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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

    谢承砚的身体很僵硬,似乎适应不了乔以棠突然而来的拥抱。

    于是乔以棠拍着他的后背,一下一下,让他一点点放松。

    他像是慢慢卸去力气,将头埋在乔以棠颈窝里,把那些伪装出来的刚韧统统丢掉。

    他回抱乔以棠,将她抱得很紧很紧。

    车子里很安静,似乎只是这样平静地坐着,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就能将所有的不愉快全都带走。

    很久后,谢承砚才缓缓开口。

    “我十四岁回到谢家,当时大家对我都很淡漠,只有吕玲月故意对我好,但背后一直让佣人苛待我。”

    “有一次佣人让我爬到树上去给谢文昊摘风筝,他们提前弄断树枝,害我从树上摔下来。”

    “我后背现在还有一道很深的伤疤,是那时候被地上的石头磕的。”

    一旦开口,谢承砚就迸发出倾诉的欲望,想释放沉积在心底多年的郁结。

    他嗓音很慢,却很清晰,但听得乔以棠一阵阵心疼。

    因为她在谢承砚的嗓音里听出了一点点的哭腔。

    她看不见谢承砚的脸,但能感觉到从他身上散发的浓浓的破碎孤独感,以及急需要人安慰的欲求。

    乔以棠轻拍着他的后背。

    她不知道他被石头磕伤的位置在哪儿,但不管在哪儿,只要这样轻轻拍打着,似乎就能传递一些温度。

    谢承砚的嗓音更哽咽了一些:“我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见吕玲月就躲在旁边的房子后面偷偷看我,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真面目,也明白所有佣人都听从她的命令。”

    “她想让人作践我,都不需要说话,只要一个眼神就可以。”

    “再后来我被送出国,老爷子其实给了我一笔钱,但都被吕玲月扣下,如果不是谢文昊偷偷给我打钱,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谢承砚的嗓音一点点变低,慢慢不再出声。

    乔以棠依旧很轻柔地拍着他的后背,过了一会儿试探着问:“说说你妈妈吧。”

    谢承砚在这件事上没有明显不想开口的反应,乔以棠猜他应该也需要倾诉。

    “......我妈在谢源正和吕玲月结婚之前,就已经和他在一起了,但他不能娶我妈,只会娶一个与他身份地位对等的女人。”

    “我是谢源正最大的儿子,就是因为我妈早早就与他在一起,起初吕玲月以为我妈是第三者,去找我们闹过几次,后来谢源正承诺以后再也不和我们见面,她才作罢。”

    “其实谢源正对我妈没多少感情,也就一点愧疚而已,那几年日子过得不好,我妈精神出了问题。”

    “那天早上我出门的时候,她还笑着给我做早餐,等我晚上回来,她躺在床上已经凉透了......”

    谢承砚呼吸比刚才更为沉重,他从乔以棠怀里离开,靠在椅背上目光沉沉地看着窗外。

    乔以棠感觉自己肩膀上有点潮湿,她侧头去看,见谢承砚面色平静,没有任何哭过的迹象。

    刚才那几分钟好像是他在乔以棠这里找到的,很短暂的可以软弱一点的避风港。

    现在他又将那些脆弱收了起来。

    乔以棠心口一点点揪紧,安静地坐着,继续听谢承砚诉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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