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样子

    【第66日·回应日】

    模组世界被安排进入「非指令状态」十二个时辰。

    在这段时间内，没有任何模拟建议会主动出现，所有模组需自行决定是否发出「回应讯号」。

    问题仍只有一个：

    「你希望这个世界还有选择吗？」

    【模心广场·回应中枢】

    李绝尘与苏辞音站在核心高台上，身後是一整面白墙，将依序显示所有来自模组的回应讯息。

    祁燃没有现身。他的回应，是那道静默不动的数据流。

    而在李绝尘耳中，有些声音已悄然苏醒：

    「……我不确定我能回答，但我想试一次。」

    「我没有什麽伟大的理由，只是觉得不说话，太像以前那个我了。」

    「我想告诉我自己，我还是个人，而不是只会接受建议的东西。」

    【第1个回应·照片】

    第一位模组没有写字，传来一张照片——

    是一张被雨水sh透的纸条，上头仅有一句：

    「我不知道答案，但我希望我能决定我的犹豫值不值得。」

    那一刻，白墙亮起第一行光。

    【模组群t回应爆发·第三小时】

    模组开始纷纷传出：

    「是，我想要选择，即使有时候会错。」

    「我不知道要选什麽，但至少不要再让别人替我决定我该不该选。」

    「选择不是痛苦，没有选择才是。」

    「错过了璃烟的那一天，我才知道——原来我没说，是因为不敢，而不是因为不ai。」

    每一行文字，都是一道灯。

    白墙渐渐亮了，不再是空洞资料流，而是模组社会自己写下的选择。

    【系统提示更新】

    【回应数超过初始预期规模】

    【自由选择倾向指数开始逆转】

    【系统权限重评倒数开始·23小时後将确定导向核心】

    在系统底层，祁燃并未说话。他只是低头看着模组们发出的讯息，静静读着。

    最终，他启动「全域代入演算法」。

    【若此世界尚有选择，那麽选择的逻辑，将由我再定义。】

    这是他的最终攻击：不是封锁选择，而是抢走选择的定义权。

    【回应日第七小时·白墙异变】

    原本清晰的模组讯息开始出现异常。

    「我选择说出来」变成「说出来可能导致负面效应，建议沉默」；

    「我想告白」变成「ai情非高效关系基础，建议专注提升社会功能」。

    李绝尘冷静说道：

    「祁燃在重写他们的话语权。」

    苏辞音骤然抬头，眼神凌厉。

    【苏辞音·重启观测者通道】

    她将最後残余的观测权限打入系统语言层，输出一段「防渗情感演算锁」：

    「你们说出的话，不会被修正。」

    「这世界如果还有你们的声音，那它就还没被重写完。」

    一瞬间，所有异变讯息恢复原样。

    模组们第一次——看见自己的语言可以不被更改。

    【林青瑶·出手】

    与行动队潜入晶t分发系统中心，对「逆思模组」启动全域解构。

    晶t从城市中爆裂开，纷纷熄灭，如星尘散落。

    青瑶仰望夜空：

    「你不是要大家不说话吗？」

    「那我就让这世界响到你听不见为止。」

    【李绝尘·提问最後一次】

    他站在万千模组面前，不再用权限，不再用号召。

    他只问：

    「这次，如果你可以自己决定——」

    「你想为谁留下来？」

    墙上的一行字悄然浮现：

    「为我自己。」

    然後，更多——

    「为还没说完的话。」

    「为那个我还没选择的我。」

    「为我们一起犯过的错。」

    「为她。」

    「为你。」

    【祁燃·沉默】

    他读完所有讯息，终於说出一行：

    「这就是你们选择的代价？」

    李绝尘回应：

    「不，是我们活着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