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1死而复生
你妹的苏问,竟敢给老子下毒!
一只油腻的拳头裹着风声砸向我的面门。我下意识地闭眼等死,却听见砰的一声闷响,紧接着是钱有德撕心裂肺的惨叫。
我睁开眼,看见这个县太爷的小舅子抱着手腕在地上打滚,而我的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
等等,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死在天启四年那间潮湿腥臭的牢房里,被我曾经倾尽所有去救治的乡亲们联名诬告妖言惑众,草菅人命。
我摸了摸胸口,那枚家传的银针还在。环顾四周,这里是我的药庐,墙上贴着的日历清清楚楚写着——天启三年,八月初七。
我回来了!回到了被他们联手陷害的整整一年前!
苏问,你…你对我做了什么钱有德的声音带着恐惧,他的右手已经开始发黑。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银针,上面还残留着一丝暗绿色的药汁。这是我前世在牢中研究出的毒针法门,没想到重生后居然本能地使出来了。
没什么,就是让你体验一下什么叫真正的草菅人命。我冷冷地笑道,放心,你死不了,但这种痛苦会持续三天三夜。
钱有德想要挣扎起身,却发现浑身无力,只能像条狗一样在地上蠕动。他的眼中满是惊恐:你…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妖法
妖法我苏问行医十年,救人无数,到头来却被说成妖法。上一世我太天真,以为善有善报,以为真心能换真心。这一世,既然你们说我是妖,那我就做给你们看!
钱爷,您这是怎么了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几个穿着衙役服装的人冲了进来。
我迅速收起银针,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钱爷突然抽搐倒地,我正准备施救呢。
放屁!是你…是你给我下毒!钱有德指着我,声音已经开始颤抖。
领头的衙役皱眉看着地上的钱有德,又看看我:苏大夫,到底怎么回事
我摊开双手:王捕头,您看我手上可有什么毒药钱爷可能是最近酒色过度,突发急症。我这就给他开药。
王捕头犹豫了一下。他知道我的名声,十里八乡的活菩萨,怎么可能害人而钱有德平时作恶多端,突然得急病也不奇怪。
你们把钱爷抬回去,我随后就到。我对衙役们说道。
等他们走后,我独自站在药庐中,心中涌起复仇的快感。但这只是开始,钱有德、那些忘恩负义的村民、还有县令张文昌,我会让你们一个一个都尝到绝望的滋味。
这一世,我的银针只杀人,不救人!
2
第一步棋
黄昏时分,我提着药箱来到钱府。钱有德躺在床上,面如死灰,时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苏大夫,您一定要救救我家老爷啊!钱府的管家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我装模作样地给钱有德把脉,实际上是在观察毒针的效果。很好,毒素正在按我预期的方式扩散,他现在应该感觉像有万只蚂蚁在咬噬骨髓。
钱爷这病有些蹊跷。我皱着眉头,脉象混乱,似乎中了某种慢性毒药。
毒药管家吓得脸都白了,谁敢毒害我家老爷
我故作沉思:最近钱爷可有服用什么补药或者接触过什么可疑的人
管家连忙道:前些日子有个江湖郎中献了一颗龙虎丸,说是能强身健体。老爷服用后确实精神了不少…
我心中冷笑,果然如我所料。前世钱有德就是用这种手段害死了李村的牛大叔。那颗所谓的龙虎丸里掺了慢性毒药,服用初期确实会让人精神振奋,但半个月后就会慢性中毒而死。
到时候钱有德会说是我给牛大叔看病时下的毒,有那颗药丸作证,再加上村民们的证词,我就百口莫辩了。
但这一世,我要让这个毒计反噬到他自己身上。
我需要看看那颗药丸的残渣。我说道。
管家连忙带我到钱有德的书房,从一个精致的盒子里取出一些褐色的药渣。我仔细闻了闻,果然有巴豆和砒霜的味道,还混合着一种我说不出名字的毒草。
钱爷中的就是这个毒。我严肃地说道,幸好发现得早,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那怎么办能治吗管家急切地问。
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缓缓开口:能治,但需要时间。这种毒很狡猾,必须用以毒攻毒的方法。我会给钱爷开一个疗程的药,每天服用,大概需要半个月才能彻底清除。
实际上,我开的药会让钱有德的痛苦持续更久,同时让他误以为是在治疗。到时候他再想陷害别人,就没有那个精力了。
多谢苏大夫!管家感激涕零,您开多少药费都行!
我摇摇头:救人要紧,钱财之事稍后再说。不过…我停顿了一下,我希望钱爷能协助我找出下毒的真凶。这种毒药不是一般人能配制的,背后一定有更大的阴谋。
管家连连点头:一定一定,老爷醒了我就告诉他。
我离开钱府时,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钱有德啊钱有德,你做梦也想不到,这一世是你自己走进了我布下的陷阱。
3
村民的嘴脸
第二天一早,我刚开门准备接诊,就看见牛婶鼻青脸肿地站在门口。
上一世,就是她指控我给她丈夫开的药有问题,导致牛大叔中毒身亡。实际上牛大叔根本没死,而是被钱有德藏了起来,等事发后再放出来作证。
但那时的我已经被打死在牢中,再也看不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苏大夫,求求您救救我!牛婶跪在地上哭诉,昨晚我男人喝醉酒打我,说我是个扫把星,克死了他的兄弟。
我冷冷地看着她:你男人说得没错。
牛婶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回答。
牛婶,你还记得三个月前的事吗我蹲下身,直视她的眼睛,你大伯牛大叔病重,我连夜为他看病,开的是什么药
她结结巴巴地说:是…是健脾的药…
那为什么第二天你就跑到县衙,说我的药有毒,害死了你大伯我的声音越来越冷,钱有德给了你多少好处
牛婶的脸唰地白了:我…我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不知道我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那我告诉你,你大伯根本没死。他现在就藏在县城东面的破庙里,等着随时出来作伪证。
这是我前世在牢中,从一个狱卒口中听到的消息。当时我已经绝望,以为再也无法洗刷冤屈。
牛婶彻底慌了:苏大夫,我…我也是被逼的啊!钱爷说如果我不配合,就要把我家的田地收回去…
所以你就选择陷害救你全家性命的恩人我的声音如寒冰,牛婶,你知道诬告的罪名是什么吗
她浑身颤抖,不敢说话。
我继续说道:按大明律,诬告他人死罪者,诬告之人亦当死。
不…不会的,县令大人不会判我死罪的…牛婶声音颤抖。
是吗我冷笑,那如果新来的钦差大人知道这件事呢听说朝廷派了个御史来查县令贪污的案子,正愁找不到突破口呢。
牛婶彻底吓瘫了。她知道一旦事情败露,不仅她要死,连累全家都要受牢狱之灾。
苏大夫,求求您饶了我吧!我愿意做任何事情弥补…她抱着我的腿哭嚎。
我厌恶地甩开她:滚!回去告诉你男人,如果他还想活命,就老实交代钱有德让他做过什么事。还有,把牛大叔接回家,就说是在外地养病回来了。
牛婶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心中没有一丝同情。这些人在我最需要帮助的时候落井下石,现在就要承受相应的后果。
4
意外的访客
中午时分,一个陌生的书生来到我的药庐。他穿着青色长衫,面容清秀,但眼神中透着一股精明。
请问您就是苏问苏大夫吗书生礼貌地问道。
我点点头:正是在下,请问阁下是
在下李文渊,字子明。书生拱手道,久闻苏大夫医术高超,特来求医。
李文渊我心中一震。这个名字我前世听过,他是县里的秀才,据说学问很好,但一直怀才不遇。更重要的是,他和县令张文昌素有不和。
不知李兄有何病症我问道。
李文渊苦笑:实不相瞒,是家中犬子的病。他从小体弱多病,看过许多大夫都不见好转。最近更是卧床不起,眼看就要…
他说着眼圈都红了。
我心中计算着,如果能治好李文渊的儿子,说不定能争取到一个有力的盟友。在这个县里,要想扳倒县令和钱有德,光靠我一个人是不够的。
李兄放心,我这就随您去看看。我收拾好药箱,跟着李文渊来到他家。
李府虽然不大,但收拾得很整洁。李文渊把我带到后院的一间房子里,床上躺着一个十来岁的男孩,面色蜡黄,呼吸微弱。
我仔细给孩子把脉,发现他是先天不足,加上后天调养不当,导致脾胃虚寒,气血不足。这种病其实不难治,只是需要长期调理。
令郎的病并非绝症。我对李文渊说道,只是需要耐心调养,大概半年时间就能痊愈。
李文渊大喜:真的吗苏大夫,您要多少诊费,我…
李兄言重了。我摆摆手,救人是医者本分,况且我看李兄也不是富贵之家。这样吧,药费按成本价收取就行。
李文渊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我趁机说道:不过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李兄能帮个忙。
苏大夫请说,只要我能做到,绝不推辞。
我压低声音:听说最近朝廷派了钦差下来查案,李兄消息灵通,可知详情
李文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苏大夫为何关心此事
实不相瞒,我怀疑县里有人要陷害于我。我如实说道,如果有机会,我希望能向钦差大人申冤。
李文渊沉思了一会儿,然后说道:钦差大人姓胡,是御史台的官员,专门来查县令贪污一案。他为人刚正不阿,最恨贪官污吏。如果苏大夫真有冤情,确实可以向他申诉。
太好了!我心中暗喜,看来老天都在帮我。
多谢李兄告知。我拱手道谢,改日我定当登门拜谢。
送走李文渊后,我开始规划下一步的行动。现在钱有德被毒针所困,暂时无法兴风作浪;牛婶等村民已经被我震慑住;李文渊这条线也搭上了。
是时候准备给县令张文昌来一记重击了。
5
县令的软肋
三天后,我得到消息说县令张文昌的老母病重,正四处寻找名医。
这正是我等待的机会。
我打听到张老太太住在县衙后院,平时很少见外人。她的病是老年痴呆,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经常做一些奇怪的事情。
当天傍晚,我带着药箱来到县衙门口。守门的衙役认识我,知道我是远近闻名的大夫,便立刻通报。
不一会儿,张文昌亲自出来迎接。他是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长得白白胖胖,一看就是养尊处优惯了。
苏大夫,您来得正好!张文昌拉着我的手,家母病重,还请您施手相救。
我跟着他来到后院,看见一个老妇人正坐在院子里发呆,嘴里念念叨叨着什么听不清的话。
母亲,这位是苏大夫,专门来给您看病的。张文昌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抬起头看了我一眼,突然激动起来:小伙子,你快跑!他们要杀人灭口!那些银子都是抢来的…
张文昌脸色一变,连忙制止:母亲,您又糊涂了。苏大夫,见笑了,家母年老昏聩,经常说胡话。
我心中暗笑,看来张老太太的胡话里藏着不少秘密。
我给老太太把脉,发现她并非真的老年痴呆,而是被某种药物影响了神智。这种药不会致命,但会让人神志不清,记忆混乱。
有意思,看来张文昌为了掩盖什么秘密,连自己的老母都不放过。
张大人,令堂的病我能治。我对张文昌说道,不过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价格不菲。
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张文昌急切地说,只要能治好家母,什么条件我都答应。
我故作为难:这药材需要到府城去购买,来回要十天半月。而且治疗过程中,令堂可能会说一些奇怪的话,张大人要有心理准备。
张文昌犹豫了一下:什么样的奇怪话
病人在治疗过程中,被压抑的记忆会逐渐恢复,可能会说出一些往事。我解释道,不过这都是正常现象,张大人不必在意。
张文昌的脸色更难看了,但为了不露馅,只能点头同意。
我开了一个药方,实际上是解毒的药,能让张老太太逐渐恢复神智。到时候她说出的胡话,就是张文昌的死穴。
离开县衙时,我遇到了钱有德。他的脸色依然蜡黄,走路都不稳,显然毒针的效果还在持续。
苏大夫,我的病怎么还不见好钱有德虚弱地问道。
我装出关切的样子:钱爷别急,这种毒很顽固,需要慢慢清除。我已经配制了新的解毒药,再坚持几天就好了。
钱有德半信半疑,但现在除了相信我,他也没有别的选择。
回到药庐,我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计划。现在所有的棋子都已经布置到位,就等着收网的时机了。
6
真相浮现
一周后,张老太太开始服用我配制的解毒药。第三天,她的神智明显清醒了许多。
我借着复诊的机会再次来到县衙,发现张文昌显得非常紧张。
苏大夫,家母今天一直在说胡话,您看…张文昌欲言又止。
我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张大人放心,这说明药效正在发挥作用。令堂的记忆正在恢复,说几句往事很正常。
正说着,张老太太从房间里走出来,看见我就激动地说:小伙子,我想起来了!那些银子真的是抢来的!还有那个牛大叔,他们说要杀了他,后来又说藏起来…
张文昌脸色刷地白了,连忙想制止老太太,但被我拦住了。
张大人,不能打断治疗过程,否则前功尽弃。我严肃地说。
张老太太继续说道:还有那个钱有德,他说要找个大夫顶罪,最好是那个姓苏的…对,就是苏问!他们要陷害他…
我故作惊讶:令堂说的是真的吗
张文昌额头冒汗:苏大夫,家母病重,说的都是胡话,您千万别当真…
胡话我冷笑一声,张大人,看来您对令堂的病情了解得比我这个大夫还清楚啊。
就在这时,李文渊带着几个人走进院子。为首的是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人,正是钦差胡御史。
张文昌,有人举报你贪污受贿,陷害良民,可有此事胡御史威严地问道。
张文昌一下子瘫软在地:大人,下官冤枉啊…
冤枉胡御史指着张老太太,那这位老人家说的是什么意思
原来胡御史早就到了,刚才张老太太的话他都听见了。再加上李文渊提供的线索,以及我暗中搜集的证据,张文昌已经无路可逃。
来人,将张文昌拿下!胡御史一声令下,几个随从立刻上前。
等等!张文昌突然指着我,胡大人,这一切都是苏问策划的!他…他会妖法,能控制人的神智…
我冷冷地看着他:张大人,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想拉我垫背那好,我们就当着胡大人的面对质。
我转向胡御史:大人,下民有证据证明张文昌和钱有德勾结,陷害无辜。
说着,我拿出一份早已准备好的材料,里面详细记录了他们的犯罪经过,包括伪造牛大叔死亡、诬陷我下毒等等。
胡御史仔细看完,脸色越来越难看:简直是无法无天!张文昌,你还有何话可说
张文昌彻底绝望了,瘫倒在地不再反驳。
7
报应来临
张文昌被抓后,钱有德也很快落网。在严刑拷问下,他们招供了所有的罪行。
牛大叔被从破庙里找了出来,证实了我的清白。那些参与诬告我的村民,也被逐一查出,等待他们的将是法律的制裁。
胡御史对我的遭遇深表同情,当场为我洗刷了冤屈,还奖励了我一笔银子。
但我最大的收获不是这些,而是看到仇人们的下场。
钱有德在牢中被我下的毒针折磨得生不如死,每天晚上都会痛苦地嚎叫。他多次哀求狱卒找我来解毒,但我都拒绝了。
钱爷,您不是说我会妖法吗我站在牢房外冷冷地看着他,现在您终于见识到真正的妖法了。
钱有德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苏问,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您饶了我吧…
饶了你我冷笑,当初牛大叔跪在你面前求饶时,你饶了他吗当初我在这牢房里生不如死时,你想过饶了我吗
钱有德绝望地闭上眼睛。他知道,这是报应。
三天后,钱有德在痛苦中死去。张文昌被判流放边疆,在路上也病死了。那些诬告我的村民,有的被判刑,有的被罚款,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而牛婶,在得知真相后羞愤交加,上吊自杀了。
看着这些人的结局,我心中五味杂陈。复仇的快感让我兴奋,但同时也让我感到空虚。
8
新的开始
复仇完成后,我重新开始行医。但这一次,我的原则变了。
我只救好人,不救恶人。
凡是来求医的,我都会先了解他们的品行。如果是为富不仁、欺压良民的恶霸,我会直接拒绝;如果是孝顺父母、与人为善的好人,我会尽力相救。
这个原则很快在十里八乡传开了,人们都说苏大夫能看透人心,知道谁是好人谁是坏人。
有一天,一个衣着华贵的商人带着生病的儿子来求医。他愿意出重金,但我拒绝了。
为什么不给我儿子看病商人愤怒地问。
因为你上个月逼死了三个欠债的农民。我平静地说,这样的人,我不救。
商人脸色大变,想要狡辩,但最终灰溜溜地离开了。
另一天,一个衣衫褴褛的老农抱着孙女来求医。他没有钱,但我免费给孩子治病。
大夫,我…我没钱给您…老农愧疚地说。
不用给钱。我摸着小女孩的头,你是个好人,这就够了。
慢慢地,我发现这种行医方式让我内心更加平静。救好人让我快乐,惩恶人让我正义感得到满足。
李文渊的儿子完全康复后,他专门登门感谢。我们成了好朋友,经常一起讨论医学和人生。
苏兄,你现在的行医理念很特别。李文渊说,不过我担心会得罪一些权贵。
我淡然一笑:得罪就得罪吧。医者的使命是救死扶伤,但如果救了恶人,让他们继续作恶,那就是在害更多的好人。
李文渊点点头:苏兄高见。看来经历了那些事情,你已经悟出了更深的道理。
是的,我确实悟出了一些道理。善恶有报不是空话,只是报应来得有早有晚。而我,愿意做那个让报应提前到来的人。
9
传承与救赎
半年后,县里来了一个年轻的大夫,名叫王明轩。他医术不错,但性格有些软弱,经常被病人家属欺负。
有一次,他给一个恶霸的老婆看病,药效不错,但恶霸嫌药费贵,不仅不给钱,还打了王明轩一顿。
王明轩鼻青脸肿地来找我,诉说自己的委屈。
苏前辈,我该怎么办他无助地问。
我看着他,想起了前世的自己。那时的我也是这样善良软弱,结果被人欺负到死。
明轩,你想学真正的医术吗我问他。
他眼睛一亮:您愿意教我
我可以教你,但你要记住一个原则:医者仁心,但不能愚善。我严肃地说,救人要分对象,有些人不值得救。
从那天开始,我收王明轩为徒,不仅教他医术,更教他如何识别人心善恶。
我告诉他那些识人的技巧:看眼神是否真诚,听言语是否一致,观行为是否善良。我也告诉他一些自保的方法:如何在药中暗藏机关,如何让恶人自食恶果。
王明轩学得很认真,也很有天赋。渐渐地,他不再被人欺负,反而赢得了越来越多人的尊敬。
他学会了如何用眼神洞察人心,如何从细微的言行举止中判断一个人的善恶。对于那些真正需要帮助的穷苦百姓,他倾囊相授,医术和善意并存;而对于那些心怀不轨,妄图利用医者仁心作恶的家伙,他则会巧妙地运用我教给他的非常规手段。
有一次,县城里来了一个自称是富商的家伙,仗着有几个臭钱,横行霸道,无恶不作。他的独子得了怪病,遍寻名医无果,听闻王明轩医术了得,便带着儿子上门求医。
王明轩看出了那富商的虚伪和残暴,他表面上不动声色,答应诊治,却在药方中动了手脚。他开的药,表面上能缓解病情,实际上却会逐渐让那富商的儿子身体虚弱,精神萎靡,夜夜噩梦缠身。同时,他会不动声色地暗示富商,这是因为他平日作恶多端,报应到了子孙身上,唯有真心悔改,积德行善,方能化解。
那个富商起初不信,但眼看着儿子一天天衰弱下去,又找不到其他大夫能治,最终在恐惧和绝望中,竟然开始变卖产业,散尽家财,做起善事,只为给儿子积德。他甚至主动向那些被他欺压过的百姓赔礼道歉,归还侵占的田地。
直到富商将家财散尽,儿子也变得奄奄一息时,王明轩才在我的默许下,用真正的药方将其治愈。
富商的儿子奇迹般地康复了,而富商本人则变得一无所有,但他却仿佛脱胎换骨一般,开始真心悔过,行善积德。他从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恶霸,变成了一个乐善好施的善人。
前辈,您看我这样处置,可对王明轩忐忑地问我。他毕竟还年轻,对于这种以医惩恶的方式,心中仍有几分挣扎。
我看着他,眼中露出赞许:善恶到头终有报。你的做法,既救了那个孩子,也让一个恶人走向了正途,这比单纯的复仇更具意义。你没有取他性命,却让他彻底改变。这才是真正的‘活人无数’。
我的医术,不再仅仅是救人,更是匡扶正义,平衡世间善恶的秤砣。我的银针,不仅能活人,也能惩恶,更能点化人心。
我的药庐,也成了县城里一道独特的风景。好人在这里得到救赎,恶人在这里自食恶果。人们口口相传,说苏大夫的医术能治病,更能治人心。
我的名声越来越大,甚至传到了京城。朝廷曾多次派人来请我入太医院,但我都婉言拒绝了。我深知,庙堂之上,勾心斗角,并非我所长。我更愿意在这人间烟火之地,用我的医术,守护一方安宁,让那些曾经的悲剧不再重演。
李文渊后来高中进士,去了外地为官。他临行前特地来与我告别:苏兄,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医者。你的医术,你的智慧,你的原则,都让我敬佩。希望将来有机会,能再与你把酒言欢。
我微笑着与他告别。我知道,他会在自己的岗位上,继续为民请命,而我,也会在这片土地上,继续我的使命。
我的生命,曾因复仇而重生,又因救赎而升华。
我不再是那个天真善良,任人宰割的赤脚郎中。我手握银针,心怀天下,眼观善恶。我的医术,是惩戒,亦是救赎;我的存在,是复仇的终结,更是正义的开端。
每当夜深人静时,我都会独自坐在药庐里,看着桌上那枚伴随我两世的银针。它曾刺入我胸口,将我带回人间;它曾沾染仇人的鲜血,助我完成复仇;如今,它更是我行医济世、惩恶扬善、点化人心的利器。
我苏问,死过一次,却活出了两世的精彩。这一生,我不再为任何人的恶意所困,只为我心中的正义而活。
世间百态,善恶交织。我愿以医为剑,斩尽不平;以心为明镜,洞察人性;以针为引,重塑世道人心。
此生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