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从延命灯开始的长生路/ 第一百零五章 掌雷火炼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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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五章 掌雷火炼度?

    掌雷火炼度?

    紫府筑基已成。

    黎卿那紫府绛宫中,一元祖气流淌,万般神意萦绕不休,于这紫府道基之中,欲温养出一道太质阴神而来!

    伴随着周天元炁之变,黎卿正手捧《南斗延命经中卷》,挑起烛盏细读。

    这中卷的南斗延命经是在那临渊仙顶之后,外院院首-白清烨转交到他手上的。

    此刻黎卿翻阅起这卷道法,才想起来他似乎还欠外院十万道功。

    “如今我入紫府,当是能收束鬼母,定矩幽天,不会出现失控的情况了,想来诸紫府院正也不会再有闲言了吧?”

    “可十万道功啊!在这外海耽搁一年,西莽石窟估计也就平定了,观主亲临西南群山多时,那妖乱如今应当也平复了大半……”

    我这十万道功又该去哪里凑齐来还啊?

    长叹一声,将这南斗延命中卷收起,黎卿又是愁思交感。

    不过,这中卷的的道法,果然与那院首-白清烨所言无差,乃是一部极为诡异的道法,不成筑基决不允观看!

    仙门诸法,多以丹、符、气、神等等托承大道,但这卷《南斗延命》却是承续于河图洛书一脉。

    河出图,洛出书,此二者皆为大道经卷,此河非天都之河,而是星汉天河,有龙出天河,化白泽,负图入天都,而有河图之名!

    黎卿所修行的这卷阴神道法《南斗延命》便是基于此,其不取神灵法箓,不循道经之术,唯以谶天之法为核。

    这中卷的经书中,未有神通记录,亦少法术存留,丝毫不像是仙门常有的道经。

    唯有一道“六曜雷火炼度仪轨”,一卷“钉头书”咒法,以及那核心的“南斗延命长生赋”!

    仿若大道之中,无任何所求,只求延命不死。

    其通篇不赞神明、不敬大道,唯有延命!唯求不死!献祭南斗天阙,得胎元寿光三寸三,配祀宝烛,向根命魂精两刻六度。

    称一称汝骨头,命重几两?定汝身死之期,寿尽之时;

    割一绺青丝苍发,寿逾几坚?顷刻判尔,性命即消……

    黎卿遍览九遍,心头愈生渺小之念,自案上仰起头颅再看向那破碎的幽天,他猜不透天外有什么,天河之上有星斗,星斗之上呢?

    为何会诞生如此禁忌的经卷?

    称骨可量命,削发明寿数,献颅南斗可延命,供祀灵灯当育魂,妖星禳祈,钉头定死……

    《南斗延命》上中两卷道经内唯一能称得上仙门正法仪轨的,恐怕便只有那六曜雷火炼度之法了。

    难怪那远在江南道的尹别驾,一言就指出临渊山的“南斗延命”可制鬼母,这卷经书可比鬼母邪门多了!

    “我若要速祭南斗延命灯,当炼度百鬼,返寿光,拘魂精。”

    “我若要升炼六丁六甲,当炼度百鬼,若有阴魂灵性相合,当为它等真正的点灵。”

    并且……那崔婴留下的小神通-指物腾挪五鬼钉头法,亦是须得以鬼道的魂精命灵在五指之上练出五鬼大挪移法印来。

    裴管二道人要祭炼梳理法舟宝禁,没有数旬时日,他们根本无法顺利执掌那飞舟,而黎卿亦不想与那七星阁的道人有过多的往来。

    先前一道鸿门宴,百般算计,着实令黎卿恶寒。

    道不同者,不相为谋,索性便在这方冥府中,祭一座法坛,炼度鬼祟而来?

    心念一动,黎卿便推开这

    掌雷火炼度?

    这冥府的正院,居然是这般的残破景象?

    黎卿心头一惊,绕过这堵花廊屏墙,三两步下得那七层玉阶,再抬眸朝其中望去。

    殿堂之中,久朽生尘,巨梁黄瓦坠地在地,黎卿上前,俯身观摩着脚下那枚大裂的鬼纹青砖。

    这一枚青砖便由百鬼浮屠法禁所著,连府中鬼母、对面苑中骷髅妖这般的存在都无法破开,如今竟是这般成片的斩裂了开来?

    粗一看,整座正院几乎都已经坍灭了一半!

    究竟是什么样的战斗才能造就如此的狼藉?黎卿心头更是大震。

    而正是黎卿这一动,那狼藉的废墟下立时便有了反应。

    只闻得【吱嘎】一声,自那破败房架上摇摇欲坠的门扉之中,一道狭长的黑影从中显化出来。

    黝黑的鬼手才按在那门板上,顷刻便见漫天的金气飞溅开来,二十四道兵戈寒光倏忽间遮蔽幽天冥冥之光,未待那殿中鬼祟动手,金戈银斧便齐齐飞御,敛诸般锋芒悍然坠下!

    那鬼祟嘶吼一声,随即便听到金铁交击之声数道,一息辗转,锋刃八百击,幽幽鬼影只在那顷刻间,便作阴晦之气散落一地,唯有那一只尚扶在朱漆木门上的鬼手,【噗通】一声坠在地上。

    三尺小幡仍旧在黎卿掌心飘摇,这千禁级别的白骨道秘宝,化灵识于数倍之巨的磅礴魂压御物,可让黎卿以小博大,盖压同境多矣!

    六丁无面猖身负符图,与黎卿躬身一揖,只见它身躯形影晃晃,三两步便靠近那扇摇摇欲坠的大门,掀起其中纸袖,将那鬼手以及诸多阴晦碎片一一收入袖中。

    黎卿开阴瞳,领着诸猖再度探索着这片废墟……

    正院残藉,那坍塌的宫室之间,屡有刀砍火烧的痕迹,正殿上供奉着的灵位已然被大火烧滅了一半,房梁横坠,尘屑洒满。

    大堂下有丧衣一件,几如生人一般,正直挺挺地跪伏于那狼藉的正殿之中,不住地磕伏着脑袋。

    忽地殿外有异动而来,这头丧衣鬼还未来得及更多动作,照面就有金光戾芒而来,诸般斧戈、锐器,齐齐刺破虚空而来。

    顷刻间,只得闻冥府之中悲鸣阵阵,再多的拜灵鬼祟,即刻便为那刺目的锋芒灭绝声息!

    青年云袍锦披,双目似是水镜一般,波澜不起,周身玄阴清冷,只掌托一枚三寸小幡,二十四道锋芒环绕在那小幡之侧,以步履丈量此方冥府,所行之处,邪祟灭尽去,猖神来收尸……

    将这整座内院搜寻一遍,再往后院去时。

    突然,黎卿瞳孔大震!

    只见得那正院后方,青砖黄瓦碎裂一地,豁然便只剩下了一片废墟,再无寸瓦可栖身,简直便似是被生生犁地了一遍。

    “这么说来冥府的坍塌,四通花园的墙壁,半座覆盖正院的裂缝,皆是因为后院之故?”

    那皑皑废墟之上,只似是穹空中落下了一道手印,悍然便将整座后院镇翻。

    一片狼藉之中,更有道道隐藏在那夹缝中的窥视感传出,经由黎卿的阴瞳瞩目,还不知有多少未成形的阴灵小鬼藏匿在那连绵的废墟中。

    后院已经坍塌无存了,那散落一地的墙垛碎瓦,阴沉木梁,再无任何浮屠宝禁的气机!

    甚至,在黎卿一步踏离正院与后院临界的垂拱花门时,怀中那柄“长恨鬼剪”瞬间就起了反应。

    “我还想着寻几座鬼苑好生修习一番炼度仪法,未料自家后院早已经起了火,也算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了吧!”

    黎卿退后两步,掌托三寸小幡,落于正院后首的垂花门下,摇头自语道。

    顷刻间,他便将十二猖神遣出冥府,再右手一挥,三丈王辇横跨斗拱,拂袖踏入王辇后,以其作云辇、作神龛、做法坛……

    上有六丁六甲禁,混元如意宝光垂,软座香案宝烛挂,八方铜铃荡幽音!

    紧接着,那十二猖神一离正院,阴云鬼蜮即刻便生,甲子玲珑猖一失去冥府百鬼浮屠法禁的压制,顿时便灵动了起来,戚戚诡语轻笑,阴雨连绵,幽云环绕,直将这座数亩的府邸废墟生生禁困,使只鸟雀难离。

    再令十二猖神纸衣抬袖,将那一头头隐藏在废墟下的阴灵揪出。

    无面纸猖双手横推数丈,淤青发紫的鬼手一横,直接就从泥地里拘出两头小鬼,行猖、斗猖、飞猖、甲猖,犹如府君麾下的鬼差一般,将那废墟下的孤魂野鬼一一拘来……

    而肇事之主,此刻早已坐于那王辇之中,铺设经卷,燃起香炉,南斗延命宝灯悬于轿辇之顶,血色鬼烛摆放在香案两角。

    【当……】

    铜钟一击,道主元炁升法坛,三光上形号三君。

    【当……】

    铜钟二响,宝烛火焰生毫光,血染环烛,化作一方篝火,鬼蛾趋之。

    【当……】

    铜钟三响,符书雷纹绕烛掣,南斗雷霆引生机,如沐雷池隐隐。

    仙门诸多炼度仪轨,慈悲敛魂,重在一个度字,可这《南斗延命经》,七杀度厄,却是着重一个炼字。

    天火隐隐,燃尽不平不净事,雷霆雨露,俱是天恩可容身!

    于是幽天冥府之中,有道人炼度,兴以雷火炼度,慈悲,慈悲!

    可雷火是何等暴虐之物?怎会有鬼物能承雷火浇炼而不死?

    炼度不成只似谋杀,十鬼受炼九九亡之……

    “该死的!”

    “我听说过丹鼎道以真火真水炼度阴灵,我也听过炼神道取仙光炼度百鬼!“”

    “这雷火炼度有个什么可行性?”

    黎卿炼度十八日,炼度阴灵小鬼七十六头,无一得超脱,尽数成了他延命灵灯中的延寿法禁,以及那一枚枚似是萤火般的命灵魂精!

    依这南斗延命经的根脚,承于谶纬禁忌一脉的尿性,这到底是“六曜雷火炼度法”还是“六曜雷火纳鬼决”?

    那古之谶纬一脉,可是惯了给些禁忌法门改名,套一个“堂皇正气”大名的!

    炼度仪轨,寻常皆是以温性的真水真火洗练阴灵,去其执欲、以阴阳水火炼度真精一点纯,度化厉鬼祛怨生灵作鬼神。

    雷火如此暴虐,拿什么度?怎么度?超度吗?

    这越炼下去,黎卿便愈是疑惑,愈是心惊!

    南斗延命灵灯宝禁愈发繁复,香案上命灵魂精堆积如山……

    “淦!这法门绝对是偏门邪法,创经的人是个混账东西吧?改了个名字就堂而皇之的‘吃鬼’了?”

    至此时,黎卿哪能还不知道这《南斗延命经》的根脚,暗循天道,人道鬼道妖道无物不可食之,无为不为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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