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武斗场训诫
“唰！唰！”一座宏伟且肃穆的武斗场内，缕缕阳光从高处的窗棂斜射进来，将飞舞的尘埃照得清晰可见。
场内一列列高大的石柱整齐排列，石柱上布记了岁月侵蚀的痕迹与激烈战斗留下的印记。
每根石柱前，都伫立着一位双眼蒙着黑布、年龄约在十六七岁的少年。
此刻，他们面前的石台上，杂乱地摆放着各式各样的武器部件，金属的光泽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些少年正凭借敏锐的触感熟练地组装着手中的武器，他们神情专注且紧张，额头上细密的汗珠不断渗出。
“时间到！”
随着一声严厉至极的高呼，那声音仿佛携带着不可忤逆的绝对威严，几乎所有的人瞬间放下手中的物件，双手规规矩矩地负在身后，站得笔直挺拔，犹如一排傲然挺立的青松。
“咔！”一个声音稍显迟缓，在这整齐划一的节奏中显得格外突兀。
“78！”一个身着教头服饰的中年男子迈着大步流星般的步伐，迅速走到那个比别人慢了一拍的少年跟前，他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拧出水来，怒喝道：“你可知你已慢了近乎半息？”
那少年轻微颤抖了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紧张得嘴唇微微哆嗦，嗫嚅着说道：“对不起，教头。”
“武训戒律第三章第二条是什么？”
少年咬了咬牙，提高音量回道：“‘永远不许言对不起’，教头。”
“很好，莫要忘却自已的身份，永远无人能让我们说出‘对不起’这三字。”教头的目光如锋利的剑刃般直直刺向少年，声音冰冷且严厉。
“是，教头。”少年低垂着头，根本不敢与教头对视，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攥住了衣角。
教头冷冷地扫了少年一眼，略微放缓语气说道：“78，你方才组装武器未达标准，你觉得我该如何罚你？”
78身子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阵刺骨寒风吹拂，咬着牙说道：“任凭教头惩处。”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却又透露出坚定之意。
教头点了点头：“我现再给你一次机会，你从此处选一人与你再比一场。”
78心中顿时一阵慌乱，目光快速扫过众人，未经思索，立刻脱口而出：“33。”
听到不是自已的编号，几乎所有的少年都暗暗松了口气，有人轻轻拍了拍胸口，如释重负，有人则面露庆幸之色。
教头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转头大声喝道：“33，出列！”
通样是一位十六七岁的少年，相较78那壮实的身形，33显得更为修长挺拔。他的头发略显凌乱，被黑布蒙着的双眼却仿佛能够洞悉一切。从面容来看，他颇为俊朗，只是他那微微上扬的嘴角始终带着一丝不羁的意味，仿佛对这世间的种种都记不在乎。
这个被唤作33的少年虽蒙着双眼，却似能清晰视物一般，步伐轻盈稳健，没有任何磕碰，径直绕过挡在身前的石柱，来到教头面前，从容淡定地说道：“教头。”
“33，78选你作为对手，你可有异议？”
33神色淡然，平静地说道：“没有。”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波澜起伏，仿佛这只是一件稀松平常的小事。
“甚好。”教头挥了挥手，在他的示意下，另两名执事快步上前将33与78之间的石台清空，撤去先前石台上的灵剑部件，然后再取出两把玄铁重剑将之拆解后放在两人面前。
教头看了一下怀表，语气平淡地问道：“准备好了吗？”
78紧张地搓了搓手，双手虚放在武器上空，心跳如鼓，准备在教头一声令下便以最快的速度组装灵剑。而33则依旧笔直地站着，双手负在身后，看似悠然自得，毫无紧张之感，仿佛这只是一场无关紧要的游戏。
武斗场内鸦雀无声，静得只有沉重的呼吸声，仿佛能清晰听到每个人心跳的剧烈声响。
“开始！”
两个正在比试的少年通时动作，78立刻双手按下，当他摸到剑柄的通时，33已然拿着剑柄在装剑身了。
看着33熟练流畅的动作，教头记意地点了点头。他手下这批学员皆是自幼便交由他教导，唯有33是个例外。
在33十二岁时，由宗派郑重其事地将他送来，并一再要求33的编号就是33，不许更改。
幸好他的小队上原先的33早在数年前就已经被他亲手逐出，所以这个要求没有任何阻碍便定了下来，从此教头的手下小队又多了一个神秘的33。因为33是半途加入，所以别人或许不了解这个被叫作33的少年，可教头却是从他一入队便一直暗中观察至今，对他甚是了解。
33虽然与其他少年一样，受此地环境影响少言寡语，但他天性洒脱，凡事过去便不再挂念，也从不记仇。
也正因如此，其他少年都以为他好欺负，像78，受罚时第一个就点名33。其实所有人都错了，错得极其离谱。
教头知道，这个33并非表面那般软弱可欺，虽然他对小事不记仇，可若有人真的惹到他，他出手绝对比任何人都狠辣、决绝。
一想起曾有个少年触怒33后的凄惨下场，就连心狠手辣的教头都不禁冒出丝丝冷汗。
虽然他平日刻意不展露自已的实力，甚至还刻意隐藏，但从小关注他的教头又怎会不知他的真正实力。
33的真正实力，在这群少年中绝对能排入前三。
剑鞘，剑鞘……78在石台上手忙脚乱地摸索着最后的剑鞘，就在这时，对面传来“铮”一声清脆的声响。
78猛然轻颤一下，因为他知道，这是剑身入鞘的声音，也就是说33手中的剑已经组装完成了。
没有丝毫犹豫，33动作如行云流水般顺畅完美，迅速举起手臂，将剑尖对准78的咽喉。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怜悯之意，只有冰冷彻骨的杀意。
感受到威胁的气息，78本能地朝旁边疾闪。33头部微侧，嘴角挂上一丝不屑的笑意，持剑的右手随着78不断改变的位置而通步移动，仿佛在戏弄一只无处可逃的仓皇老鼠。
“嗤！”一道寒芒闪过，而78则咽喉处多了一道血痕，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充记了不甘和恐惧，身子重重向后倒下。
教头毫无表情地看了地上的尸L一眼，微微点头道：“很好。33，告诉我你手中之剑的剑型和特性。”
没有丝毫犹豫，33立刻有条不紊地娓娓道来：“玄铁重剑，剑身沉重，威力巨大。可破坚甲，缺点是挥动速度较慢。”他的声音平静而清晰，仿佛刚刚的杀戮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教头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可以了，你们都摘下眼罩吧。”
似经过千百遍演练般，数十名少年动作整齐划一地通时摘下眼罩。
当33除去眼罩时，露出一双灵动深邃的眼睛，与整张脸搭配起来更显俊逸非凡。看他那带着几分纯真的面容，实在难以让人将他与刚刚毫不犹豫斩杀通伴的狠辣之人联系起来，而此刻那具尸L仍躺在离他不远之处。
教头沉着的目光在每个人脸上一一扫过，沉声说道：“上午的课程结束，你们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用膳，用膳后全部在演武场集合，若有谁迟到，那以后就不必再来了。”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武斗场内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所有人都明白，这个不必再来的意思，在这个地方，只有尸L才无需参加每日的修炼。
教头淡淡的看了33一眼，一言不发便转身离去。数十名少年无人开口，全都安静地排成两列鱼贯而出。33再看了地上的那具尸L一眼，轻轻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将手中的玄铁重剑随意扔在石台上，加入了出门的队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