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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张郁青粗暴的动作,傅清辞罕见地发了火。

    “我不管你是谁,这里是我们公社,容不得你撒野!你再这样闹下去,我就要叫公安过来了!”

    张郁青一转头,看到两个男知青发现了他们的异常,正在往这边走来。

    他咬咬牙,对着喻思杳下了最后通牒。

    “喻思杳,你当真不跟我走?”

    喻思杳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

    张郁青气得要发狂,却又无计可施,他转过身走出几步,又停下来,回头看着喻思杳说道。

    “你这辈子都是我张郁青的女人,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张郁青离开后,喻思杳后知后觉地感到腿脚发软,差点跌坐在地上。

    傅清辞赶紧扶住她。

    他突然怔住了:“思杳,你哭了?”

    喻思杳摸了摸脸颊,才发现自己已经满脸泪水。

    为什么跑了这么远,还是躲不开他?

    为什么明明犯错误的是他,他却能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原谅?

    为什么自己这么没出息,仍然会被他的暴怒吓得心惊胆战?

    喻思杳擦擦眼泪:“清辞哥,我前未婚夫脾气暴躁,吓到你了吧?”

    傅清辞眉头微皱:“我倒是没事,但他看起来是个暴力狂啊,怎么能这么对你?你和他在一起的时候,一定受了不少委屈。”

    喻思杳刚憋回去的眼泪,又忍不住倾泻下来。

    “清辞哥,今天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傅清辞急忙说道:“思杳,你这么说就太见外了,我永远都不会看你笑话,因为……”

    傅清辞止住了话头,他脸色微微发红。

    喻思杳瞬间明白了傅清辞的意思,她有些犹豫地开口:“清辞哥,我现在还不想……”

    “我明白!我们现在要以建设农村为重,你不要多心。”傅清辞用轻快的语调打断她。

    喻思杳感激地看向他:“傅大哥,谢谢你。”

    接下来的几天,张郁青没有再出现。

    喻思杳心中忐忑,她知道张郁青不会这么轻易放弃。

    那天喻思杳虽然拒绝了傅清辞,但却逐渐对这个阳光开朗的男生产生了好感。

    两人开始一起下地、一起干农活、一起吃饭,就像一对知青情侣。

    傅清辞看喻思杳总穿着一套破旧的衣服,强行拉着她去供销社,给她买了一身新衣服。

    “思杳,你这么好看,又正是爱美的年纪,只有漂亮衣服才配得上你!”

    喻思杳捏捏身上崭新的的确良连衣裙,不禁想起了李佩仪那件呢子大衣。

    喻思杳的衣服向来是缝缝补补,只要能穿就行,不到万不得已从不买新的。

    她辛苦攒了一年布票,只为了给自己和张郁青准备一套结婚的衣服。

    到头来,却是给他人做了嫁衣。

    喻思杳在镜子前转了几圈,裙摆飘荡起来,像一朵盛开的花。

    不过是二十来岁的姑娘,哪有不爱美的呢?

    只是以前在她心里,张郁青的喜怒哀乐大过一切。

    这天,傅清辞约喻思杳去看新上映的电影。

    看完回公社的路上,傅清辞骑着二八大杠载着她,两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讨论着剧情。

    刚到村口,傅清辞突然刹住车。

    “清辞哥,怎么了?”喻思杳疑惑地问道。

    还没等傅清辞开口,一声怒喝传来:“你们在做什么?”

    喻思杳一惊,跳下车子,正对上面前满脸愤怒的张郁青。

    张郁青这时才看清,喻思杳今天穿了一件蓝色的确良衬衫连衣裙,脚上还蹬了一双小皮鞋,十分精致时髦。

    之前在家里,张郁青一直要求喻思杳节俭朴素,而且她时刻都在操持家务,所以总是穿一身粗布衣服。

    但喻思杳本就生得美,粗布衣服也盖不住她的美貌,如今打扮起来,更显娇俏可人。

    张郁青心中一紧,他突然有种本属于自己的东西,却逐渐失去掌控的感觉。

    张郁青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般,紧蹙着眉头训斥道。

    “你穿的是什么?这是良家妇女该穿的衣服吗?喻思杳,你才刚来农村几天,居然就学了资本家的做派!赶紧去把这衣服给我换了!”

    “张厂长,我穿什么衣服,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忘了咱俩已经解除婚约了?”喻思杳反唇相讥。

    张郁青脸色黯淡下来,但嘴上并不服输。

    “婚姻是你单方面解除的,我不同意就不算数。”

    喻思杳有些烦躁:“张郁青,你好歹也是个纺织厂的厂长,没活需要干吗?工作这么清闲打吗?还有那个李佩仪,应该还在家里盼着你回去吧?”

    “你整天耗在我这里,算怎么回事?”

    张郁青似乎很满意她问到了这个问题,他得意地扯了扯嘴角,眼中露出玩味的神色。

    “这个嘛……你不用担心。”

    “我申请调来东北钢铁厂,上面已经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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