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上嫁/ 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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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如果我父亲活着,程禧像一只蝼蚁,任我践踏,我凭什么和她分享你,岂不是抬举她了?”华菁菁下床,走到周京臣面前,“你也不敢这样对我。”

    她伸手,整理他衣领,“我志不在事业,志在嫁一个强大的男人。我华菁菁只上嫁,不下嫁,爱与不爱无所谓。”

    华菁菁几分痴癫,几分霸气,“只要你在我手上,其他女人永远见不得光。你护着程禧,心疼程禧,没关系,待我温存一些,我忍;你轻视我,我有资格捍卫婚姻,你奈何不了我。”

    “你对她过分?”周京臣拂开华菁菁的手,“叶柏南同意吗。”

    华菁菁弯腰,视线逼平他,“我了解你,你的女人谁也抢不走,程禧和耿世清都订婚了,你一出手,她又回来了。叶柏南也一样,你有的是耐心夺回。”

    周京臣笑了一声,“你了解得不够深。我讨厌不择手段的女人,睡在枕边,太不踏实了。”

    华菁菁是难受的,可她打起精神,“你讨厌,也要向我服软。”

    他笑完一声,又笑一声,“嗯,好好养病。”

    秘书在楼下恭候。

    “昨天俞薇来探望华小姐了。”

    周京臣坐上车,“待了多久。”

    “三个小时。”

    “俞薇要报复叶柏南。”他看向窗外。

    “她恨禧儿小姐,不安分的女人很麻烦。”

    周京臣若有所思,“有时候,不安分是好事;太安分了,我反而没办法。”

    ......

    第二天有一堂大课,程禧下午赶回学校。

    钟雯在寝室里,整个人异常憔悴。

    躺了一天了。

    “你不是结婚了吗,怎么住学校了?”

    钟雯声嘶力竭吼,“我下场惨,你幸灾乐祸吗!”

    程禧茫然,“什么下场?”

    “你傻啊!”安然瞪眼,“富二代把她甩了。”

    “那孩子...”

    “没保住呗!给了一笔钱,两清了。”安然啧啧,“富二代是情种,架不住亲妈精明啊!你小小年纪,情史比婆婆还丰富,能接受你吗?”

    “你们嘲讽我吧!”钟雯蒙住被子,“三条腿的蛤蟆少,天涯何处无阔少。”

    学霸室友摘了耳机,“傍男人,苦一生,女人当自强。”

    安然挽着程禧走出寝室,“钟雯以为百分百嫁豪门了,在学校炫耀,结果出岔子了。”

    “婆婆不接受她,富二代也变心了?”

    “不是所有公子哥都像你哥哥和叶家的两位公子那样优秀,有一部分是吃祖产的。和爹妈反目,不给零花钱了,去打工嫌累,去创业没脑子,去做鸭肾太亏。”安然咯咯笑,“这部分富二代没出息,不过听话,家里要求也低,不闯祸就行。你哥哥有出息,但不听话吧?家里要求他门当户对,儿女双全...对不对?”

    程禧笑,“对。”

    “其实,顶级的权富家族和古代帝王家没区别。喜欢的人恰好匹配,是幸福;喜欢的人不匹配,是不幸。又有几个人抗争家族呢?一帆风顺的富贵与艰难坎坷的真爱,你选哪个?”

    程禧默默不语。

    周京臣选哪个呢?

    选了前者。

    养兄妹和世俗禁忌,隔了无可逾越的鸿沟。

    他的人生是康庄大道,又何必沦陷于一丝情,令自己的人生脱轨,走上崎岖小路。

    去教学楼的途中,同班同学招呼程禧,“有一个开兰博基尼的男人找你!”

    “程禧,认识这么多大佬,肥水不流外人田啊,你帮我们介绍介绍呗!”

    有男同学起哄,“我懒得努力了,认识富婆姐姐吗?不超过六十岁的!”

    程禧没理会他们,问同学,“多大岁数啊?”

    “戴墨镜了,瞧不出!”

    周京臣只开红旗,叶柏南只开SUV。

    沈承瀚吗?

    他挺骚包的。

    程禧从北门出来,一辆全新的“炫光金”泊在路边。

    打着双闪。

    符合沈承瀚的风格。

    “承瀚哥哥?”她扒车窗。

    副驾驶下来一个陌生男人,秃头,有刀疤,癞子相,“程小姐吧?我是沈公子的司机,接您去徽园吃饭。”

    第179章

    被绑架

    程禧狐疑,没动。

    “沈承瀚沈公子啊,您哥哥的发小!”疤头示意她上车。

    “他是南方人,在北方哪有司机?”程禧调头跑。

    疤头拽她。

    她后退。

    大学城四周空旷,红绿灯交口在九百米开外,附近没摄像头,疤头原形毕露了,一手捂她嘴,一手往车里塞。

    后座有一个负责接应的大胖子,刀尖抵在程禧咽喉,呵斥,“老实点!”

    旋即,数着麻袋里一捆捆的钱,“有面包车,租豪车干啥?”

    “这丫头见过世面,不租豪车,她警惕,骗不来!”疤头骂骂咧咧的,“尾款到账了吗?”

    “差了二十万。”

    “这一票玩得太大了,差一分钱也不行!”疤头烦躁。

    胖子也焦躁,“臭娘们儿!她拖到明天结款了。”

    “今天结!”疤头恼了,“明天根本来不及了!凌晨飞泰国,咱们出国了,她赖账,再飞回国内追债,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胖子将麻袋拧了个死结,“你看清她长什么样了吗。”

    “看清了,挺漂亮。”

    “你们知道周副市长吗?”程禧蜷缩在椅子的一角。

    他们齐刷刷盯着她。

    “绑架官家比绑架富豪的性质更恶劣,绑富豪,是求财,绑官家,是挑衅。”

    “你不提周淮康,我兴许可怜你。”疤头咬牙切齿,“你一提,我非要折磨你个半死不活!”

    程禧一愣。

    胖子啐了口痰,“五年前,周淮康兼任市局局长,咱们大哥在西郊绑架了一个阔太太孕妇,是他下令击毙的!”

    原来,是周淮康的仇人。

    给大哥报仇。

    周夫人这些年,最担忧寻仇了。

    周京臣是独生子,又没生下孙辈,万一废了,周家绝后了。

    所以周夫人撮合她联姻耿世清,有实权的官员亲家,多多少少震慑歹徒。

    车一路向西。

    驶过村庄,是一片茂密的芦苇地。

    拐个弯,破败的二层小砖楼。

    两个高大威猛的壮汉守在入口。

    胖子跳下车,“周淮康的儿媳妇绑了吗?”

    “绑了!”壮汉推搡程禧上楼。

    “在哪绑的?”

    “医院小花园。”

    程禧没想到,这伙人真猖獗,连华菁菁也绑了。

    华家二房衰败,“华团长千金”的名号,没分量了,不唬人了。

    可终究华家大房、三房在,绑华家的女儿,实在胆大包天。

    “通知周京臣了吗?”

    “半小时前,给他打电话了。”壮汉不是本地口音,疤头和胖子是。

    疤头谨慎,“他电话里说什么了。”

    “我告诉他,别报警,否则他老婆和妹妹赤身裸体的照片视频满天飞,让圈里的男人们一睹为快。”

    程禧一抖。

    他们不劫财了。

    要劫色。

    侮辱,发泄,报复。

    “他不可能报警吧?疤哥。”

    “报个屁!”疤头信誓旦旦,“越是名门望族,越忌讳丑闻。周家的儿媳、养女和一群大老爷们儿在郊外,你相信是清白的吗?那个周夫人最爱惜颜面了。”

    楼房里,华菁菁倚在墙角,脸被打肿了,病号服也撕破了,似乎剧烈搏斗过。

    程禧一进来,她眼眶泛红,呜咽挣扎着。

    “你们碰她了?”这幅场景,太糜乱,太狼狈了,程禧不由心惊。

    “急什么?马上轮到你。”胖子嘿嘿笑,掐她臀。

    这一掐,双眼冒光。

    “呦呵!好有弹性啊,肥美的屁股。”他又掐,掐得不过瘾,直接大力揉。

    程禧躲他,靠墙坐。

    一面硕大的蜘蛛网横在头顶。

    她下意识尖叫。

    “周家的小姐娇气啊!”胖子捏她脸,“怕小虫子呀?你给我哄开心了,我带你去里屋,有板床,有热乎饭,有水,不委屈你。”

    “不要动她!”华菁菁忽然开口。

    “嫂子保护小姑子是吧?感情不错呀。”他们大笑,“不动她,冲你来啊?”

    胖子和其中一名壮汉围拢上去,“一起来,你受得住吗?”

    他们动手动脚,华菁菁不停在叫。

    疤头踹他们,“去搞点鸭货,搞点酒!”

    ......

    黄昏的郊区,下了雾。

    迷雾深处,芦苇丛一阵阵摇晃。

    寂寥,荒芜。

    最后一缕夕阳斜射在楼顶,焦黄的光晕里,依稀显露一抹人影。

    黑漆漆的衣裤。

    颀长,英武。

    放哨的胖子先发现了男人,“妈的!有人在房顶上!”

    第180章

    救一个,弃一个

    周京臣叼着烟,立在烟囱旁,俯瞰楼下。

    晚风混杂着烟雾,熏燎他眼,他半眯,半睁,“她们呢。”

    “哟,周公子,别来无恙啊!”疤头乐了,“周淮康升官了,周公子也娶娇妻了,我们还是在社会上讨生活。有前科的人,像过街老鼠一样狼狈,不公平啊——”

    周淮康的仇人多,也寻过仇,周京臣有准备,不废话,“谁是头目。”

    疤头啃着鸭翅膀,“我啊!”

    胖子附和,“崔哥没了,疤哥是老大。”

    崔哥。

    他有印象。

    五年前,外省首富的儿媳妇来旅游,去洗手间的工夫,被崔鹏为首的一窝歹徒绑架了,商场的保洁员是内应。

    事关重大,万一撕票了,要上新闻的。

    周淮康亲临现场,瞅准时机,击毙了崔鹏,救下人质,从犯也判刑了。

    罪犯是分三六九等的。

    强奸犯、杀孕妇小孩的,是末等,在号房里遭大罪。

    崔鹏是一了百了,他手下的日子没那么好过了,首富和狱警打了招呼,在监狱里天天睡茅厕,挨尿浇,挨群殴。

    这伙人怀恨在心。

    疤头吐出鸭骨架,吊儿郎当抖着脚,“你老子毙了崔哥,害苦了我们,这笔账,是不是该清算了?”

    “怎么算。”

    “我让你怎么算,你就怎么算!”疤头恶狠狠。

    周京臣左手系着右手的袖扣,一级级走下台阶。

    台阶是铁的,生锈了,鞋底子一碾,尘土飞扬。

    “我必须先见到人。”

    疤头爽快,一挥手。

    他们聚集在一楼吃饭,将华菁菁和程禧也转移到一楼了,门口遮了一扇竹帘子,防止附近的村民发现。

    胖子扯下竹帘。

    华菁菁呆滞的眼神终于有反应了,“京臣...”她怀疑是梦,瞪大眼,反复确认不是梦,是真实的,“京臣!”

    她啜泣,“他们摸我...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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