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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沈知梨:“凝香,

    在王府等着我。”

    主子?发话,凝香只好作罢。

    夜深人静时,沈知梨翻进鹤承渊的窗,她蹲在窗台上,抬眼正撞上一双邪魅的眼眸。

    鹤承渊衣裳大敞,半身?肌肤裸.露在外,半依在床头摆弄他手里?的刀,眼神慵懒斜望向她。

    “沈大小?姐,现在喜欢爬窗了?”

    刀影在他亮上闪过,“偷偷摸摸做贼,刀容易失手。”

    沈知梨伸入房中探地的脚默默收回?,抱着腿蹲在窗台上,“我那?个......看?你门锁了。”

    鹤承渊两指轻挥,灵力勾开门,门轻而易举推开。

    “何时锁了?”

    “.......”

    他睡觉不锁门啊......

    他再抬指,门“啪”一声关上,干净利落,清脆落锁,“找我何事?”

    “你还在生气?”

    鹤承渊面无表情看?着她,将?刀飞出去,扎在桌上,缩进被?子?里?,翻了个身?。

    肩膀与肩胛骨结实的肌肉暴露在被?子?外头,手臂随意压着被?褥背对她而睡。

    寂静夜色下,白色床幔飞舞,衣领垂挂,脖窝延伸至肩膀恰好的弧度尤为勾人,发丝披散搭了几?丝在颈处,沈知梨不受控制目不转睛盯着,喉咙干涩吞咽,脸颊涨红。

    他果然知道......怎么勾引她......咳咳......虽然他是无意之举。

    她随意找了个话题,掩饰自己‘不善’引起的尴尬,“那?个......白日里?,你为何不同意凝香随我入宫。”

    床上的人动了一下,往里?挪了些。

    “......”

    怎么了......不想和她说话吗?

    “其实做个假身?份也?不是不可以?......”

    她话说一半,鹤承渊打断道:“你不觉得你已经?够给人添麻烦了吗?”

    “那?护一个也?是护,护两个也?是护,何况我......不是有?你嘛......”

    “她是我谁?”

    沈知梨低笑一声,“那?我是你谁?”

    “......”

    “你怎么不说话?嫌护我很麻烦吗?君辞和宋安就不会嫌我烦。”

    床上传来阴沉一声,“......滚出去。”

    “不要。”沈知梨双脚放下窗台,手撑两侧晃荡双腿,她耐心道:“对女孩子?家要多些耐心,女孩子?哄哄就好了,你老说滚啊,添麻烦的,以?后就不会再麻烦你了。”

    “......”

    床上传来窸窣声,他仍背对她而睡,胳膊缩到被?子?里?,露在外的肌肤全藏起来,一点都不给她看?了,就留颗脑袋在外。

    窗外月光皎洁,撒入一地银霜,沈知梨发丝被?风吹动,长长的灰影拉入室内,她坐在窗台双脚悬荡着。

    半晌,她眉眼含笑道:“男子?呢?哄哄能好吗?”

    “阿文、阿南、阿北,我一个不认识,都是我随口瞎说的,今天那?个更加不知道了,你看?他今日喊的是怀淑郡主,他连我名字都不知道,就说个郡主,那?知道郡主的多了去了,他肯定不安好心想来攀关系。”

    她默了会儿,解释道:“还有......以前去破酒家,都是和其他世家小?姐一起去的,那?么大圆桌,怎么可能我自己一个人坐,那?......那之前都是她们找的小?郎君,我可没?找.....咳......绝对没有?,我发誓......”

    “我不喜欢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小?郎君,他们对谁都一副殷勤笑脸,我不喜欢。我喜欢只对我笑的,只给我摸的,能坚定不移选择我的。”

    沈知梨故作沉思,逗趣道:“要是我喜欢的小郎君能翻过身来就好了。”

    床上安静了许久。沈知梨叹了口气,真没?意思......脾气太大了,不想哄了......一生气就凶巴巴的......

    她准备收脚离开时,他坐了起来,侧过身看向月色笼罩下的她。

    沈知梨对他挥手打招呼,发丝灵动,“小?郎君睡醒了吗?”

    “......”

    他别?过头,盯住挂着的床幔,给自己找了个事,拆开床尾的纱幔,仿佛因为月光睡不安稳,起来的目的是为了阻隔光线。

    沈知梨打了个哈欠,也?有?了些困意。

    握着纱幔的手顿住,未许它垂下,他将?目光移了回?来。

    她双手环胸,正经?道:“小?郎君今日又?凶又?粗暴,是不是欠我一个道歉?”

    “......”

    沈知梨眉头轻佻,“不说?不说算了,我好困,先走了。”

    “抱歉......”

    她怔了一会儿,“噗嗤”一声没?忍住笑了出来。上辈子?哪能听见这话啊,简直是破天荒了!

    鹤承渊恼羞成怒,怒气将?脸涨得通红,一气之下垂落床帘,怒言硬是憋着一句话没?说。

    沈知梨瞧见他把床帘全垂下来,忽隐忽现的影子?依然坐着,通过薄纱望着她的方向。

    她及其大度似得,“你的道歉我接受了,原谅你了。”

    “......”鹤承渊气得牙痒,滚字到嘴边生硬咽下去,“......出去。”

    沈知梨笑眯眯道:“最后一个问?题,我是麻烦精吗?”

    声音磨着后槽牙,从?帘子?里?透了出来,他道:“不麻烦。”

    沈知梨忍着笑意,“那?入宫能带凝香吗?”

    “不能。”

    她也?不再逼迫,“好了好了,小?郎君早点休息,我先滚蛋啦。”

    说罢,她从?窗台翻了出去,贴心把窗带上。

    月色阻隔在外,房中陷入孤寂,床帘撩开,薄雾之下是双流光缱绻的眼睛,它定定望着紧闭的窗,许久之后,低眸看?着床边多出的新枕头。

    .......

    皇上寿宴,前一天早晨,沈知梨睡得正迷糊,突然房门被?急躁敲响,开门后凝香十分慌张抓着她的手。

    沈知梨:“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这时,鹤承渊从?旁经?过,驻足于此。

    凝香:“我......我今早听说,李公子?的尸体......不见了。”

    “什么!!!”沈知梨震惊望向鹤承渊。

    简单收拾后,他们一同前往衙门,君辞与宋安早已在此。不光李公子?的尸体不见了,连验尸的仵作都死了.......躺在血泊之中。

    宋安见到鹤承渊来后,将?人拉到了一旁,避开了所有?人。

    仵作的尸体已经?被?处理了,君辞蹲在一摊血迹前,他的身?边站着两个面色凝重的官府之人。

    “殿下......按计划今日该处理李公子?的尸体,昨夜怕出事,仵作便守在了此处,晨时,天还未亮,我们安排了出城的马车准备接应仵作,结果到这就发现......他不见了,地上有?一摊血迹,而......原先放李公子?的尸床,揭开白布后......是仵作。”

    凝香慌不择路躲在一边,“小?姐......现在怎么办......”

    沈知梨也?意识到事情脱离了掌控,一次又?一次打他们措手不及,堵死后路。

    她向君辞走去,“师兄......”

    君辞观察着周围,他的人功夫都不低,仵作的功夫算得上上层,四周有?打斗痕迹,但痕迹范围不远,说明仵作并没?有?挣扎太久,就被?一击毙命。

    “你去宋安那?,他知道内t?况。”

    沈知梨朝宋安去。

    宋安寻了个无人听角的地方,沉重道:“是黑衣的手法。”

    沈知梨:“!!!你确定吗?”

    宋安顿了会儿,没?说话,看?来他对这个判断也?无法肯定。

    鹤承渊抬眸问?:“验尸了吗?”

    宋安:“仵作......身?上伤口众多,一具尸体上,出现了三种杀法......甚至无法推断......哪一个才是致命伤。”

    “三种!”沈知梨不可置信,“有?三方取命?”

    鹤承渊扫视一圈,否了这个猜想,“一方一人。若是三方,打斗范围不会这么小?,并且杀手最忌相撞目标,杀手所承人不同,相撞必须要把其他杀手一起解决,这是买凶令里?最重要的一点。门窗没?有?破损,没?有?逃跑追杀痕迹。所以?只可能是一人所为。”

    沈知梨疑惑道:“一人,用三种杀法?这是为何,一种不是就够了吗?劫走李公子?既然是目的......”

    她愣了会儿,大胆猜测道:“宣战?!”

    鹤承渊转首问?宋安,“伤口众多,你为何猜测是黑衣所为?”

    宋安:“我也?不太确定,他和黑衣的杀法相近,但不完全一样,所以?我想另外两种可能是为了掩饰?”

    “对了,其中一种是细线绞杀。”

    “细线!”沈知梨骤然望向鹤承渊,他很快读懂她眼底的震惊与猜测。

    鹤承渊接话道:“黑衣刀杀为组织所用,用于宣战制造恐慌。细线绞杀不是普通人轻易可控。与黑衣杀法相近因是此人鲜少在组织当中,所以?手法生疏,细线才是他的顺手武器,另一种普通杀法或许不是用来掩盖刀杀,而是用来掩盖细线。”

    宋安恍然大悟道:“不错!普通杀法确实围绕在细线左右将?血肉搅的模糊不清,要不是大师兄观察仔细还发现不了。”

    沈知梨:“用细线最顺手的......只有?一种人......”

    宋安:“何人?”

    “影子?傀儡师。”

    “没?错!”

    沈知梨若有?所思,“可有?关于影子?傀儡师的来历故事?”

    宋安:“那?恐怕要去找个说书?人了。”

    沈知梨:“说书?人......不正有?一位认识的?”

    三人偷偷从?衙门离开,未惊动任何人,说书?人住处宋安倒是知道,那?日追宗到了附近。

    推门一看?,屋里?包裹已经?收拾了,没?了痕迹。

    宋安:“叫他跑了!他跑什么!”

    沈知梨:“怕有?人灭口?”

    “不会灭口,他的任务还没?完成。”鹤承渊在屋内查看?一圈。

    宋安握紧剑柄,“任务?!可是我那?天可是把刀架他脖子?上逼问?的,他都小?尿了,摊在地上。”

    “时候没?到,是何任务,他还未收到通知。”鹤承渊蹲在一处,通往后院的室内门角有?一层从?外带入的浅灰,其中夹杂了一点容易忽视的湿泥,“后院。”

    宋安闻声,如脱缰的野马,一脚踹开院门,持剑冲了进去,说书?人吓得不敢动弹,没?一会儿他就将?人带到了房中。

    鹤承渊找了个摇椅坐下,双手抱臂,惬意翘起二郎腿。

    宋安粗鲁把人推进来,剑架说书?人脖子?,“过来!问?话。”

    说书?人吓得两腿一软,对着鹤承渊就跪了下去,他脖子?发凉,转头对宋安道:“怎么又?是你啊,我真是什么都说了,没?、没?有?隐瞒啊,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啊。”

    鹤承渊坐在躺椅上,前后晃动着。

    沈知梨站在一边等他发话呢,结果他就这么看?着她,“???”

    鹤承渊抬抬下颚让她问?,“人给你抓来了,你要问?什么?”

    说书?人双手合十求饶,“我什么都不知道了啊,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放过我吧,成吗,你大人有?大量......”

    沈知梨让宋安把剑收了,给说书?人搬了把椅子?,让他坐着。

    宋安不解,“还搬椅子?啊?”

    沈知梨:“我们是来问?事的,又?不是来审犯人的......”

    这两个人下手办事真是迅速,眨眼间,一个说话,一个动手,她都还没?反应过来,说书?人就已经?跪在地上了。

    鹤承渊不闻不问?,从?旁架上掏了一本书?,随手一翻开始翻阅,打发时间。

    沈知梨问?到说书?人,“关于影子?傀儡师的事,你知道多少?”

    “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放过我吧。”说书?人泪水直流。

    宋安剑鞘往他脖侧一架,“你不能不知道,快说!再不说,刀了你!”

    沈知梨:“......”

    好......粗暴,不过危机性命这招确实好使。

    说书?人立即道:“我说,我说,能不能......把剑先收了。”

    沈知梨给宋安递去眼神,他得令将?剑收起。

    她道:“影子?傀儡师从?何时兴起的?”

    “八年前.....或、或许没?那?么早,但应该差不多......那?时没?什么人知,这邪术,说是用人影子?做交换就可得到任何愿望,财富、美貌,什么都可以?。”

    沈知梨:“红棺锁影?”

    “不、不错,而且这东西,不是想求就能有?,还得看?缘......这看?缘,就是、就是,身?入红棺,符咒显就说明有?缘。”

    “遭锁影后,会生何异像?”

    说书?人:“这人不会有?异样,与正常人无异。但是那?口红棺就不可再开乱动,否者就会被?厄运诅咒,一个村子?都会遭殃。”

    “没?有?异样?!”

    “是、是啊......所以?去试的人很多,最后遗憾而归的也?多。”

    “那?他们得到所要之物了吗?”

    说书?人:“得、得到了,尤其是财富,一夜暴富不是妄谈。”

    沈知梨有?些想不明白,没?有?异样,反得财富,他们损失的代价到底是什么?

    脑海灵光闪过。

    她忽而道:“所有?人都知道影子?傀儡师可以?换物,去的人也?多,那?么......如何才能有?缘?”

    说书?人为难道:“这我哪知道啊......我要是知道,我早就能换上了。”

    沈知梨凝眸,严肃地道:“你要是换到了,你早成干尸了。”

    说书?人脊背发凉,哆嗦道:“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沈知梨:“我问?你,人人都知影子?傀儡师可换物,尤其是财富换的最多,那?最后那?些人呢?换到物之后的人呢?去哪了?”

    说书?人呆滞两秒,仿佛这个问?题把他问?倒了。对啊,这人之后去哪了呢,最开始风声突然起来,大伙也?是看?到他金银珠宝不少。

    “挥霍了。”

    “还有?呢?”沈知梨继续问?道:“他可以?换一次,是不是可以?换第二次?”

    说书?人:“第二次,我倒是没?有?听过。不过大多数人一夜之间得到一笔巨额的财富,不劳而获,身?无异样,不是挥霍......低调行事?”

    “低调行事,是怎么个低调法?”

    “从?、从?知道他富有?之处,搬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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