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背疽病
很快她们就到了河对岸，梁青拴好船，便带着她们来到了县城最大的一条街，药铺基本都集中在这条街上。她们先来到街头的一家药铺碰运气，结果小药童一听她们是来卖药的，直接不耐烦地将她们赶了出来，一边赶一边嚷嚷：“不抓药就别来打扰我，忙死了！”
她们又接连去了两家，基本都是被拒绝，要么不需要，要么掌柜不在铺子里，对她们的药连看都没有看，就把人赶出来了。
站在街边，张翠莹发愁道：“看来这土疙瘩是卖不出去了。”
梁蓁蓁却不灰心，她对自己的天麻有信心，刚才那些人根本连看都没有看。只要不是药的品质问题，那就有可能卖出去。
梁蓁蓁转过头问梁青：“青大哥，县城里最大的药铺是哪个？”
梁青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店铺，梁蓁蓁循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杏林堂，名字很好听，也确实是个很大的药铺，人看起来也不少，那就这家了！
梁蓁蓁打算再去这家碰碰运气，无论如何，一定先让他们看看药的品质再说。她就不信，面对这么好的药材，就没有一个药铺动心。
几人来到杏林堂门口，还未进门，突然从后侧冲过来一个人，跑进了铺子里，差点把梁蓁蓁给撞倒。
梁蓁蓁看过去，是一个中年妇人，看那一身的绫罗绸缎和珠宝，应该是大户人家的主子。妇人冲进店铺后，直接哭着对着一位正在诊脉的老人跪了下去。
“张大夫，求求你，快救救我家老爷吧！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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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她跪的张大夫名为张远林，年纪约莫天命之年，头发已经斑白，但脸上泛着红光，显得神采奕奕。
张远林也被这个妇人吓了一跳，待他看清来人后，连忙站起来要扶起她：“刘夫人，快快请起。刘老爷的病，老夫真的是无能为力啊！该用的方子都用了，可……，唉！”
那个妇人却不肯起来，仍然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拉着张远林的衣角哀求道：“张大夫，你是县城里最好的大夫，求求你，再想想办法吧！求求你了！”
张远林也面露悲戚之色，道：“老夫实在是才疏学浅，真得没有办法了！刘夫人，另请高明吧！”
“呜呜…！老爷！老爷…！”妇人直接崩溃了，全身瘫在地上，掩面嚎啕大哭。
周围的人见状，也开始议论纷纷起来。
“这不是刘家酒楼刘世堂掌柜的夫人吗？听闻刘掌柜半年前得了重病，这么快就不行了？”
“你有所不知，刘掌柜得的是背疽病，无药可医！”
“居然是背疽病！那不是绝症吗？太可怜了，刘掌柜可是咱们县里的大善人啊！”
“是啊，去年我娘上山晕倒，正好被刘掌柜遇到，他直接把我娘带到医馆，又是看病又是帮忙喂药，救了我娘一命啊！”
“我儿子那年去京都赶考，我们家拿不出盘缠，人家刘掌柜直接给送来了盘缠和吃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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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镇街头的乞丐，哪个没有受过刘掌柜的恩？”
“这么好的一个人，咋就没有善报呢！真是不公啊！”
梁蓁蓁听着人群的议论，对事情也有了了解。在古代，没有抗炎药，背疽病确实等同于绝症，但对于后世来说，这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治愈是完全可能的。
梁蓁蓁观察了一会，问身后的张翠莹：“嫂子，这个刘掌柜是什么人？”
张翠莹也唏嘘不已：“唉，这个刘掌柜以前也是个读书人，考中秀才之后，因为不忍看双亲劳累，便接管了家里的产业。”
“刘掌柜确实是个好人呢！不管谁家有难，只要不是坑蒙拐骗或大奸大恶之人，刘掌柜都会帮上一帮的。”
“县里的书院原本因为束脩费用太高，家境贫寒的孩子都上不起。后来刘掌柜便发出告示，但凡想上学院读书的，只要交一篇文章给他，他交由夫子评过，确实有天资，人又努力的，束脩费用全由刘掌柜担负。”
旁边的人听后，也插嘴道：“是啊，我儿子就是因为刘掌柜才上了书院，唉，刘掌柜这一走，我们穷人家的孩子又上不起学了！刘掌柜这么好的人，怎么命这么苦呢？”
梁蓁蓁看着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的妇人，心里也泛起酸楚。面对一个如此心善、受人尊敬的患者，她明知道治疗方法，若不出手，她自己都与心不忍。
梁蓁蓁在心里暗自下了决定，然后从人群中走出，走到妇人面前，轻声道：“刘夫人，我有个方法或许会对刘掌柜的病有帮助，你可愿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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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听后一喜，立马止了哭声，迅速抬起头站了起来，待看到梁蓁蓁只是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时，心存怀疑，试探着问：“这位姑娘，你是哪家的大夫？你可以治疗背疽病？”
还不等梁蓁蓁回答，药铺里另外几位大夫就吵嚷起来：“笑话！大言不惭！这可是背疽病，连张大夫都束手无策，你一个小姑娘居然敢说能治？”
“就是！现在的年轻人太浮躁了！想出风头也不是这样出啊！”
“怎么可以拿生命当儿戏，那可是一条人命啊！”
“太过分了！居然行骗到我们杏林堂来了！出去！出去！”
梁蓁蓁也不恼，她站出来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后果。她只是轻轻点头，双眼真诚地看着妇人，一字一句地说：“我是医者，机缘巧合得了一个方法，可以治疗背疽病。至于是否能彻底治愈，在了解刘掌柜身体情况之前，我不敢打包票，全看夫人是否信我，让我一试？”
刘夫人也犹豫了，她家老爷因为这个病已经受尽了苦头，此女看起来太过年轻，根本不像是医者，若是个骗子，被她这么一折腾，她家老爷的身体…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
可看此女就如此淡然地站在那，眼眸中透露出镇定，不急也不躁，那稳重端庄的气质完全不像是她这个年纪该有的，莫名地让人对她生出一丝信任。
或许这是她家老爷的一次救命机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