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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碗熬得金黄滚烫的鸡汤,还没来得及焐热林清岚冰凉的心尖儿,就被一声炸雷给劈了个稀碎!

    女儿张雪棠,高三狗一只,正是冲刺高考,累死累活的关键时候。

    这碗汤,是她林清岚当妈的,变着花样给闺女熬的状元汤,一勺一勺,都喂着老母亲沉甸甸的指望。

    可偏偏这节骨眼上,客厅里头,她男人张振国那破锣嗓子,毫无征兆地就炸了!

    清岚啊,跟你叨咕个事儿,我那大侄子小强,就兴民家那皮猴儿,下礼拜滚过来咱家住些日子!

    张振国那吊儿郎当、没个正形儿的德行,配上他那理所当然的调调,像一盆掺了冰碴子的脏水,从头到脚,把林清岚浇了个透心凉!

    林清岚端汤的手猛地一抖,碗里金黄的鸡汤差点儿泼出来,滚烫的汤汁溅到她指尖,烫得她一哆嗦。

    小强要来住好久他爹妈不管了她声儿都变了调,心里头那股子不祥的预感,跟乌云盖顶似的,压得她喘不过气儿。

    张振国那货,一屁股陷进沙发里,跟滩烂泥似的,手里头的遥控器摁得咔咔响,屏幕上正放着他那狗屁球赛。

    他爹妈出去打短工挣钱,哪有空管那小兔崽子,就扔咱这儿,有咱俩瞅着,还能出啥幺蛾子他眼皮子都懒得掀一下,那口气,跟天王老子下命令似的,理所当然得很。

    林清岚的眉头瞬间拧成个死疙瘩,心窝子里的火苗子,蹭地一下就蹿起三尺高!

    张振国!你脑子被门夹了雪棠高三了!要高考!那是要命的时候!家里丁点儿动静都不能有!小强才多大十岁!狗都嫌的年纪!他一来,咱家还能有清净日子雪棠还咋个学她气得牙根儿都痒痒,话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张振国的眼珠子死死黏在电视屏幕上,头都不稀得回一下,跟那电视是他亲爹似的。

    哎哟喂,我说你这人咋恁多事儿呢都是自家人,小强还是个娃娃,能有多大动静你瞎操心个啥他轻飘飘地甩出这句话,那德行,好像她林清岚是没事找事,无理取闹的泼妇。

    你个当大娘的,多担待点儿呗,雪棠也大了,让她也帮着照看照看弟弟,姐弟俩还能培养感情呢!这话一出,林清岚的肺管子差点儿没当场气爆!

    多担待点儿

    他张振国说得倒轻巧!

    这个家,从鸡毛蒜皮到天塌下来的大事,哪一件不是她林清岚一个人扛着他张振国除了会动那张破嘴,还会干个啥

    雪棠自个儿的学业都快压垮她了,还得去照看一个小祖宗,一个十成十的混世魔王

    她狠狠吸了口气,把那团烧到嗓子眼的邪火,硬生生地给咽了回去。

    振国,雪棠是高三,真真是顶顶要紧的时候,小强过来,万一太闹腾……她还想再掰扯掰扯,声音里已经带上了那么点儿哀求的味儿。

    他终于不耐烦地啧了一声,直接打断她,那语气,跟吃了枪药似的:哎呀,你这娘们儿就是想得多!头发长见识短!亲侄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还能不管

    再说了,我妈也会过来帮着瞅瞅,你怕个球啊他这话,简直是往她心窝子上捅刀子,还使劲儿拧了两圈!

    林清岚瞅着他那张老子已经决定了,你照办就完事儿的臭脸,心底里那点儿仅存的暖气,瞬间被抽干,凉得透透的。

    他说一家人,可这个所谓的家,好像从来都只有他张振国和他那边那帮子牛鬼蛇神,她林清岚和亲闺女雪棠,不过是负责端茶倒水、收拾烂摊子的背景板,连个跑龙套的都不如!

    她默默地把那碗鸡汤端给雪棠,每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虚浮得很,心里头堵得那叫一个慌,七上八下的。

    礼拜一,小强这尊瘟神,就被他那个不着调的爹张兴民给押送过来了。

    这小兔崽子一进门,那两只臭鞋就跟炮弹似的,甩得东一只西一只,书包哐当一声砸沙发上,跟扔了个炸药包似的,然后就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嚷嚷:大娘!我要喝阔落!冰镇的!

    雪棠在自个儿屋里头悬梁锥刺股地啃书本,他倒好,在客厅里头鬼哭狼嚎,把电视声音开到震耳欲聋,那动静,简直要把房顶给掀了!

    林清岚让他动静小点儿,他冲她翻了个大白眼,做了个鬼脸,那电视声儿反而更大了,嚣张得没边儿了都!

    婆婆王秀兰也跟着大驾光临,美其名曰过来搭把手,照顾大孙子,可她那双招子,对亲孙子小强的无法无天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对雪棠这孙女,却跟拿着放大镜挑刺儿似的,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雪棠啊,出来陪你弟弟耍一会儿嘛,莫老闷在屋里头看那些死书,看傻了都!

    小强好不容易来一趟,你这个当姐姐的,要让他高高兴兴的,晓得不王秀兰那假仁假义、阴阳怪气的调调,听得林清岚直犯恶心,隔夜饭都快吐出来了。

    雪棠被吵得脑仁儿都疼,压根儿没法专心,小脸儿煞白煞白的,跟张纸似的,最后还是磨磨蹭蹭地从房间里挪了出来。

    她怯生生地,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说:奶奶,弟弟,我明天要模考了,能不能……能不能把电视声音关小一点点

    小强那小兔崽子一听,眼珠子骨碌一转,立马戏精附体,扯着嗓子就嚎上了:奶奶!奶奶你看她!姐姐不跟我耍!她还凶我!

    王秀兰那老虔婆立刻戏精上身,一把将小强搂进怀里,跟护着眼珠子似的,那眼神跟淬了毒的钢针似的,狠狠地剜了雪棠一眼。

    哎哟喂,我的乖孙哎,不哭不哭!小孩子家家的,活泛点儿有啥不好雪棠你也是当姐姐的,让着点儿弟弟咋了你小时候也皮得很!王秀兰这话,简直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黑白颠倒,胡吣一气!

    林清岚的拳头在身侧攥得死紧,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她闺女从小就比别的孩子懂事听话,乖巧得让人心疼,啥时候淘气过

    再说了,淘气和没家教、讨人嫌,那他妈是一码事吗

    您老人家这偏心眼儿都快偏到胳肢窝底下去了,您自个儿心里头就没点儿逼数吗

    妈,小强这样闹腾,会影响雪棠学习的,她晚上都睡不踏实。林清岚死死克制着,声音都气得发抖。

    王秀兰冲她翻了个大白眼,那眼神里的轻蔑和不屑,简直不加掩饰,赤裸裸的:女娃儿家家的,读那么多书有啥子用将来还不是要嫁人生娃,相夫教子!

    我看雪棠就是太娇气,让她多跟小强耍耍,还能开朗点儿,省得一天到晚跟个闷葫芦似的!这话一出,林清岚气得浑身都在哆嗦,喉咙口像是被一团棉花死死堵住了,一个字儿都蹦不出来。

    小强那熊孩子,趁着大人说话的空档,贼眉鼠眼地一伸手,抓起桌上的苹果就往嘴里塞,啃了两口,嫌弃太酸,噗地一声,连带着口水,直接吐进了垃圾桶。

    雪棠的课本就摊在茶几上,他竟然顺手捞起来,拿起笔就在上面乱涂乱画,画了个缩头乌龟,那墨水都洇开一大片,把字都糊住了。

    雪棠心疼得眼圈都红了,小声地嘟囔了一句:这是我的书……

    小强那小王八蛋立刻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那动静,比杀猪还惨烈:呜呜呜……姐姐骂我!奶奶!姐姐欺负我!她不让我画画!

    王秀兰那耳朵尖得跟雷达似的,立马跟阵风似的冲过来,一把将雪棠推了个趔趄,那力道大得,雪棠差点儿没站稳。

    你个死丫头!你咋个当姐姐的弟弟不就是画了一下你的破书吗至于这么小气巴拉的吗

    再说了,一本破书有啥了不起的!大不了重新买一本不就完事儿了!她那副尖酸刻薄、蛮不讲理的泼妇嘴脸,简直让林清岚心底的怒火轰的一下,冲破了天灵盖!

    张振国下班回来,王秀兰立刻跟见了救星似的,添油加醋、颠倒黑白地告起了刁状,把雪棠说成了一个小心眼、不懂事、欺负弟弟的恶毒姐姐。

    张振国那蠢货听了,压根儿不分青红皂白,劈头盖脸就冲着雪棠吼:张雪棠!你咋回事儿啊小强是你弟弟!你让着点儿他能死啊一点儿当姐姐的样子都没有!不大度!

    雪棠的眼圈瞬间就红透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她委屈得喉咙都哽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转身就哭着跑回了自己房间,砰的一声甩上了门。

    林清岚瞅着这一家子奇葩,只觉得从头顶凉到脚后跟,心寒彻骨。

    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她的亲闺女成了娇气包,别人家的孙子反倒成了活泼可爱,这他妈就是现实版的指鹿为马,黑白颠倒,莫过于此!

    日子一天天挨过去,小强那小兔崽子的破坏力简直是与日俱增,跟个病毒似的,在家里头疯狂蔓延,所到之处,一片狼藉。

    他竟然胆大包天到偷偷翻林清岚的钱包,把里面的红票子掏去买了零嘴儿和游戏点卡,简直是无法无天!

    林清岚发现后,气得脑门子青筋都蹦起来了,这小王八犊子非但没半点儿认错的意思,还叉着腰,梗着脖子吼:大娘的钱就是我的钱!我想拿就拿!

    王秀兰那老虔婆还在一旁帮腔,那护犊子的语气,简直恶心到家了:哎哟喂,孩子还小,他懂个啥不就拿了你几块钱买糖吃吗你这个当大娘的,还跟个小孩子计较这个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

    张振国也跟着和稀泥,那副息事宁人、不分是非的嘴脸,看得林清岚直犯恶心,想吐!算了算了,都是一家人,孩子不懂事,以后注意点儿就行了,多大点事儿啊!

    林清岚气得手都在发抖,这他妈根本不是几块钱的事儿!这是家教问题!是品德问题!是偷!

    雪棠的房间,彻底成了小强这混世魔王的禁地,因为那小兔崽子总想削尖了脑袋往里头钻,把她的学习资料、复习笔记弄得一塌糊涂,鸡飞狗跳。

    有一回,雪棠实在受不了了,把房门从里头反锁了。

    小强那小王八蛋在外面又哭又闹,又踢又踹,甚至用小身板子去撞门,那砰砰砰的巨响,简直要把人的心脏都给震碎了!

    王秀兰在旁边心疼得跟什么似的,直叫唤:哎哟我的乖孙哎,别踹了,别踹了!当心把脚踹疼了!奶奶给你开门!奶奶有钥匙!

    她竟然真的从兜里摸出备用钥匙,三下五除二,轻而易举地就把雪棠的房门给捅开了!

    小强像只脱了缰的疯狗似的,嗷的一声就冲了进去,小旋风一样,把雪棠书桌上的书本、文具、卷子,一股脑儿全扫到了地上,噼里啪啦摔得一地狼藉!

    雪棠辛辛苦苦,熬了多少个大夜才整理出来的宝贝疙瘩笔记,被他撕了个稀巴烂!那雪片似的纸屑,漫天乱飞,像下了一场绝望的雪!

    雪棠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那眼泪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噼里啪啦往下掉。

    林清岚心尖尖上那根弦,嘣的一声,彻底断了!

    王秀兰!你个老东西到底想干啥!她跟头发了疯的母狮子似的,一个箭步冲上去,指着王秀兰的鼻子,声嘶力竭地咆哮!

    王秀兰被她这突如其来的雷霆之怒吓得一哆嗦,随即泼妇本性暴露无遗,双手往大腿上一拍,开始撒起泼来:林清岚!你个小娼妇!你敢吼老娘老娘可是你婆婆!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了

    不就是几张破纸片子吗值得你这么大呼小叫,跟死了亲娘似的我看你就是诚心不想让我们家小强好过!你个黑心烂肚肠的玩意儿!她那副嚣张跋扈、蛮不讲理的嘴脸,让林清岚恨不得一巴掌扇烂她的臭嘴!

    张振国听到动静,从卧室里头蹿了出来,看到一地狼藉,又听他亲妈王秀兰在那儿哭天抹泪地诉苦,立刻不分青红皂白,跟个炮仗似的,冲着林清岚就炸了!

    林清岚!你又发什么神经病!妈好心好意帮你带孩子,你还敢对她大吼大叫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啊他那副道貌岸然、是非不分的嘴脸,让林清岚觉得无比陌生,又无比可笑!

    张振国!你他妈给老娘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是你妈‘好心好意’的结果吗雪棠的笔记!她辛辛苦苦做的笔记!全被你那宝贝侄子给毁了!她马上就要高考了!你知不知道!林清岚指着地上那堆零落的纸屑,声音里带着极致的愤怒和深入骨髓的绝望。

    他眼皮子懒懒地往地上一扫,满不在乎地撇撇嘴:撕了就撕了呗,大不了再写一份,屁大点儿事儿,值得你在这儿跟我妈嚷嚷

    我看你就是小题大做,鸡蛋里头挑骨头!你就是容不下小强!容不下我妈!他这话,简直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不,是最后一座大山!

    林清岚气得浑身都在发抖,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像个快要爆炸的锅炉!

    她就是容不下!

    她凭什么要容下

    她容不下她的亲闺女被这么糟蹋!容不下她的家被这帮子王八蛋搅得鸡犬不宁,乌烟瘴气!

    雪棠的月考成绩出来了,跟坐了滑梯似的,比上次直线下滑了十几名,那鲜红刺眼的数字,像一记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了林清岚的脸上,火辣辣地疼!

    班主任特意打来电话,语气里透着担忧和不解:雪棠妈妈,雪棠最近上课精神不太集中,学习状态也不太好,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啊影响到孩子了

    林清岚挂了电话,瞅着女儿那张日渐憔悴、眼窝深陷的小脸儿,心疼得跟刀子剜似的,痛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晚上,她再次把张振国堵在客厅,进行了一场严肃得不能再严肃,几乎是摊牌式的谈话。

    张振国,小强必须马上送走!立刻!现在!或者,让他爹妈把他接回去自个儿管!雪棠的成绩已经掉得不像样了!再这么下去,她的高考就彻底毁了!毁在你手里了!她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血腥味儿。

    他正歪在沙发上看球赛,看得津津有味,闻言一脸的不耐烦,眉头拧得能夹死苍蝇。

    林清岚!你怎么越来越不明事理了我弟我弟媳妇在外面辛辛苦苦挣俩糟钱儿容易吗咱们当哥嫂的,帮衬一把怎么了啊你就不能大度点儿

    再说了,雪棠成绩不好,那是她自个儿不努力,不用心!关人家小强屁事啊他这话,简直是往她滴血的心口上,又狠狠地捅了一刀,还他妈使劲儿搅和了两下!

    不努力

    她闺女每天学到后半夜,眼睛熬得跟兔子似的通红,他张振国是眼瞎了还是心瞎了

    为了他那点儿可怜的狗屁面子和所谓的兄弟情深,就要牺牲她亲闺女的前途和未来

    林清岚的心,一点点地冷下去,冷透了,像被扔进了千年冰窖,再也捂不热了。

    张振国!你他妈到底有没有心雪棠是你亲闺女!她现在是什么节骨眼儿你不知道吗她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声嘶力竭,像一头绝望的母狼。

    他被她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吼得愣了一下,随即更加不耐烦,烦躁地挥了挥手,跟赶苍蝇似的:行了行了!我知道!我知道!不就是个高考吗有那么金贵比我亲妈亲侄子还金贵

    再说了,我妈在这儿呢,她会管着小强的,你就少操那份闲心吧!咸吃萝卜淡操心!他那副理所当然、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嘴脸,让绝望像潮水一样,瞬间将林清岚淹没。

    他的每一句算了,都像一把生了锈的钝刀子,在她心上慢慢地、慢慢地来回割着,直到鲜血淋漓,皮开肉绽,再也感觉不到疼,只剩下深入骨髓的麻木和绝望。

    林清岚猛然间清醒过来,指望张振国和王秀兰这两个玩意儿那简直是白日做梦,与虎谋皮!这个家,早就烂透了!

    在这个所谓的家里,她和女儿的感受、利益,永远是被牺牲的那一方,永远!永远都是垫脚石!

    她必须得为雪棠,也为自个儿,杀出一条活路来!一条生路!

    她开始背着人,偷偷摸摸地在外面寻摸房子,一间又一间,跟做贼似的。

    她要带着雪棠搬出去!给她一个安安静静的学习环境!一个真正属于她们娘俩的避风港!

    周末,雪棠正在自个儿屋里头,埋头做一套顶顶重要的模拟卷,笔尖在纸上沙沙沙地响着,像春蚕在啃食桑叶。

    小强那小兔崽子,却在客厅里头把电视声音开到最大,正跟他那宝贝奶奶王秀兰一块儿看动画片,俩人笑得前仰后合,那动静,简直要把房顶给掀翻了!

    雪棠房间的门没关严实,她探出个小脑袋,那小脸儿苍白得跟张纸似的,小声地,带着那么点儿怯生生的味道说:奶奶,小强,能不能……能不能把电视声音关小一点点我……我听不清题目了。

    小强那小王八蛋一听,非但没把声音关小,反而一把抢过遥控器,故意把音量又往上调了好几格,那副得意洋洋、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样,简直让人想一巴掌呼死他!

    就不关小!就不关小!就要这么大声!气死你!略略略!他扯着他那破锣嗓子喊,生怕雪棠听不见似的,还做了个鬼脸。

    王秀兰那老虔婆在一旁乐呵呵地瞅着,一点儿要管教的意思都没有,反而还火上浇油,煽风点火。

    她阴阳怪气地嚷嚷:看个电视咋了啊你躲自个儿屋里头不就行了!就你个死丫头片子事儿多!一点儿都不知道让着弟弟!没个当姐姐的样儿!

    林清岚正在厨房里切水果,准备给雪棠送进去,听到这话,手里的水果刀哐当一声差点儿掉地上,那心窝子里的怒火,像压抑了千年的火山岩浆一样,在胸腔里头翻江倒海地翻滚!

    她从厨房里头跟阵风似的蹿了出来,一眼就瞅见女儿那双委屈得通红通红的眼睛,强忍着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转,心里的那股子邪火,再也压不住了,轰的一下,彻底炸了!

    她几个大步流星地冲过去,一把从王秀兰手里抢过遥控器,连看都没看一眼,直接啪地一声,把电视给关了!客厅里头瞬间死寂一片,连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

    小强那小兔崽子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张开嘴就哇地一声嚎啕大哭起来,一屁股墩儿坐在地上,满地打滚撒泼,那哭声尖利得,简直要刺破人的耳膜!

    王秀兰也立马炸了毛,跟只被踩了尾巴的疯狗似的,指着林清岚的鼻子就破口大骂:林清岚你个小贱人!你干啥!我们娘俩看会儿电视碍着你啥事儿了这个家是你说了算还是老娘说了算啊

    你是不是诚心跟我们娘俩过不去啊看不得我们高兴是不是你个丧门星!她那副撒泼打滚、蛮不讲理的泼妇架势,简直丑陋不堪,令人作呕!

    张振国正好拎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菜,从外头推门进来,一进门就瞅见这剑拔弩张、鸡飞狗跳的场面,他那张本来就黑的脸,瞬间黑成了锅底!

    他不问青红皂白,不分是非曲直,劈头盖脸就冲着林清岚吼:林清岚!你又发什么疯!妈和小强看会儿电视怎么了碍着你什么事了啊

    雪棠学习就那么金贵啊比我妈和我亲侄子还金贵你脑子是不是有病啊!他这话,像一把淬了毒的锋利匕首,狠狠地、深深地扎进了林清岚的心脏,搅得她鲜血淋漓!

    林清岚瞅着他,气得浑身都在发抖,可声音却出奇的冷静,带着一股子破釜沉舟、鱼死网破的决绝。

    对!没错!雪棠学习就是比什么都重要!比你们所有人的‘乐子’都金贵一万倍!

    这个家!如果容不下她安安静静地学习,那我们就滚!我们走!她一字一顿,掷地有声,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钉,狠狠地砸在地上!

    张振国被她这副豁出去的架势给气笑了,那笑容里,带着浓浓的轻蔑和不屑:走你能走到哪儿去我告诉你林清岚,别给脸不要脸!

    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家门一步,以后就他妈别想再回来!老子说到做到!他那威胁的语气,简直让人恶心到想吐!

    雪棠死死拉着林清岚的手,那小手冰凉冰凉的,还在微微发抖,小声地哀求道:妈……妈……别跟他们吵了……我们……我们回房间……

    林清岚瞅着女儿强忍着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儿,心中的最后一根弦,彻底崩断了!那一刻,她瞅着丈夫和婆婆那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的丑恶嘴脸,只觉得这个所谓的家,不过是一个吞噬她和女儿的冰冷牢笼,一个不见天日的活地狱!

    她不能再忍了!也忍无可忍了!再忍下去,她就不是人了!

    当天晚上,等雪棠哭累了睡熟了,林清岚把早就偷偷摸摸收拾好的两个大行李箱,小心翼翼地从床底下拖了出来。

    里面装着的,全是她和雪棠的贴身衣物和必需品,大部分都是雪棠那些宝贝疙瘩似的书本和复习资料,沉甸甸的,压着她这么多年的心血和盼望。

    张振国听到客厅里有动静,迷迷糊糊地从卧室里头晃荡出来,一瞅见那两个明晃晃的大行李箱,先是愣住了,随即那张脸就跟调色盘似的,青一阵白一阵,他终于明白,林清岚这次,是要来真的了!不是吓唬他!

    他伸出手指着林清岚,声音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那是他从未有过的愤怒和……惊恐:林清岚!你……你来真的你敢!

    林清岚平静地瞅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决心,像一潭望不到底的深渊:张振国,我不是在跟你商量,我是在通知你,这个家,我已经受够了!一天都待不下去了!

    房子我已经找好了,明天一早,我就带雪棠搬走。她的声音,像淬了冰的刀刃,又冷又硬。

    他瞬间暴跳如雷,气得脸上的横肉都在哆嗦,五官都扭曲了:林清岚!你他妈疯了吧!为了这点儿鸡毛蒜皮的小事儿就要搬出去你让街坊邻居怎么看我我这张老脸往哪儿搁啊

    我告诉你!你要是敢搬!我们就离婚!立马离!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以为这样就能吓住她,让她乖乖就范。

    王秀兰也衣衫不整地从卧室里头冲了出来,一听到离婚这两个字,立刻跟死了亲爹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就开始哭天抢地地嚎丧:哎哟喂!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天杀的啊!娶了个祖宗回来作孽啊!

    振国啊!我的儿啊!不能由着她性子来啊!她这是要翻天啊!要骑到咱们娘俩脖子上拉屎啊!她那副煽风点火、唯恐天下不乱的架势,简直让人恶心到了极点!

    离婚你当老娘怕你林清岚嗤的一声冷笑出来,那笑声里,全是淬了冰的嘲讽和解脱!

    这么些年,这个家是我林清岚一个人撑起来的!你张振国除了会耍嘴皮子,还会干个啥离了正好!大家都落个清净!

    至于你那张狗屁面子你的面子重要,还是雪棠的前途重要你自个儿掂量掂量!她反唇相讥,一句话就把张振国堵得哑口无言,脸憋得通红。

    张振国被她这番话堵得气急败坏,指着她,那手指头都在哆嗦,跟得了帕金森似的:你……你……你敢!

    林清岚懒得再跟他多费一句口舌,多看他一眼都觉得脏了自己的眼睛,转身就往门口走,那背影,决绝得像一座移动的冰山。

    你要离,可以!等雪棠考完大学,咱俩民政局门口见!现在,麻烦你给我滚开!别逼我打电话报警,说你限制我人身自由!她眼神平静得吓人,没有一丝波澜,只有一片死寂的决绝。

    当他说出离婚那两个字的时候,林清岚心里头竟然连一丝涟漪都没有,原来哀莫大于心死,是真的,她现在算是彻底体会到了。

    张振国瞅着她,大概是从没见过她这副油盐不进、如此强硬决绝的模样,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像个被戳破了的气球,瞬间就蔫儿了。

    第二天一大清早,林清岚提前叫好的搬家公司的小货车,准时停在了楼底下,像一艘即将载着她们娘俩驶向自由彼岸的方舟。

    其实也没啥大件儿东西,主要就是些书本、衣物和被褥,但每一件都沉甸甸的,承载着她对新生活的期盼和对未来的希望。

    张振国还想上来胡搅蛮缠,试图阻拦,被林清岚一个冰冷如刀的眼神给逼退了。

    张振国,别让老娘看不起你!事情都到这份儿上了,你再在这儿撒泼耍无赖,只会让我更瞧不上你!更恶心你!她的话,像一把千斤重的铁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心尖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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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秀兰那老虔婆见状,故技重施,一屁股坐在冰凉的地上,开始撒泼打滚,哭天抢地,那动静,简直要把整栋楼的玻璃都给震碎了!

    她捶胸顿足,呼天抢地,骂林清岚不孝顺,骂她是蛇蝎心肠的毒妇,说她容不下她这个婆婆,容不下她的大孙子,简直是泼妇界的祖师奶奶,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后。

    老天爷啊!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天打雷劈啊!娶了这么个搅家精进门啊!

    你要搬出去,老娘也不活了!老娘今天就死在这儿!让街坊邻居都看看你这个恶毒媳妇是怎么逼死婆婆的!她那副表演欲爆棚、恨不得全世界都来看她演戏的丑恶嘴脸,简直让人作呕!

    小强那小兔崽子竟然还在一旁拍手叫好,看热闹不嫌事儿大,那刺耳的笑声,简直比他奶奶的哭嚎声还让人心烦!大娘搬走咯!太好咯!家里清净咯!

    雪棠默默地帮着林清岚把一些零碎的小件行李往下搬,小脸儿绷得紧紧的,眼神却异常坚定,像一棵在风雨中顽强挺立的小松树。

    左邻右舍被这边的鸡飞狗跳惊动了,纷纷探头探脑,站在楼道口、窗户边指指戳戳,叽叽咕咕,那眼神儿里,全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好奇和八卦。

    张振国的脸一阵红一阵白,跟开了染坊似的,觉得自个儿的脸面算是彻底丢尽了,丢到姥姥家去了,更加恼羞成怒,恨不得当场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他还想上来抢林清岚手里的箱子,被她一声厉喝给制止了,那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和冰冷的寒意:张振国!你要是还顾念着那么一点点夫妻情分,就别再在这儿丢人现眼了!滚开!

    林清岚压根儿不为所动,指挥着搬家师傅麻利地把东西往车上装,完全无视王秀兰那拙劣到令人发笑的表演。

    师傅,麻烦您快一点儿,我们赶时间。她那声音,像设定好程序的机器人,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王秀兰哭闹了一阵子,见林清岚油盐不进,跟块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也觉得自讨没趣,便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两只眼睛怨毒地瞪着林清岚的背影,那眼神,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剥了才解气。

    雪棠紧紧拉着林清岚的手,那小手冰凉冰凉的,但却传递着一股子无言的力量,小声说:妈,别搭理他们,咱们走。

    林清岚瞅着女儿故作坚强却懂事得让人心疼的模样,更加坚定了离开的决心。他们的哭闹和指责,不过是一场拙劣不堪、自导自演的闹剧,而她,已经厌倦了当那个任人摆布、逆来顺受的悲情女主角!

    东西很快就装完了,林清岚拉着雪棠,头也不回地上了小货车,那背影,像一道划破阴霾的自由闪电,决绝而潇洒。

    车子轰隆一声发动,林清岚从后视镜里,瞅见张振国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儿,像一尊被全世界抛弃的落魄雕塑,王秀兰还在那儿捶胸顿足地撒泼打滚,骂骂咧咧的声音,像一群苍蝇似的,嗡嗡直响。

    林清岚缓缓闭上眼,长长地吁出一口浊气,终于……滚出来了!她只觉得浑身一轻,前所未有的松快和解脱!

    她们娘俩租的小两居在城西一个老旧小区,离雪棠的学校倒是不远,走路也就十几分钟的路程。

    房子虽然旧了点儿,面积也不算大,但房东收拾得还算干净利索,最最重要的是,这里头安安静静的,跟个世外桃源似的,再也没有那些糟心的人和糟心的事儿了。

    雪棠终于有了自个儿独立的小房间,可以安安心心地埋头苦读,那专注认真的小模样,让林清岚瞅着,心里头又是欣慰又是怜惜。

    林清岚把家里头简单拾掇了一下,添置了些锅碗瓢盆之类的必要生活用品,瞅着女儿坐在书桌前认真看书的侧影,她感到一种久违的轻松和安宁。

    这他妈才叫日子!简单,纯粹,没有那么多狗屁倒灶的糟心事儿!

    然而,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从她们娘俩搬出来的第三天开始,张振国那狗皮膏药似的电话就来了,跟催命符似的,一个接一个。

    第一个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林清岚正在厨房里给雪棠做晚饭,瞅见手机屏幕上跳动着的老公两个字,她犹豫了那么一秒钟,还是划开了接听键。

    林清岚!你他妈长本事了啊!翅膀硬了啊!竟然真的敢给老子搬出去住!反了你了!电话那头,是张振国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声音,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暴躁野兽,随时都可能冲出来咬人。

    林清岚平静得像一潭古井,不起丝毫波澜:张振国,咱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以后别再打电话过来了,我不想雪棠被打扰。

    你……他似乎还想说些什么,林清岚直接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然后,毫不犹豫地把他拉进了黑名单!那一刻,她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痛快和解脱!

    她以为这样就能耳根子清净了,哪晓得,她还是太低估了张振国那狗皮膏药似的毅力和不要脸的程度,这臭男人,简直是刷新了她的三观!

    他开始换着花样儿给她打电话,亲戚的,朋友的,同事的,甚至还有路边公用电话亭的号码,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跟个索命鬼似的!

    起初是气急败坏的质问和不堪入耳的谩骂,林清岚一概不接,或者接了就直接挂断,毫不留情,半点儿面子都不给他留。

    后来,他的语气开始慢慢软化下来,说他知道错了,是他不对,让她回去,那声音里带着那么点儿小心翼翼的讨好和试探。

    林清岚依旧不为所动,心如止水,古井无波。

    这些糟心的电话,她都尽量避开雪棠,不想影响她的情绪,不想让她再为这些烂人烂事儿烦心。

    但有一次,他用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在雪棠晚上挑灯夜读的时候打了过来,那刺耳的铃声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雪棠接了,一听到是她那个不着调的亲爹的声音,小脸儿瞬间就白了,跟张透明的纸似的,毫无血色。

    林清岚一把抢过电话,对着那头冷得像冰碴子似的说:张振国,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敢骚扰雪棠,影响她学习,我立刻就去派出所报警!告你骚扰!

    他似乎被她这副豁出去的决绝给震慑住了,电话那头沉默了好几秒钟,然后悻悻地挂了电话,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蔫头耷脑的。

    这之后,他倒是消停了两天,林清岚以为他总算是知难而退,放弃了,可她错了,错得离谱!

    她万万没想到,更猛烈、更无耻的电话轰炸还在后头等着她呢,简直是没完没了,阴魂不散!

    短短半个月的工夫,他用各种乱七八糟的方式联系她,电话、短信,甚至还通过一些八百年都不联系的远房亲戚来打探她的住址,简直是阴魂不散,令人发指!

    粗略算了一下,光电话就不下四十个,短信更是充满了污言秽语,不堪入目,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针,恶心到了极点!

    林清岚把那些肮脏下流的短信全都删了个一干二净,她不想让那些龌龊的字眼污了她的眼睛,脏了她的心。

    他以为这样就能逼她乖乖滚回去他以为她还是以前那个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软柿子林清岚吗

    他错了!大错特错!错得离谱!

    最经典,也是最让她恶心的一次,是在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深夜,大概是凌晨一点多钟的光景,林清岚被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从梦中惊醒,那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像催命符似的,格外瘆人。

    雪棠睡得很沉,林清岚怕吵醒她,蹑手蹑脚地摸到客厅接了电话,心跳得跟打鼓似的,咚咚咚地响。

    电话那头,是张振国,声音含糊不清,带着浓重的酒气,一开口就是震耳欲聋的咆哮:林清岚!你他妈死哪儿去了赶紧给老子滚回来!听见没有!

    林清岚强压着心头翻涌的怒火,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冰坨子:张振国,你喝多了吧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老娘没工夫跟你在这儿耗着!

    我问你!你到底什么时候给老子滚回来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以后,家里都他妈乱成什么狗样子了他气急败坏地质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恨和……无助

    那是你的家,不是我的,乱了你就自个儿收拾,关我屁事!林清岚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刀锋,又冷又硬。

    他似乎被她这副油盐不进的冷漠给彻底激怒了,声音更大了,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声,几乎要把人的耳膜都给震碎了!

    我收拾个屁!我一个大老爷们儿,哪儿会干那些伺候人的活儿!那些不都是你们娘们儿该干的吗

    我妈谁照顾啊她年纪大了,身子骨又不好!你这个当儿媳妇的,就这么狠心良心被狗吃了吗

    还有小强!小强谁管他还是个孩子!你这个当大娘的,拍拍屁股就跑了,你还有没有点儿良心了啊

    听到这里,林清岚简直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无耻言论给气笑了,良心

    当他们一家子猪狗不如的东西合起伙来欺负她和雪棠的时候,他们的良心在哪儿被狗叼走了吗

    当她为了这个破家操碎了心,熬黄了脸,累死累活的时候,他们可曾有过一丝一毫的心疼和体谅

    张振国,你给老娘听清楚了!林清岚的声音冷得像腊月里的冰坨子,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跟从地底下冒出来的似的。

    第一,你妈有你这个亲生儿子,轮不到我这个‘外人’伺候!她身子骨不爽利,你就该床前尽孝,而不是指望一个被你们娘俩伤透了心的前儿媳妇!

    第二,小强那小兔崽子有亲爹亲妈!他们既然把他生下来,就有责任养他、教他!更轮不到我这个大娘替他们擦屁股!当初你们把他硬塞过来的时候,可没问过老娘乐不乐意!

    第三,我林清岚的良心,只给值得的人!至于你,还有你妈,你那宝贝大侄子,不好意思,你们——不配!

    你要是再敢深更半夜打电话过来骚扰我和雪棠,影响我们休息,我们就法庭上见!老娘会去申请人身保护令!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说完,林清岚没等他有任何反应,果断地、毫不犹豫地挂掉了电话,然后直接关机!客厅里瞬间陷入一片死寂,只有窗外城市迷离的灯火在不停地闪烁。

    她静静地站在窗边,瞅着这片陌生的夜景,第一次,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和……力量!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不容侵犯的强大!

    他的每一句质问,都像一记响亮的耳光,不是打在她林清岚的脸上,而是狠狠地扇在他自己那张自私自利、丑陋不堪的嘴脸上!

    原来在他张振国的心里头,她林清岚不过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免费保姆,一个可以随意使唤、不用顾忌任何感受的工具人!可现在,她不是了!她林清岚,觉醒了!

    这场仗,才刚刚拉开序幕,但林清岚知道,她绝对不会输!因为,她身后站着她的女儿,她必须为她撑起一片天,一片没有风雨、只有阳光的自由天空!

    在出租屋里的日子,虽然清苦了点儿,但却异常平静,像一汪清澈见底的山泉,甘甜而宁静。

    雪棠的学习状态也调整得相当不错,没有了家里那些鸡飞狗跳的纷纷扰扰,她更能沉下心来看书做题,那股子专注认真的劲头,让林清岚瞅着,心里头又是欣慰又是心疼。

    瞅着女儿日渐恢复红润的脸颊和专注认真的神情,林清岚觉得自己之前做的一切都值了!所有的付出和牺牲,都得到了最好的回报!

    雪棠也比以前更体谅林清岚了,晓得她一个人拉扯着这个小家有多不容易,主动提出要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家务活,那小小的身影,在林清岚眼里头,显得格外高大和懂事。

    妈,以后晚饭我来弄吧,你白天上班也够累的了。

    妈,你头上的白头发好像又多了几根,我帮你拔掉吧。听着女儿这些暖心窝子的话,林清岚鼻子一酸,眼泪差点儿没当场掉下来。

    她心疼地摸了摸女儿的头,笑着说:傻孩子,妈没事儿,妈现在啥都不想,就盼着你好好高考,考个称心如意的大学,其他的,妈都能搞定!

    只要女儿好,她吃再多苦,受再多累,都心甘情愿!而且,这不仅仅是为了女儿,也是为了她自己!她林清岚,要堂堂正正地活出个人样来!

    林清岚开始在网上搜罗一些兼职会计的活儿,也琢磨着是不是要重新捡起以前丢下的那些专业书,考个职称啥的,她要不断地给自己充电,提升自己。

    虽然快五十岁的人了,但她觉得,啥时候开始努力都不算晚,只要有那份心,肯下功夫,一切皆有可能!

    离开了那个令人窒息的破家,她和女儿反而找到了久违的温馨和宁静。原来幸福这么简单,只需要果断地摆脱那些错的人,摆脱那些不断消耗你、拖累你的人渣!

    偶尔,以前小区里头关系还算不错的李姐会给她发微信,聊聊家常,也顺便跟她透露一些张振国家里的最新动态,跟个地下交通员似的,神秘兮兮的。

    她说,林清岚走后,张振国和王秀兰那娘俩的生活果然不出所料,乱成了一锅粥,简直是鸡飞狗跳,乌烟瘴气。

    张振国那货压根儿就不会做饭,以前都是林清岚变着花样儿伺候他吃现成的,现在只能顿顿叫外卖,那外卖盒子在厨房里堆得跟小山似的,都快馊了。

    外卖吃多了,又贵又不健康,他还嫌东嫌西,挑三拣四,那抱怨的声音,隔着屏幕都能听见,简直是自作自受。

    王秀兰那老虔婆呢,还指望着她那宝贝儿子能像林清岚一样伺候她,可张振国哪有那份耐心和孝心他自个儿都顾不过来呢,更别说去照顾一个好吃懒做的老太太了。

    小强那小兔崽子没人管束,更是无法无天,跟个孙猴子似的,在家里头上蹿下跳,把电视遥控器给拆了,把沙发皮给划破了,还把他亲大伯张振国珍藏的一套紫砂茶具给打碎了,那噼里啪啦的声音,清脆极了,也刺耳极了。

    王秀兰气得直跳脚,骂小强是讨债鬼,是丧门星,张振国也急得焦头烂额,工作上都因为心烦意乱出了好几次错,被他们单位领导指着鼻子骂了好几回,那脸色,跟死了亲爹似的,铁青铁青的。

    以前婆媳矛盾是家里头的主要矛盾,现在林清岚这根导火索走了,母子矛盾、祖孙矛盾开始全面爆发,日益凸显,简直是狗咬狗一嘴毛,热闹得很。

    王秀兰天天在家里头唉声叹气,怨天尤人,骂儿子不争气,没本事,连个媳妇都管不住,又骂孙子是混世魔王,当初就不该让他滚过来,那声音里,带着无尽的怨气和悔不当初。

    李姐在微信语音里头,幸灾乐祸地跟林清岚叨咕:清岚啊,你可不知道,你走后你那婆婆天天跟你老公吵翻天,说他没本事,连个媳妇都看不住,小强那小兔崽子也闹得不像话,昨天还把你家那个青花瓷花瓶给打碎了,你婆婆气得直拍大腿,嗷嗷叫唤呢!

    你老公现在见人就唉声叹气,到处诉苦,说家里头乱套了,肠子都悔青了,后悔当初没死乞白赖地拦住你。

    林清岚听着这些鸡零狗碎的破事儿,心里头没有半点儿幸灾乐祸,只有一种果然不出所料的平静,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波澜不惊。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你们把她当牛做马,呼来喝去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会有这么一天

    有些人啊,就是贱骨头,只有在彻底失去之后,才会明白你曾经的付出有多么珍贵,只可惜啊,这世上压根儿就没有后悔药卖!

    林清岚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是无比正确的,她走得潇洒,走得漂亮!

    张振国见电话轰炸、短信骚扰这些下三滥的招数对林清岚压根儿不起作用,又心疼天天叫外卖的那些冤枉钱,估计是黔驴技穷,实在没辙了。

    他跟他那宝贝亲妈王秀兰俩人一合计,眼珠子一转,又想出个高招,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这天下午,林清岚正在公司里头对着电脑屏幕核对账目,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打了进来,那铃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有那么点儿诡异。

    她下意识地以为又是张振国那狗皮膏药打来的骚扰电话,本想直接摁掉,但鬼使神差地,还是划开了接听键,心头突然莫名其妙地涌起一丝不安。

    电话那头,传来了张振国带着浓重哭腔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还真像那么回事儿,撕心裂肺的,演技派啊,不去演戏真是屈才了。

    清岚……清岚啊……我妈……我妈她……她病了……病得很重……很重啊……他一边说一边哽咽着,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令人信服的绝望和无助。

    医生说……可能……可能不行了……快……快不行了……你……你快回来看看她老人家吧……她……她临死前……就想见你最后一面啊……

    林清岚心里咯噔一下,王秀兰病危快不行了

    虽说她对那老虔婆一肚子火,可毕竟是长辈,真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可转念一想,她又立马冷静下来,心底里那股子警惕劲儿,跟雷达似的嗖就竖起来了。

    这么多年的经验告诉她,王秀兰那老虔婆的病,十有八九,不,是十成十,都是装出来的!这老太太,就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精明得很!

    以前但凡她林清岚想回娘家住上几天,或者家里头有啥事儿不顺她的心意,她就开始头疼、心慌、腿抽筋,各种疑难杂症轮番上演,那演技,简直是奥斯卡影后级别的,炉火纯青!

    这次为了逼她乖乖滚回去,连快不行了这种不要脸的屁话都说得出口真是越老越没羞没臊,越老越没底线!

    林清岚强压下心里的波澜,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不起丝毫涟漪地问:哦,是吗哪个医院得的什么病严重到什么程度了医生具体怎么说的她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和讥诮。

    张振国在那头支支吾吾,吞吞吐吐,跟个结巴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囫囵话:就……就是些老年病……在……在市中心医院……你……你赶紧过来吧,别问那么多了!再晚……再晚就真的来不及了!

    他的语气听起来倒是挺急切的,但话语间的漏洞却很明显,如果王秀兰真病危到快不行了,他还有心情这么冷静地给她打电话,而不是手忙脚乱地守在医院里头

    林清岚多留了个心眼儿,没有立刻答应他,她决定将计就计,反将他们一军!

    她说:我知道了,我处理完手头的工作就立马过去,你先在那边好好照顾妈,别让她老人家出什么岔子。

    挂了电话,她立刻就拨通了在市中心医院当护士的远房表妹小莉的电话,那手指头在手机屏幕上敲得飞快。

    小莉啊,帮我个忙,你赶紧帮我查一下,你们医院最近有没有一个叫王秀兰的危重病人入院抢救

    小莉的动作倒是挺麻利的,很快就回了电话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清岚姐,我查了咱们医院住院部和急诊科的所有记录,最近压根儿就没有叫王秀兰的危重病人啊!倒是有个同名同姓的老太太,今天上午因为感冒发烧在门诊输液,输完液人就走了,活蹦乱跳的。

    果然不出林清岚所料!这对不要脸的母子,真是把算计和鸡贼刻在了骨子里,融进了血肉里!

    当生病这种事儿,也成了一种卑劣的算计和龌龊的武器时,那所谓的亲情里头,最后一点点可怜的温度,也就被他们自个儿给消耗殆尽了,彻底凉透了,再也捂不热了。

    林清岚嗤的一声冷笑出来,决定将计就计,给他们这对奇葩母子一个大大的惊喜!

    第二天上午,林清岚特意请了半天假,打扮得利利索索,跟要去参加啥庆功宴似的。

    她先去楼下的水果店,精心挑选了些新鲜水灵的时令水果,装了满满当当一个大果篮,那水果,红的、黄的、绿的,鲜艳欲滴,看着就喜庆。

    然后,她并没有直接去什么狗屁市中心医院,而是直接打了个出租车,杀到了张振国他们家楼下,那出租车开得,跟要奔赴刑场似的,飞快!

    咚咚咚地敲开门,开门的是张振国,他一瞅见林清岚,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就露出了那种果然不出所料,你还是来了的表情,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沾沾自喜和得意,那副小人得志的欠揍模样,简直让人想一巴掌呼死他!

    清岚,你……你来了!快!快进来!妈……妈在屋里头躺着呢,情况不太好。他赶紧侧过身子让她进去,语气里带着那么点儿虚情假意的谄媚和……心虚

    林清岚面无表情地走进客厅,屋子里头乱七八糟,乌烟瘴气,沙发上堆着没叠的脏衣服,茶几上摆着吃剩下已经发馊的外卖盒子,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子难以言喻的酸腐味道,熏得人脑仁儿疼。

    小强那小兔崽子正窝在沙发一角,旁若无人地捧着个手机打游戏,嘴里头还发出打死你!打死你!弄死这个龟孙儿!的鬼哭狼嚎般的叫喊,那动静,简直要把房顶给掀翻了!

    婆婆王秀兰正虚弱不堪地躺在卧室的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棉被,瞅见林清岚推门进来,先是惊讶地猛地睁大了眼睛,然后立刻就开始哼哼唧唧,有气无力地呻吟起来,那演技,简直是影后级别的,炉火纯青,登峰造极!

    哎哟……哎哟喂……我这头啊……晕得厉害……跟要炸开似的……心口也堵得慌……上不来气儿……她有气无力地说着,还配合着剧烈地咳嗽了好几声,那副病入膏肓、奄奄一息的模样,简直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张振国赶紧屁颠屁颠地凑上前去,一脸关切地问:妈,您老感觉怎么样了好点儿了没清岚……清岚她来看您老人家了。

    王秀兰努力地、颤颤巍巍地朝着林清岚这边瞅了一眼,声音虚弱得跟蚊子哼哼似的:清岚啊……你……你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我以为……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说着说着,还硬生生地从眼角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那眼泪流得,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林清岚瞅着她虽然摆出一副病容满面的德行,但脸颊红润,眼神精光四射,中气也还算足,哪里像个快不行了的垂死之人

    床头柜上,还明晃晃地放着一包没吃完的瓜子,那瓜子壳儿在旁边堆得跟小山似的,蔚为壮观。

    林清岚心里头冷笑连连,这老虔婆的演技,不去当演员真是屈才了,简直是演艺圈的一大损失,浪费人才啊!

    她把那沉甸甸的果篮往床头柜上一搁,不慌不忙地开了腔:妈,听说您老病得很重,我特地请了假,过来瞅瞅您。

    既然您病得这么凶险,老在家里挺尸也不是个事儿啊,我已经给您联系好了120救护车,让他们直接把您拉到最好的私立医院,给您老做个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钱都算我的!

    顺便呢,我还叫了几个报社的记者朋友,让他们也过来采访采访,好好宣传一下张振国同志是如何孝感动天,伺候病重老母的,也让街坊四邻都学习学习这孝子贤孙的榜样!

    林清岚这话音刚落,王秀兰和张振国那娘俩的脸色,瞬间就跟川剧变脸似的,刷地一下,变得精彩纷呈,比万花筒还好看!

    王秀兰像是屁股底下被针扎了一下似的,垂死病中惊坐起,一把掀开身上盖着的厚棉被,动作麻利得跟只兔子似的,从床上一骨碌就坐了起来!

    不用不用!我……我没事儿!我好得很!我就是老毛病犯了,歇歇就好,歇歇就好!不用去什么医院!更不用麻烦那些记者同志了!使不得!使不得!她的声音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虚弱和有气无力简直是中气十足,洪亮得很!

    张振国也当场慌了神,舌头都捋不直了,结结巴巴地说:静……清岚……你……你别开这种玩笑了……妈她……她就是点儿小毛病……不碍事儿……不碍事儿……他那张本来就黑的脸,瞬间白得跟张纸似的,毫无血色。

    林清岚故作惊讶地哎呀了一声:妈,您老这病好得可真够快的啊!神速啊!刚才振国打电话给我的时候,还说您老快不行了呢!吓得我魂儿都没了!看来是我多此一举,瞎操心了。

    她皮笑肉不笑地瞅着他们母子俩,眼神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和讥诮,那笑容,像一把锋利的刀子,狠狠地剜在他们心上。

    妈,您老可千万别硬撑着啊,身子骨要紧,振国,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帮你妈收拾东西啊,救护车估计马上就到楼下了,可别让人家白跑一趟,多不好意思啊。

    王秀兰慌忙摆手,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声音都带着哭腔了:我……我真没事儿!清岚啊……我知道错了……我不该装病骗你回来……你……你就高抬贵手,饶了我们这一回吧……你就回来吧……家里头不能没有你啊!你看这家里头乱的……都快成猪窝了……她开始打感情牌,试图用苦肉计来挽回。

    林清岚瞅着她那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又环顾了一下这个乱七八糟、毫无生气、死气沉沉的破屋子,声音淡淡地说:这个家,确实是需要人好好收拾收拾了,不过,那个人,绝对不是我林清岚。

    雪棠高考结束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来的,你们俩,好自为之吧。

    说完,林清岚不再多看他们母子俩那精彩纷呈、变幻莫测的脸色一眼,转身就往外走,那背影,带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决绝和令人心折的潇洒。

    身后隐隐约约传来王秀兰气急败坏、恼羞成怒的叫骂声和张振国无奈又懊悔的叹息声,像两只斗败了的公鸡,狼狈不堪。

    有些人啊,就是贱骨头,敬酒不吃吃罚酒,非要你把脸皮彻底撕破了,他才知道你不是好惹的,真以为她林清岚还是以前那个任人拿捏、逆来顺受的软柿子时代变了!老娘不伺候了!

    装病这招臭棋没能把林清岚给忽悠回去,张振国和王秀兰那娘俩,又开始为了小强这个烫手山芋头疼不已,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自作自受,活该!

    他们俩谁都搞不定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混世魔王,那小兔崽子在家里头简直是无法无天,鸡飞狗跳,闹得天翻地覆。

    无奈之下,张振国只好硬着头皮给他那个不着调的亲弟弟张兴民,也就是小强他亲爹打电话,让他麻溜儿地赶紧把儿子接回去,那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抱怨和烦躁。

    结果,张兴民那两口子在电话那头推三阻四,一会儿说在外地工地上忙得脚不沾地,压根儿走不开,一会儿又说孩子放暑假了,就让他在哥嫂家多玩几天,话里话外,透着一股子不想接孩子回去的无赖劲儿,简直是厚颜无耻到了极点!

    张兴民那货反而还倒打一耙,在电话里头阴阳怪气地指责张振国没照顾好他儿子小强,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挑衅和幸灾乐祸。

    哥,我说小强在你那儿怎么还瘦了呢是不是没给他吃好喝好啊你们可不能亏待我儿子啊!

    还有啊,哥,我可听说了啊,清岚嫂子都搬出去住了你们俩是不是吵架了可别因为你们大人的事儿影响到孩子啊!小强还小呢!

    小强的学习也不能耽误了啊,你们俩可得给我盯紧点儿,别让他光知道玩儿,把学习给落下了!

    张振国当场就被他这番颠倒黑白的屁话给气炸了,在电话里头就跟张兴民那货大吵了一架,那动静,震耳欲聋,隔着墙都能听见。

    张兴民!你他妈少跟老子在这儿说这些不咸不淡的风凉话!当初是你哭着喊着,求爷爷告奶奶地把孩子硬塞过来的!现在想当甩手掌柜门儿都没有!窗户缝儿都没有!

    林清岚为啥搬出去住,你小子心里头就没点儿逼数吗还不都是你那个宝贝儿子给闹的!你还有脸说!

    我告诉你张兴民!三天之内!你要是不把你那小兔崽子给老子接走!老子就把他直接送回乡下老家,让你爹妈替你管!看你到时候怎么跟你爹妈交代!

    兄弟俩在电话里头唾沫横飞,互相指责,吵得不可开交,简直是一出活灵活现的狗血大戏,精彩纷呈。

    王秀兰在旁边听着,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火冒三丈,她觉得自个儿这两个儿子都不省心,一个比一个会推卸责任,简直是上辈子造的孽,冤孽啊!

    她开始无比怀念以前有林清岚在的日子了。以前有林清岚在,这些鸡毛蒜皮的麻烦事儿压根儿就轮不到她操半点儿心,她只需要动动嘴皮子,就能在家里头享受太后娘娘般的待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现在可好,风水轮流转了,报应来了!这些糟心事儿,李姐都当成笑话一样,添油加醋地讲给林清岚听,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幸灾乐祸和……解气!

    林清岚听了,心里头没啥太大的波澜,只觉得是他们咎由自取,自作自受,活该!

    当初你把责任当皮球一样,使劲儿往她身上踢,现在好了,皮球踢回去了,就别怪它砸疼了你自个儿的脚!

    王秀兰那老虔婆甚至还厚着脸皮给林清岚打了个电话,电话一接通,就哭哭啼啼,跟死了亲娘似的,那声音里,带着一股子令人作呕的谄媚和讨好。

    清岚啊……我的好儿媳啊……我对不起你啊……以前……以前都是我不对……是我老糊涂了……她先是假惺惺地检讨了一番自己过去的种种不是,然后话锋一转,就开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她那个不孝的小儿子张兴民是如何如何的不是东西,如何如何地把亲孙子扔给她这个老太婆就不管不顾了。

    你说我这把老骨头了,哪儿还有那份精力去管这个小祖宗啊……他比孙猴子还难缠啊……

    清岚啊……我的好儿媳啊……你还是回来吧……回来帮我搭把手,管管小强这个小兔崽子吧……这个家……这个家不能没有你啊……你快回来主持大局吧……

    林清岚听着她这番颠三倒四、前言不搭后语的屁话,只觉得可笑至极,这老太太,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落泪啊!

    妈,那是你们老张家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可掺和不起,也没那份闲工夫。林清岚声音冷淡地回应道,那语气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嘲讽和疏离。

    小强是兴民的亲儿子,理应由他自个儿负责教养,您老要是管不了,就让他麻溜儿地接回去,别在这儿碍眼。

    至于我,雪棠高考结束之前,我是绝对不会回去的,您老也别再白费力气,瞎耽误工夫了。

    说完,不等她再多说一句废话,林清岚直接啪的一声,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那声音,清脆极了,也解气极了!

    内外交困之下,张振国那货终于撑不住了,他大概是真的意识到,没有林清岚,这个所谓的家会乱成什么狗样子。

    或者更准确地说,他是被残酷的现实逼得不得不低头认怂了,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蔫头耷脑,狼狈不堪。

    这天下午,林清岚刚从公司下班回到出租屋楼下,就瞅见张振国跟个孤魂野鬼似的,等在楼道口,那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拉得老长,显得格外落寞和憔悴。

    他看起来确实是憔悴了不少,胡子拉碴的,眼窝深陷,头发也乱糟糟的,手里头还提溜着一袋子水果和一盒看起来不便宜的补品,像个上门负荆请罪的罪人。

    一瞅见林清岚从远处走过来,他脸上立刻就堆起了一副小心翼翼、近乎谄媚的讨好笑容,那笑容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局促和不安。

    清岚,你……你回来了。他声音沙哑地开口,带着那么点儿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清岚连眼皮子都懒得抬一下,压根儿没搭理他,径直从包里摸出钥匙,自顾自地开门,那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一丝一毫的拖泥带水。

    他就像个犯了错的小学生似的,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头,大气儿都不敢喘一声。

    清岚,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我混蛋!我不是东西!他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和……真诚

    以前……以前都是我不对,是我混账,是我糊涂!没有体谅你的辛苦,没有照顾好你和雪棠的感受,让你受委屈了!

    我不该让我妈那个老虔婆掺和咱们家的事儿,更不该头脑发热,把小强那小兔崽子接过来影响雪棠学习,我真是猪油蒙了心了!

    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好不好咱们……咱们回家,好好过日子,行不行他姿态放得极低,语气也带着近乎哀求的意味,像个犯了弥天大错,急于得到宽恕的孩子。

    林清岚瞅着他这副痛改前非的模样,心里头五味杂陈,说不清是个什么滋味儿。这么多年的夫妻,风风雨雨一起走过来,说一点儿感情都没有,那是骗鬼的。

    但这些年受的那些委屈和伤害,也不是他一句轻飘飘的知道错了就能轻易抹平的,她林清岚,不会再那么轻易地心软了!

    她没有立刻心软,也没有给他什么好脸色看,她径直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眼神平静地瞅着他,那眼神里,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审视和……冷漠。

    张振国,你觉得,你一句轻飘飘的‘知道错了’,就能弥补你对我和雪棠造成的那些无法挽回的伤害吗

    他局促不安地站在那里,手足无措,像个等待宣判的囚犯,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清岚……我知道……我知道光道歉没用……但是……我会改!我发誓!我以后一定改!我拿我的人格担保!

    你说,只要你说,要我怎么做你才肯原谅我,才肯跟我回家刀山火海,我都认了!他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孤注一掷的急切和不顾一切的讨好。

    林清岚瞅着他这副信誓旦旦的模样,深吸了一口气,理智告诉她,绝对不能这么轻易地就妥协了!

    如果这次这么轻易就原谅了他,那以后他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更加肆无忌惮!她必须把主动权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

    她声音平静地开了口,提出了她的条件,每一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钢钉,掷地有声,不容置疑!

    第一,小强那个小兔崽子,必须立刻、马上、毫不耽搁地送回他亲爹亲妈身边去!以后,不准再以任何理由长期住到咱们家!偶尔过来做客串个门儿可以,但绝对不能超过三天!否则,后果自负!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像只正在啄米的小鸡仔儿似的:行!行!这条绝对没问题!我明天……不!我今天晚上就给兴民那小子打电话,让他必须、立刻、马上把他儿子接走!以后他要是再敢提这茬儿,我跟他翻脸!我跟他断绝兄弟关系!

    第二,你妈王秀兰那个老虔婆,如果她非要跟咱们一块儿住,也可以,但她必须尊重我的生活习惯,不得随意干涉我教育女儿,更不许再像以前那样没事儿找事儿,无事生非,挑拨离间!如果她做不到,那就请她麻溜儿地滚回她自己的老房子住,或者去你弟弟张兴民家住!咱们这个家,可容不下两尊大佛!

    张振国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为难,像吃了黄连似的,苦不堪言,但还是咬了咬牙,硬着头皮应承下来:这个……这个我也尽量……尽量跟我妈好好沟通,我会跟她说清楚,让她以后注意点儿,别再瞎掺和了。

    不是尽量,是必须!林清岚加重了语气,眼神锐利如刀,不容置疑!

    好!好!必须!必须!他立刻改口,那声音里,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无奈和……憋屈。

    第三,家务活!以前这个家,里里外外,鸡毛蒜皮,全都是我一个人操持,你当甩手掌柜当惯了,都快当成大爷了!以后,家务活你必须分担一半!买菜做饭、洗衣拖地,这些活儿你都得学着做!我林清岚可不是你请来的免费保姆!

    他额头上渗出的汗珠更多了,一颗颗晶莹剔透,顺着脸颊往下淌:这个……这个我也学!我一定学着做!保证学会!

    第四,也是最要紧的一条!林清岚死死盯住他的眼睛,一字一顿,跟砸钉子似的,那声音里,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狠劲儿。

    如果以后,再发生像今天这样的破事儿,因为你,或者你妈,或者你家那些乱七八糟的亲戚,又把我和雪棠逼得鸡飞狗跳,甚至再次逼得老娘带雪棠滚出去住,那么,咱俩名下那套房子,婚后共同财产,必须无条件划拉到我和雪棠名下!你,张振国,给老娘净身出户!

    而且,这一条,咱俩得白纸黑字写下来,签上大名,按上手印!最好再找个律师做个公证,省得你日后耍赖!

    林清岚这话一说完,张振国的脸色彻底变了,跟打翻了调色盘似的,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精彩纷呈,比万花筒还好看!

    他迟疑地、难以置信地瞅着林清岚,声音都有些发颤:静……清岚……前面那几条都好说……都好说……但这……但这房子……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儿太过了太狠了点儿吧

    过狠林清岚嗤的一声冷笑出来,那笑声里,带着浓浓的嘲讽和鄙夷。

    张振国,你他妈扪心自问,这些年我林清岚为这个破家付出了多少操了多少心受了多少委屈如果不是被你们这帮子王八蛋逼到绝路上了,我会带着一个马上就要高考的女儿,出来租这种又老又破又小的房子住吗啊

    这一条,没得商量!半点儿余地都没有!你要么现在就点头答应,要么咱们就这么一直耗着!等雪棠高考结束,咱们就直接去民政局办离婚手续!到时候财产分割,该怎么算就怎么算!法院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说不定你损失更大!你自己掂量着办!

    林清岚态度坚决,不留丝毫余地,斩钉截铁!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可不能好了伤疤忘了疼,重蹈覆辙!

    这一次,她必须把丑话说在前头,把所有的主动权都牢牢地掌握在自己手里!绝不能再给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张振国瞅着林清岚,眼神复杂得像一团乱麻,有震惊,有不甘,有愤怒,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和……绝望。他大概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林清岚,这次是真的动真格了,不是在跟他开玩笑,也不是在吓唬他!

    他沉默了很久很久,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像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一颗地往下滚。

    最终,他像是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的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颓然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好……好……我答应你……我都答应你……

    男人的承诺,有时候比纸还薄,一戳就破。只有白纸黑字的协议,才能给这段摇摇欲坠、岌岌可危的婚姻,加上一把最起码的安全锁。

    张振国回去之后,家里头免不了又是一番鸡飞狗跳,天翻地覆。他要强行把小强那小兔崽子送走,张兴民那边自然不肯轻易接收,王秀兰那老虔婆也少不了又是一番哭闹撒泼,寻死觅活。

    这些乱七八糟的破事儿,林清岚一概不去管,也懒得去管,她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自己和女儿雪棠身上。

    她利用这段难得的清净时间,一方面全心全意地照顾雪棠的饮食起居,督促她进行最后阶段的复习冲刺,另一方面,她也开始为自己的将来好好打算了。

    她报了个会计职称的进阶培训班,利用晚上和周末的时间猫在网上听课,系统地啃那些新的财会知识,那股子学习的猛劲儿,比小年轻还厉害!

    虽然有时候也觉得有些吃力,毕竟年纪不饶人,但一旦学进去了,就感觉特别有成就感,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实实在在的满足和充实。

    她还开始琢磨着保养自个儿,不再像以前那样灰头土脸,不修边幅,老娘也要活得精致!活得漂亮!

    每天早晚都会认认真真地涂抹护肤品,周末还会抽空敷个面膜,那皮肤,保养得白皙水润,吹弹可破。

    她把以前那些颜色暗沉、款式老旧的破衣服全都打包处理掉了,给自己添置了好几件款式简洁大方、颜色明亮鲜艳的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都焕然一新,精神了不少。

    人靠衣装马靠鞍,这话真是一点儿不假。换上新衣服,再化个清爽的淡妆,整个人看起来都精神抖擞,气色也好了很多,年轻了好几岁。

    雪棠都忍不住惊叹道:妈,你最近看起来好像不太一样了,好像……好像更漂亮了,也更开心了!

    林清岚笑着刮了一下女儿的小鼻子,柔声说道:因为妈妈想明白了,人活着啊,首先要为自己活得精彩,活得舒心。你也是,将来要为你自己的人生负责,不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糟蹋自己,知道吗

    她发现,当她的注意力从那些糟心的人和糟心的事儿上彻底移开,专注于自身的成长和提升时,整个人的心态都变得积极向上,容光焕发,像一朵迎着朝阳盛开的向日葵,充满了生机和活力。

    以前总觉得离了婚天就塌下来了,活不下去了,现在才明白,天塌不下来!靠自己,照样能撑起一片天!甚至撑得更好!

    女人啊,任何时候都不能放弃自己!要像沙漠里的胡杨一样,顽强生长,活出自己的精彩!

    在培训班上,她还认识了一些志同道向的新朋友,都是各行各业的职场女性,跟她们交流学习,不仅开阔了她的眼界,也让她对未来充满了新的期待和向往。

    她甚至开始暗暗规划,等雪棠考上大学走了以后,如果这份工作做得不开心,她就果断辞职,换一份更有挑战性、更能实现自我价值的工作,或者,干脆自己出来单干,做点儿什么自己喜欢的事业!

    当你开始真正为自己而活的时候,你会惊奇地发现,全世界都在为你让路!那些曾经让你痛苦不堪、备受折磨的人和事,不过是你成长道路上微不足道的垫脚石而已!

    大概过了一个礼拜的光景,张振国带着一份打印好的协议书,再次找上门来。他看起来比上次又憔悴了一些,眼圈发黑,眼袋也重了不少,估计这几天没少跟他那宝贝亲妈和他那个不着调的弟弟那边拉锯扯皮,费了不少口舌。

    清岚,协议……协议我拟好了,你……你看看,我已经找我那个当律师的朋友看过了,他说……他说没什么大问题。他小心翼翼地把那几张纸递了过来,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忐忑。

    林清岚接过协议,逐条逐句地仔细看了一遍,那眼神,像个经验丰富、目光如炬的严苛法官,不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协议的内容,基本上和她之前提出的那些条件都保持一致,特别是关于房产归属的那一条,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简直是滴水不漏,没有任何含糊不清的地方。

    嗯,可以。她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的喜悦

    他们当场就在协议上郑重其事地签上了各自的名字,按上了鲜红的手印,那笔尖摩擦纸张发出的沙沙声,在寂静的房间里,像一曲宣告胜利的乐章,悦耳动听。

    林清岚还特意让张振国找的那个所谓的律师朋友作为见证人,也在协议上签了字,一式三份,她小心翼翼地收好了属于她的那一份。

    这份协议,不是为了多分他张振国的那点儿狗屁财产,而是为了给她和女儿雪棠一个最基本的生活保障,更是为了让他,让他们老张家那帮子牛鬼蛇神都清清楚楚地明白,她林清岚的底线,不容践踏!谁也别想再轻易拿捏她!

    签完字,张振国像是完成了一件天大的事儿似的,如释重负地长出了一口气,但脸上又带着一丝无论如何也掩饰不住的不甘和肉痛,那表情,简直是精彩极了,比川剧变脸还好看!

    清岚,这下……这下你总该满意了吧我们……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可以回家了他试探着问道,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期盼和难以掩饰的忐忑。

    林清岚把那份沉甸甸的协议小心地折好,放进随身的包里,然后抬起头,眼神坚定地瞅着他。

    回家可以,但不是现在。

    雪棠马上就要高考了,这最后一段时间非常非常关键,我不想再出任何幺蛾子影响到她,让她分心。

    等雪棠高考结束,录取通知书下来,我们再考虑搬回去的事情。

    另外,张振国,你要清清楚楚地明白,这份协议只是一个开始,一个约束,一个警告!我需要的,是看到你的实际行动,看到你的诚意和彻底的改变!而不是光耍嘴皮子!

    他连忙点头如捣蒜,跟哈巴狗似的:我知道!我知道!你放心!我一定说到做到!绝不食言!

    一纸协议,锁住的不仅仅是那点儿可怜的财产,更是那颗摇摆不定、缺乏敬畏、自私自利的心。守住的是做人的底线,换来的是应有的尊重。

    林清岚相信,经过这次刻骨铭心的教训,张振国和他那个老虔婆亲妈王秀兰,应该能消停好一阵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张振国果然老实了不少,像只被拔了牙的老虎,再也威风不起来了。小强那小兔崽子,也被他用强硬的手段,硬生生地送回了张兴民那里。据说为此,兄弟俩差点儿没当场打起来,闹得不可开交。王秀兰那老虔婆也气得好几天没吃下饭,在家里头寻死觅活,鸡飞狗跳。

    但最终,小强那尊瘟神还是走了,像一只被成功驱逐的讨厌的苍蝇。

    没有了小强这个导火索和搅屎棍,家里头总算是清净了不少,像一片风平浪静的港湾,再也没有那些糟心的吵闹和烦人的破事儿了。

    张振国每天下班之后,都会主动跑到她们娘俩租的房子这边来,有时候提溜着刚从菜市场买回来的新鲜蔬菜,笨手笨脚地说要给她们做晚饭,那副小心翼翼、低声下气的殷勤模样,简直让人大跌眼镜,不敢相信。

    虽然他做的那些饭菜,味道实在是不怎么样,不是咸了就是淡了,甚至还有好几次把菜给烧糊了,锅底都黑了,但瞅着他在厨房里头手忙脚乱、汗流浃背的样子,林清岚心里头那块坚硬如铁的冰,似乎也悄悄地融化了一点点,有那么一丝丝的松动。

    他还会主动承担起一些以前从来不屑于干的杂事,比如换煤气罐,修水龙头,通下水道,对林清岚和雪棠的态度,也比以前和缓了许多,说话不再那么冲,那么横,多了几分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敬畏

    王秀兰那老虔婆也彻底消停了,没再打电话过来骚扰林清岚,也没再整出什么新的幺蛾子来,那老太太,总算是夹着尾巴做人了,不敢再那么嚣张跋扈,倚老卖老了。

    林清岚依旧冷眼旁观着张振国的这些所谓的改变,没有完全放下戒心,但也没有一味地拒绝和排斥。

    她会给他一些表现的机会,但始终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和警惕。浪子回头金不换她拭目以待,看看他到底能坚持多久。

    但无论如何,她林清岚,是绝对不会再回到过去那种任人宰割、逆来顺受、毫无尊严的生活了!她要活出自己的精彩!活出自己的人样!

    时间过得飞快,像指尖的流沙,转眼之间就到了骄阳似火的六月。雪棠也顺顺利利地完成了她人生中至关重要的高考。

    考完最后一门出来的时候,她脸上带着如释重负的轻松笑容,像一朵在阳光下尽情绽放的向日葵,灿烂而明媚。

    妈!我感觉这次考得还不错!应该没啥大问题!

    林清岚悬着的一颗心,也总算是放下了一大半,那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如释重负的轻松和喜悦。

    估分结果出来,雪棠的成绩相当理想,报考她心仪已久的那所全国重点大学,应该是十拿九稳,没什么悬念了,简直是可喜可贺,皆大欢喜!

    林清岚和女儿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这段时间以来,张振国的表现也还算是可圈可点,值得表扬。

    他每天都坚持来出租屋这边报到,风雨无阻,雷打不动。虽然有时候林清岚也嫌他碍手碍脚,帮不上什么忙,净添乱,但看在他努力悔改的份上,也就没多说什么难听的话。

    改变,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的事情。真正的转变,需要时间的检验,更需要刻骨铭心的教训和痛彻心扉的领悟。

    雪棠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鲜红的封面上印着烫金的大字,如愿以偿地考上了她梦寐以求的大学!那份鲜红的通知书,像一面高高飘扬的胜利旗帜,也像一张通往美好未来的入场券!

    她们一家三口(如果张振国还勉强算得上的话)都高兴得合不拢嘴,那份喜悦,溢于言表,简直要从心窝子里满出来了。

    王秀兰那老虔婆大概是听说了这个天大的好消息,也坐不住了,她主动给张振国打电话,提出要给雪棠风风光光地办个升学宴,好好庆祝庆祝。

    还假惺惺地说,办酒席的钱由她来出大头(当然,林清岚心里头跟明镜儿似的,最后买单的肯定还是张振国那冤大头),那老太太,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虚荣心作祟。

    升学宴定在一家看起来还算体面的中档酒楼,请了一些沾亲带故的亲戚朋友,那场面,倒也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酒席之间,王秀兰一反常态,对林清岚的态度客气了不少,她不仅主动给林清岚夹菜,还当着众人的面,说了几句以前打死她都不会说的软话。

    清岚啊,以前……以前都是我不对,是我老糊涂了,有些事儿做得不地道,你……你别往心里去啊。

    以后啊,咱们一家人就好好过日子,和和美美的,雪棠这孩子这么出息,考上这么好的大学,我也替她高兴,替你们俩高兴啊!

    她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么尖酸刻薄,阴阳怪气,脸上也带着几分不自然的,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僵硬的笑容,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

    林清岚瞅着她这副前倨后恭的德行,心里头冷笑连连,早干嘛去了

    现在看到雪棠有出息了,看到她林清岚不好拿捏了,就开始说这些不咸不淡的软话了真是现实得很!

    不过,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子上的和谐,还是要勉强维持一下的。

    林清岚淡淡一笑,不咸不淡地回应道:妈,都过去了,只要以后大家都能互相尊重,比什么都强。

    在座的那些亲戚们,瞅见王秀兰对林清岚的态度竟然发生了这么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又瞅见林清岚气色极好,容光焕发,自信从容,而张振国在一旁对她也是客客气气,小心翼翼,都暗暗称奇,私下里头议论纷纷,交头接耳。

    他们大概都没想到,一向被认为软弱可欺、逆来顺受的林清岚,竟然能有这么硬气、这么扬眉吐气的一天!

    当你的拳头足够硬,腰杆足够直的时候,那些曾经看不起你、欺负你的人,也会识时务地换上一副和颜悦色、甚至有些谄媚的面孔。这就是现实,赤裸裸的,不带任何修饰的现实!

    升学宴之后,雪棠也开始旁敲侧击地劝林清岚:妈,我看爸这段时间表现得还算不错,奶奶好像也知道错了,要不……咱们就搬回去住吧总在外面租房子也不是个长久之计啊,花钱不说,住着也不踏实。

    张振国也在一旁信誓旦旦地再三保证,说以后一定痛改前非,洗心革面,绝不会再让林清岚和雪棠受半点儿委屈,那副痛心疾首、悔不当初的模样,简直是真情流露,感人肺腑。

    林清岚考虑再三,最终还是同意了。毕竟,那个家,也是她和雪棠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有着太多的回忆。

    而且,雪棠马上就要去外地上大学了,她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出租屋里,也确实是有些冷清和孤单。

    不过,在正式搬回去之前,林清岚又把张振国和王秀兰那娘俩叫到一起,郑重其事地开了个家庭会议,那气氛,严肃而凝重,不容儿戏。

    她当着他们俩的面,又一字一句地重申了一遍之前那份协议里的核心内容,以及她不容侵犯的底线,那声音,平静但坚定,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爸,妈,咱们丑话说在前头。林清岚眼神锐利地瞅着他们,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和……警告。

    这次我们娘俩搬回来,是看在雪棠的面子上,也是看在我们这么多年夫妻情分上,给彼此一个机会。但如果以后,家里头再发生类似上次那样乌烟瘴气的破事儿,再有人想拿捏我,欺负雪棠,那么,咱们之前签的那份白纸黑字的协议,即刻生效!到时候,咱们之间,就再无任何情面可讲,直接法庭上见!

    另外,城西那套出租屋,我会继续续租一年。如果家里头再出什么幺蛾子,我随时可以带着雪棠再次搬走!那里,是我的退路,也是我的底气!

    张振国和王秀兰听了,脸色都有些讪讪的,不太自然,但还是连连点头哈腰地保证,说绝不会再犯以前那些糊涂错误了,那模样,简直是乖巧极了,跟听话的小学生似的。

    家,是讲爱的地方,但爱的前提是尊重和平等。林清岚这次给的不是轻易的原谅,而是彼此一个重新开始、互相尊重的机会。

    破镜即使重圆,裂痕依然存在。时刻保持警醒,才能避免重蹈覆辙。那个小小的出租屋,是她的退路,更是她不容侵犯的底气!

    搬回家的那天,张振国忙前忙后,鞍前马后,把林清岚和雪棠的行李都一件件地搬了上来,累得满头大汗,那汗水,像下雨似的,顺着脸颊往下淌。

    王秀兰也难得地亲自下厨,手忙脚乱地准备了一桌还算丰盛的饭菜,那饭菜,虽然卖相不怎么样,但倒也香气扑鼻,诚意满满。

    家里头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窗明几净,焕然一新。以前小强住的那个乱糟糟的房间,被张振国改造成了一个雅致的书房,摆上了新的书桌和书柜。

    他说,这是特意给林清岚准备的,以后她可以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看书学习,不被打扰,那声音里,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讨好和……期盼

    生活似乎又回到了以前的正轨,但又有些地方,确确实实地不一样了。张振国开始主动分担家务,虽然做得还是不怎么利索,笨手笨脚的,但至少态度是积极的,肯学肯干。

    他会记得林清岚的生日和他们的结婚纪念日,偶尔还会偷偷摸摸地给她买束花,或者送点儿不值钱的小礼物,虽然都是些不值一提的小玩意儿,但这份难得的心意,在以前是根本不敢奢望的,连想都不敢想。

    婆婆王秀兰,虽然偶尔还是会习惯性地想挑剔几句,摆摆婆婆的架子,但在林清岚那不冷不热的冷处理和张振国有意无意的敲打下,也不敢再像以前那样肆无忌惮,为所欲为了。

    她看林清岚的眼神,也从以前那种根深蒂固的轻视和不屑,逐渐变成了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忌惮和客气,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对强者的敬畏。

    林清岚的会计职称考试顺利通过了,成绩还相当不错。凭借着新考取的职称和多年积累的工作经验,她在公司里头得到了一个难得的晋升机会,薪水也跟着涨了不少,那是一种靠自身实力赢来的荣耀和底气!

    她用涨上来的工资,给自己报了心仪已久的瑜伽班和插花班,把自己的业余生活安排得丰富多彩,有滋有味,那小日子,过得比蜜还甜!

    雪棠去了外地上大学,学习刻苦努力,积极参加学校的各种社团活动,很快就适应了丰富多彩的大学生活,那份肉眼可见的成长和独立,让林清岚倍感欣慰和骄傲。

    她们娘俩每天都会抽空视频通话,分享彼此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那份浓浓的母女情深,像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林清岚的心房。

    林清岚和张振国的关系,也从以前那种严重失衡、令人窒息的状态,逐渐变成了一种相对平等、互相尊重的伙伴关系。或许,这才是婚姻本该有的样子,而不是一方对另一方的无尽索取和压榨。

    她不再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也不再奢求他能给她完美无缺、轰轰烈烈的爱情。她把更多的精力和时间,投入到自己的工作、学习和兴趣爱好上,努力提升自己,取悦自己。

    林清岚发现,当她不再依附于任何人,当她拥有了主宰自己生活的能力和不容侵犯的底气时,她活得更加舒心,也更加有尊严,那是一种从骨子里头散发出来的,无法被任何人夺走的自信和从容。

    这世上,靠山山会倒,靠人人会跑,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女人这一生,可以妥协,但不能没有底线;可以隐忍,但绝不能放弃自我。

    当你活成了自己的光,谁还敢让你受半点儿委屈

    窗外阳光明媚,万里无云。林清岚给自己泡了一杯新买的玫瑰花茶,香气袅袅,沁人心脾。她拿起一本专业书,准备继续学习深造。

    未来的路还很长,充满了未知和挑战,但她不怕,因为,她已经找到了属于自己的方向和力量。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

    林清岚的逆袭,是她用智慧和勇气,为自己争取来的尊严与自由。那么,在你们看来,婚姻中的底线究竟有多重要如果让你重来一次,面对类似的困境,你会如何选择,是委曲求全还是奋起反抗欢迎在评论区留下你们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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