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阴尸龙骨/ 第1章 知天易,逆天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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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知天易,逆天难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龙吗?

    曾有人这般和我解释过:

    鬼生于黄泉而不见土,人生于天地而不见风,鱼生于江河而不见水,龙生于三界而不见万物。

    意思是说龙就算真的存在,以人有限的眼界也是看不到的。

    不过这也并不绝对,比如1934年的八月,在营川就发生了一起震惊中外的坠龙事件。

    据说是砸翻了三条船,摧毁了不少房屋,甚至掀翻了洋人的火车,导致九人遇难。

    而爷爷生前给我讲的那个故事就更玄了。

    他说他不但见过龙,而且吃过龙肉。

    那一年,老家发生了百年不遇的大饥荒。

    河水枯竭,饿殍遍地,几乎真的到了人吃人的地步。

    后来有人在河岸边发现了一条大鱼,虽然长着鳞,却形如长蛇,足有几十米长。

    腹下生鹰爪,头顶鹿角,嘴形如鳄。

    有老辈说,河水都干了,哪来的这么大的鱼。

    长得四不像,分明是天上坠下来的龙。

    这玩意儿可吃不得呀!

    可人都饿疯了,有的就差把自家小孩放锅里炖了,哪里还顾得了这些。

    于是一村儿的男女老少,就把那条“龙”分来吃了。

    包括我爷爷在内的少部分人熬过了那场饥荒。

    不过天上的龙肉,凡人岂能消受得了,多年后那些幸存者是死的死疯的疯。

    没错,我爷爷就是个疯子。

    那么问题来了,疯子讲的故事能信吗?

    相比于相信爷爷吃过龙肉,我更愿意相信那是一种家族遗传病。

    因为和爷爷同样的年纪,三十岁,我父亲也发了疯病。

    从公司的十三楼一跃而下,结束了他短暂的一生。

    母亲含辛茹苦把我养大,却在我十八岁那年也走了。

    如此,我上无父母下无儿女,索性选择少走二十年弯路,毅然投入到了保安的大队伍之中。

    这天下班,我正要回家,发现我那破电驴儿被五辆波罗乃兹围得水泄不通。

    正自疑惑,那些车门齐刷刷地打开。

    当前走下一个阔小姐。

    长得水水嫩嫩,穿一身洋裙,隔老远都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

    同车的还有一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其余的则都是清一色的黑西服。

    “陈天难,是你吧?”

    我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那中年男人又接着说道:“你爹叫陈清河,你爷爷叫陈德顺。”

    我来不及反应,只是点了点头。

    男人当即一摆手。

    “就是他,带走。”

    “光天化日的干什么呢……”

    我稀里糊涂被这些家伙带到一栋豪宅。

    来到楼上一间卧房。

    床上躺着个戴氧气罩的老头儿,身上插满了管子,各种医疗仪器打电报似的滴滴答答的响着。

    “父亲,您说的人我们找到了,这就是陈德顺的孙子。”

    老头儿缓缓向我摆手。

    “老陈的孙子……”

    我仍然是一头雾水。

    “老爷子,您认识我爷爷?”

    他那满是老年斑的脸上露出一个笑来。

    “何止认识,那是过命的交情。”

    话说当年黄谷村那场大饥荒之后,活下来的人都选择了背井离乡。

    这老爷子名叫叶光明,那时候是和我爷爷一起逃难出来的。

    半块玉米饼子分着吃,的确算是生死之交了。

    叶光明脑子机灵,加上一些机遇,早年间在北方做生意捞了第一桶金。

    后来生意越做越大,到他儿子这辈,叶家已经有了几十亿的资产。

    我心道叶老爷子突然找到我,莫不是念及当初和我爷爷的交情,打算扶持我一把?

    就他这身价,拔根腿毛也比我腰粗呀。

    可老爷子这时却说道:“孩子,你爷爷和你爹是咋走的?”

    见我愣住,他似乎明白了什么。

    “一口飞龙肉,祸及三代人呀。”

    我顿时大惊。

    “老爷子,难道你也……”

    “没错,我和你爷爷一样,也是个疯子。”

    我听得一脸懵逼。

    “老爷子,您是说您是个疯子?可是……”

    他说道:“我疯了整整一个甲子,前不久才清醒过来。”

    随之我才知道,这叶家的情况和我们陈家几乎一模一样。

    叶老爷子和他儿子都是在三十岁发了疯病,而且他儿子也死了。

    这些年全靠干儿子叶兴,也就是这个穿唐装的中年男人打理生意。

    我暗叹,原来龙肉的效果只会维持一个甲子,也就是六十年。

    甲子期满,这人会突然清醒,但也意味着此人的大限将至。

    前不久,有个风水师拜访叶家。

    说他有一种药,或许能帮老爷子的孙女儿摆脱疯病的诅咒。

    不过这药可能会有很强的副作用,普通人吃了没事,但身患龙毒者服下可能会危及性命。

    老爷子想以身为孙女儿试药,奈何一个甲子,他的龙毒已退。

    此后他根据年轻时候的记忆,派他干儿子四处寻找当年黄谷村逃荒出来的那批老乡。

    可凡是能查到的,全死了,而且连个后人也没有。

    唯独我爷爷这一脉,还剩下了我这根独苗。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

    “合着你们找我过来,就是想让我当小白鼠,给这大小姐试药呀?”

    叶老爷子说道:“孩子,你多大了?”

    “二十八。”

    “那你的时间也不多了,试一试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我冷笑一声。

    “好死不如赖活着。

    开玩笑,你这一颗药下去,搞不好我今天就得交代在这儿。”

    他干儿子走上前来,递给我一张空支票。

    “是有一些风险,但只要你答应,要多少,自己写。

    这些钱可保你家人后半生衣食无忧。”

    我笑了笑。

    “不好意思,没爹,没娘,没老婆没孩子,烂命一条。”

    说着转身就要走。

    “不要钱那你想要什么?”

    “我就要我的命,老爷子,知道我为啥叫陈天难吗,知天易,逆天难。”

    “岂有此理,年轻人,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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