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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鹤承渊摇摇头。

    “......”沈知梨跨坐在他?身上?,秋千缓缓晃动,她捏住他?的双颊,“阿渊!你到?底怎么了?”

    “你不恨我吗?”鹤承渊睫毛微颤。

    沈知梨顿了一下,覆上?他?的唇,“是变成傻子了,不是早原谅你了吗。”

    鹤承渊扣住她的后?脑,强势侵占她的唇齿。

    沈知梨喘不过气?,退开他?说道:“好了好了!我的嘴肿了。”

    这一低头,就见他?一双眼又黯然神伤垂了下去?。

    有点难哄啊。

    沈知梨只好再亲了他?一道,顶着自己被咬肿的香肠嘴坐在秋千上?等他?做饭。

    “早知道不安慰你了!属狗,老咬我。”

    鹤承渊手里拿着锅铲,闻声望去?,见到?活泼骂他?的人,忽然扯起唇笑了。

    沈知梨守在他?旁边监工,“你还会做饭吗?我都回来快一个月了,那味道天天都咸的我皱眉,今天少放点盐成么,再这样下去?,我要被咸死了。”

    不过比起以为做碳化食物的大?魔头,现在她也该知足了,但是她怎么听黑元宵说鹤承渊天天都会做饭,难道是没有品尝的原因,厨艺减退了?

    他?自己不会吃吗?没味觉了?

    还是说!这一个月他?就是故意加盐咸得她跳脚,对他?又打又骂?

    果然!晚饭吃到?嘴里,终于?破案了,鹤承渊就是故意的t?!

    吃完饭,沈知梨悠悠闲闲待在院子里,红色长廊亭修复过,那片艳丽的月季过完这个冬季会再次绽放。

    府门?推开,泠川站在门?口探头。

    “主、主君呢?”

    沈知梨默默往旁边指去?,鹤承渊蹲在一边洗碗呢。

    “黑元宵,你明天少买点盐。”

    泠川挠头,“这个......是主君交代的......”

    沈知梨,“两柜子的盐!人家过冬囤食材,我这过冬囤盐。”

    这沈小姐回来之后?,暴躁了不少啊,怕不是被主君给折腾的。

    主君更是对沈小姐的命令唯命是从,说一不二,除了......“大?部分”时候。

    泠川缩了缩脖子,“知、知道了。”

    鹤承渊用帕子擦干手,随后?随意往地上?一丢,他?理了理袖子,大?摇大?摆从她身边走过。

    沈知梨:“鹤承渊,我和你说过很多次了,东西不要随便乱丢。”

    泠川半个身子躲在门?后?,怕祸及池鱼,伸个脑袋出来。

    他?都要看不下去?了,提醒道。

    “主君,沈小姐是真活了。”

    鹤承渊勾起邪魅的眸子,余光晃了跳脚的某人一眼,笑道:“我知道,热闹。”

    “......”泠川困惑。

    好吧,弄乱的东西,还不是要主君自己去?收拾,平白无故挨顿骂,心里很畅快吗?

    “慢着。”沈知梨在后?面喊住他?们两人。

    鹤承渊自觉转过身来,“阿梨。”

    沈知梨在他?们二人间来回晃了眼,叹息道:“阿紫暴露了是吗?你的人已经将傀儡师都处理了?”

    鹤承渊滞住,没有说话。

    沈知梨这一个多少猜到?了一些事,他?记忆恢复,定然会先下手为强,谢故白不再能危及她的性命,鹤承渊自然要弄死他?。

    “鹤承渊,我有记忆,从第一世到?第二世,再到?被你篡改的那一个月,还有重复的第三世,一刻不落。”

    记忆是她那些年,靠自己想起来的,靠翻阅奇书,从巫术到?占卜再到?诡医,是她跨越千里,强行让自己想起来的。

    鹤承渊心中一悸,“阿梨......我......”

    沈知梨越过小桥,来到?他?身边,“不必道歉,身不由己,事不在你。”

    她的笑容在阳光下无比温暖,“阿渊,我们之间,不能有秘密,会胡思乱想,会出现间隙。”

    “带我一起去?吧。”

    泠川瞥了一眼,那个又开始目不转睛失魂盯妻的主他?非常有眼力见,把近日所有的事全部汇报了一遍。

    “主君心挂沈小姐,诛杀傀儡师许多事情他?并不知晓。”

    只是下了个杀令罢了。

    阿紫被逼绝路,一剑封喉,死在去?往余江的那座山崖中,那处她陪沈知梨救走杀奴,摔入断崖马车破损的崖地。

    找到?她时,她已经断了气?,他?们顺便将她葬在了那里。

    谢故白只剩孤身一人。

    泠川在暗牢将事情说出,他?只是安静坐在肮脏的草席上?。

    瞎了眼、断了指、瘸了腿,一身污秽,只有遮眼白布最干净。

    那是鹤承渊在沈知梨入牢前,特地差人给他?换上?的。

    血淋淋的洞怕吓着她。

    谢故白:“阿梨......是你吗?”

    沈知梨垂下眸子,他?还是说了当初说过的话。

    泠川在旁边警惕守着。

    鹤承渊斜倚在牢门?,犀利的眸子锁住谢故白的一举一动,手指间转玩的刃刀蓄势待发。

    沈知梨:“谢故白......我不是你的阿梨,你的阿梨在去?寻你的那一天死了。”

    “你在胡言!为什么?你一直不肯认我?”谢故白泣血,白布晕染血迹从他?脸庞滑落。

    沈知梨:“谢故白,你自诩爱她入骨,却终是认不出她,你爱的只是这副皮囊吗?”

    “可是,这副皮囊也不是她的,她在那场夺魁首的千灯节落了水......沉了底......”

    “也是那天,凝香的身份被阿紫所替代,所以,你们都没认出来,我与?你的阿梨有所不同。”

    “我其实,还有一段记忆,是一段短暂而又转瞬即逝的记忆,失去?意识的我,在被控制间,用她的身份替她活了八个年头,直到?去?抢亲路上?,才恢复意识,所以我换了方向,去?了赌场。”

    所有人都以为是怀淑郡主磕坏了脑袋,却没想过她一直不是她。

    她前两世死后?,并非直接回到?抢亲马车,而是倒回千灯节的水里,代替原书沈知梨而活。

    时光错乱再相?连,去?往抢亲的马车,正是鹤承渊穿回来的时间,于?是恢复意识,他?们的瓜葛产生。

    “谢故白,你的阿梨会与?凝香没日没夜想法?子做一盏兔子灯,只为夺下千灯节的魁首,赢下你的战马。”

    “你靠执念而活。可你的执念,为她的执念而死。”

    谢故白佝偻脊背,往日神采早已消失。

    沈知梨回头从鹤承渊手里拿过刃刀塞到?谢故白手中。

    “我们都不算好人,我无权谴责你。”

    “谢故白,你的阿梨在等你。”

    大?局已定,他?不剩半点翻盘余地,谢故白轻笑着,眼泪翻涌。

    她是好人,至少给了他?一条去?寻阿梨的路,保全他?的全尸。

    “沈......知梨......”

    “嗯。”

    “天黑了吗?”

    “尚有余晖,你要去?看一眼吗?”

    谢故白:“可以吗?”

    沈知梨:“嗯。”

    鹤承渊强烈的压迫感?收了一半,给他?们让了条道。

    他?的刃刀认主,伤不到?他?们。沈知梨是聪明的,知道拿他?的刀去?给谢故白自刎。

    湖边的红帘飘动,谢故白又确认一遍,“若你是她,能不能告诉我......”

    沈知梨摇了摇头,坚定道:“我不是她。”

    谢故白:“若是有一盏兔子灯就好了,我一定能为她赢下魁首。”

    他?若选了江无期为他?准备的路,是不是有朝一日能重返京城,风风光光迎娶他?的阿梨。

    开弓没有回头箭,谢大?将军留给他?的最后?一支军,注定他?永远不会选择那条成为臣子,放弃家仇的路。

    谢故白拉动脖子上?的刀,死在最后?一抹霞光之中。

    他?与?阿梨有缘无分......

    是该去?找找她了......

    谢故白死后?没两日,天上?落起了大?雪。

    ......

    冬日,从前鹤承渊非要拉着沈知梨在雪地中疯狂,今年他?却异常安分,屋子无比暖乎,他?也时刻关注她的身子。

    他?心有余悸她知道,可无论说多少回,他?就是不一刻不松懈,提心吊胆着,想堆个雪人都被他?守着,这人将雪打包进屋里,用魔气?给她长续不化,让她捏“土豆”捏个够。

    翻过年,冰雪融化,院子再次充满生气?。

    那天院门?被叩响,沈知梨拨弄花枝,转头道:“进来。”

    泠川应该听到?声音直接进了才对。

    怎么今天半天没个动静。

    鹤承渊别过目光,把刃刀塞到?她手中,莫名其妙说了句,“防身。”

    沈知梨以为遇到?什么事了,回眸就见鹤承渊若无其事去?月季藤边剥去?旧叶,完全没个遇到?危险的样。

    等等,难不成是让她自己去?开门?吗?!

    这叫什么事啊。

    沈知梨拉开院门?,突然!寒光闪过,一只机械手朝她脖子伸来,她还未反应过来,手里的刃刀已经发起攻击。

    “咣当!”

    机械手掉到?了地上?。

    “沈知梨!!!小爷的手被你打掉了!”

    沈知梨眨巴两下眼,面前赫然站在一位死掉的熟人,“宋安?!你不是死了吗?!”

    “你才死了!”

    泠川懒洋洋环臂站在旁边看着这场闹剧,果然如主君所说,很热闹。

    宋安骂骂咧咧,高马尾杵到?天上?去?了。

    “沈知梨!还我手!”

    鹤承渊唤道:“阿梨,月季花开了。”

    春风拂耳,阳光穿林,鹤承渊红色的发带与?墨发飘舞纠缠,他?身姿挺拔,身着威严凛然的赤金锦袍立在粉色的月季旁,蛊惑人心的眸子对她温柔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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