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周京臣叩击着半截车玻璃,“成功订婚了,你再找我要人。”“你的意思,有可能不成功了?”叶柏南眼底那缕风暴,膨胀到极致。
“先渡过叶家的危机。”周京臣眼底却是笑,“程禧,上车。”
后半句,是命令她的。
肃穆,威慑。
“我明天补考...”程禧不肯和他独处。
“明天是假期。”周京臣盯着她。
“后天上课,我补考四级。”
“你补考多少次了?”周京臣没耐心陪她兜圈子,“考过了吗。”
她面红耳赤。
“我帮你补习。”叶柏南适时解围,“保证你考过,怎样。”
周京臣右手支着下颌,“我补过,柏南好奇结果吗。”
程禧冲下去,扯下丝巾,扔他身上,“我招你惹你了?”
男人无视了她,望向叶柏南,“早晨补的,中午忘的,晚上丢的。”他停顿了一霎,“是人丢了,溜回学校了。”
她气得发抖。
“你的黑料,我有一筐,需要我继续吗。”周京臣又望向她。
“我13岁尿床。”程禧豁出去了,转过身,面向叶柏南,“周阿姨不让我吃雪糕,我偷吃,急性肠胃炎住院输液。周叔叔养了鸟,我手欠,摸它翅膀,手卡在笼子出不来,被它啄哭了。哥哥欺负我,我恶作剧报复他,将洗衣液灌在他的沐浴露瓶里,哥哥识破了...灌回我的洗发水瓶里,我洗了半天,头发一直冒泡。”
叶柏南神情复杂。
她又面向周京臣,“你满意了?”
“九牛一毛。”他哼笑。
程禧甩手迈出几步,车厢传来女人兴奋的喊声,“禧禧!你哥哥买了樱桃。”
她瞳孔涨大,跑回去,“我妈妈的视频?”
周京臣关闭录音,漫不经心拨弄着手机。
程禧伸手抢,他躲开。
塞在西服的内兜里,一粒粒系上纽扣。
“想要手机?”他摊开手臂,身体后仰,陷入宽大的真皮座椅。
她完全没犹豫,拉门上车。
周京臣握拳掩住唇,慵懒打哈欠,“收拾好残局,我不处理别人的事情。”
程禧趴在窗口,“我今晚回家住。”
叶柏南看着她,尊重她自己的决定,“好。”
周京臣吩咐司机开车。
驶出街口,后视镜彻底没有叶柏南的影子了,程禧扒他西装,掏口袋。
西装半脱不脱,围搭在腰腹,衬衫扣是他不知何时解开的,窗外是黄沙漫天,窗内是微醺的灯光,笼罩得他糜艳,泛滥,又重欲。
雄性的侵略感十足。
“开机密码。”
“0617。”
程禧搜索遍了脑海中的特殊日子,周淮康夫妇的生日,华菁菁的生日,订婚纪念日...
并没有一个是在6月份的。
她翻出文件夹,“读取密码。”
“不记得了。”周京臣双腿交叠,坐姿随意。
程禧急火攻心,红了眼,“你骗我。”
他沉默。
好一会儿,她屈服,“你怎么能想起来。”
周京臣视线一扫。
邪性的。
痞气不羁的。
不符合他,又契合他。
程禧凑近。
周京臣的唇形好看。
不厚,也不过分削薄。
胡茬坚硬,唇绵软。
他应该不是一个风流薄情的男人。
程禧正要狠狠咬,他慢悠悠警告,“管住你的小牙,敢咬出血,我拔光你满口牙。”
寒气钻进头皮,她一哆嗦。
敷衍吻了一下。
擦嘴。
周京臣睥睨她,“擦什么?”
“烟酒味。”
“我没抽烟。”
她接着擦,“你昨天抽的...腌入味了。”
“再擦个试试?”周京臣摁住她手,“我没嫌弃你,你嫌弃我了?”
程禧反驳,“你凭什么嫌弃我,我不抽烟,不喝酒——”
“亲过叶柏南吗。”
他打断,语气阴骇。
第168章
这叫偷情
程禧握住他手,在屏幕上划,“你先解锁...”
他收手,“你先回答。”
“我回答了,你不解呢?”她学精了,“你总骗人。”
“没骗过其他人。”周京臣一本正经,“就骗你了。”
专欺负她一个。
太恶劣。
程禧懊恼,“亲过。”
他微微眯眼,审视她。
“亲的可黏糊了。”他故意气她,她也故意气他,“咬舌头的。”
周京臣眼神越来越危险。
程禧撇开头,拍驾驶椅,“叔叔,开快点。”
司机是秘书小李,“禧儿小姐,我二十八岁。”
她探头,仔细瞧,“你急性子吧?”
小李讪笑,“我慢性子...但天天加班,熬得显老。”
“不加了。”程禧豪爽。
“好嘞!”小李开心。
周京臣一扫小李,又一扫她,“我工作轮到你做主了?”
她趴在车窗,后脑勺朝着他。
气氛僵持了一会儿。
他憋不住,扯过她摁在腿上,食指蹭她的唇。
食指的茧子最厚了。
粗剌剌的。
程禧疼,推他。
周京臣趁机掰开她嘴,捏住舌头,用湿巾擦。
湿巾发苦,她挣扎。
“我不擦!”
“亲的黏糊吗?”她往里缩,他往外揪。
程禧舌根酸麻,“不黏糊了...”
“你主动亲,还是叶柏南主动亲的。”周京臣看着她。
西裤滑,她整个人跌下去,他揽住腰,控制她骑坐在膝盖。
“那你和华小姐亲过吗。”
“现在问你。”周京臣严肃,“先答后问。”
“没亲嘴...”她小声。
“亲这里了吗。”他摸了摸面颊。
“亲了。”
他摸额头。
程禧说,“也亲了。”
“亲的挺全面。”周京臣冷笑,“喜欢吗?”
“你问我一堆问题,该我问你了。”这样叠着坐,程禧比他高出一截,“你亲华小姐黏糊吗?”
他望着窗外焦黄的街道,“我允许你问,没承诺一定答。”
“你耍无赖...”她浑身哆嗦。
周京臣侧头,混沌的玻璃上,隐隐映出笑意。
程禧又求又闹,折腾了一路,周京臣被磨得没脾气了,打开视频。
背景是一栋西式洋楼。
每一扇窗户都安装了防护网。
程母精神病复发,会跳楼,撞墙。
病房也镶嵌了海绵软体。
程母穿着病号服,捧了一筐樱桃,躺在藤椅上晒太阳。
“你哥哥说你学业忙,没时间来,他替你来。”程母气色红润了不少,不那么干枯了,“樱桃是他新摘的,后山有一片樱桃园。”
镜头右下角,出现男人的一条长腿,虽然没露脸,程禧也认出是周京臣。
似乎是徽城那天的打扮。
他从疗养院直接去了机场。
“你笨,不懂人情世故,听哥哥话,他是好人。”
护士这时进病房,催促程母喝药,视频也戛然而止。
“安心了吗。”周京臣把玩着手机,打量她。
“我想亲眼见一面。”
“可以。”
程禧一愣。
周京臣神色耐人寻味,“等病情平稳,医生会通知你见。你母亲禁不起刺激,暂时不行。”
果然。
一物换一物。
他能见,她为何不能呢。
无非是诱她屈服,心甘情愿做情人。
“你有未婚妻。”
周京臣叩击着车门,凸起的筋骨白皙、削瘦,“不需要你提醒。”
“这叫偷情,挨骂挨打的。”
他笑了一声,“谁打你。”
程禧揉着裙摆。
“她不敢。”周京臣补了一句,“今天包厢发生的事,不会再发生第二次。”
......
车驶入老宅,周淮康夫妇在客厅清点礼单。
张家送了一柄镇压墓地的桃木剑,剑不值钱,剑盒是紫檀木的,镶了翡翠;孙家送了一尊玉佛像,是泰国拍卖行的藏品,安魂魄的;赵家送了一颗古董珍珠,和骨灰盒一起下葬,再世轮回也富贵。
名义上,是送华夫人,实际上,是投其所好周夫人的。
华家祖祖辈辈枪杆子打天下,不惧鬼神,不迷信。
信神佛的是富商。
这些“白事礼”寓意特殊,他们算准了周夫人会收下,压一压霉头。
周淮康翻完了礼单,叮嘱周夫人回礼同等价钱的,然后去卧室洗澡了。
华菁菁走到周京臣面前,“我们聊聊。”
客厅的灯灼亮,他一张脸没有起伏,没有温度,寡淡得令人心慌。
“订婚仪式上公布了中秋结婚,圈里传遍了。你取消婚礼,对周家和华家的影响不好,外界会揣测。”
“你不想取消,是吗。”周京臣没耐心听冠冕堂皇的理由。
“是。”
他噙着笑,深沉莫测,“你应该明白为什么取消。”
“我明白。”华菁菁抿唇,“我太冒失了,误伤了程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