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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第一章:替嫁王妃藏兵书

    楔子

    子时的梆子声撞碎月光,姜梨蜷在祠堂供桌下,腕间铁链随呼吸轻颤。供桌上长明灯将父亲僵直的尸身映成青铜器皿,他攥着半幅泛黄阵图的手指枯槁如藤,青筋在蜡黄皮肤下虬结成山川脉络。

    闺女,姜家女儿的命,从来不是自己的。

    三日前父亲咽气时的耳语仍在梁柱间回响,她摩挲着束腰暗袋里的阵图——那些用朱砂绘就的线条正烙进掌纹,像父亲临终前在她背上刺的最后一针。

    烛火爆出灯花时,盖头下的姜梨听见甲胄相击的清响。

    萧景珩的剑尖挑起盖头红绸,寒芒掠过她眼睫,在青砖地面烙下一道血痕。她垂首望着他玄色战靴碾过阵图残角,铁腥气混着沉水香萦绕鼻尖——是常年饮马血的人才会有的味道,与记忆中那个满手烫伤的哑巴少年截然不同。

    王妃可知,昨日北燕细作在教坊司打听的是哪位闺秀

    剑柄缠着的鲛绡擦过她颈侧,露出锁骨处朱砂痣。萧景珩的拇指按上那点殷红,指尖茧子磨得她生疼:红痣染在替嫁新娘脸上,倒是便宜了北燕人。

    姜梨的指甲掐进掌心旧伤。三天前嫡姐姜明懿往她茶盏掺药时,也是这般捻着丹蔻轻笑:妹妹这身血肉,正好替我去喂北疆的狼。

    萧景珩突然扯开她腰间玉带,姜梨嗅到血腥气扑面而来。

    束腰暗袋里的阵图簌簌作响,那些朱砂线条在月光下游走如活物。十五岁那夜她蜷在柴垛后,正是用这阵图引燃山匪的粮仓——父亲握着她的手在沙盘推演时,铁犁划过掌心的灼痛至今未消。

    你果然藏着东西。

    萧景珩的剑鞘压住她颤抖的膝弯,玄铁寒意渗进骨髓。他忽然俯身嗅她颈间,喉结擦过锁骨红痣:姜家竟舍得把淬了毒的女儿送去和亲。

    姜梨猛然仰头,正对上他眼底翻涌的暗潮。那瞳仁似揉碎的寒铁,却在她提及父亲时闪过一瞬琥珀色。

    剑锋挑开织金锦缎,露出她肩头狰狞烫痕。

    萧景珩的呼吸骤然凝滞。那疤痕蜿蜒如蛇,自锁骨斜贯至腰际——正是哑巴少年为护她坠崖时,被滚烫岩浆烙出的痕迹。此刻那疤痕竟在烛火下泛着青紫,仿佛封印着某种苏醒的兽。

    姜家女儿的身子,当真比精铁还耐嚼。

    他捏着她下颌的手陡然收紧,姜梨尝到血腥味。萧景珩扯开自己战袍,胸膛刀疤从心口斜劈至肋下,与她肩头烫痕严丝合缝。

    这道疤,该换成你锁骨的红痣才好看。

    姜梨的尖叫卡在喉间。他指尖抚过那点殷红,突然俯身咬破她锁骨,将阵图碎片按进血肉:从今往后,你的命与这阵图同生共死。

    更漏声催时,姜梨瞥见他腰间玉佩。

    螭纹玉珏在月光下裂成两半,与父亲临终前攥着的残玉严丝合缝。她忽然想起及笄那夜,父亲醉后指着祠堂画像呢喃:永宁王世子……那孩子眼尾胎记,倒像你娘亲。

    萧景珩的剑尖突然抵住她心口。

    你父亲私藏传国玉玺十年,该用这具身子来还债了。

    月光漏进窗棂,在他侧脸勾出银色轮廓。姜梨看见他颈后新月形疤痕——与画像里北燕质子的印记分毫不差。

    晨光染白窗纸时,姜梨在铜镜里看见自己。

    第二章:虎符下的旧伤疤

    戍楼梆声撞碎第七夜寒霜时,姜梨的指尖正陷在沙盘细沙里。

    萧景珩的玄甲凝结着冰晶,甲片缝隙渗出细碎血珠——那是昨夜巡营时被北疆胡杨刺划破的伤口。转而画风突转,他俯身按住沙盘西侧,铁甲摩擦声裹着夜风,像刀刃刮过青铜器皿的钝响:若北燕骑兵攻打西侧烽燧,你如何排兵

    姜梨望着沙粒间游走的磷火,忽而想起十五岁那夜。山匪举着火把围困柴房时,也是这般磷火在草席缝隙流窜。彼时哑巴少年用树枝在泥地上画出螺旋阵纹,沙粒在他指间翻涌如活物:跑!往西侧芦苇荡!

    此刻她抓起炭笔,在沙盘上勾出蜿蜒曲线。笔尖划过之处,冰晶簌簌剥落,露出底层未化的陈年血垢——那是三日前萧景珩演练阵型时留下的痕迹。

    此处设伏兵。她指尖顿在烽燧西南角,炭黑勾勒出北斗七星阵,待敌军进入峡谷,两翼弩机齐发。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昨夜他刚在沙盘刻下这招,此刻冰晶下的血渍竟与她笔迹严丝合缝。

    烛火爆出灯花时,姜梨嗅到硝石味。

    萧景珩突然扯开战袍,青铜甲胄坠地声如丧钟。他胸膛狰狞的刀疤从心口斜贯至肋下,结痂处裂开细缝,渗出暗红血珠——与记忆中少年为她挡箭时的伤口分毫不差。

    王爷的伤……

    比不得王妃的隐疾。他指尖扣住她脚踝,玄铁护甲刮过她小腿皮肤。姜梨猛然蜷缩,十年前庶姐灌药那夜的灼痛从胃部炸开——那碗掺着碎瓷片的汤药,此刻正在他掌心跳动着,泛着铁腥气。

    萧景珩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触到她膝头旧疤:三岁被灌药,七岁被烙铁毁容,十二岁被庶姐推下冰湖……他指尖抚过她脚踝处淡青胎记,姜家女儿的身子,当真比北疆战马更耐操练。

    姜梨的指甲掐进掌心。他袖口滑落的银丝缠住她脚踝,那触感竟与十五岁少年救她时,掌心缠绕的芦苇茎如出一辙。

    沙盘突然震颤,冰晶簌簌坠落。

    姜梨望着萧景珩战袍内衬渗出的血渍,忽而看清那些暗红纹路——竟是北斗七星阵的倒影!此刻他胸膛刀疤与沙盘血渍相连,构成完整的星轨,而她笔尖停留的烽燧位置,正是星阵缺失的摇光星位。

    你父亲私藏的《九边阵图》,缺的可是这枚星子

    萧景珩的拇指按上她锁骨红痣,力道重得像是要碾碎盐粒。姜梨的呼吸凝滞——他掌心茧子磨蹭的轨迹,分明与十五岁少年在她背上刺青时的笔触重叠。

    地帐外忽然传来甲胄碰撞声。

    萧景珩扯开她束腰锦带,寒刃贴上她腰间朱砂痣:北燕人用三百死士换你一夜,王妃可要听听他们的开价

    姜梨的舌尖尝到硝石味。她忽然抓起炭笔,在他胸膛刀疤上画出螺旋纹路:若敌军夜袭中军大帐,王爷当如何应对

    烛泪堆成小山时,姜梨的指尖陷进他胸膛伤口。

    萧景珩闷哼着扣住她后颈,将她压向滚烫沙盘。冰火相撞的刹那,她看见他后颈新月形疤痕——与父亲书房画像里北燕质子的印记分毫不差。

    这道疤,是十年前为你挡箭留下的。他咬破她耳垂,将血珠抹在沙盘摇光位,你父亲用我的命换你活,如今又要拿你来换他的忠骨

    姜梨的瞳孔映出他眼底翻涌的血色。那些沙粒突然流动起来,在月光下凝成银河——正是十五岁少年教她排兵时,用磷粉在夜空绘制的星图。

    地帐外传来利刃破空声,而帐内屏风后温泉池边水汽氤氲缥缈。

    萧景珩突然撕开她染血的里衣,姜梨惊觉他胸膛伤口竟与沙盘星阵完全契合。那些渗出的血珠正沿着螺旋纹路游走,在天枢星位凝成小小的血色玉珠。

    王妃可听过‘盐渍藏星’他舔去她锁骨处的血珠,你父亲用盐粒篡改阵图十年,该用这具身子重新腌入血水了。

    姜梨的尖叫卡在喉间。她望着沙盘中升起的血色星河,忽然想起及笄那夜,父亲醉后指着祠堂画像呢喃——

    更漏声催时,姜梨在铜镜里看见自己。

    屏风外传来甲胄碰撞声。

    第三章:敌国质子的玉佩

    暮色将温泉池染成琥珀色时,姜梨的指尖正陷进池壁青苔。

    水汽氤氲间,她听见暗渠传来铁甲碰撞声——是萧景珩的玄甲在月光下折射出冷光。他破水而入的刹那,她呛进喉间的血水突然有了铁锈味,像极了十年前父亲被八百里加急文书割破喉管的味道。

    王妃可知,北燕人用死士试毒时会选什么时辰

    。

    他指尖捏住她下颌,水珠顺着喉结滚落锁骨红痣。姜梨的瞳孔映出他后颈新月形疤痕——与父亲书房那幅《北疆舆图》上标注的永宁王世子遇刺坐标分毫不差。

    池外突然传来兵戈相击声。

    你父亲私藏的不仅是《九边阵图》。

    萧景珩突然撕开她湿透的里衣,寒刃挑开她锁骨红痣。姜梨的尖叫卡在喉间,他指尖抚过她胸口的旧疤:十年前永宁王世子用这枚玉珏换你活命时,可想过它会被做成催命符

    池底突然浮起一卷羊皮。

    姜梨在血水中展开残卷,父亲熟悉的字迹刺得她双目灼痛:【景珩非亲子,杀无赦】

    暗渠水流裹着碎冰灌入池中时,姜梨的指尖陷进他后颈疤痕。

    萧景珩闷哼着扣住她后颈,将她压向翻涌池水。

    姜梨的瞳孔映出他眼底翻涌的血色。那些池水突然凝成冰棱——正是当年少年教她排兵时,用寒铁粉在沙盘绘制的星图。

    地宫烛火骤亮时,姜梨在铜镜里看见自己。

    湿透的嫁衣紧贴嶙峋脊骨,锁骨红痣爬满盐渍裂纹,像被囚禁在玉珏里的蝶。她摩挲着袖中残卷,那些血字正渗入肌肤,在腕骨处凝成北斗七星。

    更漏声催时,姜梨在沙盘上重现羊皮残卷。

    萧景珩的玄甲压住西侧烽燧,铁甲缝隙渗出细碎血珠——与羊皮上标注的天璇星位坐标重合。他忽然俯身,鼻尖几乎触到她膝头旧疤:你父亲用盐渍篡改阵图十年,该用这具身子重新腌入血水了。

    姜梨的指甲掐进掌心。她忽然抓起炭笔,在他胸膛刀疤上画出螺旋纹路:若敌军夜袭中军大帐,王爷当如何应对

    姜梨的尖叫卡在喉间。她望着沙盘中升起的血色星河,再次想起及笄那夜,父亲醉后指着祠堂画像呢喃——

    晨光染白窗纸时,一夜未眠。待东方泛起鱼肚白,她正准备拿起玉佩仔细端详。

    第四章:玉玺藏锋

    姜梨的指尖刚触及玉佩裂痕,池外忽有金铁相击。

    王爷当真要学那登徒子她攥紧玉佩后退,湿透的纱衣贴着肌肤,锁骨红痣在水雾中泛着血色,池底暗渠通着军械库,您若再近半步——

    话音未落,萧景珩的剑鞘已抵住她后腰。

    姜家女儿都这般伶牙俐齿他声音裹着夜风里的沙砾,剑尖却挑起她一缕湿发,三年前你在山匪窝里,也是这般与他们周旋

    姜梨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怎会知道山匪记忆如毒蛇窜上脊背——十五岁那年,她被庶姐推下山崖,正是被蒙面少年所救。那人左腕有烫伤,而此刻萧景珩袖口滑落的绷带,正渗出焦糊味。

    王爷的剑,不该指向救命恩人。她仰起脸,水珠顺着下颌坠入池中,激起细小的涟漪,就像您的玉佩,不该藏在龙鳞纹里。

    池面突然炸开数道水柱。

    十二名玄甲卫破水而入,刀锋直指姜梨咽喉。萧景珩却挥袖击碎三柄钢刀,碎铁坠入池中竟化作赤红粉末——是淬了鹤顶红的军械!

    你们在找这个姜梨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浮现半枚龙纹玉玺。

    池水霎时沸腾,玄甲卫的瞳孔映出血色狂乱。萧景珩的剑哐当落地,他掐住姜梨脖颈按在池壁,声音沙哑如恶鬼:谁告诉你的姜家根本不知道……

    晨光刺破军帐时,姜梨腕间缠着染血的布条。

    昨夜萧景珩将她囚在榻上,用金疮药涂抹她被鹤顶红腐蚀的锁骨。此刻他正俯身研墨,玄色披风垂落如夜幕,露出后颈狰狞的黥面纹——那分明是宁字半痕。

    《九边阵图》第三页。他头也不抬,指尖蘸墨在宣纸上勾画,你父亲用女儿换来的东西,就该死在马蹄下。

    姜梨的指甲掐进掌心。

    这阵图是她从父亲遗物中拼凑而出的残卷,每夜裹着锦被研习,却不知墨迹里藏着细若蚊足的暗语。此刻萧景珩笔锋陡转,竟在她眼前勾勒出大梁都城的防御布防!

    王爷认得这些她突然抓住他执笔的手。

    萧景珩的笔尖一颤,在宣纸上洇开墨团。他抽回手,将阵图掷入火盆:姜家女儿都爱玩火。

    火焰吞噬纸页的噼啪声里,姜梨看见他袖中滑落的半枚玉佩——与她心口的龙纹严丝合缝。

    子时的更鼓惊起寒鸦,姜梨赤足踏入藏书阁。

    她循着血腥味找到密室,却在推开门时僵住——满墙挂满弓箭,箭靶中心皆是用朱砂绘制的红痣图案。最深处铁链锁着具尸骸,腕间烫伤与记忆中的少年分毫不差。

    看清楚了吗

    萧景珩的声音从背后传来,他手中握着把断弦琴:十年前你用发簪划破我手腕时,可想过这道疤会变成烙印

    姜梨的呼吸凝滞。

    尸骸喉间插着柄匕首,刀柄刻着姜明懿三字。她踉跄后退,撞翻案几上的铜镜,镜中映出萧景珩后背——那里纹着完整的龙纹,心口位置却是空白。

    当年你父亲用烧红的玉玺烫我脊背,逼我立誓永不踏入大梁。他扯开衣襟,龙纹随肌肉起伏如活物,而你心口的印,是当年你咬我留下的。

    姜梨的耳膜嗡嗡作响。

    记忆碎片突然拼合:十五岁那夜,蒙面少年将她按在山洞石壁上,她咬破他锁骨时,他腕间的黥面纹正泛着青光。

    残阳如血染透刑场,姜梨跪在滚烫的沙地上。

    萧景珩的剑抵在她心口,身后是姜家满门的尸首。长公主姜明懿的凤冠在风中摇晃,她怀中抱着半枚染血的玉玺,笑得癫狂:

    好妹妹,你父亲私藏传国玉玺十五年,该用你这当替罪羊了!

    姜梨的唇角溢出血丝。

    她忽然想起昨夜焚毁的阵图——那些暗语拼成的是《史记·秦始皇本纪》中的记载:

    皇帝休烈,平一宇内,德惠修长。卅有七年,亲巡天下,周览远方。

    玉玺噬主,七窍流血而亡。她轻笑,染血的手指抚过萧景珩的黥面纹,就像你后背的龙纹,每杀一个姜家人,这诅咒就蔓延一寸。

    萧景珩的瞳孔骤然收缩。

    他挥剑斩断姜梨的锁链,却在长公主的冷笑声中僵住——姜梨心口的玉玺印记,正与他的龙纹缓缓重合,化作完整的传国玺纹!

    第五章:龙纹噬心

    姜梨的指尖陷进刑场沙地时,咸腥的血沫正从齿缝溢出。

    萧景珩的剑锋距她心口仅剩半寸,却突然被姜明懿的凤钗刺穿肩胛。长公主的笑声裹着沙粒灌入耳膜:好妹妹,你以为他真会救你

    姜梨的瞳孔映出诡异画面——萧景珩后背的龙纹竟如活物般蠕动,将姜明懿凤钗上的朱砂尽数吞噬。

    这纹路……在渴求更多血。他踉跄着抓住姜梨手腕,将她拽入怀中,跑!趁我还能记住你是谁。

    姜梨的足镣撞在断头台铜柱上,火星迸溅的刹那,她看清他眼中翻涌的血色——那是玉玺噬主的前兆。

    三日后,大梁边关的晨雾浸着铁锈味。

    姜梨蜷缩在运粮车底层,腕间锁链缠着半片带血的龙鳞甲。昨夜刑场混战中,她用玉玺残片划破萧景珩咽喉,却换来更疯狂的噬咬——他竟生啖了自己半截舌头。

    姑娘倒是心狠。车帘被挑开的瞬间,她险些划断暗卫的喉管。来人玄衣染血,面具上刻着衔尾蛇图腾,正是三日前来送药的神秘人。

    姜梨的指尖抵住他咽喉:你们究竟在玉玺里养了什么怪物

    男人突然扯下面具,露出与萧景珩七分相似的面容。姜梨的呼吸凝滞——他左胸赫然纹着完整的龙纹,心口位置却嵌着枚青铜虎符。

    姜家女儿总爱问蠢问题。他指尖抚过她锁骨红痣,比如……你父亲当年为何要把玉玺塞进你胎衣里

    粮车突然剧烈颠簸。姜梨的玉玺残片发出蜂鸣,映出车底密密麻麻的尸骸——全是穿玄甲的士兵,后背龙纹正与她的印记遥相呼应。

    子时的更鼓惊起寒鸦,姜梨在破庙神龛后发现暗室。

    九盏人皮灯笼照亮墙壁,上面密密麻麻刻着姜家女眷的名字。最末一行朱砂未干:【姜梨,戊申年戌时,玉玺噬心而亡】。

    这是第七个祭品。

    黑袍人从阴影走出,手中托着个琉璃盏。盏中浸泡的少女与姜梨面容相似,心口插着半截断簪——正是她幼时被庶姐灌药时遗失的那支。

    姜梨的玉玺残片突然发烫。黑袍人袖口滑落黥面纹,竟与萧景珩背后的龙纹如出一辙。

    当年你父亲剖开我胸膛,把玉玺钉进脊骨。他掀开衣襟,龙纹正吞噬着心脏轮廓,如今轮到你了,小公主。

    姜梨的指甲掐进掌心。记忆如潮水涌来——十五岁那夜救她的蒙面少年,左腕烫伤处纹着的正是衔尾蛇!

    祭坛上的七星灯骤然熄灭时,姜梨正握着萧景珩的断剑抵在黑袍人咽喉。

    你以为他真是为你叛国黑袍人咳出血沫,袖中滑落半枚染血玉佩,看看他后背的纹路,那根本不是龙……是蛊!

    姜梨的瞳孔骤然收缩。

    萧景珩此刻正被铁链悬在祭坛上方,后背龙纹已蔓延至脖颈。更骇人的是,那些纹路正渗出黑色脓血,凝聚成无数细小的蛊虫。

    他三年前就死了。黑袍人撕开衣襟,露出心口与萧景珩相同的虎符刺青,这具躯壳不过是玉玺养的蛊皿。

    姜梨的玉玺残片突然爆发出青光。黑袍人的身体开始龟裂,露出皮下蠕动的蛊群。她趁机挥剑斩断萧景珩的锁链,却见他胸膛突然裂开——本该是心脏的位置,蜷缩着枚布满铜绿的传国玉玺!

    你父亲用三百童男童女炼成这尊蛊玺。黑袍人化作脓血消散前,将半枚虎符按进姜梨掌心,现在,该你偿还了。

    姜梨的玉玺残片与虎符相撞,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祭坛地面裂开深渊,无数裹着人皮的蛊虫疯狂涌出。萧景珩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徒手撕开自己胸膛,将玉玺生生抠出!

    快走!他的血肉在蛊虫侵蚀下寸寸溃烂,姜家女儿从来都不是祭品……你们才是蛊!

    姜梨的足镣在混乱中脱落。她赤足踩过满地虫尸,突然被祭坛机关绊倒——姜明懿的尸体赫然躺在密室深处,心口插着那支断簪,而她腕间红痣……竟与姜梨一模一样!

    残阳如血染透边关时,姜梨跪在萧景珩的尸身旁。

    他的后背龙纹已褪尽,露出森森白骨,唯有心口位置残留着焦黑掌印——是她昨夜用玉玺残片留下的。

    你父亲骗了我们所有人。

    神秘人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黑袍尽褪的男人露出真容,他左胸龙纹与萧景珩如出一辙,心口却嵌着枚完好无损的虎符。

    姜梨的指尖抚过玉玺残片。那些曾灼烧她心脉的铭文,此刻正与虎符产生共鸣。

    传国玉玺从来不是至宝。男人将虎符按进她掌心,而是囚禁历代帝王的活死人冢。

    地底传来闷雷般的震动。姜梨在坠入深渊前最后看到的,是男人后背浮现的完整龙纹——那纹路正与她腕间红痣完美契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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