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妹妹自甘做我的德华。不婚不育为我照顾丈夫和儿子。
丈夫心疼她牺牲太多，家里事事以她为先，将她视为家里一份子。
我问：既然都是一家人，那妹妹愿意捐给我一颗肾吗
丈夫立马翻脸，辱骂我自私狠毒，用皮带在我身上抽出几十道血痕，让我像狗一样蜷曲在地上。
儿子踩着我的手腕冷眼旁观，任由我脑后不断失血。
我按照他们的要求滚出家门。
但他们不知道，真正需要换肾的那个人，是妹妹。
1
我从医院回到家。
客厅里其乐融融地坐着一家三口。
宋琳琳身着清凉的睡袍，顾朗朗坐在她的腿上。
顾彦辰挨着她坐在一边，二人时不时凑在一起说话，有几分耳鬓厮磨的意思。
见我开门进来，三人神色都有些不自然。
暖暖，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有应酬吗
是啊妈妈，今天小姨只做了三个菜，饭也不多，你回来就不够吃了。
宋琳琳没说话，只拉了拉滑下去的肩带，伸手给顾朗朗喂了口饭。
我深吸一口气。
将手里的报告放在桌上。
我得了严重的肾病，需要做换肾手术。医生说琳琳正好能和我配上型。
琳琳，你愿意给我捐一颗肾吗
我沉住气，直直地看着她。
餐厅的气氛刹那间陷入凝滞。
顾彦辰啪地放下了筷子：宋暖暖，你在开什么玩笑！
琳琳身体一直就不好，她已经为了我们不婚不育了，现在你还要让她给你捐肾
顾朗朗紧跟其后，壮硕的胳膊用力将大的汤勺投掷向我的脸上。
他动作太快，我只来得及挡住眼睛，汤汤水水从头到脚浇在我身上。
头发混着菜汤黏在脸上，狼狈至极。
坏妈妈，你怎么这么自私！给你换肾了小姨怎么办！自己的事不要连累别人！
我震惊抬头。
顾彦辰眼里的厌恶，和顾朗朗明晃晃的嫌弃，像利刃一把把插在我心上。
心底一沉再沉，头顶的灯光炫目得让人头晕。
这就是我放在心上，最珍重的亲人吗
或许是心脏的绞痛太过，眼眶里反而干涩到流不出泪。
可是……我和妹妹的血型特殊，除了她，现在要去哪里找肾源呢病等不了人啊。
我像是失去所有气力，低下头轻声辩解。
我努力压抑住哭腔，以免显得更加狼狈。
然而令我没想到的是。
这句话一出，现场哭的最大声的，竟然是揪着胸口衣衫的的宋琳琳。
我讶异地望向她。
宋琳琳红着杏眼死死盯住我，声线颤抖：姐姐，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如果我得了这样的重病，绝对不会提出这样让你为难的要求！
你是故意要逼死我吗！
我皱眉，解释道：少一颗肾不代表会死，注意锻炼和生活方式，影响没有那么大。
在来之前，我也查过一些资料。
毕竟我曾经真的考虑过给宋琳琳换肾。
啪——
话没说完，顾彦辰冲上来怒气冲冲朝我挥了一巴掌。
手掌裹着疾风，我虽尽力闪避，脸庞仍然唰的红肿一片，整个人被掌风带的摔倒在地。
我愣住了。
胳膊擦伤带来的疼痛让我混沌的大脑霎时无比清醒。
我仰起头看着目眦欲裂的顾彦辰，他一向端着姿态，即使对陌生人也讲究彬彬有礼。
这是我第一次看他情绪这么激动。
却是为了另外一个女人。
宋暖暖你真是蛇蝎心肠！你倒是说的轻巧，真出事儿你能负责吗
生病是你一个人的事情，能不能等到肾源听天由命就好了，非要为难琳琳吗
我用擦伤的手臂支撑起身体，听见这话，讽刺地哈哈笑了两声。
能不能等到肾源听天由命。
这就是顾彦辰给我的答案，十几年的感情终究不过是外人。
顾朗朗见我摔倒，走过来蹲在我旁边。
毕竟是我怀胎十月的儿子，我以为他要过来扶我，毫无防备地抬手递过去。
却没想到他猛地推了我一下，身体刹那间失去平衡，脑袋不受控砸在身后的餐桌上！
砰——
尖锐的疼痛瞬间传遍全身，从上至下宛若电击。
用手一摸甚至有黏腻腻的手感。
流血了。
我不要你做我的妈妈了！老师说道德绑架是不对的！你是个坏女人！不许你伤害小姨！
顾朗朗的嗓音在我耳边轰隆作响，肥硕的脸在我眼前模糊扭曲。
宋琳琳确实把他养的很好，七八岁壮的像小牛犊。
一把力气竟使在我的身上。
我彻底死心。
不再抱有任何一丝一毫的虚妄的幻想。
宋彦辰却还没有消气。
他一把抽下自己的皮带，嗖的破开疾风抽在我胳膊上。
第一下。
剧烈的疼痛让我眼前泛起白光，痛呼还没出口，接二连三的抽打已经让我上气不接下气。
宋暖暖今天这顿打是你应得的，竟然还没有儿子懂事，你太让我失望了！
别躺在地上不起来，快滚起来给琳琳道歉认错！装什么装！
我像条狗一样趴伏在地上，失去的血量让视线昏暗模糊。
不知道是宋彦辰，还是宋朗朗上来踩着我的手腕。
喉咙里发出嗬嗬气音，身躯被外力挪开，脑后的黏腻在地板上划出一道血痕。
我沙哑着嗓子，蜷曲着身体躲着鞭打，艰难开口：对不起，宋琳琳。
对不起，我不该让你给我换肾。是我自私，是我恶毒……
说完，疾风骤雨般的鞭打终于平息。
昏迷前最后一眼，是宋琳琳志得意满的微笑。
3
再醒来，身边是急召过来的家庭医生。
地板上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顾彦辰冷静了许多，手里的皮带被毁尸灭迹。
顾彦辰，我要跟你离婚。
醒来的第一件事，我趁着家庭医生在场，直接开口。
顾彦辰不耐烦道：你又在闹什么。
又没说不让你治病，只是不让你用琳琳的肾而已。
琳琳照顾你够多了，再欠琳琳一颗肾，你以后要怎么还！
我苦笑。
不知不觉，我竟然欠下那么大一笔债。
按着父母的临终嘱托，从不让妹妹做一点重活，千金小姐一样的对待，如今倒成了罪过。
我敛下眼皮，平声静气道：如果你和我离婚，我就不再要求琳琳给我换肾，公司我也可以辞职。
顾彦辰面色更加难看：胡闹，离婚是那么随便的一件事吗你能不能别再针对琳琳了！
我抬眼看宋琳琳，她没有抬头，沉着脑袋似乎在思索什么。
忽然与我对上视线，又心虚地向别处挪开。
她心里怕是很开心吧，一个多么好的上位机会。
我垂眸无所谓地想着。
果不其然，宋琳琳柔柔弱弱开口责备：虽然你是我姐姐，但我还是得说你两句。
你不能仗着姐夫宠你，就随随便便提离婚呀。难道是觉得公司离不开你，想借此威胁姐夫吗
罢了罢了，姐姐我可以给你捐肾的，只要我们一家好好的就行。
她说话间就开始哽咽，说完泪珠更是接连往下坠落。
我掩着鼻子按捺住胃里返上来的恶心。
这个家我真是一秒也不想待了。
顾朗朗在旁边叫嚣：爸，你就跟她离！我们家有没有她都一样！
几句话煽风点火加推波助澜，顾彦辰的思绪也被撼动，被激得脸红脖子粗。
离就离！你当我离不开你不成！离开顾氏你什么都不是，过不了几天还是得像哈巴狗一样回来求我！
好啊。我淡淡扯起唇：我马上叫律师送来离婚协议，财产我只要现金，股份我一点都不要。
反正离开我，这股份以后值不值钱还不好说。
听完这话，顾彦辰面上的表情更决绝。
结婚十年，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满眼都是钱钱钱。
我自觉有些好笑。
时间久了他也忘了。
当初这婚事，可是他爷爷亲自替他求来的。
现在说我满眼都是钱，可当初可是他说：暖暖，只要你嫁给我，家里的财政大权都交给你，我们家里你做主！
转眼不过十年，就变成我满眼都是钱。
我不再搭理他，律师需要时间清点资产，家庭医生也过来帮我清理伤势。
后脑勺的伤有些重，医生建议我去拍个CT。
我刚要拒绝，忽然想起自己明天不用上班，顿觉一身轻松。
赚了那么多年钱，还没找时间去花，如今离了婚倒是轻松不少。
想到这，我忽然想起宋琳琳。
她事不关己地站在一边，趁着我昏迷换了一身更为体面的白裙子。
来来回回打点的样子像极了女主人。
宋琳琳，我离婚了，你要以什么名义再留在这个家里继续替我照顾前夫和孩子
我戏谑道。
实在厌倦她口口声声说着为了照顾我才留在这个家，实则满脑袋见不得人的勾当。
宋琳琳面上一阵青一阵白。
我的儿子不愧是像他爹，护住宋琳琳的样子像个小斗士，小姨当然要留在家里，要是小姨是我的妈妈就好了，她才不像你这么恶毒！
顾彦辰也失望地看着我：不要再无理取闹了，琳琳早就是我们家里的一份子。
宋琳琳不用说话了。
她昂着头，站在两个男人身后，带着胜利的微笑雄赳赳看向我。
姐姐你知道的，我不能像你一样丢下他们不管。
他们离不开我的……
都送你了。
我淡淡打断她。
不管是丈夫还是儿子，我都不要了。
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后，我丢下笔，深呼出一口气：财产分割双方助理代办即可，以后我们不必再见面。
呵，就算你到时候跪着要回家，我也不会让琳琳给你开门，你就是我顾家赶出去的一条狗！天生就是下贱。
顾彦辰冷冷睨着我，似乎笃定我还得回来求他。
我摆摆手，无所谓道：你们千万别再来找我就行。
不要做下贱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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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走出别墅大门，屋外天朗风清。
原来离开家，外面也并无风雨。
手机突然震动几声。
接通电话，对面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喂，你不是说会在国内给我找一个副总吗
明天我就回国了啊，你不会是骗我的吧宋暖暖。
咳咳。
我清了两下嗓子。
你给副总开多少工资来着
底薪两百万啊。一开始不能给太高，得先试试深浅。
OK。我点点头，我明天过去上任。
对面一阵寂静。
宋暖暖你想通不做吸血包了榆木脑袋也能开窍的吗
哎呦，不枉我每天敲木鱼祈祷你和那煞笔离婚啊，真有用！我高低再捐点香火。
……
我啪地把电话按了。
榆木脑袋能不能开窍不知道。
脑袋上的伤口大抵是把我这些年脑子里进的水控了出来。
离婚这件事先告知了闺蜜姚佳，不一会儿苏景尘就发了朋友圈庆祝我的入职。
姚佳负责守着我在医院处理伤势，苏景尘则是负责隔空为我祈祷。
离婚的第一晚，过得不算难熬。
隔日，我收到消息。
顾彦辰一家三口没有避讳我，带着孩子大张旗鼓去了公司。
他给宋琳琳在公司安排了个职位。
我之所以知晓这件事，是前员工和我抱怨：
那个宋琳琳不知道是谁，跟总裁夫人一样嚣张，看谁都是狐媚子。
老大你还回来吗我怎么听说你跳槽了你要是走了我也不想待了。
我笑笑没说话。
默默给她发过去新公司的招聘待遇。
新上司别的没有，钱不缺。
组建班底也没什么技巧，无外乎砸钱。
他要做的是一家新媒体公司，我的人脉和前班组恰好用的上。
啊对了，老大，我怎么听你儿子叫那个女人妈妈啊。
这……孩子还是得从小教育。
我笑笑，坦然道：那已经不是我的孩子了，会有新妈妈爱她。
第二天时，顾彦辰的公司就有好几人离职。
但他并没有在意，还发了顿大火。
质问员工是不是都要为我站边，还将几个看不惯宋琳琳的员工直接开除。
苏景尘又去寺庙捐了点钱，他说这叫感谢上天的馈赠。
时间很快过去半月。
前助理通知我：好奇怪，这段时间宋琳琳没来公司耀武扬威，顾狗也没来。
掐指算一算时间。
我笑笑。
他们该是拿到了报告，估计在忙着找人配型。
但我和宋琳琳的血型本就罕见，配型更是困难，更何况我们还没有什么亲戚。
我知道，他们早晚还是会找到我头上。
5
终于，在一个采访现场，助理急匆匆跑过来通知，说有人闯进来非要见我。
顾彦辰带着顾朗朗和宋琳琳，一家三口整整齐齐。
顾彦辰一袭西装，宋琳琳也精心打扮过，但再贵的粉底液也掩不住皮下的憔悴。
我默默给摄影师做了个手势，暗示他打开直播。
直播间已经有十万的人在等待。
【什么情况，今天不是我家哥哥的采访吗这男的谁啊】
【能不能别耽误我家哥哥出场差评退钱！】
确认机位已经摆好，我才将目光移向顾彦辰。
当初离婚不是说好，不要再来找我吗
我话一出，弹幕安静下来，毕竟现场吃瓜的机会不是哪里都有。
顾彦辰微微上前一步，头颅低垂：暖暖，你还没气够吗之前那件事我已经知道是误会了你。
当时只是一时气急，说的话言不由衷，家人之间当然是应该互帮互助的。
但你用这种事情欺骗我们，也不是没有错，前面的事就一笔勾销吧，只要你回来，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
顾彦辰做出深情的模样，明明是低头，却表现的一副原谅你了的高傲姿态。
【这个总裁看上去还蛮大度的啊，不像是坏人。】
【这么帅的男人还不知足，现在的女人就是矫情，给了台阶赶紧下啊。】
【肯定是这个女人胡搅蛮缠吧，狗血剧看多了吧，鸡毛蒜皮的小事就离婚，孩子都那么大了。】
鸡毛蒜皮的小事
我讽刺地勾起唇角。
还没说话，宋琳琳冲上来扯着我的袖子，哭的声泪俱下。
姐姐，我知道你做戏离家出走是不想给我换肾。
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你难道要眼睁睁看着亲妹妹去死吗
【吃瓜吃明白了！意思就是这个姐姐为了不换肾所以离婚了】
【哈这俩有啥联系吗怎么搞的妹妹和姐夫更像是一家人】
【不管怎么样，也不能看着亲妹妹去死啊，失去一颗肾也还是能好好生活吧，这个姐姐太残忍了。】
我皱眉反驳：能不能等到肾源听天由命，这不是你和顾彦辰告诉我的说法吗现在改口那么快
你不是还说过什么，如果你真得了病，绝不会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现在又是在干什么
你的病是已经影响到脑子了说过的话转眼就忘。
【姐姐说话好过分，怎么能攻击一个病患。】
【楼上脑子有病这妹妹之前都让姐姐听天由命了，现在这不是双标狗】
【最见不得这种绿茶婊了，姐姐生病就离婚出户，妹妹生病就上门来闹，好事都给她占了呗。】
宋琳琳眼里闪过慌张，片场的人很多，她环顾四周投过来的异样眼光，憋红脸道：那只是你激怒我们，我们的一时气话罢了，怎么能当真！
你要是真需要换肾，我，我肯定也是愿意的！
我保持微笑，遗憾道：我自己有，就不劳烦你了。
不想耽误今天的采访，我挥手暗示手下的人叫保安。
腿却突然被顾朗朗抱住。
我低下头，看见这个儿子，我的心绪也异常复杂。
怀胎十月才生下的宝贝，小时候跟在我后面亦步亦趋。
明明三岁时看到受伤的小猫都会去救治，仅仅是这几年我工作忙，也不知怎么就养成了这副模样。
妈妈，我好想你。
他开口叫我。
我想起他狠狠推我的那一下，心下有些犹豫，但还是缓缓将手掌放在他的背后。
他被宋琳琳养的壮实，两颊的肉鼓鼓囊囊挤在一块。
望着我的眼神湿漉漉，讲的话却尖利无比。
妈妈，儿童节快到了，你就把肾换给小姨吧，就当是给我的儿童节礼物好吗
他用往常撒娇的语气，平淡地说出让我毛骨悚然的话。
我摇头叹气。
为上一刻的动摇感到羞愧。
平静地用手将他推开，我主动向后退了一步：
你在公司里不是已经改口叫宋琳琳妈妈了吗，没必要再改回来。
很抱歉把你养成这样。
我彻底扯开他抱在我腿上的双臂。
弹幕井喷式爆发，但因为是未成年人，很多脏话被屏蔽。
依稀可以看出白眼狼孽*小**等词汇。
人群后方接替我的采访人员已经妆发整齐，准备上场。
安保人员也已经就位。
我抬腿准备离开，眼前突然冲出一道黑影。
宋琳琳扑倒在我脚边，大庭广众之下跪地磕头。
姐姐，你看在我照顾孩子那么多年的份上。
还有父母，他们都让你照顾我啊，你不能见死不救！
顾彦辰已经安静许久，他或许是看见了镜头，不愿众目睽睽之下丢脸。
见宋琳琳如此狼狈，才跟着补了一句：你坐月子琳琳还搬进来照顾你呢，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人还是得做点善事。
等他说完，宋琳琳忽然神色僵硬，顾不上跪着的动作就上来抱着我的腿。
哭哭啼啼地大喊姐姐救命。
很怕我说话啊。
我抽出腿，看见她低着头煞白的脸色，突然笑了。
为了照顾我搬进家里。
真的是这样吗
6
宋琳琳头发凌乱，双眼通红：宋暖暖你不要再说了，你要害死我吗
我笑笑：我是不想提的，但这不是有人挟恩图报吗
父母的嘱托我自认已经做到位。当初你未婚先孕，屡次小产后住进我家，有补品我都是一人一份从未苛待你。
到底是你欠我的还是我欠你的，我自认良心无愧。
小产还是屡次小产顾彦辰惊呼出声。
他转向宋琳琳，怒目而视：你这么多年没有再怀孕，到底是你不想生，还是被小产伤了身体！
我都是为了朗朗啊，我一直把他当亲生儿子！当然不想再生！
她转而面向我，长而尖的指甲刺进我的皮肉：你为什么要来诬陷我，你就是见不得我好，贱人！
顾彦辰知道我不会撒谎，耳朵里已经听不进其他，一把拽过宋琳琳。
妈的，你敢骗我！
宋琳琳瑟缩着不敢再回答，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搂住顾朗朗。
顾彦辰没有压住脾气，大手一挥狠狠甩了宋琳琳一巴掌。
给宋琳琳打的愣在原地。
她似乎没想过顾彦辰的怒火也会发在她身上。
脾气一下子上头。
顾彦辰似乎已经忘记正在直播，竟是直接抽出皮带。
一下，两下。
响亮的抽打声伴随着宋琳琳的哀嚎，直到半分钟后，众人才反应过来，冲上去将人拽住。
直播间因为暴力画面暂时被屏蔽。
【卧槽卧槽，这狗男的自爆了，他和这个妹妹早就有一腿了吧……他现在要干嘛，我要报警了！】
【渣男渣女凑一对，带着儿子赶紧滚吧，丢人现眼。】
【这男的是就是隔壁星*公司的，我靠，是个家暴渣男啊，狠狠避雷好嘛，以后这个公司推的艺人我全部拉黑。】
【我家艺人签约快到期了吧，晦气晦气，赶紧解约！】
【上面的劝你家哥姐快跑，我就是那家公司的员工，这俩动不动三四天不去公司，我老板都跳槽了……】
顾彦辰的助理及时赶到，在舆论彻底爆炸之前，将三人带离了现场，并勒令在场的人三缄其口。
但显然已经来不及。
关于＃某知名娱乐公司总裁被爆婚内出轨，强逼原配捐肾的词条一举冲上热搜第一。
紧接着第二条就是某总裁家暴原配妹妹，二人早有一腿。
直播间的人数一涨再涨，突破了历史记录达到百万。
不仅后续的采访异常顺利，也给新公司做了第一波宣传，可以说是双赢结局。
然而，后来我才知道。
他们早就在黑市找到合适的肾了，但对面出价比较贵。
他俩才去找你演了这出戏，想着白嫖呢，呸，真不要脸！
我的原助理也是现助理说到这一段时异常愤慨。
恨不得将那对渣男渣女抽筋扒皮。
那时的我已经忙于工作，对他们的事完全不感兴趣。
甚至因为宋琳琳还是换上了肾，我对父母的最后一丝愧疚也荡然无存。
后来，再与宋琳琳相见已经是三月后。
她妆容精致，看上去身体恢复的很好。
身后跟着三四个助理，风风火火地和我争一个艺人的代言。
姐姐没想到吧，我不仅没死，还会混的比你更好！
你永远都比不上我，你的丈夫儿子也都更爱我！
她盯着我的眼神阴暗，眼白里密密麻麻的红血丝，精神状态很像走火入魔。
本来听到前面我都当耳旁风，直到最后一句，我忍不住皱眉，反驳道：呸，是你的丈夫和儿子。
骂的真脏啊，好晦气。
但即便宋琳琳装的再若无其事，眼里的疲惫是骗不了人的。
想起前两天刚刷到顾彦辰与公司小花开房的花边新闻。
我自然知道她的日子并不好过。
我若无其事地绕过她，在经过她身侧时，看见她戴着我没拿走的旧耳环。
已经需要拿这种二手货充台面了吗
我淡淡点评一句，没等她回答，就带着人扬长而去。
宋琳琳从前戴着顾彦辰为她拍下的祖母绿耳环找我炫耀时。
没想明白一个道理。
珠宝只是点缀。
顾彦辰送她什么不重要。
她能买得起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7
再次见到顾彦辰。
是在星娱破产的一月后。
他套着起皱的西装，蹲守在我下班的门口，胡子拉碴地搂着顾朗朗。
看见我时眼珠一亮，老婆，你下班了！
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从来没想跟你离婚，都是宋琳琳那个贱货在里面挑拨。
她就是个丧门星！公司也被她克倒闭了！我真后悔当时让她留在家里！
老婆，我们复婚吧好吗我已经把她赶出去了！儿子也很想你……
门卫早就告诉我有人蹲守，遇见顾彦辰我也早有心理准备。
我退到保镖身后，感到有些匪夷所思：你不会还觉得我会原谅你吧
有时候真想知道你的脑子是怎么长的。
妈妈，你就原谅爸爸吧，家里别墅被拍卖了，我和爸爸现在只能租房住，马上就快吃不起饭了！
顾朗朗擦着眼泪，看着确实清瘦不少。
对于这个儿子，我已经不再想说什么。
每个月五千的抚养费我会照给，离婚时是你选择跟着顾彦辰，现在也不要后悔。
顾朗朗一下子急了：五千买双鞋都不够，你要让我去要饭吗妈妈你怎么能这么狠心，你那么有钱，迟早不都要留给我！你老了我还要照顾你的啊！
我笑了。
我不需要你操心，你是该过一过正常人的日子了，希望往后的人生里，你会懂得什么是感恩。
我会替他付学费，但不会花钱送他出去留学，我的财产更不会留给他。
他的人生要靠他自己走下去，我不会替他铺路。
8
后来我很少再听到他们的消息。
只听说，宋琳琳不是被赶走，而是跟着别人跑了，还是做三，闹得很难看。
顾彦辰不愿找工作，靠着我给的抚养费过活。
又因为他侵占顾朗朗的抚养费，父子关系自然不佳。
我结了婚，有了新的孩子。
宋琳琳和顾彦辰伴随着过往消失在我的生命中。
顾朗朗上大学后倒是又找过我一次。
人长高了许多，也清瘦许多。
他说：很抱歉，那个时候没站在你那一边。
我只是释然笑笑。
与他干杯：痛苦只是走向幸福的中转，洒脱者破茧，困顿者自囚。
为未来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