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从延命灯开始的长生路/ 第一百一十八章 求丹取书入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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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求丹取书入江南

    求丹取书入江南

    百子延寿去,诸病不皆生。

    黎卿且花大代价入手了三副长春药饵、百子灵丹,待那丹师调配辅药之时,亦是在四向环顾着此方丹堂。

    三楼丹堂中景尽收眼底,似是那黄芽丹、紫灵丹等等,临渊山也有,虽只供山门弟子,须得以道功计数,但那价格可似乎是比这翰林宝阁中还要便宜上将近三成。

    裴管两位船尊曾赠予黎卿宝料珍囊一筹、山药布囊一袋,含外海资粮无数,合有将近七八十万道铢。

    但……他若是带回那远隔群山的天南府再用,其个中价值或许还能溢出个数成去!

    “翰林宝阁且算是人道学宫所属,怎有道兄这般的丹师?”

    将柜台上一枚金丹小摆件摄入掌心,黎卿突然朝着那老丹师问道。

    南国十二宗内,辅修丹符之理的道人不少,但若说要真正调配出一道灵丹,这样的道人不论在何处,都应当是声名显赫的。

    百子延寿丹,其难度与药理的把持,已经是紫府丹道中复杂程度都已经是偏高的了。

    两侧的仕女以药杵、刀片细细研磨、切割着诸多大药,老丹师正配着一枚独目镜,又取白纱遮蔽住苍髯等等,举起秤砣仔细的分配着各式药丹。

    闻得黎卿疑惑,这老叟眼睑微抬,再度望了这身着云袍的青年道人一眼。

    “贫道是太岳上宗的内门弟子,奉于丹法一途已有了三百载的造诣,在翰林宝阁供奉一百二十载,此丹有三大类,吾最擅其“阴阳调合”一脉,东海、岭南二道许多百子灵丹皆是老夫所练。”

    “若无这般本事,老夫与翰林宝阁也不敢扯开招牌做此丹生意,此刻当给道友一个保证,其中若有丝毫问题,道友皆可来此处寻老夫的麻烦!”

    似是此丹,丹堂中的老丹师有足够的底气能对任何道人下承诺。

    “道友稍后还得留下一份地址,此丹

    求丹取书入江南

    黎卿视线一转,再随其所指望向那东阁最顶端的一杆金戈!

    虽称金戈,但已是成铜绿之色,此戈并非是杀器,而是一道满篆钟鼎文的祭器,其上有钟鼎之文一百二十枚,只是刚刚靠近,杀伐之意当即便凛然扑面而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岂曰无衣?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袍泽衣裳,矛戈甲兵,与其同偕,风声气俗自古而然,慷慨高歌之道,时时有那金戈铜戟的异像闪烁在外,乃至仍有一丝一缕的法意尚存,绝非寻常古器。

    黎卿思索片刻,却是当即就有了意动。

    他那二十四兵戈虽有杀伐之机,但不够,远远不够!

    这无衣古戈,若是能尽取其精粹,作一道兵家符图,当是可收兵戈杀伐之气、太白长庚之气、罗睺计都二主之气,再合那魂幡祭用,当可补全黎卿的正面杀伐。

    他的南斗诸法,太过诡谲,他的猖道兵马、鬼道禁器,太过离妄,正缺一道决断的杀伐之术。

    “红豆学宫、翰林书院首授诗数礼乐,再习御射,此《无衣古戈》正是诸位子士国士最喜爱之物。”

    “道兄若是没有把握处理,贫道可为道兄拓下鼎文,勾作成品的符图以用,”

    那女冠含笑,偏头看向黎卿,此刻,他怎看不出这清俊男子的蠢蠢欲动?

    少小浸润天都八千载人道与鬼神文明,诗也经也书也辞也,那是南国学子们无法拒绝的向往!

    “此古之国士遗蜕三十六万道铢,加上勾祭符图的手工,承惠五十万。”

    “道兄可放心,小女子乃是三皇道宗内门弟子,专擅钟鼎、云书、紫箓,定保功成。”

    那双眸子似是水波荡漾般,有些紧张的盯着黎卿,似是这般等级的镇物真是数载以来都难以售出一卷,而祭炼符图的业务就更是难得了,好不容易有了一名大主顾,谁不紧张啊?

    “符书拓印,贫道亦有涉猎,只是……”

    黎卿眉头微蹙,五十万道铢的价格,几乎要赶上一卷五方仙门成品的大道符图了。

    “道友若真是三皇门人,价格黎某也不多讲,但有一个要求,你须得把那兵戈符图祭在此幡旗之上!”

    “天发杀机,斗转星移;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我要他彻底化作一道杀伐大旗,道友可能做到?”

    只见这男子随手便将一道千禁极品的万魂旒幡定在这符书宝阁之中。

    至臻的魂幡,萦绕二十四缕兵戈杀伐,这女冠一眼就看得出来这是件夺来的法器,因为白骨道的魂幡用的五方符箓-阴山鬼箓的祭炼方式,但不论如何,它决然与这御物兵戈不会有太大的关系!

    千禁的法器,你也真敢夺?

    三皇女冠不可思议的望向黎卿,暗道此人手笔真大,千禁法器,符图改篆,竟想将其完全化作一尊的万魂裹尸的杀伐大旗!

    但,这可是十四万道铢的手工活计啊!她还真是有些难以自持。

    “唔……这可是白骨道的镇山法器,道友真不顾后果吗?”

    然而,这试探性的一问并不受黎卿搭理,那火辣辣的试探投在脸上,却叫这女冠都有些紧张了。

    “那,那拼了!”

    “只是道友决然不许在外说是在小女子手上改祭的,如此吾才能满足道友的要求!”

    五方符箓之一的鬼箓,在前朝的鬼神大世时本身就常与丹鼎道书一齐使用,加持拓印亦或者改祭都是不难,至少对于她来说,并不难……

    于是,黎卿将魂幡交给这女冠,同时,寸步不离的跟着她,一是监视二为偷师!

    那女冠没好气的锁上四楼丹书堂的大门,几次想将这道人赶出去,但又没有足够的理由,只好任他打着监督名义偷师了……

    伴随着金乌西沉、玉兔东坠。

    整整两日两夜之后。

    身家急剧缩水的黎卿一步踏出这座翰林宝阁,那女冠与老丹师喜笑颜开的送到了一楼的阁门口,又捎带上了不少的丹符与黄芽丹等等作赠品。

    这道人太豪横了,八十余万道铢的采买,竟只为求一丹一符!

    如此主顾,谁不爱啊?

    “道兄慢走,今后若还有丹书一道的需求,亦可修书北漓府三皇宗来寻我,吾名-赵缨。”

    那女冠将一枚传信印符递给黎卿,相嘱告别道。

    她的年岁约莫也只比黎卿大个十来载,亦是新晋的紫府,二十来万道铢的收入,那可真是能迷人眼的。

    旁侧的老丹师亦是轻笑着拜别这位主顾,言称一载以后当入江南桂花府,为那服丹者精调药饵,以使那灵丹能最大程度的利用。

    “好!”

    黎卿与二人拱手,转身便往外去。

    此行,寻得了合用的符图,那卷万魂幡终于被他改写了法禁符禁,届时,即便白骨道人在面,也寻不出着魂幡的命门了,求丹已得,符图亦取,黎卿满意的离去。

    只往那宝阁门侧一角瞥去,那领着嫡妹的少年道童儿依旧倔强的等候在一侧,单衣寒薄,风中冷意愈生,这二童儿口唇干裂,想必也是生生等了两天两夜。

    即刻便是遁光一卷,黎卿带着二人同时消失在原地。

    “我入宝阁前曾言,你等着,且有你的造化。”

    “观你身处逆境,尤望大道,不舍家中姊妹,再谋生计,道心着实坚固。”

    “吾有导引练气法一道,你且去学了,待你及冠后,若有气感,领着你这妹妹入天南府、临渊山拜观吧,便说是紫府黎卿黎道人予你开的方便之门。”

    “你若修不出气感,这囊中些许的黄芽丹、与符箓道铢也够你二人活到自谋生路的年纪了!”

    “莫要待在这方仙城了,我观那些道童儿对你二人颇是排挤,免不得会遭致更甚的险境,且退险境寻坦途,方得避死延生路……”

    五道谶言落下,这兄妹二人已经到了霸下仙城之外。

    地面上唯有一卷竹简,似是新编制的,还添置了不少注解。再有一道粗布囊袋模样、脏兮兮的芥子囊丢在地上,其中正装着四道山参、两瓶黄芽丹,以及百余枚道铢与足数的金银。

    其中东西不多,但足以令这茫然近乎绝望的少年眼眶盈湿。

    他哪来什么道心啊!

    诸多道童排挤针对,叫他乞丐、野种、没人要的杂种,受尽白眼……他能有什么道心?无非就是勉力活下去罢了。

    他当年也有父亲教他识破灵文,有母亲为他熬药膳,也是受得舔犊之恩的良家子。

    若非有一个幼妹尚需照顾,他也早就不想活了。

    “兄长,你怎么哭了?不哭不哭,我把水囊给你喝……”

    旁侧的女娃儿还不晓事,只以为有那怀中破烂的水囊,一口止渴的凉水就很满足了。

    “好,好!”

    少年郎将那囊袋一收,藏匿于内腰处,单手便将幼妹抱起。

    “咱们不待在这吃人的仙城了,我带你回南国,那是咱父祖的老家。”

    他紧紧记住了黎卿之名,那是在绝境中给了他一条活路的“仙人”啊!

    天南府,我一定会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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