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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困川西

    血染红了本就血淋淋的衣裙。

    梁霁知倒是换了一身锦袍,她却还是在山门中逃命时的那身。

    他没有女子的衣裙也是理所当然,只是如此脏腻的衣裳穿在身上真是膈应至极。

    脱下外袍,又将披风穿上系上,这才想着再安睡一二。

    ——

    “去川西。”

    皇帝确实是派梁霁知来护驾公主回京,可川西又有叛乱要平,为了公主安危,自然是要带着公主一起。

    皇帝想把他当靶子,那他就当一个听话的奴才。

    毕竟,他可是很念旧情,他可是苟延残喘,他可是怕死得很。

    第二日清早。

    梁霁知轻轻掀开帘子往里看,入眼就是一地的血和裴妗玉换下的血衣。

    曲身抱起裴妗玉,翻身上马,将她紧紧护在身前,策马而去。

    就装作这个车队还在作护送公主,慢悠悠的前行便可,抛出一个假靶子,其中他梁霁知的箭要正中靶心。

    而裴妗玉其实在梁霁知揽住她的那一刻就已经清醒了。

    只是不明所以,便没有作声,没想到他行事居然如此乖张。

    梁霁知,七年前的那个雨夜,因你的死,我眼泪糊眼,悲的夜夜不得安眠,自此再不与人深交。

    可如今,我怎么觉得霁知你夜夜都想着让我死的痛不欲生呢?

    她低着头,在马上颠簸的只能后仰靠着梁霁知。

    “殿下可要坐稳了。”

    梁霁知微微偏过头,热气打在裴妗玉的颈窝处,只觉得肉麻麻的。

    总是欲盖弥彰,就好像所有仇怨都化为乌有,所以只是想远远见你一面,所以不愿意与你纠缠。

    这一路裴妗玉一直沉默着,直到进了西川府,她才开口说:“既然是护送本宫回京,为何又停在此地?”

    她已经更衣洗漱,身着一袭黄梨锦花裙坐在主位上,扫视过去,下首的几个州官缩着脖子不敢言,梁霁知上前跪下说要请罪。

    他这一跪,这屋子里没人再敢站着。

    裴妗玉看着这一地的人,觉得头痛。

    “西川匪患猖獗,如今又起叛乱,臣分身乏术,可若是不能亲自护送殿下回京,恐负皇命,故恳求殿下暂在此处休整。”

    说一句话,还要抬起头,用他水光的眼诚恳的注视着裴妗玉。

    “不可,本宫亲自与父皇书信,另派人再来护送。”

    可惜,裴妗玉不吃这一套,话罢起身,并不理会梁霁知,她此刻只想离他远一些。

    若是一定要再见一面,那应该是濒天之际。

    裴妗玉走在前头,梁霁知跟在后头。

    “殿下就这么不愿跟臣一处?”

    ……

    “殿下到底要怎么样才能信臣?”

    ……

    “早知如此,七年前我就应该死了去。”

    梁霁知停下脚步,死死的盯着裴妗玉的背影。

    可她始终没有回头,只是在梁霁知说出那句不成L统的话的时侯停了一两步。

    ——

    渡月已经痊愈。

    这些日子,裴妗玉写了几封信都石沉大海。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在从中作梗,非要让我呆在这里,任你利用吗?

    裴妗玉也不写信了,只是闭门不出。

    “殿下,裴相在院外求见。”

    渡月知道殿下不想见梁霁知,可无法梁霁知隔三差五就站在院子外想来拜见殿下。

    裴妗玉将药喝下后,问渡月:“他还在否?”

    渡月回话说正在门外。

    “那便请进来。”

    多日不见,梁霁知依旧丰神俊朗,气色非凡,喜欢虚伪的勾嘴笑着。

    “殿下终于肯见臣了,臣那日口不择言污了殿下的耳,今日特来请殿下降罪。”

    语气卑微,好像随时愿意为她而死,其实不然。

    裴妗玉让渡月退下,等门合上之后,她终于忍不住笑了。

    她笑的很肆无忌惮,偏偏梁霁知还是装出一副惊诧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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