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荒唐协议乔知夏把手机重重拍在化妆台上，震得粉底液瓶子晃了两下。
怎么了闺蜜许妍从衣柜里探出头，手里还举着两条裙子，这条红的还是黑的
周旭那个王八蛋在同学群发请柬。乔知夏咬着后槽牙，手指几乎要把手机屏幕戳穿，下周六，他和林氏千金订婚。
许妍倒吸一口气，把红裙子扔到床上：他还有脸邀请你劈腿才三个月就订婚
乔知夏冷笑一声点开群聊，周旭那条消息下面跟着几十条祝福，还有人特意@她：知夏来不来啊听说你现在在时尚杂志工作，给我们周总写篇报道呗
我去他——
叮的一声，群里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程宴：恭喜，记得给我留个好位置。】
乔知夏的手指僵在半空。许妍凑过来一看，惊呼出声：程宴！程氏集团那个程宴
群聊瞬间炸了。
【同学A：卧槽真是程宴】
【同学B：程总居然在我们群】
【周旭：程总能来是我们的荣幸！】
乔知夏盯着那个三年没联系的头像，胸口像被塞了团棉花。大学时她和程宴同在学生会，那人永远是人群焦点，毕业后直接接手家族企业，如今已是商界新贵。
他怎么会...许妍话没说完，乔知夏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陌生号码。
喂
乔知夏。低沉的男声像砂纸磨过耳膜，我是程宴。
化妆间的空气瞬间凝固。许妍瞪大眼睛，用口型问是他吗，乔知夏机械地点点头。
有事她努力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紧绷。
电话那头传来纸张翻动的声音：看到群里消息了。有兴趣做个交易吗
什么交易
假结婚。程宴说得像在讨论天气，我缺个名义上的妻子应付董事会，你需要个比周旭强百倍的未婚夫。
乔知夏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你疯了
明天上午十点，民政局门口。程宴完全无视她的反应，带上身份证。
电话挂得干脆利落。乔知夏盯着黑下去的屏幕，耳边嗡嗡作响。
他什么意思许妍使劲摇晃她的肩膀，程宴要和你假结婚
乔知夏机械地重复：他疯了...
疯个屁！许妍一把抓起红裙子塞给她，这是天上掉馅饼好吗！程宴什么人周旭给他提鞋都不配！
当晚乔知夏翻来覆去睡不着。凌晨三点，她鬼使神差点开程宴的朋友圈——一片空白，只有一条横线。倒是周旭连发三条动态，全是和林家千金的亲密合照。
配文：【终于等到对的人】
乔知夏把手机砸进枕头里。
次日上午九点五十，乔知夏站在民政局门口的梧桐树下，不断看表。她今天特意穿了最显身材的V领连衣裙，涂了正红色口红。
黑色迈巴赫准时停在路边。程宴下车时，几个路过的女生立刻放慢脚步。他今天穿了件挺括的深灰西装，没打领带，领口随意敞着，整个人透着股漫不经心的倨傲。
真来了程宴走到她面前，目光在她唇上停留了一秒。
乔知夏扬起下巴：后悔了
程宴轻笑一声，从内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戒指。尺寸应该合适。
乔知夏愣住：你连这个都准备了
做戏做全套。他拉过她的手直接套上，冰凉的铂金圈卡在无名指根部，合约期一年，每月给你十万零花钱，婚后住我公寓，不同房。
乔知夏耳朵发烫，下意识想抽回手，却被程宴握得更紧。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他低头看她，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乔知夏望进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突然笑了：周旭的订婚宴，你要陪我出席。
程宴挑眉：当然。
半小时后，乔知夏捧着新鲜出炉的结婚证，脑子还是懵的。照片上她笑得僵硬，程宴倒是神色自若，仿佛真是来结婚的。
下周同学聚会先预热。程宴把她的那份证件递过来，晚上我来接你去试礼服。
乔知夏突然反应过来：等等，你怎么知道周旭的事
程宴正在系安全带，闻言动作一顿：群里不是都在讨论
你什么时候加的班级群
昨天。程宴发动车子，专门为你加的。
乔知夏心跳漏了一拍。
晚上七点，乔知夏正在公寓收拾行李，门铃响了。程宴站在门外，手里拎着个纸袋。
换衣服，他把袋子递给她，带你去个地方。
纸袋里是条香槟色缎面裙。乔知夏换上后发现尺寸分毫不差，连胸线的弧度都恰到好处。
你...她对着镜子皱眉，怎么知道我穿什么码
程宴靠在门边等她，闻言勾了勾嘴角：猜的。
车子最终停在一家私人会所前。乔知夏跟着程宴穿过长廊，隐约听到熟悉的笑声。
这是...
推开门刹那，包厢里的谈笑声戛然而止。十几张熟悉的面孔齐刷刷看过来，乔知夏在人群中一眼看到周旭——和他臂弯里小鸟依人的林家千金。
程总！周旭第一个站起来，满脸堆笑，没想到您真来了！
程宴单手插兜，另一只手自然地揽住乔知夏的腰：陪太太来见见老同学。
死一般的寂静。
周旭的笑容僵在脸上：太...太
乔知夏感受到腰间手掌传来的温度，突然福至心灵，亲昵地靠进程宴怀里：忘了告诉大家，我和程宴结婚了。
她举起左手，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芒。
周旭的脸色精彩极了，先是涨红，继而发青，最后定格在一种难看的灰白色。他身边的女伴好奇地打量程宴，眼里闪着微妙的光。
什么时候的事有同学打破沉默。
昨天求的婚。程宴接过话头，手指在乔知夏腰间轻轻摩挲，追了三年，总算骗到手了。
乔知夏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三年大学毕业后他们根本没见过面！
但同学们已经沸腾了，几个女生凑过来要看她的戒指，男同学们则围着程宴敬酒。周旭被挤到角落，像只斗败的公鸡。
程太太，程宴趁乱低头在她耳边说，你掐得我手快出血了。
乔知夏这才发现自己的指甲正深深陷进他手背。她急忙松开，却被他反手握住。
配合得不错。他声音里带着笑意，奖励你明天上头版。
什么头版
程宴没回答，只是举起酒杯：敬我的新娘。
当晚回家路上，乔知夏刷到同学群消息爆炸。有人偷拍了他们恩爱的照片，周旭被做成了表情包，配文终究是我不配。
开心了等红灯时程宴问她。
乔知夏看着窗外：还行吧。
其实心里爽翻了。但她不会告诉程宴，当周旭那副吃了苍蝇的表情出现时，她差点当场笑出声。
明天搬来我那儿。程宴说，司机上午十点来接你。
乔知夏转头看他：真要同居
合约第一条，程宴目视前方，做戏做全套。
当晚睡前，乔知夏收到程宴发的消息：【记得看明天财经版】
次日清晨，她被许妍的连环call吵醒。
你上热搜了！许妍在电话里尖叫，程氏集团官微凌晨发了你们的结婚照！现在全网都在扒你是谁！
乔知夏手忙脚乱打开微博，程宴结婚的话题已经爆了。置顶是程氏集团官方声明，措辞严谨得像在宣布IPO，最后却配了张程宴偷拍她睡颜的照片。
配文：【三年暗恋，得偿所愿】
乔知夏盯着手机屏幕，心跳突然失控。这戏...是不是演得太真了
第二章：人前恩爱
乔知夏站在程宴的公寓门前，攥着行李箱拉杆的手指微微发白。
指纹锁滴的一声解锁，门从里面被拉开。
程宴穿着居家服，黑色T恤松垮地挂在肩上，领口露出一截锁骨。他刚洗过澡，发梢还滴着水，顺着脖颈滑进衣领。
进来。他侧身让开，语气平淡得像在谈公事。
乔知夏拖着箱子走进去，环顾四周。公寓是极简的现代风格，灰白色调，落地窗外是整座城市的夜景。
你睡主卧。程宴指了指走廊尽头，我住隔壁。
乔知夏一愣：不是说不同房
程宴瞥她一眼：主卧有独立卫浴，你方便。
乔知夏耳根微热，低头推着箱子往里走。经过客厅时，她脚步一顿——茶几上摆着几本财经杂志，封面全是程宴。
西装革履，神色淡漠，标题赫然写着：《程氏集团最年轻的掌权者》。
她突然意识到，自己这场假结婚的对手，是个在商界叱咤风云的狠角色。
合约第一条，程宴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在外人面前，我们是恩爱夫妻。
乔知夏转身，见他倚在墙边，手里拿着份文件。
这是补充协议。他递过来，每月十万零花钱，公共场合必须配合我，私下互不干涉。
乔知夏接过文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触电般缩回。
程宴唇角微勾：乔小姐，碰下手就脸红，怎么演恩爱夫妻
乔知夏瞪他：谁脸红了我是热的！
程宴不置可否，转身往厨房走：冰箱里有吃的，自己拿。
乔知夏盯着他的背影，咬牙切齿。这人明明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偏偏每句话都带着若有似无的撩拨。
她低头翻看协议，突然发现最后一条用红笔标注：禁止在合约期间与其他异性发展感情。
这条什么意思她抬头质问。
程宴从冰箱里拿了瓶水，拧开喝了一口，喉结滚动：字面意思。
那你呢乔知夏不服。
程宴放下水瓶，一步步走近，直到将她逼到沙发边缘。他单手撑在她耳侧的靠背上，低头看她，呼吸近在咫尺。
我他嗓音低哑，程太太，我现在的身份，是你的合法丈夫。
乔知夏心跳漏了一拍。
三天后，程氏集团周年庆酒会。
乔知夏穿着程宴准备的礼服——一条墨绿色丝绒长裙，后背镂空，腰线收得极紧。她对着镜子调整项链，手指微微发抖。
紧张程宴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西装笔挺，领带是她今天随手挑的暗纹款。
乔知夏嘴硬：谁紧张了我是在想待会儿怎么演。
程宴低笑，伸手替她整理项链搭扣，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后颈的皮肤。
很简单。他俯身，薄唇贴近她耳畔，温热呼吸喷洒，看着我，笑，然后挽住我的手。
乔知夏耳尖发烫，强装镇定：就这样
程宴垂眸看她，眼底闪过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就这样。
酒会现场觥筹交错，乔知夏挽着程宴的手臂进场时，全场目光瞬间聚焦。
程总，这位是有人上前寒暄。
程宴唇角微扬，罕见地露出笑意：我太太，乔知夏。
他的手自然地搭在她腰间，拇指在她腰侧轻轻摩挲，像是无声的安抚，又像是亲昵的调情。
乔知夏心跳加速，面上却笑得优雅，甚至主动往他怀里靠了靠。
程总和太太真是恩爱。对方恭维道。
程宴低头看她，眼神温柔得不像话：追了三年才娶到，当然要宠着。
乔知夏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这人的演技……是不是太好了点！
酒过三巡，乔知夏借口去洗手间透气。刚走到露台，身后传来高跟鞋的声响。
乔小姐。
她回头，对上一张妆容精致的脸——周旭的未婚妻，林妍。
林小姐有事乔知夏保持微笑。
林妍打量她，笑容不达眼底：听说你和程总闪婚真是……令人意外。
乔知夏挑眉：缘分这种事，谁说得准呢
林妍轻笑，突然压低声音：程宴以前有个初恋，你知道吗
乔知夏表情一僵。
林妍满意地看着她的反应，继续说：他们分手得很不愉快，所以……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程总突然结婚，挺耐人寻味的，你说呢
乔知夏攥紧酒杯，还没开口，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男声——
太太，怎么躲这儿来了
程宴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后，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将她往怀里带了带。
林妍脸色微变，很快恢复笑容：程总。
程宴连眼神都没给她，低头问乔知夏：累了回家
他的语气亲昵自然，仿佛他们真是一对如胶似漆的新婚夫妻。
乔知夏靠在他怀里，突然觉得这场戏……似乎没那么简单。
当晚，公寓。
乔知夏洗完澡出来，发现程宴坐在客厅沙发上，面前摊着笔记本电脑。
你初恋是谁她直接问道。
程宴敲键盘的手指一顿，抬眼看她：林妍跟你说了什么
她说你有个忘不掉的初恋。乔知夏盯着他，我们虽然是假结婚，但我不想被蒙在鼓里。
程宴合上电脑，起身朝她走来。
乔知夏下意识后退，脚跟抵到墙壁。
程宴单手撑在她耳侧，低头逼近，嗓音低哑：乔知夏，你是在吃醋吗
乔知夏心跳如擂：谁、谁吃醋了！我是怕影响演戏！
程宴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语气难得温和：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说完，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乔知夏站在原地，摸着自己发烫的耳垂，满脑子只有一个念头——
这戏，她快演不下去了。
第三章：危机出现
乔知夏盯着电脑屏幕，手指悬在键盘上，文档里的字却一个都看不进去。
知夏，主编找你。同事敲了敲她的工位。
她猛地回神，合上电脑往主编办公室走。推门进去，却发现主编正满脸堆笑地给一个人倒茶——那人背对着她，长发微卷，穿着米色高定套装，背影优雅得刺眼。
知夏来了！主编热情招呼，这位是林妍小姐，点名要你负责她的专访。
林妍转过身，红唇微扬：又见面了，乔小姐。
乔知夏手指无意识地掐进掌心，脸上却挂起职业微笑：林小姐好。
林小姐刚回国，打算创办自己的珠宝品牌。主编搓着手，程氏集团是主要投资人，所以这篇专访很重要。
乔知夏呼吸一滞。
程宴投资的他从来没提过。
晚上八点，程宴公寓。
乔知夏把包重重扔在沙发上，动静大得连厨房里的程宴都回头看了一眼。
怎么了他端着杯水走过来，西装外套已经脱下，衬衫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
乔知夏盯着他：林妍的珠宝品牌，是你投资的
程宴神色不变：嗯，上个月签的合同。
为什么不告诉我
商业合作而已。程宴喝了口水，喉结滚动，需要报备
乔知夏胸口发闷：我们现在是‘夫妻’，你投资我专访对象的品牌，我却从别人嘴里才知道，你觉得合适吗
程宴放下水杯，一步步走近。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笼罩过来，乔知夏下意识后退，小腿撞到茶几边缘。
你在意他单手撑在她身后的沙发靠背上，将她困在方寸之间。
乔知夏别过脸：我只是不想穿帮。
程宴低笑，呼吸扫过她耳尖：乔知夏，你现在的表情，很像在吃醋。
我没有！她猛地推开他，合约里写了互不干涉，你爱投资谁投资谁！
程宴被她推得后退半步，眼神暗了暗：明天晚上林氏酒会，你跟我一起出席。
不去。
合约第二条，程宴慢条斯理地整理袖口，公共场合必须配合。
乔知夏气得转身就走，却被他一把拉住手腕。
还有，程宴的声音突然放软，我初恋的事，是假的。
乔知夏心跳漏了一拍：关我什么事
程宴松开手，唇角微扬：只是觉得，程太太有权知道。
第二天，林氏酒会。
乔知夏穿了条黑色鱼尾裙，妆容精致，红唇艳烈。程宴在门口等她，见她这身打扮，眸色深了几分。
好看吗她故意转了个圈。
程宴伸手替她整理耳边的碎发，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脸颊：很美。
他的嗓音低沉，两个字烫得乔知夏耳根发热。
酒会上，林妍作为主角光彩照人。她挽着周旭的手臂，看到程宴时眼睛一亮，立刻抛下周旭迎上来。
程总！她笑容甜美，谢谢您赏光。
程宴礼貌颔首，手臂却牢牢环在乔知夏腰间。
林妍的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笑道：乔小姐今天真漂亮，这裙子是程总挑的吧他眼光一向很好。
话里有话。
乔知夏微笑：是我自己选的。我先生说了，我穿什么都好看。
她故意往程宴怀里靠了靠，后者十分配合地低头在她发顶轻吻一下。
林妍笑容僵了僵，很快恢复：程总对太太真是体贴。
应该的。程宴语气淡淡，却把乔知夏的手握得更紧。
周旭站在不远处，脸色难看至极。
酒会过半，乔知夏去露台透气。
夜风微凉，她刚松了口气，身后就传来脚步声。
乔小姐。林妍端着香槟走过来，程宴有个习惯，他喜欢在合同里埋陷阱。
乔知夏心头一跳：什么意思
三年前他收购我表哥的公司，表面条件优厚，实际合同第七十二条写着，如果三年内业绩不达标，创始人要赔十倍违约金。林妍抿了口酒，你猜，你们的结婚协议里，有没有类似的条款
乔知夏攥紧酒杯：林小姐好像很了解我先生
当然。林妍凑近，香水味扑面而来，我们曾经……很亲密。
乔知夏血液瞬间凝固。
知夏。
程宴的声音突然插入。他大步走来，直接揽住乔知夏的肩：该切蛋糕了。
林妍退后一步，笑容完美：程总来得真及时。
程宴连眼神都没给她，低头对乔知夏柔声道：累不累要不要先回家
他的温柔太逼真，乔知夏一时分不清是演戏还是真心。
好。她轻声应道。
回程车上，两人一路无言。
直到电梯里，程宴突然开口：林妍跟你说了什么
乔知夏盯着电梯数字：她说你合同里喜欢埋陷阱，让我小心结婚协议。
程宴轻笑一声：还有呢
她说你们曾经很亲密。
电梯叮的一声到达。程宴大步走出去，输入密码开门。乔知夏跟进去，正要开灯，却被他一把按在墙上。
黑暗中，他的呼吸近在咫尺。
乔知夏，他嗓音沙哑，你信她还是信我
乔知夏心跳如雷：我……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程宴松开她，看了眼来电显示，眉头微皱：我接个电话。
他走去阳台，声音压得很低，但乔知夏还是听到了几个词：收购案……下周……别让她知道……
她站在原地，手脚冰凉。
林妍的话，像根刺一样扎进心里。
深夜，乔知夏辗转难眠。
她轻手轻脚起床，想去厨房倒水喝。经过书房时，发现门缝里透出微光。
鬼使神差地，她推开门——
程宴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一份文件。听到动静，他迅速合上文件夹，但乔知夏还是看到了抬头几个字：《婚前协议补充条款》。
还没睡程宴神色如常。
乔知夏盯着那个文件夹：那是什么
公司文件。
我看到了‘婚前协议’四个字。
程宴沉默片刻，起身走到她面前：你想看
乔知夏咬唇：合约里写了互不干涉。
但你现在在干涉我。程宴抬手，拇指擦过她眼下，黑眼圈都出来了，就因为林妍几句话
乔知夏鼻子一酸：程宴，这场戏我演不下去了。
程宴眸色一沉：什么意思
我们提前终止合约吧。她抬头看他，你初恋回来了，我前男友也看到了我风光的样子，两清了。
程宴盯着她看了许久，突然笑了：乔知夏，你就是在吃醋。
我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乔知夏抬头，正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一瞬间，她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她好像，真的入戏太深了。
第四章：酒后失控
凌晨1:27，Blue
Whisky酒吧。
乔知夏把第五杯威士忌重重砸在吧台上，冰块晃出杯沿，溅在许妍手背上。
够了啊。许妍夺过酒杯，你明天还要上班。
上什么班乔知夏醉眼朦胧地摸出手机，指纹解锁三次都失败，程宴投资的品牌，程宴的前女友，现在让我去写专访……他是不是故意的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程宴的来电显示跳了出来。
许妍挑眉：你给他备注‘契约老公’
乔知夏手忙脚乱要挂断，却误点了接听。程宴低沉的嗓音透过话筒传来，在嘈杂的酒吧里依然清晰：定位发我，现在。
不、不用！乔知夏舌头打结，我和许妍在一起，很安全……
电话那头沉默两秒：你喝酒了
乔知夏下意识坐直身体，像被老师点名的小学生：就……一点点。
等着。电话挂断得干脆利落。
许妍吹了个口哨：他管得还挺宽合约里包括查岗这项
乔知夏把脸埋进掌心：我完了许妍……我好像真的……
爱上他了许妍一针见血。
乔知夏猛地抬头，醉醺醺地比了个嘘的手势，结果动作太大，整个人从高脚椅上滑了下去。
一只有力的手臂及时揽住她的腰。雪松混着薄荷的冷香笼罩下来，程宴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喝了多少
乔知夏仰头，视线里是他紧绷的下颌线。酒吧昏黄的灯光给他轮廓镀了层金边，连睫毛投下的阴影都恰到好处。
五杯……她伸出三根手指，不对，四杯……
程宴皱眉，直接把她打横抱起。
喂！许妍拦住他，她是我闺蜜，我得确认她安全。
程宴瞥她一眼：我是她合法丈夫。
契约的。
那也是盖过章的。程宴把乔知夏往怀里带了带，她滚烫的脸颊贴在他颈窝，无意识地蹭了蹭。
许妍突然笑了：程总，你耳朵红了。
黑色迈巴赫后座。
乔知夏歪倒在真皮座椅上，程宴伸手替她系安全带时，她突然抓住他的领带。
程宴……她眯着眼睛，你和林妍……到底什么关系
程宴动作一顿：商业伙伴。
骗人！她用力一拽，程宴猝不及防被她拉近，鼻尖几乎相触，她说你们很亲密……她还知道你喜欢在合同里埋陷阱……
酒气混着她常用的橙花香水味萦绕在呼吸间，程宴喉结滚动：你信她不信我
我……乔知夏眼眶突然红了，我不知道……你书房那份补充协议是什么你是不是早就计划好……
程宴眸色骤深，抬手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珠：乔知夏，你现在的样子，很像在为我吃醋。
我才没有！她猛地凑近，唇瓣擦过他的嘴角，我只是……只是……
世界突然安静。
乔知夏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瞪大眼睛刚要后退，后脑勺却被程宴扣住。
他的吻落下来，带着压抑已久的炽热。薄荷与威士忌的味道交融，乔知夏揪着他衬衫的手越攥越紧。
程总，到了。司机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两人骤然分开。乔知夏缩到车门边，捂着嘴像只受惊的兔子。程宴深呼吸平复情绪，下车绕到她那边拉开门：回家再说。
公寓电梯里。
乔知夏盯着不断上升的楼层数字，恨不得钻到地缝里。程宴站在她身侧，领带松散，唇上还沾着她的口红印。
刚才……她小声开口。
你主动的。程宴语气平静。
我喝醉了！
所以我没继续。程宴转头看她，眼底翻涌着她看不懂的情绪，乔知夏，你确定要在电梯里讨论这个
电梯门叮的一声打开。乔知夏逃也似地冲出去，却被程宴一把拉住手腕拽回来。
跑什么他把她按在墙上，声音沙哑，酒醒了
乔知夏屏住呼吸。他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烫得吓人。
我…我明天还有专访……她徒劳地找借口。
程宴低头逼近：林妍的专访
你果然在意她！乔知夏用力推他，合约里写了互不干涉！
程宴突然笑了：乔知夏，你现在的行为，叫双标。
他松开她，转身输入密码开门。乔知夏跟进去，发现客厅茶几上摆着醒酒汤和蜂蜜水。
喝了。程宴扯下领带，我去洗澡。
乔知夏愣在原地。
半小时后，程宴擦着头发走出浴室。
客厅空无一人，醒酒汤喝了一半，沙发扶手上搭着乔知夏的披肩。他走到主卧门前，抬手想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压抑的抽泣声。
手悬在半空，最终收回。
书房保险柜发出嘀的解锁声。程宴取出一个牛皮纸袋，倒出里面的东西——
三年前财经大学的毕业典礼照片，乔知夏作为优秀毕业生代表演讲的录像带，甚至还有她大四时参加设计比赛的草稿图。
最上面是张泛黄的便签纸，上面写着：【她今天又去图书馆南角窗边座位，阳光照在她睫毛上的样子，像只蝴蝶】
日期显示，远在他们重逢之前。
程宴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电话：查清楚林妍最近接触过什么人……尤其是周旭。
挂断后，他点开相册加密文件夹。最新一张照片是昨晚拍的——乔知夏蜷缩在沙发上睡着，手里还攥着那份莫须有的补充协议。
他轻轻摩挲屏幕，低声道：傻子。
次日清晨。
乔知夏顶着黑眼圈推开卧室门，被浓郁的咖啡香气包围。程宴正在厨房做早餐，见她出来，头也不抬：专访几点
下午两点。她小声回答，偷瞄他的表情。
程宴把煎蛋翻面：我送你。
不用！乔知夏声音陡然提高，又迅速降低，……我自己去就行。
程宴终于抬头，目光在她红肿的唇上停留一秒：怕我见林妍
乔知夏耳根发烫：合约里没规定要陪上班。
但规定了要演恩爱夫妻。程宴把早餐推到她面前，昨晚的事……
我喝断片了！乔知夏抓起牛奶杯猛灌一口，什么都不记得！
程宴挑眉：你强吻我，也不记得
噗——牛奶喷了出来。
程宴递过纸巾，语气平静：下午两点，我去杂志社接你。
他转身时，乔知夏分明看到他唇角上扬的弧度。
这个骗子！他明明在笑！
第五章：契约终止
一年后，民政局门口。
乔知夏攥着文件夹，盯着手机上的日历——365天前的今天，她和程宴在这里领了结婚证。
阳光刺眼，她眯起眼睛，看着马路对面的黑色迈巴赫缓缓停下。程宴从车上走下来，西装笔挺，手里同样拿着一个文件夹。
准时。他走到她面前，声音平静。
乔知夏扯了扯嘴角：程总一向守时。
一年前的荒唐协议，今天终于要结束了。
她低头翻看文件，确认离婚协议条款无误。这一年里，他们演足了恩爱夫妻的戏码——程宴每周送花到杂志社，她偶尔去他公司送午餐，甚至在社交媒体上互动频繁，连许妍都说他们假戏真做到以假乱真。
但只有乔知夏知道，那晚酒后越界的吻后，程宴再也没碰过她。
进去吧。程宴推开民政局玻璃门。
冷气扑面而来，乔知夏打了个寒颤。
办理窗口前。
工作人员接过文件，例行公事地问：考虑清楚了离婚原因
合约到期。乔知夏脱口而出。
程宴瞥了她一眼，补充道：性格不合。
工作人员狐疑地看着他们：你们看起来挺般配的……
乔知夏低头不语。这一年，她学会了如何在镜头前对程宴笑，如何自然地挽他的手臂，甚至能在他凑近时控制心跳频率。
可她始终忘不了，在林妍专访结束后，偶然看到程宴手机里那条信息：【三年前的约定还算数吗】
发件人：林妍。
签字吧。程宴推过协议书。
乔知夏拿起笔，突然发现文件最后一页被修改过——原本财产分割条款被整页替换，新条款用加粗字体写着：
【甲方（程宴）自愿放弃所有财产分割权，但保留对乙方（乔知夏）的永久追索权。】
这是什么意思她指尖发凉。
程宴面不改色：法律术语而已。
工作人员探头看了一眼，突然笑了：程先生，您这是离婚协议还是求婚信啊
乔知夏愣住。
程宴从容地翻开另一份文件：这才是正式的离婚协议。他顿了顿，不过，我准备了另一个选择。
他推过来一份烫金封面的新合同。
标题：《永久伴侣协议》
民政局外的长椅上。
乔知夏盯着那份永久合约，太阳穴突突直跳：程宴，你玩我
玩你程宴轻笑，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支钢笔，乔知夏，这一年你偷看我洗澡三次，趁我睡着摸我睫毛五次，上周我发烧，你守了一夜。他俯身逼近，到底谁玩谁
乔知夏耳根爆红：那、那是演戏需要观察！
观察到我衬衫第二颗纽扣松了都发现程宴挑眉，你明明动心了。
风吹乱她的头发，程宴伸手替她拨开，指尖若有似无擦过耳垂。这个动作他做过无数次，每一次都让乔知夏心跳加速。
为什么是永久合约她声音发颤。
程宴沉默片刻，突然从公文包底层取出一个牛皮纸袋。
本来想等你签完字再给你看。
乔知夏打开纸袋，倒出一叠照片——全是大学时期的她。图书馆看书的侧影，演讲台上的笑容，甚至还有她毕业设计展的现场照。
最下面是一张泛黄的纸条：【今天她穿了蓝裙子，笑的时候有酒窝，想娶】
日期显示：三年前，她和周旭还在一起的时候。
你……乔知夏呼吸停滞。
三年前校庆晚会，你喝醉后抱着我说‘要是先遇见你就好了’。程宴眸色深沉，我等了三年，才等到你和周旭分手。
乔知夏大脑一片空白。
那晚她确实喝断片了，只记得醒来时身上盖着陌生西装，周旭说是个路人学长送的。
所以……你和林妍
她表哥是我收购的公司负责人，当时用她当幌子接近周旭而已。程宴冷笑，谁知道那混蛋转头就劈腿。
远处传来教堂钟声，程宴单膝跪地，从离婚协议里抽出一枚钻戒。
新合约第一条：期限是一辈子。
阳光穿过梧桐叶间隙，在他肩上投下斑驳光影。乔知夏突然想起这一年里无数个瞬间——她假装睡着靠在他肩上时，他悄悄调整的坐姿；她生理期闹脾气，他连夜跨市买来的红糖糕；甚至每次争吵后，床头永远温着的蜂蜜水。
原来这场荒唐婚姻，早就是他精心设计的陷阱。
程宴。她深吸一口气，你当初投资林妍的品牌，是不是为了……
让你吃醋。他坦然承认，效果不错。
乔知夏抓起合同砸在他胸口：混蛋！
程宴接住合同，顺势将她拉进怀里：签字吗程太太。
他呼吸灼热，带着熟悉的薄荷香。乔知夏突然想起醉酒那晚，他吻她时也是这个味道。
补充条款。她揪住他的领带，我要看保险箱里的东西。
程宴低笑：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当晚，程宴公寓。
乔知夏站在打开的保险箱前，看着里面陈列的物品——她大学时期丢失的钢笔，演讲比赛获奖的录像带，甚至还有她大四时随手画的婚纱设计稿。
最下层锁着一份合同：《关于周氏企业收购的特别条款》
附加页手写备注：【确保周旭主动离开乔知夏】
日期是三年前她分手的那天。
你！乔知夏转身，撞进程宴怀里。
他环住她的腰，下巴抵在她发顶：现在可以签字了吗永久的那种。
窗外霓虹闪烁，乔知夏仰头看他：程宴，你知不知道这种行为叫……
蓄谋已久。他低头吻住她，我认。
第六章：假戏成真
乔知夏坐在程宴的书房里，手里捏着那份三年前的收购合同，指尖微微发抖。
确保周旭主动离开乔知夏。
白纸黑字，清清楚楚。
她抬头看向站在落地窗前的程宴，男人逆着光，轮廓被晨曦镀上一层金边，神色晦暗不明。
所以……她声音发紧，我当初和周旭分手，是你设计的
程宴没有立刻回答。他走到书柜前，从最底层抽出一本皮质笔记本，递给她。
自己看。
乔知夏翻开，第一页就写着日期——四年前，她大三那年。
【10月15日，晴】
今天在图书馆又见到她。她坐在南窗边，阳光落在睫毛上，像只蝴蝶。周旭那小子根本配不上她。】
乔知夏呼吸一滞，迅速往后翻。
【12月3日，雪】
她设计的婚纱稿被教授当众批评，躲在洗手间哭。我让林教授重新评估，给了特等奖。她笑起来真好看。】
手指无意识地攥紧纸页，乔知夏猛地抬头：那个匿名评委……是你
程宴倚在桌边，唇角微扬：继续看。
【5月20日，雨】
毕业晚会，她喝醉了，抱着我说‘要是先遇见你就好了’。周旭这个蠢货居然把她一个人丢在路边。】
乔知夏眼眶发热。那晚她断片到几乎失忆，只隐约记得有人给她披了件外套，气息清冽如雪松。
再往后翻，日期跳转到三年前——
【7月7日，晴】
周旭为了林氏的实习机会劈腿了。很好，机会来了。】
最后一页，赫然是他们的结婚证复印件，旁边龙飞凤舞写着一行字：
【终于合法了。】
乔知夏啪地合上笔记本，胸口剧烈起伏：程宴，你……
变态跟踪狂程宴走过来，单手撑在她椅背上，俯身逼近，还是……他嗓音低哑，痴情种
温热的呼吸拂过耳际，乔知夏突然发现笔记本扉页还有一行小字——
如果有一天她看到这本日记，说明我终于得偿所愿。
三天后，程氏集团年会。
乔知夏穿着程宴送她的定制礼服，香槟色鱼尾裙摆缀满碎钻，走动时流光溢彩。
紧张程宴在她耳边低语，手指轻轻捏了捏她的掌心。
乔知夏瞥他一眼：程总，今天要官宣‘假结婚’真相吗
怎么会。程宴轻笑，突然当众吻了吻她无名指的钻戒，今天要官宣程太太怀孕的消息。
乔知夏差点被香槟呛到：谁怀孕了！
程宴变魔术般从西装口袋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是枚小巧的钻石宝宝镯：提前准备。
台下闪光灯骤亮，乔知夏红着脸掐他手臂，却被程宴就势搂住腰，在镜头前耳语：合约最后一条——配合演出，终身有效。
当晚，程宴宠妻冲上热搜第一。视频里，男人小心翼翼护着妻子的模样，哪还有半点商界阎王的影子。
深夜，主卧。
乔知夏洗完澡出来，发现程宴正在看她大学时的设计稿。
这张婚纱……她擦着头发走近，我当时幻想的是星空主题。
程宴突然把她拉到腿上坐着，下巴搁在她肩头：现在可以穿给我看了
程总，乔知夏故意板起脸，我们可是契约关系。
嗯。程宴咬她耳朵，所以你要用一辈子来赔。
床头柜上，两本结婚证并排放着，一本崭新，一本已经有些旧了。
乔知夏突然想起什么：等等，你保险箱最底层那个U盘里是什么
程宴动作一顿，难得露出几分窘迫：……你确定要看
五分钟后，乔知夏看着电脑屏幕瞠目结舌——
整整200G的监控录像。
从她大四常去的图书馆角落，到毕业后工作的杂志社楼下，甚至还有她每周必去的甜品店。
最近的一个视频文件，赫然是昨天她在衣帽间偷偷闻他衬衫的画面。
程！宴！
乔知夏抄起枕头砸过去，却被男人就势压进被褥。程宴扣住她手腕举过头顶，眸光幽深：
乔知夏，你偷闻我衬衫的时候，怎么不骂我变态
我那是……检查要不要送洗！
低笑声中，程宴吻住她狡辩的唇。月光透过纱帘，将纠缠的身影投在墙上，宛如他们初见那天，落在素描本上的剪影。
翌日清晨。
乔知夏在厨房发现贴着便签的醒酒汤，笔迹凌厉如人：
程太太，今晚履行合约最后条款——陪我参加校友会。
她笑着翻到背面，还有一行小字：
PS：穿蓝裙子，我想看酒窝。
窗外，梧桐叶沙沙作响，仿佛回到四年前那个午后。阳光，蝴蝶，和少年隐秘的心动。
原来最完美的契约，早就在时光里写好了答案。
【彩蛋】
校友会上，喝醉的周旭拦住乔知夏：当年要不是程宴设局……
话未说完，程宴已经将人按在墙上，声音温柔得可怕：周学长，我太太怀孕了，别吓着她。
周旭盯着乔知夏平坦的小腹：你们不是才结婚一年！
程宴慢条斯理整理袖口：哦，我惦记她四年了。
众人：
当晚，程宴暗恋成真再度引爆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