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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扳回一城

    正如桃夭所料。

    萧时凛跪在地上,浑身紧绷。

    进门的一幕,犹如平地惊雷起。

    怎么会是承王……

    难道他的情报有误,阮修墨根本不是从这间房出去的?

    他又想起京城里早有传言,承王一直未曾娶妻,又百般凌虐自荐枕席的女人。

    或者说,夜澈根本就是个断袖?!

    老天

    到底为什么要让他知道这些!?

    头顶,夜澈森寒瘆人的眼神让他浑身发凉。

    “萧侍郎,你以为本王是洛家人,不管你如何放肆,都不敢与你计较?”

    见夜澈眼底发暗,他惊得肩膀紧缩,“臣不敢!”

    “督查司程大人前来捉拿逃犯,我无意中瞧见洛大小姐的身影,怕她被人撞见,身败名裂不好收场,这才莽撞了,绝非有意惊扰王爷。”

    说话间,萧时凛也渐渐定下神来。夜澈悄无声息来这地方,想必也是不愿让人知道的。

    他再怎么暴戾恣睢,也不至于残杀朝廷命官吧!

    这么想着,他的目光下意识朝榻里看去,倘若消息无误,承王也不是断袖,那被子里面的女人……

    “怎么,难不成你觉得本王会包庇逃犯,还是……藏匿了你的未婚妻?”

    那语气轻飘飘,却叫人毛骨悚然。

    “王爷,逃犯是个采花贼,我未婚妻若流落在这种地方,实在危险至极,为了她的安危,臣下若有所冒犯,还请王爷海涵。”

    萧时凛嘴上说着恕罪,一双眼睛却四处乱瞄。

    “这房间一眼到底,你是看见逃犯,还是瞧见你未婚妻了?”夜澈声音冷冽,“或者是说,你觉得这两人,能躲在本王榻上?”

    此言一出,女子呼吸骤紧。

    榻中温香软玉,夜澈有些局促地避开了女子灼烫撩人的气息。

    他支起身子半倚迎枕,露出壮实的胸膛,感受到怀中人的僵硬,眼底划过一抹精光。

    “既然你这么痴心,不如过来,本王掀开被子给你瞧瞧?”

    什么?

    见夜澈掀开一个被角,桃夭冷不丁打了个哆嗦。

    他是疯了吧!?

    一抬眸,从被缝里撞进他眼底,顷刻间捕捉到那抹捉弄。

    桃夭顿时咬牙切齿。

    她就知道,像夜澈这种身边连雌性生物都没有的断袖,怎么可能给自己找麻烦?

    这人,怎就这么恶劣?

    心念忽闪,桃夭大着胆子探出一只玉臂,手肘弯曲处,一朵浅褐色的桃花胎记栩栩如生。

    柔若无骨的皓腕勾住夜澈的脖子,她夹着嗓音出声。

    “王爷,说好一夜七次,您说话不算话~”

    原是想着配合一番,正好吓吓这位坐怀不乱的承王殿下。

    可这一嗓子娇媚入骨,别说夜澈,就连桃夭自己都给吓到了。

    说完,她耳骨泛红,整张脸埋进枕间,虽克制住打滚的冲动,却仍羞得浑身发抖。

    夜澈明显愣了一下。

    只一顿,他速度极快抓住桃夭的手,狠狠塞进被子里。

    萧时凛只见雪白的玉臂一晃,就被盖得严实。

    被夜澈阴鹜的目光扫过,他下意识垂眼,没敢再看。

    但他确定,那声音,那动作,绝不是洛桃夭那般大家闺秀能做出的举止!

    房里的温度似也骤然降下。

    “萧侍郎真打算掀本王的被子?”

    透过被子缝隙,桃夭观夜澈此时的眼神,仿佛冰封千层的冷意漫天罩下。

    几欲叫人窒息。

    不愧是浴血沙场十年的夜阎罗!

    对面,萧时凛强忍着恐惧垂眼,“臣岂敢放肆!”

    “那还不滚?”

    随着一声不耐的低哼,萧时凛被深深骇住,终是狼狈退去。

    “臣下告退!”

    灰溜溜走出牡丹间,他的心像被一只巨大的手攫住般。

    深浓的不甘让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驰骋沙场十年归来,夜澈,早已不是十年前与他一同拜入柳太傅门下,那个沉默自卑,寡言胆怯的夜澈了。

    老天总是这般不公。

    有的人得天独厚,不费吹灰之力就世袭王位,戍边十载,没有马革裹尸,反倒王者归来,战功赫赫一世尊荣。

    有的人时运不济,处处谨小慎微,方才勉力撑起末流世家门楣,十年苦读,曲意逢迎,好不容易官至三品,却依旧受人掣肘,低人一等!

    何其哀哉!?

    一直等在门外的随从见萧时凛沉着脸出来,将身边的女子往前一推,“这丫鬟,主子打算如何处置?”

    萧时凛掀起眼帘,漆黑的瞳孔映入书韵惨白的容颜。

    随从道,“这丫鬟嘴硬得很,非说混进来的只有她自己一人。”

    闻言,他唇角勾起一抹冷弧,“带上她,随我去拜访洛大小姐。”

    这回他倒要看看,混迹青楼身败名裂的洛大小姐,还有何脸面,说他萧时凛品行不端,配不上她!

    ……

    榻上,桃夭掀开被子,与夜澈大眼瞪小眼已有半盏茶时间。

    视线每每扫过他上身紧实的线条,桃夭的脸一点点涨红,最后化作恼羞,“萧时凛知道我在这,定是逮到了书韵,他蹲不到我的人,定会回府找茬,表哥说的密道到底在哪?!”

    夜澈眸子扫了拐角处的衣柜一眼,修长的手忽然抬起,捏住她的下颌,答非所问。

    “一夜七次,洛大小姐懂得还挺多?”

    此言一出,桃夭臊得跟煮熟的虾似,从脖颈到脸颊,都爬上肉眼可见的红晕。

    她尴尬得手足无措,“我、我不过随口一说……”

    “你随口一说,倒是把本王半辈子的清誉毁得干干净净。”他锋利的眉一掀,不怀好意地凑近那幽香的雪颈。

    “要不今晚都别走了,洛大小姐正好来仔细教教本王,一夜七次,该如何兑现”

    鼻息温热喷洒,他将自己刚才所受的折磨悉数还了回去。

    直到看见桃夭浑身僵硬往后缩,细嫩的颈间战栗浮起,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他的心口的郁气仿佛瞬间散开。

    桃夭嘴角抽搐,心中却是暗忖。

    这承王难道不只是断袖,而是男女通吃百无禁忌!?

    聒噪如她竟半天说不出话来,夜澈懒洋洋挑眉,“知道怕了?那就乖乖把东西交出来。”

    桃夭从震惊中回过神来,一脸为难,“我真没见过……”

    夜澈眼底染上一抹淡淡的杀气,“你是不是忘了,昨日欺骗本王那名贱婢的下场?”

    正因为知道,她才咬死了自己没见过!

    桃夭无奈,“王爷再给我一日时间,我就算把临安伯府翻过来,也一定帮你找到。”

    与虎谋皮,果然危险。

    “你以为本王还会信你?”

    桃夭这回真是词穷了,只得举起手掌保证,“等我回揽星阁立刻带人找,找到了连夜给王爷送去!”

    夜澈却是不为所动。

    “本王连着帮了你几次,可你呢?”

    他似是彻底对她失去耐心,松开捏着她下颌的手指,豁然起身,开始慢条斯理穿上衣袍。

    “既然洛大小姐靠不住,本王还是不劳烦你了,本王亲自去找。”

    “那可不行!”桃夭整个人从榻上弹起来。

    昨日好不容易扳回一城,让人知道萧时凛背德私会,即便退亲也是萧家不占理,若再被夜澈搅和一番,她倒成了水性杨花攀附权贵之人!

    身为定国公的外祖父向来家风严明,她若背负这样的污名,日后,外祖家就更不会相信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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