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的第一任妻子给我戴了一顶绿帽子。我二婚的女儿上大学时私奔了，对象是一个大她11岁的男人。
她拉黑删除了我的一切联系方式，再次见到她时，她带回来一个一岁多的孩子让我抚养，还说要换一个环境，想出国留学，要我支付她的留学费用。
1
我叫刘毅守。
我是一个泥瓦匠，经常出没于各个建筑工地。
工地活很重，我每天早出晚归，累的像一条狗。
但我却非常满足，精打细算的攒钱。
连给自己买双袜子都要思量半天。
我这么抠，是因为我有一个小目标。
我想用自己攒的钱开个建筑公司，自己当老板。
有了目标，生活就有了奔头。
我每天都充满了干劲。
我老婆叫杨颖，她身材纤细，面容姣好。
除了有点黑，属于还算漂亮的类型。
自从和我结了婚后，我外出务工，她就一直待在农村老家。
我们俩没要孩子，我想等生活有起色了，给孩子最好的生活环境，在城里抚养他或她长大。
时间一长，老家独守空房她颇有微词。
为了能让我在忙碌一天后能有口热乎饭吃。
我在城中村租了一间房子，将她接了过来。
2
我早出晚归，在工地拼搏。
她做饭洗衣，做家庭主妇。
我们俩各自努力，生活也算幸福。
可日子一久，她似乎对这种生活开始厌倦。
开始向我不断抱怨，说不想一直待在家里。
我有好几次做完工回家准备吃饭，发现她都没在家。
面对眼前的冷锅冷灶，我当时也没太在意。
只当她在屋里待的太久，出去透透风。
时间一长，她总是心不在焉。
我发现她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她每次看手机时都会有意无意的瞟我一眼。
在我回看时，她眼神躲闪，神色慌张。
有时还会一脸不耐烦的反问我看她干嘛。
她的反常举动激起了我的好奇心。
午夜，我偷偷拿起了她的手机。
小心翼翼输入密码，生怕被她发现。
她的手机是刚来城里时我给她买的，密码是她的生日。
但一次次的输入错误提示令我心寒。
竟然换了密码，她是在防备我吗
一颗名叫猜忌的种子在我心底埋下，并不断地生根发芽。
为了测试她对我是否忠诚，一个计划悄然浮上我的心头。
3
周末早上，我告诉她，中午不回来，晚上也要加班，就不回来吃饭了。
在她的目送下我出门前往工地，她看着我消失在城中村的胡同尽头。
半个小时后，我选择了另一条路线折返回来。
在城中村开了一间房子，房门正对我租住的房间。
我像是一个钓鱼的老叟，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平静，耐心等待着鱼儿上钩。
一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一切正常。
杨颖既没有出门，也没有任何人上门。
我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是我错怪她了
这时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租住的房间门外。
在砸了几声门后，杨颖面带俏色，将他迎了进去。
两人动作亲昵，手还搂在了杨颖的腰间。
我的头瞬间像是烧开了的水壶，太阳穴两侧的血管突突跳动，几乎要炸裂。
气冲冲赶了回去，一脚踹在大门上。
看见杨颖和他赤条条、白花花躺在我的床上。
我心头的愤怒如潮水般涌来，一股无名的窒息感让我眼前的画面扭曲。
我攥紧了手中沙包大的拳头，一个箭步走到床前。
眼前的男人慌慌忙忙穿起了上衣，我提起他的衣领。
哐~哐。
朝他面门来了两拳。
我是泥瓦匠，又辗转于多个工地做工，一身腱子肉。
两拳下去，眼前之人的鼻血就涌了出来，面门也开始发肿。
眼前的男人一边呻吟一边向我认错：
哥，哥，我错了，你手下留情。
我并没有停手的意思，顺势抄起了床头柜上的台灯，准备再给他来两下。
杨颖见状，竟有些急了。
赤裸着身体，扑过来，护住了眼前的男子。
我一向好脾气，不打女人。
可这次杨颖护着眼前的狗男人，让我更加气愤。
啪~
我反手甩了她一耳光。
我打的有些重，很快五个红色的指印显现了出来。
杨颖这时似乎是被我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扇懵了。
随即就冷静了下来，而后却又嘶吼道：
刘毅守，你敢打老娘，你是男人嘛这日子过不过了我要和你离婚！
我此刻也被情绪也达到了极点，张口就道：
离就离，谁稀罕和你过，不过就你这不知廉耻的臭女人，我的一个子你都别想得到！
兴许是杨颖自知理亏，收拾了几件随身衣物就离开了。
我将她没带走的衣物也找了个垃圾箱扔了进去。
离婚时她净身出户，没有和我进行吵吵。
她走后，我一人盯着空荡荡的房间发呆。
想再从烟盒里取一根烟出来，却发现烟盒空空荡荡。
只有满地的烟蒂和久久不能飘散的烟雾。
4
被绿之后，我并没有一蹶不振。
而是继续攒钱，向我的目标进发。
一年后，自己攒的钱，加上向七大姑八大姨借的。
我终于建立了人生中的第一家公司。
楼价行情好，房子的价格一路飙升。
我的建筑公司也是混的风生水起。
随着市场份额的扩张，公司的业务规模也开始扩大。
公司的人手不足，急需招几个业务员。
公司中的人都忙得起飞，我只好亲自面试。
面试那天，来了一位身材高挑丰满女业务员，形象气质俱佳。
她介绍自己叫许守沫，硕士毕业，离异，带着一个三岁多的女儿许晴。
许守沫谈吐大方，丝毫不怯场，我就让她通过了面试。
在后续的接触中，她温柔大方，有一种知性美。
单身了两年多，我的心思不由活泛了起来，向她示好。
两人都是离异，有许多共通之处。
在我死缠烂打的追求后，许守沫终于同意了我的请求。
干柴烈火，一点就燃。
我们组建成了一个新的家庭。
许守沫体贴可人，对我百依百顺。
我考虑到自己也老大不小了，想拥有一个自己的孩子。
对许守沫说了我的想法，许守沫也欣然同意。
为了方便起见，我让许守沫放下手头工作，专心备孕。
但我和许守沫努力了很久，许守沫的肚子始终没有反应。
不会是我的问题吧，我的内心慌张。
于是跑去了医院对自己做了一个全身的检查：
检查结果证明，我的身体很健康。
我很正常，那就是许守沫的毛病了。
我向许守沫表明了自己的想法，强烈要求她去医院做一个全身的检查。
很快，顺着我的意思，我们俩人一起前往医院。
出发时，我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说公司有紧急业务需要我去处理。
我只好让许守沫孤身一人去了医院，我赶去了公司。
离别前，对她说道：
等我处理完公司的业务，再来找你。
说完，还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
就在我处理公司业务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响了起来。
我挂断后它又打了进来：
是许守沫的丈夫吧，您妻子出了车祸，正在抢救……
终于在二十三分钟后赶到了医院。
进去刚见到医生，他深深叹了口气。
摇了摇头，对我说抱歉，尽力了。
示意我去手术室再见病人最后一面。
我望着手术室中的许守沫，她被鲜血浸染，身上还插着很多管子。
我大步走到她身旁，只见她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我立刻会意，紧紧握住她的手。
她苍白的脸上没有一丝血色，气息微弱，断断续续的说：
你，你，一定，照，照顾好许晴，将，将她抚养成人。
我轻抚了她的脸颊，郑重的点了点头：
你放心，我一定会将她抚养成人的。
话音刚毕，许守沫就闭上了眼睛，手垂了下去。
我知道她强撑着这一口气：
是为了见我最后一面，也是为了将许晴托付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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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在许守沫离世之后，我就担负起了奶爸的责任。
为了拉进与她的关系，亲自接送她上下学，陪她逛商场，为她买漂亮的小裙子。
在老家农村，和我同龄的人都已经结婚，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我爸妈开始着急，明里暗里的知会我，别人家的孩子养不熟。
让我抓紧时间再找一个，传宗接代，让他们早点抱上孙子。
终于在许晴八岁的时候，他们忍不住了。
以死相逼，让我立马结婚。
顶不住来自父母的压力，我答应了他们。
刚答应完他们，他们立马喜笑颜开，似是变脸般的说道：
人我们已经替你物色好了，知根知底，是隔壁小区的……。
在他们的介绍和撮合下，我认识了李薇。
李薇长相特别富态，眉形弯弯，樱桃小嘴。
笑起来还有两个淡淡的小梨涡。
我爸妈催的急，整个进程像是按下了加速键。
我们在认识了不到一个月就结了婚。
结婚当天，我叮嘱她：
虽然我和许晴没有血缘关系，但我对她视如己出，你也要对许晴好一些。
李薇也没有辜负我的期待，她对许晴很好。
我也看在眼里。
她亲手给许晴做早饭，辅导功课，陪她出去玩。
李薇代替了许守沫缺位的母爱。
我们三人的生活还算有滋有味。
6
李薇怀孕了。
许晴也已经是一名中学生了。
许晴大了，可以照顾自己了，我便减少了对她的关注。
将生活中很大一部分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了李薇的身上。
而许晴开始有意无意，搞怪、摔门，想吸引我的注意。
母爱的缺位，让她敏感、脆弱。
我只好将本就不多的精力再分出去照看她。
直到有一通电话打在了我的手机上：
您好，是许晴的父亲吗我是许晴的班主任张涛。
听到是许晴的班主任，我就知道她又闯祸了。
这小妮子在上学时经常闯祸，不过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深吸一口气，礼貌平和的回复到：
您好，张老师，我是许晴的父亲，您有什么事情吗
你来学校一趟吧，今天的事情有些复杂，在电话里说不清楚。
在赶到学校后，发现许晴站在教室外边的走廊。
她的班主任张涛也站在一旁。
见我来了之后，将我叫到了一间单独的办公室。
张老师用一次性纸杯给我递了杯水，然后说：
许晴经常翘课您也知道，甚至还顶撞任课老师。
只是今天的事情比较恶劣，我希望您能有一个心理预期。
她组团带头进行校园霸凌，欺负一个乡下来的小姑娘
这个小姑娘的左耳被她拽裂了，医院缝了几针。
学校领导研究后决定，觉得事态严重，影响恶劣，要开除她。
我请您过来主要是办理一下相关手续，然后和伤者家属商量有关的事宜。
我在和许晴班主任交流后。
发现事情已经完全没有了转圜的余地。
办理完离校手续后，我进厕所洗了把脸。
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向张老师要了受伤女孩的住院地址。
开车领着许晴前往医院，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
来到医院楼下，许晴死活不愿意上楼。
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
我拽着她的胳膊，拖着她，找到小女孩的病室。
在我声色俱厉的呵斥下，许晴道了一句歉。
语气敷衍塞责，没有一点伤人后该有的样子。
惯子如杀子，这样纵容她可不是办法。
我在众人的注视下，扇了许晴一巴掌，又踹了她几脚。
受伤女孩的父母也是连忙过来拉我，说：
算了，算了，孩子小不懂事，教训一下就行了。
我拽着许晴的衣角来到了小女孩的床前：
重新道歉。
许晴低着头，向小女孩道了歉。
……
你去楼下等我，我和她们的父母商量点事。我支开了许晴。
和受伤小女孩的父母商量了赔偿事宜。
商量好之后，也是立即向他们的父母转了账。
后边还送去了果篮和纯牛奶。
解决完这档子事后，又开始为许晴发愁。
在我经过多方打听了解后，狠狠心，将她送到了一所私人中学。
六年一贯制，军事化管理，希望这所学校可以纠正许晴的劣根本性。
7
时间也是过得飞快，转眼间许晴上了大学。
学校是一个民办二本，校内环境也还可以。
俗话说：穷养儿子富养女，除了学费之外，我每月给她4000元的生活费。
在我看来，这4000元的生活费完全够花。
逢年过节，也会给她红包，生怕亏欠了她。
她偶尔还会向我撒娇：
爸，爸，这个月生活费花完了，再给我点好不好！
在我转账过去后，她道完谢就开始销声匿迹。
只有没有钱时才会联系我。
我也习以为常。
……
月中，我将生活费转了过去。
刚发过去，就显示已接收。
随即我向她弹了一个微信视频，许晴并没有接。
我以为她有忙事，也没有再打。
过了好几天，她也没有回复任何消息。
我又尝试了几次，期间她只是草草聊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联想到她一直爱闯祸，我就有点躁动不安。
隐隐的第三感发动，她不会又闯祸了吧
我通过学校官网上的电话，找到了她班主任的联系方式。
得知了一个令我惊叫下巴的事实。
许晴退学半年了，已经不在学校上学了。
我向许晴发消息过去询问，想得到一个合理的解释。
一连几天过去，发出去的消息仿佛石沉大海。
得不到一点回应。
我又尝试了多种联系方式。
才发现与她相关的联系方式都被拉黑删除了。
为了了解事情的原委，也为了找到许晴。
我向他们辅导员打听了许晴曾经舍友的联系方式。
在许晴舍友的帮助下，得到了一些信息。
根据破碎的信息，拼凑出了一个令我崩溃的事实。
许晴谈了一个大她11岁的男人，跟她去了新疆。
我的思绪开始纷飞：许晴该不会是被骗了吧，万一那个男人，是一个坏人、一个不法分子……
我都不敢深入想象许晴的下场。
我心急如焚的向警察报了警，在警察的帮助下和许晴取得了联系。
可是换来的只有一句：
我找到了自己的归宿，准备和他结婚，你别管我了。
在警察和我的轮番劝说下，也没能挽回她的心思。
我最终熄了让她回家的心思。
只可惜十几年的抚养，没能抵过一个男人的甜言蜜语。
劝阻的失败，加上她言语之中透漏的疏远，令我不由心灰意冷：
哎，儿孙自有儿孙福，她已经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曾经跟在我屁股后面，要漂亮裙子的小女孩了。
她已经成人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了。
由她去吧，只希望她不要后悔。
8
一个带着哭腔的声音在电话那头响起。
我听到了久违的熟悉声音，是许晴。
爸，你最近还好吗我想让你帮我一个忙。
带着哭腔的声音越来越委屈，爸，爸，那个男人他不要我了。
他要和他的前妻复婚，你帮帮我吧。
向他说说情，让他回心转意。
她的不辞而别，让我失望至极，我强硬的说道：
你不是已经不认我这个爸了吗还删除拉黑了我的联系方式，你这么有能耐，别给我打电话呀……
在一番发泄之后，我心中郁积的怨气也消了大半。
听着电话那头的哭声：
我的妈妈死的早，我只有你这么一个亲人了，你不管我，没人管我了。
我又想起她妈妈临终前的嘱托，心头一软。
深深叹了一口气：罢了，罢了，就当我欠她的吧。
要了她在新疆的地址，连夜驱车出发。
在经过十几个小时的奔波之后，终于到了。
在看到许晴之后，只看见她面色蜡黄憔悴，没有一点年轻人的蓬勃生气，也不像是一个大学生该有的样子。
跟随许晴的脚步，来到了一处小区。
上楼开门之后，见到了一个约莫三十几的中年男人。
胡子拉碴，啤酒肚异常明显，吊儿郎当的躺在沙发上。
我也不跟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你是怎么想的
对面的男子晃悠悠的起身：
什么怎么想的，我已经和许晴说的很明显了，我要和我前妻复婚，听明白了吗！我又没有和许晴领证。
她和我在一起，也是她自愿的，更何况她的衣食住行那样不是我掏的。
我意识到眼前的男人在耍流氓，不会是一个什么好人。
听到他语气中的轻薄，我咬牙切齿的说道：
你个人渣！你这样做是毁了她，她休学跟你跑到这地方，你就这样对她
眼前的男子又插了一句话：
还有那个孩子，许晴说她要带走的，我会定时支付抚养费的。
就这样吧，你们要是想吃饭，可以留下来，大老远来的，空着肚子也不好。
听到孩子这个词，我感觉我的心脏漏了一拍，缓缓转身盯着许晴。
我诧异，震惊，满脸疑色，不可置信的向许晴问到：
什么孩子！你和他还有孩子
许晴没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
一股懊悔之情在我的心底涌现：我不该来的。
许晴傻傻望着我，我对她说道：
许晴，孩子留给他，也不要什么狗屁抚养费，我们走吧！
世界上好男人千千万，不一定要在这棵树上吊死！
许晴微微摇了摇头，咬着嘴唇：
爸，孩子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离开他可以，孩子我要带走。
我一定会好好照顾他，将他抚养成人的。
我有些发狂，双手撑在她的肩膀上，用力晃了一下：
你冷静点好不好，你还小啊！带着孩子你今后怎么生活
许晴的情绪爆发了。
不是向着欺骗他的外人，而是向着我，一个没有血缘关系，但却深深爱着她的亲人：
我不要你管，我会将他抚养长大的，就像你当初将我抚养长大一样。
我攥紧了手中的拳头，朝着沙发面前的桌子来了一拳。
桌子上的钢化玻璃开始崩碎，细小的玻璃渣嵌入我的皮肤中。
肉体上的疼痛远没有精神层面的打击来的快。
我只是淡淡说道：
可以，我只管你，孩子带回去你自己养。
9
在新疆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我们就回去了。
娘俩没地方去，家里常住不太现实。
思索再三，决定给她在市区买一套房子。
买的是精装房，配套设施齐全，就将她送了进去。
将房间的钥匙递给了她：
房本上是你的名字，你李薇阿姨不知道，你也不要向她说。
这房子就是你安身立命的根本了，以后不要胡折腾了，好好生活。
一个人带孩子总归比较困难，我每次去看望许晴。
发现她总是将房间里弄得一团糟。
衣服随地乱扔，地上还会有许许多多的外卖盒。
我进房间后，将地上的垃圾清理干净，衣服帮她丢进洗衣机里清洗。
看见她一个新手照顾孩子，力不从心，手忙脚乱。
孩子时常哭，许晴显得不耐烦。
我看到这种情况，叹息到：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
每每看到哭泣的孩子，就有些心酸。
我将许晴的情况告诉了李薇，她并没有生气，反而替我想起了主意：
让许晴住回来吧，一个人照顾不过来的，一个小孩照顾另一个小孩，也是难为她了。
更何况这孩子从小就在我的眼皮底下长大，也算是我的半个孩子。
我心底升起来一股暖意：
谢谢你，李薇。你真善解人意！
许晴重新回到了这个家，不同的是，家里新添了两个人口。
10
我和李薇尽职尽责的照顾许晴。
而许晴从照顾孩子的生活中解放了出来，当起了甩手掌柜。
似乎是从前一段的打击中恢复了过来，偶尔的还会化妆出门逛街。
气色也好了很多，慢慢有了活力。
一天下午，我正坐在沙发上喝茶。
孩子也在婴儿床上安然熟睡，嘴角还有着淡淡的微笑。
许晴缓缓蹭了过来，动作亲昵：
爸，我有一件事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看了她一眼，知道她用这种语气保准没有好事：
你说吧。
一件小小的事，我想去国外留学，需要一笔费用，想让你们暂时帮我照顾这个孩子。
我对许晴刚刚修复的滤镜碎了一地。
那个信誓旦旦要当个好母亲，将小孩抚养成人的话语，此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揉了揉自己的面颊，彻底的压抑不住心中的怒火：
你在想什么你看看你这些年都做了些什么，我一次又一次的原谅你做的荒唐事。
你不要一次次挑战我的底线，这事没得商量。
许晴有些不甘心，直起身来，猛地瞪着我：
你又不是没有能力送我出国留学，我只想换个环境而已，你至于这么大反应吗
对于许晴口中的小事，还有她反问的语气，我好像看到了一只白眼狼。
还至于吗你怎么有脸问出这句话的
我为你擦了多少屁股你心里有数吗你一有事就回避，还想我们替你养孩子吗
你自己的错误，你不需要承担吗
你清醒一点吧，不要逃避了，孩子是你的，不是我的！不是我的！
还没有说完，许晴就摔门而去。
孩子也被吵醒，哇哇的大哭起来。
哎！真是作孽啊。
我彻底低估了许晴的自私程度，这孩子养不熟。
11
手机在桌子上连续震动。
我缓缓起身打开台灯，橘黄色的灯光将我的身影拉长。
拿起手机，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滑动手指点开手机上的短信。
一条短信跃入眼帘，让我的睡意全消。
短信是许晴发过来的，上面有3句话：
1：我只想换个环境出国而已，这么简单的要求你都不同意。
2：再给你一次机会，一个小时的思考时间，你如果不同意，我就从你们公司的天台跳下去。
3：我死了之后，你也别想好过。
随后又附过来一张照片：
是一个天台，周围还有钢筋箍成的围栏，两只脚突兀的出现在天台边缘。
我认得这个场景，这就是在公司的天台。
我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答应她，由着她放纵的性子来，不论出不出国，都会惹出大乱子。
不答应她，她万一纵身跃下，人没了，公司也会受到影响。
我思索片刻，决定先稳住她的情绪，让她不要做出傻事，然后回了一个消息：
有事慢慢商量，你千万不要做傻事，我马上到公司天台。
在拨打了119后，急忙向公司赶去。
随着警笛声的响动，我发现119先一步到达了公司天台。
他们正在极力的劝阻许晴，让她三思而后行，不要冲动。
而许晴只是嘶吼的回复到：你们不要过来，只要往前一步，我就跳下去。
许晴油盐不进，没有一点听进去的样子。
当我赶到顶楼的时候，顶楼的铁门被风吹得呼呼作响。
天台的风不刺骨却有些寒心。
许晴的发丝和裙摆迎风飞舞，眼神疯狂，赤脚踩在天台的边缘，而身后就是深渊。
许晴看到我后，向我晃了晃手机。
是在向我提醒，不要忘记手机短信中说的条件。
我点点头，大声喊道：
我考虑好了，我答应你说的，你下来吧。
我一边向她走去，一边安抚她的情绪。
我这个动作仿佛是刺激到了她，她猛地后退，整个身体悬在半空：
真的
我听见自己嘶哑的声音混在风里向她传递而去：
真的，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我向她走去，一边走一边说道：
我答应你的条件，你快下来吧。
许晴微微点了点，将手机放在了天台边缘：
你不要过来，我自己下来。
所有的人见她没有了轻生的意思，便不再言语，不想再刺激到她。
许晴的手指抓着天台边缘的围栏，想要翻过来。
年久失修的围栏在许晴的手中吱吱作响，她刚一用力。
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栏杆一声清冽的脆响，断裂开来。
我扑过去时，手腕只传来一阵刺痛，看着手腕的血痕，大喊道：
不！
几秒过后，只听见一声闷响落地。
我被吓呆了，不敢直视眼下的场景。
一场闹剧成了悲剧。
许晴没有想到的是，她的死没有溅起一点水花。
只是一个无辜的小生命来到这个世界就没有了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