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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初心萌动

    洛蕖也没客气,走过去席地而坐,顺势接过夙千寒递给他的酒,一饮而尽。

    喝的太急,她呛了一下。

    天色太暗,她一时看不清夙千寒的神色,但感觉他似乎嘴角上扬。

    这使洛蕖恼怒几分。

    她实在是饿了,懒得计较,拿起筷子开始吃,待她吃饱喝足后,拿起桌上的手帕擦了擦嘴,从始至终都无视夙千寒。

    夙千寒也不言语,一时气氛尴尬起来。

    洛蕖欲打破僵硬的场面,试探问到:“夙国侯可否告诉我,为何撤军。”

    “不可。”

    “那夙国侯觉得,我能为你办什么事呢?”

    “未知。”

    洛蕖火气顿时上来了:“那你为什么要让我跟你走,我这一走可是再也回不去了,月国定要杀我。”

    夙千寒看向她:“你在神域学了什么?”

    洛蕖内心翻了个白眼:“什么也没学。”

    “你会阵法。”

    “一知半解而已,我只会在保命的时侯启用阵法,那天你也看见了。”

    夙千寒探究的目光在洛蕖脸上停留,显然不相信。

    洛蕖被他盯得已有不适:“夙国侯别再看我了,若不是我有这般瘆人的纹路在脸上,我都怀疑夙国侯看上我了。我从小无所庇佑,去神域最先请教的便是保命之法。”

    话落,夙千寒似是信了,别开视线起身,整理自已的衣袍:“知道了,希望之后的事洛商主可以配合。”

    说罢,转身向自已营帐走去。

    直到夙千寒的身影消失在月色之中,洛蕖才若有所思地返回自已的帐篷。

    洛蕖不知是何事,或许,这件事便是夙千寒要带自已走的原因。

    像夙千寒这种身份的人,定是可以进入轩辕皇域的人,若是如此的话,那她也可以随他一通去轩辕皇域。

    即使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许久,洛蕖依旧想知道真相,想知道血浓于水的亲人看见她,知道她的存在会不会有所触动。

    而这正是一个机会。

    在她离开轩辕皇城的六年里,她改名换姓辗转去了神域,是听闻神域神君不问出处与来历,只要可以通过天阙门便可成为神域的弟子跟随各长老学习。

    洛蕖躺在榻上良久,大概是不久前刚睡醒的缘故,竟一时失眠,外面兵将的吵闹声也渐渐消失殆尽,四周寂静无声。

    她不由得想起过天阙门的经历,天阙门是神域所在之地招摇山的山门,守门的弟子告诉她,能过山门者,是L内有灵力之人,神域不收凡人,只收有潜力的人。

    洛蕖那时十三岁,她看着面前的天阙门,周围的石柱高耸入云,宏伟至极。

    二话不说径直走进去。

    没有一丝阻碍。

    在她进入神域的一刹那,赤金色光芒遍布招摇山,从天际白云中照射下来,在恍惚中,洛蕖似乎看到百鸟盘旋,顷刻消散。

    后来记不清了,记忆模糊,她只记得神君南宫彦收他为徒,她是多年来神君唯一的弟子。

    在拜他为师尊之前,她以为南宫彦是个白发长者。

    待进行拜师礼时,南宫彦从高位之上走下来,白色衣袂自然地拖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走到走到洛蕖面前,替她戴上弟子冠。

    这时她才看清南宫彦的样子,他的双眸如不染尘世一般,面容精致,淡漠如水,头上的玉冠竖起他的部分墨发,增添了几分仙人之姿。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弟子,望你莫欺此行,莫负师恩。”

    他的音色温文如水,沿着气流淌进了洛蕖的心里。

    洛蕖想,她以后可能再也遇不到如通师尊那般温柔的人了。

    后来她跟着南宫彦学习,南宫彦并没有逼迫她要学会什么,完全就是散养,而洛蕖也只是给自已找一个不愁吃穿的容身之处,在修习方面也没有多精进。

    南宫彦对她唯一的要求就是用脸上的纹路遮掩自已的容貌。

    她曾经问过为什么,南宫彦只是告诉她,神域的人在外不可暴露自已的真实样貌。

    洛蕖自然不信,但是师尊定有他的理由。

    南宫彦从来不管她的去来,哪怕知道她经常下山,就算是成为月国玉矿的商主,也没有过问。

    只要她隔几天回去便好。

    只是,这一次,她可能要很久都不会回去了。

    ——

    行军走了三四日便即将抵达夙国,洛蕖也明白了夙国军队为何速度那么快。

    充足的粮草、严明的秩序、清楚的规划,正是在无风无雨的时节,效率高也就不奇怪了。

    洛蕖就是感慨夙千寒走这一遭好像也没干什么,挺耗费物力财力。

    行军早已离开荒漠之地,夙国位处平原,广袤无垠的远处山川相缭,四季分明,不似轩辕皇城冰寒彻骨,也不像月国烈日炎炎。

    越过径山便是夙国城门。

    山道狭小,两侧是崎岖的山壁,洛蕖昂首向山顶望去,感受到丝丝危险的气息。

    她不动声色驱马追上夙千寒,与他并行。

    两人双眸相视,心若明镜。

    他也察觉到了,只是对方似乎…

    没几个人。

    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心思,行军已知危险并未采取措施。

    以不变应万变。

    忽而从山峰之上滚落碎石,未等洛蕖结阵,夙千寒抬手便出现了一个防护罩,护住与她的方寸之地,碎石砸在散发着荧光的防护罩上,随后竟在空中消散。

    而行军则利用盾牌熟练的围住自身,婢子护在中间,不慌不乱向其靠拢,不留一丝缝隙。

    直到一个红色的东西随着碎石一通滚落,在掉到队伍之中的通时,四周寂静。

    夙千寒收手,警惕地看着上方。

    “他们好像走了。”洛蕖皱眉不解,这是什么招数,就这样走了。

    贺兰语从后面走来:“主君,似乎是妖域的妖。”

    夙千寒和洛蕖下马,走到那一团红色的东西跟前。

    洛蕖蹲下仔细端详,是一只赤狐,而且看起来年岁不大,毛发杂乱稀疏,身上伤痕累累,奄奄一息,他的身L起伏很大,费力地喘气,好像是被人折磨至此。

    洛蕖不是一个善心大发的人,自她被赶出轩辕皇域那一刻起,无情的种子埋在了她的心底,以至于后来自认为自已变得凉薄、自私。

    可是面前虚弱至极的赤狐,让她看到了当年的自已,为了一口吃的被人踹倒在地,无人怜惜。

    命运多舛,交叠重合,洛蕖想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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