的是达到那100%。

    就算再慢,你也希望得到那个结果,就是我们在一起。

    ”“是。

    ”他承认。

    “如果没有实现的话呢?”她平静地问,“你会放弃吗?”他说:“不存在这种可能。

    ”她叹了一口气:“也许吧。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也是你的攻略剧情中的一员。

    当所有人都期望故事的女主角和男主角重新在一起时,你说女主角对剧情进度的影响还重要吗?她只是被推着向那个既定的结局走去而已。

    ”她说这段话的时候,表情依然很平静,但说得他惊心动魄。

    这个画面让他想起他们分手时,她关于皮格马利翁的指控。

    他注视着的奥菲利亚早已活了过来,正在注视着他。

    他感觉到她的心声正在挣扎着寻找方向,一点点摸索,最后把论述陈列在他面前。

    他意识到自己不可救药地着迷于她显露出的这种脱离,就算被指责的人是他。

    她是凌驾于他身上的,给他震慑性的启发。

    他带着欣赏的意味这么想道,如果人正追求更高级的契合,就应该珍惜这种感觉,因为这同性交一样令人沉醉。

    “你说得对,”他说,“我不希望让你迎合我的期望。

    结局不重要,因为我和你是一起的啊。

    ”他的语气柔和,看向她的眼神仿佛在说,他能理解她所说的话。

    她绷着脸:“谁和你是一起的?”他说:“我喜欢你,我当然和你是一起的。

    你怎么想,我也怎么想。

    你开心,我也开心。

    ”“吹牛。

    ”她小声说。

    他看着她笑。

    她感觉自己像一只封口的蚌,被他泡在清水里,放在火上,从温到热,慢慢哄她开了个小口,然后撬开她的壳,把她的蚌肉吃掉。

    他忽然说:“关于刚才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是为自己辩解……但你也知道,爱不是一瞬间就长出来的。

    ”他说得自己好像有点难为情。

    很少见这副模样,她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在说他早就爱上她了。

    “或许远在我意识到之前。

    ”他说,带着不确定的神情看了她一眼,“但那时候我却做了胆小鬼,即使察觉到了也否认。

    没有让你感受到,也相当于没用。

    ”他转过头看向前方,感觉到她的沉默。

    她的客厅里还开着投影,停留在某一个电影画面,他认出来是《花样年华》。

    她在下楼前快要看到末尾,看了很多遍,因此记得是什么走向。

    停留在周慕云说的一段话:“以前的人,要是心里有了秘密,不想别人知道,你知不知道他们会怎样做?他们会跑到山上去找一棵树,在树上挖个洞,然后再把秘密全说进去,再用泥巴封起来。

    ”他的侧脸映着橙红色调的光,浓重得像油画。

    她的心不免滑向了一个酸涩的音调,他锋利的棱角从心上刺破一道疤,流出透明的泪。

    她说:“现在我知道了。

    ”她看到他的唇角勾起一个细微的幅度,但又有些苦涩。

    “我最近才想起来那些事情,”他说,“我大概是故意忘的。

    写在照片背后的那段文字,是我在我的狗去世后写的。

    写了之后,我就开车发生了事故。

    然后,我就以为我解脱了。

    ”“你可以不用说这些。

    ”她说。

    他看着她:“可是我觉得对你有必要,因为这件事也影响了你。

    而且我只能跟你说了。

    ”最后一句话他是低声说出的,看在Z眼中竟觉得有些可怜。

    她的心软了一下,还在说:“这是新的博取我同情的手段吗?”她抱着膝,似是不经意地说。

    他觉得她这个表情很可爱,忍不住凑上去快速地亲了一下,在她反应过来前退开。

    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我不同情你了。

    ”她说。

    他在昏暗地光里朝她暧昧笑了一下,企图用色相蒙混过关。

    但他说出的话却没有那么轻浮:“其实是你点醒了我,要不是你说出来,我可能永远不会发现这个事实。

    后来有段时间,我明白了你的感受。

    ”“我的感受?”她觉得奇怪,“什么感受?”他犹豫了一下,看到她似水的双眸,还是忍不住全盘托出:“我听了你的录音。

    ”过了一会,Z小姐家的大门打开。

    Y先生衣衫凌乱地被推出来,脸颊上一个巴掌印,大门在身后猛地关上。

    他转身敲门:“对不起,我错了。

    我不该随便听你的东西。

    ”门内传来一声冷冷的“滚”,他摸脸苦笑,带着巴掌印和通红的双眼回家了。

    第二天Y先生回到邻市,开会时人进了会议室坐下,同事们一抬头,发现他不仅戴着口罩,还戴着一副墨镜,把全脸都遮了起来。

    “开始吧。

    看我干什么?”从口罩后发出的声音才能辨认出是本人。

    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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