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卷一:神鸟泣·金杖裂第一章
大足劫·千佛泣
大足石刻·宝顶山
子时的露水顺着千手观音金箔流淌,凌霁的鹿皮靴踏过青苔斑驳的石阶。她将朱砂拓纸覆在《牧牛图》浮雕上,忽觉掌心刺痛——石雕牧童的眼眶竟渗出青铜色液体,沿着石刻阡陌流入下方《地狱变相图》的油锅。
这锈迹不对劲......她掏出洛阳铲轻刮岩壁,铲尖火星迸溅处,牧童的斗笠突然裂开,露出半张青铜化的狰狞面孔。石刻群深处传来锁链断裂声,三十三尊观音化身的石手齐齐转向,掌心千宝法轮纹路化作青铜齿轮。
趴下!商陆的玄鸟胎记在右臂灼烧,青铜牧童的犁头已劈至凌霁后颈。他甩出李冰镇水符,符纸触及青铜液即燃起幽蓝火焰。石刻地狱图中的牛头马面突然破壁而出,钢叉刺向商陆眉心。
潼南菜刀帮的斩煞刀划破夜空。老刀匠赵铁头赤膊跃下岩顶,九环大刀劈中牛头鬼角:龟儿子,尝尝潼南千锤刃!刀背的八宝铜钱叮当作响,每响一声便有一道镇煞符浮空。凌霁趁机攀上牧童石像,拓纸映出牧童胸口暗藏的鱼凫王徽记——三足金乌踏浪纹。
坎位三丈!商陆的玄火点燃岩缝渗出的青铜液,火线沿《地狱变相图》蔓延。赵铁头的大刀插入寒冰地狱浮雕,刀刃卡住转动的青铜齿轮:这石刻群是青铜遗族的煞阵!
凌霁的拓纸突然自燃,火中显出一截金杖虚影。商陆右臂胎记迸射青光,击碎牧童胸口的青铜护心镜。镜后暗格里躺着半截金杖残片,杖首的鱼凫王徽记正蚕食月光。
快取杖!赵铁头的大刀被青铜齿轮绞碎,牛头鬼的钢叉已刺穿他肩胛。凌霁的考古刷扫开镜面青铜锈,指尖刚触及金杖,整座宝顶山突然倾斜——千手观音的三十三只石臂化作青铜锁链,将三人拽向《地狱变相图》的刀山火海。
商陆的玄火凝成巴蛇,蛇尾缠住凌霁腰身。赵铁头暴喝一声扯断钢叉,以残刀劈开刀山浮雕:进密道!三人滚入石壁裂缝时,身后传来青铜牧童的狞笑。密道石阶刻满殳书,凌霁摸出放大镜细辨:水经注残篇......这里通向北山石刻!
幽暗中忽有铜梁火龙舞动。九条赤焰从石缝钻出,裹住追击的青铜鬼差。商陆嗅到熟悉的麻辣鲜香——周九鼎举着鸳鸯铜锅从岔道奔来,锅底红汤凝成火龙:我姑妈说大足冬菜能解青铜煞毒!
凌霁握紧金杖残片,残片上的鱼凫纹突然游动。商陆的胎记再次灼痛,石刻深处传来战鼓雷鸣——北山转轮经藏窟的八万四千塔铃,正化作青铜蜂群倾巢而出。
卷二:神鸟泣·金杖裂
第二章
黄龙沸·冰魄现
黄龙溪古镇·龙颈飞瀑
嘉陵江支流在青石板上淌出青铜色的涟漪,凌霁的登山杖戳破水面浮沫,挑起一尾僵死的红鲤——鱼鳃处生着铜钱大小的锈斑,鱼眼浑浊如被蜡封。商陆蹲在古榕树下,玄鸟胎记在袖口若隐若现:这溪水喝不得,连摆摊的豆花都掺了青铜渣。
何止豆花,周九鼎掀开街边蒸笼,糯米排骨的香气混着腐臭,昨儿刘麻子的醪糟汤圆,吃下去肠子都生了铜绿。他腰间鸳鸯铜锅嗡嗡震颤,红汤与清汤各凝成阴阳鱼,将蒸笼里的煞气尽数吸入。
古榕垂须突然无风自动。凌霁的考古刷扫过树根,青苔下露出半枚青铜箭簇——箭尾刻着鱼凫王图腾,与宝顶山金杖残片的纹样如出一辙。这树根在动!她话音未落,溪畔七口老井同时喷涌青铜液,将整条石板路镀成妖异的青金色。
商陆的玄火刚燃起,井中突然探出九条青铜锁链。锁链绞碎古榕垂须,树心竟裹着一具冰棺——棺中女子白发覆肩,眉心血痣艳如朱砂。苏青蝉商陆的胎记突然灼痛,冰棺应声炸裂。白发女子虚影踏浪而立,指尖凝出三尺冰剑:取玉璋者,当诛!
姑妈救命!周九鼎的铜锅泼出红汤,牛油裹着郫县豆瓣凝成火网。冰剑触及麻辣结界即化雾,虚影却借势钻入商陆眉心。凌霁的登山杖插入青石板缝,撬出一块汉砖残片:是沉棺阵!这些井眼按北斗七煞位排布......
客家夯土墙后传来号子声。洛带镇的老族长率族人抬来五色土,陶罐中的陈年豆瓣酱泼向井眼:三合土,镇四方!黄土遇酱即凝成巨掌,将青铜锁链按回地底。商陆突然暴起,右臂爬满冰纹,玄火与寒雾在他掌心交织成旋涡。
按住他!老族长甩出捆妖索——竟是古榕气根炼化的法器。凌霁趁机将汉砖残片按在商陆额头,砖纹显出一幅《水经注》古图:玉璋藏五丈原......诸葛亮衣冠冢......
冰棺虚影突然尖啸。黄龙溪掀起三丈青铜浪,浪中钻出独角蛟龙。周九鼎的鸳鸯锅凌空飞旋,清汤凝成冰盾挡住蛟尾:九宫火,起!红汤化作九条火龙缠住蛟身,郫县豆瓣的辣香竟将蛟鳞蚀出蜂窝状孔洞。
破阵眼在龙颈瀑!凌霁的登山杖指向飞瀑后的摩崖石刻。商陆挣脱捆妖索,玄火凝成巴蛇撞向石壁。冰棺虚影突然化作苏青蝉模样,白发缠住他手腕:玉璋现世,青铜劫至......
石刻应声剥落,露出诸葛亮《出师表》真迹。字迹突然游动如蛇,化作殳书咒文压向众人。老族长的五色土凝成八卦盘,客家夯土术催动地脉:黄龙归位!飞瀑倒卷成水龙,将青铜蛟冲回古井。
当最后一道煞气沉入地缝时,冰棺虚影消散处留有一缕白发。凌霁拾起白发,发丝触及汉砖即显星图:五丈原在广汉......周九鼎的铜锅突然裂开细纹,清汤里浮着半片玉璋虚影——形如卧蚕,尾刻鱼凫纹。
商陆的胎记褪去冰霜,掌心却多了道剑痕。古榕树根渗出琥珀色树脂,将青铜箭簇裹成茧状。老族长望着西沉的残月,客家山歌混着捣土声飘向古镇深处:地龙翻身日,玉璋照胆时......
卷三:神鸟泣·金杖裂
第三章
武侯祭·八阵乱
成都武侯祠·汉昭烈庙
寅时的月光漫过《出师表》碑廊,凌霁的鹿皮手套抚过诸葛亮亲书的鞠躬尽瘁四字,忽觉指尖刺痛——青石凹痕间渗出青铜锈液,墨迹如活蛇游动,将死而后已扭曲成纵目祭天。商陆右臂的玄鸟胎记骤然发烫,惊起柏树林中寒鸦乱飞。
碑文在重组!周九鼎的鸳鸯铜锅泼向碑面,清汤凝成冰幕。红汤触及游动的文字即爆出火星,诸葛亮的臣本布衣四字突然跃出碑石,化作十二名布衣傀儡,手持青铜羽扇结阵。凌霁的考古刷扫过扇面,惊见鱼凫王徽记:这不是武侯遗物,是三星堆祭司的祭器!
川剧锣鼓声骤响。白变脸踩着高跷从柏影中旋出,脸谱在火光中三度变幻——从红脸关公到黑脸张飞,最终定格为金面诸葛。丞相魂归,尔等速退!他挥动丈八青铜蛇矛刺向商陆咽喉,矛尖的纵目纹却映出江墨残影。
当心幻术!凌霁抛出广汉汉砖拓片,砖纹在空中拼出《水经注》残图。白变脸的蛇矛突然软化如绸,缠住商陆右臂。玄鸟胎记迸射青光,将矛身震碎成青铜渣。渣滓落地即化作牧童傀儡,胸口鱼凫王徽记与宝顶山残片呼应。
绵竹年画门神突然显灵。秦琼的金锏与尉迟恭的铁鞭破空砸下,将牧童傀儡钉在《前出师表》碑上。白变脸撕下半张脸谱,露出青铜化的右脸:诸葛亮的八阵图,该换主人了!他袖中飞出七十二张川剧面谱,每张面谱都化作青铜兵卒,按八卦方位围杀众人。
坎位生门!周九鼎将铜锅倒扣于地,牛油凝成九宫火阵。凌霁的汉砖拓片拼出广汉三星堆方位,砖纹触及火阵即显玉璋虚影。商陆右臂不受控地抓向虚影,玄火竟将武侯祠的香炉熔成青铜流——炉底露出半截青铜剑柄,刻着江墨殳书!
白变脸的金面突然皲裂,真容竟是青铜遗族祭司。他袖中射出三星堆玉璋碎片,直取凌霁眉心:交出广汉砖!剑门豆腐坊的老掌柜突然现身,铁锅甩出雪白豆腐块,在虚空凝成太极镇煞符。豆腐触及玉璋碎片即炸开,浓烈的卤水味逼退青铜兵。
诸葛亮的衣冠冢要塌了!商陆右臂插入地缝,玄火顺着地脉烧向三义庙。诸葛亮木雕像突然睁眼,羽扇指向北方:五丈原......话音未落,整座祠堂轰然倾斜,七十二根柏木梁柱化作青铜囚笼。凌霁的汉砖拓片燃起幽蓝火,映出地宫密道星图。
白变脸趁机掳走半截青铜剑,川剧面谱在空中拼出嘲讽的殳书:玉璋归位日,鱼凨王醒时。周九鼎的铜锅裂成两半,红汤凝成火龙追击,却被青铜囚笼吞噬。老掌柜的豆腐符阵护住众人退入地宫,黑暗中传来江水奔涌声——这密道竟直通都江堰伏龙观!
广汉砖缺了角。凌霁摩挲着残片,缺口处显出一尾青铜鱼纹,这纹路在三星堆玉璋上出现过。商陆右臂的玄火忽明忽暗,照亮地宫壁画——江墨持残月剑斩蛟,剑锋所指处正是五丈原。柏树的根系突然穿透地宫,枝杈间缠着半块带血的蜀锦,绣着玄凰泣血四字。
卷四:神鸟泣·金杖裂
第四章
阆中弈·风水覆
阆中古城·天宫院
嘉陵江的煞雾漫过华光楼檐角,青铜色的雨滴砸在青石板上,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凌霁的登山杖挑起一块碎裂的八卦砖,砖面《推背图》残纹正被青铜锈蚕食:四象倒悬,地龙翻身......张飞庙的镇煞石马活了!
话音未落,张飞庙方向传来战马嘶鸣。三具青铜石马踏碎庙门,马蹄裹着三国战船的腐木残骸,眼眶中钻出的藤蔓挂着《水经注》残页。商陆右臂的玄鸟胎记骤然灼痛,江墨残存的记忆在识海中翻涌——十年前,同样的青铜马曾在三星堆祭祀坑前跪拜。
坎位有水脉裂隙!周九鼎的鸳鸯铜锅倒扣在地,红汤凝成九宫火线。清汤化作冰蚕丝缠住马腿,郫县豆瓣的辣香竟将青铜马蹄蚀出焦痕。一匹战马突然人立而起,马腹裂开,露出鱼凫王金杖的杖首,青铜纹路间渗出血色煞气。
白变脸的川剧鼓点自暗巷传来。七张皮影贴地游走,商陆的影子突然扭曲成江墨模样,手持残月剑刺向凌霁后心。是川北皮影戏的牵魂术!凌霁翻身滚向石狮,考古刷扫过皮影,惊见影人胸口刻着风无痕殳书。商陆右臂不受控地劈碎石狮,玄火点燃狮眼中的保宁醋,酸雾瞬间熔断皮影丝线。
用雪梨酒!苍溪老酒坊的掌柜甩来酒坛。凌霁仰头灌下一口醒魂酒,辛辣裹着梨香冲散识海迷雾。她将剩余酒液泼向青铜马,酒雾触及鱼凫王杖首,竟在虚空显出一幅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直指嘉陵江心。
白变脸的真身从鼓声中浮现,半张青铜面具下的嘴角咧到耳根:诸葛亮衣冠冢的账,该清了!他袖中射出三星堆玉璋碎片,碎片在空中拼成纵目图腾。商陆右臂的玄火突然暴涨,江墨的残识嘶吼着冲破封印,将玄鸟胎记烧成赤金色。
乾三连,坤六断!天宫院的老道掷出袁天罡罗盘。罗盘指针疯狂旋转,青铜马的铁蹄踏碎青石板,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古蜀水脉图。凌霁的登山杖插入地缝,挑起一块刻着《华阳国志》的汉砖:嘉陵江底有东西要出来了!
江心漩涡突然倒卷,十二条青铜战船破水而出。船头立着鱼凫王雕像,手中金杖虚影与商陆右臂共鸣。白变脸的面具彻底碎裂,露出与风无痕剑灵一模一样的青铜面孔:三星堆的祭司,可不止一位......
战船甲板上的青铜弩机齐射,箭雨裹挟着嘉陵江的煞气倾泻而下。周九鼎的铜锅炸成碎片,牛油混着豆瓣酱在空中凝成赤色穹顶。商陆右臂插入江水,玄火顺着地脉烧向战船龙骨。船身青铜纹路突然游动,化作三百条青铜鲛人跃入江中,利齿撕咬玄火结界。
凌霁的汉砖残片飞向鱼凫王雕像,砖纹触及金杖杖首,显出一行殳书:玉璋归位日,地龙翻身时。嘉陵江底传来锁链断裂声,李冰亲铸的镇水犀牛破浪而出,独角刺穿青铜战船。白变脸在犀牛长啸中化作青铜碎屑,最后一缕残魂没入商陆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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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水平息时,鱼凫王金杖的杖首已嵌入镇水犀牛独角。凌霁抚过犀牛背上的《水经注》刻纹,江水映出北斗倒悬的星图:五丈原的玉璋,在诸葛亮衣冠冢下......商陆右臂的玄火渐渐熄灭,掌心却多了一道与江墨如出一辙的剑痕。
卷五:神鸟泣·金杖裂
第五章
金沙烬·神鸟殇
金沙遗址·太阳神鸟广场
青铜色的月光浸透十二根象牙坑,凌霁的登山杖挑起一片龟甲,甲面裂纹忽然渗出血珠——血水沿着古蜀鱼凫纹蔓延,将整片祭祀坑染成赤红。商陆右臂的玄鸟胎记剧烈震颤,前世记忆如潮水涌入:江墨跪在三星堆玉璋前,玄凰火焚身时溅出的血珠,正与此刻龟甲上的血痕重合。
退后!周九鼎的鸳鸯铜锅泼出清汤,牛油凝成结界罩住众人。金沙遗址的太阳神鸟雕塑突然振翅,六道金芒自青铜羽翼迸射,洞穿地面显出一尊鹿角青铜器。鹿角间缠绕的铜箔突化活蛇,噬向凌霁咽喉。
坎位兑位双生煞!彭州牡丹坊主甩出十二枚朱砂符,牡丹花瓣在空中结成天香迷阵。蛇群触及花瓣即僵直,郫县豆瓣的酱香自符纸溢出,将青铜蛇熔成铁水。商陆右臂不受控地插入鹿角,玄火顺着青铜纹路烧向地脉:这青铜器在吸食月华......
鹿眼突然迸射青光,遗址内所有青铜器共鸣震颤。太阳神鸟雕塑的羽翼碎裂,金杖残片如流星坠入祭祀坑。周九鼎的铜锅凌空飞旋,清汤裹住残片:用冒菜炼丹术熔了它!红汤中浮出八角、山柰等香料,却在触及金杖时爆出青铜煞雾。商陆的玄凰火突然倒卷,将他右臂烧得皮开肉绽——雾气中显出风无痕的残影,手中残月剑竟与青铜遗族祭司的权杖合二为一。
原来祭司是剑灵堕化的......凌霁的考古刷扫过青铜权杖,杖身《水经注》殳书突然游动。风无痕的虚影裂成两半,左半张脸是江墨的冷峻面容,右半张脸爬满青铜鳞片:玄凰本该是祭品,你却成了变数!
三星堆玉璋自地底浮出,三百青铜人俑破土结阵。周九鼎的炼丹鼎突然炸裂,冒菜香料混着煞气凝成毒蛟。商陆忍痛挥动玄火,火舌舔舐处显出一行血字:以火焚身,以血镇煞。凌霁突然扯开衣襟,胸口的鱼凫王刺青与太阳神鸟图腾共鸣:李冰的镇水诀,刻在玉璋背面!
彭州牡丹突然凋零,花瓣化作利刃刺向祭司。郫县豆瓣的陶缸自地底升起,酱香冲散青铜煞雾。商陆的玄火顺着玉璋纹路烧向祭司权杖,江墨的残识突然暴起:风无痕,该醒了!残月剑自虚空劈落,将权杖斩成两截。
祭司的面具轰然炸碎,露出的面容令众人骇然——竟是风无痕被青铜侵蚀的半张脸!三星堆玉璋突然浮空,显出一幅《华阳国志》未载的秘图:江墨以残月剑自刎,鲜血渗入都江堰卧铁,而风无痕的魂魄被青铜神树吞噬......
原来我们都是祭坛薪柴......商陆的玄凰火突然失控,火浪吞没整片象牙坑。青铜人俑在火中跪拜,鹿角器熔成金杖形状。凌霁的鱼凫王刺青突然离体,化作三足金乌衔住玉璋。当最后一缕煞气沉入地缝时,太阳神鸟雕塑的眼窝里,缓缓凝结出一滴青铜泪。
卷六:神鸟泣·金杖裂
第六章
乐山崩·佛掌现
乐山大佛·凌云栈道
岷江的煞潮漫过佛趾,青铜色的江水在佛掌纹路间蚀出蜂窝状的孔洞。凌霁的登山杖刺入岩缝,借力荡过断裂的栈道木板。商陆右臂的玄鸟胎记渗出冰霜,江墨残存的意识在识海中低语:佛掌三寸,有禹王旧祭......
小心暗流!周九鼎的鸳鸯铜锅倒扣江面,红汤凝成火网兜住坠落的青铜箭矢。商陆右臂不受控地插入佛掌纹路,玄火顺着李冰亲刻的深淘滩殳书蔓延。佛掌突然震颤,指节处的青苔剥落,露出深嵌的青铜纵目图腾——与三星堆玉璋的纹样如出一辙。
乌尤寺的钟声自江心炸响。白须老僧踏浪而至,袈裟卷起《碧落赋》残卷:煞眼在掌心劳宫穴!经文触及佛掌,青铜纹路突然裂开,一只纵目巨眼自掌心浮现,瞳孔中映出鱼凫王冰棺倒悬的骇人景象。凌霁的登山杖撬动佛甲,青铜碎屑纷飞间,半截玉璋碎片卡在指缝,纹路与金杖残片严丝合缝。
接住跷脚牛肉汤!乐山老字号掌柜甩来陶罐。周九鼎仰头灌下热汤,牛骨熬煮的醇香冲散煞气。他甩出铜锅残片,牛油混着豆瓣酱凝成火龙,直扑纵目巨眼。商陆右臂玄火突然暴涨,竟将佛掌纹路烧熔成青铜汁,汁液滴落处,江面浮起万千青铜化的江鱼,利齿撕咬凌云栈道。
用夹江年画!凌霁展开随身卷轴,门神秦琼的画像突然显灵。尉迟恭的铁鞭劈碎佛掌煞眼,年画金粉触及青铜汁,竟凝成降魔金索缠住鱼群。商陆右臂插入煞眼裂痕,玄火中忽现苏青蝉虚影——她赤足踏着青铜鱼背,指尖瑶池冰魄冻住半条岷江:玄火焚心时,冰魄可定魂!
沐川竹海的千顷翠浪自天际压下。老篾匠甩出竹篾编就的捆仙索,将商陆拽离佛掌。青铜汁液突然倒流,在佛掌心凝成鱼凫王金杖虚影,杖首的纵目纹正蚕食《碧落赋》经文。乌尤寺老僧暴喝,袈裟化作降魔伞罩住煞眼:大佛镇江三千年,岂容尔等作乱!
商陆右臂的玄火与冰魄交织,在虚空凝成巴蛇撞向金杖虚影。青铜鱼群突然调头噬向大佛双目,佛眼处的青苔剥落,露出深藏的七星棺椁。凌霁的登山杖撬开棺盖,棺内蜀锦残卷浮出殳书:青神祭,蚕丛冢......
坎位水龙翻身!周九鼎的铜锅碎片扎入江心,红汤引动地火喷涌。跷脚牛肉汤的牛骨在火中凝成降魔杵,杵尖刺穿金杖虚影。大佛掌心突然闭合,将青铜汁液尽数挤压成薄片——正是缺失的那半枚玉璋!
当煞气散尽时,佛掌纹路已重归平静。凌霁抚过玉璋缺口处的鱼凫纹,江面倒影显出北斗七星错位的异象。乌尤寺老僧望着西沉的残月,袈裟浸透冷汗:青神县的蚕丛王墓......要醒了。
商陆右臂的冰霜褪去处,赫然刻着与江墨如出一辙的剑痕。沐川竹篾在他腕间缠成护符,老篾匠的山歌混着江风飘远:佛掌托日月,竹海葬王魂......
卷七:神鸟泣·金杖裂
第七章
青神祭·蚕丛冢
青神县·蚕桑古寨
蚕房木架上垂落的青铜丝泛着腐绿幽光,凌霁的登山杖挑起一簇僵蚕,虫腹裂开处钻出半寸青铜鳞片。商陆右臂的冰火纹路在暗室中明灭不定,玄鸟胎记灼得蚕匾上的桑叶卷曲发黑:这些蚕吃过三星堆的青铜粉......
何止是蚕,周九鼎掀开地窖木板,腐臭混着酒香扑面而来。三百坛东坡肘子的陶瓮整齐码放,瓮口封泥刻着鱼凫王徽记。他舀起一勺凝冻的肉汁,琥珀色的胶质中浮着青铜碎屑:青神人用蚕沙喂猪,这些猪又被炼成了煞傀。
寨外突然传来川剧高腔。白变脸的青铜面谱悬在桑树枝头,脸谱下的丝线缠着数十具蚕农尸身,随鼓点跳起诡异的傩舞。商陆右臂不受控地插入蚕匾,玄火顺着青铜蚕丝烧向地脉——土层下传来机括转动的轰鸣,整座蚕房塌陷,露出深藏的蚕丛王地宫。
坎位生门在震三!凌霁抛出蜀绣残帕,金丝在虚空绣出《华阳国志》蚕丛篇。绣纹触及青铜蚕丝即燃起玄火,将尸傀傩舞队烧成灰烬。地宫石门轰然洞开,门缝泄出的寒气凝成苏青蝉虚影:玉璋归位,王冢当启......
周九鼎抡起东坡肘子陶瓮砸向石门。瓮碎处肉香四溢,油脂渗入地宫砖缝,竟将青铜机关齿轮卡住:三蒸九扣炼金身!他吞下块肘子肉,筋肉暴涨撑破外衫,古铜色皮肤浮现蜀绣护体纹。白变脸的面谱丝线缠住他脖颈,却被他徒手扯断,青铜碎屑在指缝间迸出火星。
地宫深处传来编钟清鸣。三百青铜蚕俑抬棺而出,棺椁上缠着鱼凫王金杖虚影。凌霁的登山杖撬动棺盖,蜀绣残帕突然自燃,火中显出一行殳书:蚕丛非王,祭者即殉。商陆右臂插入棺缝,冰火交织处,棺内赫然躺着与凌霁面容无二的女子,胸口插着半截玉璋。
我的......肉身......鱼凫王残魂自玉璋溢出,凌霁的瞳孔瞬间染上青铜色。她反手抽出登山杖刺向周九鼎,杖尖裹挟的煞气竟将东坡肘子的油膜蚀穿。周九鼎暴喝一声,以油掌拍向青铜蚕俑,肉香混着煞气凝成毒雾:醒神!这是蚕丛王的夺舍阵!
商陆右臂的冰霜纹路突然蔓延至脖颈。江墨残识在识海中嘶吼,玄火焚毁半数青铜蚕俑。蚕丛王棺椁突然浮空,棺底显出一幅青铜星图——北斗七星的方位竟与凌霁身上鱼凫刺青完全重合。白变脸的青铜面谱趁机附上凌霁脸颊,川剧唱词混着古蜀语在她喉间炸响:王归星位,万蚕朝宗!
地宫四壁的桑蚕浮雕突然活化,吐出的青铜丝缠成天罗地网。周九鼎扯断三根青铜丝塞入口中咀嚼,东坡肘子的油脂在齿间爆开:给老子破!他浑身绣纹迸射金光,竟将蚕丝熔成金汁。凌霁突然咬破舌尖,精血喷在玉璋缺口处,鱼凫王残魂发出凄厉尖啸:汝等......皆是我重生祭品......
商陆的右臂彻底青铜化,玄火与冰魄在掌心炸裂。苏青蝉虚影自冰雾中凝实,白发缠住玉璋强行归位。蚕丛王棺椁轰然炸碎,三百青铜蚕俑跪地化尘。地宫穹顶剥落处,月光透过千年桑树的孔洞,在残碑上投出《蜀王本纪》未载的秘文:蚕丛纵目,实为祭司囚笼......
当最后一道煞气沉入地缝时,凌霁跌坐在蚕沙堆中,脸颊上的青铜面谱裂成碎片。周九鼎浑身绣纹褪色,抱起半截东坡肘子啃得满嘴流油:这肘子比郫县豆瓣还够劲!商陆右臂的青铜纹路间,悄然生出一枚蚕形胎记,与棺椁星图中的蛊虫图腾如出一辙。
寨外桑林忽起阴风,青铜化的蚕农尸身集体转向三星堆方向。白变脸的残破面谱挂在枝头,唱词随夜风飘远:王冢既破,七杀当临......
卷八:神鸟泣·金杖裂
第八章
竹海琴·悬棺惊
蜀南竹海·忘忧谷
千顷翠浪在风中翻涌,竹梢上的露珠泛着青铜色冷光。凌霁的登山杖拨开横斜的竹枝,腕间鱼凫刺青隐隐发烫——昨夜蚕丛王地宫的煞气,竟在竹节上蚀出细密的纵目纹。商陆右臂的蚕形胎记忽明忽暗,玄火余烬在掌心凝成霜花:这竹林在奏《广陵散》......
话音未落,七弦琴音自悬棺崖炸响。僰人悬棺的藤蔓突然断裂,十二具青铜化的飞尸踏着竹梢俯冲而下,腐烂的指尖拨动虚空琴弦。周九鼎抡起半截东坡肘子砸向飞尸,肉香混着煞气爆开:龟儿子,死了还搞音律!
坎位竹根有煞眼!凌霁甩出蜀绣残帕,金丝在虚空绣出《水经注》残图。绣纹触及竹节纵目纹,竟引燃幽蓝磷火。商陆右臂插入腐殖土,玄火顺着竹鞭烧向悬棺崖——崖壁青铜悬棺突然洞开,棺中飞出的不是尸骸,而是三百支青铜箭矢,箭尾系着浸毒的琴弦。
川南苗鼓声自谷底炸裂。头戴银饰的苗女赤足踏竹而来,手中牛角鼓槌击碎三支青铜箭:僰人早该安息!她腰间银铃叮当,音波震得竹叶簌簌如雨。商陆右臂的霜花突然逆生为冰刺,将逼近的飞尸钉在竹竿上:这鼓点能定煞......
定个鬼!周九鼎撕开竹筒饭塞入口中,糯米裹着腊肠香冲散琴音煞气。他甩出竹篾编就的捆仙索,却被青铜琴弦绞成碎片。苗女的牛角鼓突然炸裂,鼓皮上浮出鱼凫王徽记:琴弦是三星堆蚕丝炼的,找火源!
凌霁的登山杖撬开竹根,地脉裂缝中涌出滚烫温泉。商陆右臂的玄火触及泉水,蒸汽凝成巴蛇撞向悬棺崖。青铜棺椁在高温中软化,琴弦熔成铁水滴落,竟在石壁上蚀出《华阳国志》未载的殳书:七弦锁七星,僰人镇蜀南。
苗女的银饰突然缠住凌霁脖颈,瞳孔泛起青铜色:还我王陵钥匙!她袖中射出三枚竹叶镖,镖身刻着与白变脸如出一辙的纵目纹。周九鼎的东坡肘子油掌拍碎竹叶,肉香竟让苗女动作迟滞:这娘们被青铜蚕寄生了!
悬棺崖顶传来编钟清鸣。十二口青铜钟自云雾中降下,钟面浮出北斗七星图。商陆右臂的蚕形胎记突然暴长,玄火冰霜交织成旋涡,将钟群卷入地脉裂缝。凌霁趁机扯下苗女银冠,冠顶的鱼凫王徽记嵌入温泉裂缝,显出一扇青铜门。
李庄白肉!周九鼎甩出薄如蝉翼的肉片,油脂在青铜门上烙出八卦纹。门缝泄出的寒气凝成苏青蝉虚影,白发缠住商陆右臂:七星棺要醒了......话音未落,七具青铜悬棺破云而降,棺面北斗纹路与空中星象呼应。
苗女突然七窍涌出青铜蚕,蚕群在琴音中结成战阵。凌霁的蜀绣残帕燃尽最后一根金丝,火中显出一行血字:七杀归位日,蜀南化烬时。商陆右臂插入青铜门缝,玄火与冰魄将门扉熔成铁水——门后竟是深不见底的竖井,井壁挂满刻着古蜀语的竹简。
跳!苗女突然恢复清明,银铃震碎体内青铜蚕。三人坠入竖井时,僰人飞尸在琴音中集体自爆,气浪将悬棺崖夷为平地。井底传来李冰治水的铁杩槎碰撞声,商陆右臂的蚕形胎记突然裂开,爬出一只通体冰蓝的蛊王。
井壁竹简突然活化,简牍上的殳书游如蝌蚪。凌霁的鱼凫刺青渗出鲜血,在虚空拼出残缺星图:北斗第七星,藏在李庄白肉刀工里......周九鼎摸出祖传菜刀,刀刃映出井底骇人景象——三百青铜化的川厨正在演练七星宴,锅铲翻飞间暗合杀阵。
蛊王突然尖啸,冰雾冻住整个竖井。苏青蝉虚影自霜花中凝实,指尖点在商陆眉心:记住,七杀不是星位,是人牲......话音未落,井底传来白变脸的川剧唱词,青铜化的厨子们齐齐转身,案板上躺着的竟是凌霁的肉身!
卷九:神鸟泣·金杖裂
第九章
李庄宴·七星劫
李庄古镇·旋螺殿地宫
青铜鼎中沸腾的牛油泛着尸绿色,三百川厨的玄铁菜刀剁在砧板上,金石相击声震得梁柱簌簌落灰。凌霁的肉身横陈于七星宴主案,李庄白肉薄如蝉翼的刀工在她肌肤刻下北斗纹路,渗出的血珠正被青铜鼎的煞气蚕食。
坎位灶眼是生门!周九鼎抡起祖传玄铁锅,回锅肉片在空中凝成赤色火鸦。腊肉的烟熏味混着豆瓣酱香,竟将扑面而来的青铜厨刀熔成铁汁。商陆右臂的冰蓝蛊王突然暴长,口器刺穿三名川厨的咽喉,吸食的青铜液在甲壳上凝出七星斑点。
白变脸的川剧唱腔自灶台传来。七口青铜鼎同时揭开,蒸腾的煞气中浮出鱼凫王七将的虚影,手中金戈纹路与李庄白肉的北斗刀工完美契合。凌霁的识海突然震荡,鱼凫刺青脱离肉身,在虚空拼出《华阳国志》未载的殳书:七杀非星,乃七牲祭。
给老子爆!周九鼎将回锅肉甩向主灶,油脂触及青铜火膛即炸出三昧真火。火焰顺着七星宴的北斗纹路蔓延,将凌霁肉身所在的青铜鼎烧得通红。商陆的蛊王突然尖啸,冰雾凝成苏青蝉虚影,白发缠住鼎耳:鼎中是禹王九鼎的仿品,快破灶神像!
地宫梁柱突然倾斜,十二尊灶王爷雕像眼眶迸射青光。川厨们的玄铁勺敲击鼎沿,声波震碎周九鼎的铁锅。白变脸的真身从灶灰中浮现,半张脸已与青铜鼎融为一体:七星宴要成了!他袖中射出七片白肉,肉片上的北斗纹路突然活化,化作锁链缠住商陆右臂。
凌霁的识海鱼凫突然振翅,撞向地宫穹顶的青铜星图。商陆的蛊王趁机钻入灶眼,冰蓝甲壳在烈火中淬出赤金纹路。周九鼎扯下半截腊肠塞入口中咀嚼,油脂在喉间凝成破军火:回锅炼天火!他喷出的烈焰竟将青铜星图烧出裂纹,裂纹中渗出《水经注》失传的岷山导江篇。
白变脸突然七窍涌出青铜蚕,蚕群结成七杀战阵。凌霁的鱼凫刺青凌空俯冲,喙尖叼住北斗主星位的肉片。商陆右臂插入青铜鼎,玄火与冰魄将凌霁肉身所在的鼎器熔成铁水——水中竟浮着一尊微缩的都江堰模型,鱼嘴处嵌着半枚玉璋!
这才是真正的七星祭......苏青蝉虚影突然凝实,白发缠住七将金戈,李冰以镇水工程仿制禹王鼎,七星宴是颠倒的镇煞阵!她指尖点在商陆眉心,蛊王甲壳上的七星斑点突然游动,在虚空拼出完整的《连山易》卦象。
周九鼎的铁锅碎片突然浮空,回锅肉油脂凝成八卦阵图。凌霁的识海鱼凫衔来玉璋碎片,精准嵌入都江堰模型的离堆缺口。地宫剧烈震颤,三百川厨突然跪地化俑,青铜鼎中的牛油逆流成河,将白变脸卷入漩涡。
七杀归位!商陆右臂的蛊王破体而出,吞下七星肉片后甲壳炸裂。新生的蛊神背甲刻满《水经注》殳书,口器喷出的冰火将青铜星图彻底熔毁。凌霁的肉身突然睁眼,鱼凫刺青渗出的鲜血在虚空书写:禹王定九州,鱼凨窃七星。
地宫穹顶轰然坍塌,月光透过李庄的瓦当孔洞,在残鼎上照出骇人真相——七具青铜化的古蜀王尸躺在北斗方位,心口皆插着李庄白肉刀片。周九鼎拾起灶膛灰烬中的半块腊肉,油脂纹路竟与商陆掌心的剑痕如出一辙。
白变脸的残破面谱挂在旋螺殿飞檐上,川剧余音在夜风中飘散:七星宴罢......三星堆见......商陆右臂的蛊神突然钻回血脉,甲壳上的《连山易》卦象在他瞳孔深处流转。凌霁抚过青铜王尸的面容,冰冷的触感与江墨记忆中的剑痕重叠。
古镇外传来岷江怒涛声,都江堰鱼嘴处的浪头泛着青铜幽光。周九鼎的铁锅已熔成七星形状,他舀起一勺江水苦笑:龟儿子,回锅肉炼出的法器,怕是要炖条蛟龙才够劲。
卷十:神鸟泣·金杖裂
第十章
三星劫·禹鼎焚
三星堆·青铜神树祭坛
青铜大立人的纵目渗出幽绿磷火,十二尊青铜跪俑的掌心裂开,三百条青铜根须破土而出,将整片祭祀坑织成天罗地网。商陆右臂的蛊神甲壳嗡鸣震颤,背甲《连山易》卦纹与神树根系共鸣,每一步都踏碎地脉中沉睡的鱼凫王殳书。
坎位震三,玉璋归位!凌霁的鱼凫刺青离体腾空,衔住最后半枚玉璋碎片。碎片嵌入青铜神树主干裂痕的刹那,树冠垂落的青铜铃铛突然齐喑——铃舌竟是三千年前的人舌标本,舌面刻满《华阳国志》未载的献祭咒文。
周九鼎抡起七星铁锅,回锅肉油脂凝成火鸦群扑向树根:龟儿子,尝尝老子的爆炒煞气!腊肉的烟熏味混着郫县豆瓣香,竟将青铜根须蚀出蜂窝状孔洞。白变脸的川剧面谱自地缝浮出,半张青铜脸已与神树融为一体:禹王九鼎,本就是我族圣器!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突然倾覆,鼎中沸油凝成鱼凫王虚影。商陆的蛊神尖啸着钻入鼎耳,冰火交织的唾液将鼎身熔出北斗七星孔洞。凌霁的登山杖撬开孔洞,杖尖带出的青铜渣滓中,竟裹着一片浸血的蜀锦残帕——帕上绣着江墨的绝笔:玄凰烬,禹鼎沉。
小心树顶!苏青蝉虚影自蛊神甲壳浮现,白发缠住神树枝桠。树冠最高处的青铜太阳轮突然裂开,三百只青铜纵目鸟倾巢而出,鸟喙滴落的毒液蚀穿祭坛地砖。周九鼎的铁锅碎成星屑,回锅肉油脂在空中凝成八卦火盾:给老子定!
白变脸的真身从太阳轮中心降下,青铜化的右臂捏碎三枚玉璋碎片。鱼凫王虚影突然凝实,冰棺自地脉裂缝浮出,棺中女子面容与凌霁如出一辙:终于等到......我的转世容器......棺盖开启的刹那,三星堆所有青铜器共振轰鸣,声波震碎凌霁的鱼凫刺青。
商陆右臂插入冰棺裂缝,蛊神口器刺穿鱼凫王咽喉。玄火与冰魄在棺内炸裂,青铜液逆流成河,将白变脸冲入祭祀坑底的禹王鼎残片中。苏青蝉虚影突然凝实,白发缠住商陆脖颈:记住,禹鼎不在土中......话音未落,青铜大立人轰然跪地,胸口裂痕中浮出一尊微缩的都江堰铁杩槎模型。
这才是真正的禹鼎!凌霁拾起铁杩槎,李冰亲刻的深淘滩殳书突然活化。鱼嘴处的分流比例化作金光,将青铜神树根系尽数斩断。周九鼎的七星铁锅碎片扎入地脉,回锅肉油脂引燃岷江沉积三千年的尸油,烈焰吞没整片祭祀坑。
青铜纵目鸟在火中化作金杖碎片,暴雨突至,每一滴雨都映出江墨自刎的场景。商陆右臂的蛊神突然钻入铁杩槎缺口,甲壳上的卦纹与李冰镇水诀完美契合。白变脸的残魂在火中尖啸:三星堆......永不熄灭......
当最后一缕煞气沉入鱼嘴时,青铜大立人的纵目突然淌下血泪。泪珠坠地凝成冰魄,内封苏青蝉最后一缕白发。凌霁的登山杖挑起白发,发丝在雨中拼出星图残篇:禹鼎归江处,玄凰浴火生。
岷江对岸传来川江号子,青铜化的纤夫正将某物拖入都江堰底。周九鼎舔了舔铁锅上的回锅肉残渣,咧嘴一笑:下一顿,该炖条蛟龙了。商陆右臂的蛊神甲壳悄然裂开,露出底下新生的玄凰火纹——与江墨剑痕如出一辙。
卷十一:神鸟泣·金杖裂
第十一章
都江怒·玄凰烬
都江堰·鱼嘴分水堤
岷江的浪头泛着青铜幽光,十二尊青铜纤夫逆流拖拽铁链,链尾缠着江墨的冰封尸身。商陆右臂的玄凰火纹灼穿雨幕,火光照亮鱼嘴处新裂的沟壑——李冰亲铸的卧铁正被青铜根须绞碎,铁面深淘滩殳书渗出血珠,每一滴都映出三星堆祭司的纵目狞笑。
坎位离堆,震三!凌霁的登山杖插入分水堤裂缝,蜀绣残帕在浪尖铺展《华阳国志》残卷。绣纹触及青铜链即燃起玄火,火中显出一行血书:玄凰焚身日,禹鼎重铸时。周九鼎的七星铁锅炸成碎片,回锅肉油脂凝成赤龙撞向纤夫群:龟儿子,把老子的锅还来!
江墨尸身的冰棺突然浮空,棺面北斗纹路与空中星象呼应。青铜纤夫齐齐跪地,铁链崩断的瞬间,岷江怒涛倒卷成青铜巨蛟。商陆右臂插入浪涌,玄火顺江流烧向离堆——李冰石像自伏龙观破空飞来,手中铁杩槎竟与江墨尸身手中的残月剑柄严丝合合。
师兄......苏青蝉的虚影自冰棺溢出,白发缠住商陆右臂,你的火,要烧穿三千年谎言。玄凰火纹突然离体,化作三足金乌撞向青铜蛟。蛟鳞触及火羽即熔成铁汁,汁液滴落处,江底显出一尊青铜鼎——鼎内沉着的不是祭品,而是李冰亲封的《水经注》真迹!
白变脸的残魂自蛟目钻出,青铜化的半张脸爬满三星堆玉璋纹:禹王九鼎,本就是我族......话音未落,郫县豆瓣的陶缸自上游漂来,缸中陈酿泼向蛟首。辣香混着三千年沉积的尸油爆燃,将青铜蛟烧成赤红色骨架。周九鼎趁机跃上蛟骨,徒手撕下半截龙筋:这玩意儿炖汤够劲!
凌霁的鱼凫刺青突然离体,衔住《水经注》残页飞向李冰石像。石像双目突睁,铁杩槎引动岷江地脉,在虚空凝成巨型都江堰水网模型。商陆的玄凰火纹在模型上烧出新的分水比例,青铜鼎应声炸裂,鼎中飞出三百片玉璋碎片,尽数嵌入江墨尸身的冰棺。
冰棺突现裂痕,江墨右手持残月剑破棺而出,左臂却爬满青铜祭司纹。他的瞳孔半是玄火半是煞气,剑锋点向商陆眉心:师弟,你才是最后的祭鼎......残月剑突然软化,剑身显出《连山易》殳书,将商陆右臂的玄凰火纹吸入剑脊。
看江底!周九鼎的吼声混着浪涛。青铜化的川江号子自水下传来,十二艘三国战船破浪而出,船头立着青铜化的张飞、关羽像。凌霁的蜀绣残帕突然自燃,火中浮出诸葛亮《出师表》真迹——字迹游动如蛇,竟在船帆上拼出七擒孟获的青铜祭阵。
商陆右臂的蛊神突然破体,冰蓝甲壳裹住玄凰火纹。李冰石像的铁杩槎插入江心,地脉灵气化作万千锄头虚影,将青铜战船凿成碎片。江墨的残月剑突然调转,刺穿自己心口:风无痕......你我......皆是祭品......青铜血渗入岷江,竟将整条水道染成赤金色。
当最后一艘战船沉入鱼嘴时,苏青蝉的冰魄自江心浮出。白发缠住商陆与江墨,将两人拽入水底漩涡。凌霁的鱼凫刺青突然钻入《水经注》残页,书页在浪尖拼出星图:玄凰浴火处,不在天上在人间......
终章
青铜烬·玄凰生
第十二章
九宫焚·山河新
岷江底·古蜀祭坛
青铜神树的根系穿透江底岩层,在漩涡深处织成参天牢笼。
商陆的玄凰火纹与江墨的青铜煞气在识海中撕扯,每一道火痕都映出三千年前的血祭场景——鱼凫王将玄凰血脉者锁入青铜鼎,以《连山易》殳书篡改禹王治水功德。
师弟,你看这江底星图......
江墨残魂操纵青铜煞气凝成光幕,十二幅壁画显形:李冰凿离堆非为治水,实为掩埋三星堆祭司唤醒的青铜神树根系。
商陆右臂蛊神突然尖啸,冰蓝甲壳裂开,露出苏青蝉冰魄凝成的真容:
他在骗你!离堆下埋的是禹王定水眼的量天尺!
漩涡外突现九道赤芒。
周九鼎率川渝火锅修士脚踏辣油火云,三百口铜锅倒扣成九宫焚天阵:龟儿子,请你们涮火锅!
郫县豆瓣混着牛油的香气穿透水幕,将青铜根系烧出焦香。
凌霁的鱼凫刺青离体化形,衔住李冰量天尺残片撞向祭坛核心。
江墨的青铜煞气凝成残月剑影,剑锋却刺向自身心口:风无痕,收手吧!
祭坛中央的青铜鼎突然炸裂,鼎中浮出的不是祭品,而是半卷《华阳国志》真迹——诸葛亮五丈原禳星续命,实为镇压青铜遗族唤醒的七杀星!
七星归位!苏青蝉白发缠住商陆右臂,冰魄与玄火交融成紫电。
量天尺残片插入青铜神树主干,树皮剥落处显出水经地脉真容——都江堰鱼嘴的分水比例,正是《连山易》失传的地火明夷卦象!
江墨残魂突然暴起,青铜煞气裹挟十二尊青铜跪俑结阵。
周九鼎的九宫阵泼出麻辣红汤,火锅修士齐诵:七上八下涮乾坤!
毛肚黄喉在汤中翻腾,竟化作三百金乌焚烤神树枝干。
凌霁的登山杖撬动祭坛地砖,蜀绣残帕拼出大禹治水真迹:青铜神树本是禹王测地脉的晷仪,被鱼凫王逆炼为祭器。
量江测海定九州......苏青蝉冰魄突然离体,白发裹住商陆与江墨。
玄火焚尽青铜锈斑,露出神树本质——主干刻满禹王丈量四海的刻度,根系实为镇压水脉的定海针!
江墨的青铜煞气寸寸消融,残月剑柄显出一行小字:
师弟,替我守好人间。
当最后一道根系化为灰烬时,岷江突然改道。
李冰石像从鱼嘴处升起,手中铁杩槎化作万千锄影,将青铜遗族尽数封入地脉。
周九鼎的铜锅接住坠落的玄凰火种,锅内清汤突然沸腾,凝成新的都江堰分水模型。
凌霁的鱼凫刺青重归胸口,轻声念出《华阳国志》终章:
天地革而四时成,巴蜀浴火得新生。
商陆右臂火纹淡去,掌心多了一枚青铜量天尺的刺青。
江墨残魂附着的残月剑沉入离堆,剑锋在水底刻出新的治水偈语。
终章余韵:
三星堆博物馆深夜,青铜大立人指尖冰露滴落,在展柜凝成苏青蝉模样的霜花。
周九鼎在宽窄巷子重开火锅店,锅底暗藏九宫阵法。
凌霁的考古报告《禹迹寻真》扉页,夹着一缕冰魄凝成的白发。
商陆独坐离堆听涛,江风送来川江号子,混着某处青铜器的轻微嗡鸣——新的轮回,正在巴山蜀水间悄然萌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