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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医请脉

    这时,流苏过来奉茶。

    她闻到柳太医身上的肉腥味,忍不住放下茶盘,伏在树旁干呕几口。

    恰巧楚卿回来,听到动静瞟过去一眼。

    流苏转身要跑,被楚卿护卫一把抓住,扣在她的腕上,将人推在楚卿跟前。

    “大人对不起,奴婢辜负了您的好意,求大人饶命。”流苏被吓得哆嗦着跪下,头咣咣磕在青石地板上,没一会就红起个大鼓包。

    这头磕得挺实诚,不似作假。

    楚卿脑子飞快运转,觉得事情很不简单,不过是呕了几口怕成这样,流苏这丫头莫不是害喜。

    “柳太医,快给她瞧瞧,这是我最喜爱的婢女,可要瞧仔细了。”楚卿急忙把流苏拉起来,推到柳太医跟前。

    柳太医抓了流苏的手腕把脉,半晌之后,偷偷看向楚卿。

    楚卿是天子近臣,京中那些人没有不想巴结的。

    姑娘送了一拨又一拨,可楚卿每次都拿丫鬟流苏搪塞过去。

    大家心照不宣,认为楚卿是想将这丫鬟扶上御史夫人之位,所以旁的姑娘都入不得眼。

    “楚大人,咱借一步说话。”柳太医见楚卿面情诧异,寻思着她应该不知道流苏珠胎暗结这事。

    楚卿听话地跟上,猜出这丫头估计是有孕了。

    胆挺肥的,在她眼皮底下跟人厮混,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

    下人被赶走,凉亭这边只剩下他二人。

    柳太医盯着楚卿欲言又止,浑浊的眸里饱含同情,“实不相瞒,刚才我为你身旁的丫鬟把脉,发现她有两个月的身孕,看样子,这孩子不是您的?”

    “有孕?”楚卿面露惊惶,随后装出痛心疾首的样子,“这丫头糊涂啊,我待她不薄,怎么就……”

    “快两个月了。”

    “我……”楚卿气红了眸,急忙从荷包中掏出二两碎银,硬塞给柳太医,“还望柳太医替我瞒着,太丢人了,我本要将这丫头收房的……”

    柳太医点头收拾东西,悄悄把银子揣进袖口,“旁人那里肯定会替你瞒着,但颜相那边不行。”

    啊!这厮是颜臻派来的?

    楚卿满头雾水,她记得柳太医是皇帝的人啊,什么时候被颜臻给笼络过去。

    “柳大人,你不是说奉命来替我诊断吗?”楚卿急忙拦住柳太医,目光变得惊慌不安。

    她要弄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

    柳太医声调拔高,带了些不易觉察的傲慢:“奉圣上的命,也是奉颜相的命,来的时候遇到了颜相,他关心楚大人的身子,特意交待临走前要去复命。”

    呸!

    敢情是墙头草。

    楚卿暗中使了小动作,这才敢颤巍巍地把手腕递过去。

    她眼皮不住乱跳,也不知道成不成,从前也用过这个法子,桂叔还夸了她。

    如果真的把出有孕,就只能让桂叔在路上解决他。

    反正此人已背叛李暄。

    须臾功夫,柳太医收了手,脸色很是平静。

    “怎样?”楚卿急急问道,悄悄把扎在臂上的细针拔出,藏在掌心中。

    “大人脉象虚弦,需要进补一些健脾益气的药用着,回头下官开个方子抓药让人送来。”

    楚卿不信,把柳太医拽回,“老太医,您可别瞒我,回来的路上有个郎中给我把了脉,说是不治之症。”

    “胡说八道,楚大人别信那些江湖郎中,你这身子是小病,死不了。”柳太医说完,扭头上了马车,奔着颜府那去复命。

    楚卿回到后院,看到流苏还在跪着,一阵心烦。

    “长峰,把她关柴房去。”楚卿看着流苏就来火,也不知她腹中的孩子是谁的。

    流苏是李暄的卧底,她还没胆子处置了她,得审问之后才能决定去留。

    柳太医走后,楚卿食难下咽,就连往日最爱的胡麻粥和羊肉饼子也不香了。

    她闻着肉腥味就想吐,和流苏的模样无二。

    为了验证心中的猜测,楚卿悄悄出门。

    她在巷子口扮回女装,还就地取材,用柴火棍和墙灰化了个亲娘都认不出的妆容。

    绕过闹市,来到一处偏僻的药堂。

    瞧见四下无人,才朝着一个年迈的坐诊郎中走过去。

    “大夫,我最近吃不得油腻之物,您帮我瞧瞧是生了何病。”

    须臾功夫,大夫收了手。

    “姑娘怕是有身孕了,不知可有夫家?”大夫瞧见楚卿还是姑娘打扮,声音极小怕被人发现。

    楚卿心中一乱,顿觉得千斤压顶,恐惧和窒息朝着她整个人袭来。

    身为天子的心腹,怎么能有奸臣的种。

    都怪酒色误她,把颜臻给睡了。

    楚卿扔下几个铜钱,仓皇回到府里,把自己一个人关在房里。

    如果有孕这事被圣上知道,必定小命不保,更别提替兄长复仇。

    孩子,阿娘对不起你。

    她扯了旁边长袍系在腰间,手上刚一使劲,忍不住轻嘶了声。

    疼,真疼,腰都要断了。

    她终是不忍对腹中之子下手,胎儿何其无辜,该死的是那无耻暴虐的奸相才对。

    后位她是不敢妄想。

    想保住他们娘俩,只有杀了颜臻抵罪一条路。

    看到烈日下泡在脚盆中的官袍,她发狠地脱了鞋子,光脚进去踩上几脚解气。

    该死的颜臻,早晚有一日会送他去见阎王。

    让她赔罪,做梦!

    她明明把身子和前途都赔上了。

    踩了几脚,楚卿的额头上布满细密的汗珠子,力气也用了大半,一张脸更是被晒得白里透红,微带少女般的娇憨。

    想到被关在柴房的流苏,楚卿让护卫长峰把人带出来。

    她要亲自审审。

    流苏被拽上来,见了楚卿的面开始抱着裤腿痛哭。

    “大人,您要将奴婢赶出去吗,奴婢伺候大人多年,被贼人骗了身子,可奴婢心里只有您呐。”流苏拽着她的衣角去抹泪,故意装出可怜兮兮的模样。

    楚卿冷眼瞧着,流苏假哭的本事见长,拿她袖子擦了半天,一点没湿。

    李暄既然在她府里放人,肯定有一技之长,流苏说的做的怕是都是装的。

    “既是被骗,就把孩子打了吧,我又不嫌弃你,以后楚府的女主人还是你。”楚卿故意吓她,想看流苏什么反应。

    “不,不行,奴婢办不到。”流苏抿着嘴,一脸不情愿。

    “流苏,告诉我你肚里的孩子是谁的?”

    流苏一言不发的跪着,提到孩子她嘴角微微上扬。

    呵,楚卿冷冷地瞧了她一眼,敢情那奸夫比自己位分还高,连御史夫人她都不稀罕。

    她哪能不知流苏是李暄安插进来的。

    莫非……

    楚卿急忙坐了起来,脸上青红皂白,很是难看。

    会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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