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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为什么?”司遥这句轻得像拂过耳边的风。

    却被贺辞敏锐地捕捉到,他目光灼灼地锁定她,理所当然地强调着。

    “新婚之日,我亲手带大的姑娘独自纵马出城了,你说这婚我怎么结得下去?”

    她没有独自出城,她和红柳一起,而且是奉了旨的。

    司遥可反驳的很多,可一对上贺辞那双疲惫的眼睛,她就将那些话全咽了下去。

    于情于理,他的的确确是将她一手带大的人。

    “对不起,相爷,但我是想过要和你好好告别的。”

    这次轮到贺辞哑口无言了,脑海里不受控地闪过那日,司遥来找,惊春刻意将她挡在门前的一幕。

    是他理亏。

    可谁能想到,她竟然是来辞行的!他若早知道,绝无可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绝无可能让她离开自己半步!

    但是好在,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

    “遥儿,你若不喜欢惊春,我可以把她送出府去。”

    “为何要将她送走?”司遥反问。

    纵然没有完婚,惊春依旧是贺辞的准姨娘。

    贺辞平淡地表示:“你是因她而离府,就说明容不下她,在她和你之间,自然是你更重要。”

    是吗?

    司遥嘴角扯出一抹极淡的笑,忽然想起过去种种。

    惊春打入府以来,大大小小手段用了无数。

    故意打翻茶盏,再栽赃给她;

    莫名中毒,又暗示是司遥下的毒。

    再到后来,竟然连偷盗的罪名也要扣在司遥头上。

    这些事说来说去,都是争宠的手段罢了,贺辞若不信,没人能委屈得了她。

    偏偏每一次贺辞都信了。

    让她承受委屈的,从头到尾都不是惊春。

    现在说这些都没了意义。

    “我喜不喜欢并不重要。”司遥说道,“重要的是相爷您是否喜欢。毕竟,她才是要和相爷过一辈子的人。”

    贺辞心口骤然一痛,竟从这些话里听出决绝之意。

    他自认为了解司遥,她性格爱憎分明,就像她之前喜欢他,爱慕他,从不掩饰。她爱他,便敢将一颗心明明白白地捧出来。

    “我不是说了吗?你回去,我就让惊春离府,你是不信我会这么做?”

    “相爷,不管你将如何对待惊春,是去是留,都与我没有关系,我不会再回相府了。”

    司遥声音不重,却异常的坚定。

    贺辞突然有些发慌了,他所有的镇定自若,所有的冷静自持,都在土崩瓦解。

    “那我呢,为了我,你也不愿回去?”

    “司遥,你说过你要永远陪我留在相府里,这些你都忘了吗?”贺辞不甘地问。

    “我没有忘。”

    司遥看着他,目光依旧如她十来岁时,趴在贺辞膝上看他写字,那般澄澈透亮

    可说出来的话却像利刃,一字一句捅穿贺辞的心脏。

    “相爷养育之恩,司遥此生不忘,便是有朝一日让我豁出命去还,也定不犹豫。但相府,司遥是万万不愿再回去了。”

    她说得这般认真。

    眼中竟当真再无对他眷恋依赖了。

    她真的如他所愿那般,将他视作长辈。

    敬重远离。

    可为什么,贺辞先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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