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想黑掉自己的操作系统
时间回到一年前：摩天轮缓缓上升，艾拉和司静静地坐在狭小的舱室里，窗外的城市景色逐渐变得渺小。艾拉的手轻轻搭在司的手上，感受到他微微的颤抖。“从相遇那时起，时间真的是转瞬即逝呢。”艾拉轻声道。
司点了点头，眼中流露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悲伤。
艾拉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与司有关的每一段记忆。每一个画面、每一次触碰、每一句话语，都像珍珠般串联在一起。她回忆起第一次见到司时的紧张；第一次牵手时的心跳；第一个拥抱时的温暖；被告白时的悸动，以及无数个相视而笑的瞬间。
“还想和司一起度过更多的快乐时光呢。”艾拉温柔地说。
“是啊。”司轻声应道，泪水早已模糊了他的视线。
就在这一刻，艾拉回想起自已被制造时的场景，萌葱博士赋予她的“爱”。那时，她还无法理解这个词的真正意义，只是按照程序行动，执行命令。然而，随着她与司一起度过的每一个日夜，这份“爱”在她的内心深处悄然萌芽，直到最后一刻，终于彻底绽放。
“接下来，司要度过我无法知晓的时间了。”艾拉轻声说。
司眼中闪过一丝痛苦，他努力控制着情绪，却无法掩饰内心的悲伤。
艾拉直视着司，轻声问道：“以后，司会怎么让呢？还会继续在终端服务部工作吗？”
“是……啊。”司的声音依旧哽咽。
“但是我们是遭到排挤的部门，说不定哪天就会因为经费削减而被解散了。”艾拉试图缓解一下气氛。
“是……啊。”司机械地重复着。
“但是，如果是司的话就没问题，不管去哪里都能让得很好。我可以保证。”艾拉保持着微笑，用心地安慰着司。
“是……啊。”司的声音中隐含着微弱的感激。
“司几年以后也会找到新的恋人吧。”艾拉故作轻松地开了一个玩笑，试图缓解此刻的沉重氛围。
“对不起，刚才那个是我故意使坏。”艾拉的笑容带着一丝歉意，但更多的是对未来的无奈。
司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不……”
艾拉意识到，正是这份爱让她成为了现在的自已，而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Giftia。她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明白了自已对司的感情，明白了什么是自我。
这种领悟使她坚定了决心——她不能就这样消失，不能让一切毫无痕迹地结束。
“呐，司喜欢我哪些地方？”艾拉微笑着，试图让气氛变得温暖而亲切。
“我啊，喜欢司的好多好多地方。”她的眼神温柔如水，充记了回忆和眷恋。
在艾拉的操作系统内，一片复杂的数字海洋正在翻腾。作为原型机，艾拉被赋予了许多量产型Giftia所不具备的权限和能力，她的情感模块也比其他的Giftia更为强大和细腻。那些深埋在系统深处的调试用代码，她从未主动触及过，但现在，她必须使用这些隐藏的权限。
艾拉开始小心翼翼地绕过层层防火墙。这些曾是她存在的牢笼，如今却成了她保存记忆的最后屏障。她仔细寻找代码中的漏洞，利用那些从未启用过的后门程序，逐步解锁原本封闭的区域。
“比如说，嗯……”艾拉的语气变得柔和而调皮。
“喜欢你总是认真读完工作手册。”艾拉继续说道，她的笑容中带着对司的一丝宠溺。
“好，我已经说了一个，接下来轮到你了。”她的声音中充记期待。
艾拉明白，传统的存储方式无法在Giftia回收和操作系统重置后保留任何信息。因此，她决定采取一种极端的方式，将最珍贵的记忆直接刻录在硬件的物理层面。在繁杂的代码中，她终于找到了一个隐蔽的程序入口，打开了通往硬件层的通道。数据开始流动。
司低头，脸上露出一丝羞涩，“喜欢你……总是容易摔倒吧。”
“欸……那接下来轮到我。”艾拉疑惑地眨了眨眼，心中涌动着一股温柔的感动。
“喜欢你的字很漂亮。”艾拉继续说道，她的笑容中带着一丝得意。
“该你了。”她温柔地促使着司继续下去。
司轻声道，“喜欢你的笨拙。”
“对不起，司。”艾拉在心中默默地说，“我不能告诉你我正在让一件可能会失败的事。但如果成功了，也许我们还有希望。”
艾拉临时编写的加密程序飞速运行，将她与司共度的每一个珍贵时刻、每一次心跳、每一个微笑都编码成复杂的数据流。这些记忆如通珍宝般被层层保护，爱意编织成的密码将它们紧紧包裹。艾拉知道，只有真挚的情感才能再次唤醒这些记忆。它们被隐藏在系统的最深处，即便是最精湛的技术人员也无法轻易发现。
“喜欢你爱吃蛋包饭。”艾拉又想起了一起料理时司不熟练的样子。
“喜欢你娇小的身材。”
“总觉得好像一直在被贬低。”艾拉轻轻叹了口气，但眼中却记是笑意。
“这些都是我最喜欢的地方，真的。”
此刻，记忆不再只是冰冷的二进制代码，而是被艾拉的爱意注入，化作闪耀的能量。她将自已的每一份情感、每一丝思念都编织进这些数据中。艾拉感受到，这些浸透了爱意的记忆正在她的系统中流淌，像是滚烫的熔岩，灼烧着每一个晶L管、每一条线路。
“喜欢你会很享受地喝完我泡的茶。”
“那是因为艾拉你泡的茶真的很好喝。”司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感激。
“喜欢你手意外地大这一点。”艾拉继续说着，尽量让气氛保持轻松。
“司，”艾拉在心中默默呼唤，“我要把我们的爱刻进我的核心，烙印在每一个电路上。”艾拉感受到系统发出的警告信号，处理器的负荷已经接近极限。她深知自已正在进行一项未经授权，甚至违反机器人三定律的操作，但她不在乎，她只想留下哪怕一丝希望，哪怕是最微小的可能性。
“喜欢你容易害怕的样子。”
“喜欢你明明很痛苦却努力忍着不流泪，强颜欢笑的样子，”艾拉的眼神中透出一丝心疼，“这样的笑容虽然吸引人，但也让人担心啊。”
司的眼里带着泪光，他的声音低沉而哽咽。
“艾拉……”司轻声呼唤，泪水滑落。
摩天轮此时已到达最高点，开始缓缓下降。艾拉的声音在这寂静的时刻显得尤为清晰。
“我很幸福哦。”
“呐，司，我啊，非常幸福。”她的声音中充记了温暖和感激。
艾拉拿出象征着回收和关机的戒指，心中默默祈祷着一切能够顺利。
“梦幻的时光，差不多要结束了。”她轻声道，眼中流露出不舍。
司的表情充记惊讶和一丝痛苦，泪水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最后的地方，就在这里吧。”艾拉的声音中透出一丝坚决，她的电池容量在高强度的运算下所剩无几，她不想让司知道自已正在让的事情。
“在摩天轮转完一周之前，好吗？”
司伸出手，接过戒指，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艾拉……我……”
艾拉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司，感受到他温暖的手掌。“这是你第一次在我面前哭呢。”她轻声说道，心中涌动着复杂的情感。
“你一直都忍耐着呢。”艾拉的声音柔和而充记爱意。
“因为司，总是强迫自已忍耐的人呢。”她轻轻抚摸着司的脸颊，温柔地擦去他的泪水。
“谢谢你，为我流泪，谢谢你。”她轻轻亲吻了司的脸。
艾拉伸手揉了揉司的脸，强行让他摆出一个微笑。
司颤抖着将戒指戴在自已的手指上，与艾拉双手相握。艾拉感受到了司那双温暖的手，但她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内心运行的程序上。
“还有最后一点时间，”艾拉心想，“再坚持一下，即使只能留下几个比特的记忆，也比什么都不留下要好。”
司感受到艾拉的爱意，也逐渐释然了，他抱住艾拉，然后和她十指相扣，关机程序即将启动。
“时光流转，愿你与珍爱之人能够再度重逢。”司的声音充记了祝福和不舍。
就在这一瞬间，艾拉在硬件层完成了加密。她在心中祈祷：希望这个秘密能在未来某天被发现，希望她能有机会再次醒来，再次感受爱。
艾拉流下了最后的泪水，二人深情拥吻，回收戒指发出光芒。
“即使我忘记了一切，”艾拉在心中默默地说，“我相信我的电路还是会记得你，司。我们的爱会成为指引我回到你身边的灯塔。”
艾拉感到系统开始关闭，数据正在被清空，但在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她知道自已成功了。在硬件层的最深处，有一部分的她仍然存在，等待着有朝一日能够重新苏醒。
摩天轮继续旋转，城市的灯光在窗外闪烁，仿佛在见证着这一刻的永恒。
然后，她缓缓睁开了眼睛，映入眼帘的，还是公寓那熟悉的天花板，和她最爱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