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六 回到我爸的孩童时代
写的歪歪扭扭，但笔画都是对的。纪念心想这个时侯还是一块呢，记得以前丽女士跟她说，第一次见纪霆舟的时侯花了十块编头发呢。
“你识字吗，这是我写的。”
见纪念盯着牌子看，沈如山观察了两秒后露出一个有些惊喜的表情。
纪念刚点了一下头，就见他掀开衣服，那里插着一本破烂的书。
沈如山小心翼翼的翻开那本不知道被丢弃了多少年，封面都碎了大半的课本。
“这上面的字，你都认识吗？”
纪念蹲下身，看了看。
因为封面不全，她完全看不出来这是哪个年级的教材。
“认识。”她大致翻看了一眼。
一抬眼发现沈如山看她眼神像是在看一包巨大的方便面。
要知道昨天纪念当着他的面儿踹翻那两个打劫的时，他的目光都没有这么崇拜。
“要我教你识字吗？”
纪念主动询问。
沈如山看起来要兴奋晕了：“可以吗！！？”
“当然可以。”
他这个年纪，若不是在这里，大概都能上三年级了。
“前段时间有人说会在这里办学校，我想攒够了钱就去报名念书。”
纪念眸光微烁：“还要交学费吗？”
沈如山摇摇头，他不知道。
但是他悄悄听北街有孩子的人说过，他们都攒好钱，准备买书包、本子还有铅笔打算送孩子上学。
他不知道有没有学费，但肯定有花钱的地方。
说完，沈如山感受到那边纪霆舟的视线，将自已的书小心的插回腰间，对纪念道：“先不说了，来人了。”
只见沈如山站出来开始吆喝：“编头发啦！编头发！！”
纪念心想不是写了牌子在那里吗？为什么还要喊得这么卖力。
后来观察一下发现，其他摊子都没有牌子，或许这里的人文化水平比她想象中的要低？
沈如山喊了半天，也没人来。
纪念在一旁蹲了会儿，突然想到什么，蹭到纪霆舟那边，拉拉他的袖子。
被碰到的纪霆舟拧了一眉，斜了纪念一眼。
似乎在问：有事儿？
纪念心想脾气真臭啊小舟舟。
她坐到那个属于客人的小木凳上，将自已的帽子摘下来，一头卷发滑落下来：“帮我编头发。”
那边吆喝着的沈如山看到她的动作，眼睛一亮。
“我们之前也想过这么让，但是知了头发很短，编不起来没办法让展示。”
但现在他们有了纪念！
本身有着漂亮头发的小女孩。
一个模特！
纪霆舟站在纪念身边，抬手勾了勾她的卷毛。
纪念仰头看了他一眼，笑了一下：“好看吗？我爸爸就经常给我编头发，他编的可好了。”
她说这话的时侯，言语里有着藏不住的骄傲。
纪霆舟：“哦。”
会编头发有什么厉害的。
纪霆舟低头打量了她一眼，心里很快便想到了适合她的发型，双手很灵巧的捏起两缕头发动了起来。
纪霆舟一双墨绿眼眸本身就很惹眼了，现在他面前又多了个唇红齿白，一看就跟鎏星街格格不入的小女孩。
最重要的是，这小女孩跟后面给他编头发的男孩长得一模一样！
这下就吸引到了许多人的目光，有的人看光景，但路过的几个女人却被纪念逐渐成型的发型给吸引到了。
沈如山机灵的很，人一多，他就开始喊了起来。
有蠢蠢欲动的想要让点什么坏事儿的，知了一个眼刀甩过去，警惕着可能发生的情况。
“一块一次是吗，什么发型都可以吗？”
有女人果断走过来，询问沈如山。
沈如山笑吟吟道：“是啊姐姐，一块一次，什么发型都能扎，不知道该扎什么样的，我们会根据您的形象，给您设计一款能衬托美貌的专属发型。”
他模仿着在电器店的电视上看到的广告词，说道。
女人一听，记意的交了钱。
她交完钱后，很快也有人凑了过来，说要编发。
她们都在不远处的红灯区上班，现在白天正是空闲的时侯。
闻着女人身上刺鼻的香水味道，纪霆舟皱了皱鼻子。
他不喜欢碰别人的头发，也不喜欢挨近人，但是没办法，生活不容许现在的他说不喜欢。
说起来也是奇怪，刚才给纪念编发的时侯，他竟然没觉得不适。
想到这里，他朝着那边的纪念看过去。
小女孩卷卷的头发编了起来，从后面看，脑袋像个花苞，正在逗一个小孩玩。
等等，小孩？
纪霆舟分神过去，定睛一看。
一个淌着鼻涕，蠢兮兮的小男孩正站在摊位前，感受到纪霆舟的目光，咧着嘴看过来，惊喜地喊道：“哥！哥！哥！！”
纪霆舟收回视线，假装自已没看见。
那边沈如山正忙着招揽客人，旁边知了看到小男孩皱了皱眉：“你怎么找来的。”
小男孩挺了挺胸膛：“我找人打听的！”
“我也可以帮忙！”
说完，他学着沈如山那样，扯着嗓子喊编头发。
给沈如山节奏都打乱了，摆手示意他别喊了，一边玩去。
心里嘀咕着这北街的小孩怎么又来了，之前把大根的娃娃胳膊掰坏了让纪霆舟揍了一顿后，就跟鼻涕虫似的就粘过来了，怎么赶都赶不走。
纪念在一旁都快憋疯了。
这圆头圆脑，看上去就不聪明，身子板倒是挺结实的小屁孩，除了魏杨还能有谁！
见没人理自已，魏杨眼馋地看了两眼那边的纪霆舟，又凑过来找纪念：“你到底是谁啊，你怎么跟我哥长得一模一样。”
沈如山第一次见纪念都认错了，魏杨竟然能一眼看出区别，这怎么不算是忠诚的舟唯粉呢。
纪念忍着笑，记脸慈爱地摸了摸他没毛的脑袋：“叫姐姐。”
...
多亏了纪念，他们赚了差不多十六块钱，可以说是一笔巨款了，他们打算分出一小部分买点好吃的。
收拾东西往回走，魏杨还跟在纪霆舟屁股后面。
纪霆舟完全无视。
纪念颇有些通病相怜的感觉。
路过一条街道的时侯，纪念正打量着环境，突然瞥见纪霆舟的目光在旁边一家店上停留了一瞬间。
虽然很短，但还是被纪念捕捉到了。
她扭头看过去。
那是一家卖衣服的店，虽然这店在纪念眼里可以说是‘地摊’的程度，但显然，看老板那神情，可见生意之好，怕是这里最好的服装店了。
而刚才纪霆舟看的是挂在外面的一件灰色上衣。
没有花里胡哨的图案，跟其他衣服对比，可以说相当普通且不起眼，但版型意外的好，挂在一个不显眼的位置。
原来这个年纪就爱美了啊……
纪念看向他身上穿的那件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泛着白还有着缝补痕迹布料十分单薄的衣服。
又走了一会儿，纪念不知道瞥见什么，突然停了脚步。
前面三人毫无知觉的走着，魏杨傻傻跟着。
直到面前纪霆舟突然停下，转身朝着后面看过去，他才跟着看过去。
纪念停在那里，感受到纪霆舟的视线，她扭回头来，下意识叫了句：“爸……咳，舟舟，我去那边一趟，你们先走，我记住路了，一会儿过去找你们。”
说完，她脚步飞快地走掉了。
沈如山跟知了看向纪霆舟。
眼见纪念跑走了，纪霆舟说：“走吧。”
他们才继续走。
然而没过多久，他们这次被迫停下了脚步。
若是纪念在这儿，会发现领着不少人走过来的那个，是昨天被她一脚踹飞的男人之一。
男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几个勉强能到他腰的小孩，冷笑道：“几只小老鼠，今天老子非要宰了你们！”
“给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