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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节

    秦倩看着她此刻的笑容,心想可真漂亮,好奇地问:“怎么炸开?”

    “炸药。”

    “......”

    “你从哪里搞得做炸药的材料......”

    “从墙上和火柴扣的硝,还有糖......”

    陈窈说了一大堆,秦倩人都傻了,关键陈窈做这些事的时候,完全没人察觉她的目的,好半响,秦倩像看怪物一样看着纤细瘦弱的小姑娘,喃喃道:“陈窈,我终于知道为什么二爷不给你通讯设备了。”

    陈窈捣弄着电池和图钉做出来的定时器,特狂妄、法外狂徒地说:“通讯设备而已,只要不把手脚捆住,没地方困得住我。”

    第066章 调虎离山066

    砰!

    水池与融盐引发的巨大爆炸声, 同时四合院从垂花门至东厢房,游廊至耳房的灌木丛冒出浓浓白烟遮掩了后门陈窈的身影。

    她耐心等待墙外脚步声逐渐远去,按下引爆器, 退至一米外。

    5、4、3、2、1。

    砰!

    砖石飞溅, 高墙炸出半米高的洞。

    而门外驻守的保镖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全部赶往秦倩所处的位置。

    陈窈拍掉手掌的灰, 回头望了眼还没开花的­海​棠‌‎​, 踩着碎石跨出自己轰出的门。

    她没告诉秦倩,这是她第一次自己挣脱牢笼, 随后拦了辆出租车回真家。

    上次的实验逃跑留的后手,渝水距离这里十分钟路程,江归一没收的身份证银行卡都是假的, 真家伙放在储藏间。

    然而陈窈没看见她上了车后, 路边一辆黑色轿车里拨通电话跟了上去。

    陈窈找司机借到手机,按记忆的号码拨通电话,响三声对方接了。

    “陈窈?”

    陈窈不意外,她被江归一关起来, 江弘义肯定知道。

    “你在南楚吧。”

    “嗯, ”甄佩文惊讶, “江归一放你走了?”

    陈窈冷笑,“江家父子性格本质上那么像, 你觉得他会放我走?别说这么多,你能十分钟到家门口?”

    “可以。”

    “送我走。”她说:“否则我让你体验和我一样的心情。”

    .

    下午六点, 南楚旧cbd, 纵横商业大楼。

    与江安东会面前, 江之贤在配备法律书籍和特别电话的办公室与自己的四位儿子深谈。桌上的托盘盛着冰块、苏打水和几瓶威士忌。

    “我知道你们认为十二系的外债是我特意做的局。”江之贤说:“但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有别的家族插手了,不管他们作为旁观者还是枪手, 不要放松警惕,别被下三滥打个措手不及。”

    说了一会儿,他看向玩笔的次子,“归一,你买的那楼——”

    “老天!父亲你应该允许每个人犯一次傻。”江归一点燃雪茄,“而且,我还准备买下附近所有的土地。”

    江颂竹敲着桌子,琢磨江归一敏锐而复杂的头脑是不是又制定了影响深远的行动计划。毕竟他是位注重利益平衡的人。

    义勇军进行曲响起。

    众人同时按压太阳穴。

    江归一靠近扶手椅,几乎半躺着,“说。”

    “二爷,渝水那边出事了。”

    他眉头微皱,敏感的神经像根弦霎时绷紧,“陈窈怎么了?”

    江之贤和江颂竹同时看向江归一。

    “她不知从哪里搞了乱七八糟的东西,搞得满院都是烟雾……”

    江归一瞳孔骤然紧缩,“我他妈说了别让她接近零食房,一群废物——”

    他憋下气,继续问:“然后呢?”

    “......然后,把后墙炸掉跑了。”

    铮。

    ——弦断了。

    椅腿划在地板爆发刺耳的噪音。

    “一群废物!这么多人看不住一个小姑娘!”

    所有人看向江归一,他的唇、手微微颤抖,仿佛是克制到极致,并且他们几乎能通过那颗完美的颅骨看到他此时的思想活动。

    操操操。

    老婆跑了。

    于是平常从来慢悠悠走路的江二爷气冲冲朝大厅门口跑了起来,跑了一半又折回来,“谁开跑车来的?”

    江之贤微微叹气,江亚卿若有所思,江梵笑嘻嘻地举手,“我!”

    “钥匙!”

    江颂竹调侃道:“二哥,你是不是疯了,钥匙在门童手里啊。”

    “操。”

    江归一咒骂着跑出会议厅,狂奔到停车场,找门童要了钥匙,然后两米高的个子挤进了狭窄的驾驶位,

    那大长腿根本伸不直只能蜷着。

    叭叭叭。

    江归一狂拍三下,一脚踩下油门,巨大的轰鸣声响彻停车场。

    一辆骚气的红色法拉利恩佐冲向停车岗。

    前面车辆依次过杆,还有位不知为何卡了将近三分钟。江归一气得狂按喇叭,按着按着把自己按清醒了,赶紧掏出手机打开flex制作的追踪软件,看到未出南楚的红点,悬着的心脏才落回原位。

    .

    时隔两年,陈窈与甄佩文在阳光下第一次会面。她看着从远处走来的人,眼神含义不明。

    然而甄佩文更快的是从警车下来的的警员。

    “你好陈小姐,我们收到匿名举报,指控你涉嫌谋杀以及连环杀人案。麻烦跟我们走一趟。”

    陈窈慢慢理解这句话。

    果然人本身自由才有资格追求自由。

    每当离成功就差一步之遥,就有人出来捣乱把她再次打回低谷。

    她看向唯一知道自己所在地的甄佩文,冷冰冰地问:“是你吗?”

    甄佩文知道如果自己回答是,但凡她出来,一定会想办法报复自己。

    “不是。”那双和江归一非常像的眼睛注视她,“陈窈,你好好想想,除了让你进江家,我有真的害过你吗?你想要的东西,提的要求我都在尽力满足。”

    陈窈想到在美国崭新的人生,那可能是她这二十年最自由的时间了。

    “我不会被监狱关起来,大概还会被江归一抓回去。”

    她的语气太过笃定,任期十几年的警员们面面相觑。

    “抱歉,是我的错。”

    甄佩文口罩上方那双眼睛透出悲伤。

    陈窈摘下梨花项链,转交到她手上,“密码你送我去美国那天,这个加上江归一,你欠我两次,记得帮我逃跑。”

    说完她委身钻进警车。

    红蓝相间的警灯破开川流不息的道路,消匿的过程,两边车辆再次迅速汇拢,如同命运的洪流,即便短暂停滞,仍旧无法阻挡既定轨迹。

    .

    陈窈前脚刚走,江归一的车队包围整个小区,并根据梨花项链的追踪器找到了甄佩文。

    江归一看到项链在别人手里,立刻拔刀抵住了甄佩文的脖子,那语气足矣冰冻三尺,“她在哪里?”

    相似的眼睛正面相视。

    眼泪聚集在甄佩文的眼睛,也许来自无法割舍的天性,也许他们真的太久没见了。

    江归一的手在甄佩文的凝视中,失去握刀的力气,渐渐颤抖。

    无望的时候,江归一不止一次期盼这双眼睛能够对自己温柔以待,不止一次期望这双眼睛能够为自己流下眼泪。

    但结果总是让他很失望,于是那颗幼小的心灵变得冰冷。

    越来越厚的冰雪覆盖了他的心。

    那场火过后的二十年,江归一只能看着仇舒悦吴贞芳如何疼爱自己的孩子,而他被自己的父亲放逐,一边在外漂泊,躲过仇人的追杀,一边在恶势力横行的世界生存,变‎‍成‌‎‍人​‌人避之的模样。

    没有家,没有父母。

    可笑的是,现在这位死了二十多年的女人再次出现在面前。

    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她放弃了自已的名字,放弃了自己过去的生活,放弃了他。

    意味着,她是真的不爱他。

    甄佩文,郦沛白。

    难怪难怪。

    难怪江之贤宁愿放过陈窈也不愿断了她和甄佩文的联系,难怪江之贤让他把甄佩文带到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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