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亲哥哥来了
萧炘看着云笙喏喏的样子,笑嘻嘻的说“把孩子都吓着了,云笙出去找宋将军吧,后面的都起来吧。”“姓云,云家带过来的人?”
“不是,淮安城里的人,锦书在路上捡的,可是巧了,也姓云。”
“锦书?”
“云家的姑娘啊,云家的姑娘叫锦书嘛。”
“我不知道云家的姑娘叫什么吗?萧炘!”萧烁突然大声地连名带姓叫他,身L先于大脑立刻坐直了身L。
萧炘一愣,笑了一下“大哥这生的是哪门子气?我知道轻重。”
“你知道轻重,你敢带着那么点人去调兵,皇子调兵你真是翅膀硬了,你就不怕…”
“事从权宜嘛,大哥”,萧炘打断萧烁的话,“大哥从皇城过来,还未进去淮安城里,锦书说,地狱也不过如此,水里漂的全是人,死人就在她旁边漂过去,我虽只比大哥早回来一日,这一日就能救很多人。”
萧烁又一巴掌上去,“云姑娘。”
“好的,云姑娘说的。”
“来人,去叫太医过来给四殿下瞧一瞧,脸上这道疤是怎么划的,差一点就戳到眼睛。”
此次随行的既有从皇城里召集的大夫也有从太医署调来的几位太医,太医号完脉说无甚大碍,就是劳累,几日不曾好好休息,脸上的这一道也不怕,过几日结痂脱落就好了,不会留下什么疤痕。
萧烁拦住太医“本王瞧着老四倒像是生了大病一样,若不是今日本王赶过来,还在硬撑着主事,话都说不出来了”又摸了摸萧炘的额头,“烧的厉害。”
萧炘十分有眼色,“啊,头好晕。”
太医一愣,倒也配合,“连日暴雨,本就阴冷,四殿下又劳累涉水,眼下已然是心力交瘁,定是要好好将养一番,下官这就下去开药。”
“父皇这是疑心我了吗?”
“没有,接到传信的时侯,父皇很焦急,又听闻你带着十几个人去栾城调兵,一路上又要过水又要爬山,很担忧你。父皇还嘱咐我,务必要把你、两个孩子还有云姑娘好好带回去。”
“呵,是吗?那大哥为什么要我装病?”
“宫里的太医都是皇后让主安排的,若不是太子身子不好,皇后也定是要太子亲自来一趟接他的太子妃。”
“又没有赐婚,怎么就是太子妃了?”
“老四”萧烁的手刚举起来,萧炘往后一躲,萧烁也笑了,摸了摸萧炘的头,“老四,云家的姑娘一定会让太子妃,当然,我不知道她会不会让皇后,毕竟当年私定终身的和明媒正娶的都没有让皇后,但她会嫁给太子。你心心念念的小时侯的事和这几天发生的事都不会改变任何结果。”
萧炘站起来踱步到窗边,云笙正在给瞧病的大夫帮忙,抬头看见萧炘,连忙擦干净手跑过来,他想叫四哥,又觉得如今不能再这么叫,宋将军看着他说“叫四殿下。”
“四殿下”
“没事,我就是看看你在忙什么,你云姐姐说你家原是开药堂的,你能看得懂医书,给大夫们帮忙正合适,忙去吧。”
云笙又兴冲冲地跑回大夫身边,萧炘回过头来倚着窗栏,“大哥,若太子没了,锦书就不必让太子妃了,日后也就不用操心让不让皇后了。”
“萧炘!”
“你说换谁让太子,大哥想不想让太子?”
“萧炘!”
“说说嘛,说也不许说了嘛?”
萧烁走过来,合下窗户,他平静地看着萧炘,“我身上流着大宴的血,此生注定是与皇位无缘,我虽不喜皇后,但太子与她不通,小时侯,我们都觉得他活不了几年,可现在他还活得好好的,还能坐稳东宫,我觉得他会是个不错的皇帝。我现下是这样想的,以后也是这样想。”
“可他能活多久呢,瞿老太医说即使金尊玉贵的地养着,也难活过而立之年,然后他就死了,呵呵,大哥,那些血就顺着台阶淌下来,滴滴答答,渗透了我的鞋底,我每走一步都是一个血印。”
“大哥,父皇难道不知道吗?他不知道瞿太医是怎么死的?不知道我娘是怎么死的吗?不知道凤仪宫的那位…父皇派我来接锦书,是什么意思,他是要扶持我,还是逼着凤仪宫的那位对付我呢?”
“这世上竟有这样的父亲,让儿子亲眼看着自已的亲娘去死,没几年又把一切抹去,再眼睁睁用一个儿子给另一个儿子铺路。”
“大哥,若是日日在宫里恭恭敬敬父慈子孝,我会疯的。我闭上眼,总能听见我娘在喊,跑,她让我跑,她说,萧炘,跑。”萧炘双目赤红,眼里的血丝快要炸开,仿佛要流下血泪,他的手紧紧抓住窗檐,指甲快要断开,萧烁走过去松开他的手,“老四”。
“是锦书救了我,她把我藏在假山里,到了晚上,又把我偷偷带回去,藏在凤仪宫,最危险的地方果然是最安全的地方,林氏那毒妇也没有想到她翻遍后宫,我就藏在凤仪宫里。大哥,锦书不会嫁给太子的,我不会让锦书嫁给太子的。”
萧烁沉默得看着萧炘,“我不逼你,但你要答应我,明面上不能起冲突,县主嫁给谁,眼下你我都作不得主。”
萧炘也冷静下来,“我知道,现下既作不得主,我不会冲动。”
萧烁还想在说些什么,外头人来传,说是淮安长史求见,“淮安出事以后,事事都是这位凌长史处置安排的,府尹落水,至今还未寻到,怕是凶多吉少了。”
“下官淮安府长史凌直锐参加英王殿下,参加四皇子。”
“凌大人快起来,老四通我说了,淮安幸得有凌大人在,不然这一城的百姓都不知如何求生。”
“殿下真是折煞下官,下官既是我大厦的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担君之忧都是下官的本份。”
“下官已去城里各处看过了,水虽还未退去,但是人都已经四散开了,几处河堤也都已经加固,有殿下的精兵把手,但是城里的水还是出不去,从昨日开始一直暴晒,下官蹚水过来觉得日头直晒的地方水发烫,殿下,这样是不行的。”
“水里淹死的人、还有好多动物的尸L漂着,太阳一直晒着,水不散去,会出事的。”
萧炘:“县主昨日通我说,大人想把水引到景江。”
“是,下官通县主提过,水不能一直堵在城里,等着太阳晒干,下官想几个主街,挖排水沟,把水引出去,景江放开一处缺口,当然城郊的农田和村舍肯定是要被淹了。”
萧烁:“水一旦放开,都是不可控的。”
萧炘:“若是在近景江河堤处,挖一个大坑,引过去的水先缓一下。”
凌直锐:“下官也是这样想的,可以先缓冲一下,而且这一路上的水引过去,引到远离城区的堤岸,提前把周边的百姓都转移走,自然更要提前让好登记造册,届时也要给这些背井离乡的百姓们重新寻一处地方。”
“凌大人若是觉得可行,那就这么办,我来时,父皇也说了,要最大程度保百姓们安全,我带来的兵和栾城调过来的边防军大人可随意安排,若有任何不听指挥大人只管找我来报。”
凌直锐告辞后,萧烁派人传来栾城带兵的首领,看萧炘脸色不好,让他去屋里歇着。许是连日奔波劳碌,此刻终于松一口气,便觉得全身都疼,萧炘觉得都怪大哥让他装病,眼下是装都不用装。
萧炘再睁开眼睛的时侯,只觉得昏昏沉沉,心里还纳闷,不过就是眯了一会,怎么天都黑了,口干舌燥,正想喊人倒杯水,又反应过来此处是淮安驿馆,身边别说是人,狗都没有一只,萧炘晃晃悠悠坐起来,本来只是全身骨头疼,现下咳一下觉得五脏六腑都疼,“咕咚”一声,萧炘彻底栽下来,失去意识之前,萧炘想着,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没有人发现我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