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从天而降的系统
周小川站在锈迹斑斑的铁栅栏外，双手紧抓着栏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的鼻尖几乎贴在冰凉的金属上，呼出的白气在栏杆上凝结成细小的水珠。
传球！快传球！
掩护！给我掩护！
市体育馆外的露天篮球场上，十来个身材高大的球员正在训练。他们的喊声在寒冷的夜空中格外清晰，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像心跳一样有节奏地回荡着。周小川看得入迷，眼睛一眨不眨地追随着那个橙色的球体。
那个变向运球...太帅了...他喃喃自语，不自觉地模仿着场上球员的动作，瘦小的身躯在路灯下投出细长的影子。
嘿！那边的小个子！让一让！一个洪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幻想。
周小川这才发现一个篮球正向自己飞来。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但球从他指尖擦过，重重砸在铁栅栏上，发出咣的一声巨响。
小心点！场上的球员喊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耐烦。
周小川慌忙后退几步，脸颊发烫。他拉了拉身上单薄的夹克，低着头快步走开了。背后传来几声轻笑，像针一样扎在他的背上。
半小时后，周小川回到了他的出租屋——一间八平米的小房间，位于一栋老旧的居民楼六层。墙上的漆已经斑驳脱落，唯一像样的家具是一张二手书桌和一把摇晃的椅子。他把钥匙扔在桌上，发出的声响惊动了隔壁的室友。
又去看打球了室友隔着薄薄的墙壁问道。
嗯。周小川简短地回答，不想多谈。
他脱下外套，挂在门后的钩子上，然后站在床上，轻轻抚平墙上那张已经泛黄的姚明海报。海报旁边是他自己手绘的篮球战术图，密密麻麻的线条和注释显示着主人对这项运动的热爱。
桌上堆满了翻烂的篮球杂志和笔记本，最上面一本摊开的笔记写着：投篮技巧三十讲——如何提高命中率。周小川叹了口气，合上笔记本。这些理论知识对他来说就像天方夜谭——一个身高只有1米7，弹跳力一般，运球笨拙，投篮命中率不足三成的人，有什么资格谈论篮球技巧呢
他拿起床头那个磨损严重的篮球，这是初中时父亲送给他的唯一礼物。手指抚过球面上那些凹凸不平的纹路，周小川做了个投篮的动作，然后苦笑着摇摇头。
如果我能再高十厘米...不，哪怕五厘米...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在这个做着篮球梦的年轻人身上。
第二天清晨，周小川被闹钟惊醒。他揉了揉酸涩的眼睛——昨晚又熬夜看比赛录像到凌晨。今天是周六，但他还得去广告公司加班。那个汽车广告的方案周一就要交了，而他的设计还被主管打回来三次。
该死，要迟到了。他看了眼手机，匆忙套上衣服，抓起昨晚的垃圾袋冲出门去。
楼下的垃圾桶旁，周小川正要把垃圾扔进去，突然听到一阵熟悉的声响——篮球撞击地面的声音，鞋底摩擦地面的吱吱声，还有男人们的呼喊声。他不由自主地转头看去，发现露天球场上已经有人在训练了。与昨晚不同，这些人都穿着统一的训练服，背后印着临海市篮球队的字样。
市队周小川瞪大了眼睛。他听说过市队最近在备战省联赛，但没想到他们会在这个普通的露天球场训练。
他看得入迷，完全忘记了时间。直到手机铃声响起——是主管打来的。周小川手忙脚乱地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主管不耐烦的声音：周小川，你在哪客户提前来了，十分钟内不到就别来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马上到！周小川慌忙挂断电话，转身就要跑。
就在这时，一个橘红色的影子从球场方向急速飞来。
砰！
篮球重重地砸在周小川身边的垃圾桶上，然后弹向他的方向。出于本能，他伸手接住了球。
嘿！把球扔回来！球场上一个高大的球员喊道。
周小川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准备把球扔回去。但就在他举起球的瞬间，一股奇怪的电流感突然从指尖蔓延至全身。他的视野边缘浮现出一圈淡蓝色的光晕，球场的距离、角度、风速等信息像数据流一样在他眼前闪过。
这种感觉只持续了一秒，然后周小川遵循着突如其来的直觉，用了一种他从未尝试过的投篮姿势，将球向五十米开外的球场抛去。
球划出一道高高的弧线。
场上的球员们停下训练，仰头看着这个超远距离的投篮。教练赵岩皱起眉头——这么远的距离，职业球员都很难投进，这个瘦小的小伙子是在瞎蒙...
唰！
篮球空心入网，连篮筐都没碰到。
全场寂静。
周小川自己也呆住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远处的篮筐，完全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
喂！你！过来一下！赵岩教练大声喊道，声音里带着不容拒绝的命令感。
周小川犹豫了一下，想起主管的威胁，又看了看球场。就在这一刻，他的视野中央突然浮现出一行发光的文字：
【篮球之神系统激活】
【宿主：周小川】
【年龄：23岁】
【身高：170cm】
【当前技能：绝对命中（初级）】
【系统提示：你已被赋予改变命运的机会，是否接受挑战】
周小川眨了眨眼，文字依然清晰可见。他的心跳加速，手心冒汗，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回响：这不可能...但刚才那个投篮...
他再次看向球场，看向那些穿着正式队服的球员们，看向那个等待他回应的教练。主管的怒吼、客户的刁难、狭小的出租屋、翻烂的篮球杂志...所有这些画面在他脑海中闪回。
周小川深吸一口气，迈步向球场走去。
【接受挑战】他在心中默念。
2
投篮机器的诞生
周小川走向球场的脚步越来越慢，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撞断肋骨冲出来。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装束——皱巴巴的衬衫、廉价西裤和一双已经开胶的皮鞋，这身打扮在篮球场上显得格格不入。
快点！磨蹭什么呢！那个被称为赵教练的中年男子不耐烦地招手。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脸上的皱纹像是用刀刻出来的，一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周小川小跑过去，皮鞋在水泥地上打滑，差点摔倒，引来一阵哄笑。他的脸瞬间涨得通红。
你叫什么名字赵岩上下打量着这个瘦小的年轻人，目光在他不合身的衣服和不合脚的鞋子上停留了片刻。
周...周小川。他结结巴巴地回答，眼睛却忍不住往场边瞟——那里站着几个身高超过一米九的球员，正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
刚才那个球，你是蒙的还是真有把握赵岩单刀直入。
周小川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回答。他自己也不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更别说那个突然出现在视野中的系统了。说蒙的可那种感觉如此真实。说真有把握他自己都不信。
我...我不知道。他最终老实回答。
赵岩挑了挑眉毛，突然从旁边的球筐里抓起一个篮球，扔给周小川：再试一次，就站在这里。
周小川手忙脚乱地接住球，差点脱手。他站的位置距离篮筐至少有十五米远，远超过他平时的投篮范围。那个奇怪的感觉没有出现，他本能地按照平时的方式投篮——
球连篮筐都没碰到，直接飞出了底线。
噗——场边一个梳着寸头、肌肉发达的球员笑出声来，教练，这就是你说的神射手
赵岩瞪了那个球员一眼，然后转向周小川：刚才那个超远距离的球，你是怎么投的
周小川闭上眼睛，试图回忆那一瞬间的感觉。当他再次睁眼时，视野边缘又泛起了淡淡的蓝光，数据流一样的信息在眼前闪过。他接过赵岩递来的另一个球，调整呼吸，然后——
唰！
空心入网。
场边响起几声惊叹。周小川自己也瞪大了眼睛，那种感觉又来了，像是有人暂时接管了他的身体，精准地控制着每一块肌肉的发力。
再来。赵岩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兴奋。
周小川连续投了十个球，全部命中，而且都是完美的空心球。最后一个球他甚至闭上了眼睛，仅凭感觉出手，依然稳稳命中。
见鬼了...那个寸头球员喃喃道，脸上的嘲笑已经变成了难以置信。
赵岩的眼睛越来越亮：你以前打过球吗
周小川摇摇头：就...在学校随便玩玩。
运球我看看。
周小川接过球，开始笨拙地运球。他的运球高度不齐，节奏混乱，没几下球就砸到了自己的脚上，滚出老远。
传球呢
同样糟糕。周小川的传球不是力度太大就是方向不准，有一个球甚至直接飞向了场边的饮水机，幸好被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子球员接住了。
防守姿势
周小川摆出一个从电视上学来的防守动作，膝盖弯曲不够，手臂姿势也不标准，活像个滑稽的木偶。
赵岩摸着下巴，若有所思：除了投篮，你什么都不会
周小川羞愧地点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连忙补充：但我可以学！我...我真的很喜欢篮球。
赵岩没有立即回应，而是走向场边，和几个像是助理教练的人低声交谈。周小川站在原地，手足无措。那个寸头球员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李猛，市队首发控卫。他自我介绍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傲气，你投篮确实有点意思，但篮球不是只有投篮。
周小川正不知如何回应，那个接住他传球的高个子走了过来：别理他，李猛对谁都这样。我是王治，中锋。他友好地伸出手，你的投篮真的很特别。
谢谢...周小川握了握那只比他大了一圈的手，心里稍微放松了些。
赵岩很快回来了：周小川，我们市联赛下周开始，正缺一个射手。你愿意来当陪练吗没有工资，但包吃。如果表现好，也许能进大名单。
周小川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但随即黯淡下去：我...我有工作...
随便你。赵岩耸耸肩，机会就这一次。
周小川的脑海里闪过主管马志强那张永远阴沉的脸，还有那间八平米的出租屋，墙上泛黄的姚明海报，以及那个磨损严重的篮球...
我来！他听见自己说。
【叮！】
【任务发布：完成1000次有效投篮】
【奖励：体力增强剂×1】
【备注：有效投篮指系统认定的标准姿势投篮，命中率需达80%以上】
周小川眨了眨眼，系统界面再次出现，这次还附带了一个进度条：01000。
今天就开始吧。赵岩的话把他拉回现实，先去换双鞋，你的皮鞋快报废了。
周小川低头看了看自己开裂的鞋尖，尴尬地缩了缩脚趾。
两个小时后，周小川穿着借来的运动服和球鞋，站在球场一端不停地投篮。其他球员已经结束了训练，三三两两地离开，只有他还留在场上。
手腕放松，跟随动作要完整。赵岩站在旁边指导，奇怪的是，你自己投篮时姿势乱七八糟，但一旦进入状态，动作就变得完美。
周小川没有解释——他自己也不明白。每当那种奇怪的感觉出现，他的身体就像被接管了一样，投篮变得无比精准；但当他想主动控制时，又回到了原来那个笨拙的自己。
今天就到这里吧。赵岩看了看表，明天早上七点，别迟到。
周小川点点头，突然想起什么：教练，我得先回公司一趟...
赵岩皱起眉头：什么公司
我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今天本来是加班日...周小川的声音越来越小。
处理好你的私事。赵岩的语气不容置疑，如果决定打球，就别三心二意。
周小川匆忙收拾东西，赶往公司。一路上，系统界面时不时在他眼前闪烁，显示他已经完成了87次有效投篮。
广告公司的玻璃门映出他狼狈的样子——头发乱糟糟的，衣服皱巴巴的，手里还提着个借来的篮球。周小川深吸一口气，推开门。
周小川！马志强的咆哮立刻从办公室尽头传来，你知不知道客户等了多久你知不知道这个项目有多重要
全办公室的人都抬头看他，有人露出同情的神色，更多的是幸灾乐祸。周小川低着头快步走向马志强的办公室，感觉自己像个被押赴刑场的犯人。
对不起，马主管，我...
闭嘴！马志强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方案呢客户等了两个小时，最后我只能让小李顶上！
周小川的胃部一阵绞痛。小李是他的主要竞争对手，一直想取代他的位置。
我马上重新做，今晚通宵也...
不用了。马志强冷冷地说，小李的方案客户很满意。你被调去后勤组了，明天开始。
后勤组意味着更低的薪水，更枯燥的工作，以及几乎为零的晋升机会。周小川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还有事吗马志强挑眉。
我...下周想请几天假。周小川鼓起勇气说。
马志强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请假就你现在这样还想请假
就三天...我有很重要的事...
什么重要的事打球吗马志强讥讽道，指了指周小川手里的篮球，醒醒吧，你以为自己是姚明吗
周小川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就三天，回来我会加倍工作...
马志强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啊，请假可以。不过回来后就别在创意部待着了，保洁部正好缺人。
周小川的肩膀垮了下来。他知道这不是玩笑，马志强说到做到。
我...我考虑考虑。他低声说，退出了办公室。
回到出租屋已是深夜。周小川精疲力尽地倒在床上，却睡不着。他盯着天花板，系统界面在黑暗中清晰可见：
【有效投篮：1291000】
到底是真的还是我疯了...他自言自语，伸手去触碰那些发光的文字，却只摸到空气。
窗外，月光冷冷地照在那个磨损的篮球上。周小川突然爬起来，抱起篮球悄悄出了门。
小区里有个简陋的篮球架，油漆剥落，篮板开裂，但篮网是新的——那是周小川上个月换的，尽管他很少有机会在这里打球而不被嘲笑。
深夜的球场空无一人。周小川开始投篮，一个接一个。起初，那种神奇的感觉时有时无，他需要集中精神才能召唤出来。但随着练习次数的增加，触发变得越来越容易。
【有效投篮：1561000】
【有效投篮：1871000】
【有效投篮：2031000】
周小川全身被汗水浸透，呼吸粗重，手臂酸得几乎抬不起来，但他没有停下。每一次投篮，他都试图记住那种奇妙的感觉，试图在不依赖系统的情况下复制那种精准。
需要帮忙捡球吗
一个女声突然从背后传来，吓得周小川手一抖，投出了一个三不沾。他转身看去，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孩站在球场边，手里拿着他的几个球。
谢...谢谢。周小川结结巴巴地说，不自觉地拉了拉被汗水湿透的T恤。
女孩把球滚给他：你是新来的没见过你打球。
我...刚搬来不久。周小川撒谎道，你呢这么晚还不睡
我刚下班。女孩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家便利店，我在那里上夜班。听到打球声就来看看。她歪着头打量周小川，你的投篮姿势好奇怪，但命中率很高。
周小川不知该如何回应，只好转移话题：我叫周小川。
赵薇薇。女孩笑了，眼睛在月光下像两弯新月，你继续练吧，我不打扰了。
等等！周小川鬼使神差地叫住她，你...懂篮球吗
赵薇薇转身，马尾辫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我爸爸是篮球教练，从小在球场长大。怎么
周小川的心跳加快了：你能帮我看看我的动作吗除了投篮，我其他方面都很糟糕...
赵薇薇看了看手表，然后走回球场：好吧，但只有半小时，我明天早班。
接下来的半小时里，赵薇薇指出了周小川运球、传球和防守中的无数问题。她说话直截了当，但不像李猛那样带着嘲讽，而是真诚地想帮忙。
你的问题是太依赖眼睛，她指出，运球时老盯着球，传球时老盯着目标，这样很容易被预判。
周小川努力按照她的建议调整，但进步有限。唯一不变的是他的投篮——只要进入那种状态，无论从哪个角度出手，球都会乖乖钻进篮筐。
真神奇，赵薇薇评价道，我从没见过这么准的投篮，尤其是这么...不标准的姿势下。
周小川看了看系统界面：【有效投篮：2871000】。他突然意识到，这个神秘的系统和眼前这个女孩，可能是他人生中最重要的两个转折点。
明天还来吗赵薇薇临走时间。
周小川点点头：每晚都来。
那明天见。她挥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周小川继续练习到凌晨，直到双臂再也抬不起来。回家的路上，系统突然弹出一条新消息：
【检测到宿主决心，解锁临时技能：疲劳延迟（剩余时间：6小时）】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周小川感到疲惫感减轻了不少。他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然后紧紧握成拳头。
也许，只是也许，那个不可能的梦想，真的有实现的可能。
3
首秀与质疑
市篮球联赛开幕当天，周小川坐在替补席最末端，双手紧握，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临海市体育馆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观众席上坐满了人，欢呼声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
紧张了王治在他旁边坐下，巨大的身躯让塑料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周小川咽了口唾沫，点点头。他的喉咙干得像是塞了一把沙子，连简单的回答都变得困难。昨晚他几乎没睡，反复练习投篮到凌晨三点，直到系统显示【有效投篮：9981000】才罢休。今早他又提前两小时到球场，完成了最后两次投篮。
【任务完成！奖励：体力增强剂×1】
系统提示在比赛前半小时才出现，周小川还没来得及研究这个所谓的体力增强剂是什么东西，它就被自动存入了一个虚拟物品栏中。
第一次都这样。王治拍拍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周小川差点从椅子上滑下去，跟着我们就行。
周小川感激地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地飘向球场另一侧。李猛正在和几个主力球员热身，他们流畅地跑位、传球、上篮，动作娴熟得像是在表演。周小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这双手在投篮时如有神助，却连最基本的运球都做不好。
全体集合！赵岩教练的吼声打断了周小川的思绪。
队员们迅速围拢过去。周小川站在最外围，踮起脚尖才能看到教练手中的战术板。
今天的对手是去年的四强，实力比我们强。赵岩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但我们有主场优势，还有秘密武器。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后停在周小川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就移开了。
周小川的心跳漏了一拍。秘密武器是指他吗
李猛、王治、张涛、刘威、陈明，你们首发。赵岩在战术板上画了几条线，记住，防守要强硬，进攻要耐心。他们的大中锋移动慢，王治拉出来投篮，逼他离开禁区。
队员们齐声应和。周小川跟着点头，虽然大部分战术术语对他来说还像天书一样。
比赛开始后，周小川全神贯注地盯着场上的每一个动作。李猛的速度快得像一道闪电，几次漂亮的突破上篮引得全场欢呼；王治则在篮下筑起一道铜墙铁壁，让对手的进攻屡屡受挫。尽管如此，第一节结束时，临海队还是落后了5分。
他们的三分太准了。赵岩在休息时皱眉道，第二节我们改联防，重点防外线。
周小川安静地听着，一边观察对方球员的特点。他们的主力射手是个留着小平头的家伙，投篮又快又准，防守却很松懈。周小川在心里记下这一点——如果他能上场，或许可以利用这一点。
然而第二节情况更糟。临海队的联防被对方频繁的挡拆破解，分差很快拉大到12分。周小川看到赵岩教练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自己的手心也沁出了汗水。他偷偷调出系统界面：
【体力增强剂：使用后24小时内体力提升30%】
【是否现在使用】
周小川犹豫了一下，选择了否。万一用得太早，真正需要的时候就没得用了。
半场结束，临海队落后15分。更衣室里气氛凝重，李猛一脚踢翻了饮水桶，水溅得到处都是。
他妈的防不住！那个7号投疯了！李猛怒吼道。
冷静点。赵岩呵斥道，然后转向其他人，第三节我们必须追分，否则第四节就难打了。王治，你休息一下，刘威顶上中锋。李猛，多突破分球，造犯规。
周小川缩在角落，尽量不引人注意。就在这时，赵岩的目光锁定了他。
周小川，准备上场。
更衣室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周小川，表情各异——有怀疑，有惊讶，也有李猛毫不掩饰的不满。
教练，现在上他太冒险了吧李猛直接质疑道，他除了投篮什么都不会！
正是需要投篮的时候。赵岩冷冷地说，7号防守懒，周小川就盯着他打。
周小川的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他匆忙换上球衣，手指因为紧张而笨拙，连简单的系鞋带都费了好大劲。
第三节开始前，赵岩把周小川拉到一边：记住，你只有一个任务——接到球就投。别想别的，投就完了。
周小川点点头，喉咙发紧。当他走向记分台准备上场时，听到观众席上传来窃窃私语：
那是谁啊怎么没见过
好矮啊，有一米七吗
听说是新招的射手，投篮很准。
裁判吹响哨子，周小川替换刘威上场。当他踏上木地板的那一刻，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仿佛他属于这里。系统的蓝光在视野边缘闪烁，显示出对方球员的实时数据，特别是那个7号，头顶上飘着一个红色的防守弱点标志。
菜鸟，别拖后腿。李猛经过时低声警告。
周小川没有回应，只是默默跑到自己的位置。第一次进攻，李猛突破分球给外线的张涛，张涛投篮不中。周小川试图冲抢篮板，却被对方的大前锋轻松挤开。
回防！李猛怒吼。
周小川拼命跑回自己的防守位置，正好对上对方的7号。7号轻蔑地看了他一眼，做了个假动作就轻松突破过去，上篮得分。
防住他啊！李猛冲周小川吼道。
周小川羞愧地低下头。就在这时，王治在场边大喊：别管他！专注进攻！
几个回合下来，周小川几乎摸不到球，防守端更是被对方针对。分差拉大到18分，赵岩在场边脸色铁青。
终于，在一次快攻中，李猛被包夹，不情愿地把球传给了空位的周小川。周小川接球的瞬间，那种熟悉的感觉回来了——篮筐似乎变得无比巨大，距离、角度、力度，一切都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起跳投篮，动作流畅得像是练习了千万次。
唰！
球空心入网，甚至没碰到篮筐。
观众席爆发出一阵惊叹。周小川松了口气，但没时间庆祝，立刻回防。这次他学聪明了，和7号保持一步距离，重点防投篮防突破。7号果然选择突破，但周小川早有准备，勉强跟上了脚步。
好防！王治在场边喊道。
下一个进攻回合，李猛再次被包夹，又一次不情愿地传球给周小川。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投篮——
唰！
再中。
对方教练立刻叫了暂停。周小川走回替补席时，几个队友拍了拍他的背，连李猛都投来一个复杂的眼神。
干得好。赵岩简短地说，他们肯定会调整防守，李猛，你会有更多空间。周小川，继续拉开空间，有机会就投。
暂停回来后，对方果然加强了对周小川的防守。但奇怪的是，每当周小川接球，那种神奇的感觉就会让他找到投篮的空间。第三节结束前，他又命中两记三分，帮助球队将分差缩小到8分。
这小子神了！观众席上有人惊呼。
第四节开始，赵岩出人意料地让周小川继续留在场上。对方换了一个防守更好的球员来盯防他，但周小川开始利用无球跑动创造机会。更神奇的是，他发现自己能看到投篮的轨迹——就在出手的瞬间，他能预判这球会不会进。
【新技能解锁：瞬间计算（初级）】
【备注：可预判投篮轨迹，但消耗大量体力】
系统的提示一闪而过。周小川感到一阵眩晕，但很快恢复。他利用这个新能力调整自己的投篮，命中率更加恐怖。
比赛最后三分钟，临海队只落后2分。周小川已经得到21分，全部是三分球，7投7中。体育馆里的气氛达到了沸点，每次他触球，观众都会屏息以待。
防死那个小个子！对方教练在场边怒吼。
周小川被两人包夹，根本无法接球。李猛抓住机会连续突破得分，终于在比赛还剩1分钟时反超了比分。最后时刻，对方孤注一掷地投三分不中，临海队以3分优势爆冷获胜。
终场哨响的那一刻，队员们欢呼着冲向场地中央。周小川站在原地，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他做到了，他真的帮助球队赢得了比赛！
表现不错，菜鸟。李猛经过时嘟囔了一句，虽然语气依然生硬，但已经比之前好多了。
王治直接给了周小川一个熊抱，差点把他勒得喘不过气：太神了！7投7中！你看到他们教练的脸了吗都快气绿了！
周小川笑着挣脱出来，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他踉跄了一下，幸好王治及时扶住他。
没事吧
只是...有点累。周小川勉强笑笑。使用瞬间计算的消耗远超他的想象。
赛后更衣室热闹非凡，队员们有说有笑，连一向严肃的赵岩都露出了罕见的笑容。周小川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享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归属感。
周小川，赵岩突然叫他，有记者想采访你。
我周小川瞪大了眼睛。
《临海体育报》的，去吧。赵岩指了指门外。
周小川忐忑地走出更衣室，看到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记者正在和工作人员交谈。她转过身来，周小川惊讶地发现她看起来有些面熟。
周小川我是《临海体育报》的林娜。女记者伸出手，今天的表现太惊艳了！7记三分球，百分百命中率，简直不可思议！
周小川害羞地握了握她的手：运气好而已...
能简单聊聊吗你是怎么练出这么准的投篮的
接下来的十分钟里，林娜问了许多问题——他的篮球经历、训练方法、对比赛的看法等等。周小川尽量诚实地回答，当然，关于系统的事他只字未提。
采访结束后，周小川发现赵岩在走廊尽头等他。
教练...
跟我来。赵岩转身走向办公室。
周小川忐忑地跟在后面。赵岩的办公室很小，墙上贴满了战术图和球员数据表。他示意周小川坐下，然后倒了杯水给他。
脱水了，多喝点。赵岩的语气比平时柔和，今天打得不错，但问题也不少。
周小川点点头，双手捧着水杯，等待下文。
你的防守很糟糕，篮板几乎抢不到，传球也一般。赵岩直截了当地说，但你的投篮...是我见过最特别的。
周小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继续喝水。
天赋是上帝给的礼物，赵岩盯着他的眼睛说，但职业篮球不需要只会一招的球员。如果你想走得更远，就必须成为真正的篮球手，而不仅仅是个投篮机器。
周小川感到一阵羞愧和决心交织的情绪：我会努力的，教练。
从明天开始，加练基础。早上六点，别迟到。赵岩站起身，示意谈话结束。
周小川离开体育馆时已是深夜。他打开手机，发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部来自马志强。还有一条短信：
周一再不出现，就不用来了。
周小川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然后关掉手机屏幕。夜空中繁星点点，他突然意识到，自己正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一边是安稳但平庸的职场生活，一边是充满未知的篮球梦想。
而他的选择，早在那个篮球滚到他脚边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
4
苦练与代价
清晨五点半，周小川蹑手蹑脚地离开出租屋，生怕吵醒隔壁的室友。十月的风已经带着凉意，他裹紧了单薄的外套，手指因寒冷而微微发僵。路灯还亮着，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新任务：完成一周特训可解锁运球基础】
【每日训练内容：运球练习2小时，脚步训练1小时，力量训练1小时】
系统提示在周小川眼前闪烁，他轻轻挥手将其关闭。自从市联赛一鸣惊人后，赵岩教练对他的要求变得异常严格，而系统似乎也在配合着推动他补足短板。
体育馆的侧门虚掩着，周小川推门进去，黑暗中摸索着打开了更衣室的灯。空荡荡的更衣室里，他的储物柜上已经贴了一张训练计划表——赵岩的字迹，密密麻麻写满了各种基础训练项目。
来得够早。
周小川吓了一跳，转身看到赵岩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两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教练早。周小川接过递来的咖啡，滚烫的杯壁让他冰凉的手指一阵刺痛。
从今天开始，你的训练量加倍。赵岩啜了一口咖啡，投篮可以放一放，重点练运球和防守。
周小川点点头，咖啡的苦涩在舌尖蔓延。他想起昨晚马志强的最后通牒——周一必须回公司报到，否则视为自动离职。今天是周六，他只剩下一天的时间做决定了。
有问题赵岩锐利的目光似乎能看透他的心思。
没有，教练。周小川放下咖啡，开始换训练服。
两个小时后，当其他队员陆续到达时，周小川已经浑身湿透，球衣紧贴在背上。他正在练习最基础的原地运球，左右手交替，眼睛盯着前方而不是球——这是赵薇薇教他的技巧。
哟，我们的神射手改行当控卫了李猛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带着惯常的嘲讽。
周小川没有理会，继续专注于运球。但李猛一脚把球踢飞，篮球滚出老远。
篮球不是只有投篮，李猛逼近一步，更不是只有运球。你连对抗都不会，算什么球员
周小川握紧拳头，指节发白。三个月前的他可能会低头走开，但现在的他直视着李猛的眼睛：那就教我。
李猛显然没料到这个回应，愣了一下，随即冷笑：你以为这是少儿篮球班
够了！赵岩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李猛，你去带热身。周小川，继续你的运球。
训练正式开始后，强度比平时高了一倍。赵岩安排了大量的基本功训练：传球、卡位、防守滑步......周小川每一项都做得吃力，但比一个月前已经有了明显进步。特别是传球，在瞬间计算能力的辅助下，他已经能送出一些精准的长传。
午休时分，周小川瘫坐在长凳上，用毛巾盖住脸。他的手臂酸痛得几乎抬不起来，双腿像是灌了铅。更衣室里其他队员的谈笑声变得遥远，系统的提示音却格外清晰：
【运球训练进度：23%】
【提示：连续完成训练可获得额外奖励】
吃点东西吧。
周小川掀开毛巾，看到赵薇薇站在面前，手里拿着一个三明治和一瓶运动饮料。她今天扎着高马尾，穿着球队的训练T恤，看起来比平时更加活力四射。
你怎么在这儿周小川坐直身体，接过食物。
我申请了球队实习，负责数据统计。赵薇薇在他旁边坐下，听说你今早五点就来了
周小川咬了一口三明治，鸡肉和蔬菜的味道让他意识到自己有多饿。教练安排的特别训练。
为了省联赛
周小川点点头，嘴里塞满了食物。省联赛预选赛下周开始，临海市队被分在死亡之组，出线希望渺茫。但有了周小川这个意外武器，赵岩似乎有了更大的野心。
我看到你昨天的训练数据了，赵薇薇压低声音，运球成功率提高了12%，传球准确率提高了18%。
周小川惊讶地看着她：你还记录这些
当然，赵薇薇眼睛亮了起来，数据分析是现代篮球的重要组成部分。比如你的投篮，她掏出一个小本子，在市联赛中，你的出手速度比平均水平快0.3秒，而且无论从哪个角度出手，球的旋转和弧度都几乎一致，这简直不可思议。
周小川的喉咙发紧。赵薇薇记录的数据正是系统能力的体现，但他不能告诉她真相。只是...感觉对了就投。
赵薇薇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我爸爸常说，顶级射手都有一种篮感，看来你真的有天赋。
周小川低下头，羞愧于自己的欺骗。如果赵薇薇知道他所谓的天赋只是一个神秘系统的馈赠，她会怎么想
下午的训练更加残酷。赵岩安排了全场紧逼练习，周小川被安排防守李猛。尽管李猛嘴上不饶人，但在教练面前他不得不认真对待每一次攻防。结果就是周小川被虐得体无完肤，几次被晃倒在地上，引来其他队员的哄笑。
站起来！赵岩怒吼，防守不是站着看！移动你的脚！
周小川咬牙爬起来，膝盖已经擦破了皮。他调整呼吸，再次摆出防守姿势。这一次，他尝试使用瞬间计算来预判李猛的动作，但仅仅几秒钟后，一阵剧烈的头痛袭来，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摔倒。
【警告：能力使用过度】
【体力剩余：31%】
周小川踉跄了一下，勉强稳住身形。李猛趁机轻松突破上篮得分，回头丢下一句：废物。
训练结束后，周小川是最后一个离开更衣室的。他的身体每一寸都在疼痛，连简单的洗澡动作都变得困难。走出体育馆时，天已经黑了，秋风卷着落叶在他脚边打转。
嘿，等一下！
周小川转身，看到赵薇薇小跑着追上来，手里拿着一个冰袋。
给你的，她递过冰袋，敷在膝盖上，明天会好受些。
周小川接过冰袋，冰冷的触感透过训练裤传来。谢谢，你不用这样...
我喜欢看人努力的样子，赵薇薇打断他，特别是像你这样，从零开始的。
他们并肩走在路灯下，影子时而重叠时而分开。周小川突然问道：你爸爸真的是教练吗
嗯，省青年队的。赵薇薇的表情黯淡了一瞬，不过他去年出了车祸，现在还在康复中心。
周小川停下脚步：对不起，我不知道...
没关系，赵薇薇勉强笑了笑，他说篮球场上有输有赢，人生也一样。重要的是坚持到最后一秒。
他们在十字路口分别，周小川看着赵薇薇的背影消失在街角，才转身走向自己的出租屋。手机在这时震动起来，是马志强的短信：
周一早上九点，带着你的东西来人事部办手续。
周小川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直到屏幕自动熄灭。回到出租屋，他疲惫地倒在床上，甚至没力气脱掉训练服。墙上的姚明海报静静地注视着他，海报旁边是他这几个月来记录的训练笔记，已经写满了厚厚一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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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清晨，周小川比前一天起得更早。当他在四点五十分推开体育馆侧门时，惊讶地发现赵岩已经在那里了，正在整理一筐篮球。
教练早。
赵岩点点头：决定好了
周小川一愣，随即明白赵岩指的是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我今天会去公司收拾东西。
赵岩的动作停顿了一秒，然后继续把篮球摆好：省联赛预选赛下周三开始，我们周五出发。这期间你住体育馆，有问题吗
周小川摇摇头，胸口涌起一股热流。这意味着赵岩正式接纳他成为球队一员，而不再只是个临时陪练。
接下来的训练比前一天更加严苛。赵岩重点训练周小川的弱项——运球突破和防守。在无数次被断球、被过掉、被撞倒后，周小川的球衣已经被汗水浸透，手掌心磨出了水泡。
再来！赵岩的吼声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回荡。
周小川咬牙坚持，水泡破了，血丝渗出来，沾在篮球上。但他没有停下，继续一遍又一遍地练习变向运球、胯下运球、背后运球......
【运球训练进度：67%】
【疼痛感知已自动降低30%】
中午休息时，周小川发现自己的手已经疼得握不住筷子。赵薇薇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边，默默地拿起筷子，帮他夹菜。
你不需要这样。她小声说。
我需要。周小川用颤抖的手接过水杯，我没有时间慢慢来。
赵薇薇看着他，眼神复杂：为什么这么拼命
周小川望向球场上悬挂的冠军旗帜：因为这是我唯一可能做好的事。
下午的训练赛中，周小川被安排在替补组。他的运球依然笨拙，但已经能完成基本的突破分球。更令人惊讶的是，他开始尝试防守，虽然大部分时候还是被轻松过掉，但偶尔能预判对手的动作，这要归功于瞬间计算能力。
训练结束前，主力射手张涛在一次上篮中落地不稳，扭伤了脚踝。队医检查后确认至少需要休息两周——正好错过省联赛预选赛。
更衣室里气氛凝重。张涛是球队的第二得分点，他的缺席对原本就实力不济的临海队无疑是雪上加霜。
周小川顶上首发。赵岩宣布，然后转向周小川，你只有五天时间准备。
周小川感到二十双眼睛同时盯着自己，有怀疑，有期待，也有李猛毫不掩饰的不满。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天晚上，周小川留到最晚，独自练习投篮。没有了张涛，球队需要他承担更多得分责任。正当他准备投第一百个三分球时，体育馆的门开了。
就知道你还在。赵薇薇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医药箱，手给我看看。
周小川伸出双手，掌心布满水泡和血痕。赵薇薇小心翼翼地为他消毒、涂药、包扎，动作轻柔得像对待珍贵物品。
我爸说过，职业球员的第一课是学会保护自己的身体。她低着头说，你这样乱来，还没等比赛手就废了。
周小川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问道：你为什么要帮我
赵薇薇的手停顿了一下：也许...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我爸爸年轻时的影子。她抬起头，直视周小川的眼睛，他也不是天赋异禀的球员，但靠着努力进了省队。
周小川胸口发紧。如果赵薇薇知道他所谓的努力其实建立在一个神秘系统的馈赠上，她会失望吗
明天见。赵薇薇收拾好医药箱，匆匆离开，脚步声在空旷的体育馆里回响。
周小川继续练习到凌晨，直到双腿再也无法支撑身体的重量。他躺在木地板上，大口喘气，汗水在身下形成一个小水洼。系统提示在眼前闪烁：
【运球训练进度：89%】
【剩余时间：21小时】
五天时间转眼即逝。出发前往省城的前一晚，周小川终于完成了系统设定的特训任务。
【任务完成！解锁运球基础】
【额外奖励：耐力提升10%】
一股暖流从脊椎蔓延至全身，周小川感到身体变得轻盈了一些，肌肉的酸痛也减轻了。他试着运球，发现动作比之前流畅了许多，虽然还远不及李猛那样的控球手，但至少不再像个初学者。
省联赛预选赛在省体育中心举行。第一场比赛，临海队对阵去年的亚军滨海队。赛前热身时，周小川注意到对方球员对他指指点点，显然已经听说了这个神奇小个子的事迹。
别管他们，王治拍拍他的肩膀，专注比赛。
比赛开始后，周小川首发出场。第一次触球，他尝试突破，却被对方后卫轻松断球快攻得分。观众席上响起一阵嘲笑。
别乱来！李猛冲他吼道，做你擅长的事！
周小川咬紧牙关。接下来的几个回合，他严格按照战术跑位，利用队友的掩护寻找投篮机会。第一次空位出手，球刷网而过，三分命中。第二次，同样位置，同样结果。
滨海队很快调整防守，派专人盯防周小川。在严密的防守下，他的出手变得困难，命中率也开始下降。更糟糕的是，对方的防守策略极具侵略性，不断用身体对抗消耗他的体力。
半场结束时，临海队落后8分。周小川已经得到12分，但代价是体力严重透支。更衣室里，他瘫坐在长凳上，大口喘气，汗水不断从下巴滴落。
他们下半场会继续针对你，赵岩在战术板上画着线路，我们需要你吸引防守，然后分球。李猛，你会有更多机会。
李猛点点头，难得地没有抱怨。
下半场开始后，周小川按照教练的指示，更多地扮演诱饵角色。他的无球跑动为李猛创造了多次突破机会，比分逐渐迫近。比赛最后三分钟，临海队只落后2分，球权在手。
赵岩叫了暂停：周小川，这次你来终结。
周小川惊讶地抬头，看到教练信任的目光。他深吸一口气，点点头。
回到场上，李猛出人意料地主动给他做掩护，周小川利用这个短暂的间隙接球转身投篮——
球在篮筐上弹了几下，最终掉了进去。临海队反超1分！
剩下的时间里，双方你来我往，比分交替上升。最后30秒，双方战成78平，临海队握有球权。赵岩再次叫暂停，布置最后一攻。
球给李猛，赵岩说，周小川拉开空间。如果李猛被包夹，周小川准备接球投篮。
周小川的手心冒汗，心跳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腔。这可能是决定比赛的一投，而他必须做好准备。
比赛重新开始，李猛突破受阻，果然分球给外线的周小川。接球的瞬间，周小川感到时间仿佛变慢了——防守球员正拼命扑来，篮筐在视野中变得无比清晰，他甚至能看到球入网的轨迹。
他起跳投篮，动作流畅得像是练习了千万次。
唰！
球进哨响，81:78！临海队爆冷击败强敌！
队友们欢呼着冲向周小川，但他已经听不见任何声音。眼前的世界开始旋转，双腿失去了知觉。在倒下的前一秒，他看到赵薇薇从看台上站起来，脸上写满担忧......
然后，黑暗吞噬了一切。
5
苏醒后的世界
刺鼻的消毒水味道钻入鼻腔，周小川皱了皱鼻子，缓缓睁开眼睛。白色的天花板，淡蓝色的窗帘，床边挂着的输液瓶——这里是医院。他想撑起身子，却发现手臂软得像棉花，连这么简单的动作都做不到。
你醒了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右侧传来。周小川艰难地转过头，看到赵薇薇蜷缩在陪护椅上，眼睛下方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手里还捏着一团皱巴巴的纸巾。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她脸上投下条纹状的阴影，显得格外疲惫。
比...赛...周小川的喉咙干涩得像砂纸摩擦，只能挤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赢了，我们赢了。赵薇薇连忙倒了杯水，扶起他的头让他小口啜饮，你投进了制胜球，然后就像断线的木偶一样倒下了。吓死所有人了。
温水滑过喉咙，周小川感觉好受了些。他看了看墙上的时钟——上午十点二十，日期显示已经是比赛后第二天。
我睡了这么久
昏迷，不是睡。赵薇薇纠正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医生说你是严重脱水和体力透支，加上轻微脑震荡。你知道你倒下的时候心率多少吗210！正常人早心脏骤停了。
周小川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似乎还残留着剧烈跳动后的余震。他隐约记得投出最后一球时，系统发出了某种警告，但当时全神贯注于比赛，根本没注意内容。
其他人呢
回酒店了。明天还有比赛，教练让他们回去休息。赵薇薇犹豫了一下，我...我自愿留下来照顾你。
周小川这才注意到赵薇薇的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显然她整晚都守在这里。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不知该说什么，只能笨拙地道谢。
别那副表情，赵薇薇摆摆手，换了谁都会这么做。不过...她突然压低声音，医生说你的一些指标不正常，特别是肌肉疲劳程度，简直像刚跑完马拉松的运动员。你到底怎么训练的
周小川避开她探究的目光：就...正常训练啊。
正常赵薇薇挑起眉毛，周小川，我爸带过无数职业运动员，从没见过谁能在三个月内从篮球菜鸟变成神射手。除非...她顿了顿，你用了什么...特别的方法
一滴冷汗顺着周小川的背脊滑下。赵薇薇离真相太近了，但他不能告诉她关于系统的事，连他自己都没完全弄明白那是什么。
我有天赋他尝试开玩笑。
赵薇薇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叹了口气：算了，不想说就不说。不过答应我，别太拼命。看到你倒下的时候...她的声音低了下去，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一阵沉默。窗外传来医院广播的声音，远处有推车轱辘滚过走廊的声响。周小川第一次认真打量赵薇薇——她今天没扎马尾，栗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上，眼睛因为缺乏睡眠而微微发红，嘴角有一处小小的结痂，可能是紧张时咬破的。
你为什么这么懂篮球周小川换了个话题，一般的女孩不会去记球员数据什么的。
赵薇薇的眼神飘向窗外：因为我爸。他从小把我当男孩子养，四岁就带我去球场。妈妈去世得早，就我们俩相依为命。她笑了笑，你知道职业教练的女儿最擅长什么吗在场边递毛巾和记数据。我十岁就能背出CBA所有球队的阵容和战术。
你爸爸...现在怎么样
还在康复中心。赵薇薇的声音轻了下来，医生说恢复得比预期慢，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
周小川看到她的眼眶红了，赶紧道歉：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
没关系，赵薇薇擦了擦眼睛，我爸常说，篮球和人生一样，重要的不是倒下多少次，而是站起来多少次。她突然直视周小川，你知道吗，他倒下前的最后一场比赛，就是在这里，省体育中心。
周小川心头一震。难怪赵薇薇对这场比赛如此在意，难怪她坚持留下来照顾他——这里对她有特殊意义。
你爸爸...一定很了不起。
他是最棒的教练。赵薇薇骄傲地说，随即又黯淡下来，可惜没人记得失败者。他带队那么多年，最好的成绩也只是省亚军。去年冲击决赛时，他开车去考察对手，结果...
她没说完，但周小川懂了。他笨拙地伸出手，轻轻覆在赵薇薇的手上。她的手冰凉而颤抖，像只受惊的小鸟。
我们会赢的，周小川听见自己说，为了你爸爸。
赵薇薇惊讶地抬头看他，眼中的泪水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就在这时，病房门被推开，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
醒啦护士笑眯眯地说，各项指标都正常了，再观察半天就可以出院。不过医生说了，至少一周不能剧烈运动。
周小川和赵薇薇同时开口：
不行！
这不可能！
护士被两人的反应吓了一跳：这是医嘱，你们有意见找医生说去。
护士离开后，周小川急忙调出系统界面——之前因为昏迷一直没机会查看。系统似乎也处于休眠状态，现在才缓缓启动：
【体力严重透支警告】
【系统自动修复完成】
【解锁新能力：耐力提升（初级）】
【新任务：学习团队战术基础（05）】
【备注：完成五次战术演练可解锁战术理解能力】
怎么了赵薇薇注意到周小川的走神。
没什么，周小川关闭界面，只是在想明天的比赛...
你该不会还想着上场吧赵薇薇瞪大眼睛，医生说了——
我必须上，周小川打断她，没有张涛，如果我也不在，球队就完了。
赵薇薇张了张嘴想反驳，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和我爸真像，都是固执的笨蛋。她站起身，我去给你买点吃的，顺便通知教练你醒了。
赵薇薇离开后，周小川尝试下床走动。双腿还有些发软，但比想象中好多了。他走到窗前，俯瞰楼下的城市景观。省城比临海繁华得多，高楼大厦林立，远处能看到省体育中心的穹顶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那里是他倒下的地方，也是他必须回去的地方。
手机震动起来，是赵岩发来的短信：好好休息，明天看情况再说。典型的赵岩风格——既不强迫他休息，也不承诺让他上场。
下午，医生做完最后检查，同意周小川出院，但再三强调必须避免剧烈运动。赵薇薇帮他办了手续，两人打车回到球队下榻的酒店。
教练说你可以多休息一天，赵薇薇递给他房卡，明天上午的比赛不用去。
周小川接过房卡，上面写着517。你呢
我得去收集数据，赵薇薇指了指自己的笔记本，不过比赛结束就回来。别乱跑，知道吗
周小川点点头，看着赵薇薇走向电梯，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摇晃。直到她的身影消失，他才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房间很简陋，但比他的出租屋强多了。周小川倒在床上，打开电视，体育频道正在播放省联赛的集锦。巧的是，正好放到他投进制胜球后倒下的画面。解说员的声音充满激情：
......这个身高仅1米7的小个子再次创造了奇迹！临海队的秘密武器周小川，三分球9投7中，包括这记准绝杀！但令人担忧的是，他在进球后因体力透支晕倒，目前情况......
周小川关掉电视，打开手机搜索自己的名字。出乎意料，相关结果多达上百条，大部分是赛后报道和论坛讨论。他点开最热门的帖子：
《深扒临海队神秘射手周小川——天赋还是黑科技》
帖子详细列出了他从市联赛到省预选赛的所有数据，指出他的三分命中率高达78%，远超职业球员平均水平。更令人不安的是，有人挖出了他三个月前在小区球场打球被嘲笑的视频，对比现在的表现，确实判若两人。
评论区炸开了锅：
这进步速度太假了，肯定用了药！
楼上酸什么人家就不能是天才
我是临海本地人，这小子以前确实菜得抠脚，突然变强绝对有问题！
坐等药检结果......
周小川的手开始发抖。他们说得没错，他的进步确实不正常——如果没有系统的话。但这种事怎么可能解释得清
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周小川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
周小川一个男声问道。
是我，您是......
省体育频道的记者，想约你做个专访。你的表现太惊艳了，观众都想知道你的故事。
周小川松了口气，不是药检官员就好：谢谢，但我现在需要休息，比赛期间可能不方便......
理解理解，记者爽快地说，赛后也行。对了，有传言说你使用了一种新型的神经增强技术，能解释一下吗
周小川的心跳骤然加速：什...什么技术我从没听说过。
就是那个篮球之神系统啊，记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微妙，网上都传疯了，说你脑子里植入了芯片......
周小川差点把手机扔出去。怎么可能系统的事他从未告诉任何人！
荒谬！他强装镇定，这只是谣言。我靠的是苦练，仅此而已。
挂断电话后，周小川立刻搜索篮球之神系统，结果让他头皮发麻——几个篮球论坛上确实出现了相关讨论，有人声称从内部消息得知他使用了某种高科技辅助系统。虽然大部分评论都表示不信，但种子已经播下。
【警告：系统存在暴露风险】
【建议：低调行事，专注提升实力】
系统的提示让周小川稍微安心了些。至少系统本身似乎有自我保护机制。他决定暂时不去理会这些谣言，眼下最重要的是恢复体力，准备下一场比赛。
他尝试进行一些简单的拉伸，测试自己的身体状况。除了肌肉还有些酸痛外，基本功能都没问题。系统显示的耐力提升应该已经生效，只是不知道效果如何。
晚上八点，赵薇薇敲门进来，手里拎着个塑料袋。
饿了吧她拿出几个餐盒，我从餐厅打包的。
周小川确实饿了，接过餐盒狼吞虎咽起来。赵薇薇坐在床边，打开笔记本：今天的比赛输了，但只输5分。李猛拿了28分，表现不错。
周小川停下筷子：明天对哪个队
理工大学队，去年第四。赵薇薇调出一段视频，这是他们今天的比赛录像。防守很强，但进攻一般。
周小川凑过去看，肩膀不小心碰到赵薇薇的。两人同时僵了一下，然后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周小川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混合着一丝汗水的气息，莫名地令人安心。
他们的后卫移动很快，赵薇薇指着屏幕，但中锋防守范围小。如果你能利用挡拆......
她详细分析着对手的战术特点，周小川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问题。不知不觉间，两人靠得越来越近，等周小川意识到时，他的手臂已经紧贴着赵薇薇的。
呃......他尴尬地挪开一点，所以你认为我明天应该上场
赵薇薇的表情变得严肃：从数据分析看，球队需要你的外线火力。但从健康角度......她咬了咬嘴唇，如果我是教练，我不会冒险。
但你不是教练。周小川轻声说。
赵薇薇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果然和我爸一样固执。她合上笔记本，好吧，如果你非要上场，至少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学会保护自己。赵薇薇的眼神异常认真，篮球是五个人的运动，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周小川点点头，胸口涌起一股暖流。就在这时，手机又响了——这次是李猛。
喂周小川疑惑地接起电话。
菜鸟，能走动了没李猛的声音依然粗鲁，但少了往日的敌意。
嗯，好多了。
那下来一趟，一楼健身房。带上球鞋。李猛说完就挂了。
周小川和赵薇薇面面相觑。
他找你干嘛赵薇薇问。
不知道，但听起来不像要揍我。周小川半开玩笑地说。
十分钟后，周小川来到酒店健身房。出乎意料，不仅李猛在，王治和其他几个队员也在。角落里摆着几个锥形桶和一个人形防守模型。
慢死了，李猛扔给他一个篮球，医生说你明天能上
我想上。周小川坚定地说。
李猛哼了一声：就知道你小子倔。他指了指地板，先做几个防守滑步我看看。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李猛和王治轮流指导周小川防守技巧——如何预判进攻路线，如何利用小动作干扰对手，如何在被过掉后快速回防......与之前的嘲讽不同，这次李猛教得极其认真，甚至亲自示范每一个动作。
防守不是靠蛮力，李猛喘着气说，特别是你这种小个子，得用脑子。看好我的脚......
周小川学得全神贯注，不时提出问题。他注意到赵薇薇不知何时也来了，靠在门边安静地观察，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差不多了，李猛最后说，明天比赛，我可不想再看到你被对方后卫当陀螺耍。
谢谢，周小川真诚地说，为什么...突然帮我
李猛挠了挠头，看起来有些不自在：因为你他妈投得准啊。赢球需要你的投篮，而我们需要赢球。他顿了顿，再说，敢为球队拼到晕倒的人，值得尊重。
周小川没想到会从李猛口中听到尊重二字。回房间的路上，赵薇薇轻声说：看来你赢得的不只是比赛。
第二天上午，赵岩最终同意周小川上场，但限制他的出场时间。对阵理工大学队的比赛异常激烈，周小川替补出场18分钟，三分球5投3中，得到11分。更重要的是，他按照李猛教的方法，成功限制了对方后卫的发挥。
临海队以4分优势获胜，小组出线形势一片大好。
赛后采访中，有记者果然问到了系统作弊的传闻。周小川坦然回应：我的系统就是每天训练到凌晨，是赵岩教练和队友们的指导，是对篮球的热爱。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秘密。
他的回答被媒体报道后，舆论风向开始转变。但周小川知道，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随着比赛越来越重要，关注度越来越高，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放大检视。而系统带来的能力，既是礼物，也可能是负担。
晚上回到酒店，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团队战术任务进度：15】
【耐力提升效果显著】
【新提示：心理素质影响发挥稳定性，建议加强心理训练】
周小川望向窗外，省城的夜景灯火辉煌。明天将是更强大的对手，更高的期待，更大的压力。他深吸一口气，关掉系统界面。
无论如何，他都会继续前进。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开始相信他的人。
6
谷底与抉择
省联赛半决赛还剩最后12秒，临海队落后1分。体育馆内近万名观众的呐喊声形成实质般的压力，撞击着周小川的耳膜。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处悬垂，最终滴落在木质球场上，形成一个小小的深色圆点。
暂停！赵岩的吼声穿透喧嚣。
周小川拖着沉重的双腿走向替补席，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他已经打了38分钟，创下个人上场时间纪录，得到25分，但最后一个回合的防守失误让对手反超了比分。
最后一攻，我们打锤子战术。赵岩在战术板上快速画着线路，李猛佯攻，周小川接球投篮。其他人拉开空间，王治准备冲抢篮板。
周小川点点头，喉咙干涩得说不出话。他偷偷看了眼记分牌——87:88，他们还有一次完整的24秒进攻时间。足够完成最后一攻了。
菜鸟，李猛突然抓住他的肩膀，别想太多，接球就投，就像训练时那样。
周小川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自从上次晕倒后，他和李猛的关系微妙地改善了。这个曾经最看不起他的队友，现在反而成了最支持他的人之一。
裁判哨响，比赛继续。周小川站到底线准备发球，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他找到李猛，将球传了过去，然后迅速进场。
战术执行得很完美。李猛突破吸引包夹，周小川利用王治的掩护跑到三分线外。球如预期般传到他手中，眼前一片开阔——
就是现在！
周小川起跳投篮，但在出手的瞬间，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海：如果投不进怎么办
这个犹豫几乎微不可察，但足以改变一切。球离手的轨迹稍有偏差，重重砸在篮筐后沿弹起。王治奋力跃起补篮，但对方中锋抢先一步将球拍出界外。
还剩3秒！
临海队再次叫暂停。周小川低着头走回替补席，不敢看任何人的眼睛。他能感觉到队友们的失望，尽管没人说出来。
还是锤子，但这次李猛自己终结。赵岩迅速调整战术，周小川拉开空间。
最后的进攻中，李猛强行突破上篮，被对方犯规。站上罚球线时，整个球馆安静得能听见针落地的声音。
第一罚，命中。88:88。
第二罚，球在篮筐上转了一圈，最终滑了出来。对方抢到篮板，比赛进入加时。
加时赛中，周小川像丢了魂一样。两次空位投篮不中，一次传球失误，防守端更是频频失位。最终临海队以5分之差输掉了比赛，无缘决赛。
终场哨响的那一刻，周小川瘫坐在板凳上，用毛巾捂住脸。他不敢想象媒体会怎么写，论坛上会怎么骂，更不敢面对赵岩和队友们的目光。
抬起头来。赵岩站在他面前，声音出奇地平静，输球是全队的责任，不是你一个人的。
周小川慢慢放下毛巾，看到队友们疲惫但并无责怪的眼神。连李猛都只是摇了摇头，说了句下次赢回来。
但这份宽容反而让周小川更加难受。他知道，最后时刻的犹豫才是导致球队失利的关键。如果他果断出手，如果那个三分进了...
更衣室里，周小川机械地收拾着行李，避开所有人的目光。手机在包里不停震动，他掏出来看了一眼——社交媒体通知爆了。粗略扫过，大部分是批评和嘲讽：
假天才现原形了！
关键时刻软脚虾！
早就说了是昙花一现......
最刺眼的是一条转发数千的评论：听说他用高科技作弊今天系统死机了吧哈哈！
周小川关掉手机，胸口像是压了块大石头。就在这时，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来电显示父亲。他和父亲已经大半年没联系了，这个时机太过巧合。
犹豫了一下，周小川走到更衣室外的走廊接听。
爸
小川，父亲的声音比记忆中更加沙哑，我看到比赛了。
周小川握紧手机，指节发白。父亲从不看篮球，怎么会...
你...看了比赛
网上有视频。父亲顿了顿，听着，放弃那个什么篮球队，回公司上班。
周小川愣住了：你知道我辞职了
你表姐告诉我的。父亲的声音突然变得严厉，别再做这种不切实际的梦了。篮球是那些高个子的游戏，你算什么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刺入周小川最脆弱的地方。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老老实实找个正经工作，父亲继续道，别让人看笑话。
电话挂断了，留下周小川站在空荡的走廊里，耳边回荡着忙音。他慢慢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父亲的话和网络上的嘲讽在脑海中交织回响，撕扯着他残存的自信。
也许他们是对的。也许他根本不适合篮球，所谓的系统不过是一场幻觉，一场他为自己编织的美梦。
周小川
一个轻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周小川抬头，看到赵薇薇蹲在他面前，眉头紧锁。她伸手轻轻擦去他脸上不知何时流下的泪水，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无数次。
别在这里，她低声说，记者马上要来了。
周小川任由赵薇薇拉起自己，跟着她从后门离开了体育馆。十月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凉意，他这才发现自己还穿着湿透的比赛服。
赵薇薇叫了辆出租车，报出酒店地址。车内沉默得令人窒息，周小川盯着窗外飞逝的灯光，思绪一片混沌。
那不是你的错。赵薇薇突然说。
周小川苦笑：所有人都看到了，最后一投是我投丢的。
篮球比赛有48分钟，不是最后12秒。赵薇薇的声音出奇地坚定，如果没有你之前的25分，根本撑不到最后时刻。
周小川没有回应。道理他都懂，但失败的苦涩依然哽在喉头，难以下咽。
回到酒店，赵薇薇没有回自己房间，而是跟着周小川进了他的房间。她从包里拿出笔记本电脑，调出一段视频。
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他今天比赛的集锦，但不是普通的高光剪辑，而是每个动作的细节分析——跑位路线、出手角度、防守选择......赵薇薇用专业软件逐帧拆解，旁边还有数据注释。
你的问题不是技术，她指着屏幕，是这里。她轻轻点了点周小川的太阳穴。
周小川盯着那些复杂的数据图表，突然意识到赵薇薇花了多少时间研究他的比赛。这份用心让他胸口发紧。
我...最后一投犹豫了。他低声承认。
因为害怕失败。赵薇薇一针见血，你怕辜负大家的期望，怕证实那些质疑的声音是对的。
周小川惊讶地抬头，赵薇薇的话精准击中了他的心事。
我爸爸带过的球员中，最有天赋的那个最终没打出来，就是败给了心理。赵薇薇的声音柔和下来，他说过，篮球场上最难的对手不是站在你面前的，而是住在你脑子里的。
周小川想起父亲刚才的电话，那些刺耳的话语再次回响。也许他最大的障碍从来不是身高，不是技术，而是内心深处那个不断质疑自己的声音。
我该怎么办他问，声音小得几乎听不见。
赵薇薇合上电脑：首先，停止听那些噪音。她指了指他的手机，其次，心理和身体一样需要训练。
心理训练
从明天开始。赵薇薇站起身，现在你需要休息。明天上午十点，酒店会议室见。
送走赵薇薇后，周小川洗了个漫长的热水澡，试图冲走失败的阴霾。当他躺在床上时，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检测到宿主心理波动异常】
【新任务：突破自我限制】
【任务内容：完成一周心理训练+技术训练】
【奖励：抗压能力（初级）】
【备注：真正的强者不是没有恐惧，而是与恐惧同行】
这是系统第一次发布与心理相关的任务。周小川盯着那句备注看了很久，突然想起赵薇薇说过几乎一样的话。是巧合，还是...
第二天上午，周小川准时来到会议室。出乎意料，赵薇薇准备的不是枯燥的理论课，而是一系列互动训练——从呼吸控制到可视化训练，从压力情境模拟到即时反馈练习。
职业运动员都这么练吗周小川做完一组呼吸练习后问道。
顶尖的都练，赵薇薇调整着电脑程序，但方法各不相同。我结合了我爸爸的笔记和一些最新研究。
接下来的几天，周小川白天随队训练，晚上跟赵薇薇进行心理训练。渐渐地，他学会了如何在压力下保持专注，如何将负面情绪转化为动力，最重要的是——如何接受不完美。
失误是比赛的一部分，赵薇薇反复强调，关键是如何回应。
与此同时，系统任务也在稳步推进。每当周小川完成一项心理训练，进度条就会前进一点。奇怪的是，这些训练似乎真的有效——在队内对抗赛中，他的表现更加稳定了，即使投丢关键球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影响后续发挥。
省联赛季军争夺战前一天，周小川收到了两条重要消息。第一条来自原公司——马志强正式通知他被辞退，理由是长期旷工。第二条来自赵岩——如果他愿意，可以正式加入市队，有基本工资和比赛奖金。
我...我需要考虑一下。周小川对赵岩说。
教练挑了挑眉毛：还在想那些批评声
不全是。周小川犹豫了一下，我在想，如果没那个系统...如果我只是个普通人...
赵岩的表情变得古怪：什么系统
周小川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慌忙掩饰：就是...我的训练系统，作息表什么的。
赵岩盯着他看了几秒，似乎在判断这个解释的真实性，最终只是点点头：明天比赛前给我答复。无论你选择什么，都别因为害怕而决定。
当晚，周小川和赵薇薇在酒店天台进行最后一次心理训练。夜风微凉，城市灯火在脚下延伸，远处能看到省体育中心的轮廓。
决定好了吗赵薇薇问，要不要继续打球
周小川靠在栏杆上：如果我放弃，就证明那些质疑是对的。如果我继续，可能面临更多失败...和嘲笑。
赵薇薇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指向远处体育中心上方的夜空：看到那些星星了吗最亮的那颗。
周小川顺着她的手指望去，一颗明亮的星辰在都市光污染中顽强地闪烁着。
小时候我爸告诉我，那颗星星其实比太阳还大，只是离我们太远了，所以看起来很小。赵薇薇的声音轻柔而坚定，他说有些人就像那颗星星，他们的光芒需要时间才能被看见。
周小川胸口涌起一股热流。他转向赵薇薇，发现她正凝视着自己，眼睛在夜色中闪闪发亮，比那颗星星还要明亮。
明天我会打，他听见自己说，而且会赢。
赵薇薇笑了：这才是我认识的周小川。
回到房间，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心理训练任务完成】
【解锁新能力：抗压能力（初级）】
【备注：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周小川躺在床上，思绪万千。明天不仅是季军争夺战，也是他人生的重要转折点——接受市队邀请意味着走上职业道路，放弃稳定的白领生活。父亲会暴怒，朋友们会不解，那些网络喷子会有更多素材...
但当他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的不是这些担忧，而是篮球入网时那清脆的唰声，是队友们击掌相庆的笑容，是赵薇薇在场边专注记录数据的侧脸...
第二天比赛前，周小川在更衣室找到赵岩。
教练，我决定加入球队。
赵岩似乎并不意外，只是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欢迎
aboard。现在，去赢下这场该死的比赛吧。
对阵理工大学队的季军争夺战堪称经典。周小川首发出场，在抗压能力的帮助下，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稳定性。即使投丢前两球，他也没有动摇，最终三分球8投5中，贡献22分6助攻。
比赛最后时刻，临海队领先1分，对方握有球权。关键防守回合中，周小川利用李猛教他的技巧，成功干扰了对方后卫的突破路线，迫使一个勉强出手——球砸筐而出！王治抢下篮板，比赛结束！
临海队获得省联赛季军，创造了队史最佳战绩。赛后颁奖仪式上，周小川还被评选为最佳进步球员。
站在领奖台上，周小川看着欢呼的队友和看台上微笑的赵薇薇，突然明白了一件事：篮球带给他的远不止荣誉和成就感，还有这群因球结缘的人，这段共同奋斗的旅程。
也许父亲永远不会理解，也许网络上仍有质疑，也许前路还有更多挑战...但此刻，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他属于这里。
【任务完成度评估：优秀】
【系统升级准备中......】
7
飞跃的代价
省联赛结束后的第三天清晨，天还没亮，周小川已经站在了临海市体育馆的门口。寒风呼啸，卷着几片枯叶在他脚边打转。他搓了搓手，呵出的白气在空气中迅速凝结又消散。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混合了木质地板和汗水的气息扑面而来。
【系统升级完成】
【新任务：突破身体限制】
【任务内容：完成弹跳特训（07）】
【奖励：弹跳增强（初级）】
【警告：此训练将导致剧烈疼痛，是否继续】
周小川盯着最后那行闪烁的红色文字，喉咙发紧。自从获得这个神秘系统以来，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直白的警告。他回想起省联赛半决赛那个致命的失误——如果他能跳得再高一点，或许就能避开对方的封盖。
继续。他低声说，声音在空荡的体育馆里回响。
【训练模式启动】
【第一阶段：基础力量】
一股电流般的刺痛突然从脊椎蔓延至全身，周小川差点跪倒在地。眼前的系统界面变成了一个全息投影的训练计划表，详细列出了每一项练习的组数和次数。
这也太......周小川咬紧牙关，走向力量训练区。
两个小时后，当第一批队员到达时，他们看到的是一个几乎虚脱的周小川。他瘫坐在深蹲架旁，T恤完全被汗水浸透，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但眼神却异常明亮。
疯了吧这么早训练李猛踢了踢他的球鞋，省联赛才结束几天啊。
周小川勉强扯出一个笑容，却说不出话来。他的每一块肌肉都在尖叫抗议，尤其是大腿和臀部，酸痛得几乎无法站立。
你脸色很差。王治皱起眉头，伸手把他拉起来，要不要去医务室
没...事。周小川艰难地吐出两个字，只是...练过头了。
赵岩走进来，锐利的目光立刻锁定了周小川的状态。他走过来，什么也没问，只是递过一瓶运动饮料：小口喝。下午别练了，好好休息。
周小川点点头，接过瓶子时手抖得厉害，差点没拿住。他蹒跚地走向更衣室，身后传来队友们的窃窃私语。
这小子吃错药了
听说他正式加入球队了，可能是想证明什么吧......
热水冲在酸痛的肌肉上，带来暂时的缓解。周小川靠在瓷砖墙上，闭上眼睛。系统界面上，任务进度显示为17，这意味着还有六天这样的地狱训练等着他。
值得吗他问自己。
镜子里那个瘦小的身影没有回答，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接下来的六天，周小川的生活变成了训练、疼痛、短暂睡眠、再训练的循环。每天凌晨四点，当城市还在沉睡时，他已经开始了残酷的弹跳特训。系统设计的训练方案科学到近乎残忍，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深蹲都精准命中肌肉的极限承受点。
第三天晚上，周小川在出租屋的浴室里咳出了血丝。他盯着洗手池里的红色斑点，胸口一阵发紧。系统立刻弹出提示：
【身体损伤：轻微】
【自动修复启动】
【建议：降低训练强度】
周小川用冷水洗了把脸，抬头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布满血丝，颧骨突出，整个人瘦了一圈。但当他原地轻轻一跳时，手指几乎能碰到之前需要全力起跳才能触及的高度。
继续。他对镜子说，声音嘶哑但坚定。
第六天下午，赵薇薇在体育馆的器材室里找到了蜷缩在角落的周小川。他双手抱膝，头埋在臂弯里，身体微微发抖。
周小川！她冲过去，双手捧起他的脸，你怎么了
周小川勉强睁开眼睛，瞳孔在昏暗的光线下扩大，像是两个黑洞。没...事...他挤出一个微笑，只是...累了。
赵薇薇的手抚上他的额头，立刻缩了回来：你在发烧！她翻出手机，我叫救护车。
不！周小川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吃惊，不用...休息...就好。
赵薇薇犹豫了一下，最终妥协：那我送你回家。
她搀扶着周小川站起来，他的身体滚烫得像块烙铁，却还在轻微颤抖。走出体育馆时，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
出租屋里，赵薇薇忙前忙后——找退烧药、倒水、用湿毛巾敷额头。周小川躺在床上，意识在清醒与模糊间游走。他隐约听到赵薇薇在打电话：
是的，高烧...不，我不确定原因...最近的训练简直是在自杀......
当周小川再次清醒时，窗外已经全黑了。床头柜上放着一杯水和几片药，旁边是张纸条：我去买吃的，很快回来。别乱动！——薇薇
他试着坐起来，肌肉的酸痛已经减轻很多。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弹跳特训进度：67】
【身体修复完成度：89%】
【提示：最终阶段训练将导致剧烈疼痛，建议延期】
周小川摇摇头：不延期。
他拿起手机，发现有几条未读消息。最上面是赵岩发来的：全国业余篮球挑战赛给了我们外卡资格，两周后上海见。好好休息。
全国挑战赛周小川眨了眨眼，确认自己没看错。这是国内最高水平的业余篮球赛事，通常只邀请各省冠军参加。他们作为季军获得外卡，显然是组织者看中了什么——很可能是他省联赛上的表现。
下一条消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周小川先生，我是《体育周报》的记者，想约你做个人物专访......
再下一条是广告公司前同事发来的：听说你进市队了牛逼啊！马胖子气得天天骂人，笑死......
周小川放下手机，胸口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被同事嘲笑、被主管欺压的小职员，现在却有人专门来采访他，球队还获得了全国性比赛的资格。这一切，都源于那个滚到他脚边的篮球，和随之而来的神秘系统。
钥匙转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赵薇薇拎着几个塑料袋走进来，看到周小川坐着，立刻皱起眉头：谁让你起来的
我好多了。周小川说，声音还是有些沙哑。
赵薇薇把手背贴在他额头上试了试温度，表情稍微放松：退烧了。她打开塑料袋，拿出几个餐盒，吃点东西吧。
食物的香气让周小川意识到自己有多饿。他狼吞虎咽地吃着赵薇薇带来的粥和小菜，后者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这样拼命赵薇薇突然问，你的弹跳已经进步很多了。
周小川放下筷子，思考该如何回答。他不能告诉她关于系统的事，但又不想撒谎。半决赛那个球...如果我能跳得再高一点...
篮球是团队运动，赵薇薇打断他，不是你一个人的责任。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看看这个。
屏幕上是一段比赛录像，但不是周小川的，而是一个身材矮小的NBA球员——以赛亚·托马斯的集锦。
他只有1米75，赵薇薇说，但巅峰时期是联盟顶级得分手之一。知道他的秘诀是什么吗
周小川摇摇头。
不是弹跳，是技巧和时机。赵薇薇调出一些数据分析图，你的垂直弹跳已经比他好了，但你的问题是不懂得利用队友创造的空间，不会在最佳时机起跳。
她详细讲解着各种技术细节，周小川全神贯注地听着。赵薇薇的分析总是这么一针见血，仿佛能看透篮球运动的本质。
还有，她合上电脑，你太依赖那种...特殊的感觉了。
周小川心头一跳：什么特殊感觉
就是你投篮时的状态。赵薇薇歪着头，我观察很久了，每次你进入那种状态，瞳孔会轻微放大，呼吸节奏改变，就像...变了个人似的。
周小川的后背渗出冷汗。赵薇薇比他想象的观察得更仔细，已经接近真相了。
我...只是很专注。他勉强解释道。
赵薇薇盯着他看了几秒，最终没有追问：无论如何，你需要学会在没有那种感觉时也能打好球。她站起身，明天别训练了，好好休息。后天我陪你做恢复性练习。
送走赵薇薇后，周小川躺在床上，思绪万千。她说的没错，他确实太依赖系统了。但明天的最终阶段训练，他必须完成——无论代价多大。
第二天凌晨四点，周小川再次出现在体育馆。当他推开门时，惊讶地发现灯已经亮了，赵岩站在场地中央，手里拿着个记事本。
就知道你会来。赵岩头也不抬地说，开始吧，我看看你这些天到底在练什么。
周小川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解释。最终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走向热身区。
【最终阶段训练开始】
【警告：疼痛等级将达到临界值】
热身结束后，系统界面变成了一组全新的训练项目——超等长跳跃、负重深蹲跳、跳箱......每一项的强度都远超之前。
周小川开始了第一个项目：跳箱。系统设定的高度比他平时训练高出15厘米。第一次尝试，他的膝盖狠狠撞在箱子边缘，疼得倒吸冷气。
动作不对。赵岩在一旁指出，起跳前臀部要下沉更多，像弹簧一样蓄力。
周小川调整姿势，再次尝试。这次他勉强碰到了箱子边缘，但还是没能站上去。第三次、第四次......直到第十次，他终于成功了，但落地时脚踝一扭，差点摔倒。
【肌肉纤维微撕裂检测】
【自动修复启动】
【疼痛感知降低50%】
一股暖流从脊椎扩散到全身，缓解了部分疼痛。周小川继续训练，每一个动作都精准执行，即使肌肉像被火烧一样疼痛，即使呼吸变得像刀割般困难。
赵岩全程没有喊停，只是偶尔给出技术指导，眼神却越来越亮。当周小川完成最后一组跳深蹲，瘫倒在地板上时，赵岩走过来，递给他一条毛巾。
知道吗，我年轻时也这么练过。赵岩的声音罕见地柔和，但没你这么狠。
周小川大口喘气，胸腔火辣辣地疼，说不出话来。
全国挑战赛，赵岩继续说，上海那边有国家队球探。如果你表现好......
他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周小川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国家队那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舞台。
【任务完成！】
【奖励：弹跳增强（初级）】
【当前垂直弹跳：68cm→78cm】
一股奇异的感觉流遍全身，周小川感到腿部的肌肉纤维似乎在重组，变得更紧密、更有弹性。他挣扎着站起来，尝试原地起跳——手指轻松碰到了之前需要全力跳跃才能触及的篮板高度。
赵岩吹了声口哨：不错。但记住，篮球不是跳高比赛。
接下来的两周，周小川在赵岩和赵薇薇的帮助下，将训练重点从单纯的弹跳转向了实战应用——如何在对抗中保持平衡，如何利用弹速创造投篮空间，如何在最佳时机起跳封盖......
全国挑战赛前一天晚上，周小川在酒店房间里反复观看对手录像。这次比赛汇集了全国最强的业余球队，其中几支甚至是职业俱乐部的青年队改头换面参加的，实力远超省联赛水平。
有人敲门。周小川打开门，看到赵薇薇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个U盘。
给你的。她走进来，把U盘插入笔记本电脑，我分析了所有对手，重点标记了几个你需要特别注意的球员。
屏幕上显示出详细的战术分析和球员资料，甚至包括每个对手的习惯动作和防守弱点。周小川惊讶地看着这些资料，这至少要花费几十个小时才能完成。
你...什么时候做的这些
最近几周。赵薇薇轻描淡写地说，但眼下的黑眼圈出卖了她的辛苦，这个7号特别危险，左手突破很强，但防守时喜欢赌博式抢断，你可以利用这点......
周小川听着赵薇薇的讲解，突然有种冲动想拥抱她。但他只是轻轻握了握她的手：谢谢你，薇薇。没有你，我走不到这里。
赵薇薇的脸微微泛红，迅速抽回手：少肉麻了。明天好好打，别辜负我的分析。
她转身离开时，周小川注意到她的马尾辫轻轻摆动，发梢在走廊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全国挑战赛的规模远超周小川的想象。上海东方体育中心座无虚席，媒体长枪短炮对准了场地，大屏幕上播放着各队的精彩集锦。临海市队作为外卡队伍，被安排在最不起眼的角落，但周小川依然感到一阵眩晕——这才是真正的舞台。
别紧张，赵岩在赛前布置时说，就当是省联赛的升级版。打出我们的特点就行。
第一场比赛对阵东道主上海青年队，对方平均身高比临海队高出近10厘米。赛前热身时，对方球员看着周小川，毫不掩饰地嘲笑：
这是谁家小孩跑错场地了
1米7也来打全国赛搞笑呢
周小川充耳不闻，专注地练习投篮。比赛开始后，他很快让那些嘲笑者闭上了嘴。新获得的弹跳能力让他能够在更高点出手，命中率更加恐怖。加上赵薇薇分析的对手弱点，他频频利用挡拆创造机会，上半场就砍下18分。
但真正的亮点在防守端。对方后卫试图单打周小川，一个变向加速以为能轻松过掉这个小个子，却被周小川迅速横移挡住去路。后卫强行起跳投篮，周小川几乎同时起跳，凭借出色的弹速，手指尖碰到了球——
啪！
一个干净利落的盖帽！球被扇到前场，李猛快攻得分。
全场哗然。那个曾经被嘲笑的小个子，竟然盖掉了1米90后卫的投篮！
最终临海队爆冷击败东道主，周小川得到全场最高的29分，还有3次盖帽，震惊了所有观众。赛后采访中，记者们争先恐后地把话筒递到他面前。
周小川，作为场上最矮的球员，你是如何完成那几次封盖的
你的进步速度令人难以置信，有什么秘诀吗
有传言说NBA球探也在关注你，对此有何评论
周小川礼貌但简短地回答了每个问题，把功劳都归于教练和队友。当他走回更衣室时，注意到看台上有个穿西装的中年男子正专注地观察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记录什么。
那是谁他小声问赵薇薇。
张劲松，赵薇薇的声音因兴奋而微微颤抖，国家队助理教练。
周小川的心跳加快了。国家队真的有可能吗
接下来的比赛中，临海队一路过关斩将，接连击败了几支传统强队，杀入四强。周小川的表现越来越全面，不再只是一个纯射手，而是能够组织进攻、防守对方箭头人物的全能后卫。媒体对他的报道也越来越多，那个曾经被质疑作弊的小个子，现在成了励志典范。
半决赛对阵去年的冠军广州队，周小川在最后时刻命中一记超远三分，绝杀对手。比赛结束时，全场观众起立鼓掌，MVP的呼声震耳欲聋。
决赛前夜，周小川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表现不错，继续努力。——张
他盯着这条短信看了很久，心跳如鼓。是国家队那个助理教练吗这是某种信号吗
决赛对手是北京体育大学队，实际上是北京青年队的班底，整体实力高出临海队一截。比赛打得异常激烈，双方交替领先。周小川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严防死守，对方甚至派出两人专门盯防他。
第四节最后两分钟，临海队落后4分，周小川被包夹后巧妙分球给空位的李猛，后者命中关键三分。下一回合，周小川利用王治的掩护摆脱防守，接球后吸引了对方中锋的补防，他没有强行出手，而是击地传球给顺下的王治，轻松上篮得分。临海队反超1分！
最后30秒，北京队投篮不中，周小川抢到关键篮板，迅速推进前场。当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自己终结时，他突然一个背后传球给跟进的李猛，后者完成暴扣！这一传一扣彻底点燃了全场，也锁定了胜局。
终场哨响，临海市队以3分优势击败强敌，夺得全国挑战赛冠军！周小川被评为赛事MVP，尽管他只得到17分，但却送出了惊人的11次助攻，还有5个篮板和3次抢断。
颁奖仪式上，周小川捧着奖杯，身边是欢呼的队友和闪光灯的海洋。在人群边缘，他再次看到了张劲松，对方正和另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低声交谈——那是国家队主教练郑毅！
当周小川走下领奖台时，张劲松拦住了他：打得很聪明，小伙子。郑教练和我都很欣赏你的表现。
周小川的舌头像打了结，只能笨拙地道谢。
下个月国家队训练营，张劲松递给他一张名片，期待见到你。
周小川接过名片，上面烫金的国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他抬头寻找赵薇薇的身影，看到她正被一群记者围着，专业地分析着比赛数据。似乎感应到他的目光，赵薇薇转过头，对他眨了眨眼，嘴角扬起骄傲的笑容。
当晚，周小川的比赛集锦在社交媒体上疯传，点击量迅速突破百万。其中最热门的是他助攻李猛的那记背后传球，配文是：1米7的身高，2米1的视野！
躺在酒店的床上，周小川翻看着手机上的各种评论和报道，仍感觉像在做梦。系统界面突然弹出：
【阶段目标达成】
【新任务：国家队训练营】
【奖励：待定】
【备注：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窗外，上海的夜景灯火辉煌，车流如织。周小川知道，他的篮球之路，才刚翻开新的篇章。
8
红色警告
北京，国家体育总局训练局篮球馆。
周小川站在场地边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运动裤的接缝处。更衣室里其他球员的谈笑声在他耳中变成模糊的嗡嗡声。这些声音里没有恶意，但也没有接纳——就像对待一个误入狼群的哈士奇，好奇中带着疏离。
周小川！助理教练张劲松的声音穿透嘈杂，过来做体测！
周小川小跑过去，脚下的新球鞋在地板上发出刺耳的吱呀声。这双鞋是赵薇薇送的，说是庆祝他入选训练营的礼物。想到赵薇薇，他胸口涌起一丝暖意。她本来要一起来北京，但临时被父亲的康复治疗耽搁了。
体测区已经排起了队。周小川站到队尾，前面是个身高至少两米的壮汉，肩膀宽得像一扇门。当壮汉转身时，周小川认出了他——CBA冠军队主力中锋，国家队常客梁栋。
你就是那个网红球员梁栋低头打量周小川，眉毛高高扬起，网上的视频是真的
周小川点点头，喉咙发紧。在业余比赛中他算是个明星，但在这里，他可能是整个训练营最不起眼的一个。
有意思。梁栋笑了笑，转身继续排队，那笑容让周小川不确定是友善还是嘲讽。
体测项目包括身高、体重、体脂率、臂展、站立摸高、垂直弹跳等基础数据。当周小川站上身高测量仪时，周围响起几声轻笑。
1米70.5，记录员报出数字，训练营历史最矮。
然后是垂直弹跳测试。周小川深吸一口气，全力起跳——系统赋予的弹跳能力让他摸到了3米48的高度，比之前进步不少，但在众多职业球员中依然只算中等。
弹跳78厘米，记录员挑了挑眉，还不错，考虑到你的身高。
最后是折返跑和耐力测试。周小川拼尽全力，但长期依赖系统能力的弊端显现出来——他的基础体能远不如那些从小接受专业训练的球员。当最后一个测试结束，他瘫坐在地上，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痛。
综合排名，张劲松看着平板电脑，第28名。
训练营共有30名球员。周小川低下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知道自己基础差，但没想到会差到这种程度。
别在意，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体测只是参考。
周小川抬头，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国家队队长陈帆，亚洲第一控卫，NBA边缘轮换球员。他正俯身向周小川伸出手。
谢...谢谢。周小川握住那只手，被轻松拉了起来。
我看过你的比赛录像，陈帆边走边说，示意周小川跟上，球商很高，投篮手感柔和。体测不能衡量这些。
他们走到场边休息区。陈帆递给周小川一瓶水，自己则打开平板电脑调出一段视频——是周小川在全国挑战赛上的助攻集锦。
这个背后传球，陈帆指着屏幕，时机把握得很好。还有这次挡拆后分球，职业级视野。他关掉视频，但你的基本功有问题，特别是防守脚步。
周小川点点头，胸口涌起一股热流。被国家队队长亲自指导，这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
下午训练结束后找我，陈帆拍拍他的肩膀，我教你几招小个子生存法则。
接下来的团队训练中，周小川被分在替补组，对阵主力阵容。比赛强度远超他的想象——这些职业球员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目的性，防守压迫感令人窒息。几次回合下来，周小川已经气喘吁吁，失误频频。
周小川！主教练郑毅在场边怒吼，防守跟上！你是木头人吗
又一次进攻，周小川被对位的后卫轻松过掉，对方完成上篮后轻蔑地瞥了他一眼：业余的。
汗水流进眼睛，刺痛难忍。周小川用球衣擦了擦脸，突然无比想念临海市队，想念李猛的粗口和王治的熊抱，想念赵岩严厉但公正的指导，最想念的是场边那个总是认真记录数据的马尾辫女孩。
集中！陈帆的喊声把他拉回现实。队长不知何时来到了他身边，别被他们吓住。篮球智商是你的武器，用它。
周小川深吸一口气，尝试启动瞬间计算能力。世界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他能看到对方防守的薄弱点，能预判队友的跑位。下一次进攻，他利用一个巧妙的变向甩开防守，助攻队友命中三分。
好球！陈帆大声鼓励。
训练结束后，周小川如约找到陈帆。国家队队长耐心地教他如何利用低重心优势防守高个球员，如何在被包夹时保护球，以及各种实用的小技巧。
职业比赛和业余最大的区别是细节，陈帆示范着一个护球动作，一个细微的重心变化，一个眼神欺骗，都可能创造机会。
周小川全神贯注地学习，像一块海绵吸收水分。训练馆渐渐空了，只剩下他们两人和几个工作人员。当陈帆终于喊停时，周小川的双腿已经抖得像筛糠。
明天继续，陈帆递给他一条毛巾，你有天赋，但需要打磨。
回到运动员公寓，周小川瘫在床上，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抗议。他强撑着冲了个热水澡，出来时发现手机有十几个未接来电——全是赵薇薇。
喂他回拨过去，声音沙哑得不像自己的。
终于接了！赵薇薇的声音透着担忧，怎么样还活着吗
周小川笑了笑，胸口那股暖流又回来了：勉强。今天体测倒数第三。
意料之中，赵薇薇出人意料地冷静，你的基础确实不如那些从小训练的。但体测不能衡量篮球智商和比赛感觉。
她的话和陈帆如出一辙。周小川向她详细讲述了训练情况，特别是陈帆的单独指导。
陈帆！赵薇薇惊叫出声，天啊，他是我最喜欢的球员！下次记得帮我要签名！
他们聊了近一小时，直到周小川的眼皮开始打架。挂断电话前，赵薇薇突然压低声音：对了，系统...有什么变化吗
周小川看了看空荡荡的房间，确认没人后小声回答：没什么异常，就是...使用能力时消耗好像变大了。
小心点，赵薇薇的声音透着担忧，我查了些资料，那种...特殊状态可能对身体有负担。
挂断电话后，周小川调出系统界面。确实，最近使用能力后疲劳感更强烈了，但他以为是训练强度大的缘故。系统状态显示一切正常，只是多了一条新提示：
【国家队训练营任务进行中】
【完成度：12%】
第二天清晨，周小川比规定时间提前一小时到达训练馆，独自练习投篮。当其他队员陆续到达时，他已经投进了200个球，手感火热。
早啊，网红。梁栋路过时扔下一句，语气比昨天友善了些。
团队训练前，郑毅宣布了热身赛安排——三天后对阵来访的澳大利亚联队。
这是奥运前的重要考察，郑毅锐利的目光扫过每个人，表现好的，去里约；表现差的，回家。
训练强度骤然提升。周小川被安排在第二阵容，与陈帆搭档后场。在队长的指挥下，他的表现比昨天好了不少，几次精准的传球引来教练组点头。
下午的战术课上，分析师详细讲解了澳大利亚队的特点。周小川认真做着笔记，不时提出一些问题。课后，郑毅把他叫到办公室。
陈帆很看好你，主教练开门见山，但我不确定你是否准备好。澳大利亚那些后卫又高又壮，会把你生吞活剥。
周小川握紧拳头，指甲再次掐进掌心的嫩肉：给我一次机会，教练。我不会让您失望。
郑毅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笑了：行啊，热身赛我给你10分钟。证明我错了。
回到房间，周小川发现系统界面自动弹出：
【检测到关键比赛机会】
【临时技能解锁：爆发模式（限时）】
【警告：过度使用增强功能将缩短系统寿命】
最后一行字是刺目的红色，还不停闪烁。周小川心头一紧——缩短系统寿命是什么意思系统会消失还是...更糟
他尝试点开警告详情，却只得到模糊的解释：
【系统依赖宿主生物能量运作】
【过度消耗将导致不可逆损伤】
【当前剩余寿命估值：8年237天】
周小川的手开始发抖。剩余寿命这是说他原本能活多久，还是系统的持续时间如果是前者...使用系统正在杀死他
手机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是赵薇薇发来的视频通话请求。
嘿，屏幕上的她看起来疲惫但兴奋，我刚拿到澳大利亚队的比赛录像，他们的后卫有个致命习惯...
周小川心不在焉地听着，目光不断瞟向系统界面。赵薇薇敏锐地察觉到异常：怎么了你脸色很差。
没...没什么，周小川勉强笑笑，只是训练太累了。
赵薇薇眯起眼睛：撒谎。到底怎么了
在她的坚持下，周小川最终透露了系统的警告，但没有提剩余寿命的事。赵薇薇的表情变得异常严肃。
我就知道会有代价，她咬着下唇，那种不自然的能力...周小川，你得减少依赖它。
可没有系统，我什么都不是！周小川突然激动起来，你看看我的体测排名！看看那些职业球员怎么看我！
那又怎样赵薇薇的声音也提高了，陈帆为什么看重你是因为你能跳多高跑多快不，是因为你的篮球智商和比赛感觉！那些是你自己的，不是系统给的！
周小川沉默了。赵薇薇的话刺中了他内心最深的恐惧——离开系统，他是否还有价值
听着，赵薇薇的语气软了下来，我不是要你放弃系统，而是学会平衡。相信我，好吗
周小川缓缓点头，胸口的大石头似乎轻了一些。
接下来的两天，他尝试减少对系统的依赖，更多依靠陈帆教他的技巧和自身的篮球直觉。效果出人意料——虽然表现不如开挂时惊艳，但更加稳定，体力消耗也小了很多。
热身赛当天，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座无虚席。当周小川跟随队友入场时，观众的欢呼声像海浪一样拍打着耳膜。他偷偷瞄了一眼看台，惊讶地发现赵薇薇坐在媒体区，正冲他挥手。
她怎么来了周小川问身旁的陈帆。
昨晚的飞机，队长笑了笑，说是来给某个人做技术支持的。
一股暖流涌遍全身。周小川向赵薇薇比了个大拇指，后者回以灿烂的笑容。
比赛开始后，周小川按计划在第二节登场。澳大利亚的后卫果然如郑毅所说，又高又壮，防守极具侵略性。第一次进攻，周小川就被对方撞了个趔趄，差点丢球。
欢迎来到职业篮球，小朋友。对方后卫嘲笑道。
周小川咬牙稳住身形，运球过半场。他尝试启动瞬间计算，但想到系统的警告，又放弃了。依靠纯粹的篮球本能，他利用一个掩护摆脱防守，中距离跳投命中。
好球！陈帆在场边大喊。
接下来的几个回合，周小川表现中规中矩，没有失误但也没有亮点。当郑毅准备换他下场时，澳大利亚队突然派上他们的明星后卫——一个曾在NBA打过轮换的狠角色。
这个后卫一上来就连续得分，带领球队打出一波8:0的小高潮。周小川被安排防守他，结果被完全打爆——对方比他高15厘米，重20公斤，技术还比他好。
周小川！郑毅在场边怒吼，防住他！
汗水模糊了视线，周小川感到熟悉的无力感袭来。在对方又一次轻松突破他上篮得分后，他听到了观众席上的嘘声。
最后一次进攻机会，中国队落后5分。周小川运球到前场，眼前是那个趾高气昂的澳大利亚后卫。时间还剩8秒，他应该传球给位置更好的陈帆，但某种执念让他决定自己终结。
他启动爆发模式，世界瞬间变得清晰缓慢。一个变向加速过掉防守者，冲向篮下。对方中锋补防过来，周小川起跳准备抛投——
就在这时，一阵剧痛从胸口辐射至全身，视野边缘的系统界面疯狂闪烁红色警告。他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球脱手而出，连篮筐都没碰到。
澳大利亚队抢到篮板，快速反击得分。半场结束哨声响起，中国队落后7分。
周小川呆立在原地，耳边嗡嗡作响。他失败了，在最关键的时刻。观众失望的叹息，队友勉强的鼓励，对手轻蔑的眼神——这一切像潮水般将他淹没。
更衣室里，郑毅没有责怪他，只是简单调整了下半场的战术。这种宽容比怒吼更令人难受。周小川坐在角落，用毛巾盖住头，隔绝外界的一切。
周小川。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他掀开毛巾，看到赵薇薇蹲在面前，手里拿着平板电脑。
你怎么进来的周小川惊讶地问。更衣室通常不允许外人进入。
记者证加上一点演技，赵薇薇眨眨眼，听着，我分析了那个后卫的所有习惯。看这里——她调出一段视频，他防左手突破时总是先往右偏一点，你可以利用这点...
周小川看着她专注的侧脸，突然意识到她为了帮他付出了多少。胸口那股刺痛感减轻了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坚定的温暖。
还有，赵薇薇压低声音，关于系统...我查了些资料。那种状态最好别连续使用超过5秒，间隔至少1分钟。
下半场，周小川再次获得上场机会。这次他牢记赵薇薇的建议，谨慎使用系统能力，更多依靠技巧和团队配合。虽然没能带领球队逆转——中国队最终以5分之差落败——但他的表现有了明显提升，送出几次漂亮助攻，还在最后时刻命中一记三分。
赛后采访中，郑毅被问到对周小川的评价。
有潜力，主教练谨慎地说，但还需要打磨。奥运名单还没最终确定。
回到运动员公寓，周小川精疲力竭地倒在床上。手机亮起，是赵薇薇的消息：明天见个面我有重要发现。
第二天休息日，周小川在体育局附近的咖啡馆见到了赵薇薇。她眼圈发黑，面前摊着几本厚厚的医学期刊和一台笔记本电脑。
查了一整夜，她打了个哈欠，关于神经增强技术的研究比我想象的要多。特别是这个——她指向一篇论文的某段，过度使用会导致神经递质耗竭，严重时可能引发器官衰竭。
周小川的血液瞬间变冷：你是说...系统在杀死我
不完全是，赵薇薇咬着吸管，更像是在透支。就像信用卡，你可以提前消费，但总要还的。
周小川想起系统显示的剩余寿命，胃部一阵绞痛。他该告诉赵薇薇吗
所以...我应该放弃系统他试探性地问。
我是学数据的，相信数字不说谎。赵薇薇合上电脑，你的基础进步速度远超常人，这应该是系统潜移默化的影响。但那些超能力...她摇摇头，代价太大了。
回训练基地的路上，周小川心事重重。系统是他实现梦想的关键，但如果代价是生命...
当晚，他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站在奥运决赛场上，最后一投命中，全场欢呼。但当他转身时，发现自己的身体正在一点点消失，像沙粒般随风飘散。看台上，赵薇薇哭着向他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周小川惊醒时浑身冷汗，心脏狂跳。窗外，北京的黎明刚刚破晓，第一缕阳光穿过窗帘的缝隙，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金色的线。
他打开系统界面，红色警告依然醒目。但下方多了一个选项：
【是否继续】
【是否】
周小川的手指悬在空中，迟迟无法做出选择。
9
最后一投
里约热内卢，奥林匹克体育馆。
周小川站在球员通道的阴影里，耳边是近两万名观众山呼海啸般的呐喊。汗水顺着他的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处悬垂，最终滴落在印有国旗的球衣上。混合区记者的闪光灯像夏夜的萤火虫，明明灭灭。
紧张吗陈帆在他耳边大声问，盖过嘈杂的人声。
周小川摇摇头，却不由自主地摸了摸左手腕上的护腕——那是赵薇薇临行前送给他的，内侧绣着相信你自己五个小字。
中国队！出场！工作人员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喊道。
周小川深吸一口气，跟在队友身后跑进球场。灯光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刺得他眯起眼睛。大屏幕上正播放着两队晋级之路的集锦，当放到他半决赛对阵美国队的精彩表现时，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那场比赛，他仿佛被神灵附体，投进了9记三分球，砍下38分，带领中国队历史性闯入决赛。赛后，周小川这个名字在全球社交媒体上疯传，那个1米7的小个子成了励志传奇。
但此刻，周小川的指尖微微发抖。半决赛的爆发不是没有代价——赛后他咳出了血丝，系统界面闪烁着前所未有的红色警告：
【临界点警告】
【终极技能燃烧自我已解锁】
【使用后将永久失去系统赋予的所有篮球能力】
【是否确认启用】
他选择了否。还不是时候，他告诉自己。但现在，奥运金牌就在眼前，对手是强大的塞尔维亚队，中国队整体实力处于下风。
奏国歌环节，周小川注视着冉冉升起的五星红旗，喉头发紧。三个月前，他还是个被公司辞退的小职员；现在，他站在奥运决赛的舞台上，背负着亿万人的期待。
加油！赵薇薇的声音从看台传来。周小川转头看去，她穿着中国队助威T恤，手里拿着平板电脑，一如既往地记录数据。他们的目光在空中相遇，赵薇薇冲他做了个深呼吸的手势。
周小川点点头，胸口涌起一股暖流。
比赛开始后，局势如预期般艰难。塞尔维亚队针对周小川布置了严密的防守，派出身高近两米的后卫贴身盯防他，挡拆后就包夹。第一节结束，中国队落后9分，周小川只得到2分，却有3次失误。
放松，陈帆在替补席上搂着他的肩膀，他们会为包夹付出代价的。
第二节，周小川尝试减少持球，更多利用无球跑动创造机会。一次底线反跑后，他接到陈帆的击地传球，三分命中。下一回合，他假投真传，助攻中锋轻松得分。中国队渐渐迫近比分。
但塞尔维亚队很快调整策略，开始用更强硬的身体对抗消耗周小川。一次突破上篮后，他被对方中锋撞飞，重重摔在地板上，眼前一黑。
没事吧队医跑过来检查。
周小川摇摇头，撑着地板站起来。就在这时，系统界面突然自动弹出：
【身体损伤：中度】
【建议：启用疼痛屏蔽】
【剩余寿命估值：6年154天】
他拒绝了。自从知道系统在消耗他的生命后，他就尽量减少使用。赵薇薇的研究表明，每次使用特殊能力都会加速细胞衰变，就像透支生命换取短暂的超人表现。
半场结束，中国队落后7分。更衣室里，郑毅重新布置战术，强调球的转移和防守强度。周小川安静地听着，用毛巾擦拭不停流下的汗水。他的肺部像被火烧一样疼，每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周小川，郑毅突然点名，第三节你休息，保存体力到最后。
周小川张嘴想反对，但主教练的眼神让他闭上了嘴。郑毅知道他的身体状况，半决赛后队医就警告过不要过度使用他。
第三节，没有周小川的中国队打得顽强，但分差还是被拉大到12分。周小川坐在板凳末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每一次塞尔维亚得分，都像刀子划在他的皮肤上。
准备上场。第四节开始前，郑毅简短地说。
周小川站起身，做了几个拉伸动作。当他走向记分台时，塞尔维亚的替补席传来几声轻笑——他们不相信这个瘦小疲惫的中国人还能改变什么。
但他们错了。
回到场上的周小川像变了个人。第一次进攻，他就利用一个反跑甩开防守，接球后毫不犹豫地出手——三分命中！下一回合，他抢断成功，快攻上篮得手，还造成犯规。加罚命中后，分差瞬间缩小到6分。
防守！防守！周小川拍手大喊，声音嘶哑却充满力量。
塞尔维亚队叫了暂停。周小川走回替补席时，看台上的中国球迷齐声高喊他的名字。赵薇薇站在最前排，嘴唇颤抖，眼中闪着泪光。
暂停回来，塞尔维亚队明显加强了对周小川的防守。但他不再单打独斗，而是利用吸引力为队友创造机会。一次精妙的背后传球助攻陈帆命中三分，接着又助攻中锋完成空中接力。比赛最后三分钟，中国队仅落后2分！
现场气氛白热化，每一次攻防都引发震耳欲聋的欢呼或叹息。周小川的视野开始模糊，汗水流进眼睛，刺痛难忍。他的双腿像灌了铅，每一次跑动都像在刀尖上跳舞。
最后32秒，塞尔维亚队领先1分并握有球权。中国队必须防下这一球才有机会。
周小川死死盯住对位的后卫，启动瞬间计算。世界突然变慢了，他能看到对方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变化。当后卫尝试变向突破时，周小川提前一步卡住位置——进攻犯规！
裁判的哨声响起，全场哗然。塞尔维亚教练暴跳如雷，但录像回放显示这确实是个聪明的防守。中国队球权，时间还剩24秒。
郑毅叫了暂停。球员们围在一起，汗水混合着粗重的呼吸。
最后一攻我们打锤子战术，郑毅在战术板上画着，周小川佯攻，陈帆终结。其他人拉开空间。
周小川点点头，胸口剧烈起伏。他看了眼记分牌——87:88。这一球将决定金牌归属。
回到场上，中国队前场发球。周小川利用双掩护接球，塞尔维亚立刻两人包夹。按照战术，他应该分球给陈帆，但对方识破了这一点，死死缠住队长。
时间一秒秒流逝：10、9、8...
周小川眼前闪过无数画面——小时候在水泥地上拍打那个破旧篮球的场景；被公司辞退那天的倾盆大雨；赵薇薇在深夜帮他分析录像的侧脸；半决赛后咳在手心的那抹刺目的红...
5、4、3...
系统界面突然全屏弹出，血红色的文字刺入眼帘：
【终极技能燃烧自我激活】
【使用后将永久失去所有篮球能力】
【是否确认】
【是否】
没有犹豫，周小川在心中大喊：是！
一股前所未有的热流从脊椎炸开，瞬间蔓延至全身。世界变得无比清晰，他能看到每个球员的呼吸节奏，能听到心跳声，能预判接下来10秒内可能发生的每一种情况。
塞尔维亚的两名防守者扑了上来。周小川一个背后运球接转身，干净利落地过掉他们。中锋补防过来，高高跃起封盖。周小川起跳，在空中停顿了一瞬——这一瞬，陈帆摆脱防守，切入篮下。
周小川将球轻轻一送，从人缝中精准地传到陈帆手中。队长接球上篮——
球进哨响！89:88！中国队反超！
塞尔维亚队没有暂停了，只能后场发球。他们仓促推进，最后一投砸筐而出。比赛结束！
中国男篮，奥运冠军！
全场沸腾了。队友们冲向周小川，将他高高抛起。欢呼声、尖叫声、哭泣声混成一片。周小川仰望着体育馆顶棚刺眼的灯光，感到一滴泪水滑过脸颊。
就在这时，一股剧痛突然从胸口辐射至全身。系统界面最后一次弹出：
【终极技能执行完毕】
【系统解除绑定中...】
【感谢使用，再见】
一阵眩晕袭来，周小川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体内被抽离了。队友们还在欢呼，但他知道，某些东西永远改变了。
领奖台上，金牌挂在脖子上沉甸甸的。国歌奏响时，周小川咬紧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看台上，赵薇薇又哭又笑，用手机记录下这一刻。
赛后新闻发布会上，周小川被问到那个神奇的助攻。
我只是看到了机会，他平静地说，篮球是团队运动，陈帆的位置更好。
记者们对这个回答显然不满意，继续追问他的篮球之路和未来计划。
我会继续打球，周小川说，虽然他知道这不再完全真实，以我的方式。
那天晚上，奥运村里举行了盛大的庆祝派对。周小川悄悄溜出来，坐在宿舍楼下的长椅上，仰望里约的星空。他的身体异常疲惫，却没有了那种被掏空的感觉——系统真的离开了。
就知道你在这里。赵薇薇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周小川转头，看到她拿着两罐啤酒走过来。月光下，她的眼睛像两颗星星。
不参加派对了她坐下，递过一罐啤酒。
太吵了。周小川接过，拉开拉环，你呢大记者不是应该多挖点素材吗
赵薇薇耸耸肩：最好的故事已经在我面前了。
他们沉默地喝着啤酒，听着远处派对的喧闹声。夜风轻拂，带着大西洋的咸湿气息。
它走了，对吗赵薇薇突然问。
周小川点点头，不惊讶她猜到了：决赛最后那个传球...是代价。
后悔吗
周小川看着手中的啤酒罐，思考了一会儿：不。金牌是属于我们所有人的，而系统只属于我一个人。值得。
赵薇薇的眼睛在月光下闪闪发亮：那以后怎么办
不知道。周小川诚实地说，也许找个学校当体育老师或者开个小店
无聊。赵薇薇撇撇嘴，我有个提议。
她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份商业计划书——《不完美天才篮球学校》。
我们一起，她的声音轻柔却坚定，你教孩子们打球，我负责数据分析和心理训练。不需要系统，你本身就是最好的教材。
周小川的喉咙发紧。他翻开计划书，第一页上贴着一张照片——是他小时候在水泥地上打球的画面，那个破旧的篮球已经漏气，但他的笑容无比灿烂。
你...什么时候...
我爸爸给我的，赵薇薇轻声说，他认识你父亲。二十年前，他们都是宙斯计划的实验员。
周小川猛地抬头：什么
系统不是偶然选中你的，赵薇薇握住他的手，那是你父亲留给你的...礼物，也是诅咒。他当年为了救你，牺牲了自己。
周小川的世界天旋地转。父亲从未提起过什么宙斯计划，他只知道父母在他五岁时离异，父亲从此消失在茫茫人海。
他在哪周小川声音颤抖。
康复中心，和我爸爸同一家。赵薇薇轻声说，他想见你。
一周后，北京郊外的阳光康复中心。
周小川站在病房门口，双腿像生了根。透过门上的小窗，他能看到一个消瘦的男人坐在轮椅上，背对着门，望着窗外。
赵薇薇轻轻推了他一下：去吧。
周小川深吸一口气，推开门。轮椅上的男人缓缓转身，岁月和疾病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沟壑，但那双眼睛——周小川立刻认出来了，那是父亲的眼睛。
川儿，男人的声音沙哑得不像是人类的，你长大了。
周小川的眼泪夺眶而出。他跪在父亲轮椅前，紧紧抱住这个消失了二十年的男人，闻到他身上消毒水混合着药膏的气味。
对不起，父亲抚摸着他的头发，我本想给你一个礼物，没想到成了负担...
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周父断断续续讲述了宙斯计划的真相——军方资助的神经增强实验，十二名运动员的离奇死亡，他如何偷偷将系统植入儿子体内然后隐姓埋名...
它会消耗宿主的生命能量，父亲痛苦地说，我一直在想办法联系你，警告你...但被监视着...
周小川握住父亲颤抖的手：没关系，都过去了。系统已经...离开了。
父亲摇摇头：不，它只是休眠了。当你真正需要时，它还会回来——最后一次。但代价将是...
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话。赵薇薇赶紧按铃叫来护士。
我们改天再谈，护士给父亲注射了镇静剂后说，他需要休息。
离开康复中心时，周小川沉默了很久。赵薇薇也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他的手。
篮球学校，周小川突然开口，我们什么时候开始
赵薇薇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周小川看着远处的夕阳，系统给了我机会，但真正的篮球...在这里。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
三个月后，北京。
不完美天才篮球学校的招牌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开学第一天，二十多个孩子整齐地站在球场上，好奇地打量着这个传说中的奥运冠军——他比电视上看起来还要矮小。
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周小川笑着说，这个矮子能教我什么
孩子们不好意思地低下头。
我会教你们，周小川继续说，如何用1米7的身高盖掉1米9的人的投篮；如何在被包夹时找到空位的队友；如何在最后一秒保持冷静...
他看向场边的赵薇薇，她正调试着摄像机，准备记录训练数据。阳光透过她的发丝，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最重要的是，周小川转回孩子们，我会教你们热爱这项运动，不管别人怎么说。
训练开始后，一个瘦小的男孩特别引人注目——他运球笨拙，投篮不准，但眼神中燃烧着和周小川当年一样的热情。
他叫小林，赵薇薇走过来小声说，先天性脊柱侧弯，医生说他永远不能剧烈运动。
周小川看着那个拼命练习投篮的孩子，胸口涌起一股熟悉的暖流。就在这时，他视野边缘闪过一丝蓝光——转瞬即逝，像是系统的回光返照，又像是错觉。
怎么了赵薇薇问。
周小川摇摇头，走向小林：手腕再放松一点，对，就是这样...
阳光洒在球场上，二十多个篮球同时起落，发出整齐的砰砰声，像心跳，像鼓点，像所有不完美却永不放弃的梦想，奏响生命的乐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