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神仙擦刀
第一次公演当天。后台专门隔出一个大房间，用来给学员们观看现场表演。
一百个大男生穿着舞台服装、画好了妆容，紧张的坐在板凳上，盯着房间前面大屏幕。
屏幕里，舞台正中央的赵清风和苗雅两位导师，宣布第一次公演开始。
被叫到名字的俞天威，带着队员们起身，直奔舞台。
舞台正后方的大屏幕上，插播了一些他们训练的日常画面。
华桦坐在贺和身边，紧张得额头冒了点儿汗。
贺和淡定道：“别紧张。”
华桦擦了一把脑门的汗：“嗯。”
徐集单独rap部分改成了华桦的个人刀舞秀，其余部分摊在每个人身上，平均下来也不过是多了一两句歌词，负担不重，大家练了两天便适应了节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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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们并没有在红厂舞台正式彩排过，所以华桦才会担心，待会儿会不会因为场地不熟悉而出错。
见华桦两手空空，贺和左右看看，他们组的奚一鸣和刘克这会儿并不在房间内，他问：“你的刀呢？”
“啊？什么？”华桦满脑子都是他个人部分的动作，反复默记着，一时没反应过来，“哦，我放外面了。”
贺和起身：“在哪，我去给你拿过来。”
不是贺和小人之心，而是自从徐集出了事，他总觉得这件事还没完，所以必须更加谨慎。
房间外面左手边有一块小空地，上面放着各种舞台需要的道具和杂物。
贺和走出去，外面来来往往好一些工作人员在走动，道具堆边，下一场表演的三四个学员在挑拣道具练手。
贺和定睛一看：“刘克？”
正在翻检道具的刘克手一顿：“啊，贺和。”
贺和平静的说：“找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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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我过来随便看看，”刘克直起身，耸耸肩，“你呢？”
贺和绕过刘克，在最靠近门边的杂物里，抽出了一把包着红布的刀：“帮华桦拿刀。”
他把刀往前一划：“要看看吗？”
包着刀的红布一扯，露出了里面白金色闪亮的刀身。
刘克下意识的退了一步：“不用了，你拿给他就行，我，我去走走。”
虽然贺和面容清冷，说话语气听起来稀松平常，但刚才挥刀那一下颇有气势，仿佛带着一股子冷风吹进刘克的骨髓。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贺和眼神里充满了杀气。
贺和把刀一收，气息内敛：“好。”
刘克忙不及掉头就跑。
屏幕外，第一组节目表演完毕，正在等待投票结果，镜头一转，切到了学员们观看节目的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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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男孩们都在调笑，还有为刚才精彩的节目鼓掌的，但是画面右下方，某个东西闪了一下。
【等等！我看看到了什么？镜头镜头回来啊！】
【咦，那个是什么玩意，我家神仙哥哥在干什么？】
【我去，好奇怪啊，镜头回来啊，晃回来再看看。】
网友们的留言瞬间刷了起来，总导演实时监测着节目的动向，这时拿起对讲机：“导播，再给学员房间多几个镜头，特别照一下右下方。”
镜头再一次切回去，这次照得很全面，把镜头右下方看得一清二楚——
一把与整个房间背景人物都十分背离的银光闪闪的五环大砍刀。
刀背上，打着五个孔洞，里面穿了五个相应的圆环，动起来时会发出哗啦哗啦的响声。
一双白净修长的手，正拿着一块黑绒布擦拭着刀身。
擦刀的人神情冷冽，虽面无表情，却隐隐透着几分疏离和清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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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是神仙哥哥！！！！】
【他在干什么，有没有人告诉他在干什么！为什么好好的男团公演我竟然看到了神仙擦刀的画面？？？】
【我想说，放下那把刀，让我躺下去！】
不过后台的画面不可能给太多时间，不过短短十秒钟，镜头再次转换，到了舞台前第一次比拼的结果公布。
俞天威带领的团队不负众望打败了对手，他脱下墨镜露出一个金光闪闪的笑容。
【其实我有点想看地主家的傻儿子跟我家神仙哥哥同台的画面。】
【……好毒啊！】
【……好毒啊！】
【……好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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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什么要伤害我家傻儿子？！过分！不过我也暗戳戳的期待是怎么回事……】
台上，第一组表演结束，苗雅宣布第二组表演的人员和曲目。
四个导师坐在舞台整对面，赵清风笑道：“这次表演，你们猜猜哪支队伍票数最高？”
李俊彬丝毫不犹豫的说：“还用说，肯定是我师弟俞天威嘛。”
“也难说吧，”赵清风挥挥手，要不是李俊彬坐在他们导师一排，他都要怀疑这人是俞天威的粉丝了，成天无脑吹。他反驳道，“我看贺和那组挺不错，我们上次去……”
“贺和？！”李俊彬声音提高了一些，转过身对着赵清风，“你不知道他那队出事了？”
晋远之扭头：“怎么回事？”
“哦，上次彩排他们队缺了人，有个学员受伤，”李俊彬看向晋远之，继续说，“听说是在楼梯口摔了，他们才两三天时间，重新编舞，估计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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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他怎么不知道？
晋远之刚想开口问，突然想起来自从上次去训练基地给贺和他们队伍指导过跳舞之后，他接下来两天去北美参加一个重要的颁奖仪式。
今天中午刚回国，马不停蹄赶来参加《偶像百分百》第一次公演。他人不在这边，发生了事情并没有第一时间知道。
中午，回国的飞机上，焦仲说：“我让人查了那几家曝光贺和家世的自媒体，他们的意思是收钱办事。不过收了谁的钱，人家有行规不方便说，我也只是随口打听没问太多。”
深入的调查和了解，就不仅仅靠的圈内人缘和面子，还需要花钱找关系打听。
晋远之当时只是点点头，没让焦仲继续往下查。
他跟贺和目前最多算合作关系，根本没有理由也没有资格去插手贺和的事情。
晋远之眼神微沉，没再说话，继续看台上的表演。
贺和组上场之前，插播了一小段他们队伍的日常生活和对话。里面着重截取徐集出事，他们集体情绪低落，大家都低着头没说话，连夜在练功房内开会讨论补救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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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由贺和提出让华桦试着将徐集单独部分改成一段刀剑舞。
屏幕内，华桦拿着扫把打出的太极“棒”，只播了四五秒，然后就是华桦老实说出自己特长的来源和师承。
【等等，唱经班是什么鬼啊？！】
【为什么好好地男团选秀竟然出现少林寺？】
【还有，贺和为什么能问出扫地僧的问题？】
【他们队有点毒……】
【难道没人关注华桦手上拿着的东西……t的是扫把吗？！】
【扫地阿姨：谁准你用我的道具了？】
【我好像知道刚才贺和手上拿的刀是用来干什么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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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是我也是，好期待啊！】
舞台上，光暗了下去，只留下唯一的一小块，位于整个台面最左边。
圆形的白光往下打，圈里站着一个人，他低着头，手里拿着一把五环大砍刀。
鼓点响起，华桦手提刀柄，踩着节拍挥舞大刀，耍出呼呼呼的风声。
他把观众们的视线从台面左边带入正中央。
第五个八拍到，整个舞台倏然亮起，红色的烟雾从两旁朝着中间涌动，其余五人同时起身。
“轰——”
大鼓一敲，大家闪动身形。
他们穿着红色的绸缎上衣和黑色束脚长裤，六人聚合在一起，摆出功夫的出场式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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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句唱出了歌词。
“跨越黄河——”
“引风西北——”
队形散开，到了原本徐集的rap部分，华桦躬身拿起大刀，位于舞台正中央提刀起舞。
贺和等人散在四周，配合着他的动作。
最后，所有人站成一个三角形，贺和位于正中央——
“化身为龙，我将血脉传承。”
六个男生同时一掀衣角，半露出腰腹以下的皮肤。
这时，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贺和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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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单薄的身型上，肌肉薄薄的一层，染着一丝丝汗水，在白光下隐隐发光。清晰明显的身体曲线，透出少年的腰又韧又细。
台下，发出了爆炸般的叫声和掌声。
声浪一浪高过一浪，几乎要把舞台掀起。
晋远之抬腿侧身，调整了一下坐姿。他轻轻扯动衣领，眼神深沉地盯着台上，那个色欲交织的少年。
他改变主意了——既然是合作关系，合作伙伴的情况当然要时时掌握！
他掏出手机，给焦仲发了条信息：贺和那件事，查一下。
三秒后，焦仲回复：好嘞！老板！
没想到，临时改编的刀舞极其出彩，整场表演无懈可击。
不出意外，贺和组的表演胜过了对方。但他们组拿到最高票的不是贺和，而是得到耍大刀机会，来自少林寺唱经班的华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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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次公演结束，投票的窗口即将关闭。
每个选手的票数都进入了最后冲刺阶段。
有粉丝基础和公司扶持帮助的人比起素人、个人练习生，在投票上显示出了一定的优势。
比如庆升传媒的奚一鸣。虽然镜头不多，表演也没有多出彩，但是他票数却一直居高不下，稳稳排在前十的位置。
跟他不相上下的还有同公司的贺和。但贺和得到的票数基本都是新晋的粉丝投票和一部分路人票。
庆升传媒公司，副总办公室内。
坐在红木办公桌对面的总监说：“邱总，我们这次送去《偶像百分百》的五个人票数都不错。”
正在做工作汇报的，便是上个月召集宋伟开会，宣布公司不会跟贺和续约的总监。
他继续说：“目前，奚一鸣和贺和都在前十，冉浩前三十名，刘克大概五十到六十名之间，徐集因为……额，他现在是七十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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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目前情况来看，已经超过了我们的预期，特别是贺和的成绩。”
邱总是庆升传媒的副总，五十岁不到，头发稀疏身宽体胖，嘴唇厚实，眉梢下掉，仔细看去长相偏猥琐，不够正气。
他轻描淡写对着下属说：“可以了，动手吧。”
总监略有些犹豫，劝道：“邱总，贺和现在网络关注度很高，而且成绩是实打实的上来了……”
奚一鸣至少有一半的投票都是公司花钱找资源买来的，而贺和没人帮他宣传和炒作，已经有了目前的成绩，显然他的脸、实力都已经得到了市场的认可，就算最终不能成团出道，他的人气已经起来了。
邱总哼了一声：“你听好，我手下的艺人，不管什么情况，首先要听话。听话，懂不懂？”
总监叹口气：“好的，明白了。”
总监起身关上了邱总办公室的门。
听话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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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监早就有所耳闻，邱总据说有奇特的“癖好”，公司里曾经来过好几个年轻的男孩子，没多久不是退圈就是跳到了其他的公司。他们私底下有什么交易，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圈子里乱七八糟的事情太多了，打工上班拿工资的总监自然知道，不该说的不说，不该问的不问。
宋伟眼巴巴的在总监办公室门口等着：“怎么样？”
总监摇头：“你那小明星没救了。”
宋伟十分不解：“到底是为什么啊？他现在数据这么好……”
总监低声说：“邱总发的话，没戏。”
宋伟一愣：“邱总……”他似乎联想到了什么画面，全身一颤，习惯性的低头闭嘴，不再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