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你每个月寄的钱又不多，家里这么多孩子要养，我从哪省出钱来？”魏明香嘴唇嚅嗫着，想破脑袋才想出这么个借口。
“省不出钱来你穿这么好的衣服？”
“你们一个个穿的光鲜靓丽，姜晚跟我结婚多年却只有几件破衣服，你多久没给她买过衣服了？多久没让她吃过肉了？”
“你让我把钱交给你保管的时候是怎么跟我保证的？你做到了吗？”
程锦年红着眼睛质问，魏明香心虚的连个屁都不敢放。
她确实没有做到，这些年她只顾着自已吃香喝辣，姜晚只是家里的牛马。
她每天干活每天赚钱，还要负责家里的日常开销。
程锦年寄回来的钱全部被她挥霍完了。
第63章
保大还是保小？
魏明香原本是来要钱的，没想到钱没要到还被骂了一顿。
现在程锦年找她要两百块，她兜里就几十块钱，去哪里给他弄这200块？
魏明香低着头不吭声，程锦年摆了摆手。
“你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也不想跟你争吵。”
程锦年摸着自已的胸口顺气，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让他知道以前的自已有多混账。
姜晚嫁给他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他那个家是龙潭虎穴，不是什么避风港湾。
也许他当初把姜晚娶回家就是个错误。
魏明香刚准备松一口气，程锦年接着往下说道。
“以后我赚的钱只给我老婆孩子花，不会再寄给你了。”
“什么？以后都不寄钱回来了？你让我日子怎么过？”
魏明香震惊的瞪大眼睛，她之所以过来讨巧卖乖，不都是看在程锦年每个月寄回来的工资的份上。
现在程锦年直接告诉她，以后没钱寄回来了，寄了也不给她。
那她以后的日子要怎么过？家里这么多人吃什么喝什么用什么？
“那不关我的事，我养了他们8年，现在轮到你了。”
“而且哥哥的孩子让弟弟来养，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再者说这些侄子侄女大的都已经成年，小的也已经五六岁了，他们可以大的养着小的，日子总能过得去。”
程锦年痛定思痛，已经把整件事情想的明明白白。
他不可能把自已一辈子赚的钱都贴补在父母这里，侄子侄女身上。
他结婚了有自已的家，还有了自已的孩子。
这样身无分文，就连媳妇生孩子住院都交不起钱的日子他我也不想过了！
程锦年的话太过绝情，魏明香愣在原地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她还想说些什么，程锦年直接伸手要钱。
“你若能把200块钱住院费交了，别的事情我们还能好好谈谈。”
“你若拿不出这个钱，现在就请离开！”
程锦年的声音很冷，态度也很坚决。
魏明香在口袋里掏了半天，她的双手死死的拽着仅有的几十块钱。
这些钱她是绝对不会拿出来的！
魏明香心里清楚，程锦年跟姜晚把话说开以后，对他们心里有了芥蒂。
以后他们夫妻打开天窗说亮话，再也不会随意被人糊弄。
魏明香在原地站了许久，最后还是不想损失200块。
她说不出话来，站在这里又觉得尴尬，只能扭头离开。
程锦年看着魏明香离去的背影，心里总算松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他这次回来每次看到魏明香就没好事。
现在姜晚危在旦夕，只要有她在这里，程锦年就觉得焦虑不安。
反倒是她走了，他心里也跟着舒畅了。
程锦年坐回到手术室对面的长椅上，继续安静的等待着。
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心中的不安越来越浓烈。
他现在隔绝在产房外，对里面的情况一无所知。
而姜晚被送进去的时候是昏迷着的，经过抢救之后醒了过来。
结果发现胎位不正，医生告诉她这次是难产。
双胞胎的难产，生孩子的难度可想而知。
姜晚生第一胎的时候没有意识，当时也是顺产，现在遇到这样的事情心里顿时慌了神。
她以为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孩子一定能够平安降生。
却没想到魏明香突然出现，打乱了她一切的计划。
原本她之前去产检，医生告诉过她，现在的胎位有些不正，但是到了预产期那天，还是有自行恢复过来的可能。
医生还说，可以在预产期的前几天帮她调整一下胎位，到时候生产过程会更顺利一些。
魏明香的突然出现，对着她动粗，害得她早产，扰乱了所有的计划。
姜晚一脸绝望的躺在病床上，甚至不知道自已能不能顺利活着从病房出来。
姜晚努力了一个上午子都没生出来，她全身的力气耗尽，整个人都快虚脱。
到了下午的时候她的精神状态更差，整个人处在半梦半醒之间。
她感觉自已的灵魂游离出来，她处在一种垂死的边缘。
突然一个声音把她拉回了现实，有人大声的在她耳边说道。
“姑娘，要加油啊，你再不加油孩子可就坚持不住了！”
虚弱的姜晚听见这句话吓得全身一激灵。
她瞌睡全无，猛地睁开了眼睛。
医生们可能还不知道她醒了过来，还在讨论着她的情况。
当他们谈论到保大还是保小的时候，姜晚整个脑子嗡嗡的。
“产妇因为失血过多，现在身体非常虚弱，如果再拖延下去，恐怕大人和孩子都会保不住。”
“听说产妇的丈夫就在门口候着，你们找个人去问问他，若是真的出现极端情况，到底是保大还是保小？”
一般去问这种问题很容易被打，所以根本没人愿意出去。
医生和护土相互推辞，最后一个小护土没办法了自已承担下来。
“我去吧。”
护土走了出去，一直等在门外的程锦年突然变得非常激动。
“护土，我爱人怎么样了？孩子顺利出生了吗？”
程锦年走上前去，一脸急切的看着护土。
“这位同志，产妇因为摔跤，加上失血过多，自身的体力很差，努力了一上午孩子都没生出来。”
“现在的情况非常危急，医生说如果一个小时之内孩子还没生出来，大人和孩子都会有危险。”
“现在我出来就是问问你，你要保大还是保小？”
程锦年满心欢喜的以为护土出来肯定是手术结束，姜晚顺利生下了孩子。
却没想到，护土一开口就是问他保大还是保小。
程锦年的脑子嗡嗡作响，完全丧失了思考能力。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姜晚怎么样了？我现在能不能去看看她？”
“能不能都要？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他们母子！”
“姜晚肚子里怀的可是双胞胎啊，让我怎么能够忍心舍弃他们？”
“可姜晚是我的妻子，嫁给我的这些年受了很多苦，我不能因为孩子就放弃她！”
“我一个都不想放弃，我要进去陪着他们，我要看着我的妻子平安无事！看着我的孩子平安出世！健康长大！”
第64章
产妇没有脉搏和心跳了
在程锦年的强烈要求下，护土把他带进了产房。
程锦年换上白大褂，戴上了口罩，跟着护土一起来的姜晚面前。
程锦年一进来就看到姜晚的脸，惨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她的眼睛微眯着，上下牙齿死死的咬着，嘴里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呻吟。
她因为痛苦五官皱在一处，原本秀气的眉也收缩着。
她就这样半裸的身子躺在产床上，她的下半身被鲜血染红。
她高高隆起的腹部剧烈的收缩着，可见肚子里的孩子也在跟着使着劲。
可是姜晚身上流了太多太多的血，她用了一上午的劲，现在已经完全没有力气了。
程锦年这才想起，因为魏明香突然出现，姜晚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他想去给她买点吃的补充体力，摸了摸自已的口袋，早已经身无分文。
程锦年一瞬间面色煞白，他也终于明白了什么是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在部队这么多年一直是包吃包住，就连身上穿的衣服也是统一发放。
他基本上不需要花钱，也忘了钱的作用。
他几乎对钱没有概念，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发了工资要及时寄回去，不然他的晚晚因为没有钱就要过苦日子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会因为没钱感到慌张焦虑。
程锦年的眼眶瞬间红了，他的大脑飞快的运转，这时候可以求助谁？
部队远在遥远的省市，熟悉的同事领导都没有住在附近。
他在部队多年，长期没有待在老家，对家里的人和事基本上忘了个干净。
在这种急需用钱的时候，程锦年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向谁求助。
李婶子对姜晚还挺不错，如果找她借钱肯定会借。
但发生了刚刚那档子事，程锦年现在根本不敢让姜晚离开他的视线。
他怕自已一走魏明香又找上门来，到时候趁他不注意把姜晚给害了。
正当程锦年因为钱的事情头痛欲裂，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姜晚突然睁开了眼睛。
她这些年因为操劳过度，整个人看着疲惫苍老。
但她那双眼睛，依旧像初见时那么纯澈。
“锦年，我饿了，没办法把孩子生出来了，你去给我买点吃的吧。”
姜晚用虚弱的声音说着话，程锦年疯狂点头。
可他现在身无分文，要怎么给她买吃的？
程锦年不忍心拒绝，但又确实没有能力。
这种感觉折磨着他，让程锦年再次感受到自已的无能。
从一次次的无能中，他更加明白了，自已赚的钱只能给自家媳妇，要不就放在自已兜里。
像那些关键时刻掉链子的人，他一分钱都不该拿出来。
“好，我去买，姜晚，你一定要挺住。”
“医生，我去给我媳妇买点吃的，如果孩子的情况实在不好，请一定要保大人。”
程锦年进来后看到了姜晚的情况，脑子已经变得清醒。
姜晚为了他付出的太多，他不能再辜负她。
如果一定要选择保大还是要保小，那他坚定的要保大的。
程锦年正准备离开，至于钱的问题，程锦年想着出去后再想办法。
他刚一起身，就发觉自已被拉住了。
姜晚颤抖着从兜里掏出20块钱递了过去。
“锦年，我这里还有一点钱，你拿去用吧。”
姜晚什么都没说，因为她什么都懂。
知道他身上只有48块钱，可能还不够交医药费。
原本她想着到预产期的前几天再从自已的私房钱里拿出30块钱出来让程锦年缴费。
没想到突发意外，当时她晕了过去，钱也没办法拿给他。
“好，谢谢媳妇儿。”
程锦年心中一动，眼眶瞬间湿润。
关键时刻他是自家媳妇儿管用，省吃俭用存下来的钱，在这时候派上了用场。
这更加坚定了程锦年的决心，以后赚了钱只给自家媳妇儿，别人休想从他这拿到一分！
两人是夫妻，程锦年也没有跟她客气，更不可能在这时候推辞。
“晚晚，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去给你买。”
“我想吃桂花糕，想吃卤蛋，还想喝豆腐脑。”
姜晚是真的饿了，一口气说了很多。
“好，我现在去买，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程锦年连身上的白大褂都来不及脱，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他们这段时间住在招待所，对这附近的情况也很了解。
程锦年一路小跑着来到附近卖小吃的地方。
他根据姜晚的要求，先是买了豆腐脑接着买了桂花糕和卤蛋。
回去的时候看到有人卖糖糕，他听说人乏力的时候吃点糖更有劲，于是又买了一点糖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