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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穿过来时,假少爷已经被打断了双腿,流放漠北苦寒之地。

    而我是死对头强塞给他的毒妇妻子。

    在他忍无可忍,准备自裁那天,我穿过来放了他自由。

    因他心怀所爱,所以无论我怎样弥补,他都厌我至极,恨我入骨。

    可当我黯然退场,不告而别后。

    他却强势将我困在幽暗的马车里,嗓音嘶哑:“你欺负我那么多年?现在还想走?”

    ......

    自裁未遂,被我救下来的第三天。

    裴述白才从昏迷中转醒。

    这张脸,即便看了三天,我也依然会看得出了神。

    尤其是那双如漆的黑眸睁开,像是给死气沉沉的雕塑注入了灵魂。

    怎么会有人长得这般俊美?

    我不自觉看了许久。

    直到躺在床上的裴述白眼底浮现出毫不掩饰地厌恶。

    “少用那种恶心的眼神看我!”

    我蓦地回神。

    对了,我现在是裴述白最讨厌的毒妇妻子沈霜寒。

    根据原文内容。

    裴述白是王府假少爷。

    真少爷被找回去后,他先是被迫娶了空有美貌,内里却乖张阴毒的商户女沈寒霜。

    后又受人诬陷流放北地,跌落泥潭断了双腿。

    裴述白厌恶沈寒霜,从不肯正眼看她。

    沈寒霜因爱生恨。

    不仅让他跪地乞食。

    还整日喂他虎狼之药,强迫他与自己欢好。

    一直到本文的女主林静云巡视北地时,才救他脱离苦海。

    后来裴述白带领北地兵匪揭竿而起,成了雄踞一方的霸主。

    他让人砍断沈霜寒的四肢手脚,将她做成了人彘,受尽苦痛而死。

    想到书中原女主的下场,我不禁浑身一颤。

    好在现在还有挽回的余地。

    我深吸一口气,对裴述白笑了笑。

    然后,伸手解开了他的衣服。

    在我碰到他那一刻,裴述白猛地扭过头去,眼底屈辱和恨意交杂。

    “无耻荡妇,你与那日日发情的野兽有何区别?”

    我拧了拧眉。

    原文中描述的裴述白一开始分明是个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来着。

    以他的教养,定是恨透了原身,才会说出这种粗俗的话来。

    不管了,治病要紧。

    我先解开裴述白脖子上裹缠的纱布。

    粗糙的伤口在他如玉的皮肤上显得杂乱而狰狞。

    这些伤,是他自己用碎石块割的。

    原身看他极严,这人只好妄图用这种方式了结自己的性命。

    我小心地把抓来的药粉一点一点洒在伤口处,又下意识吹了吹。

    “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指尖下的身躯蓦地一僵。

    接着,我又摸了摸裴述白的腿。

    那双腿跟他整个人一样,瘦骨嶙峋。

    皮下骨头扭曲着,看着很是瘆人。

    我仔仔细细摸过,用找来的木板根据正常的骨骼走向固定住他的双腿。

    “大夫说你是失血过多,再加上饿过头才会晕倒。

    “我不敢动你,只好等你醒了再帮你固定。

    “你放心,等明儿个我找何木匠打的轮椅做好了,我就带你去治腿。”

    好在原身母亲是江南巨富的女儿。

    即便流落苦寒之地,身上银子也多的花不完。

    能继续过着不愁吃穿的日子。

    也有闲钱给裴述白造轮椅。

    我说完抬起头,就看到裴述白眼神惊愕地看着我,嗓音悲凉。

    “......你又想耍什么花招?”

    我耸了耸肩。

    “你就当我良心发现了。”

    换来裴述白一声冷嗤。

    我也不在意,把做饭婆婆在灶上温的饭食和药一块端过来想喂给裴述白。

    可他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压根不开口。

    稍稍思索了一下,我明白了。

    看他瘦成这样。

    大概是怕原身在饭菜甚至水里下药,活生生给自己饿的。

    好好一个大美人,都快瘦脱相了。

    挠了挠头,我拿起筷子。

    “你看着啊,这药和饭菜我每样都吃一口就当给你试菜了,这样你总该放心了吧?”

    菜香饭甜,唯独那药苦的我皱起了眉头。

    好在我备了蜜饯,连忙翻出来一个塞到嘴里。

    我做这些时,裴述白始终冷冷看着我。

    直到一炷香后。

    我摊手摊脚给他看。

    “你看,饭菜没问题吧。”

    “你要实在不想吃我也不会逼你,只是活生生把自己饿死,你真的甘心吗?”

    裴述白双手紧握成拳。

    良久,他才端起那碗药一饮而尽。

    他脸上满是隐忍。

    又拿起筷子一口一口把早就凉了的饭菜吃得干干净净。

    饭后,我端来漱口净面的巾帕。

    “你要如厕吗?”

    裴述白额角隐隐跳动,手背上青筋毕露。

    我叹了口气,认命地将他双腿摆到床边,伸手去背他。

    “抓紧点,掉下去了我可不负责啊。”

    裴述白应该是极其厌恶我们两个人的身体接触。

    可他没得选择。

    只能尽量扬起头离我远些,浑身紧绷僵硬地都快颤抖了。

    幸好我上辈子学的护理专业,什么场面都见过。

    等终于给他安顿好,我拍了拍手。

    “你以后就住偏房吧,晚上有事大声喊我就好。”

    可转身前,裴述白忽然一把捏住我的手腕。

    力气大的像是要捏断我的骨头。

    “沈霜寒,要折辱我到何种地步,你才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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