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反渣APP挑动性别对立热搜登顶时，十万用户晒出丈夫道歉视频！妇联突然官宣：纳入反家暴工具包，而周慕买的水军账号正被逐个封禁！1
暴雨如注，雨点砸在玻璃窗上的声音像是无数细小的石子被抛向空中。林夏站在窗前，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出一道道扭曲的水痕，像极了病床上苏颖手腕上那些交错的伤痕。手机在口袋里震动，医院的名字在屏幕上闪烁，她按下接听键时，指甲在手机背面刮出一道白痕。
林医生，您最好尽快过来。护士的声音里带着急促的喘息，苏小姐的情绪很不稳定，她一直在重复什么极光和赌场，我们不得不给她注射了镇静剂。
林夏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小药瓶，那是母亲的抗抑郁药，塑料瓶身上还残留着今早咳出的血渍。她机械地拧开瓶盖，倒出两粒白色药片，却在即将送入口中的瞬间停住了动作。
我二十分钟后到。
直播间的设备在茶几上泛着冷光。林夏一把扯下贴在太阳穴上的退烧贴，随手扔进垃圾桶。当镜头亮起的瞬间，她脸上所有的疲惫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冷酷的专注。
今晚我们要解剖的，是一个关于北极光的谎言。
弹幕如潮水般涌来，却在某个瞬间突然停滞。一条带着黑色边框的留言横亘在屏幕中央：【River：该案例符合情感操控12项特征，第3条未来承诺置信度98%】。林夏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个神秘的ID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出现。
她点开苏颖手机里的录音文件，声波在屏幕上展开成起伏的山脉。注意这里，林夏修长的手指敲击在某个尖锐的波峰上，当他说明年冬天一定带你去北极看极光时，声纹出现了异常的抖动。这是典型的欺骗性语言特征。
弹幕突然清空，一条带着金色特效的付费留言霸占了整个屏幕：【周慕：法庭上见，贱人】。每个字都像是用刀刻在玻璃上，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林夏没有立即回应。她转身从书架上取出一个老旧的录音笔，按下播放键。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直播间里回荡：我们先假离婚把房子过户，等贷款下来就复婚...这个声音与周慕发给苏颖的录音重叠在一起，声纹曲线在屏幕上完美吻合。
感谢周公子为我们现场演绎情感操控的第13项特征——威胁压制。林夏的声音很轻，却让整个直播间瞬间沸腾，顺便说一句，这段录音来自十年前我父亲的假离婚买房计划。
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林夏的目光落在监控分屏上，周慕的豪宅灯火通明。放大二十倍的画面里，他站在落地窗前把玩着一颗水果糖，糖纸上的锯齿状撕痕在灯光下格外刺眼。这个画面让林夏的呼吸停滞了一秒——她钱包最里层也藏着同样纹路的糖纸，那是母亲在被送进精神病院前塞给她的最后一样东西。
今晚的直播数据会全部录入鉴渣模型。林夏关闭直播前最后看了眼实时数据，观看人数已经突破十五万。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她电脑屏幕上正在自动生成的诉讼文件。案由栏里名誉权纠纷四个字正在被系统自动替换，鲜红色的故意伤害心理评估报告缓缓浮现。
打印机突然开始工作，吐出一张张通话记录分析表。最上面那张标记着苏颖和周慕的最后一次通话，时长47分28秒，旁边用红笔圈出了一个陌生的号码。林夏的手指悬在那个号码上方，监控画面里周慕正将捏碎的糖扔进酒杯，暗红色的液体溅在他的袖口，像极了苏颖病号服上渗出的血迹。
林夏的电脑突然弹出一条加密消息：【River：那个号码属于周氏集团法务部副部长，建议查查三年前的离婚案卷宗】。她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窗外，又一道闪电劈开夜空，照亮了书架上那个尘封已久的档案盒，上面用褪色的标签写着母亲病例：2013-2015。
林夏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鉴渣模型的界面不断刷新着数据。突然，一个红色的警告框弹出：【检测到异常数据修改记录】。她点开详情，苏颖的入院记录里，主治医师的签名被反复修改过三次，而最后一次修改的时间，正是周慕发来威胁消息后的十分钟。
果然...林夏的冷笑在空荡的房间里显得格外清晰。她打开抽屉，取出一叠泛黄的病历本，那是母亲当年住院时的完整记录。对比着屏幕上的数据，一个可怕的吻合度正在形成——同样的医生签名，同样的修改痕迹，甚至连时间间隔都惊人地相似。
电脑屏幕突然闪烁起来，一个加密视频请求跳了出来。林夏犹豫片刻，点击了接受。画面里出现一个模糊的背影，声音经过特殊处理：林医生，苏颖病房的监控录像，我想你会需要这个。视频里，一个穿着白大褂的身影正在苏颖的输液袋旁鬼鬼祟祟地操作着什么。
林夏的血液瞬间凝固。她抓起外套冲出门外，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在赶往医院的出租车上，她的手机不断收到新的消息——那个神秘号码的主人与周氏集团的资金往来记录，三年前那场离婚官司的庭审录像，以及...母亲当年主治医师突然辞职的新闻报道。
医院的走廊长得仿佛没有尽头。林夏推开苏颖病房门的瞬间，监护仪刺耳的警报声扑面而来。护士们手忙脚乱地围着病床，而苏颖的脸色已经呈现出不自然的青灰色。
让开！林夏一把推开挡在面前的实习医生，直接拔掉了苏颖手臂上的输液针头。她从口袋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解毒剂，动作娴熟地推进苏颖的静脉。
林医生！你不能擅自——
闭嘴！林夏头也不抬地甩出一叠打印纸，这是有人蓄意谋杀的证据，现在立刻报警！
病房里瞬间安静得可怕。窗外的闪电照亮了每个人惊愕的脸，也照亮了林夏眼中燃烧的怒火。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十年前母亲的悲剧，正在苏颖身上重演。而这一切的背后，都指向那个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身影——周慕。
2
医院的走廊灯光惨白，刺得人眼睛发疼。林夏站在苏颖病床前，监护仪的滴答声像是某种倒计时。她攥着那支空了的解毒剂针管，塑料外壳在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走廊尽头传来杂乱的脚步声，警察的制服在玻璃门外一闪而过。
林医生。为首的警官推开病房门，目光在输液架上停留了一秒，你刚才说有人蓄意谋杀
林夏把打印纸拍在床头柜上，纸张边缘沾着苏颖输液中渗出的药渍。这是通话记录，这是病房监控录像，这是——她的声音突然卡住，手机屏幕亮起，一条新消息跳出来：【River：别给他们看原件】。
警官伸手去拿那叠文件时，林夏突然改变了主意。稍等。她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调出备份文件，这是数据副本，原件需要留作司法鉴定。
病房的灯光突然闪烁了两下。林夏抬头，看见监控摄像头上的红点熄灭了。几乎是同时，她的平板电脑弹出一条警报：【检测到远程入侵】。屏幕上的文件开始一个接一个变成乱码，最后消失的是一段关键录像——那个穿白大褂的人在苏颖输液袋里动手脚的画面。
见鬼！林夏的指甲陷入掌心。警官们交换着怀疑的眼神，为首的已经把手搭上了手铐。
这时病房门被猛地推开。苏颖的主治医师举着手机冲进来，屏幕上是段正在播放的直播画面——周慕站在某个慈善晚宴上，正微笑着和警局局长碰杯。
我想你们应该看看这个。医生的声音在发抖，五分钟前，周氏集团向市局捐赠了十套最先进的监控系统。
警官的手从手铐上慢慢松开。林夏的嘴角勾起一个冷笑，她点开平板上最后一个加密文件夹：既然如此，这份礼物就请各位带回去吧。
文件夹里是段经过声纹分析的录音，周慕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那个护士处理干净没有我不希望有人查到输液袋的事...背景音里，警局局长的笑声格外刺耳：放心，证据都帮你抹掉了。
病房里鸦雀无声。警官的脸色变得铁青，他一把抓过平板：这份录音我们需要带走。
当然。林夏的声音轻得像羽毛，不过建议你们先听听最后十秒。
录音的结尾是段模糊的对话，周慕在问：三年前那个心理医生，现在安排得怎么样了另一个声音回答：已经按您要求，调到集团医疗部当顾问了。
林夏的目光移向病房角落的监控摄像头——那个红点又亮起来了。她对着镜头微微一笑，用口型说了三个字：你完了。
走廊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夏看见警官们正在疯狂接打电话，而她的平板电脑上，River的消息再次弹出：【他们开始删服务器数据了，现在！】
林夏冲出医院时，暴雨再次倾盆而下。她的手机不断震动，每一条消息都像一记重锤：
【周氏集团法务部：关于您散布不实录音的律师函已发出】
【直播平台通知：您的账号因涉嫌违规被暂时封禁】
【银行短信：您名下所有账户已被冻结】
出租车在雨幕中疾驰。林夏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拨通了一个三年没联系的号码。响到第七声时，对面接了起来，是个带着睡意的男声：喂
江沉。林夏的声音比雨水还冷，你妹妹当年的案子，我找到新证据了。
电话那头传来玻璃杯打碎的声音。三秒钟的沉默后，江沉只说了一个字：说。
周氏集团医疗部有个特殊顾问，就是当年给你妹妹做心理评估的那个医生。林夏看着车窗上扭曲的雨痕，他现在正在帮周慕销毁证据。
出租车一个急刹车停在公寓楼下。林夏刚推开车门，就看见楼道口站着个浑身湿透的身影。江沉的黑框眼镜上全是水珠，手里的笔记本电脑却干燥如新。
卫星备份服务器已经启动。他推开眼镜擦了擦，他们删掉的每一条数据，都会在妇联的区块链节点上存证。
公寓电梯的灯光忽明忽暗。林夏盯着不断跳动的楼层数字，突然开口：你妹妹...最后留了什么话吗
电梯叮的一声停在顶层。江沉的声音和开门声同时响起：她说，下一个受害者会出现的，只是没人相信她。
林夏的公寓门一开，眼前的景象让两人同时愣住——
整个客厅的电子设备全部自动启动。六块显示屏组成一个环形监控墙，正中间是周氏集团总部的3D结构图。某个角落里，一个红点正在快速移动，旁边的身份识别框显示：【目标确认：周慕】。
这是什么林夏的手指悬在空中。
data-faype=pay_tag>
江沉已经坐在了主控台前：妇联的应急系统。当检测到针对女性的重大犯罪风险时，会自动激活所有志愿者设备组成监控网络。他的手指在键盘上飞舞，顺便说，你被冻结的账户资金，现在都在这个系统里。
林夏的呼吸变得急促。监控画面上，周慕正在办公室里疯狂销毁文件，而另一个分屏里，那个神秘号码的主人——法务部副部长，正在地下停车场往行李箱里塞现金。
不够。林夏突然说，这些证据送不到该看的人手里。
江沉推了推眼镜：所以我们需要一场直播。他点开某个加密文件夹，真正的，无法被删除的直播。
文件夹里是段未公开的录像。画面里，周慕正在和某个法官密会，桌上摆着份标有林夏母亲病例的档案袋。法官笑着说：放心，十年前能压下去，现在一样可以。
林夏的血液瞬间沸腾。她抓起直播设备，却发现江沉按住了她的手：不是现在。他调出另一段监控，看这个。
画面里，周慕的助理正在往车上装行李箱，而车厢角落里，赫然是苏颖病房里失踪的那袋问题输液。
他们要转移证据。江沉的声音像淬了冰，等他们到了目的地，就是我们收网的时候。
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是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你以为赢了看看这个。】
附件是张照片：林夏母亲的病房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
3
医院的走廊灯光在暴雨中忽明忽暗，林夏的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手机屏幕上那张照片的每一个像素都在灼烧她的视网膜——母亲病房门口那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其中一个手里拿着的东西让她血液凝固：那是一支和苏颖病房里一模一样的注射器。
电梯门开得太慢。林夏一拳砸在按钮上，指关节传来尖锐的疼痛。手机突然震动，江沉的消息带着红色警告框弹出：【别上去！他们在走廊装了信号屏蔽器】。
林夏的脚步猛地刹住。她的目光扫向消防通道，黑暗中有什么东西反光了一下——是摄像头。她退后两步，装作低头看手机，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能切断他们的监控吗】
江沉的回复来得飞快：【已经在妇联服务器上给你开了后门，但只有三十秒】。
林夏数着心跳。当手机震动第三下时，她冲向消防通道。楼梯间的应急灯突然熄灭，黑暗中有金属碰撞的声音。林夏贴着墙移动，指尖触到了冰冷的消防斧玻璃柜。
林医生。一个沙哑的男声从上方传来，周总想请您喝杯茶。
黑暗中亮起手机屏幕的光，照亮了一张布满疤痕的脸。男人晃了晃手里的注射器：老太太睡得很香，您最好别吵醒她。
林夏的指甲陷入掌心。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出奇地冷静：周慕没告诉你吗这栋楼的消防系统连着市局报警中心。她突然抬高声音，江沉，现在！
整栋楼的消防警报骤然响起。刺耳的铃声中，男人惊慌地回头张望。林夏抓住机会，一脚踹开消防斧柜门。
金属落地的巨响被警报声淹没。当男人转回身时，林夏已经站在三步之外，消防斧在她手中反射着红光。猜猜看，她的声音比斧刃还冷，是你们的屏蔽器先断电，还是我的斧头先碰到你的脑袋
男人的注射器掉在地上。他后退两步，突然转身冲向楼梯间窗户。玻璃破碎的声音传来时，林夏已经冲进了母亲的病房。
病床上空空如也。
床头柜上的药瓶倒扣着，下面压着一张纸条：【想要老太太活命，今晚八点带着所有证据来码头12号仓库】。纸条边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痕迹，林夏不用闻也知道那是母亲咳血时惯用的手帕气味。
手机震动。江沉发来一段实时监控：母亲被两个黑衣人架进一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画面突然卡顿，然后变成满屏雪花。最后定格的画面里，副驾驶座上放着个熟悉的糖果盒——和周慕办公室里那个一模一样。
林夏的拳头砸在病房墙上。疼痛从指骨蔓延到心脏，却压不住胸腔里翻腾的怒火。她抓起手机拨通江沉的电话：启动B计划。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你确定那个系统还没完全——
现在！
公寓里的监控墙全部亮起血红警报时，江沉的眼镜片上倒映着无数代码洪流。他按下最后一个回车键，全城超过五千名萤火联盟成员的手机同时收到一条加密定位请求：【紧急救援：林夏母亲被绑架，实时追踪坐标已共享】。
林夏冲出医院时，暴雨更猛了。她的手机不断弹出消息：
【志愿者1：已锁定目标车辆，正在东环高架向北行驶】
【志愿者2：车内三人，老太太在后座，生命体征稳定】
【志愿者3：他们换了辆车！新车牌号已上传】
出租车在雨幕中疾驰。林夏盯着手机上移动的红点，突然发现路线不对劲：他们不是去码头！
江沉的声音从扬声器里传出：他们在绕圈。等等——键盘声骤停，刚破解的周氏集团内部邮件显示，他们要在直播开始前解决所有证人。
什么直播
屏幕跳转到某个加密直播间。画面里，周慕正在调试镜头，背景是间摆满医疗设备的实验室。标题写着：【关于情感操控受害者的科学治疗说明会】。
林夏的血液结冰了。她认出了实验室墙上的标志——那是母亲十年前住过的精神病院。
他在布局。江沉的声音紧绷，先绑架你母亲制造精神崩溃假象，再在所谓治疗直播中...
林夏的手机突然黑屏。三秒后，一条来自River的消息浮现在锁屏上：【他们劫持了通信基站，萤火联盟的定位被干扰了】。紧接着是张照片：母亲被绑在电疗椅上，嘴角有血痕，但眼神清醒得可怕。
照片角落有行小字：【你以为只有你在录音】
林夏的指甲掐进手机外壳。出租车一个急转停在码头入口，她甩下车费冲进雨幕。12号仓库的铁门虚掩着，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
...老太太的病例都改好了吗
放心，和十年前一样，全套精神分裂诊断证明...
林夏踢开门时，手里的消防斧在灯光下泛着寒光。仓库中央，母亲被绑在椅子上，但她的表情让林夏愣住——那是一种她十年没见过的清醒眼神。
夏夏，母亲的声音异常清晰，你左边口袋里有支录音笔。
穿白大褂的男人猛地转身。林夏下意识摸向口袋，指尖碰到了冰冷的金属。男人扑过来的瞬间，仓库的玻璃窗突然全部碎裂。
无人机蜂群般涌入，每架下面都挂着闪烁的执法记录仪。江沉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仓库：周氏集团的各位，你们现在被五千个直播镜头包围了。
林夏按下录音笔播放键。周慕的声音清晰地传出来：...三年前那个女大学生也是这样处理的，电击治疗加精神药物...
仓库外传来警笛声。林夏割开母亲的绳索时，老人紧紧攥住她的手：那个心理医生...他办公室里有个密室...
手机震动。江沉发来的最新画面让林夏瞳孔骤缩：周慕的实验室直播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密室监控——墙上贴满女性照片，最中央是江沉妹妹的遗照，而桌上摊开的笔记本写着【最终处置方案：林夏】。
4
仓库的探照灯突然全部亮起，刺眼的白光将雨夜照得如同白昼。林夏下意识抬手遮挡，指缝间看见母亲正死死盯着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十年前的主治医师，现在周氏集团的医疗顾问。老人嘴角的血迹在强光下呈现出诡异的紫黑色。
夏夏，母亲的声音像砂纸摩擦，他给我注射的东西...和苏颖一样...
林夏的血液瞬间冻结。她扑向地上的注射器，却被白大褂一脚踢开。男人金丝眼镜后的眼睛眯成一条缝：林医生，你知道这种神经毒素最妙的是什么吗它会在尸检时完美代谢成抗抑郁药成分。
警笛声越来越近，却在仓库外突兀地停下。对讲机杂音中传来模糊的对话：...上级命令...等信号...
江沉的无人机群突然集体转向，镜头齐刷刷对准窗外——三辆没有牌照的黑色轿车正悄然包围仓库，车上下来的黑衣人手里拿的根本不是警械。
他们不是警察！林夏的喊声和玻璃破碎声同时响起。第一颗子弹擦着她耳畔飞过，在水泥墙上迸出火星。
母亲的手突然铁钳般抓住林夏手腕。老人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办公室...保险箱...密码是你生日倒着写...话音未落，一口黑血喷在林夏白大褂前襟。
白大褂男人趁机冲向侧门。林夏刚要追，江沉的声音通过无人机扩音器炸响：左侧第三扇窗！她转头看见母亲正艰难地爬向那个被踢飞的注射器，苍老的手指离毒剂只剩十公分。
抉择只在半秒。林夏调转方向扑向母亲，同时掏出手机拍下白大褂逃窜的背影。照片通过萤火联盟紧急通道上传的瞬间，全城超过三百个路口监控同时开始人脸识别。
坚持住...林夏撕开母亲衣领要做心肺复苏，却发现老人胸口布满电极片灼伤的痕迹——和江沉妹妹尸体照片上的如出一辙。母亲的手突然抓住她的手机，颤抖的指尖在屏幕上划出三个数字：7-2-1。
江沉的无人机突然全部升高。监控画面里，白大褂男人正在巷口被三个骑摩托的萤火志愿者堵住。他疯狂按着手机，而周慕实验室的直播画面在此刻突然恢复——镜头里出现的不再是医疗设备，而是一间贴满照片的密室。
林夏的瞳孔骤然收缩。密室墙上最显眼的位置，赫然是母亲二十年前的职业照，下面用红笔写着【样本7号：最完美作品】。照片旁边陈列着整排药剂瓶，标签都是同一个编号：X-721。
这是...
母亲的手突然垂落。林夏猛地抬头，看见仓库大门被真正持证的刑警踹开。为首的警官举着搜查令，身后跟着穿防护服的鉴识科人员。而仓库角落里，那个本该装有毒素的注射器不见了。
江沉的电话在此刻接通：林夏！周慕的保险箱开了！背景音是急促的键盘敲击声，里面全是实验录像带，最早的日期是——
一声尖锐的电子杂音打断通话。林夏的手机自动跳转到直播界面：周慕站在密室中央，手里把玩着一支标着X-721的药剂。他的金丝眼镜反射着冷光：既然观众都到齐了，我们直接看最终疗效展示吧。
镜头切换。苏颖的病房出现在画面里，一个护士正把注射器里的透明液体推进输液袋。病房门牌号在镜头前一闪而过——712。
林夏的拳头砸在地上。血珠从指关节渗出，却压不住她脑海里轰鸣的真相：721不是密码，是实验编号；母亲不是受害者，是最早的实验品；而苏颖即将成为最新一个疗效展示。
刑警们的对讲机突然同时响起：全体注意！市立医院712病房有紧急情况！
林夏抱起母亲冲向警车，老人微弱的呼吸喷在她颈侧：...二十年前...他们在我身上试药...那些女孩...都死了...
警车急转弯时，林夏的手机亮起。River发来最后一条消息：【直播信号源在码头13号仓库，但苏颖的病房已经封锁】。
车窗外的暴雨中，712病房的灯光在建筑群中格外刺眼。林夏看着怀里奄奄一息的母亲，又望向远处医院的灯光，突然笑了。
调头。她对司机说，去13号仓库。
警官猛地转头：你疯了那边是陷阱！
林夏点开手机里刚收到的视频——周慕实验室的密室墙上，所有女性照片下方都标注着同一个地点：码头13号仓库。而最新贴上去的照片，是苏颖的入院照。
不，她的指甲掐进掌心，这是屠宰场。
5
警车在暴雨中甩出一个急转弯，轮胎摩擦地面的尖啸声撕破夜空。林夏紧抱着母亲，老人枯瘦的手指突然攥住她的衣领，力道大得惊人：别去仓库...那是幌子...母亲咳出一口黑血，溅在车窗上，实验室...在地下...
林夏的手机突然亮起。苏颖病房的监控画面自动弹出——本该昏迷的苏颖正对着隐藏摄像头比划手势，病床下露出半截闪着红光的装置。画面角落的电子钟显示：23:57。
调头！回医院！林夏的吼声让司机猛地打方向盘。警车漂移时，母亲从怀里滑落，后脑重重磕在车门上。鲜血顺着白发流下，却在接触到座椅的瞬间变成诡异的紫黑色。
警官的对讲机炸响：712病房有异常热源！重复，712病房有——
杂音吞没了后半句。林夏掰开后座储物箱，抓出急救包里的肾上腺素针剂，直接扎进母亲大腿。老人的瞳孔骤然收缩，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喘息：X-721...半衰期...三小时...她抓住林夏的手按在自己左胸，皮下...芯片...
指尖触到硬物的瞬间，林夏浑身血液都凝固了。那不是芯片——是二十年前植入母亲体内的追踪器，此刻正在发烫。
警车冲进医院急诊通道时，整栋大楼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唯有712病房的窗口泛着诡异的红光，像黑夜中一只充血的眼睛。林夏踹开车门，怀里抱着母亲冲向消防通道。身后警官的喊声被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吞没——码头方向升起巨大的火球，13号仓库在烈焰中坍塌。
声东击西...母亲在她耳边嘶声说，他要销毁的...是医院地下的...
消防通道的门被铁链锁死。林夏后退两步，一个助跑踹向门锁。金属断裂的脆响中，她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不是一个人，而是三个。
两个穿白大褂的身影从楼上狂奔而下。林夏侧身闪避，其中一人撞破栏杆栽了下去。另一人举起的针筒在黑暗中泛着冷光，针尖的液体正是那种紫黑色。
样本7号...白大褂的声音带着狂热的颤抖，终于回收了...
林夏抱着母亲撞进最近的病房。反锁门的瞬间，针筒扎在门板上，针头穿透三公分厚的实木门。她摸黑把母亲塞进病床下，自己抓起输液架守在门边。
门外的脚步声突然消失。紧接着，整层楼的广播系统响起周慕温文尔雅的声音：林医生，看看窗外。
712病房的窗口，苏颖被绑在电疗椅上的身影清晰可见。她身后的倒计时牌显示：00:02:17。而更让林夏寒毛倒竖的是——苏颖手里攥着的，正是母亲刚才提到的皮下追踪器。
芯片里有二十年的实验数据。周慕的声音像毒蛇般滑进耳膜，用你母亲来换，或者看着它和苏颖一起蒸发。
林夏的指甲抠进掌心。床下的母亲突然剧烈咳嗽，紫黑色的血沫喷在床单上。老人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林夏的脚踝：别管我...地下三层...冷冻库...
破门声在此时响起。林夏翻滚到窗边，看见楼下警车的顶灯连成一片。她毫不犹豫地翻出窗外，徒手抓住排水管下滑。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江沉发来的三维结构图显示：医院地下确实有个未登记的负三层，入口在太平间角落。而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整个医院的Wi-Fi热点分布图，在负三层呈现出诡异的同心圆排列。
信号屏蔽阵...林夏的呼吸在冷雨中凝成白雾，那里有个法拉第笼。
太平间的铁门虚掩着。林夏刚推开一条缝，腐臭味混合着某种化学药剂的气息扑面而来。黑暗中，数十个冷冻柜的指示灯像猩红的眼睛。
第三个柜门上有道新鲜的划痕。林夏用力拉开，里面不是尸体，而是一部还在运行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的文件夹标着【样本7号：长期观察记录】。
她点开最新视频的瞬间，全身血液都结成了冰——画面里是年轻二十岁的母亲，被绑在电疗椅上嘶吼：你们这些畜生！那些女孩都死了！而拿着注射器的年轻医生抬起头，赫然是如今白发苍苍的医院院长。
精彩吗周慕的声音突然从身后传来。林夏转身时，看见他站在太平间门口，手里握着苏颖的追踪器，你母亲是我们最成功的作品，耐药性持续了整整二十年。
冷冻柜的指示灯突然全部变绿。林夏这才发现，每个柜门上都刻着编号：X-701到X-720。
缺了721号周慕微笑着按下遥控器，712病房的窗口爆发出一团火光，因为最好的作品...
爆炸声吞没了后半句。林夏扑向周慕的瞬间，太平间的地板突然塌陷。两人一起坠向黑暗的负三层，而坠落的最后一秒，林夏看清了下面的景象——
数百个培养舱排列成矩阵，每个舱体里都漂浮着沉睡的女性。而正中央最大的舱体里，是刚刚被注入某种红色液体的苏颖。
欢迎来到重生实验室。周慕的声音在坠落中扭曲，她们都将成为比你母亲更完美的...
一声枪响打断了他的宣言。周慕的肩膀爆出血花，他不可置信地抬头——母亲站在塌陷的洞口边缘，手里举着警官的配枪，白发在热风中狂舞。
你错了。老人的声音从未如此清晰，最完美的作品，是我女儿。
6
红色警报的光在负三层实验室里疯狂闪烁，将数百个培养舱照得如同血池。林夏从地上爬起时，周慕的血已经在地面蜿蜒成一条细流，指向中央控制台。母亲的那枪只打中肩膀，但足以让这个恶魔暂时失去行动力。
培养舱矩阵突然同时发出气压释放的嘶响。舱门缓缓开启，白色冷雾如鬼魂般涌出。X-700舱体的玻璃上，江沉妹妹的手指还在规律地敲击——摩斯密码的【SOS】。
她还活着...林夏的指甲掐进掌心，疼痛却压不住翻涌的寒意。二十年前自杀的女孩，此刻就漂浮在防腐液中，胸腔居然还有微弱的起伏。
周慕的狂笑在警报声中格外刺耳：活着不不不，那只是肌肉记忆。他挣扎着靠向控制台，这些残次品早就脑死亡了，除了我的杰作——
控制台屏幕突然亮起。苏颖在中央舱体里猛然睁开眼睛，瞳孔是诡异的紫黑色。她机械地转过头，看向林夏的眼神像在看陌生人。
苏颖！林夏扑向舱体，却被高压电流击退。操作界面显示：【最终激活程序启动，倒计时00:05:00】。
母亲的声音通过广播系统传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夏夏...密码...你的生日...
林夏转头看向控制台。周慕已经爬到了键盘前，染血的手指正在输入指令。她抄起地上断裂的金属管冲过去，却在半路被突然启动的机械臂拦住。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周慕的金丝眼镜反射着红光，X-721只是开始，现在全世界有超过——
枪声再次响起。这次子弹打碎了控制台屏幕。林夏抬头，看见母亲站在通风管道口，白发被气流吹得狂舞，手里的枪纹丝不动。
二十年前，老人的声音冷静得可怕，我偷偷修改了所有实验数据。她按下通风管里的某个按钮，你以为这些女孩为什么能活到现在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全部熄灭，只剩应急电源维持着培养舱的基本供氧。黑暗中有液体流动的声音，林夏的脚踝突然被什么冰凉的东西缠住——是江沉妹妹的手！本该脑死亡的女孩，此刻正从培养舱里爬出来，湿漉漉的手指死死抓住她。
别动！母亲厉喝，她在帮你！
林夏僵在原地。女孩的手引导着她的手指，在掌心划出三个数字：7-2-1。
倒计时还剩三分钟。林夏冲向备用控制台，输入密码的瞬间，整个系统突然跳转到远程界面——江沉的眼镜反光出现在屏幕上，他身后是数百个正在运转的服务器。
妇联的量子计算机刚刚接管这里。江沉的声音带着金属质感，现在，让这位先生见识下真正的技术。
周慕突然发出不似人类的嚎叫。所有培养舱的液体开始极速排出，而苏颖的舱体却亮起绿色指示灯。她紫黑色的瞳孔逐渐恢复正常，茫然地环顾四周。
不可能！周慕疯狂敲击键盘，这些残次品早就——
他的话戛然而止。X-700舱体的女孩已经站了起来，湿漉漉的病号服贴在身上，手里举着从周慕口袋里摸出的注射器。针筒里的紫黑色液体在红光下泛着死亡的光泽。
记得吗女孩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摩擦，十年前你说过，X系列最完美的特性是...她突然暴起，针头扎进周慕脖颈，...会让受害者永远记得每一个细节。
周慕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抓向脖子上的针筒，却看见实验室大门被炸开，全副武装的特警涌入。为首的女警官举起平板，上面是国际刑警的红色通缉令：周先生，二十三国联合指控你反人类罪。
林夏抱起虚弱的苏颖时，中央屏幕突然切换成全球直播。画面里，数百个和周氏集团合作的医疗机构同时被突击检查，而直播信号源显示——这一切始于五分钟前妇联服务器发出的某个指令。
看窗外。江沉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林夏抬头，透过实验室破碎的通风口，看见夜空被无数无人机点亮。它们组成一个巨大的燃烧火炬图案，那是萤火联盟的标志。而在城市另一端，712病房的窗口，母亲正倚窗而立，手里举着那个尘封二十年的追踪器。
晨光刺破云层时，林夏在医院天台找到了江沉。他正在调试一台奇怪的设备，屏幕上跳动着全球各地X系列受害者的实时定位。
芯片数据还原了。江沉头也不回地说，你母亲当年在每批实验药剂里都掺了中和剂。他调出一段视频——年轻的母亲偷偷调换药瓶的画面，所以那些女孩只是陷入假死，被周慕当成废品冷藏起来。
林夏的手机突然震动。是苏颖发来的照片：母亲在病床上熟睡，手里却紧握着一支录音笔。照片角落的日历上，今天的日期被红笔圈出——正是二十年前母亲被确诊精神病的日子。
还没结束。江沉指向屏幕。某个加密频道正在上传新数据，标签是【X-800：终极进化】。画面里闪过半张实验室图纸，建筑轮廓酷似市立医院。
林夏的指尖划过屏幕，将这份资料同步到所有萤火成员的设备上。晨光中，她的白大褂被风吹得猎猎作响，胸前的医师徽章反射出璀璨的光芒。
当然没结束。她按下全频广播键，姐妹们，点亮火炬。
城市上空，新一轮无人机正在集结。而在地平线尽头，朝阳终于冲破云层，将第一缕金光洒向这座苏醒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