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我是你同族
顾怀薇的长发高盘，魔兽骨头制作的发簪将部分头发固定在脑后，余下几缕顺颈而落，垂在胸前。礼服是经过白咩咩改良的，黑丝绒鱼尾长裙勾勒出她完美的身材，在裙摆底端用暗金线绣着蔷薇花。
她静静站在学院正门前等候舞伴西蒙，来往贵族络绎不绝。
因她身边无人同行，引来了不少目光。
有贵族会故意和她调笑几句，试探她的态度，还有贵族超她抛媚眼或者飞吻，她保持着一张生人勿近的冷脸，没给回应。
“美丽的小姐，你是迷路了吗？要不要我领着你去会场？”
“和我搭话之前，至少把你唇角残存的血迹擦干净。”
那血族面色僵硬，悻悻走远。
往来的贵族络绎不绝，他们不知道顾怀薇背后的靠山是谁，也不敢太过分。
毕竟，能带人类来舞会的贵族，除了最上面那几个家族，也不可能有其他。
西蒙姗姗来迟。
他步伐匆匆，声音低沉：“失礼，我来晚了。”
因为家族只有一辆马车，那辆马车在之前接了顾怀薇，又再回到莱茵家族接西蒙，这才导致西蒙来的晚了一些。
他穿着黑色高领外套，肩部是银线绣着的家族徽记，右肩是黄金做的披风扣环，搭配暗红披风，过于高调，让西蒙有些压力。
而他内心的这股压力，在顾怀薇礼貌地把手搭在他手腕上的时候，达到了巅峰。
“没关系，舞会还未开始，刚刚好。”顾怀薇也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的目光。
西蒙低声宽慰：“你别怕，贵族的自制力都很好。”
顾怀薇轻笑了一下，没有回应。
她已经发现了。
由于人类过于稀少，导致大多数血族压根没尝过人血的味道，他们面对人类是嗜血的冲动少了许多。
舞会还未正式开始。
他们走进会场。
古典圆顶下，乐声悠扬。
“西蒙穿新礼服？不是说他们家已经……”
“人类？莱茵家族什么时候有了这种特权？”
“那个女孩不可能是莱茵家族的人，他们要真有个这么漂亮的人类，早卖去王室换资源了。”
议论声此起彼伏。
西蒙脸色越来越阴沉。
他压下心里的情绪，不能在这种场合失态。
女仆模样的少女端着酒盘走来，举止谦卑地将免费酒杯呈到他面前。
往年，他总会在这种时候多抿几口，掩盖内心的苦闷。
但今年，太多贵族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他不得不克制，免得贪杯，被其他家族议论穷酸。
他谢绝了酒，转身走向顾怀薇。
“西蒙，”她忽然开口，“我去一趟洗手间，等会回来。”
他俯身询问：“需要我陪你吗？”
“不用。”顾怀薇笑了笑，“我去去就回。”
“那你注意安全。”西蒙有些担忧。
顾怀薇离开会场，并未直奔洗手间，而是从舞会大厅边缘的小门绕到后方花园。
那里有一处被荆棘围栏隔开的花圃，是顾怀薇预先与希恩约好的会面点。
血月悬于夜空，花园寂静。
希恩果然已经等在那里，他身披藏黑色斗篷，蹲在围栏后，用树叶遮掩着装着奶茶的黑色布包。
“你来的比约定时间迟了些。”他低声说，语气倒没多少责怪。
“整个会场的血族都在看我，我刚才出来上个洗手间，还有几个在后面跟着我，我绕了好几圈，才把他们甩掉。”顾怀薇来的路上用草人捏了几个分身，把跟踪她的血族引走了。
希恩知道，出现这种情况是因为莱茵家族的名声护不了一位人类。
“今天卡萨家族的人也来了，我们家族和他们有过节，你回去之后要待在哥哥的身边，不要乱走。”
“知道啦，你回去吧。”顾怀薇拎着奶茶准备回去干正事。
“等等。”希恩还有话要说。
顾怀薇停下来回头看他。
他从口袋里摸出一条金手链，上面缀着几颗红宝石，链子细，宝石小，但胜在做工别致。
“我看你身上一个首饰也没有，你把这个带上吧，别让别人小瞧了我们莱茵家族，说我们苛待你。”
“多谢。”顾怀薇声音清亮，把那手链戴在手腕上。
她没有回舞会大厅，而是悄悄潜入了后厨。
那里的女仆正在准备舞会所需要的酒。
在角落处，巨大的铁笼子里装着一位瞎眼的巫师，一戴着锁链的狼人和一位人类少女。
三者皆骨瘦嶙峋，营养不良。
尤其是那位人类少女。
皮肤苍白透明，瘦得连肩胛骨都高高的支起，眼睛空洞，像是一只只会控血的傀儡。
他们的手腕处都插着针管，女仆正在抽取他们的鲜血，按比例滴入旁边的大酒桶中。
刚才在前面的会场里没有看见夏娃，在这后厨倒是看见了。
她身上的礼服熠熠生辉，正在指挥着女仆调配今天晚上宴会的酒。
“那边的三个杯子只装人血，不要加其他的东西，注意保温，那是要给王子饮用的，不可以有差错！”
“提供给四大家族的酒里掺杂三分之一人血，三分之一巫师的血。”
“其他贵族，在酒里掺杂五分之一狼人的血就可以了。”
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鲜血沿着导管滴进琥珀色的酒中。
喝什么酒？
大家酒都喝饱了，谁来看她的奶茶？
顾怀薇从翡翠手镯里拿出修仙位面获得的雷雨诀，低声念着法咒，然后两指掐着雷雨诀扔到前方的酒桶之上。
霎时间，原本就空间狭窄的后厨阴云密布，打雷闪电，暴雨不断。
女仆们惊声尖叫起来。
“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室内会下大暴雨！”
“酒！舞会要开始了，酒要是进了水就不能喝了！”
“先把那个人类保护好，人类很脆弱，淋雨会发热的。要是生了病，就不可以抽血了。”
后厨那个乱成一团。
云雨遮挡住了夏娃的视线，她第一时间去找笼子里的人类。
结果，笼子上手腕粗的铁链被断开了。
完了！
夏娃脑袋里的那根弦断了。
狼人和巫师都在。
唯独里面的人类不翼而飞了！
顾怀薇刚才趁乱抱着那位人类少女逃了出来。
这还是她在这个位面见到的第一位人类。
那位少女瘦的已经只剩皮包骨头了，身体轻得像羽毛，两个手臂上全部都是密密麻麻的针孔。
饱受虐待，十分可怜。
少女气若游丝：“你是巫师还是狼人呀？别犯傻了快点把我送回去，我是王子的血仆，你带我走是要被处刑的。”
顾怀薇把那名少女带到后花园人迹罕至的地方，把她放了下来，正色道：“我是人类，你的同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