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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杜婶子心里的苦

    朱玥只得上前向苏绘行了礼:“苏大小姐,对不起。是我错了。”

    她在道歉,可是眼里却储着眼泪。

    昨晚的经历真的把她吓坏了,直到现在被蛇咬过的地方还肿胀得难受。

    而且还不知道是谁干的。

    只是父亲猜测是苏家人做的。

    “嗯,你的道歉我收下了,记得不要狗眼看人低。”苏绘笑意盈盈地说道。

    这话说得让几个大人觉得莫名其妙。他们不知道朱玥在墨方斋还有一挡事。

    “是。”朱玥只能委屈巴巴地应下。

    “好你个朱玥,原来如此。我就说玉儿怎么能做出那等事,原来是你在后面搞鬼。”苏桂香这才从厚礼中回过神来。

    “苏姨,我错了。”朱玥直接跪到苏桂香面前。

    顾惜玉没出来,就知道她受到了严重的惩罚。

    “跟我走。”苏桂香想到女儿挨的板子,心里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就没想过,自己的女儿要是没那心思,人家怎么鼓动也没用。

    苏桂香拉着人走,朱夫人怕女儿吃亏,立即跟上。

    “朱家主,咱们去外院书房喝杯茶。”苏茂对此人来了很大的兴趣。

    苏绘眯眼看见着他们出去。

    朱汇昌只字不提昨晚的事。

    这人不简单。

    一个商人能把生意做到皇宫,没点脑子是做不到的。

    看来此人以后要多留意些。

    苏绘来到钟姵宜面前:“夫人,既然朱家是给我的道歉礼,是不是应该给我保管?”

    “这两日,我正在给你准备嫁妆,就给你添到嫁妆里吧。”钟姵宜并不打算给她。

    但她把礼单给苏绘看了一眼。

    看到那些东西,苏绘眼睛也亮了亮,确实很有诚意,那就暂时放过吧。

    以后要是再犯到她手里,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苏绘让巧儿拿几盒点心,回了连香院。

    隔了两日,方硕传来消息,他找到了一个合适的宅子,请苏绘去看看再拿主意。

    苏绘让方晓去给钟姵宜说了一声,就领着自己的四个丫鬟一起出门。

    “大小姐,小的找到一户两进的院子。主家要三千两银子,而且要得急。小的已经去看过,主家还住在里面,所以显得比较新,不像有的宅子,很久没人住,看着就很荒凉。不过主家要钱到手了才搬。”

    方硕一边走一边说房子的情况。

    “离苏府远不远?”苏绘问道。

    “不太远,坐马车的话,要走两刻钟左右。”

    “嗯,你去雇一辆马车来吧。”

    苏家的马车不会给她用,这点她很清楚,所以连口都没开,直接出来。

    方硕立刻跑走。

    苏府所在的位置,不是勋贵之家密集的地方,而是处于外城。

    底层官员基本都住在外城。

    苏府没有根基,在京城也才十几年。

    但这里反而更繁华,人口更多。

    所以方硕没走多远就雇到了一辆半新不旧的马车。

    几个姑娘上了马车,方硕在外面指路。

    来到一个不算宽的巷子口,马车进去不好掉头,只能下来走进去。

    大约走了十几丈。

    “大小姐,就是这家。”方硕停下来。

    是个小户人家,但看大门,就知道这家人把房子顾惜得很好。

    没有斑驳的痕迹,好像最近才刷过油漆。

    就连贴过对联的两边都被擦得干干净净。

    方硕上前拍门。

    没一会儿,就听到里面传来脚步声。

    接着门吱呀一声打开,一个中年女子面容憔悴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是方小哥啊。是带你主子来了吗?”

    “是的,杜婶子。这是我家大小姐,姓苏。”

    “见过苏小姐,快请进。”杜婶子见苏绘出门带着四个丫鬟,就知她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很热情地把几人让进去。

    苏绘一进来,就看到院子里打扫得很干净。

    两边还有厢房。

    东角和西角各有一棵石榴树。因天气,叶子已经黄了不少。

    “苏小姐,请屋里坐。”

    苏绘只扫了一圈,心里就有了数。

    进到正堂,正面墙上居然挂着药神画像。

    “杜婶子,你们家拜药神?”苏绘有些奇怪。

    “哎,说来不怕苏小姐笑话,我家那口子是个大夫,祖上传下来的手艺。他行医快二十年,却治不了我儿的病。

    我们打听到离京五百里的开源郡有一神医,可是要价太高,看诊一次就要五百两,只要他接诊了的,无有不愈者。

    我跟我那口子商量,把房子卖了,去求医,希望能救我儿一命。”

    杜婶子说着说着就抹起了眼泪。

    “原来如此,贵公子得了什么病?”苏绘作为大夫,听到有病人,自是要问一嘴。

    “哎,自天气转冷,我儿就感冒外邪,患了伏暑之症,不思饮食,就爱吃那劳什子文旦果,结果浑身壮热,胸前挺起,胀塞得他每天都唉声嚎叫,痛得厉害时,在床上打滚,病情一天比一天沉重。

    他爹给开了药方,吃了多日,不见任何效果。

    朝言热,暮言寒,眼看就要不行了。他才刚取了媳妇,连孩子都还没怀上。

    我们两口子心里急的呀,只差没火烧眉毛。

    我们就这一个儿子,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我们前头。商量了几日,决定卖了这老宅,去开源郡求医,只要我儿能活,什么代价都能咬着牙挺着。”

    杜婶子打开了话匣子,就如找到了诉苦的对象般,把压抑了多日的苦都一股脑说出来。

    苏绘听了,直皱眉,一个感冒怎么就到了这个程度?

    “杜婶子,我也略懂些医,可否让我给贵公子看看?”苏绘来了兴趣。

    “娘子,是不是看房的来了?”这时堂外传来说话声和匆匆的脚步声,接着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跑进来。

    “当家的,这是苏小姐,她就是要买宅子的主家。”杜婶子介绍道。

    “见过苏小姐。”杜大夫一拱手。见是个小姑娘,还愣了一下。

    “杜大夫客气。刚才听杜婶子说,你家公子得了顽疾,我也略懂点医,想看看,是否能帮上忙。”

    杜大夫自己就是大夫,他对儿子的病再了解不过,可就是各种药方试了都没用。

    这么一个年轻的小姐,就是从娘胎里开始学医,也不可能有多利害。

    但人家都提出来了,又是要买他家的房的主雇,他又不知道如何拒绝。

    正犹豫间,被自家婆娘揪了一下。

    “死老头子,还犹豫什么?走啊!”杜婶子是怕苏绘不高兴,看看又不少块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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