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玛姬正想着，她忽地感觉到一阵不对劲，抬眼一看，才发现周围无数的眼睛都在盯着她。“...”
玛姬这才后知后觉的看了看自己浑身是血的衣服，还有整体凄惨无比，画面和恐怖片没区别的冰人鱼。
再看看一众人鱼看她的眼神，气氛古怪到难以形容。
“额.....啊哈哈，你们辛苦了。”
玛姬露出一抹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干巴巴的笑了两声，发出问候。
她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有点变态了，但她真的就只是求知心切，这人鱼在她眼里就是一堆血肉而已。
如果不是他们死后会变冰雕，玛姬也不想解剖活的，毕竟这家伙偶尔动一动，还会给她吓一跳。
然而，玛姬自以为和善且温柔的关心，没有一丁点作用，反而加重了恐惧。
在场的所有人鱼，全部齐刷刷的后退了一步，看着玛姬的眼神已经无法形容，就好像在看一个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不，应该说现在的玛姬比魔鬼还要恐怖。
明明是个长相美丽又神圣的少女，却做着近乎变态杀人狂才会做的事情。
她精致的脸上，没有一丁点害怕，全都是兴奋和期待，嘴角同时挂着迷之微笑。
手上的血粘稠到连海水都冲不干净，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恐怖的气息和血腥味。
令鱼毛骨悚然。
今晚之后，玛姬一定会成为很多人鱼的噩梦，还会是很多人鱼幼崽的童年阴影。
空气寂静的窒息，没有一个人鱼回应她，留她一个人站在原地显得尴尬无比。
终于，修在人鱼群中扶了扶额，上前拉住玛姬的袖子就往人鱼聚落里面走。
“你别说话了，跟我走。”
玛姬被拽了个踉跄，但没挣扎，门口负责守卫的人鱼更是连一个字都没敢说。
先不说玛姬的确是族长润允许进出的人类，就以现在的情况来看，就算是没有命令。
这几个人鱼也不太敢吱声。
毕竟冰人鱼和他们长的还是比较像的，看完刚刚那一幕，直接生理上犯怵。
万一谁得罪这个人类少女，保不齐也会被剖了。
谁也不想招惹活阎王。
等到修带着玛姬彻底离开众人鱼的视线，人鱼群中才终于有了一点点声音。
“这........听说她好像是光明圣女.....”
他的声音有些迟疑。
“啊？假的吧，那么可怕。”
另一个人鱼震惊，完全不相信这个消息。
“是....真的，我向修证实过。”
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证明了第一个人鱼说的话。
“啊？那怪不得光明神殿现在那么强，原来连光明圣女都这么可怕。”
一声完全发自内心的感叹，瞬间引起众鱼的共鸣，大家都一起附和。
“人类，果然是很可怕的种族，我们还是不要离开深海，去人类的地盘了。”
就这样，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没有一个人鱼选择脱离聚落，独自去陆地上闯荡。
修反而成了最勇敢的人鱼。
...
“你下次做这种事，能不能背着点人。”
修揉了揉太阳穴，满脸写着困扰，他倒是没有谴责玛姬的行为，只是提了一个相对柔和的建议。
他说的有气无力，像是对玛姬无可奈何。
“我也想，可那群家伙是会逃跑的，不是你让我抓紧时间吗？”
玛姬说的理直气壮，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那你但凡找个人少的地方，把那家伙拖过去呢？”
修完全麻了，对玛姬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哦，没想到。”
玛姬当时光顾着想快点验证猜测，自然也就没这方面考量。
加上她觉得人鱼生活在深海里，应该见惯了这些血腥画面，她的这点东西，应该算不得什么。
玛姬的想法几乎都写在脸上，看的修是两眼一黑。
“就！算！人鱼比人类的生活方式更原始，但也不能代表我们不怕这些好吗？”
修说的几乎是咬牙切齿。
“嗯。”
玛姬点了点头，不过她不是答应修下次不做这种事的意思，而是她已经得到了结果。
没必要再重现刚才那一幕了。
“不过我刚才发现的重大线索，对你们人鱼族可是很有用的，你现在应该感谢我。”
玛姬满脑子都是她刚才在人鱼体内发现的脏东西。
一团和灰烬之核类似气息的物质，只不过它是液态流动的，看起来还在害怕她的触碰。
玛姬把它抓走带了出来，准备待会儿交给人鱼族长看一看。
到现在她还没有摸清深渊往外扩散出来的东西，到底是何种存在形式。
有魔物会凝聚灰烬之核，有会侵蚀人类灵魂的模仿者，还有冰人鱼这种，拟态生灵的傀儡。
处处透露着糟糕的讯号。
玛姬想，她有点后悔了。
那天见大天使长艾尔的时候，应该多问出点情报的，但当时的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只想赶快离开。
现在想想，他们当时也算是合作者的身份，如果她想获取更多信息，艾尔不会吝啬于她。
说不定还会欣然告知。
“...”
玛姬油盐不进的态度终于让修放弃了。
放弃劝说她改邪归正的想法。
他想。
以后就算玛姬做出再惊世骇俗的事情。
他都能淡定接受了。
第397章
说做就做
玛姬与修离开以后，那只被活剖的人鱼被带走了黑色物质，不消片刻，就化作了海水，融化在了海中，在他还没有死亡的时候。
由于玛姬走的太急，也就没有看到这一幕。
彼时玛姬已经到了族长的面前，老人鱼的脸上带着严肃之色，应该是已经得到了外面的消息，也知晓了玛姬的所作所为。
“族长，您一直想验证的，冰人鱼族到底是生灵，还是傀儡，我有答案了。”
玛姬可不是嘴上说说，她既然求得人家的同意，那肯定要拿出点成果。
“我知道。”
族长点了点头，但没有一点问下去的意思，而是依旧用郑重的眼神看着玛姬。
“你，今天所做的事情，我都看在眼里，可能你这样做的效率的确很快，但你......可是个人类。”
他的话让玛姬一愣，一时间没太明白族长想表达什么。
“人类是有感情的种族，不应该做和恶魔一般的事情。”
族长还在说着，神色越来越复杂。
他能看出修似乎对这名少女有超乎寻常的好感，再加上知晓她的身份乃是光明圣女以后，族长其实对此事没有反对之意。
但今天的事情发生以后，就完全不同了。
不管主观上，玛姬认为冰人鱼是生灵，还是傀儡，哪怕冰人鱼有百分之一的概率是生灵，玛姬都不应该按照主观臆断，直接对冰人鱼做如此血腥残暴的行为。
这就意味着玛姬的理性远远大于感性，并且从根源就带着冷血的意味。
她不在乎冰人鱼到底是什么，她只在乎验证她的猜测。
但如果冰人鱼真的是生灵，玛姬这样做，那和魔鬼又有什么区别，这不应该是一个十七岁人类少女该有的想法。
并且她的眼中也没有恐惧，有的只有兴奋，和得到新情报的喜悦。
非常的不正常。
人类在失去感性以后，只会比恶魔还要可怕，哪怕玛姬做的事情其实有利于人鱼族，但他依旧不希望好好的女孩，变成冷血无情的机器。
玛姬不懂族长在想什么，她听完只觉莫名其妙，眉头微蹙，她做的可是好事，往小了说是帮助人鱼族，往大了说那就是破坏塔尔特洛斯的阴谋。
她不觉得哪里不对，更无法和恶魔沾边。
“他们连生灵都算不上。”
果不其然，玛姬的话，正好验证了族长的猜测，玛姬的想法的确和他的预判不谋而合。
只是一个猜测，就能驱动她对一个不知有没有灵魂的种族动手，这是何等的可怕。
“唉，罢了罢了。”
老人鱼的背脊一瞬间就像垮了似的，他的担心无人能够理解。
实际上，连玛姬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点，就是她的动机的确越来越目的化，知晓一件事以后，首先研究起线索，快速得到结果和最终目标。
真正属于她的自己的情绪，越来越少，越来越像......真神该有的样子。
对待万物一视同仁，同等的漠视，只关心结果。
玛姬抿了抿唇，直觉告诉她族长的心情应该不太好，不过她还是要尽快解决掉冰人鱼的问题，需要和人鱼族合作。
虽然这件事原本不应该归她管，但只要想到原身的倒霉父亲，不管原身的父亲到底是不是真的爱她，魔物总归是她的杀父仇人。
玛姬不想对原身有一点道德上的瑕疵，既然发现了，那就顺手解决一下也没关系。
更何况.....
玛姬还是想亲手解决掉现在的公爵，既然天使的效率低的让她崩溃，那她不如自己来想办法。
现在的冰人鱼说不定就是个突破口，如果能在他们身上得到能彻底灭杀公爵的办法，她也就不用在意天使，也不用担心泽弗奈亚家族和母亲的事情。
仇人就应该亲手解决才对。
哪怕这件事很难。
连天使都迟迟没有办法，她一个普通人类这么想的确有些异想天开，但.....
那咋了？
要是她只会等待，只会坐以待毙，那她就不是她了。
想到这，玛姬毫不犹豫的继续把自己想说的话说了下去。
“这个就是我从冰人鱼身上得到的东西，黑色的，像是有生命力的未知物质。”
玛姬摊开手，里面的黑色液体就被她禁锢在手里，大概是因为玛姬天然携带的防御罩，之前灰烬之核对她产生不了影响。
这黑色粘稠的液体，也没办法入侵她，只能被玛姬牢牢抓在手里。
“这玩意，就应该是驱动那些冰人鱼行动的核心，虽然冰人鱼看起来像有智慧的生灵，也可以正常说话沟通，但他们会重复出现。”
“那他们就应该不是天然诞生的，而是被创造出来的，最简单的就是利用海水，和这黑色液体。”
“他们死后会变成冰雕，也是为了防止这黑色液体被发现，等到合适的时间，再有背后之人把这东西回收回去，继续制造冰人鱼。”
玛姬所说的每一条，基本都和族长之间的猜想对上了。
只不过玛姬是个行动派，用了非常规手段将其成功验证。
“不过创造冰人鱼的家伙，应该不太了解人鱼，只是简单的把人族和鱼尾拼接起来，拆开就能看见他的作品有多拙劣。”
“而且......他们试图和人鱼族亲近，想和人鱼族繁衍，恐怕目的更为可怕，这种黑色液体会入侵人鱼族的躯体，等到以后，你们说不定会变成什么样。”
“还好您没有同意冰人鱼族与人鱼族来往。”
听玛姬说到这里，族长骤然陷入沉默，似乎也能想象到玛姬所预设的未来。
“你现在想做什么？”
族长已经看出了玛姬势在必得的决心，他也没有理由阻止，就直接问了。
“我想......等下次冰人鱼进攻的时候，我把他们体内的黑色液体都分离出来，再等等看那幕后黑手会不会因此而出现。”
“如果没出现，那就得麻烦您让我带着一部分人鱼进行反攻了，冰人鱼族的老巢里，应该会有真相。”
玛姬这样说。
第398章
冰人鱼的老巢
半晌，族长看着玛姬坚定的眼神，缓缓点了下头，算是把这件事答应下来。
尽管这样也是有风险的，但如果按照玛姬的猜测，冰人鱼只是傀儡，不会被消耗，还会越来越强，人鱼族肯定没有胜利的可能。
那不如听一下这女孩的办法。
得到族长的承诺，玛姬脸上露出喜色，她没再多做停留，直接就转身离开了族长的房间。
既然决定要反攻，那她肯定要多做点准备。
有智慧的魔物支配者，那应该是和她比较类似的存在，不出意外会相当难以对付，如果毫无防备的就这么去了，那她和蠢货又有什么区别。
玛姬知晓自己对来自塔尔塔洛斯的力量有天然的感应和抵御能力，虽然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但这是个可以利用的点。
她准备等下次进攻结束，再去寻找冰人鱼的老巢，也是想先削弱他们的力量，再反攻比较有利。
按照她的猜想，如果拿走了黑色液体，也就是驱动他们的本源，那群冰人鱼就没办法再次被制造出来，那和人鱼族对抗的数量就会变少很多。
玛姬一边想着，一边在脑袋里疯狂头脑风暴，把能考虑到的细节，全部都想到位。
“面对未知的存在，越谨慎就越好。”
她喃喃自语，自身学习的魔法数量不算少，现在每个属性都很均衡，当然，这也多亏了鹿灵的帮助，不然她那么晚才开始学木系魔法，追上来的速度会很慢。
忽地，她的身后出现了几个小小的身影，颜色不同，体型相近，悄无声息地靠近了玛姬。
玛姬沉浸在思绪里，都没发现几个小元素精灵正在悄悄观察她。
小幽灵不太喜欢海底，尽管海水对他而言没什么感觉，也不会包裹住他，但小幽灵就是觉得别扭，不喜欢。
所以他很少来这里，以至于玛姬入海以后，他就基本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