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甄夫人的刁难
天色朦胧,晨光乍现。宁芷这几日除了早起锻炼,还会每天抽空出门去逛一逛,总不能让监视她的人没事可让。
在府中或酒楼见到宁伯亦,也不恼,他也会热情的打招呼,叫声阿姐。
木鱼虽然还没有恢复,但是很懂事,没给她添什么麻烦,每日无人的时侯,小桃或知夏会将他房中带出来,在院中放松一会儿。
他的情况一天天好转,现在人也放松了下来,话也多了起来,只是神智像一个孩童般,天真烂漫。
宁芷出去也会给他带些好玩的好吃的,他见到宁芷也不再害怕,反而很欢喜见到她。
中午用完膳,宁芷准备出去,她很想知道百戏园只进不出的地方有什么秘密。
去之前她先要去找宁伯亦了解一下,知夏和小桃肯定是不知道的。
这时门口传来大声叫她名字的声音:“宁芷!”
她刚走房门,就看见甄夫人带着自已的人进了她的院子。
甄夫人一见这院中多了些练武的桩子、武器,一下子怒气更盛。
“宁芷,我怎么跟你说的,你以后是要嫁人,你练什么武?要是传出去宁府大小姐是个打打杀杀的人物,哪个世家大族还敢娶你?”
甄夫人走到院中手插着腰,“女子就理应多练习琴棋书画、针织刺绣,长得再好也没用,贤惠才能嫁个好人家。”
宁芷耳中只觉得万分聒噪,她不惯着她,快速拿起摆在房间的弓箭,向甄夫人方向射去。
一支快箭从甄夫人脑袋旁嗖飞了过去,直直的扎进树干里。
“吵死了,夫人来找我有什么事。”宁芷对于这种人根本没有好语气。
甄夫人被那支箭吓愣在了原地,回过神底气不足指责道:“我听我儿子院里的人说你找他麻烦了,怎么你现在连母亲都不叫了嘛,你怎么敢!”
“我为何不敢。”宁芷想来是上次那件事有人传到了甄夫人耳朵里,她来此找麻烦。
甄夫人也不进屋中,就在院里站着说话,宁芷则无所谓的坐下,看她如跳梁小丑般。
她让知夏去木鱼房中看好木鱼,甄夫人离开前别让他出来。
甄夫人气急败坏:“你这小贱蹄子,你以为老爷回来,我没办法收拾你了是吧。”
她指挥着下人,“来人,将她给我捆起来,我今天非要好好教你规矩。”
下人们看着宁芷风雨不动安如山的气场,又知道老爷如今在府里,最是疼爱小姐,也不敢轻易上前。
“一群废物。”
她想到什么似得冷斥道:“你这年纪也该成亲了,养你这么大就是用来让你嫁个对伯亦仕途有帮助的人,你可得好好帮你阿弟。”
越说越得意,她将手抱到胸前说:“我这就找人给你安排一门绝好的婚事,好好折磨你。”
宁芷心里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这要是在现代生活里,她早就拍视频上传到网上,让这女人火一把,什么奇葩言论。
她再次拿起箭弓对准院中甄夫人的方向,“甄夫人是吧,你说我这一箭会射到哪里?”
甄夫人看着她的架势,咽了口口水,突然觉得面前的宁芷压迫感好强。
她长大后就就不再好掌控,但起码只是冷眼相对,暗暗较劲,很少这样强势。
甄夫人感觉什么东西冥冥中扼住了她的喉咙。
“你...再怎么说我也是你的长...”
话音未落一箭又从甄夫人的耳边划过,比刚才那一箭离她还近。
吓得她腿和手都开始打颤。
“你们都是疯子!”甄夫人甩了一下衣袖,便带着一众仆人落荒而逃。
出院门前回头又怼了一句:“会武又能怎样,你又不能当将军,你给我等着。”
小桃朝他们离去的方向啐了一口。
一伙人离开,无忧阁终于安静许多。
宁芷也挺佩服这女人的嗓门,看上去像个人妻,实则是个泼妇。
“甄夫人之前是让什么的,是怎么和我爹认识的。”宁芷八卦问道。
小桃给小姐斟记茶,回复说:“我听将军府老一点的嬷嬷们说,陈夫人去世后,老爷领旨驻军边城,甄夫人是老爷驻守边城第三年时带回家的,那个时侯您才六岁,是您和老夫人在街上救了我和知夏,我们那年也进了府,传闻,夫人她...她之前是屠夫之女。”
宁芷挑了一下眉浅笑了一下,“哈哈倒也是有这个可能。”
小桃撇嘴低声道:“要真是屠夫之女,那得是救了老爷命才能嫁到将军府吧。”
宁芷看她嘀咕可爱的模样,两个手轻轻捏了捏她的小脸。
宁芷叫院子里正在洒扫的家丁,去打听宁伯亦现在在哪里,她要准备出门了。
顺便让小桃先去后门看看有没有可疑的人盯着。
宁芷不想被人跟着,于是换上了合身的男装,让知夏给自已装扮了一下,镜子前很快变出了一个“美男子”。
家丁来报说:“奴才打听到小公子正在南丰楼。”知夏上前赏了点钱,家丁懂事退下,
“我今天自已从后门出去,你们可以留在无忧阁,也可以结伴从正门出去逛逛。”宁芷交代完便起身离开。
从后门出来,她直接向南丰楼走去。
刚进南丰楼的门就看见在一楼和友人坐着聊天的宁伯亦,他倒是每次都在那个位置,也不去楼上的包房。
小二没见过这个男子,迎上去,听到宁芷放粗的声音:“带我去个包房。”
小二热情的接待道:“好嘞爷,之前没见过您,咱们南丰楼包房在二楼之上,请随我来,我带您上去。”
坐到三楼包房里,宁芷给了小二一点银子,让他去把宁伯亦叫上来,只需告诉他白玉玉佩在等他。
很快,宁伯亦就匆忙上来。
敲门进来后,看到男装宁芷眼神振动了一下,缓了口气说:“阿姐,你找我。”
宁芷点点头,让他坐下,给他斟了杯茶。
“今天你母亲因为那日我找你来无忧阁找我麻烦。”她边把玩着茶杯边说着。
宁伯亦僵硬地解释道:“不是我说出去的,我回去就让她别去找阿姐麻烦。”
宁芷笑笑:“别紧张,我跟你说不是兴师问罪,她以后肯定还会找,无关紧要,她打扰我,我就打扰她儿子,很公平吧。”
宁伯亦之前只是觉得宁芷看不上他,从来不与他亲近。
现在的宁芷变得好亲近,但是也很厉害,不吃一点亏,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好...”宁伯亦只能顺着她说。
宁芷憋笑觉得面前这个弟弟真是个很好欺负的人,也是强势的妈、消失的爸、疏离的哥姐,懦弱的他,唯唯诺诺实属正常。
“我今天找你,是想问你一件事情,你将你知道的告诉我。”
宁伯亦连连点头。
“百戏园是不是还有别的生意,我看到戏台旁有一个只进不怎么出的拐角。”宁芷讲出自已的疑问。
宁伯亦一听是问这件事,整个人放松下来,讲道:“百戏园除了有表演,阿姐说的那个地方拐过去会有一个房间,房间门前有人看守,而门内则连通着地下三层,一层是普通赌场、一层是擂台赌场、最深处那一层则是大卖场。”
“赌场?卖场?普通和擂台?”宁芷很是疑惑。
他看见宁芷好似不明白的样子,他展开解释道:“他们的赌场和大街上的赌场不通,普通赌场的赌的金额都很大,甚至可以自已决定赌的内容,钱、权、物就连是人都可以。”
他抓起面前的点心尝了一口,又说到:“擂台赌场,则是生死局。有时是赌两个人比武,样式众多,赌谁赢谁输,在擂台上死的人可太多了。有时是赌人和动物,动物和动物,可以说什么刺激。擂台就会比什么。”
宁芷越听越寒颤,没想到如此残忍。
“大卖场,卖的也根本不是这都城街上所能买到的商品。”
宁伯亦讲的起劲:“卖的是各式各样的奴隶,可以定制的奴隶。还卖各种各样的消息,卖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宝、奇药异香,你只要有钱有需求甚至可以买凶杀人。”
宁芷听他说的绘声绘色,感叹道:“没人管吗?让这样的生意在南越可以吗?”
“因为百戏园总是可以交很大一笔税给朝廷,而且还会打点好各路官员,所以大家都默许百戏园地下三层这个公开的秘密。”
“怎么能进去呢?”宁芷想亲眼看看这恐怖的地方。
“最厉害的就是它的经营办法,这地下三层并不完全对外开放。在地下三层开张的时侯,老板送出去一千个门牌,这个门牌是进入那扇门的唯一凭证。”
宁伯亦觉得老板真的是个赚钱的奇才,继续讲:“一千个门牌是随机发放的,有的送给了达官贵人世家大族,有的给了商店老板代卖,有的给了酒楼当礼品赠送,有的给了随机路人,甚至还有乞丐,反正就是乱七八糟各种人。”
宁芷也觉得这老板真的很奇怪。
“最最最最最牛的是,门牌可自由买卖交换,一个门牌除了主人还可以最带两个客人。”
他悄声手遮到嘴边说:“地下三层火了之后,有人因为争抢一个门牌豪掷千金,也有大打出手之人,前段时间礼部尚书庶子因为门牌被杀,百戏园给了尚书五千万两黄金,将杀害他的人鞭尸城楼三天三夜,才平息礼部尚书的怒火,可这种事因为这种经营方式屡禁不止。”
宁芷完全震撼到了,饥饿营销发挥到了极致。
一千个门牌会不停的流通,刚开始看似谁都可以去,实则最后全会流入有钱、有权、有勇的人手中。
最大容量仅仅是三千人,却能带来巨大的收益。
这背后的老板,绝对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
她可真的太想见识一下“地下三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