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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供着

    三人齐聚另一房间。

    康年急得双手背在身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

    薛岩焦躁怒吼:你就不能安静坐着

    康年想开口反驳,最终还是叹口气,坐到凳子上。

    这可如何是好

    你既想不出法子,听能想出法子的人就成了。

    薛岩厌恶地看了眼康年,将目光落在怀逸远身上:怀大人,如今你我三人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谁也不能置身事外,这个局怕是还要你来解。

    见两人都盯着自己,怀逸远沉了沉心绪,道:锦衣卫虽在临海盘根许久,然终究是暗地里的行径,纵使拿到什么也见不得光。当今圣上登基已是第六个年头,并未任由锦衣卫胡作非为,可见圣上极注重名声。

    两人细细回想一番,倒也确实如此。

    先帝晚年玩弄权术,锦衣卫横行无忌,许多臣子因此受害,致使百官怨气冲天。

    当今登上帝位后,便实行无为而治,只明面上处置过一些贪官,并未因着锦衣卫残害过官员。

    可见当今圣上并不如何玩弄权术,锦衣卫的重要性也比不得先帝在位时。

    纵使查到什么,也会密而不发。

    薛岩道:所以这症结还在沈逾白身上。

    不错,怀逸远右手食指在桌面点了两下,暗地里的把柄天子如今不会用,可沈逾白是明面上的把柄,占的就是个情理俱全。所以当务之急,就是要将沈逾白给请出按察使司。

    康年脸色越发难看:那沈逾白摆明了就不会走,我看他是想死在按察使司。

    若我所料不错,他想用他一人的命来将我们尽数拉下水。

    怀逸远神情凝重。

    就凭他

    薛岩一掌拍在桌子上:做梦!

    怀逸远眼皮跳了下,语气也冷了几分:薛大人,此时不是逞凶斗狠的时候,你我都已入了他的圈套,便由不得你如何想。

    薛岩怒道:他六元及第,年纪轻轻已是五品官,大好的前途摆在眼前,本官就不信他不惜命,反倒要与我们同归于尽。

    康年一声冷笑:你既敢跟他赌命,不若一刀杀了他,此事便全是你都指挥使一力承担。

    不过是因着在按察使司,薛岩便一蹦三尺高。

    刚刚在门口,沈逾白点到他薛岩时,怎的就一个屁都不敢放

    拘捕沈逾白的是你按察使司,为何要我一力承担

    薛岩反唇相讥。

    康年冷哼一声,道:薛大人既没胆量去面对那位沈六元,又何必在我等面前耍横。

    眼见两人又要吵起来,怀逸远怒喝:莫要在此时乱了方寸!

    两人互看不顺眼,却也知怀逸远说的对,如今全靠怀逸远。

    见震慑住二人,怀逸远才揉揉胀痛的厉害的太阳穴:就算沈逾白不愿意离开按察使司,我们也不是毫无办法。康大人,你快些将羁押沈逾白的文书销毁,到时他便是再想赖在按察使司也是无用。

    康年大喜:我这就去办!

    他离去不过一刻钟,便有怒气冲冲回来。

    那羁押文书被周显拿去看过,再也找不到了。

    可想而知,如今那羁押已被送往锦衣卫的据点,他们是再也找不到了。

    怀逸远的眼皮突突地跳。

    好,很好,他总算明白跟一群猪一同办事究竟有多难了。

    康年焦急问道:怀大人,这该如何是好

    怀逸远冷笑:把那沈六元当祖宗供着呗,你还想如何

    到底也是关乎自己的命,怀逸远必不会真就不管了,又与康年说了个主意。

    晚饭是康年亲自端去沈逾白那屋子的。

    这饭菜可还合沈六元的口味

    沈逾白如实评价道:还行。

    康年便眼皮直抽。

    他素来贪恋口腹之欲,特意花重金请来的厨子,吃过的人无不夸赞,到了沈逾白嘴里就只是还行。

    不过如此羞辱,他必是能忍的。

    康年笑得一双眼只有一条缝:我已命人清理出一出舒适的房屋,沈六元不若与我一同前往歇息

    沈逾白撩起眼皮看向他:康大人是舍不得将此屋子给本官住

    一抬手,就露出手腕上包扎好的伤口。

    另一只手已拿出了匕首。

    康年双手都摆出了残影:别别别,不搬不搬,您想住哪儿便住哪儿,成不

    沈逾白便指着床铺道:那被褥不干净,换一套新的来。

    康年:……

    此房间坐北朝南,宽敞明亮,又存放了许多书,是他平日的休憩之所,那被褥自是他往常用的。

    如今被嫌弃也只得笑着道:好,我这就让换了新的来,沈六元还有什么需求只管说,但凡我能办到,必定满足沈六元您这位贵客!

    周显嫌弃地别开眼。

    真是丢人现眼。

    若这位按察使有尾巴,必定左右摇得厉害。

    沈逾白换了个舒适些的姿势,道:听说我通城州那些衙役冒犯了康大人,不知康大人的气可消了

    康年勉强扯了个笑脸:我哪儿有什么气他们骂得对!简直就是骂到我心坎里了。

    旋即便是一脸感慨:哎呀你说,这官当大了以后就听不到真话了,难得那么个小年轻敢对我说真话,我欣喜之下,自是要留他下来好生聊聊。既然沈六元想见他们,那我就将他们带来

    沈逾白笑道:劳烦康大人了,他们随我出生入死,早已亲如兄弟,若他们受苦,我必不会好受。

    康年心头一紧,连声那是自然,待出了房间,还小心地帮沈逾白关上了房门。

    屋外的薛岩已是嫌弃至极,说话便越发不客气:丢人现眼!

    康年一把拽住薛岩的袍子就要往屋内拉:你去,我倒要瞧瞧你多硬气。

    薛岩大惊,一把拂开他的手,连着退出五六丈远方止住脚步。

    康年嗤笑一声,转身就吩咐旁边的副使:愣着干什么,还不赶快去给那些衙役请大夫他们若有一个不好,本官拿你的命赔!

    副使头皮发麻,急匆匆离开。

    待外面没了动静,周显才走近沈逾白:大人,他们已经去请大夫了,怕是李班头他们吃了不少苦头。

    沈逾白眸光微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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