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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这几个字落在贺辞耳中,就如同一记重锤,让他胸口发闷。

    “即使有再多不便,她也可同我说说,没必要赌气参军,这不是自找苦吃......”他勉强扯出一丝苦笑,话说到一半,却猛然停住了。

    司烈忍不住替自家侄女说话:“司遥从小懂事,不是什么意气用事的人。贺相和她生活多年,难道还不知她的为人?”

    是啊,连司烈都看得那么通透,贺辞又怎会看不清。

    司遥那样聪明的人,做事从来都不会无的放矢。

    因为只要她人还在京城,便无法摆脱他的影响。

    而只有参军入伍,远赴边疆,她才能真正地离开他,离开这个让她痛苦的地方。

    贺辞忽然心如刀绞,连脸色都变得苍白起来。

    她要彻底断了他的念想,要斩断所有与他相关的一切。包括那些美好的回忆,那些朝夕相处的时光,还有......那些不该有的心思。

    贺辞再也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手中的茶盏都在微微发抖。

    司遥如今宁愿在这苦寒之地受苦,也要远离他。

    这个认知几乎要将他逼疯。

    “贺相,可是身体不适?”司烈也察觉到贺辞的异常,关切问道。

    “无妨。”贺辞强撑着最后一丝体面,匆匆起身,“是我来的唐突,时候不早了,本相该回去了。”

    不等司烈挽留,他已快步走出营帐。

    夜色中,远处传来的操练声依稀可闻。

    喊杀声如同魔音,萦绕在贺辞的耳边,震得他头疼欲裂,脚步踉跄了几下,寒风如冰柱,灌进了喉咙里。

    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

    从此之后,京城里再也没有那个会为他担心,会为他撒娇的小姑娘了。

    ......

    不远处,司烈撩开营帐的围帘。

    目送贺辞虚浮的脚步,心里划过一丝怪异的感觉。

    今晚这位贺丞相来的属实蹊跷。

    但具体哪里不对劲,又让人说不上来。

    到了亥时,夜训方才结束。

    司烈本想回营休息,思忖片刻,循着灯火,来到了司遥的营帐外。

    此刻,营帐内。

    烛火倒映出明明暗暗的光。

    司遥目光落在面前的兵棋沙盘上。

    夜训结束以后,她睡不着,索性约起堂哥和三皇子燕楚珩一同来推演兵法。

    看着沙盘上的兵棋,司遥不禁想起小时候。

    每逢司羽回京述职,她总要缠着堂哥教她兵法。有时兴致来了,一讲便是一整夜。

    “若我早已在此处设伏......”她指向一处隘口,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手指轻轻移动兵棋,一个精妙的包抄之势顿时成型。

    司羽和燕楚珩的兵力被她层层牵制,眼看就要在这处险要之地尽数覆没。

    司羽凝神观望,片刻后拍案大笑:“甚秒!甚秒啊!这一招声东击西。遥妹,你这兵法造诣,怕是比我还要高明几分。”

    燕楚珩闻言,也不禁赞叹:“确实精妙。定北将军既有胆识,又有谋略,当真不负将门之后的美誉。”

    两人夸赞过誉,让司遥面颊拂过一丝羞赧。

    她轻笑道:“堂哥和三皇子可是在取笑我不成?这军营里哪个不知堂哥夜袭敌军,以三百人击破对方三千人的战绩。又有谁不知三皇子满腹史书兵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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