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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前夫哥要杀我

    赵蘅醒来时,已经是酉时,日落西山。

    紫鸢在一旁守着,看到她大汗淋淋地醒来,急切地问:“殿下可好些了?我让朱锦再来瞧瞧。”

    紫鸢凝着赵蘅慌张的神色,担心她身子还没恢复好,却看见赵蘅坐起身,要下床。

    她连忙将赵蘅扶住,“殿下,您这是要干什么,卫玄枫已经入狱,陛下也没有追究您去烟云楼的事,您好好躺着,可千万别再烧坏了脑袋。”

    赵蘅一阵头晕目眩,紧紧抓着紫鸢的手臂,“我让你去寻的小倌可寻到了?”

    紫鸢蹙着眉头轻轻摇头,“我将整个烟云楼都围了,未曾找到殿下说的小倌,那个密道我也去看了,什么也没有。”

    赵蘅心中一紧,她想起了那个小倌就是梦里与她偶遇的琴师,可他最后却被萧承桓杀了。

    赵蘅觉得自己必须找到他,若他还未投靠萧承桓,自己倒是可以给他一笔银钱,将他送出城去过逍遥日子。

    只要他不将昨夜的事情宣扬出去,她还是可以放他一条生路,毕竟他前世,因她而死。

    况且她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和那小倌确认

    刚入夜,赵蘅就要去烟云楼,紫鸢和朱锦都不放心,一定要跟着她。

    出了如意的事情,烟云楼的所有人都被扣着,挨个审问。

    赵蘅将所有人叫出来,挨个看了一遍,的确没见到那个小倌。

    心里想着,或许是他昨夜逃了出去后,便没有再回来。

    可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自己一个人从烟云楼的密道里走出去,发现这密道直通后院的一条巷子。

    巷子斜对门上挂着一只红灯笼。

    南乐人挂灯笼不会挂单数,只有北秦人才喜欢挂单个灯笼。

    赵蘅刚要去叩门,那门却自己打开了。

    开门的人正是昨日的小倌,他挑着眉看着赵蘅,“要答谢我?倒也不用公主亲自登门,派个人送些银两来便是。”

    赵蘅诧异地看着他,“你究竟是何人?”

    那小倌对着她作揖行礼,“在下孟柳,见过大公主殿下。”

    “你”赵蘅鄙夷地看着他,“是萧承桓的人?”

    北秦皇子众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势力,如果说烟云楼的如意是五皇子萧承樾的人,那乐都城中就一定还藏有萧承桓的势力。

    上一世,赵蘅见到孟柳时,他仙风道骨,宛若谪仙,可如今怎就变成了今日这般举止轻佻,浪荡风流的混账模样?

    如今再看他,也不像是单纯的拔刀相助的人,更像是受了什么人的指使才出手救她的。

    “哼!”孟柳嗤笑一声,“我怎么可能是萧承桓的人,只不过他给了我一笔钱,把你从我手上换走了罢了。”

    他上下打量着赵蘅,这张鹅蛋小脸儿是好看的。

    她今日穿着的不是昨日的男装,而是女子的碧青色宫装,这一身打扮倒显得她腰身纤细,胸脯挺拔。

    别说她把萧老二迷得神魂颠倒,就连孟柳看了也没忍住,想起昨夜种种,竟觉得有些燥热起来。咽了咽口水。

    他撇头不去看赵蘅,才让自己的思绪转正。

    南乐和北秦战事已久,他也不知道萧老二究竟打的什么算盘,非要这位宁疆公主不可,毕竟在他心里萧老二重利轻色,这女子再好看,若毫无利用价值,也入不了他的眼。

    可他要一个敌国公主,究竟是想干什么?

    还没等孟柳的算盘打明白,赵蘅已经怒意上头,“他给你钱你就把我交给他?我当时那样的情形,你怎么能将我交给一个男人?你想要钱为何不将我送去公主府!”

    孟柳一脸不屑道:“关我何事?只要他给我钱就行,至于他要对你做什么,我可管不着!”

    赵蘅今日醒来后就只觉得下腹有些疼痛,的确是像与人行过房事的样子。

    若是如此,昨夜之事究竟是她的梦,还是她又与萧承桓

    她此时只想一巴掌拍死孟柳,可还没等她这样做,就听见孟柳大喊一声:“小心!”

    “咣!”

    身后突然传出爆出裂响,三支箭矢破风而来!

    孟柳将赵蘅揽入门内,快速将门关上,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显然是练过的。

    箭雨再次袭来,赵蘅腰间短刀出鞘,一阵寒光映照在墙上,利落斩断箭簇。

    孟柳也吓了一跳,弯下腰躲过箭矢。

    两人闪入屋内,窗外再一次响起箭雨划过窗栏的声音,缺趁手的东西挡箭,赵蘅伸手去拿的那床焦尾琴,欲要当做盾牌挡在身前。

    “我的琴!别拿我的琴挡箭!”孟柳惊呼。

    赵蘅却骂道,“人都要死了,你还管琴做什么!”

    她抬起琴身,却看见广袖在眼前展开,孟柳的脊背撞上琴身发出空洞的回响,箭镞贯穿他左肩的血肉,只听他大声喊道:“不可!”

    "你你疯了!"

    赵蘅单膝跪地接住滑落的人,掌心瞬间被温热的血浸透,人竟合上眼,昏死了过去。

    他竟然以身护住那床焦尾琴!

    简直不可理喻!

    赵蘅扯下玉带死死勒住那人肩头血脉,朝着门外暴喝:"来人!"

    她转身将焦尾琴放在地上,心头骤然一紧。

    箭雨再次袭来,紫鸢带着玄甲军破门而入,玄铁盾牌便将所有箭矢尽数挡住。

    窗外,那箭雨刹那间戛然而止。

    “殿下!可有受伤?”朱锦看着赵蘅抱着怀里淌着血的人,顿时小脸儿白了一半,眉心微微拧起,抓着她的手要看伤口。

    “我没事,你快看看他。”赵蘅把人交给朱锦,站起身冷声道:“紫鸢,留活口。”

    "殿下,是北秦金鳞卫的穿云箭。“紫鸢捻起地上半截箭杆,火光下露出阴刻的蟒纹,”要活口,怕是得拆了烟云楼的瓦。"

    赵蘅扯落帐幔裹住怀中渐冷的身躯,怒斥:“那就拆!"

    朱锦急急忙忙扒开那男子外袍,左肩伤口处带着诡异的青黑,对赵蘅道:”箭簇淬了碧血散。要配解药最快也要3个时辰。他中了两箭未必能熬得住。"

    不,他不能死。

    前世,他就曾因她而死。

    如今,她不能再让他有事。

    赵蘅腕骨一翻,短刀划开手腕,血珠滚落,偏要抵着那人紧咬的齿关往里送。

    谁知那小倌苍白的唇触到腥甜,突然张口衔住她跳动的血脉——不是吮,是噬,似巫蛊偶人嗅到饲主的血,尖齿叼着皮肉往喉管深处吞,把赵蘅逼得踉跄跌坐在卧榻。

    "松口!"朱锦击向他肋下要穴,那小倌如小兽得了痛,又昏了过去。

    “殿下,您这是干什么!您的血何其珍贵,怎能喂这么个青楼的小倌。”

    她扯过赵蘅腕上破了的袖角,在她手臂上扎得紧紧的。

    小姑娘眉头蹙起,看到赵蘅手上的伤眼眶泛起水花,声音都柔弱了几分,“又多了一条疤。”

    赵蘅捂着腕间火辣辣的痛,询问朱锦,“人能活吗?”

    “喝了您的血还有不能活的吗?”朱锦转头偷偷抹了一把眼泪,急忙下楼把药箱取来。

    朱锦跟在她身边多年,也知大公主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是常有的事,除了打仗常受伤以外,每个月还要放血给玉垒阁那位送去。

    她身中鬼面蝶王蛊本就活不过二十五岁,再这么放血,别说二十五岁了,能撑过一年已是幸事。

    以她现在的医术,她治不好,救不了,她需要更多的时间,可是赵蘅,能不能等等她?

    等她找到解蛊的方法,等她能解那深入骨髓的蛊毒

    朱锦又偷偷抹了一把脸,让自己看上去淡然了几分,才上去给赵蘅处理伤口。

    赵蘅把手一伸,便被朱锦接过去在腕间上药。给赵蘅处理好伤口,朱锦看了那个小倌一眼,便摇摇头出门煎药去。

    只剩下赵蘅捏着那只金鳞卫的穿云箭,自言自语道:“萧承桓,你究竟是要杀我,还是要杀这个小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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