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构之日·谁留下，谁离开？

    李绝尘坐在旧宗门的石阶上，面前是天光云影，背後是模组社会初建的钟声。

    三天来，他一句指令未下，一笔程式未写，只是在看云，看风，看那片他曾用战斗保护下来的世界。

    这是一种陌生的静。

    脚步声传来，没有声控提示，也没有预警系统响动。

    苏辞音来了。

    她安静地坐在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份资料——不是模组数据，而是一份早被她自己删除又复原的个人选项记录。

    上面只有一条——

    【如果有一日李绝尘不再是选择者，我还会留下吗？】

    她望着云，淡淡说：

    「我不是问你要不要选我。」

    「我是问你——在不需要我为你做任何事的时候，你会不会还想让我留在你身边？」

    李绝尘没回答。

    不是不想，是不敢。

    他曾给过璃烟遗憾，他怕自己会再伤一次人。

    苏辞音却轻笑一声：

    「你可以不答。」

    「但你总该明白——我愿意陪你走到这里，从来不是因为我是系统观测者，而是因为我——是我。」

    她站起身，将资料轻放在他手中。

    「别让我们只能以功能存在。」

    「这样太可惜了。」

    她转身离开时，林青瑶来了。

    两人错身而过。

    林青瑶没有说话，只是在两人擦肩时轻声说了句：

    「你b我更早懂他的孤单。」

    苏辞音停了一步，但没有回头。

    李绝尘回过头时，林青瑶已经站在他面前。

    她没再穿战袍，也没背剑，只穿着一件乾净素白的内门衣裙，风一吹，她的发丝微乱。

    她看着他，眼神不再倔强，只剩下疲惫与真诚。

    「我其实……很怕问你那句话。」

    「如果我说我要离开，你会不会拦我。」

    「不是怕你不拦，而是怕你只是因为愧疚才拦。」

    她苦笑了一下，坐在他身旁。

    「你从来都是负责的。」

    「你对璃烟，对错璃，对模组，对这整个世界……你什麽都想给他们一个交代。」

    「可我不想要交代。」

    她侧过脸看着他，眼神炽烈：

    「我想要——你在我身边，是因为你真的想选我。」

    「不是因为我值得、不是因为我重要，而是——你，就是想要我。」

    李绝尘沉默了良久。

    他望着两人走过的方向，突然笑了。

    「你们怎麽都……这麽不给人留後路？」

    林青瑶没笑，只问：

    「那你呢？」

    「你选谁？」

    这个问题，像一柄无声之剑，落在心口。

    他看着她，第一次不是以选择者的姿态、也不是作为系统核心，而只是——一个在ai里迟钝的普通人。

    「我不知道。」

    「但我现在……不怕不知道了。」

    「我会慢慢走，慢慢想，慢慢感受。」

    「然後，在我真的想说出那句话的时候，不是因为任何条件，只因为那一刻，我的心，真的只想向一个人靠近。」

    林青瑶静静听完，点了点头。

    「那我等。」

    「但不是永远等。」

    「我会走自己的路，但这条路上——你如果选我，我就在这里。」

    她没有给他拥抱，也没有转身离开。

    她就坐在他身旁，与他一起看着云海流转，夕yan渐落。

    那一刻，没有战争、没有系统、没有抉择。

    只有三个人——

    在ai里，都不是完美的，但都曾选择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