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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我要牵着手睡觉。”

    傅砚嘴角上扬,满意点头:

    “睡吧。”

    沈鸢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呼吸平稳了。

    傅砚发现沈鸢的睡眠出奇的好,入睡快,睡得也很沉。

    他静静注视着沈鸢的睡颜,黑眸涌动着温柔。

    第二天一早,许云洁就来了,手上还提着大大小小的营养品。

    傅砚连忙接过放在了柜子里。

    这时候沈鸢还没醒。

    许云洁看了一眼沈鸢平静温和的睡颜,拉着傅砚就要出去说话。

    傅砚不解,但还是跟去了。

    “妈,怎么了?”

    许云洁注视着傅砚有些发黑的眼眶,知道他一晚上没睡,心疼地拍了拍他的手臂。

    “你辛苦了,剩下的就交给我吧。小鸢有没有什么不良反应?”

    傅砚不明白许云洁问的是什么意思:

    “你是说对药物的不良反应?难道她对什么药过敏?”

    许云洁摇了摇头,欲言又止。

    后来似乎是想到眼前的人已经跟她女儿结婚了,这才透露了一些事情:

    “她之前住院治疗过,我怕她又想起那些经历。”

    傅砚眸底一沉:

    “之前是因为什么住院的?”

    “心理问题,你应该也发现了,她以前总是没办法跟别人接触,洁癖只是接触恐惧的一种表现。”

    许云洁低着头,脸上满是担忧。

    傅砚不语,只是在脑海中浮现出一些片段,然后低声问道。

    “妈,高考那天阿鸢之所以那个反应是因为生病了吗?”

    许云洁含泪点头:“是。”

    那一切都说得通了。

    傅砚回想起那天沈鸢满脸苍白浑身颤抖喊着不要碰她的模样,心尖都在颤抖。

    “她……的病很难治好吧?”

    许云洁点头,无奈地摆摆手。

    “这些不应该由我告诉你了,等时机合适了你去问小鸢吧,不过她应该也不会告诉你的,她向来都是这样,不想让别人为她担心。”

    傅砚沉默低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病房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估计是沈鸢已经醒了。

    许云洁擦了擦眼角:

    “你走吧,我怕你俩一见面你又走不掉了,我跟小鸢她爸就是这样啊,分别时总是难舍难分。”

    傅砚很想再进去看看沈鸢的脸,但许云洁说得也有道理。

    部队那边还有很多事,他不能耽误。

    爱人固然重要,但他的工作就是这样。

    还好,许云洁能理解,沈鸢也能。

    傅砚点头,深深地看了一眼病房门,踩着战地靴迈着大步就往电梯走。

    “妈,辛苦你了。”

    许云洁注视着傅砚消失的背影,叹了一口气才进了病房。

    沈鸢听到门开了,猛地抬头,一见许云洁就问:

    “傅砚呢?”

    许云洁看着睡眼惺忪的沈鸢,只觉得恨铁不成钢。

    “一睡醒就找你老公,就不能关心关心我吗?”

    沈鸢眨了眨眼睛,感觉睡意消失了大半。

    她仔细端详着许云洁,惊讶问道:

    “妈妈,你是哭过了吗?因为我受伤?我的伤不碍事的,傅砚没跟你说吗,只是皮外伤。”

    许云洁咬牙,上前用手敲了敲她的脑壳:

    “你是妈妈肚子里生出来的,受一点伤都不行,皮内皮外都不行!”

    沈鸢不敢说话了,只是笑脸相迎。

    “我真的没事了,妈妈,坐下歇会儿吧。”

    许云洁没好气道:

    “现在知道关心我了。”

    不过她说归说,还是心疼沈鸢的。

    许云洁上下打量着沈鸢的身体,握住她的手仔细看了看:

    “躯体化症状复发了吗?手还会抖吗?”

    沈鸢摇头:

    “不抖了,我的病早就好了啊。”

    许云洁松了一口气,看着沈鸢澄澈的鹿眸,心里微微泛酸。

    “那我就放心了。”

    吃完早饭,许云洁去给沈鸢洗衣服了,沈鸢就拿着纸和笔坐在阳台上晒太阳。

    她在画谱子。

    铅笔在她手上唰唰移动,仿佛美妙的音乐就在耳边。

    沈鸢是热爱音乐的天赋型,和那些先作词后作曲的学院派不同,她一向遵循内心的感觉。

    许云洁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样一个优秀的作曲家,如果再发病,那沈鸢的才华就浪费了。

    栗宝乖巧地趴在沈鸢脚边,时不时蹭一蹭她的脚踝。

    沈鸢笑着揉了揉它的头。

    许云洁出来时看到了这幅图景,欲言又止道:

    “小鸢,你的病已经好了,要不然我们把这只狗送走?”

    沈鸢的指尖一顿,低声道:“不行。”

    她补充道:

    “它不叫‘这只狗’,它有名字的,叫栗宝。”

    许云洁知道沈鸢宝贝这只狗,斟酌着用词:

    “好好好,栗宝,我就是怕你太依赖它了。”

    “我没有依赖栗宝,我只是把它当成了家人,我希望有它陪着我。”

    沈鸢转头,目光直直地盯着许云洁。

    许云洁不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晾衣服。

    傅砚回到部队以后,接到了上级派来的任务,让他们去武装看管郊外的监狱。

    “傅队,还好你回来得及时,监狱那边有人越狱,犯人都有些蠢蠢欲动,我们得赶快出发。”

    林峰气喘吁吁地站在他面前。

    傅砚立刻换了衣服带着几个人出发。

    但在路上接到了纪望的电话。

    “傅砚,我这边有个发现。”

    傅砚蹙眉:

    “我要去出任务,关机了,有事晚点再说。”

    “等等!就一句话,沈鸢是不是有一条狗?”

    傅砚挂断电话的手一顿,眸光一暗:

    “是,怎么了?”

    纪望深吸一口气。

    “那条狗是抚慰犬,你知道抚慰犬是什么意思吧?”

    傅砚握紧手机:

    “我当然知道。”

    只有精神科认定的心理有问题的人会有资格申请抚慰犬,比如抑郁、焦虑、暴躁等。

    “我是无意间看警局打印的抚慰犬领养名单才发现的,这涉及到个人隐私啊,你不要跟沈鸢说是我透露的。”

    傅砚低声应道“知道了”,随即挂断电话。

    他盯着手机屏幕,壁纸还是沈鸢的照片。

    上面的人眼神灵动,笑靥如花,完全看不出有什么心理问题。

    他决定等任务结束以后回来好好地跟沈鸢谈一谈。

    第050章

    为你而歌

    江城区监狱暴乱,到处都是犯人叫嚣的声音。

    傅砚身着军装,面无表情地站在高墙厚壁外。

    监狱长满头大汗地走出来,语气急促:

    “傅队,你终于来了,里面乱成一锅粥了,有好几个重刑犯试图袭警越狱。”

    傅砚蹙眉,径直往里面走。

    红外线报0203警器震彻监狱上空,狱警全员出动,手里拿着电棍维持秩序。

    林峰他们几个人一路上收拾了几个犯人,把他们几个关到了一起。

    直到走到最里面,傅砚看着扭打在一起的警员和犯人,脸沉得发黑。

    他把腰间的武器掏出来对着天花板开了一q。

    剧烈的声响让所有人的动作都停住了。

    傅砚冷厉的声音响起:

    “天狼队配合狱警把人关起来,反抗的直接原地枪毙。”

    “……”

    监狱里顿时一片寂静。

    林峰他们冷着脸,动作利落地冲过去把人给押了。

    傅砚转头对着监狱长,低声道:

    “好好的监狱,你给看成这样?”

    “傅队,是一个重刑犯想越狱,不知道从哪弄到的钥匙,在外面乱窜,跑的过程中开了好几扇门,一个人也就算了,整个监狱都暴动起来可不好镇压。”

    监狱长满脸都写着“你不要怪我啊”。

    傅砚神情凌厉不接话,只转身紧紧盯着那几个无法无天的重刑犯。

    “试图越狱逃跑者做好心理准备,你们这辈子都没想再出去了。”

    他沉着脸看着那些重刑犯被人带走,正准备离开突然看到监狱的墙上刻着三个字:

    沈擎阳。

    傅砚径直走向那面墙。

    监狱长连忙跟着他,生怕傅砚因为这件事跟上级告状。

    “傅队,这墙上的东西都是那些犯人写的,为了增强他们劳动的积极性,改过自新,争取到出去的机会,我们鼓励他们把家人的名字写到这面墙上。”

    家人?

    傅砚眉头紧皱,盯着那个名字思索。

    “这个是谁写的?”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监狱里犯人的家人叫沈擎阳……诶,等等,确实有个重刑犯叫沈擎川,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兄弟俩。”

    监狱长艰难地回忆道。

    傅砚蹙眉,他似乎从来没听沈鸢说过她还有什么伯伯叔叔。

    “我要看他的资料。”

    监狱长为难地直搓手。

    “这恐怕不合适吧。傅队你怎么对一个犯人这么感兴趣?”

    傅砚面色不变:

    “我对他感兴趣总比对这次暴乱的事感兴趣要让监狱长放心吧。”

    监狱长立刻变了个人似的,殷勤地说道:

    “傅队这边请,天狼队辛苦了,来我们档案室喝杯茶吧。”

    傅砚大步往档案室走。

    林峰他们在外面等了许久,迟迟不见队长出来,都准备进去找人了,却看到傅砚一脸凝重的出来了。

    监狱长在旁边赔着笑脸。

    “傅队,怎么了?”

    “没事,走。”

    傅砚径直朝外面走去,脚步凌厉果决。

    沈擎川,二十年前因为虐待儿童罪进了监狱,其实按照案情来说连十年都判不到的,是有人找关系让他被判了无期徒刑。

    一个重刑犯而已,没什么稀奇,但偏偏这人没有亲属档案,也就是说从法律上他一个亲人都没有。

    那他为什么要写沈擎阳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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