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盯着手机屏幕上的银行短信，手指微微发抖。本月支出：59800元。
这个数字像一把刀，直接捅进我的肺管子。我老公顾明远，一个普通公司的中层管理，月薪两万出头，竟然在一个月内花掉了将近六万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详情。
XX直播平台，充值50000元。
XX直播平台，充值9800元。
我的手开始发凉。
顾明远最近确实有点不对劲。
他以前下班回家，第一件事就是瘫在沙发上刷短视频，现在却总抱着手机躲进书房，一待就是两三个小时。我推门进去，他立刻锁屏，笑得有点心虚：工作呢，别打扰我。
我信了。
毕竟我们结婚五年，感情一直不错。他工资卡在我这儿，每个月只留五千块零花钱，平时连杯奶茶都舍不得买贵的，怎么可能乱花钱
可现在，银行账单不会骗人。
我点开那个直播平台的APP——这还是上个月他帮我下载的，说有个搞笑主播特别有意思，让我也看看。我当时还笑他：一把年纪了还追网红
现在，我笑不出来了。
APP首页推送的第一个直播间，封面是个年轻女孩，大眼睛，尖下巴，笑容甜得发腻。ID叫小甜兔。
我点进去。
直播间里，女孩正在唱歌，声音软绵绵的，时不时对着镜头抛个媚眼：谢谢‘远山明月’哥哥的火箭！爱你哟！
远山明月……
我脑子嗡的一声。
这是顾明远的微信名。
我颤抖着点开礼物排行榜。
第一名，远山明月，贡献值：528000。
换算成人民币，五万两千八。
我盯着屏幕，胸口发闷。
顾明远，我那个连给我买束花都要犹豫半天的老公，给一个女主播打赏了五万多
我退出直播间，翻看小甜兔的动态。
三天前，她发了一条视频，背景是某高档餐厅，配文：和榜一大哥面基啦！人超好，还送了我一条项链~
视频里，她脖子上挂着一条闪闪发光的钻石项链。
而这条项链，我上周在顾明远的西装口袋里见过发票——价格：38800元。
我当时还问他：买这么贵的项链干嘛
他支支吾吾：客户送的……我帮了他个大忙。
我信了。
现在想想，我可真是个傻子。
我关掉手机，坐在沙发上，脑子一片空白。
五年的婚姻，我以为我们足够了解彼此。
可现在看来，我好像从来没真正认识过顾明远。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
顾明远回来了。
他拎着两杯奶茶，笑容温和：老婆，给你买了你最爱喝的杨枝甘露。
我看着他，突然觉得无比陌生。
顾明远。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冷得像冰，‘小甜兔’是谁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
顾明远手里的奶茶啪地掉在地上，杨枝甘露洒了一地，黏糊糊的液体在地板上蔓延，就像我们之间突然变得黏稠的气氛。
他的表情从震惊到慌乱，再到强装镇定，只用了三秒。
老婆，你听我解释……他往前走了两步，想拉我的手。
我往后退了一步，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小甜兔的直播间和那条钻石项链的发票照片。
解释吧。我说，五万二的打赏，三万八的项链，我等着。
顾明远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飘忽：就是……工作上压力大，看看直播放松一下……
放松一下需要花八万我冷笑，你一个月工资才两万，哪来的钱信用卡网贷
他沉默了。
这种沉默比狡辩更让我心凉。
我转身走进卧室，翻出他的钱包，抽出几张信用卡。账单上的数字让我眼前发黑——三张卡，全部刷爆，加起来欠了十二万。
顾明远！我声音发抖，你是不是疯了！
他站在门口，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老婆，我就是一时糊涂……那个主播一直说谢谢哥哥，我就有点上头……
上头我气得想笑，你三十多岁的人了，被几句‘哥哥’哄得找不着北你知道这些钱够我们付半年房贷吗！
他不说话了，只是不停地搓着手，眼神躲闪。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现在发火没用，重要的是解决问题。
从现在开始，你的工资卡和信用卡全部归我管。我说，直播平台立刻卸载，和那个‘小甜兔’断干净。
他猛地抬头：不行！
我一愣：什么不行
小甜兔……她不一样。顾明远的眼神突然变得固执，她真的把我当朋友，我们聊过很多……
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聊过很多我盯着他，你们见过面
他眼神闪烁：就……吃过一次饭。
那条项链就是送给她的，对吧
他默认了。
我忽然觉得浑身发冷。
我以为他只是沉迷打赏，没想到已经发展到线下见面、送贵重礼物的地步。
顾明远，我一字一句地问，你是不是喜欢她
他沉默了足足十秒，然后说：……我不知道。
这句话像一把刀，直接捅进我心里。
五年的婚姻，换来的是一句我不知道。
我转身走进卧室，反锁上门，靠在门板上慢慢滑坐在地上。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闺蜜林夏发来的消息：周末逛街去不新开了家火锅店。
我看着屏幕，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我打字回复：夏夏，我可能……要离婚了。
林夏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什么情况顾明远出轨了她的声音又急又怒。
我抹了把眼泪，把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然后传来林夏咬牙切齿的声音：这狗男人！等着，我现在就过去！
半小时后，林夏风风火火地冲进我家，手里还拎着一瓶红酒。顾明远坐在沙发上，脸色难看，见她进来，勉强扯出个笑：夏夏来了啊……
林夏看都没看他，直接拉着我进了卧室，砰地关上门。
离！必须离！她拧开红酒瓶塞，给我倒了满满一杯，这种男人留着过年
我捧着酒杯，红酒的酸涩在舌尖蔓延：可是……
可是什么林夏瞪大眼睛，你不会还舍不得吧
我低头盯着酒杯：五年了，而且他平时对我挺好的……
对你好林夏冷笑，对你好就是背着你在外面给女主播砸钱八万啊！这钱留着给你买个包不香吗
我无话可说。
林夏叹了口气，坐到我旁边：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我揉了揉太阳穴，先让他把钱还上吧，信用卡利息太高了。
钱是小事。林夏压低声音，重点是，他和那个女主播到底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摇摇头。顾明远说他们只是吃过一次饭，可谁知道呢
林夏眼珠一转，突然凑近我：要不……我们查查
怎么查
你登他微信，看看聊天记录。
我犹豫了：这不太好吧……
都这时候了还讲道德林夏翻了个白眼，他都快精神出轨了，你还在这纠结隐私
她说的有道理。
我深吸一口气，拿起手机。顾明远的微信密码我知道，是我们结婚纪念日。
登录成功。
我直接搜索小甜兔，果然跳出一个聊天窗口。
最新的一条消息是十分钟前发的：
远哥，你今天怎么没来看我直播呀想你了~
后面还跟着一个撒娇的表情包。
我的手开始发抖，点开聊天记录往上翻。
越看，心越凉。
顾明远给她发过红包，转过账，甚至说过你比我想象中还要可爱这种话。
而最让我崩溃的是昨晚的对话——
小甜兔：远哥，你什么时候离婚呀
顾明远：再给我点时间。
我的脑子嗡的一声，眼前发黑。
林夏一把扶住我：怎么了看到什么了
我把手机递给她，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他早就想离婚了……
林夏看完聊天记录，气得直接站起来往外冲：王八蛋！我今天非撕了他不可！
我赶紧拉住她：别！
你还护着他！
不是……我擦了擦眼泪，我要亲自和他谈。
林夏盯着我看了几秒，终于妥协：行，但你得答应我，别心软。
我点点头，推开门走出去。
顾明远还坐在沙发上，见我出来，立刻站起身：老婆……
我把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他和小甜兔的聊天记录。
解释一下，我的声音出奇地平静，什么叫‘再给我点时间’
顾明远的脸色瞬间惨白。
1
顾明远的嘴唇颤抖了两下，突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老婆，我错了！他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根本没想离婚！
林夏在旁边冷笑：聊天记录白纸黑字，你当人是傻子
我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顾明远跪着往前蹭了两步，想抱我的腿，我后退躲开了。
是她勾引我的！他红着眼睛喊道，每次直播都私聊我，说想见面，说喜欢成熟稳重的男人……我就是一时糊涂！
我听着他的辩解，突然觉得特别可笑。
所以呢我问，是她拿刀逼着你打赏五万逼着你买三万八的项链逼着你回她消息说想离婚
顾明远哑口无言。
我转身走进书房，从抽屉里拿出结婚证，又去卧室收拾了几件衣服。
顾明远慌了，追过来拉住我的行李箱：老婆你要去哪
回我妈家住几天。我甩开他的手，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一下。
不行！他死死拽着箱子，你走了这个家就散了！
这个家早就散了。我看着他，突然觉得很累，从你给别的女人花钱那一刻起，就散了。
林夏帮我拎着包，狠狠瞪了顾明远一眼：让开！别逼我动手！
顾明远站在原地没动，突然说：你要是敢走，我就去你单位闹！
我和林夏同时愣住了。
你说什么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顾明远似乎也意识到说错话了，但话已出口，他干脆破罐子破摔：反正我不能离婚！你要是非走不可，我就去你们公司，告诉所有人你抛夫弃家！
林夏气得直接掏出手机：我现在就报警你信不信
我拦住她，盯着顾明远看了几秒，突然笑了。
顾明远，我本来还在犹豫。我慢慢地说，现在谢谢你帮我做决定。
我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拨通了一个电话：张律师，我是苏念。关于离婚的事，我想尽快办理。
顾明远脸色瞬间惨白。
挂掉电话，我拉着行李箱往外走。顾明远还想拦，林夏直接一脚踹在他小腿上：滚远点！
走出小区，冷风吹在脸上，我才发现眼泪已经流了满脸。
林夏搂住我的肩膀：早该这样了！这种男人留着就是祸害！
我点点头，心里空荡荡的。
手机突然震动，是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
远嫂你好，我是小甜兔。能聊聊吗
我盯着屏幕，冷笑一声。
正愁找不到你呢。
我把手机递给林夏看：你说，她找我干什么
林夏眉毛一挑：还能干什么要么示威，要么要钱。
我直接拨通了那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甜得发腻的声音传来：喂，是远嫂吗
我是苏念。我语气平静，有事
哎呀，终于联系上您了！她语气热络得仿佛我们是多年好友，我和远哥真的没什么的，您千万别误会呀~
我冷笑：没什么那他为什么给你打赏八万为什么送你钻石项链为什么跟你聊离婚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再开口时，她的声音突然变了，带着几分嘲讽：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直说吧。远哥早就不爱你了，他说你整天就知道柴米油盐，一点情趣都没有。
我的手攥紧了手机。
林夏在旁边气得直跳脚，用口型对我说：录音！
我按下录音键，继续问：所以呢你想怎么样
简单呀。她轻笑一声，你主动离婚，我可以劝远哥多分你点财产。不然闹上法庭，对你名声多不好呀~
我气得浑身发抖，但强迫自己冷静：你一个小主播，靠勾引有妇之夫赚钱，就不怕我曝光你
曝光她突然大笑，你去啊！直播平台每天多少这种事，谁管啊再说了——她压低声音，远哥手里可有你的把柄呢。
我一愣：什么把柄
他说你去年体检报告有问题，好像是什么……不孕症她故意拖长音调，这要是传出去，你说你以后还怎么嫁人呀
我的血液瞬间凝固。
去年体检确实查出输卵管堵塞，但医生说过可以治疗。这件事我只告诉过顾明远，他居然拿来当把柄！
林夏看我脸色不对，一把抢过手机：小贱人你听着！我们已经截图了所有打赏记录和聊天记录，明天就去法院起诉！你等着吃官司吧！
说完直接挂断电话。
我站在原地，浑身发冷。
林夏抱住我：念念别怕，她在虚张声势！不孕怎么了现在医学这么发达……
我摇摇头，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我不是怕这个……我是没想到，顾明远能恶心到这种地步。
林夏正要说话，我的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顾明远。
我按下接听键，他慌乱的声音传来：老婆！你别听那个疯女人胡说！我从来没说过你不孕的事！
那她是怎么知道的我冷冷地问。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顾明远突然压低声音：老婆，我们见面谈好不好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关于那个小甜兔的。
什么秘密
她根本不是普通主播！顾明远声音发抖，她背后有团伙，专门骗男人钱的！我已经被骗了十几万了！
我和林夏对视一眼。
事情好像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
6
我和林夏约顾明远在小区门口的咖啡厅见面。
他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半小时，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整个人憔悴得不像样子。看到我进门，他立刻站起身，却又在林夏警告的眼神中讪讪坐下。
说吧。我直接开门见山，到底怎么回事
顾明远搓了搓脸，声音沙哑：三个月前，我在直播平台偶然刷到小甜兔。她一开始只是正常直播，后来私信我说想交朋友……
林夏冷笑：然后你就上钩了
顾明远羞愧地低下头：她特别会聊天，每天早安，问我工作累不累，吃饭了没……你知道的，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你从来不会……
我打断他：所以怪我冷淡
不是！他急忙摇头，是我的错！后来她说平台有活动，让我帮忙冲榜，承诺私下见面……我鬼迷心窍就刷了礼物。
见面之后呢
她带我去酒吧，点了很贵的酒。顾明远声音越来越低，我喝多了，醒来发现手机被转走了五万块。她说是我自愿给的，还威胁说如果报警，就把我出轨的事曝光……
我听得浑身发冷：所以你不是出轨，是被诈骗了
一开始是……他痛苦地抱住头，但后来她一直联系我，说真心喜欢我……我就……
就动了感情林夏讥讽道。
顾明远没否认，突然抓住我的手：老婆，我真的知道错了！他们是个诈骗团伙，专门找中年男人下手。我已经联系了几个受害者，准备一起报警！
我抽回手，心里乱成一团。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这件事的性质就完全不同了。
你有证据吗我问。
顾明远赶紧掏出手机，调出一个微信群：这是我们几个受害者建的群。你看聊天记录，有人查到小甜兔背后是一家传媒公司，专门培训主播搞杀猪盘。
我翻看着聊天记录，确实有不少转账截图和证据。其中一个受害者甚至拍到了小甜兔和几个男人在夜店的照片，她亲昵地挽着不同的人，明显是在同时吊着多个客户。
林夏凑过来看了看，皱眉道：就算是诈骗，你也确实精神出轨了。念念，别心软。
顾明远突然哭了：老婆，这五年我对你怎么样你最清楚。我就是一时糊涂，被套路了……你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突然想起结婚时他说的誓言。
那时的他眼神真挚，说会一辈子对我好。
我需要时间考虑。最终我这样说。
离开咖啡厅时，林夏忧心忡忡地看着我：你不会真要原谅他吧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但如果真是诈骗团伙，我们得先报警。
正说着，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
是小甜兔发来的：远嫂，考虑得怎么样了明天中午12点前给我答复，否则你老公的精彩视频就会出现在他们公司群里哦~
下面附了一张模糊的截图，隐约能看到顾明远赤裸上身的背影。
我的手开始发抖。
事情正在往更糟的方向发展。
我把短信给林夏看，她气得直接爆了粗口：这贱人还敢威胁！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先别急，既然顾明远说他们是个诈骗团伙，那这些视频很可能就是他们惯用的敲诈手段。
林夏皱眉：你的意思是......他们可能用同样的方式威胁过其他男人
我点点头，立刻给顾明远打电话：小甜兔发来威胁短信了，说要曝光你的视频。
电话那头顾明远的声音瞬间慌了：什么视频！我、我没拍过那种......
你仔细想想，我打断他，那天在酒吧喝醉后，有没有可能被拍了什么
顾明远沉默了几秒，突然倒吸一口冷气：那天醒来我衣服是乱的......但我以为只是喝多了......
林夏翻了个白眼：你可真是蠢得清新脱俗。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我深吸一口气，顾明远，你马上联系群里其他受害者，看有没有人遇到过同样的情况。我和林夏现在就去报警。
派出所里，接待我们的是一位姓陈的女警官。她听完我们的叙述，又查看了聊天记录和短信后，表情变得严肃：这确实符合杀猪盘诈骗的特征。最近我们接到过几起类似报案。
能立案吗我紧张地问。
陈警官点点头：可以。不过需要你们配合调查，尤其是你丈夫，他作为直接受害人，需要提供更详细的证据。
从派出所出来，林夏拍拍我的肩：至少现在事情明朗了，顾明远是蠢但不是故意出轨。
我苦笑：有区别吗他终究是背叛了我们的婚姻。
林夏叹了口气：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望着远处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先解决这件事吧。至于婚姻......等一切结束后再说。
接下来的三天像打仗一样。
顾明远配合警方提供了所有转账记录和聊天证据。调查发现，这家所谓的传媒公司确实是一个有组织的诈骗团伙，专门培训女主播通过感情诱导男性打赏、送礼，甚至敲诈勒索。
警方在掌握了足够证据后，突击查封了该公司，抓获了包括小甜兔在内的七名犯罪嫌疑人。
当顾明远在派出所看到卸了浓妆、一脸狼狈的小甜兔时，他整个人都呆住了：她......她根本不是直播间里的样子......
我冷笑：现在知道被骗了
警方告诉我们，这个团伙的作案手法非常熟练：先用美颜滤镜打造完美女神形象，再针对不同目标制定话术。对顾明远这种婚姻平淡的中年男性，就打温柔解语花的人设。
追回损失的可能性大吗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
陈警官摇摇头：赃款大多已经被挥霍一空，能追回的比例很小。不过嫌疑人都将面临刑事处罚。
走出派出所时，顾明远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跟在我身后：老婆，这次真的多亏你......
我停下脚步，转身看着他：顾明远，事情是解决了，但我们之间的问题还没完。
他低下头：我知道......
我需要时间思考我们的婚姻是否还有继续的必要。我平静地说，这段时间我们都冷静一下。
顾明远的眼圈红了，但他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回到暂住的酒店，我收到了陈警官发来的消息：苏女士，在嫌疑人手机里发现了一段关于你的录音，应该是准备用来威胁你的。你要听听吗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什么内容
陈警官发来一段音频文件。我点开播放，里面传出顾明远醉醺醺的声音：
我老婆她就是个无趣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能干的份上，我早离婚了......
录音戛然而止。
我坐在床边，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走了。
原来在顾明远心里，我不过是个能干的保姆。五年的婚姻，终究是错付了。
我把那段录音反复听了三遍，直到每个字都像刀子一样刻在脑子里。然后我做了两件事：
第一，把录音转发给了顾明远。
第二，约了张律师明天见面。
顾明远的电话在三十秒内就打了过来，我没接。他又连续打了十几个，最后发来一条长短信：
老婆，那是喝醉说的胡话！我当时被他们灌酒套话，根本不是真心的！这五年你对这个家的付出我都看在眼里，我只是一时糊涂......
我看着屏幕，突然觉得特别累。
醉酒吐真言。就算这次是被设计的，那些话终究是从他心里冒出来的。
我回复：我们都需要冷静。这段时间别联系了。
然后关掉了手机。
一个月后，我和顾明远在民政局门口见面。
他瘦了一大圈，手里拿着离婚协议书，眼睛通红：真的没有挽回的余地了吗
我把签字笔递给他：八万块钱的教训太贵了，我付不起第二次。
他颤抖着手签了字，突然哽咽道：那个诈骗案......警方说能追回两万左右......
留着还你的信用卡吧。我平静地说，房子我已经挂中介了，卖掉后按协议分。
走出民政局时，阳光刺得我眼睛发疼。顾明远在身后喊：苏念！如果......如果我改好了，我们还有可能吗
我没有回头。
有些错误，不是道歉就能抹去的。
三个月后，我在新租的公寓里收到林夏发来的链接。是本地新闻：《某直播平台诈骗案宣判，主犯获刑七年》。
报道里提到了小甜兔的真实姓名——王丽，22岁，中专毕业，被诈骗团伙高薪诱骗加入。
林夏发来语音：啧啧，判得真轻！不过顾明远最近可惨了，听说他公司所有人都知道他被骗的事，升职也黄了。
我回了个哦字，继续整理新家的书架。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顾明远发来的：今天路过我们常去的那家面馆，突然很想你。你......过得好吗
我看着这条消息，手指在屏幕上悬停许久，最终什么也没回。
窗外，初夏的阳光正好。我泡了杯茶，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写自己的第一篇——
《发现丈夫每月给女主播打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