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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1

    频率的容器

    白炽灯在视网膜投下冷白的圆斑,我数着灯管镇流器发出的

    100Hz嗡鸣,那频率像极了母亲临终前心电图的平线。

    老李警官的钢笔尖第三次戳破笔录纸,蓝黑色墨迹在精神分裂四个字上洇开,形成直径

    2.3厘米的墨斑

    ——与七年前实验室爆炸时,父亲胸前的血洞精确吻合。

    林夏,27岁,江城医科大学声学实验室助理。

    老李的喉结上下滚动,发出

    440Hz的标准音高。

    根据法医报告,你将导师陈立仁浇筑在隔音墙内,手段极其残忍。

    我的指节叩击金属桌沿,测算出桌面共振频率为

    87Hz。

    这个数字让我想起陈教授常挂在嘴边的黄金共振点——当次声波频率与人体器官固有频率重合时,生命就会成为乐器。

    父亲的脾脏固有频率是

    87Hz,母亲的肝脏是

    72Hz,而我...

    您听过玻璃破碎的前

    0.1秒吗

    我盯着老李腕表的金属表带,那圈钛合金正在以

    0.05Hz的幅度震颤

    在

    18.5Hz次声波作用下,玻璃会先产生纳米级裂纹,这些裂纹互相摩擦的声音,比婴儿的第一声啼哭还要清澈。

    老李突然把钢笔拍在桌上:少给我扯这些!你以为用专业术语就能掩盖罪行

    笔尖撞击桌面的瞬间,我看到了:

    视网膜上绽开蛛网状的频率波纹,钢笔尖的

    220Hz震颤与审讯室空调的低频嗡鸣形成拍频,每分钟

    6次的节拍恰好对应老李的眨眼频率。

    这种诡异的同步性,和陈教授实验室里那些被声波操控的果蝇如出一辙。

    闪回——2016年秋,实验室恒温箱

    九岁的我躲在液氮罐后,透过结霜的玻璃看见父母。

    父亲的白大褂下,植入听小骨的微型振荡器正在发出幽蓝光芒,母亲举着声波频谱仪的手在颤抖,屏幕上

    18.5Hz的正弦波像条活物般扭曲。

    陈立仁,这已经违反伦理!

    母亲的声音带着

    37Hz的颤音,那是声带撕裂的前兆,这些孩子的耳蜗会永久性损伤!

    陈教授转身时,右耳的畸形耳轮泛着潮红:你以为我们在做实验我们是在进化人类——当他们能听见地外文明的次声波,就能成为宇宙的翻译官。

    液氮罐的警报突然响起。

    我看见父亲胸前的振荡器迸出火花,18.5Hz的次声波如无形巨手攥紧他的脾脏,他喷出的血珠在空中悬浮,组成完美的傅里叶变换图案。

    母亲扑向控制台的瞬间,我听见了——不,是看见了那些频率:培养皿中的果蝇翅膀震动着摩尔斯电码,通风管道的含铅涂料在次声波中剥落,每粒粉尘的坠落轨迹都是精准的正弦曲线。

    现实——审讯室通风口

    此刻的通风口正渗出同样的

    18.5Hz波纹,在视网膜上勾勒出陈教授的轮廓。

    那个害死我父母的男人,此刻正在警局外的某个角落,用他畸形的右耳接收着异星信号。

    我深吸一口气,让鼻腔黏膜感受空气里的次声波震颤——果然,有

    0.001Hz的多普勒频移,说明声源正在以

    5ms的速度靠近。

    三、二、一。我轻声倒数。

    第三秒!

    审讯室的防弹玻璃突然发出蜂鸣。老李惊恐地转头,只见一辆黑色

    SUV正以

    80kmh的速度撞向警局大门,车头保险杠的金属支架在空气中切开

    2100Hz的音爆

    ——这个频率,和七年前实验室爆炸时的冲击波完全一致。

    蹲下!

    我拽着老李滚到桌底。子弹穿透玻璃的瞬间,我看见了弹道的频率轨迹:9mm帕拉贝鲁姆弹的旋转频率是

    32768Hz,与审讯室石英钟的晶振频率形成共振,整个空间的空气都在发出蜂鸣。

    更诡异的是,子弹飞行轨迹竟与陈教授论文里的声波制导公式完全吻合。

    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老李的手枪滑出枪套,握把上的防滑纹路硌得掌心生疼。

    因为您女儿的钢琴课。

    我盯着老李颤抖的指尖,他按在扳机上的食指正在以

    1.5Hz抽搐,

    陈立仁在您女儿的钢琴里安装了次声波监听器

    您每次和她通电话,声波都会通过钢琴弦传导到他的接收器——就像您现在心跳的

    110bpm,正在为他的振荡器提供基准频率。

    老李的瞳孔骤然收缩:你...你是说...

    嘘——

    我按住他的肩膀,视网膜上浮现出整栋建筑的频率地图。

    二楼储物间有

    3个热源,心率分别是

    140bpm、90bpm、120bpm,其中

    120bpm的那个正以蛇形路线移动,脚步落在地面的频率是

    2.3Hz——标准的特种部队战术步伐。

    有三个人正在包抄。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枚回形针,在掌心掰成

    V字形他们的耳麦用的是

    2.4GHz频段,但我可以用这个制造

    12.8Hz的次声波干扰...

    你疯了!老李压低声音,回形针怎么可能...

    回形针的共振频率是

    12.8Hz。

    我将回形针竖直放置,指尖轻弹针尖,金属震颤的嗡鸣在视网膜上绽开淡蓝色波纹

    现在,整个警局的

    WiFi信号都会变成刺耳的噪音

    ——而他们,会以为自己突然失聪了。

    果然,三秒后,走廊传来咒骂声。

    那个心率

    120bpm的身影突然加速,靴跟撞击地面的频率提升到

    3Hz,显然是想用脚步声定位我们。

    我闭上眼睛,让听觉延伸到极限:电梯井里的钢丝绳正在以

    0.8Hz晃动,楼顶的空调外机有片扇叶变形,发出

    101Hz的恼人噪音,还有...苏晚警官的高跟鞋声,正在从天台以自由落体的速度坠落。

    苏晚在天台!

    我扯掉领带扔向通风口,领带夹上的金属徽章在次声波中旋转,发出

    18.5Hz的共鸣,她被声波控制了,正在跳...

    话未说完,一声闷响穿透楼板。

    老李脸色煞白地望向天花板,而我看见了苏晚坠落的频率轨迹:

    她的身体在空气中划出优美的抛物线,发梢扫过空气的

    9.8Hz频率精确复现了自由落体公式,耳垂的紫水晶耳钉正在脱落

    那枚耳钉里嵌着的,分明是陈教授实验室的共振剂样本。

    我冲向单向玻璃,却在这时听见了——不,是感受到了陈立仁的声音。

    那声音不是通过空气传导,而是直接在我的耳蜗里震动,带着

    18.5Hz的致命频率:

    林夏,你以为能逃脱共振的命运吗你父母的基因里,早就种下了宇宙的节拍...

    老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颤抖:林夏,你的眼睛...怎么在发光

    我摸向脸颊,指尖触到潮湿的液体。

    不是眼泪,是耳道渗出的淡蓝色体液——和陈教授实验室里那些变异果蝇的分泌物一模一样。

    视网膜上的频率光谱正在扭曲,审讯室的白炽灯化作巨大的声波发射器,每道光线都在以

    18.5Hz震颤,而我的耳蜗,正在将这些光线转化为震耳欲聋的轰鸣。

    他们来了。我对着玻璃微笑,看见自己的瞳孔正在分裂成螺旋状的频率波纹,

    那些在次声波里低语的存在,终于注意到我了。

    老李举起手枪的手在发抖,枪口的准星划过我的眉心:你...你到底是什么

    我是频率的容器。我张开双臂,感受着整栋建筑的共振频率,

    陈立仁用我父母的基因制造了我,就是为了让我成为完美的声波接收器——现在,该让他听听,什么叫做真正的共振了。

    当第一声长啸从胸腔迸发时,审讯室的玻璃幕墙开始出现蛛网状裂纹。

    老李惊恐的尖叫被

    18.5Hz的次声波撕裂,他的警徽从领口脱落,掉在地上发出

    0.7Hz的闷响——和七年前父亲的血珠落地时,一模一样。

    2

    声纹猎人

    老李的警徽在地面滚出

    0.7Hz

    的闷响,与我太阳穴的跳动形成诡异共振。

    审讯室的玻璃幕墙终于不堪次声波的撕扯,如蛛网般龟裂剥落,锋利的碎片在

    18.5Hz

    的震颤中悬浮空中,每一片都折射出陈立仁扭曲的笑容。

    你的眼睛……

    老李退到墙角,手枪在发抖,像调频收音机的刻度盘……

    我摸向耳道,指尖的淡蓝色体液正发出微弱荧光,那是共振剂在血液中激活的征兆。

    视网膜上的频率光谱突然扩张,整栋警局的建筑结构在我眼中化作透明的声波模型:承重柱的钢筋以

    12Hz

    震动,电梯缆绳的金属疲劳点发出

    23Hz

    哀鸣,最顶层的通风管道

    ——

    那个螺旋状的结构,分明是陈立仁实验室的微缩版耳蜗。

    跟我来。

    我扯下衬衫下摆裹住流血的手掌,陈立仁在楼顶装了次声波中继器,你的女儿……

    你怎么知道我女儿的事!

    老李的瞳孔收缩成针尖状,后槽牙咬得咯咯作响,你监视我们!

    不是我。

    我踢开挡路的金属椅,椅子腿与地面摩擦出

    220Hz

    的尖锐声响,是他。用你女儿钢琴的

    A

    弦做拾音器,用你家的鱼缸玻璃当共振腔,甚至连你妻子的首饰盒都藏着微型麦克风

    ——

    所有声波都会通过次声频段传到他的实验室。

    老李的脸色瞬间惨白。

    我们冲进楼梯间时,我听见他喉结滚动的声音

    ——

    那频率是标准的摩尔斯电码

    求救。视网膜上,他的心跳频率从

    110bpm

    飙升至

    145bpm,在应急灯的红光中拉出鲜红的频率尾迹。

    闪回:2020

    年冬,江城音乐学院

    十四岁的林小雨在琴房练习《月光奏鸣曲》,第

    37

    小节的降

    E

    大调总是弹错。她不知道,当琴槌敲击

    A

    弦(440Hz)时,琴弦的振动会通过音板传导至嵌入墙内的次声波转换器,将声波编码为

    18.5Hz

    的次声信号,沿着城市地下的排水管道,直达三十公里外的声学实验室。

    陈立仁戴着隔音耳罩,看着示波器上跳动的波形露出微笑。

    在他身后的恒温箱里,浸泡着三十七个耳蜗样本,每个样本的听小骨都被改造成微型振荡器。当林小雨的错音再次响起时,某个样本突然发出微弱的蓝光

    ——

    那是七年前死于实验室爆炸的林氏夫妇的基因在共振。

    现实:警局天台

    天台铁门的合页发出

    5Hz

    的吱呀声,那是陈立仁特意调成的

    警告频率。老李举枪的手突然僵住

    ——

    月光下,苏晚的尸体趴在天台边缘,紫水晶耳钉滚落在排水口,里面的共振剂样本正在渗出,在地面画出

    18.5Hz

    的螺旋纹路。

    看这个。

    我蹲下身,指尖掠过苏晚后颈的皮肤。那里有个针孔大小的伤痕,边缘泛着不正常的蓝色,他用声波注射器给她注射了第七代共振剂,能让人在

    40Hz

    声波中变成活的扬声器。

    老李颤抖着捡起苏晚的耳钉,月光下耳钉内侧闪过金属光泽

    ——

    那里嵌着一枚芝麻大小的储存芯片。他用指甲撬开芯片时,我听见他倒吸冷气的频率波动:这是……

    实验室加密协议的密钥格式。

    芯片插入我的声波记录仪后,跳出三年前苏晚与陈立仁的邮件往来。

    她的签名栏写着

    科研助理苏晚,最新一封邮件发送于

    2023

    年

    6

    月

    15

    日:

    共振剂对神经突触的侵蚀速率已达

    47%,猕猴出现自主意识消融现象。人体实验必须终止,否则我们将制造出没有灵魂的频率容器。

    老李的手指划过屏幕,突然从苏晚鞋底夹层摸出一枚刻满纹路的金属片。

    那些纹路在我的视网膜上自动解析为频率坐标

    ——

    那是次声波干扰装置的埋设点,位于城市下水道的第

    37

    号检查井。

    当

    18.5Hz

    次声波掠过天台时,苏晚的尸体突然泛起淡蓝色光晕。她的躯干缓缓抬起,视网膜残留的频率残影投射出全息影像:嘴唇张合间,月光在她齿间折射出摩尔斯电码的闪光。

    dot-dash-dot-dot……

    老李失声惊叫,是‘阻止信标’!

    影像消失的瞬间,苏晚的手指微微蜷曲,掌心纹路里藏着半枚破碎的共振剂安瓿瓶,玻璃碎片上刻着极小的

    Ω

    符号

    ——

    那是陈立仁实验室的终止代码。

    老李猛地转身,手枪握把因用力过度发白:陈立仁早就知道苏晚背叛,所以用她的身体当信标增幅器……

    不止如此。

    我指着远处高楼的玻璃幕墙,月光在幕墙上投下跳动的光斑,陈立仁正在用整个城市的建筑当共振腔。你听

    ——

    夜风带来低沉的嗡鸣,那是多个声源在次声频段叠加产生的

    拍频

    现象。老李捂住耳朵,脸色瞬间发青:这声音……

    像是从骨头里冒出来的……

    因为次声波能直接震动骨骼。

    我解开衬衫,露出锁骨下方淡淡的蓝色纹路

    ——

    那是幼年注射共振剂留下的疤痕,当城市里的次声波发射器同时启动,所有建筑物都会变成陈立仁的乐器,而我们……

    会成为他乐谱上的音符。

    老李突然指向天台角落:那是什么!

    混凝土墙上刻着螺旋状的纹路,与陈立仁后颈的疤痕完全一致。纹路中央嵌着一块黑色晶体,正以

    7.83Hz

    的频率震动

    ——

    那是地球的舒曼共振频率。我凑近时,视网膜上突然炸开金色的频率波纹,晶体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外星符号,每个符号都对应着不同的次声频率。

    这是外星文明的信标。

    我按住晶体,掌心的疤痕与晶体产生共鸣,七年前父母从南极带回的陨石碎片,只是它的一小部分。

    陈立仁把它嵌进城市的建筑里,用人类的脑波当燃料……

    话未说完,晶体突然发出刺耳的高频啸叫。老李惊恐地后退,却被天台边缘的共振剂纹路绊倒。我转身时,看见三个黑影从通风管道跃出,他们戴着防噪耳罩,手中的枪械安装了声波抑制器

    ——

    那是陈立仁的私人部队,专门处理

    频率异常者。

    躲到天线后面!

    我推开老李,同时听见子弹上膛的

    12Hz

    金属撞击声。视网膜上,三个人的心跳频率分别是:90bpm(冷静)、100bpm(紧张)、110bpm(兴奋),其中

    110bpm

    的那个正举起一把特制步枪,枪管长度与次声波波长完美匹配。

    他们用的是

    40Hz

    声波子弹!

    我抓起地上的金属支架掷向对方,支架在空中旋转的频率是

    18.5Hz,与步枪的发射频率形成干涉,这种子弹能让大脑产生幻听,看见最恐惧的东西

    ——

    话音未落,开枪的士兵突然惨叫着抱头蹲下。

    他的视网膜上,我看见自己的影像正在扭曲,变成七年前实验室里的变异果蝇,翅膀震动着摩尔斯电码

    DEATH。另一个士兵的防噪耳罩突然迸裂,次声波涌入耳道的瞬间,他看见天台地面爬满共振剂纹路,每道纹路都变成陈立仁的畸形右耳,正在吸食他的脑波。

    怎么会……

    第三个士兵的声音带着哭腔,他们说你是疯子……

    我是疯子

    我逼近他,耳道渗出的荧光体液在月光下划出优美的弧线,不,我是他们创造的武器。而你们

    ——

    我突然发出

    2100Hz

    的高频啸叫,那是玻璃破碎的临界频率。士兵的防噪耳罩应声炸裂,他的眼球在高频声波中震颤,视网膜上浮现出母亲临终前的脸

    ——

    那张脸被次声波扭曲成频率波纹,每道波纹都在发出

    18.5Hz

    的哀鸣。

    快跑!

    老李拽住我的胳膊,大楼在震动!

    他说得没错。整栋警局的承重柱正在以

    87Hz

    共振,那是人体脾脏的固有频率。我听见楼下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有人抱着头在走廊狂奔,有人用拳头砸墙,墙上的裂纹呈现出完美的正弦曲线

    ——

    陈立仁启动了城市级次声波攻击。

    我们必须去实验室。

    我扯开士兵的防噪耳罩,取出里面的频率调节器,只有毁掉他的振荡器,才能关闭信标。

    实验室

    老李喘着粗气,是你杀了陈立仁的那个实验室

    不。

    我把调节器塞进老李手里,同时将苏晚的金属频率坐标片按在他掌心,是他真正的实验室

    ——

    在城市的下水道里。那里的结构仿造内耳耳蜗,三百六十根承重柱对应耳蜗的三百六十阶螺旋,每根柱子里都浇筑着实验体的骸骨……

    而苏晚,早就给我们留了破局的钥匙。

    老李的脸色瞬间变得比月光更苍白:你是说……

    那些失踪的人

    他们的骸骨正在为陈立仁的实验提供频率共振。

    我走向天台边缘,楼下的街道在次声波中扭曲成波浪形,现在,整个城市都是他的隔音墙,而我们……

    是墙里的果蝇。但苏晚不是棋子

    ——

    她用生命给我们指明了路。

    老李突然抓住我的手腕:等等,你的眼睛……

    又变了!

    我望向玻璃幕墙的倒影,只见瞳孔里的频率光谱正在重组,形成一个巨大的螺旋图案。耳道的荧光体液顺着下巴滴落,在地面画出

    18.5Hz

    的波纹

    ——

    那是启动的信号,是召唤,是来自宇宙深处的乐章。但此刻,我视网膜上跳动的不再是孤独的频率,而是苏晚临终前传递的

    Ω

    符号,像一把插入命运齿轮的扳手。

    他们来了。

    我对着夜空微笑,听见陈立仁的声音再次在耳蜗里震动,这次带着欣喜若狂的颤音,林夏,终于等到你觉醒的这一刻……

    老李举起调节器的手在发抖:觉醒觉醒什么

    觉醒为能听见亡者频率的逆频者。

    我转身走向楼梯间,苏晚的全息影像在视网膜上一闪而过,她唇间的摩尔斯电码正在与我的心跳共振,现在,让我们用苏晚留下的频率坐标,去完成这场由生者与逝者共同谱写的反击

    ——

    陈立仁,猎杀开始了。

    3

    临界

    暴雨在天台铁门上砸出

    10Hz

    的鼓点,与我颈动脉的搏动完美同步。

    老李攥着频率调节器的手心里渗出血痕,他后颈的发际线处露出半枚声波追踪器

    ——

    那是陈立仁在审讯室植入的微型共振芯片,正以

    1.5Hz

    的频率向地心传送信号。

    你的眼睛在发光。

    老李的声音被雨声撕裂,像两个旋转的频率漩涡……

    我摸向眼球,指尖触到坚硬的晶状体边缘

    ——

    那里不知何时长出了螺旋状的频率纹路,如同耳蜗的微观结构。视网膜上的世界正在重构:雨水不再是透明的液体,而是千万条

    18.5Hz

    的波动轨迹;远处的摩天楼群化作巨型声波导管,将人类的脑波汇聚成璀璨的频率洪流,注入地下深处的某个庞然大物。

    跟紧我。

    我扯下老李后颈的追踪器,用声波震碎的瞬间,听见陈立仁的咒骂从芯片里迸发出来,他在地下三十米的耳蜗实验室,用三百六十具骸骨组成频率矩阵。每具骸骨的听小骨都是振荡器,脊椎骨是共振腔,头骨……

    是信标的增幅器。

    老李脸色铁青地接过话头,他腰间的配枪突然发出蜂鸣

    ——

    那是次声波穿透地层的征兆,所以他要你的耳蜗,因为你是……

    基因共振体。

    我踏碎天台边缘的混凝土,露出下方的通风管道,我父母当年在南极带回的陨石碎片,不仅改造了陈立仁的右耳,还在我胚胎期就嵌入了外星频率编码。现在,这个城市的次声波网络正在激活我的基因,让我成为……

    成为打开星际之门的钥匙

    老李的瞳孔映着我眼中的螺旋光芒,突然举起配枪指向我的眉心,但我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就算你是受害者,也必须阻止你……

    枪响的瞬间,老李的手指突然颤抖。我看见他视网膜上闪过破碎的画面:三年前某栋缉毒大楼,一名卧底警员在天台突然抱头惨叫,他后颈植入的声波控制器发出刺耳嗡鸣,身体不受控地迈向天台边缘。老李的嘶吼被

    18.5Hz

    次声波撕裂:别跳!那是假信号!

    但警员最终坠落,摔在警车顶部的金属声永远刻在老李的耳蜗里。

    子弹擦着我的耳际嵌入墙面,爆出的墙灰在空中组成斐波那契数列的图案。

    我的枪……

    为什么打不中

    老李的声音带着哽咽,混合着雨水与泪水。

    因为频率会选择宿主。

    我转身跃进通风管道,管道壁的含铅涂料在我触碰的瞬间剥落,露出下面刻满的外星符号,而你,不想再让无辜者因声波操控而死。

    【记忆共鸣场景】

    通风管道的金属阶梯发出

    12Hz

    的嗡鸣,我按住老李的肩膀助他跳下时,指尖触到他后颈的旧伤疤

    ——

    那是多年前解救人质时被匕首划伤的痕迹。

    突然,一股电流般的震颤从接触点蔓延:我的视网膜上闪过老李女儿的画面,她穿着粉色连衣裙在琴房弹奏,阳光透过百叶窗在琴键上投下

    1.2Hz

    的光影;与此同时,老李的瞳孔里浮现出我母亲临终的场景,她手中的声波频谱仪显示

    18.5Hz,血珠在空中画出完美的正弦曲线。

    你……

    看见了

    老李猛地推开我,手按在腰间的配枪上。

    你的女儿很有天赋。

    我揉着被推疼的肩膀,视网膜上还残留着《月光奏鸣曲》的频率残影,而我的父母,到死都在计算如何阻止陈立仁的共振实验。

    老李沉默片刻,从弹匣中退出一枚子弹,在掌心刻下螺旋纹路:这是

    9mm

    帕拉贝鲁姆弹,我在底部刻了

    2100Hz

    的共振槽。如果你……

    失控,就用它射向我的心脏。那个频率能瞬间震碎我的心室,不会有痛苦。

    他将子弹塞进我掌心时,我们的皮肤再次产生共鸣。这次我看见更清晰的画面:老李在女儿生日时偷偷调试钢琴弦,他笨拙地用频率计校准

    A

    弦

    440Hz,汗滴落在琴键上发出

    0.5Hz

    的闷响;而老李看见我九岁那年,在实验室恒温箱前捡到一枚生锈的警徽,上面的编号与他现在的警号完全一致。

    走吧。

    老李拍了拍我的肩膀,这次他的枪口不再对准我,而是指向黑暗的管道深处,去毁掉那个让无数家庭破碎的振荡器。

    当我们踏上第

    30

    级台阶时,顶部通风口突然探出数十根机械触手,每根触手上的听小骨振荡器发出

    12000Hz

    超声波。老李条件反射地掏枪,却被我按住手腕:别浪费子弹!它们的运动频率是

    3Hz,和你的心跳一致!

    我扯下腰间的皮带绷成弦,老李立刻会意地用配枪敲击金属台阶制造

    18.5Hz

    底频。两股声波在隧道中形成干涉,超声波触手的前进轨迹被扭曲成混乱的正弦波,节节断裂坠落时发出玻璃破碎的高频哀鸣。

    你怎么知道我心跳是

    3Hz

    老李踹开一根触手残骸,惊讶地看着我。

    因为我们的频率已经同步。

    我展示掌心的子弹,上面的螺旋纹路与老李刻下的痕迹完美重叠,就像现在

    ——

    你负责低音屏障,我负责高频干扰。

    第

    80

    级台阶的金属墙剥落,露出外星频率符文。老李掏出警徽的瞬间,我同时摸向胸口藏着的生锈警徽。两枚警徽的频率共振形成

    7.83Hz

    拍频,符文亮起的金色光芒中,我看见父亲临终前将警徽塞进我掌心的画面,而老李的记忆里浮现出陈立仁在审讯室植入追踪器的冷笑。

    这不是巧合。

    老李低声说,你父亲当年是负责调查陈立仁的警探,那枚警徽是他的遗物。

    第

    83

    级台阶旋转打开,潮湿的铁锈味扑面而来。老李的瞳孔突然收缩,他听见了

    ——

    和我一样清晰地听见了

    ——

    深处传来的

    37Hz

    颤音,那是苏晚的声带在次声波中残留的最后频率。与此同时,我的视网膜上,三百六十具骸骨的指骨正同步指向同一个坐标:地下实验室的共振核心。

    准备好了吗

    我握紧老李给的子弹,频率光谱在瞳孔中凝聚成箭头,这次下去,可能再也上不来。

    老李摸了摸口袋里女儿的照片,又看了看我胸前的旧警徽:那就让我们成为人类的频率锚点

    ——

    你负责逆转信标,我负责守住退路。

    我们对视的瞬间,隧道顶部的雨水突然悬浮在空中,形成透明的频率矩阵。

    那是苏晚的金属坐标片在共振,为我们指明通往实验室的螺旋通道。而在更深的地下,陈立仁的异化右耳突然颤动,他听见了两个频率的合鸣

    ——

    那是本应被毁灭的

    容器

    与本应被操控的

    猎物,正在谱写出逆频者的战歌。

    4

    生命的共振

    到了。

    我停在一扇青铜门前,门上的浮雕是扭曲的耳蜗结构,每条纹路都对应着一个次声频段,三百六十具骸骨就在门后,他们的头骨被改造成信标的增幅器,而陈立仁……

    门突然自行打开,腐臭的次声波扑面而来。三百六十根承重柱呈螺旋状排列,每具骸骨的听小骨都被挖出,

    取而代之的隐隐发着蓝光的共振器。骸骨空洞的眼窝朝向中央的共振台,那里站着陈立仁

    ——

    不,现在该称他为

    共振体。

    他的右耳已异化为三米高的螺旋状生物天线,耳道深处渗出的荧光体液在地面汇聚成星图,每滴液体都在发出

    7.83Hz

    的哀鸣。更骇人的是,他脚下的共振台嵌着一具儿童骸骨,左耳道植入的第一代共振器仍在闪烁,骸骨腕骨上戴着褪色的粉色手链。

    那是……

    你的女儿

    老李的枪口颤抖,他认出了手链上的警徽吊坠

    ——

    那是陈立仁曾作为荣誉警员的证物。

    陈立仁的声音从天线深处传来,混合着次声波特有的嗡鸣:1999

    年南极科考,我在冰芯里听见了她的哭声。那些被困在

    18.5Hz

    的亡者频率告诉我,只要重构耳蜗,就能让灵魂在声波中永生……

    共振台突然升起全息投影,1999

    年的陈立仁抱着高烧昏迷的女儿,实验室广播正在播放:

    检测到异常次声波信号,频率

    18.5Hz,与南极陨石碎片共振率

    97%……

    建议终止人体实验。

    他疯狂地调试振荡器:只要让她的耳蜗接收地外频率,就能治愈先天性耳聋!这不是实验,是救赎!

    但仪器过载的蓝光中,女儿的瞳孔逐渐变成螺旋状,最终在次声波中化作频率残影。

    她没有消失!

    陈立仁的天线剧烈震颤,骸骨群的振荡器同步亮起,她存在于每个

    18.5Hz

    的共振里,在陨石碎片的波动中微笑……

    而你们,将成为她回归的踏板!

    他指向穹顶,那里镶嵌着完整的外星陨石,表面流动的纹路正是苏晚临终前传递的

    Ω

    符号:看这些来自猎户座星云的声纹!宇宙是一曲宏大的共振交响乐,而人类被锁在无声的牢笼里!我们的耳蜗本应听见恒星坍缩的低频鸣响,听见黑洞旋转的引力波合唱……

    我踏过骸骨群,指尖触到某具骸骨的腕骨

    ——

    那是母亲的尺骨,上面刻着

    Δf=0.1Hz

    的公式。视网膜上,三百六十具骸骨的频率突然与我的基因产生共鸣,他们的头骨振荡器迸发出蓝光,与陈立仁的天线形成频率对撞。

    你以为这是共鸣

    陈立仁露出疯狂的笑容,这些骸骨的基因里都有我植入的共振剂,他们的每一次震动,都会为信标注入能量!

    不,他们在传递最后的频率。

    我张开双臂,母亲的声纹在视网膜上浮现,她手中的频谱仪终于完整显示出公式

    ——

    那是能抵消

    18.5Hz

    的逆相位波函数。

    三百六十具骸骨同时扬起手臂,指骨在空中划出与陨石纹路相反的螺旋。老李突然大喊:看那些孩子的骸骨!他们的头骨纹路和你的瞳孔一样!

    是的,所有儿童骸骨的头骨都刻着螺旋状频率纹路,与我基因里的外星编码完美契合。这不是增幅器,是陈立仁为我准备的

    频率王座——

    用无辜者的骸骨搭建的共振祭坛。

    林夏,你听见了吗

    陈立仁的声音突然变得温柔,天线渗出的体液在我脚边汇成银河,猎户座星云在哭泣,那些被频率禁锢的文明在呼唤……

    只要你坐在共振台上,就能解开宇宙的枷锁,让我们的女儿……

    让所有亡者回家。

    我摸向锁骨处的频率图腾,感受着三百六十具骸骨的怨念与爱意。老李的子弹在掌心发烫,2100Hz

    的共振槽与我的心跳形成和谐拍频。远处传来苏晚的频率残影,她临终前的

    Ω

    符号正在与陨石的外星纹路激烈对撞。

    你错了。

    我走向共振台,陈立仁露出胜利的笑容,却没注意到骸骨群的指骨正全部转向他,他们不是燃料,是钥匙

    ——

    用来锁上你打开的牢笼。

    当我按下母亲骸骨上的

    Ω

    符号,三百六十具头骨同时爆炸,释放出藏在颅内的反共振炸弹。陈立仁的天线在

    18.5Hz

    的逆相位波中崩解,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化作频率碎片,而我接住了从他体内飞出的陨石碎片。

    他的声音从碎片中渗出,不再有疯狂,只剩疲惫的哀求:

    ……

    你真的听不见吗那些美丽的频率……

    在为我们歌唱……

    陨石碎片融入我的图腾,视网膜上浮现出宇宙的真实面貌:恒星如巨型振荡器般脉动,星云用引力波谱写乐章,而地球的

    7.83Hz

    舒曼共振,是这首交响乐中最纯净的音符。

    老李扶住我摇摇欲坠的身体,实验室顶部的通风口透进晨光。

    骸骨群的蓝光逐渐消散,唯有陈立仁女儿的骸骨腕间,粉色手链发出微弱的

    18.5Hz

    光芒

    ——

    那不是召唤,是告别。

    结束了。

    我握紧老李给的子弹,它已经完成了使命,但宇宙很大,我们的耳蜗……

    还会听见新的声音。

    老李看着穹顶逐渐熄灭的外星纹路,掏出女儿的钢琴谱,在上面写下新的频率批注。远处,特殊频率科的警笛声由远及近,那是我们用骸骨频率矩阵发出的求援信号。

    下次再有人说你是疯子,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警徽在晨光中闪烁,我就给他们听听真正的疯话

    ——

    比如‘人类能听见星星的歌声’。

    我笑了,耳道渗出的金色体液在地面画出

    7.83Hz

    的波纹。这次,不再是恐惧的震颤,而是生命的共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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