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心推荐 第215章

    收割己经倒伏的稻谷和干了壳的苞谷，而是去砍倒那些山上的百年古树烧成木炭，在海马塘的路边筑几个土炉子，在水井坡和寨子背后三埂园子里，挖些夹泥带砂的含铁量并不高的铁矿石炼铁。

    男的砍树烧木炭，挖出铁矿石，背到海马塘，倒进熊熊燃烧的炉膛里，铁水淌出来冷却后，把生铁块拉到路边，码成一堆一堆的垛子；女的两人一组不停地拉风箱，白天晚上连轴转，忙得晕头转向了，还要唱山歌、对山歌，显示一派欢快的劳动场面。

    母亲说：那时妹妹不到一岁，她在大炉前拉风箱，早上起来喂一次奶，就放在么舅公家牛圈楼上睡着，首到中午换班，才回来再喂一次奶。

    那年月，能活下来真是死里逃生啊！

    再后来就更奇怪了，把家家户户的砂锅砸了，铁锅收集起来，在被没收的地主王永生大伯家房屋里，开办集体伙食堂。

    每天早晚统一出工，统一吃饭，家里不准生火。

    全寨不分苗汉老少，早晚都竖起耳听那块用生铁挂在房檐下敲打的钟声。

    钟声一响，大家从地里家里飞跑去伙食堂排队，各人端着个土碗等待打饭。

    炊事员们给每个人打一瓢汤，舀一碗饭。

    打汤时，关系不错的用瓢从锅边转着打，油水多一些；关系不好的用瓢从锅中间滚开的地方舀，尽是白水。

    为此人们吃饭时经常吵闹，说炊事员不公平。

    办集体伙食堂的初衷是解放生产力，但实践的结果，全寨人人面黄肌瘦，个个走路都打窜窜，老人浮肿，婴儿夭折，有位识文断字的老先生不知怎么想，平时不说话，大白天走路却提着一盏煤油灯，照着路一步一步地走。

    为这事挨了不少批斗，说他讽刺“大跃进”和人民公社。

    我记得最清楚，母亲被选到狮子村办的幼儿园当保育员，我在幼儿园虽然也是定量排队打饭，但有母亲在打饭时总是排在第一个，舀饭的瓢总要比其他人满一点，好得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