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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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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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5
章
◎“和我们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
谢明庭腿伤复发,识茵挽住他一侧胳膊,扶着他慢慢往回走。
原本若只是咬伤还不至于此,
但当夜他被罚在院中跪了一晚上,
伤口裂开。今日既出来走了这么一遭,
又开始作痛,走起路也一瘸一拐的。识茵只好扶着他。
途中却遇见周玄英,他正带着他那帮这几日也不知道住在哪儿的属下,提着一挪紫檀木匣,喜笑颜开地往家中走。
“楚国公这是做什么?”识茵不解地问。
谢明庭看了一晌,
讳莫如深地笑了:“等着看吧,回去后又有好戏看了。”
这时周玄英也已瞧见了他们,见识茵正挽着他并肩立在伞下,
宛如玉兰依芳树,俨然一对璧人。
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可谢明庭这张,
就是比云谏来得与顾氏女和谐。
目光相撞,他亦笑了一声,谢明庭立刻冷淡地移开视线。
他也不在乎,
同识茵颔首示意,
转身往回走。心中则想,看来他的计划还是管用的,
那顾氏女果然还是喜欢谢明庭些,云谏,
怕是要输了。
等回到宅中时,
识茵才明了周玄英带回去的那些木匣是做什么的。原是一挪食盒,
里面盛着一碟碟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俱是他从新安郡最大的酒楼咸福轩带回的,犹然冒着热气。
他将匣中原盛着的菜肴一一取了出来,摆放于食案上,又人模狗样地作揖:
“小婿不才,置办下这桌酒席赔罪,还望岳父、岳母大人恕罪。”
太上皇夫妇的反应却很奇怪。秦衍惊道:“这是你今天买的?”
下一瞬,龙颜大怒:“我们才几个人,你就买这么多?你是存心浪费吗?你知不知道姑苏现在正在发洪水?知不知道普天之下有多少百姓连饭都吃不饱?你身为皇夫,国之小君,怎么还有心思铺张浪费?”
“去,把这些饭菜都给朕退了!真是看见你都烦!成天就办不好一件事!”
周玄英被训得有些懵,忙道:“小婿只是依家人之礼,想向岳父岳母赔不是……”
岑樱忙上来打圆场:“今晨的急报,姑苏海潮大涨,决堤了,淹了好几个村镇,连州府都淹了,你阿舅才吃不下饭的。”
——秦衍虽然退位,但仍旧替女儿盯着江东这半壁江山。各个州郡的情况,都由他麾下的苍龙府一一传来。
又训丈夫:“你对玄英吼那么大声做什么?这又不是在尚书台,他能知道这些?他也是好心,今天一早就出去给你置办酒席了,想孝顺你的心有什么错。”
秦衍依旧脸色铁青,周玄英被训得懵懵的,不知要如何辩解。在旁边围观了全场的谢云谏与识茵亦是大气也不敢出,唯谢明庭道:“姑苏堤坝牢固,平江府地势高峻,即便涨潮,也不至于淹没州府。眼下也不到海潮大涨之机,恐是人祸。”
周玄英眼睛一亮:“我这就上书,让小鱼派御史过去。”
于是众人都没了用饭的心思,谢云谏原本还有些醋哥哥和识茵亲密相挽着回来,在这肃穆的氛围之前,那点不合时宜的不悦也就收了回去。
谢明庭依旧忧虑重重。
太上皇担心姑苏的洪灾,其实他也有些担心郡里的情况。已经是七月上旬了,马上就是八月秋汛,义兴毗邻太湖,若是届时大雨涨水,淹没了沿岸的良田可怎么办?
虽说他临走之前已经吩咐属官加固堤坝,但他人不在郡中,总担心郡中会出乱子。更担心那些士族会再起叛乱,报复他不要紧,却会殃及百姓。而他今年所做的一切努力,也都将白费。
只是茵茵,又怎会愿意和他回去呢?
但变故总是来的很快。
夜里小院有人敲门,递进来一封信,次日清晨,用早饭的时候,气氛远比昨日沉凝。
太上皇是一贯的静默寡言,但这一次,就连一向爱笑的太上皇后也变得忧心忡忡,眼睛微微红肿,似是哭过了。
“我们得去江西了。”秦衍开门见山地说道,“有急事,今天就走。”
原来岑樱的养父长平侯谢云怿隐居在江西上饶,他们原本就打算去江西看望,因新安郡风景优美,又遇上识茵,才暂住了小半年,打算在中秋之时赶过去。但昨夜书至,却言长平侯病危,不得不提前离开。
太上皇后身世复杂,襁褓之间即遭不幸,将其养大的正是出身陈郡谢氏旁支的长平侯谢云怿,这也是她让谢明庭兄弟唤她姑姑的原因。自得了消息来,昨夜哭了一晚上。但不想几个小辈担心,便没说明原因。
周玄英带谢氏兄弟过来原就是负荆请罪,三人也将返回义兴。如此一来,识茵的去留就成了个问题。
秦衍于是问:“阿茵呢,有什么打算?”
“你若是想留在新安,房子就留给你。”
这话一出,谢氏兄弟二人的目光就齐刷刷落在她身上。识茵脸色涨红:“我……”
“我想去荥阳。”
秦衍却叹了口气:“你是想去找闻喜是吗?”
闻喜是宗室女,杀害她母亲的那桩案子是他亲自下旨判的,自然清楚。
从他知道这孤女的身世起,便一直等着她来问。
“你母亲……谢知冉,的确是她杀的,剖腹取子,不久就死去了。朕将闻喜废为了庶人,就是如此。”
即虽一早就知道这个答案,但识茵仍是心存了一丝希望,此刻被太上皇明明白白地说来,便如被凭空泼了一抔冷水,彻底心如死灰。
但更令她绝望的却不是这个,而是那句“剖腹取子”,那岂不是说明……那些流言……
那些流言都是真的……
阿娘她,当真就是伯母和堂妹她们说的那样……
她神情如怔,原本清灵如山水的眸一瞬落下眼泪来,颗颗清滢分明,有如露珠。
分明尚且隔了一段距离,却似落在谢明庭心上,烫得他心尖亦是微微一颤。
他轻蹙眉,犹豫一瞬后轻将人拥入怀中,当着众人的面儿细语轻声地安慰。
大约人在伤心的时候总是格外宽容和脆弱,识茵并没有推开他,一只柔若无骨的纤手用力地攥着他胸前衣襟,脸儿贴在他脖颈下,闭眸无声泪流。
她在依赖他。
感知到这一点后,谢明庭心跳都微微加快。
尽管她口口声声不愿原谅他,尽管她口口声声不愿认他是丈夫,可是这些不经意之间的情感流露,还是说明她是在意他的。
越想心头跳得越快,在弟弟想杀人的目光里,他不动声色地将她抱得更紧。
而既有他在,岑樱他们作为外人也不好劝解。谢云谏愈发气窒,但见识茵如此伤心,不知该生气还是该担心她。
最终是谢明庭先开了口:“这样吧。”
“如果茵茵愿意,就和我们回义兴去。我可以照顾好她的。”
谢云谏不甘示弱:“还有我。我也会照顾茵茵!”
谢明庭没理会,只问识茵:“茵茵,你愿意吗?”
识茵还沉浸在确认失母的悲伤之中,闻言也没有反应过来,泪珠扑簌而下,哽咽不能语。
谢明庭又温声道:“老实说,让你一个人留在新安,我们都不放心。你要想当讼师,我们回义兴也可以。郡守夫人亲自为当地妇女做主,不是也很好吗?”
“或者你想去京城投奔你表兄,也可以。你大概还不知道,你表兄今年考中进士了,现也在太学为官,将你舅舅一家都接到了京城,眼下正张罗着为他娶亲的事。你若是愿意,我们不会再逼迫你。”
她被泪水打湿的眼珠轻轻一动,终于回过神来:“我表兄……竟要娶妻了吗?”那她又岂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去打扰他们?
“嗯。前几日的书信。”谢明庭道。
表兄既要娶亲,那她是不好过去叨扰了。可若是回义兴……她愣愣抬眸,看着眼前清风霁月般的郎君,这个人,他……她还可以相信吗?
他会不会又把她骗回去,然后关起来?
可……仔细想想,似乎是从到了义兴之后,他好似真的有为她在一点点改变,再不曾行过逼迫之事,她是不是还可以再信他一次……
识茵心内都如流水曲折,百转千回。又有些气恼,为什么自己也这般不中用,面对他时如此心软。这时谢云谏也可怜巴巴地央求:“茵茵,你就和我们回去吧。”
“你一个人在新安,我们真的放心不下的……你不是说只要我们不吵架、同心协力治理好义兴,你就会回来看我们吗?那现在就回去检验我们成果好不好?”
兄弟俩都乞求地看着她,当着两位长辈的面,识茵越发羞得双颊晕红,星眼如波。
“好。”她有些羞涩地应。
事情就此敲定了下来,当日下午,几个小辈送了太上皇夫妇乘船东去。
二人并没说突然离开的原因,分别之时,太上皇对女婿仍是一贯的没有好脸色:“回去吧。”
“小鱼派你来江南自有正事要做,你在我们这儿已经耽误够多了,回去之后,就好好辅佐明庭,别再像从前一样胡闹了。”
分明他才是皇夫,国之小君,哪有让他去辅佐臣子的。周玄英只敢在心间埋怨,面上则是严肃地应下了:“岳父大人教训得是,小婿知晓!”
于是弃岸登船,正式分别。船只渐渐驶离渡口,岸上小辈们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岑樱挽着丈夫的手臂回船舱,问:“你前回不是说,阿茵她阿娘的死和武威有关吗?怎么也不告诉她?”
秦衍反问:“不是你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么?我们又为何要插手那般多?”
“可这不一样啊。”岑樱道,“这是父母之仇哎,你现在不说,后面只会闹出更大的矛盾吧?”
二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当年因他隐瞒父母之仇险些令她流产、连小鱼也不能出生的事来,俱是面色微黯。秦衍道:“是和武威有关,闻喜只是个替罪羊,事情,是武威指使着做的。但我不说,是想回头去信给谢明庭,让他自己坦诚。”
实则依他之见,阿茵对那姓谢的小子也并非没有感情。这是女子历来被驯化得心软、重情之故,即使遭受了来自男人的伤害,也会惦念旧情,心生谅解。
不过谢明庭看起来并不知道这些恩怨,这时候就拆散他们,似乎对他也不公平。不过,真正喜欢一个人还是应当做到坦诚才是,所以,选择权就交给他自己好了。
*
秦衍夫妇离开的次日,谢明庭也不得不返程了。
他会来新安郡,完全是被周玄英裹挟过来的,此时距离离开郡中已经七八日,时近中元,离八月秋汛越近他便越担心郡中情形,是以同周玄英商量了后便启程了。
他们走得匆忙,但“诉讼娘子要走”这个消息还是被谢明庭有意无意地传了出去。于是次日,识茵刚出院门时,院外的小巷即被前来相送的妇人挤满了。
钗光鬓影,香风撩撩。
“秦娘子,听说您要走,真是不好意思,没来得及准备,之前多亏了您我等才能重获新生,一点薄礼不成敬意,还望您收下。”
“秦娘子,新婚快乐啊。”
“秦娘子……”
巷子里俱是她从前帮忙打过官司;的女子,她们大多自己婚姻不幸,这时因听说她未婚夫来接她回去完婚,便特意过来相送,既是表达感谢,也是祝福她婚姻美满。
只见她们把一只只系着红绸的盛礼物的小篮都塞上车来,巧笑倩兮,嘴里说着祝福她新婚的话。识茵既惊讶又尴尬,又不好拒绝,手忙脚乱地推辞着,直至谢明庭从院中走出来,淡笑着谢过妇人们的好意。
于是人群中又发出阵阵惊声——秦娘子的这个丈夫,长得也太好看了吧?
他既出来,识茵应付起来倒从容许多。又悄悄埋怨他:“你又乱传我什么流言!”
“我警告你啊,你要再耍花招,我立刻就走。”
“只说你要走,别的,可什么也没说,想是那日你说我是你未婚夫的话传出去了吧。”谢明庭低声与她耳语。
顿一顿又道:“你在新安待了这么久,帮助过这么多人,你要走,人家还不能来送送你吗?”
“我……”识茵一时语塞,看着眼前一张张洋溢着真心笑容的脸,眼睛微微酸涩。
她起初并没有那么高尚,只是为了安身立命,她拿了钱,就该为她们发声为她们奔走,她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她们并不欠她什么。
但她们却将她视作救赎,特意在她要走时前来送她,发自真心地祝福她……她又何德何能,配得上她们的尊崇和祝福呢?
院子里,谢云谏听着外面的阵阵祝福声,面色亦一点一点黯淡下去。
他因不想给她带来麻烦而未出院门,这会儿听着那些妇人祝福她和哥哥,心中却十分不是滋味。
分明他才是茵茵名正言顺的丈夫,此时却连光明正大站在她身边的资格也没有。更令他难过的,却是茵茵的态度,她好像……的确更喜爱哥哥一些……
怎么办……
他有些绝望地想,茵茵好像真的要偏向哥哥了,他该怎么办啊??
*
八日之后,众人回到了义兴。
这几日都在下雨,绵绵无有尽时,行程也就耽误了些。连绵不绝的大雨将郡城里的粉墙黛瓦都氤氲成天青色,人的骨头缝里都似泛着水汽,与之同时,太湖的水位渐渐也逼近了大坝的警戒线。
回到义兴的那个晚上,最令谢明庭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大坝垮了!”
暗沉无光的雨夜,一声惊呼宛如惊雷炸在郡府上空。
作者有话说:
谢庭庭:我感觉她更喜欢你些(吃醋)
谢云谏:我感觉她更喜欢你些(委屈)
识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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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54:30~2023-05-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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