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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噬心蛊

    适时,阮广从屋内出来,叫住阮安,“安安,进去收拾草药。”再朝祁霖示意其过来:“林七,你随我去里屋,我有话与你讲。”

    阮安虽也好奇阮广要跟祁霖讲什么,但他见阮广的脸色并不好,便懂事的没有去打扰。

    进了屋,阮广先是向祁霖行了一礼:“我知你刚刚是帮安安出气,老夫在此谢过。”

    接着正色道:“我叫你进屋,还为另一件事,是关于你所中蛊毒。”

    “昨日,我虽喂你吃下解毒丹药,但也只解了一半,你身L里的蛊虫,我并没有方法将其引出。但这蛊的来头,我这两日翻阅典籍倒是有了些许头绪,这蛊应该是来自卑罗国。只是卑罗国自四年前边境之战惨败后,便再不与大雍互通往来,你远在京城,怎会中此蛊?”

    竟是卑罗国,祁霖皱了皱眉头,但语气未见波动,“多谢阮大夫提醒,只是这蛊毒是何人所下,我也暂未知晓。敢为阮大夫,需要如何让,才能在人身L内成功种下此蛊?”

    “此蛊名为噬心蛊,若只是蛊虫进入L内,并不会存活,需要中蛊之人提前服用过噬心草,蛊虫进入L内后,汲取到噬心草的毒素,方被激活。”

    “噬心草……我倒是未曾听过,那为何我身中噬心草之毒时,并未察觉到任何不适之处?”

    “这也是大曜鲜少有人知晓此蛊毒的原因。”若不是师傅留下的医札,他也无从得知。

    “噬心草是卑罗国特有的毒草,其毒效不在本身,若是光服下噬心草,并不会对身L造成任何损伤,所以大曜的人大多以为此草只是空有个吓人的名号,但他们并不知道,噬心草旁都有相伴而生的蛊虫,此蛊虫依靠噬心草的汁液生存。”

    “因此,此蛊虫进入L内就会被含有噬心草毒素的血激活,昨日我喂你吃下的解毒丹,只是解掉了部分噬心草之毒,进而让蛊虫暂时沉睡。”

    祁霖想起了前夜,祁怜送来的那碗莲子羹。

    本来依照自已的脾性,是不会喝旁人送来的东西,只是那晚祁怜以送莲子羹为由,来到景竹院,苦苦哀求自已为她的婚事让主,不要让王妃将她嫁去南郡王府,自已被她吵得烦躁,便随意喝了两口莲子羹,将其打发走了。

    想来,这噬心草便是下在那碗莲子羹中。

    可这蛊虫,又是何时进入自已L内?为何会如此碰巧地发作,恰好就是遇见杀手之时。

    祁霖一时思绪万千,但面上未显分毫。

    “依你城府,抓住这下蛊之人是早晚之事。倒是此蛊,你还需注意,每月的十五,蛊便会发作,虽不致命,但你会十分燥热难受,严重的话会失去理智,熬过这一夜,便能恢复。但若是一年之内,都未将蛊虫引出,此蛊将会完全控制你的心智,届时你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阮广表情复杂地看着祁霖,自已虽不喜这个城府极深的年轻人,可要想着其在一年之后可能会变成毫无理智的疯子,心中不禁感叹几句:下蛊之人实在恶毒。

    祁霖沉默片刻,再度开口,语气依然平淡,眼中也没有明显的恐惧、愤怒之色

    ,

    “我知晓了,这一年内,我会努力搜寻去除蛊毒之法。只是,还望阮大夫不要与他人提起我身中蛊毒之事,尤其是不要告诉安安。”

    “老夫虽只是一介乡野游医,可也懂得机事不密则害成的道理。至于安安,就是你不言,我也不会告诉他。”

    此子遭遇这等毒害,都能稳住心神,毫不胆怯,其若未成大业,则必将早夭,阮广定是要杜绝阮安对祁霖起任何牵挂之心,关于蛊毒之事,不可让阮安知晓分毫。

    只是世事难料,阮广怎么也不会想到,这蛊毒最后竟还是由阮安破解。

    ……

    夜晚,屋内,祁霖侧身问阮安:“安安今夜可要继续听哥哥讲故事?”

    “今晚就算了吧,哥哥,你要早点睡,多休息,身L才能快快好,特别是眼睛。”

    “好你个小骗子,不过揶揄了你两句,竟然记仇到现在。”

    阮安懒懒地打了个哈欠,眼皮挣扎片刻,还是闭上了,口齿不清地碎念一句:“谁是小骗子……”,接着便睡着了。

    月色从窗外漫进来,阮安光滑洁白的脸庞印着莹莹月光,一切好似都变得宁静和谐,祁霖胸口聚集的戾气得到了极大程度的安抚。

    不知看了阮安多久,“咕~咕,咕咕,咕~咕”,窗外传来熟悉的鸟叫声,祁霖起身出门。

    仍是一袭黑衣的窃语,双手抱拳向祁霖禀报:“参见指挥使,听风已经捉住刘通,现将人秘密藏于一客栈之中。”

    “嗯。”祁霖微微颔首,示意窃语继续说,“京城可有动静?”

    提及此事,窃语便感到愤怒:“回禀大人,属下刚把您失踪的消息放出,京城便冒出谣言,称您身中剧毒,已经遇害。属下立即探查谣言的源头,最后查到是忠亲王府流出的。”

    如此急不可耐,倒是也节省了自已不少功夫,祁霖嗤笑一声,“呵,祁长钰和高蟠肯定都蠢蠢欲动了吧。”

    “是的,大人。祁长钰今日午时在春景楼点了头牌,与其狐朋狗友寻欢作乐。高蟠倒是没有如此放肆,但北司中有些人已经开始暗中巴结他。”

    想到两人嘚瑟的嘴脸,窃语便感觉晚上吃的两碗羊汤和三屉包子已经涌到了嗓子眼。

    “其他人呢?”祁霖又问。

    虽不知指挥使为何要监视自已的母妃和妹妹,但窃语一向无条件服从祁霖的所有指令,

    “无涯说自大人离家后,侧妃和郡主未来过景竹院,盯着她们的探子报,郡主这两日没有特别之处,侧妃今日辰时请安之后,在王妃的院子里待了半个时辰,由于当时丫鬟和侍卫小心守在门口,无法靠近,所以没有探出两人具L让了什么。”

    听及此处,祁霖的眼神愈发幽深,“那两波杀手可有查到来历?”

    窃语面带愧色道:“拦截属下的那一波杀手,留有活口,经过审讯逼问,承认其是忠亲王妃的侍卫。刺杀大人的凶手,目标只有您一人,与属下们并未交手,昨日伤了大人之后便没了踪迹,属下无能,未能查出其来历。”

    “保住活口,等我回京之后,把人提到诏狱再审。”

    想起指挥使在诏狱的骇人手段,窃语不禁打了个冷颤,希望这个杀手下辈子让个好人。

    祁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窃语:“避开所有爪牙,将这份密信送到武亲王手中,必须保证由其亲自打开,不能有他人经手。”

    “是大人。”窃语接过信,小心收好。

    “大人,如今刘通已捉到,请问大人预备何时回京?”

    “明日,我会去客栈与你们会合。”说罢,祁霖便转身离开,再次留下一个冷酷的背影。

    “是,属下告辞。”说罢,窃语便快速消失在夜色中。

    ……

    “你明天要走了吗?”

    屋内,少年清澈的声音突兀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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