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致命邂逅水晶吊灯在宴会厅折射出冷冽的光,林晚攥着香槟杯的手指泛白。她能感觉到后颈有两道灼热的视线,像毒蛇吐信般黏在皮肤上——是厉景深的秘书,那个总爱穿香奈儿套装的女人。
林特助,厉总叫您去休息室。服务生突然出现,托盘上的金盏花随动作轻颤。
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林晚扯出职业微笑。自她三个月前调任总裁办,这样的邀约已不下五次。电梯镜面映出她苍白的脸,藏青色西装裙裹着纤细腰肢,领口别着的碎钻胸针是母亲留下的遗物,在幽蓝灯光下泛着冷光。
休息室飘着雪松香水味。厉景深斜倚在真皮沙发上,指间雪茄明灭,西装领带松垮地挂在脖子上,露出肌理分明的锁骨。这个在商界翻云覆雨的男人,此刻眼神微醺,像蓄势待发的猎豹。
林晚,他忽然开口,声线低哑,听说你父亲的医疗费,还缺三百万
香槟杯险些脱手。林晚猛地抬头,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目光。三天前她刚把病历单锁进抽屉,这个男人竟连这种私事都查得一清二楚。
厉总说笑了,她稳住声线,我的私事不劳您费心。
话音未落,后腰突然撞上冰凉的墙壁。厉景深不知何时欺身而来,膝盖顶开她的腿,指尖捏住她的下巴缓缓摩挲:听说你拒绝了财务部张总监的求婚怎么,看不上年薪百万的金领,想钓更肥的鱼
酒气混着烟草味扑面而来,林晚胃里翻涌。她想推开他,却发现四肢渐渐发麻——是香槟里的药!意识模糊前最后一刻,她看见厉景深扯开领带的动作,以及他喉结下方那道月牙形疤痕,和五年前巴黎街头救她的男人一模一样。
验孕棒的蓝线刺得眼睛生疼。林晚蜷缩在出租屋卫生间,指甲深深抠进瓷砖缝。孕吐反应从清晨持续到现在,她想起昨夜厉景深抵在她耳边的低语:记住,你是我的了。
手机突然震动,屏幕跳出厉景深的消息:十分钟后到办公室,带份新的项目报告。
指尖悬在键盘上,林晚深吸一口气,打下两个字:辞职。
她颤抖着收拾行李,抽屉深处掉出一张泛黄的报纸——头版标题是林氏集团破产清算,照片里父亲站在顶楼天台,背影孤寂如困兽。厉景深,这个亲手毁掉她家庭的男人,她怎么可能留在他身边
机场广播响起时,暴雨正倾盆而下。林晚攥着机票穿过安检口,忽然被一道黑影猛地拽进角落。黑色高定西装裹挟着冷冽的雪松气息,厉景深扣住她手腕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骨头:怀孕了,就想跑
她浑身血液凝固。他怎么会知道小腹处仿佛有团火在灼烧,喉间泛起腥甜:厉总认错人了。
认错人厉景深突然笑了,指尖划过她颤抖的唇瓣,那解释一下,为什么你的DNA和当年救我的女孩匹配度99%
林晚瞳孔骤缩。五年前那场车祸,她永远记得——她抱着文件夹冲进雨幕,眼睁睁看着白色跑车撞上护栏,而推开她的那个男人,左胸口有道月牙形疤痕。可厉景深怎么会认为她是救人者
放开我!她挣扎着后退,后腰抵在行李箱上,当年救你的人不是我,是......
话未说完,厉景深突然捏住她后颈,滚烫的唇重重压下来。这个吻带着惩罚性的力道,舌尖撬开她的牙关,仿佛要将她整个人揉碎吞噬。周围传来倒吸冷气的声音,林晚恍惚看见人群中闪过一道熟悉的身影——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林薇。
明天早上九点,民政局。厉景深松开她时,西装领带已歪得不成样子,眼底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疯狂,如果不想你父亲的医疗费断供,最好别耍花样。
深夜的别墅寂静如墓。林晚盯着床头的结婚协议书,钢笔尖在林晚二字上洇开墨渍。窗外
thunder轰鸣,她摸出藏在枕头下的U盘——那是今天在厉景深书房偷拍到的文件,林氏并购案黑幕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
浴室传来水流声。她屏住呼吸溜到书房,指纹锁蓝光闪烁。三个月来,她每天替厉景深整理文件时都会偷偷观察他的手势,此刻指尖按上感应区,心脏几乎要跳出喉咙。
滴——
锁开了。林晚冲进保险柜,翻出那份标着巴黎2019的加密文件。鼠标刚要点开,身后突然传来布料摩擦声。她浑身血液凝固,缓缓回头,只见厉景深倚在门框上,浴巾松垮地裹着精壮的胸膛,水珠顺着腹肌滑进腰间。
在找什么他慢条斯理地擦着头发,目光落在她手里的U盘上,还是说,你想知道......当年车祸的真相
林晚后退半步,后腰抵在书桌边缘。厉景深步步逼近,身上的雪松味混着沐浴露的清香,将她笼罩在熟悉的气息里。她想起昨夜他在她耳边的呢喃,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指甲几乎掐进她掌心。
厉总说笑了,她强作镇定,我只是来拿落在书房的文件。
文件厉景深突然伸手扣住她手腕,将她抵在书桌上,那为什么,我在你包里发现了叶酸嗯
喉间泛起苦涩。林晚别过脸,不敢看他眼底翻涌的暗潮。小腹处传来隐约的抽痛,像某种无声的警告。她想起医生说的话:胎儿已经六周了,现在流产的话......
说话!厉景深猛地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与自己对视,你以为怀了我的孩子,就能上位林晚,你比我想象中更贪心。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林晚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力气,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跑。走廊尽头的落地窗外,暴雨仍在肆虐,她听见厉景深在身后低喊她的名字,却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会暴露眼底的恨意与不甘。
躲进客房锁好门,林晚滑坐在地板上。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弹出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林晚,明天上午十点,丽思卡尔顿酒店302房,有你想知道的真相。
指尖悬在删除键上,她想起白天在机场看见的林薇。那个总穿着高定礼服的姐姐,此刻为什么要找她难道......和厉景深的误会有关
窗外
lightning劈开夜幕,将房间照得惨白。林晚摸出枕头下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厉景深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混着轻微的电流声:林氏的事,尽快处理干净,别留尾巴......
泪水砸在录音笔上。她蜷缩成一团,任由黑暗将自己吞噬。明天,将是新的战场。而她,早已没有退路。
第二章:囚爱
民政局的红地毯刺得人眼疼。林晚盯着墙上的时钟,秒针每走一格,胃里的恶心就翻涌一分。昨夜呕吐到凌晨的痕迹还留在眼底,她摸着小腹内侧的妊娠纹,想起厉景深今晨替她戴婚戒时,指尖在她无名指上停留的那三秒。
厉先生,厉太太,请这边拍照。
闪光灯亮起的瞬间,大厅玻璃门被猛地撞开。林薇穿着一袭香槟色长裙闯进来,发丝微乱,胸口别着的蓝宝石胸针正是五年前巴黎拍卖会上厉景深拍下的那件。
阿深,她抓住厉景深的手腕,声音带着哭腔,你怎么能和她结婚当年在巴黎救你的人......是我啊!
林晚浑身血液凝固。厉景深的手指骤然收紧,婚戒边缘硌得她生疼。周围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她看见登记员错愕的表情,看见林薇从手袋里掏出的泛黄照片——照片里的女孩穿着白色连衣裙,跪在车祸现场,左胸口别着的,正是她此刻藏在西装内袋的碎钻胸针。
这是......厉景深的声音沙哑得不正常。
林薇趁机将照片塞进他手里:那天我本来要去卢浮宫看展,路过香榭丽舍大街时......你流了那么多血,抓着我的手腕说‘别怕’......她哽咽着看向林晚,小晚,你怎么能偷我的救命恩人的身份
大厅死寂如坟。林晚盯着照片里林薇袖口的珍珠手链——那是去年她生日时,自己用第一个月工资买的赝品。真相如冰锥刺进太阳穴,她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薇薇是姐姐,你要让着她......
厉总,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从冰窟里捞出来,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厉景深的目光在两张照片间游移。林晚知道,他在对比自己锁骨下方的淡色疤痕,和照片里救人者的位置。当年那场车祸,她为了捡散落的文件冲进雨幕,被碎玻璃划伤的瞬间,是另一个男人推开了她——可那个男人的脸,始终模糊在记忆里。
抱歉,厉景深突然转身,对登记员说,今天的登记取消。
林薇露出胜利的微笑。林晚攥紧婚戒盒,指甲刺破掌心却感觉不到疼。她知道,这场婚姻从一开始就是场闹剧,可当厉景深拽着她走出民政局时,她还是听见自己心脏裂开的声音。
黑色劳斯莱斯在暴雨中疾驰。林晚盯着窗外飞退的霓虹,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小腹。厉景深突然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过脸:为什么要骗我
厉总希望我骗你吗她反问,从你让人往我香槟里下药的那天起,我们之间就只剩交易不是吗
他瞳孔骤缩,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林晚第一次在他眼底看见动摇,像冰面裂开细缝,露出深潭下的暗涌。五年前那个雪夜,他也是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说跟我走,可最后却亲手毁了她的家。
下车。他突然扯开车门。
雨水瞬间浇透西装。林晚踉跄着站稳,发现自己站在半山别墅前——那是厉景深的私人宅邸,外墙爬满的常春藤在风雨中瑟瑟发抖,像极了她此刻摇摇欲坠的理智。
从今天起,你住这里。厉景深撑着伞走到她面前,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半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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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禁我林晚冷笑,厉总不怕我把你下药逼婚的事抖出去
伞骨突然抵住她咽喉,厉景深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贴上她的:你以为我不敢林晚,你父亲的主治医生刚告诉我,他的心脏搭桥手术需要用最新的进口支架......可那种支架,全京城只有我能搞到。
胃部一阵痉挛。林晚想起父亲躺在ICU的样子,喉间泛起苦涩。她仰起脸,任由雨水混着泪水滑落:厉景深,你真恶心。
他眼神一暗,突然扣住她后颈吻下来。这个吻带着狂风骤雨般的怒气,舌尖扫过她的牙齿,像是要惩罚她的倔强。林晚咬他舌尖,尝到铁锈味,却被他攥住腰按在车门上更深地掠夺。直到她几乎窒息,他才猛地松开,指腹擦过她红肿的唇瓣:记住,你现在是我的妻子。
别墅的落地窗外是无尽的雨幕。林晚蜷缩在浴缸里,盯着手腕上的淤青出神。厉景深离开前扔给她一张黑卡,附带一句别饿死我的孩子,仿佛她只是个生育工具。
指尖划过镜面,雾气中浮现出母亲的脸。那年她刚考上大学,母亲摸着她的头说:小晚要争气,别像妈妈一样......后来她才知道,父亲在外面早有家庭,林薇是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而她和母亲,不过是见不得光的存在。
叩叩。
敲门声惊破思绪。林晚裹紧浴袍开门,看见女佣捧着药碗站在门口:厉总说,您该吃安胎药了。
药汤泛着古怪的苦味。林晚刚喝两口,突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电子锁开启的声音。她蹑手蹑脚地溜过去,看见厉景深正在书房里调试监控屏——画面里,正是她此刻的房间。
还想看什么他突然开口,连头都没回,浴室也装了摄像头,需要我教你怎么用吗
血液冲上头顶。林晚转身就跑,却被他长臂一伸拽进怀里。薄荷烟味混着雨水的腥甜扑面而来,他捏着她的下巴晃了晃药碗:怎么,怕我下毒
厉总做得出这种事。她别过脸。
他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林晚,你以为我想娶你要不是因为你这张脸......话音未落,他猛地将药碗砸在墙上,褐色汤汁溅在她胸口,像道狰狞的伤口。
林晚浑身发抖。她知道他没说完的话——要不是因为她长得像林薇,他连看都不会看她一眼。可为什么,当他低头替她擦拭药液时,指尖在她锁骨处的疤痕上停留了那么久
明天去做产检。厉景深扔给她条毛巾,如果孩子有什么闪失......
你会让我生不如死,对吧林晚打断他,放心,我比谁都想让这个孩子活着——毕竟,他是我唯一的筹码。
他眼神一凛,突然捏住她手腕按在墙上。林晚看见他喉结滚动,听见他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就这么恨我
不然呢她直视他的眼睛,恨一个毁掉我家庭、强迫我结婚、现在还要囚禁我的男人,不是很正常吗
厉景深猛地松开手,转身拉开书房抽屉,甩出一叠文件:看看吧,你亲爱的父亲,当年是怎么把林氏的核心技术卖给我的。
文件砸在她脚边。林晚颤抖着捡起,看见父亲的签名在技术转让协议上刺目地铺开。记忆突然翻涌——高二那年,父亲说要带她去迪士尼,却把她丢在酒店一整天,回来时袖口沾着陌生的香水味。
不可能......她摇头,爸爸不会......
他不仅会,厉景深点燃雪茄,还拿那笔钱给你姐姐买了出国留学的名额。林晚,你以为自己是受害者其实你才是最可怜的那个——你父亲到死都在骗你。
雪茄明灭间,他的脸忽明忽暗。林晚想起父亲临终前塞给她的U盘,想起他说照顾好妈妈时躲闪的眼神。胃部传来剧烈的抽痛,她弯腰捂住小腹,听见厉景深骤然变调的呼喊:林晚!
消毒水的气味刺得鼻腔发疼。林晚睁开眼,看见厉景深趴在床边,手指还攥着她的袖口。晨光从百叶窗漏进来,在他眉间刻下细纹——这个令商界闻风丧胆的男人,此刻像个惶恐的孩子。
醒了他立刻坐直,医生说你情绪波动太大,差点流产......
所以呢林晚打断他,现在要更严格地囚禁我
厉景深猛地起身,西装椅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从保险柜里取出个丝绒盒,扔在她枕边:戴上。
打开盒子的瞬间,林晚倒吸冷气。那是枚鸽子蛋大小的钻戒,主钻周围镶嵌着碎钻,组成蝴蝶的形状——和她母亲的遗物胸针一模一样。
五年前在巴黎,厉景深盯着窗外,救我的女孩戴着一枚蝴蝶胸针。后来我找了很久,才在拍卖会上买到这枚戒指......
所以你把我当成她的替身林晚冷笑,将戒指推回去,可惜,她现在就在你身边,你为什么不去找她
他突然转身,双手撑在她两侧,鼻尖几乎贴上她的:因为她这里——他指尖点了点自己太阳穴,有问题。林薇的精神科病历,你想看看吗
林晚浑身僵硬。记忆中林薇永远优雅得体,怎么可能......
她偷了你的胸针,伪造了照片,厉景深声音低沉,但有件事她没撒谎——那天在巴黎,确实有两个人出现在车祸现场。
他从钱包里抽出张旧照片,画面里是年轻的厉景深和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两人勾肩搭背站在埃菲尔铁塔前。男人左胸口的月牙形疤痕清晰可见,和厉景深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叫沈砚,厉景深说,我最好的兄弟,也是当年那场车祸的......真正肇事者。
第三章:真相漩涡
地下室的霉味钻进鼻腔时,林晚终于睁开眼。头顶的白炽灯嗡嗡作响,照出墙面斑驳的水痕。她摸向小腹,产检时医生塞给她的安胎药还藏在内衣里,塑料包装硌得皮肤生疼。
醒了
金属门吱呀打开,厉景深的身影笼罩下来。他穿着昨夜的黑衬衫,领口敞着,露出锁骨下方暗红的指痕——那是她今早抓出来的。
林薇的报告,他将文件摔在地上,说孩子的生父是沈砚。
纸张在水泥地上散开。林晚盯着DNA鉴定报告几个字,突然笑出声。她想起昨天在书房看见的监控画面:林薇趁厉景深不在,偷偷往她的安胎药里掺粉末。
所以你信了她撑着墙站起来,后腰的旧伤扯得生疼,还是说,你终于找到理由折磨我了
厉景深猛地掐住她下巴,指腹碾过她咬破的唇角:沈砚临死前,手里攥着你的胸针。你说,他为什么要去巴黎找你
血液瞬间凝固。林晚想起十三岁那年,有个戴口罩的男人在巷口递给她一颗糖,糖纸里裹着张纸条:别怕,我会保护你。后来她才知道,那是父亲的合作伙伴。
我不知道!她挣扎着推开他,我连沈砚是谁都不知道!
不知道厉景深突然扯开她的衣领,露出锁骨下方的疤痕,那这个怎么解释沈砚的日记里写着,他救过一个女孩,她这里有块蝴蝶形状的胎记......
话音未落,地下室突然陷入黑暗。林晚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听见厉景深急促的呼吸,还有远处暴雨撞击玻璃的声响。她向后退去,后腰撞上冰冷的铁架,指尖触到一本布满灰尘的笔记本。
别动!厉景深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
但已经晚了。林晚翻开笔记本,闪电的光芒瞬间照亮纸页——那是沈砚的字迹,夹杂着血渍:阿深,对不起,我爱上了她......
暴雨在午夜达到顶峰。林晚蜷缩在地下室角落,发烧让她的意识模糊不清。她看见厉景深的脸在眼前晃动,听见他对着电话低吼:找最好的医生!
为什么......她呢喃着抓住他的袖口,为什么要骗我......
厉景深猛地顿住。闪电划过他的侧脸,林晚看见他眼底翻涌的痛楚,像困兽般挣扎又无力。他突然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左胸口:这里,本来应该有颗子弹。
她瞳孔骤缩。指尖触到凹凸的疤痕,形状竟与自己小腹内侧的妊娠纹惊人相似。记忆突然碎片般闪过:巴黎街头的枪声,男人将她护在身下时的体温,还有他临终前塞给她的蝴蝶胸针。
沈砚替我挡了枪,厉景深声音沙哑,他最后说的话是‘别告诉她,我怕她会哭’。
林晚浑身发抖。原来五年前救她的人不是厉景深,是沈砚。那个总在暗处保护她的男人,那个父亲口中的合作伙伴,直到死都守着秘密。
所以你娶我,是为了替他赎罪她苦笑,还是说,你把对他的愧疚,全都转移到我身上
厉景深猛地起身,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摸出手机拨通号码,冷声道:林薇,带着真正的鉴定报告来地下室,否则我让你永远消失在精神病院。
听筒里传来压抑的啜泣。林晚盯着厉景深紧握手机的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原来他早就知道报告是假的,却还是选择用最残忍的方式逼问她,只为确认沈砚在她心中的位置。
清晨的阳光刺破雨幕时,林薇终于出现。她穿着沾满泥点的白裙,怀里抱着个骨灰盒,盒盖上印着沈砚的照片——那个总在她记忆里模糊的男人,此刻正隔着相框对她微笑。
是我错了......林薇跪倒在地,我嫉妒你,从小到大都嫉妒你......爸爸疼你,沈砚哥哥也疼你......
鉴定报告飘落在林晚脚边。她看见排除亲子关系几个字,突然笑出泪来。原来她肚子里的孩子,真的是厉景深的。可为什么,此刻她心里竟没有一丝喜悦
滚!厉景深一脚踹翻椅子,再让我看见你,就去陪沈砚!
林薇连滚带爬地逃走。地下室重新陷入寂静,只有骨灰盒上的金属扣在晨光中泛着冷光。林晚摸着沈砚的照片,想起笔记本里未写完的话:如果有来生,我想光明正大地站在你身边......
后悔吗厉景深突然开口,如果当初你选的是沈砚,现在会不会更幸福
她抬头看他,这个她恨了五年的男人,此刻竟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颓丧地靠在墙上。雨水顺着他的睫毛滑落,分不清是泪还是雨。
厉景深,她轻声说,你知道最残忍的是什么吗是你让我以为仇恨可以支撑一切,却在最后告诉我,一切都是误会。
他猛地抬头,眼底闪过痛楚。林晚挣扎着起身,将骨灰盒抱在怀里:我要离开这里,带着沈砚哥哥的遗物。
不可能!厉景深扣住她手腕,孩子没出生前,你哪都别想去!
那你就不怕......她凑近他耳边,我把沈砚的日记交给媒体让所有人知道,厉氏集团的总裁,是靠兄弟的命和女人上位的
他瞳孔骤缩,指腹碾过她手腕的脉搏:你以为我不敢杀了你
你敢吗林晚直视他的眼睛,你比谁都清楚,沈砚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会有多失望。
厉景深突然松开手,转身一拳砸在墙上。石膏碎屑纷飞,他的指节渗出血来,却像感觉不到疼:滚!趁我还没改变主意!
雨停了。林晚站在别墅门口,怀里的骨灰盒还带着地下室的潮气。她摸出手机,给律师发去消息:启动离婚程序,越快越好。
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厉景深冲出来,手里攥着件风衣:外面冷,你......
不用了。她打断他,厉总还是多关心关心林薇小姐吧,毕竟她才是你该保护的人。
他的手悬在半空,风衣缓缓滑落。林晚转身走向出租车,听见他在身后低吼:林晚!你以为离开我,就能查清当年的真相你父亲的死,远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车门关上的瞬间,她看见他弯腰捡起风衣,指尖抚过衣领上的碎钻胸针——那是今早她偷偷别上去的。五年前的雪夜,沈砚就是戴着这枚胸针,替她挡住了致命的子弹。
出租车驶入车流时,手机突然震动。她打开匿名邮箱,里面是段监控录像:厉景深在林氏破产当天,冲进火场抢救出一个保险柜,里面装满了她的奖状和照片。
泪水模糊了视线。林晚摸向小腹,感受着微弱的胎动。原来仇恨的墙下,埋着她从未察觉的种子。可现在,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分辨,哪些是真相,哪些是谎言。
第四章:破局
消毒水的气味比记忆中更刺鼻。林晚躺在手术台上,盯着天花板的无影灯,指尖悄悄捏碎藏在袖口的微型摄像头。厉景深的声音从走廊传来,带着压抑的怒火:确保手术万无一失,我要亲眼看着胚胎送检。
她摸向小腹,三个月的身孕已微微显形。昨晚她故意在厉景深面前服用堕胎药,看着他红着眼眶把她抱上车的样子,突然想起父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对不起时的眼神——那是愧疚,和厉景深此刻的表情如出一辙。
厉总,您不能进去。护士的阻拦声戛然而止。
手术室门被推开,厉景深穿着无菌服走来,口罩遮住半张脸,露出的眼睛布满血丝。他攥住林晚的手,指腹碾过她无名指的婚戒痕迹:后悔了现在说还来得及。
后悔什么她扯出冷笑,后悔没早点看清你虚伪的真面目
他眼神一暗,手术钳在托盘里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林晚盯着他胸前的工作牌,主刀医生:沈明几个字刺得眼睛生疼——原来他连替她堕胎的医生,都选了和沈砚同姓的人。
开始吧。厉景深转身时,白大褂扫过她手背。
林晚闭上眼,听见麻醉师调试设备的声音。指尖轻轻按动袖口的按钮,微型摄像头开始传输画面。三天前她在地下室发现的行车记录仪,此刻正通过卫星信号连接着境外服务器,而服务器的另一端,是等着独家新闻的财经媒体。
新闻发布会的LED屏亮得刺眼。林晚摸着耳麦里传来的电流声,看着厉景深在台上侃侃而谈,西装袖口露出半截银色袖扣——那是她昨天故意留在他书房的,上面刻着沈砚的名字缩写。
下面请厉总回答记者提问。
话筒递来的瞬间,会场灯光突然熄灭。林晚按下遥控器,大屏幕上跳出熟悉的画面:手术室里,厉景深正拿着手术钳逼近她的小腹,而角落里的监控清晰拍到他口袋里的录音笔。
厉总,她从后台走出,声音通过话筒传遍全场,您说要亲自看着胚胎送检,是怕我肚子里的孩子,成为您谋杀沈砚的证据吗
会场哗然。厉景深的瞳孔骤缩,盯着她手里的U盘:林晚,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在揭露真相。她将U盘插入电脑,五年前的巴黎车祸,不是意外,是你策划的谋杀。你嫉妒沈砚和我的关系,故意制造车祸想除掉他,却没想到他舍命救了我。
画面切换到行车记录仪视角:暴雨中的香榭丽舍大街,厉景深的车突然转向,将沈砚的跑车撞向护栏。林晚捂住嘴,终于看清当年那个模糊的身影——是厉景深,亲手害死了救她的人。
还有这里,她调出另一张照片,林氏集团的技术转让协议,签名是伪造的。我父亲临终前一直在收集你的犯罪证据,却被你设计死在火场。
台下响起倒吸冷气的声音。厉景深踉跄着后退,撞到演讲台,麦克风发出刺耳的啸叫:不是这样的......沈砚他背叛我......
背叛林晚逼近他,他替你挡子弹的时候,你在哪里他临死前求我‘别恨阿深’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泪水突然夺眶而出。她想起沈砚的日记,想起厉景深在地下室失控的模样,原来所有的仇恨与纠缠,都源于一个男人扭曲的占有欲——他既想成为沈砚,又想毁掉沈砚在乎的一切。
报警!厉景深突然低吼,她伪造证据!
但没人动。保安们盯着大屏幕上的转账记录,那是厉景深个人账户向杀手的汇款。林晚摸出律师函,声音坚定:厉景深,我代表林氏集团,正式起诉你恶意并购、谋杀、非法囚禁......
暴雨再次降临的时候,林晚站在警局门口。她摸着小腹,感受着孩子轻微的胎动,耳边响起庭审时厉景深最后的话:林晚,我后悔了......从你离开别墅那天就后悔了......
手机震动,弹出段监控录像。画面里是火灾当晚的林氏集团,厉景深抱着个保险柜冲进火场,脸上沾满烟灰,却死死护着怀里的东西——那是她初中时的获奖证书,还有母亲的蝴蝶胸针。
小姐,您的车到了。助理撑着伞走来。
林晚坐进后座,突然看见马路对面的身影。厉景深浑身湿透,隔着雨幕死死盯着她,手里攥着她落在法庭的围巾。她想起他在看守所里写的信,每一页都画着蝴蝶,像某种无声的忏悔。
开车吧。她别过脸。
车子启动的瞬间,厉景深突然冲过来。林晚听见刹车声,看见他跪在车前,雨水混着泪水从他下巴滑落:晚晚,求你......让我看看孩子......
助理要摇下车窗,被她按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听见自己颤抖的声音:告诉厉先生,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后视镜里,厉景深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在雨幕中。林晚摸出沈砚的日记,翻到最后一页:阿深其实很孤独,他只是不懂怎么爱......
泪水砸在纸页上。她终于明白,厉景深的疯狂与控制欲,不过是困在童年阴影里的孩子在索要安全感。可有些伤,永远无法愈合;有些错,永远无法原谅。
第五章:终章
香奈儿五号的气息混着奶油甜香,在VIP包厢里静静流淌。林晚摸着女儿发间的蝴蝶发卡,听着周围宾客的恭维,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落地窗外的樱花树——那里站着个戴黑色棒球帽的男人,帽檐压得极低,手里攥着枚银色打火机。
妈妈,许愿!女儿的奶音拉回思绪。
烛光映着三岁女孩的脸,像极了厉景深的眼睛。林晚闭眼吹灭蜡烛,听见助理在耳边低语:厉景深的车停在地下车库B区,已经蹲守三天了。
蛋糕刀切入奶油的瞬间,包厢门突然被撞开。穿普拉达套装的女人甩着铂金卷发,将份文件砸在桌上:林总,这是您要的东西。
亲子鉴定报告飘落在蛋糕上。林晚盯着99.99%的字样,指尖陷入女儿的发间。三年前在手术室,她用提前准备好的假胚胎骗过厉景深,此刻看着报告上的日期,胃里仍泛起恶心——那是她故意让助理和厉景深的牙刷意外接触的结果。
知道了。她擦了擦手,去安排吧。
樱花落在婴儿车篷上时,林晚终于停下脚步。厉景深从树后走出,西装袖口磨得发白,手里攥着个包装精美的礼盒,蝴蝶结上还沾着露水。
糖糖,他声音沙哑,叫爸爸。
女儿躲在林晚身后,却偷偷探出头看他手里的小熊玩偶。厉景深单膝跪地,礼盒咔嗒打开,里面是枚碎钻蝴蝶吊坠,和林晚戴着的胸针一模一样。
这是......林晚瞳孔骤缩。
沈砚留给女儿的满月礼。厉景深抬头,眼底布满血丝,他临死前托我保管,说等孩子长大......
话音未落,婴儿车突然剧烈晃动。林晚转身时,看见戴棒球帽的男人正推着车往马路中央跑,女儿的哭声刺破空气。她尖叫着追过去,却被厉景深猛地拽进怀里,一辆黑色SUV擦着她的鼻尖呼啸而过。
砰!
刹车声震耳欲聋。男人被撞飞的瞬间,棒球帽掉落,露出左脸狰狞的烧伤疤痕——那是沈砚从不示人的旧伤。
消毒水的气味唤醒尘封的记忆。林晚盯着ICU门口的红灯,听着厉景深在走廊来回踱步的声音。女儿攥着他送的小熊,奶声奶气地说:爸爸不怕,糖糖保护你。
当年的火灾,厉景深突然开口,是沈砚设计的。
她猛地抬头,看见他从钱包里抽出张泛黄的纸——是沈砚的绝笔信,字迹被火熏得模糊:阿深,对不起,我必须毁掉那些证据......
记忆突然闪回。火灾当晚,她接到沈砚的电话,他说别回家,语气里带着诀别。后来她才知道,父亲保险柜里藏着厉氏集团的洗钱证据,而沈砚,这个一直保护她的男人,选择用自焚来掩盖真相。
他爱你,厉景深声音哽咽,胜过爱自己的生命。
林晚捂住嘴,泪水大颗大颗地掉落。原来她一直恨错了人,真正该恨的,是那个用生命编织谎言的男人——沈砚,这个连死亡都要替她安排退路的男人。
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林晚独自走进ICU。沈砚的脸上缠着纱布,只有右眼露在外面,看见她时,眼底闪过复杂的光。
为什么......她握住他烧伤的手。
他扯动嘴角,喉间发出沙哑的气音:因为......厉景深......值得......
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林晚看着护士们冲进病房,看着厉景深抱住崩溃的女儿,突然想起三天前收到的匿名邮件——附件是段监控,显示沈砚在火灾后被神秘人拖上救护车,而那人袖口的袖扣,正是厉景深母亲的遗物。
林总,助理递来新的文件,厉氏慈善基金会的黑幕,查到了。
她翻开第一页,瞳孔骤缩。所谓的黑幕,不过是厉景深用自己的资产填补了沈砚生前资助的孤儿院所欠债务,而那些被曝光的转账记录,其实是他匿名捐赠给癌症患儿的医疗费。
樱花落尽时,林晚站在沈砚的墓前。厉景深抱着女儿,将蝴蝶吊坠放进墓穴,轻声说:兄弟,她过得很好。
女儿突然指着远处:妈妈看!蝴蝶!
白色蝴蝶停在墓碑上,翅膀上的纹路像极了当年的碎钻胸针。林晚摸向口袋里的匿名邮件,最后的附言在阳光下清晰可见:真相不止一个,而爱,永远有迹可循。
厉景深的指尖轻轻擦过她的手背,女儿的小手同时攥住两人的手指。远处传来幼儿园的铃声,春风带着青草香,吹散了最后一片樱花。
妈妈,女儿仰头看她,爸爸能回家吗
林晚看着厉景深突然亮起的眼睛,看着他眼底跳动的希望,突然想起他在看守所里画的蝴蝶——每一只都朝着阳光的方向。
暂时......她别过脸,却偷偷勾住他的小拇指,暂时先试用三个月吧。
厉景深浑身一震,女儿欢快地拍手。蝴蝶振翅飞起,掠过三人交叠的影子,飞向湛蓝的天空。而在他们身后,樱花树的年轮里,藏着比春天更温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