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初遇风波
咖啡厅的玻璃门被推开，风铃清脆作响。顾泽抬头看了眼门口，又低头继续审阅合同条款。这家位于金融街高层的咖啡厅是他的秘密基地，很少有人知道顾氏集团年轻的CEO会在这里处理私人事务。
再加一杯美式，谢谢。顾泽对服务员说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他的定制西装袖口在阳光下泛着低调的光泽，腕表表盘反射出一道冷光。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他身边匆匆经过。
啊！
伴随着一声轻呼，一杯滚烫的咖啡整个倾倒在顾泽的西装上。深褐色的液体迅速在昂贵的面料上晕开，顾泽猛地站起身。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慌乱中又碰倒了桌上的水杯。
顾泽皱眉，正准备发火，却在看清对方面容时怔住了。
女孩约莫二十四五岁，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此刻因为惊慌而泛着淡淡的粉色。她的眼睛很大，睫毛又长又密，此刻正不安地颤动着，像受惊的蝴蝶翅膀。最引人注目的是她左眼角下那颗小小的泪痣，为她清纯的面容平添一丝妩媚。
我、我赔您干洗费...不，我赔您新的西装...女孩的声音越来越小，手指紧紧绞在一起。
顾泽的火气莫名消散了。他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没关系，只是西装而已。
这怎么行...女孩咬着下唇，眼眶似乎有些发红，至少让我负责干洗费用。
顾泽看着她慌乱的样子，嘴角不自觉上扬：如果你坚持的话。他掏出名片夹，取出一张递给她，顾泽。干洗好后我会把账单发给你。
苏暖。女孩小心翼翼地接过名片，指尖轻颤，真的很抱歉，顾先生。
叫我顾泽就好。他收起文件，看来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苏暖站在原地，看着顾泽结账离开，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电梯里。她脸上的惊慌失措如潮水般褪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她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喂，小雪，上钩了。苏暖的声音冷静而清醒，与方才判若两人，比想象中顺利。
电话那头传来笑声：不愧是我们的PUA女王。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苏暖走出咖啡厅，阳光照在她清纯的脸庞上：先晾他两天，等他联系我。然后...退还干洗费，制造第二次见面机会。她轻笑一声，顾氏集团的CEO，钻石王老五，感情史单纯...完美的猎物。
你调查得挺清楚啊。
当然，苏暖拦下一辆出租车，我从不打无准备之仗。
与此同时，顾泽坐在回家的车上，看着西装上的咖啡渍，眼前浮现的却是苏暖惊慌失措时那双小鹿般的眼睛。他拿出手机，看着通讯录里新存的号码，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苏暖...他轻声念出这个名字，感觉心情莫名愉悦。
而在城市的另一端，苏暖正对着电脑屏幕，上面是顾泽的详细资料和情感分析报告。她轻轻点击鼠标，调出一个名为猎泽计划的文档，在初次接触一栏打上了勾。
游戏开始了，顾先生。她对着屏幕轻声说道，眼神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第2章
心机交锋
三天后，顾泽的西装干洗好了。
他站在办公室落地窗前，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屏幕。通讯录里苏暖这个名字静静地躺在那里，三天来没有任何动静。这很反常——通常意外结识的女孩都会迫不及待地联系他，毕竟顾氏集团CEO这个头衔对大多数人来说都足够有吸引力。
顾总，两点钟的会议材料准备好了。秘书敲门进来。
顾泽点点头，目光却仍停留在手机上。也许她真的只是出于歉意才留下联系方式这个念头让他莫名烦躁。
手机突然震动起来，一个陌生号码跳了出来。顾泽的心跳漏了半拍。
顾先生您好，我是苏暖。西装干洗费用我已经转账到您支付宝了，请查收。
简短、礼貌，没有任何多余的话。顾泽盯着这条消息看了足足十秒，才回复道：收到了，其实不必这么客气。
消息发出去后，他立刻后悔了——这语气听起来太公事公办。他正想补充些什么，对方已经回复：应该的，毕竟是我的失误。再次抱歉。
对话似乎就此终结。顾泽皱起眉头，手指在屏幕上悬停片刻，终于又打出一行字：既然这么有诚意，不如当面道歉
发完这条，他立刻把手机反扣在桌上，像是怕看到拒绝的回复。五分钟后，手机震动了一下。
好啊，您说时间地点。
顾泽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
苏暖放下手机，对着镜子整理了一下刘海。她今天穿了一条简单的白色连衣裙，妆容清淡得几乎看不出，只在眼角点了那颗泪痣。这是她研究过的——顾泽的前女友李媛就常穿白色，清纯系的打扮。
会不会太刻意了林雪靠在门框上，手里转着车钥匙。
苏暖头也不回：恰到好处的刻意。男人都喜欢清纯款，特别是成功男人——越是见惯了世故，越向往单纯。
你确定要这么做顾泽可不是你之前那些小角色。
所以才更有意思，不是吗苏暖涂上一层淡淡的唇彩，一个从未失手的猎人，和一个从未被捕获的猎物——完美的组合。
林雪摇摇头：玩火自焚。
苏暖轻笑一声，拿起包出门：记得帮我查李媛的详细资料，特别是他们分手的原因。
——
顾泽选了一家日料店，私密性很好。他比约定时间提前了十五分钟到达，却看到苏暖已经坐在那里了。
你来这么早顾泽有些意外。
苏暖站起身，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羞涩：不想让您等。她今天化了淡妆，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柔和。顾泽注意到她手腕上戴着一根简单的红绳，衬得皮肤更加白皙。
叫我顾泽就好。他拉开椅子坐下，其实那天的事真的不用放在心上。
苏暖低头抿嘴一笑：您——不，你太宽容了。她推过来一个小纸袋，这是...一点小心意。算是赔罪。
顾泽打开纸袋，里面是一条深蓝色的领带，质地精良但不算昂贵。恰到好处的礼物——不会显得太贵重，又足够用心。
谢谢，我很喜欢。顾泽真诚地说。
苏暖眼睛亮了起来，像是松了一口气：太好了，我还担心你会不喜欢这个颜色。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蓝色
那天你的西装内衬就是蓝色的。苏暖说完，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似的，急忙补充，我、我只是碰巧注意到...
顾泽笑了，这个女孩的细心和慌乱都让他感到新奇。用餐过程中，苏暖大多数时候都在倾听，偶尔发表意见也总是恰到好处。她似乎对金融很感兴趣，但又不会不懂装懂，提问的角度常常让顾泽感到惊喜。
这顿饭应该我请才对。结账时，苏暖坚持道，说好的当面道歉。
顾泽拗不过她，只好妥协：那下次我请。
苏暖眼睛一亮：还有下次
她脱口而出的话和惊喜的表情让顾泽心头一暖。大多数女人接近他都带着明确的目的性，而苏暖的反应如此自然，像是真的只是因为他这个人而高兴。
走出餐厅，夜风微凉。苏暖裹了裹单薄的连衣裙，顾泽立刻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
谢谢。苏暖拢了拢外套，忽然指着路边，你看！
一只瘦小的橘猫正蜷缩在纸箱里，警惕地看着过往行人。苏暖蹲下身，轻声呼唤：咪咪，过来...
橘猫犹豫了一会儿，竟然真的慢慢走了过来。苏暖从包里拿出一小包猫粮——顾泽惊讶于她随身携带这个——倒在手心。小猫小心翼翼地吃了起来。
它好瘦啊。苏暖心疼地说，手指轻轻梳理着猫咪的毛发，应该是被遗弃的。
顾泽看着她温柔的侧脸，心中某个角落被轻轻触动。他蹲下身：你喜欢猫
嗯，我家里收养了三只流浪猫。苏暖抬头冲他一笑，眼角那颗泪痣在路灯下格外动人，可惜公寓太小，不能再养了。不过我每天都会在这附近喂它们。
橘猫吃饱了，亲昵地蹭着苏暖的手。她依依不舍地站起身：我得走了，明天还要上班。
我送你。
不用了，我住得不远。苏暖脱下外套还给他，谢谢你今晚的陪伴。
顾泽接过外套，上面还残留着她淡淡的香水味——不是那种浓烈的商业香，而是清新的柑橘调，若有若无。那...下次见
苏暖点点头，转身离去。走了几步，她突然回头：对了，周末我打算做义工，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如果你有兴趣...当然，我知道你很忙...
我很乐意。顾泽几乎是脱口而出。
苏暖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朝他挥挥手消失在夜色中。
顾泽站在原地，闻了闻外套上残留的香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笑得这么荡漾，看来约会很成功
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顾泽转身，看到好友陆子明倚在车边，一脸玩味。
你怎么在这
刚好路过。陆子明走过来，看了眼苏暖离去的方向，就是她咖啡厅偶遇的那位
顾泽点点头：她叫苏暖。
查过了吗
查什么
陆子明翻了个白眼：别告诉我你真相信那是偶遇。顾氏集团CEO常去的咖啡厅，一个不小心把咖啡洒在你身上的美女这桥段也太老套了。
顾泽皱眉：她不是那种人。
你怎么知道她告诉你她是圣女转世陆子明拍拍他的肩，小心点，这年头想钓金龟婿的手段多着呢。
顾泽想起苏暖喂猫时温柔的样子，摇了摇头：你不了解她。
我看是你被美色蒙蔽了双眼。陆子明叹了口气，算了，等你栽跟头的时候就知道了。
顾泽没再争辩，但心里已经计划着周末要穿什么去救助站了。
——
苏暖回到家，立刻脱掉高跟鞋，揉了揉发酸的脚踝。她打开电脑，点开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是顾泽的详细资料。她新建了一个文档，开始记录：
Day
3：初步接触成功。目标对温柔系无抵抗力，特别是与小动物互动场景。前女友李媛的白色连衣裙策略有效。下一步：巩固善良形象，制造更多偶遇机会。
她刚保存文档，手机响了。是林雪发来的消息：李媛的资料搞到了。他们分手是因为她受不了顾泽的工作狂倾向，觉得被忽视。有趣的是，分手后顾泽试图挽回，但她已经和大学同学在一起了。
苏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被忽视的感觉这倒是可以利用。
她回复：完美。继续查，我要知道李媛现在的工作地址。
放下手机，苏暖走到阳台上。从这里可以看到城市灯火，其中某盏灯下，顾泽可能正在想着她。这个念头让她感到一阵愉悦——不是那种完成任务的高兴，而是一种更复杂的、近乎征服感的情绪。
顾泽，她轻声自语，让我们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顾泽正站在她送的那条领带前，犹豫着要不要周末就戴上它。
第3章
情感陷阱
顾泽的生日在周五。
办公室里的电子钟显示23:17，整个顾氏集团大楼几乎空无一人，只有CEO办公室的灯还亮着。顾泽揉了揉太阳穴，电脑屏幕的光刺得他眼睛发疼。这个跨国并购案耗费了他整整两周的时间，连生日都是在会议室里度过。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子明发来的消息：生日快乐，工作狂。明天给你补过。
顾泽回了个谢谢，继续埋头于文件堆中。他其实并不在意生日——自从母亲去世后，这个日子就只是一个普通的日期而已。
咚咚咚。轻微的敲门声响起。
顾泽皱眉，这个时间谁会来请进。
门开了，苏暖站在门口，手里捧着一个保温盒和一个纸袋。她穿着简单的牛仔裤和白T恤，头发随意地扎成马尾，脸上带着一丝不确定。
我...是不是打扰你了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寂静。
顾泽愣住了：你怎么来了
陆子明告诉我你今天生日，还说你在加班...苏暖走进来，把保温盒放在桌上，我做了些点心，想着你可能没吃晚饭。
保温盒打开，里面是几个造型可爱的饭团和切好的水果。纸袋里则装着一小盒蛋糕和保温杯。
我自己做的，可能不太好看...苏暖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如果不喜欢的话——
我很喜欢。顾泽打断她，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他确实饿了，而且这些简单的食物看起来异常诱人。
苏暖眼睛亮了起来，她拧开保温杯，一股淡淡的茶香飘出：菊花枸杞茶，听说你经常熬夜，这个对眼睛好。
顾泽接过杯子，温热透过杯壁传到掌心。他喝了一口，甜度刚好，带着微微的苦涩和回甘。谢谢，这是我收到最好的生日礼物。
苏暖笑了，眼角那颗泪痣随着她的笑容微微上扬：快尝尝饭团，我特意做了金枪鱼和梅子两种口味。
顾泽拿起一个饭团咬了一口，紫菜的香气和金枪鱼的鲜美在口中扩散。很好吃。他由衷地说。
苏暖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旁边，安静地看着他吃东西。办公室里只有纸张翻动和轻微咀嚼的声音，却出奇地和谐。
你经常这么晚不吃饭吗苏暖突然问。
顾泽点点头：忙起来就忘了。
这样对胃不好。她的语气带着责备，却又充满关切，以后...我可以经常给你送饭吗
顾泽抬头看她，苏暖的脸在台灯的光线下显得格外柔和，眼睛里盛满真诚的担忧。一股暖流涌上心头，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被人这样关心过了。
苏暖，他放下饭团，认真地看着她，我们认识一个月了，我想你应该能感觉到我对你的感觉。
苏暖的睫毛轻轻颤动，手指无意识地捏紧了衣角。
我喜欢你。顾泽直接了当，不是作为朋友的那种喜欢。
苏暖的眼睛瞪大了，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被这个突如其来的表白惊到了。她的脸颊迅速染上一层红晕，连耳尖都变成了粉色。
我...我也...她结结巴巴地说，声音越来越小。
顾泽笑了，伸手握住她紧张得发凉的手指：不用急着回答。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心意。
苏暖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直视他的眼睛：我也喜欢你，顾泽。
这一刻，顾泽感觉胸口有什么东西轻轻炸开，温暖流向四肢百骸。他倾身向前，轻轻吻了吻苏暖的额头：谢谢你的生日礼物。
苏暖靠在他肩上，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见的弧度——不是羞涩的微笑，而是猎人看到猎物踏入陷阱时那种满意的表情。
——
两周后，顾泽站在电影院门口，第三次看表。苏暖已经迟到了一个半小时，电话无人接听，消息也不回。他不安地来回踱步，脑海中闪过各种可能的意外场景。
顾泽！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
苏暖小跑过来，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焦急：对不起对不起！手机没电了，我完全没注意到时间...
顾泽紧绷的神经一下子松懈下来：你没事就好。
你生气了吗苏暖小心翼翼地问，眼睛里闪着不安的光。
顾泽摇摇头：只是担心你。
苏暖扑进他怀里，紧紧抱住他的腰：你真好。她的声音闷在他的胸口，带着一丝哽咽，我以后一定注意。
顾泽抚摸她的头发，心中的那点不快早已烟消云散。他没有看到，靠在他胸前的苏暖脸上闪过一丝得逞的笑意。
电影已经开场半小时，他们决定改去附近的餐厅。用餐期间，苏暖格外殷勤，不停地给顾泽夹菜，讲各种趣事逗他开心。顾泽被她的热情感染，完全忘记了刚才的不愉快。
周末有空吗我想带你去个地方。顾泽切着牛排问道。
苏暖咬着吸管，歪头想了想：周六下午可以，上午我要去做义工。
那就周六下午。顾泽微笑，是个惊喜。
苏暖眼睛一亮：什么惊喜
说出来就不是惊喜了。顾泽神秘地说。
苏暖撅起嘴，假装生气地戳了戳他的手臂：讨厌，吊人胃口。
顾泽笑着抓住她的手，亲了亲她的指尖。他没有注意到苏暖眼中闪过的算计光芒。
——
回到家，苏暖立刻打开笔记本电脑，点开一个名为CZ观察记录的加密文档。她迅速输入：
Day
45：迟到测试成功。目标对等待表现出焦虑但很快被安抚，包容度超出预期。建议：逐步延长迟到时间，观察忍耐阈值。
她保存文档，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笔记本。翻开其中一页，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顾泽的各种反应：
对突然惊喜的接受度：高
对等待的忍耐度：中上
对肢体接触的渴望度：高
对道歉的反应：极易心软
苏暖在对等待的忍耐度这一项旁边画了个星号，然后合上笔记本。她走到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清纯无辜的外表，谁能想到背后是这样精密的算计
手机响起，是顾泽发来的消息。苏暖勾起嘴角，回复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然后打开通讯录，拨通了林雪的电话。
怎么样林雪的声音传来。
上钩了。苏暖对着镜子练习着甜蜜的表情，比想象中顺利。
你玩得有点大了吧顾泽可不是好惹的人物。
苏暖轻笑：这才有意思。对了，帮我查一下他周末要带我去哪里。
你连这都要控制
信息就是力量。苏暖躺倒在床上，我要确保每一个环节都在掌控中。
挂断电话，苏暖望着天花板，脑海中回放顾泽表白时的表情。那种纯粹的、毫无防备的喜悦，就像小孩子得到心仪已久的玩具。想到这里，她心里涌起一阵奇异的满足感——不是爱情，而是一种近乎艺术的创作快感。
她拿起床头的，翻到折角的一页，上面用荧光笔标出了一段话：最高明的猎手，总是以猎物的姿态出现。
——
周六下午，顾泽开车带苏暖来到城郊的一个庄园。苏暖看着窗外越来越稀疏的建筑，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疑惑：这是要去哪儿
马上就到了。顾泽神秘地笑笑。
车子驶入一条林荫道，最终停在一座白色别墅前。别墅周围是精心打理的花园，远处还有一片小湖，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这是...苏暖下车，惊讶地环顾四周。
我家的老房子。顾泽牵起她的手，我小时候在这里长大。母亲去世后就很少来了，但一直有人打理。
他带着苏暖参观花园，讲述童年在这里的点点滴滴。苏暖认真听着，时不时提出恰到好处的问题，引导他说出更多。
这里真美。苏暖站在湖边，微风拂过她的发梢，谢谢你带我来这么特别的地方。
顾泽看着她被阳光镀上金边的侧脸，突然说：你是第一个我带到这里的人。
苏暖转头看他，眼中闪过一丝真实的惊讶：真的
嗯。顾泽点头，连李媛都没来过。
听到前女友的名字，苏暖的眼睛微微眯起，但很快恢复如常。她轻轻靠在顾泽肩上：我很荣幸。
他们在湖边待到日落，顾泽说了许多从未对人提起的往事——父亲的严厉，母亲的温柔，孤独的求学岁月。苏暖适时地握紧他的手，或是给他一个拥抱，完美扮演着倾听者的角色。
回程的路上，顾泽的心情明显轻松了许多，而苏暖则靠在车窗上，若有所思。
累了顾泽关切地问。
苏暖摇摇头，给了他一个疲惫但幸福的微笑：只是今天太美好了，有点舍不得结束。
顾泽捏了捏她的手：以后可以常来。
苏暖点点头，闭上眼睛假寐。她需要思考——顾泽今天透露的信息量远超预期，她必须重新评估策略。带她来童年故居，分享私人记忆，这意味着他的情感投入比她预计的更深。
这是个好消息，也是个危险信号。
太快的进展可能意味着他比想象中更容易操控，但也可能导致他过早地产生过强的占有欲。苏暖在脑海中迅速调整着下一步计划，决定适当拉开距离，让这场游戏持续得更久一些。
当车停在苏暖公寓楼下时，她没有像往常一样邀请顾泽上楼，而是轻轻吻了吻他的脸颊：今天谢谢你，我想一个人回味这些美好的记忆。
顾泽有些意外，但尊重了她的决定。看着他的车远去，苏暖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她快步上楼，迫不及待地打开电脑，开始更新她的观察记录。
猎物已经踏入陷阱，现在是时候收紧绳索了。
第4章
掌控游戏
这件衬衫太老气了。苏暖皱起鼻子，手指轻轻拨弄顾泽的衣领，深蓝色让你看起来像四十岁的中年银行家。
顾泽低头看了看自己精心挑选的衬衫——这是意大利定制款，一件就抵得上普通人半个月工资。他习惯了被称赞衣着品味，苏暖的批评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我以为你喜欢蓝色。他轻声说，努力掩饰语气中的失落。
我是喜欢蓝色，但不是这种死气沉沉的色调。苏暖从衣柜里抽出一件浅灰色衬衫，试试这个更显年轻。
顾泽接过衬衫，犹豫了一下：这是休闲款，不太适合正式场合。
苏暖撅起嘴：你总是这么死板。现在谁还穿得像个老古董一样去上班她贴近他，手指在他胸口画圈，而且...我想看你穿这件。
最终顾泽换上了那件灰色衬衫。苏暖眼前一亮，拍手称赞：太帅了！这才是我男朋友该有的样子。
她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顾泽心中的那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他对着镜子看了看，确实比平时显得随意年轻，虽然不太符合他一贯的风格，但苏暖喜欢就好。
以后你的衣服我来帮你挑。苏暖挽着他的手臂，语气甜蜜但不容置疑，我眼光比你好多了。
顾泽笑着点头，没有反驳。他没有注意到苏暖眼中闪过的得意光芒。
——
陆子明放下酒杯，眉头紧锁：你连续三次放我鸽子了，就为了陪她逛街
顾泽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提前约好的，我忘了看日历。
Bullshit.陆子明毫不客气，自从和那个苏暖在一起，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上周董事会议你迟到，昨天客户晚宴你心不在焉——这不像你。
顾泽皱眉：我工作没受影响。
是吗陆子明冷笑，那你知道王董昨天在饭局上暗示对我们的提案不满意吗你当时忙着回苏暖消息，根本没注意到。
顾泽沉默了。他确实记得王董似乎说了什么，但当时苏暖发消息说心情不好，他分心了。
她对你做了什么陆子明直视他的眼睛，你以前从不让私事影响工作。
她什么都没做。顾泽声音冷了下来，我们只是恋爱关系，仅此而已。
陆子明摇摇头：我认识你二十年，从没见你这样过。你为她改变穿衣风格，推掉重要应酬，甚至开始用那些恶心的表情包——这不像你，顾泽。
顾泽猛地站起来：我的私生活不需要你指手画脚。
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陆子明是他最老的朋友，他们从没红过脸。但此刻一股无名火在胸口燃烧，让他控制不住语气。
陆子明静静地看着他，眼神复杂：我只是担心你。
顾泽深吸一口气，重新坐下：我知道。抱歉。
下周高尔夫，别忘了。陆子明转移话题，李董也来，很重要。
顾泽点点头，但心里已经在想怎么跟苏暖解释周末不能陪她了。
——
咖啡厅里，苏暖正和一位年轻男子谈笑风生。男子长相英俊，穿着时尚，时不时逗得苏暖掩嘴轻笑。从顾泽的角度，能看到苏暖时不时撩拨头发的动作——那是她害羞时的习惯。
顾泽站在咖啡厅外，手中的文件袋越捏越紧。他提前结束会议想给苏暖一个惊喜，却看到了这一幕。理智告诉他这没什么，苏暖有权和朋友见面，但胸口那股酸涩感却挥之不去。
他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推门走了进去。
顾泽！苏暖看到他，脸上绽放出惊喜的笑容，你怎么来了
那位年轻男子站起身，礼貌地伸出手：你好，我是陈默，苏暖的大学同学。
顾泽与他握了握手，努力表现得大方得体：顾泽。
陈默刚从国外回来，我们好久不见了。苏暖解释道，语气自然，他正好路过我们公司，就约我喝杯咖啡。
是啊，听苏暖说了很多关于你的事。陈默笑着说，没想到顾氏集团的CEO这么年轻。
顾泽勉强笑了笑，坐下来聊了几句。陈默很识趣，很快就借口有事离开了。
你吃醋了陈默一走，苏暖就调皮地戳了戳顾泽的脸颊。
没有。顾泽否认，但语气有些生硬。
苏暖凑近他，近到他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你撒谎的样子真可爱。她轻声说，不过...我喜欢你为我吃醋。
这句话像一剂毒药，瞬间抚平了顾泽的不安，却又埋下了更深的隐患。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确实在吃醋，而这种感觉竟然有些...愉悦
晚上来我家吗苏暖在他耳边低语，我买了新睡衣...
顾泽喉结滚动了一下，点点头。
——
午夜，顾泽被手机震动惊醒。苏暖蜷缩在他身边熟睡，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她安静的睡颜上。他轻轻拿起手机，是陆子明的消息：查了一下那个陈默。不只是大学同学，他们交往过两年。
顾泽盯着这条消息，胸口一阵发闷。苏暖从没提过她和陈默的关系。他放下手机，轻轻起身走到阳台，点燃一支烟。
夜风微凉，烟雾在肺里转了一圈又被缓缓吐出。顾泽试图理清自己的情绪——他无权干涉苏暖的过去，但隐瞒与欺骗是两回事。为什么她不告诉他真相
睡不着苏暖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顾泽转身，看到她裹着被子站在阳台门口，睡眼惺忪的样子惹人怜爱。
吵醒你了他掐灭烟头。
苏暖摇摇头，走到他身边：做噩梦了。她把头靠在他肩上，梦到你离开我了。
顾泽搂住她的肩膀，犹豫了一下：今天那个陈默...你们只是同学
苏暖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瞬，但很快恢复：他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顾泽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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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暖抬起头，月光下她的眼睛闪烁着泪光：我们...曾经交往过。很短的时间。她急忙补充，我怕你多想才没说。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真的。
顾泽的心沉了下去。她果然撒谎了。
你还在乎他吗这个问题脱口而出，连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苏暖摇摇头，紧紧抱住他的腰：我只在乎你。她仰起脸，你生气了吗
看着她的泪眼，顾泽的心软了下来。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没有。只是...以后别瞒着我，好吗
苏暖用力点头，破涕为笑：我保证。她拉着他的手回到卧室，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顾泽躺下，苏暖很快又睡着了，呼吸均匀。他却睁着眼睛到天亮，脑海中不断回放咖啡厅里她与陈默谈笑的样子，以及陆子明的那条消息。
——
周末，暴雨倾盆。
顾泽和苏暖窝在沙发上看电影，窗外雷声轰鸣。苏暖突然说：好想吃城东那家甜品店的提拉米苏啊。
现在顾泽看了看窗外如注的暴雨，明天再去吧。
苏暖叹了口气，无精打采地靠在他肩上：算了，就是突然很想吃。
电影继续播放，但苏暖明显心不在焉，时不时叹气。半小时后，顾泽站起身：我去买。
真的苏暖眼睛一亮，随即又摇头，算了，雨太大了。
没关系。顾泽已经拿起车钥匙，很快就回来。
暴雨中的能见度极低，顾泽开了近一小时才到那家店，又排队等了二十分钟。当他浑身湿透地提着甜品盒回到公寓时，苏暖正在打电话。
...不用担心，他完全被我拿捏住了。她的语气轻快而得意，刚才下这么大雨，我说想吃提拉米苏，他立马就去了。笑死，跟条听话的狗一样。
顾泽站在门口，手中的纸袋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苏暖猛地回头，脸色瞬间煞白。电话那头还在说着什么，她慌乱地挂断，强挤出一个笑容：你...你回来了
谁的电话顾泽的声音异常平静。
林、林雪的。苏暖结结巴巴地说，我们在开玩笑...
顾泽弯腰捡起甜品盒，放在桌上：你的提拉米苏。
苏暖没有看甜品，而是快步走到他面前：刚才那些话不是真心的，我们只是在瞎聊...
我去换衣服。顾泽打断她，转身走进浴室。
热水冲刷着身体，顾泽试图理清思绪。那句话像一把刀插在心上——跟条听话的狗一样。这就是苏暖眼中的他吗那些甜蜜、关心、体贴，都只是演技
他关掉水龙头，听到外面传来啜泣声。走出浴室，苏暖蜷缩在沙发上哭得梨花带雨。
对不起...她抽噎着说，我真的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在朋友面前吹牛...
顾泽站在那里，看着她颤抖的肩膀和泪湿的脸颊，心中的怒火渐渐被无奈取代。他叹了口气，走过去抱住她：别哭了。
苏暖紧紧抓住他的衣襟：你不要生气...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我没生气。顾泽机械地拍着她的背，却感到一阵深深的疲惫。
苏暖抬起头，眼睛红肿：那...你还爱我吗
顾泽看着她期待的眼神，点了点头：嗯。
苏暖破涕为笑，亲了亲他的下巴：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跳下沙发，我去拿甜品，我们一起吃！
顾泽看着她的背影，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谎。他不知道自己还爱不爱她，甚至不确定她是否真的爱过他。
苏暖拿着两把勺子回来，开心地打开盒子，却皱起眉头：啊，奶油都化了...她嫌弃地推开盒子，算了，不想吃了。
顾泽盯着那个被推开的甜品盒，想起自己在暴雨中开车一个多小时，排队等待的情景。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比任何雨水都要冰冷。
顾泽苏暖疑惑地看着他，怎么了
顾泽摇摇头，勉强笑了笑：没什么。但他知道，有些东西已经悄然改变了。
第5章
真相浮现
把手机给我。苏暖伸出手，掌心向上，语气轻松得像是要借支笔。
顾泽正在回复工作邮件，头也不抬：等一下，马上好。
现在就要。苏暖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顾泽这才抬头，看到苏暖脸上那种他越来越熟悉的表情——嘴角微微下垂，眼睛眯起，像是一只准备攻击的猫。他解锁手机递过去：怎么了
苏暖没有回答，快速翻看着他的通讯录、短信和社交软件。她的指甲在屏幕上敲出清脆的声响，每一下都像是敲在顾泽的神经上。
这是干什么顾泽皱起眉头。
检查。苏暖头也不抬，谁知道你有没有和其他女人聊天。
顾泽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闭上了。这种场景在过去两周已经上演了无数次。起初他还会抗议，但每次都会引发苏暖的眼泪和你是不是不爱我了的质问，最终总是以他的妥协告终。
好了。苏暖把手机扔回给他，我下载了一个共享定位软件，以后我要随时知道你在哪。
顾泽拿起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一个新安装的APP——Find
My
Love，图标是颗粉红色的心。他点开一看，苏暖的位置清晰可见，而他的位置也被实时共享。
这有点过了吧顾泽尽量让语气显得平和。
苏暖的眼睛立刻湿润了：你不愿意是不是有什么瞒着我
没有，只是...
那就没问题了。苏暖打断他，脸上瞬间阴转晴，对了，明天晚上我要和你一起去那个商务晚宴。
顾泽的手指僵住了：那是公司内部会议，不适合带家属。
家属苏暖冷笑，所以我是外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就这么定了。苏暖站起身，我去挑明天穿的衣服。
顾泽看着她的背影，胸口像是压了块石头。自从上次暴雨夜事件后，苏暖的控制欲越来越强，而他的底线也越来越模糊。每次他想反抗，苏暖要么用眼泪，要么用性爱，总能让他妥协。
手机震动起来，是陆子明的消息：明天晚宴别忘了，王董点名要见你。别又像上次一样心不在焉。
顾泽回复：知道了。犹豫了一下，又补充：苏暖也要来。
对话框上方立刻显示对方正在输入，持续了足足半分钟，最后只发来一个字：呵。
——
晚宴上，苏暖穿着一袭贴身的红色礼服，挽着顾泽的手臂，笑容甜美。她不时插话，甚至几次打断顾泽与客户的交谈。
我觉得这个提案太保守了。当顾泽介绍新项目时，苏暖突然说，年轻人更喜欢刺激的营销方式，比如那个网红挑战...
王董挑了挑眉，看向顾泽：这位是
我女朋友，苏暖。顾泽尴尬地介绍。
顾总的眼光不错。王董意味深长地说，不过商业决策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比较好，你说呢
苏暖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回家的车上，她一言不发，直到顾泽停下车等红灯，她才突然爆发：你那是什么态度就看着那个老色鬼羞辱我
顾泽握紧方向盘：王董没有羞辱你，他只是...
你总是站在别人那边！苏暖的声音尖锐起来，我在帮你，而你却让我难堪！
商务场合有它的规则。顾泽尽量保持冷静，你不该打断我们的谈话。
苏暖猛地扯下安全带：停车！
什么
我说停车！她几乎是尖叫起来。
顾泽只好靠边停下。苏暖拉开车门冲了出去，高跟鞋在人行道上敲出愤怒的节奏。顾泽赶紧追上去：苏暖！这么晚了，别闹了！
别碰我！苏暖甩开他的手，既然你觉得我丢人，那就别管我！
顾泽站在原地，看着她拦下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夜风吹过，他突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
回到家，顾泽洗了个冷水澡，试图理清思绪。手机响了无数次，全是苏暖发来的消息，从愤怒到担忧，最后是哀求：
你为什么不追我
你真的不爱我了吗
我错了，原谅我好不好
求求你回我消息...
顾泽一条都没回。他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第一次认真思考这段关系是否健康。但很快，这个念头就被自责取代——也许是他太不体谅苏暖的感受了
凌晨三点，门铃响了。顾泽打开门，苏暖站在门外，妆容已花，眼睛红肿，手里还拿着一盒小蛋糕。
对不起...她抽泣着扑进他怀里，我只是太爱你了，怕失去你...
顾泽叹了口气，搂住她颤抖的肩膀。苏暖身上的香水味混合着夜风的凉意，让他心软了下来。
我买了你最喜欢的黑森林蛋糕。她仰起脸，泪眼婆娑，原谅我好不好
顾泽点点头，让她进了屋。他没有看到，苏暖转身时嘴角那一闪而过的得意笑容。
——
你疯了吗陆子明把一叠文件摔在桌上，王董刚刚打电话，说考虑终止合作！
顾泽揉了揉太阳穴。昨晚的闹剧后，他几乎没睡，现在头痛欲裂：我会处理。
处理怎么处理陆子明压低声音，你知道王董说什么吗他说你被女人牵着鼻子走，不像个能做决策的CEO！
顾泽猛地站起来：够了！
办公室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员工惊讶地看向这边。陆子明冷冷地看着他：会议室。现在。
两人一前一后走进会议室，陆子明关上门，声音冷静得可怕：顾泽，我们是二十年的朋友，也是合伙人。我不能再眼睁睁看着你毁了自己。
我没事。顾泽避开他的目光。
没事陆子明冷笑，你看看自己，黑眼圈都快掉到嘴边了。这三个月你迟到早退，会议上心不在焉，重要决策犹豫不决——全是因为那个女人！
顾泽想说些什么反驳，却发现无话可说。陆子明说的都是事实。
下周就是董事会，如果王董撤资，你知道后果。陆子明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补救方案，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顾泽接过文件，感到一阵无力。陆子明走到门口，又回头说：对了，今天是你母亲忌日吧
顾泽身体一僵。他完全忘了这件事。
以前每年今天，你都会去墓园待一整天。陆子明的眼神复杂，现在呢你连这个都忘了
门关上了，顾泽坐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胸口像是被撕开了一个洞。他拿出手机，日历上确实标注着母亲忌日，但没有任何提醒——因为苏暖昨晚用他手机时关掉了所有通知。
他拨通苏暖的电话，响了很久没人接。又发了条消息：今天是我母亲忌日，能陪我去墓园吗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顾泽等了十分钟，又发了一条：在忙吗
这次连已读都没有。顾泽打开定位软件，发现苏暖的位置显示在城东的一家咖啡馆。他犹豫了一下，决定直接去找她。
——
咖啡馆里没有苏暖的身影。顾泽站在门口，再次确认定位——就是这里没错。他走进店里环顾四周，突然透过玻璃窗看到后院的露天座位上，苏暖正和一个陌生男子坐在一起。
那男人约莫三十岁左右，穿着休闲西装，正俯身向前对苏暖说着什么。苏暖笑得前仰后合，甚至亲昵地拍了拍对方的手臂——那种放松自然的状态，顾泽已经很久没在她身上见过了。
一股热血冲上头顶，顾泽大步走过去。苏暖看到他，笑容瞬间凝固：顾泽你怎么...
谁告诉你我在这的她猛地站起来，脸色变得煞白。
定位。顾泽的声音异常冷静，你要求装的那个APP，记得吗
那陌生男子站起身，伸出手：你好，我是...
顾泽没有理会他，继续盯着苏暖：今天是我母亲忌日，我给你发了消息。
苏暖的嘴唇颤抖了一下：我...我手机静音了，没看到...
三个小时顾泽的声音开始发抖，你三个小时没看手机
我...苏暖看向那个男子，似乎在寻求帮助。
男子清了清嗓子：顾先生，我想你误会了。我和苏小姐只是...
闭嘴。顾泽看都没看他一眼，苏暖，我们谈谈。
苏暖突然挺直腰板，脸上的慌乱消失了：没什么好谈的。你跟踪我太可怕了！
是你要求共享定位的。顾泽一字一句地说。
那也不是让你用来监视我的！苏暖的声音提高了，引来周围人的目光，我需要私人空间！
顾泽看着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突然感到一阵荒谬。他后退一步，摇了摇头：我母亲去世十年，每年今天我都会去墓园看她。今年我忘了，因为你把我的提醒关掉了。现在我来找你，希望你能陪我一起去，而你却在这里...他指了指那个男人，和这位私人空间谈笑风生
苏暖的脸色变了变：我不知道今天是...
够了。顾泽转身就走。他突然明白了一切——苏暖根本不在乎他的感受，她只在乎控制他。
顾泽！苏暖追上来抓住他的手臂，听我解释...
顾泽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咖啡馆。
——
墓园里，顾泽坐在母亲墓前，手里拿着一束白玫瑰。天色已晚，墓园即将关闭，但他一动不动。
妈，我好像搞砸了。他轻声说，手指抚过冰凉的墓碑，我让一个女人控制了我的生活，甚至忘了来看您。
风吹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母亲的回应。顾泽闭上眼睛，回忆起这半年来的一切——苏暖如何一步步侵入他的生活，如何让他放弃喜好、朋友、甚至原则。
我该怎么办他问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母亲温柔地微笑着。
离开墓园时，顾泽的手机响了无数次，全是苏暖打来的。他没有接，只是看着那个粉红色的APP图标，长按、卸载。
回到家，顾泽从书柜最底层翻出一个笔记本。这是他三个月前开始记录的，当时只是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过来——他正在经历一场精心设计的情感操控。
翻开笔记本，里面详细记录了苏暖的行为模式：
制造不安全感→引发嫉妒→给予短暂安抚
批评贬低→偶尔表扬→强化依赖
隔离社交圈→独占注意力
控制衣食住行→削弱自主能力
每一页都像一面镜子，照出他被操控的轨迹。顾泽的手开始发抖，不是出于愤怒，而是恐惧——恐惧自己竟然如此轻易地沦陷，恐惧这段关系对他造成的改变。
手机又响了，这次是陆子明：董事会提前到明天上午九点，王董也会来。最后一次机会，别搞砸了。
顾泽深吸一口气，回复：不会的。
他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明天将是新的一天——没有定位共享，没有无休止的查岗，没有苏暖的干涉。这个念头让他既恐惧又解脱。
手机再次震动，是苏暖的消息：我在你家楼下，求求你让我上来解释...我带了晚餐，你肯定没吃饭...
顾泽走到窗前，向下望去。苏暖确实站在路灯下，手里提着外卖袋，不时跺脚取暖。她看起来那么脆弱、那么可怜，像只被遗弃的小猫。
顾泽的手指悬停在回复框上，最终什么也没打。他拉上窗帘，关掉手机，走向浴室。热水冲刷过身体时，他仿佛听到母亲的声音：爱不应该让你变得不像自己。
那一刻，顾泽终于明白，真正的爱不会让他忘记母亲的忌日，不会让他背叛二十年的友谊，不会让他质疑自己的价值。而苏暖给他的，从来就不是爱。
第6章
反制计划
清晨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顾泽已经醒了两个小时。他靠在床头，手里拿着那本记录苏暖行为的笔记本，一页页翻看，时不时添加新的内容。
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暖的第十七条消息：求你了，接电话好不好我整晚没睡...
顾泽放下笔记本，拿起手机。从昨晚到现在，苏暖发了无数条消息，从愤怒到哀求，再到歇斯底里，最后又回到可怜兮兮的道歉。这种情绪过山车曾经会让他焦虑不已，现在却只让他感到一种冰冷的清醒。
他打开通讯录，找到陆子明的号码拨了过去。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陆子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惊讶，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
董事会准备得怎么样顾泽直接问道。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你认真的九点开始，现在八点二十，你问我准备得怎么样
我马上到公司。顾泽说，提前半小时开个短会。
挂断电话，顾泽走进浴室，看着镜中的自己——眼下有明显的黑眼圈，下巴上冒出了胡茬，但眼神却比过去几个月都要清明。他打开水龙头，用冷水洗了把脸，然后刮胡子、换西装，动作利落得像是在执行某种军事任务。
出门前，他最后看了一眼手机。苏暖又发来几条消息，最新一条是：我知道你在家，我就在楼下。你不回我，我就一直等下去。
顾泽走到窗前，微微拉开窗帘。苏暖确实站在楼下，穿着单薄的外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她时不时抬头看向他的窗户，脸上是精心设计过的哀伤表情。
曾经，这样的画面会让他心疼不已，立刻冲下楼去拥抱她。现在，顾泽只是冷静地观察着，像是在看一场表演。他轻轻放下窗帘，拿起公文包和车钥匙，从地下车库离开了。
——
董事会进行得出人意料的顺利。顾泽全程专注、思路清晰，提出的补救方案连一向挑剔的王董都频频点头。会议结束后，陆子明把他拉到一边：你吃错药了昨天还魂不守舍，今天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顾泽整理着文件，头也不抬：想通了一些事。
什么事陆子明狐疑地看着他，该不会是和那个苏暖有关吧
顾泽终于抬起头，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正是。
陆子明正要追问，顾泽的手机响了。屏幕上苏暖两个字跳动着，伴随着一连串的消息通知。陆子明翻了个白眼：又来了。
顾泽按下静音键，把手机反扣在桌上：不理她。
等等...陆子明突然瞪大眼睛，你刚才说不理她你顾泽
顾泽没有回答，只是从公文包里拿出那本笔记本递给陆子明：看看这个。
陆子明快速翻阅着，表情从疑惑逐渐变为震惊：这些都是...苏暖对你做的事
嗯。顾泽点点头，我记录下来的模式。
天啊...陆子明合上笔记本，声音低沉，这简直就是教科书式的情感操控。
顾泽拿回笔记本，眼神冷静得可怕：现在，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陆子明倒吸一口冷气：你确定要这么做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三个月前确实不是。顾泽把笔记本放回包里，但现在，我学得很快。
——
下午三点，顾泽终于接听了苏暖的电话。
顾泽！苏暖的声音带着哭腔，你在哪我找了你一整天！
公司。顾泽简短地回答。
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吗苏暖的语调从担忧迅速转为愤怒，我以为你出事了！
顾泽靠在椅背上，嘴角微微上扬。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让她尝尝焦虑的滋味。在忙。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董事会很重要。
再忙也不能...苏暖突然停住了，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声音立刻软了下来，对不起，我只是太担心你了。我们能见面吗我想当面道歉。
顾泽看了看表：六点，我办公室。
好，我一定准时到。苏暖急切地说，我爱你。
顾泽没有回应，直接挂断了电话。他打开抽屉，取出一个小型录音笔，测试了一下后放回原处。然后他按下内线电话：林助理，进来一下。
林雯很快敲门进来：顾总，您找我
今晚加班，帮我准备一下明天和德国客户的资料。顾泽说，另外，六点我女朋友要来，你帮我拖延十分钟再让她进来。
林雯点点头，正要离开，顾泽又叫住她：还有...配合我演场戏。
——
六点整，苏暖准时到达。林雯按照指示，让她在接待区等了整整十五分钟才放她进去。
顾总在等您。林雯微笑着说，故意在顾总两个字上加重了语气。
苏暖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她推开门，看到顾泽正站在窗边打电话，背对着门口。他穿着深蓝色西装，肩线挺拔，在夕阳的余晖中勾勒出一道剪影。
嗯，就按这个方案执行。顾泽对着电话说，我相信你的判断，雯雯。
苏暖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雯雯这是那个女助理的名字他从没这么亲昵地叫过其他女性员工。
顾泽转过身，看到苏暖站在那里，脸上闪过一丝惊讶，然后对着电话说：先这样，明天见。他挂断电话，对苏暖点点头：坐。
苏暖没有动，眼睛盯着顾泽的手机：雯雯是谁
林助理。顾泽轻描淡写地说，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你说要道歉
苏暖咬了咬下唇，似乎在权衡是否要继续追问。最终她还是走到顾泽面前，双手撑在桌面上：昨天的事我很抱歉，我不该那样对你。
顾泽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她：具体是哪些行为让你觉得抱歉
苏暖愣住了。往常的道歉，顾泽要么冷淡接受，要么心软原谅，从没要求她具体说明过。我...我不该在你母亲忌日那天不接你电话...
还有呢
还有...不该和那个男人见面...苏暖的声音越来越小。
陈默。顾泽冷静地补充，他叫陈默，是你前男友，而你从没告诉过我你们的真实关系。
苏暖的脸色变了：你怎么知道他的名字
这不重要。顾泽站起身，绕过办公桌走到苏暖面前，重要的是，你一直在对我撒谎。
苏暖的眼睛立刻湿润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怕你误会...
顾泽没有像往常一样安慰她，而是转身走向文件柜：我还有工作要处理。如果你没有其他要道歉的事，可以先回去了。
苏暖站在原地，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我们...就这样
不然呢顾泽头也不回，你不是说需要私人空间吗
这句话像一把刀，精准地刺中了苏暖。她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就在这时，办公室门被敲响，林雯端着一杯咖啡走了进来。
顾总，您的咖啡。她微笑着把杯子放在桌上，然后自然地站到顾泽身边，两人距离近得几乎要碰到肩膀。
苏暖的眼睛死死盯着林雯：能请你先出去吗我们有私事要谈。
林雯看向顾泽，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这个小动作彻底点燃了苏暖的怒火。
我在跟你说话！苏暖的声音陡然提高，出去！
林雯做出惊慌的样子，往后退了一步。顾泽立刻站到她前面，挡住苏暖的视线：别对我的员工大呼小叫。
你的员工苏暖冷笑，你们看起来很亲密啊，都叫雯雯了！
顾泽没有否认，只是对林雯说：你先出去吧。
林雯离开后，苏暖像只被激怒的猫一样炸开了：你什么意思故意气我吗
我只是在工作。顾泽平静地说，如果你不能控制情绪，可以离开。
苏暖的胸口剧烈起伏，脸上的表情从愤怒转为受伤：你变了...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
顾泽走回办公桌后坐下：人都会变的。他打开一份文件，我要工作了。
苏暖站在那里，似乎不确定该怎么办。以往只要她表现出受伤，顾泽一定会妥协。但现在，他看起来完全不为所动。
好，我走。她最终说道，声音颤抖，但你记住，顾泽，你永远是我的。
顾泽头也不抬：门在那边。
苏暖摔门而去的声音震得整个办公室都在颤动。顾泽这才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打开抽屉，取出录音笔，按下了停止键。
——
接下来的两周，顾泽严格执行着他的反制计划。他不再主动联系苏暖，回复消息也总是简短而冷淡；他故意在社交媒体上发与女性同事的合照，特别是和林雯的；他取消了与苏暖的周末约会，理由是工作忙。
苏暖的反应正如他所料——从愤怒到哀求，再到歇斯底里，最后是绝望的顺从。她开始每天送午餐到公司，即使顾泽很少吃；她不再查岗，反而主动报备自己的行踪；她甚至改变了穿衣风格，重新穿回顾泽喜欢的蓝色连衣裙。
这天晚上，顾泽回到家，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是一条深蓝色领带，和他当初最喜欢的那条几乎一模一样——就是苏暖曾经批评老气的那条。
盒子里还有一张卡片：记得你说过喜欢这条。爱你的暖暖。
顾泽拿起领带，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他把领带随手扔在沙发上，拿出笔记本，在最新一页写下：
Day
14：目标开始讨好行为。送礼物、改变穿衣风格、不再查岗。进入服从期。
他合上笔记本，走到阳台上点燃一支烟。夜风微凉，星光黯淡。顾泽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看着烟雾在空气中消散。他的手机震动起来，是苏暖的消息：
领带喜欢吗明天我能见你吗什么都听你的。
顾泽没有回复，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城市灯火。第一阶段的反击已经奏效，现在是时候进入下一阶段了——让她尝尝真正的心碎滋味，就像她对他做的那样。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林雯的电话：明天按计划进行。
电话那头，林雯有些犹豫：顾总，您确定要这么做吗会不会太...
太什么顾泽的声音冷了下来。
太残忍了。林雯小声说。
顾泽轻笑一声：比起她对我做的，这已经算仁慈了。
挂断电话，顾泽回到客厅，拿起那条蓝色领带。明天，他将戴着它去赴约，给苏暖一个永远难忘的惊喜。
第7章
最终对决
苏暖站在镜子前，第三次调整连衣裙的领口。这条深蓝色连衣裙是她特意为今天约会买的，颜色和款式都完美复刻了顾泽前女友李媛的风格。她抿了抿嘴唇，确保口红的颜色不过于艳丽，又轻轻点了点眼角那颗泪痣——顾泽曾经说过最爱她这个细节。
手机震动起来，是顾泽的消息：临时有事，约会改到8点，兰亭餐厅。
苏暖的手指悬停在屏幕上，胸口一阵发闷。这已经是本周第三次顾泽临时更改计划了。她深吸一口气，回复道：好的，我等你
发完消息，她立刻拨通了林雪的电话：他又改时间了。
又来了林雪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耐烦，这混蛋在玩什么把戏
我不知道...苏暖咬着下唇，他最近变得好奇怪。忽冷忽热的，我完全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暖暖，你该不会...真的爱上他了吧
胡说什么！苏暖的声音陡然提高，我只是...只是不习惯失去控制。
你确定林雪的语气充满怀疑，你现在的语气像极了那些被你甩掉的男人。
苏暖没有回答。她走到窗前，看着外面渐暗的天色。六周前，她还是这段关系的主导者，顾泽的一举一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而现在，她甚至不确定顾泽是否还爱她。
我得准备出门了。她最终说道，匆匆挂断电话。
——
兰亭餐厅是城里最难预订的法式餐厅，顾泽却总能随时拿到最好的位置。苏暖被领到靠窗的一个双人桌，侍者告诉她顾先生已经订好了香槟。
他说什么时候到苏暖问道。
侍者摇摇头：顾先生只说让您先用餐。
苏暖勉强笑了笑，打开菜单掩饰自己的不安。半小时过去了，顾泽依然没有出现。香槟在冰桶里慢慢变暖，她的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急忙拿起来，却是林雪的消息：怎么样他来了吗
苏暖正要回复，餐厅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她抬头看去，顾泽正走进来，身边跟着林雯。两人看起来亲密无间，林雯穿着一条性感的黑色连衣裙，手自然地搭在顾泽臂弯里。
苏暖的手指猛地攥紧了餐巾。顾泽穿着她送的那条蓝色领带，却和另一个女人一起出现。更让她愤怒的是，林雯居然涂着和她相似色号的口红，发型也刻意模仿了她的波浪卷。
苏暖顾泽看到她，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讶，你怎么在这
苏暖的嘴唇颤抖着：我们...不是约好八点在这里见面吗
哦，那个啊。顾泽轻描淡写地说，我后来发消息说取消了，你没收到吗
苏暖急忙翻看手机，收件箱里空空如也。没有...她声音发颤，你根本没发。
顾泽皱了皱眉：可能信号不好没发出去。他转向林雯，你先去我们的位置，我马上来。
林雯点点头，经过苏暖身边时，嘴角勾起一个几不可见的弧度。苏暖死死盯着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听着，顾泽等林雯走远后，压低声音说，这是商务晚餐，很重要的客户。我们改天再约，好吗
苏暖抬起头，眼中闪着泪光：你明明约了我，却带她来还骗我说取消了
我没有骗你。顾泽的声音冷静得可怕，真的是工作。
工作苏暖冷笑，她穿成那样是去谈什么工作床上项目吗
顾泽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注意你的言辞。
我的言辞苏暖的声音提高了，引来周围几桌客人的目光，你当着我的面和别的女人约会，还让我注意言辞
顾泽看了看手表：我现在没心情和你吵。要么你安静地吃完自己离开，要么我现在就叫保安请你出去。
苏暖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音：顾泽！你到底想怎样这一个月来你忽冷忽热，动不动就取消约会，现在又...她的声音哽咽了，我做错了什么
顾泽静静地看着她，眼神陌生得可怕：你什么都没做错。只是我最近很忙。
忙到没时间回我消息，却有时间陪她苏暖指向林雯的方向，后者正假装专注地看菜单。
苏暖，顾泽突然靠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吗
苏暖的呼吸一滞：什么...意思
没什么。顾泽后退一步，整理了一下领带——她送的那条，祝你晚餐愉快。
说完，他转身走向林雯所在的桌子，留下苏暖站在原地，浑身发抖。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无数根针扎在她背上。她抓起包包，跌跌撞撞地冲向洗手间。
——
洗手间的隔间里，苏暖坐在马桶盖上，眼泪终于决堤而出。她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一个月前，顾泽还对她百依百顺，而现在...她甚至不确定他是否还爱她。
手机又震动起来，是顾泽的消息：别躲在洗手间哭。出来，像个成年人一样吃完你的晚餐。
苏暖盯着这条消息，一股寒意从脊背爬上来。他怎么知道她在洗手间哭难道他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
她擦干眼泪，补了补妆，强迫自己回到餐厅。经过顾泽那桌时，她听到林雯娇笑着说：...所以我就说，有些人就是认不清自己的位置...
顾泽的笑声传来：精辟。
这两个字像刀子一样捅进苏暖心里。她加快脚步回到自己的座位，发现餐桌上已经上了前菜——是她最讨厌的鹅肝酱。
顾先生吩咐为您准备的。侍者恭敬地说。
苏暖看着那盘鹅肝，突然明白了什么。这是惩罚。顾泽知道她讨厌鹅肝，却故意点了这个。他在用她曾经对待他的方式对待她。
这个认知让她既愤怒又恐惧。她猛地站起来，走到顾泽桌前：我们能谈谈吗就五分钟。
顾泽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我在谈生意。
求你了...苏暖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顾泽看了她几秒，终于站起身：五分钟。
他们来到餐厅外的露台。夜风微凉，苏暖抱紧双臂：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顾泽靠在栏杆上，点燃一支烟：知道什么
关于...我...苏暖说不下去了。她不确定顾泽是否真的发现了她的计划，还是只是巧合。
关于你精心设计接近我关于你记录我的情绪反应关于你故意在暴雨夜让我去买甜点然后嘲笑我像条听话的狗顾泽吐出一口烟圈，还是关于你和前男友陈默的秘密约会
苏暖的脸色瞬间惨白：你...你怎么...
我知道的比你想象的多得多。顾泽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比如你大学时对张明做的事，导致他差点自杀。
苏暖踉跄后退一步，后背撞上栏杆：你调查我
彼此彼此。顾泽掐灭烟头，你不是很喜欢玩游戏吗现在游戏升级了。
苏暖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如果...如果我说我爱上你了呢
顾泽笑了，那笑容让苏暖浑身发冷：那就更有趣了，不是吗猎人不小心爱上了猎物。
顾泽...苏暖伸手想抓住他的衣袖，却被他避开。
五分钟到了。顾泽看了看表，回去享受你的鹅肝吧。
——
接下来的两周，苏暖尝试了各种方法挽回顾泽。她送手工制作的巧克力到他办公室，却听说他分给了全体员工；她在他加班时送夜宵，却发现林雯已经准备了同样的东西；她约他去看他们第一次约会时看的电影，他却说已经和林雯看过了。
每一次尝试都像一拳打在棉花上，顾泽既不拒绝也不接受，只是用一种近乎残忍的礼貌对待她，就像对待一个无关紧要的熟人。
这天晚上，苏暖终于忍无可忍，直接冲到了顾泽的公寓。她用备用钥匙开门进去——顾泽还没换锁，这个细节给了她一丝希望。
公寓里黑漆漆的，顾泽显然还没回来。苏暖打开灯，环顾四周。一切都和她上次来时一样，只是茶几上多了一个相框。她拿起来一看，呼吸几乎停滞——是顾泽和林雯的合照，两人在某个海滩上，姿态亲密。
相框从她手中滑落，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苏暖跪在地上，颤抖着捡起照片。就在这时，门开了。
你在干什么顾泽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得像冰。
苏暖转过身，手里还拿着那张照片：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上周。顾泽走过来，从她手中拿过照片，公司团建。
团建苏暖的声音发抖，你们看起来像在度蜜月！
顾泽把照片扔进垃圾桶：与你无关。
与我无关苏暖站起来，眼泪夺眶而出，我是你女朋友！
是吗顾泽冷笑，我以为我只是你PUA教程里的一个案例。
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苏暖。她扑上去抓住顾泽的衣领：你到底想怎样如果要报复我，直接说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我
顾泽轻而易举地挣脱开：折磨这就叫折磨了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折磨吗是在暴雨夜让人跑半个城市买甜点然后说不想吃了！是在母亲忌日那天玩失踪！是监控对方的一举一动，摧毁他的自信和社交圈！
苏暖被他的爆发震住了，后退几步：我...我只是...
只是什么顾泽逼近一步，只是玩玩只是实验
苏暖的背抵在墙上，无路可退：我以为你不会真的受伤...她小声说。
顾泽突然笑了，那笑声让苏暖毛骨悚然：真巧，我也这么想。
我错了...苏暖滑坐在地上，抱紧双膝，我真的知道错了...
顾泽蹲下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不，你不知道。你只是受不了被用你自己发明的规则对待。
不是的！苏暖抓住他的手，我爱上你了，真的！
顾泽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恢复冷漠：你以为我真的爱你吗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精准地刺中了苏暖的心脏。她曾对多少男人说过类似的话现在轮到她品尝这种滋味了。
我知道。她轻声说，眼泪无声滑落，但我还是爱你。
顾泽松开手，站起身：锁好门离开。说完，他转身走进卧室，关上了门。
苏暖跪坐在地上，看着那扇紧闭的门，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碎。这不是她计划中的结局，不是她预想的游戏结果。她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何时成了猎物；她以为自己在玩弄感情，却不小心交出了真心。
最讽刺的是，现在顾泽对待她的方式，正是她曾经引以为傲的技巧。而现在她才明白，这有多么残忍。
——
凌晨三点，顾泽站在阳台上，手里的烟已经燃到尽头。他听着大门轻轻关上的声音，知道苏暖终于离开了。
他应该感到胜利的喜悦才对。复仇计划执行得近乎完美，苏暖的痛苦和绝望都清晰可见。但为什么胸口这么闷为什么看到她的眼泪时，他会有那么一瞬间的心软
顾泽拿出手机，翻到相册里一个加密文件夹。里面全是苏暖的照片——她喂猫时温柔的样子，她睡着时毫无防备的侧脸，她第一次说我爱你时眼里的光芒。
他快速划过这些照片，停在最后一段视频上。那是暴雨夜后，他安装在客厅的隐藏摄像头拍下的画面。苏暖一个人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他们第一次约会时他送的小熊玩偶。视频没有声音，但他能看到她的肩膀在抖动，像是在哭。
这段视频他看了无数遍，每次都想从中找出表演的痕迹，却只看到一个伤心女孩的真实反应。这不符合他对苏暖的认知，打乱了他的复仇计划。
顾泽关上手机，点燃另一支烟。复仇的滋味并不像想象中那么甜美，反而带着一丝苦涩。但游戏已经开始，就没有回头路了。
明天，他将执行计划的最后一步——彻底摧毁苏暖，就像她曾经摧毁他那样。
第8章
猎心之殇
苏暖站在顾泽公司楼下，手里紧紧攥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三月的风还带着寒意，吹乱了她精心打理的卷发。她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小时，保安第三次投来狐疑的目光，但她只是固执地盯着大门。
终于，那个熟悉的身影出现了。顾泽穿着深灰色西装，边走边和陆子明说着什么。他看起来比一个月前更精神了，下颌线条更加分明，眼神锐利如鹰。苏暖的心跳加速，她迅速整理了一下头发，迎了上去。
顾泽！
顾泽转过头，看到苏暖时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有事
这个冷淡的反应像一盆冷水浇在苏暖头上，但她还是挤出一个笑容：我...我给你带了礼物。她递上那个精心挑选的礼品袋，是你一直想要的那款限量钢笔。
顾泽没有伸手：不必了。
求你了，就收下吧。苏暖的声音微微发抖，我排了四个小时的队才买到的。
陆子明识趣地退到一边，但目光始终警惕地盯着苏暖。顾泽叹了口气，接过袋子：谢谢。还有事吗我很忙。
苏暖咬了咬下唇：明天...明天是我生日。你能陪我吃顿饭吗就一顿饭，我保证不打扰你工作。
顾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思考什么：几点
七点！苏暖的眼睛亮了起来，我在家做你喜欢的菜。
好。顾泽点点头，七点见。
苏暖几乎要跳起来，她强忍住扑上去拥抱他的冲动：我一定准备好！你一定会喜欢的！
顾泽没有回应她的热情，只是转身和陆子明一起离开了。苏暖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胸口涌起一股酸涩的甜蜜。这是一个月来他第一次答应和她约会，也许...也许他终会原谅她。
——
苏暖的公寓焕然一新。她花了一整天时间打扫、布置，甚至换了新的窗帘和桌布。餐桌上摆着烛台和鲜花，厨房里飘出浓郁的炖肉香气。她穿着顾泽最喜欢的蓝色连衣裙，头发挽成他曾经称赞过的优雅发髻。
六点半，一切准备就绪。苏暖最后检查了一遍妆容，确保眼角的泪痣清晰可见。她点上蜡烛，关掉大灯，让柔和的烛光笼罩着餐桌。
六点四十五分，门铃没有响。
七点整，门口依然没有动静。
七点十五分，苏暖拿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打电话。也许他被工作耽搁了她不想显得太急切。
七点三十分，炖肉的表层已经凝结了一层油脂。苏暖终于忍不住发了一条消息：还在忙吗我等你。
消息显示已读，但没有回复。
八点，蜡烛燃尽了一半，蜡泪堆积在烛台上，像凝固的眼泪。苏暖坐在餐桌前，盯着早已冷掉的菜肴，胸口一阵阵发紧。
九点，她终于拨通了顾泽的电话。响了很久，就在她以为会被挂断时，电话接通了。
喂顾泽的声音传来，背景音嘈杂，像是在某个社交场合。
你...忘了我们的约定吗苏暖努力控制着声音不发抖。
什么约定顾泽的语气漫不经心。
今天是我生日，你说好七点来吃饭的...苏暖的手指紧紧攥住桌布。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哦，那个啊。抱歉，临时有个重要应酬。
苏暖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比我的生日还重要吗
苏暖，顾泽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似乎走到了安静的地方，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我...我的生日啊。
也是我母亲去世十一周年。顾泽平静地说，你记得吗就像上次一样。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刺进苏暖的心脏。她当然记得——一个月前，她就是在顾泽母亲忌日那天故意失约，和陈默见面。而现在，顾泽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她。
我...我不知道...她结结巴巴地说。
你知道。顾泽的声音冷得像冰，就像你知道那天对我有多重要一样。
电话挂断了，留下苏暖呆坐在黑暗中。窗外的月光照进来，映出她惨白的脸色。她突然站起身，抓起车钥匙冲出门去。
——
顾泽的公寓亮着灯。苏暖站在楼下，仰头望着那个熟悉的窗口。她拨通了顾泽的电话，看到窗口的人影拿起手机，然后又放下——他拒接了。
雨水开始落下，先是零星几点，很快变成倾盆大雨。苏暖没有躲，任凭雨水打湿她的头发和衣服。她再次拨打电话，依然被拒接。
顾泽！她对着窗口大喊，顾泽！求你见我一面！
没有回应。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分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她继续喊着，声音嘶哑：我知道错了！我真的爱你！
终于，窗口出现了顾泽的身影。他低头看着楼下淋成落汤鸡的苏暖，表情隐在阴影中看不真切。
苏暖跪了下来，湿透的裙子贴在膝盖上：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
顾泽的身影消失了。片刻后，公寓大门打开，他撑着一把黑伞走出来，停在距离苏暖几米远的地方。
起来。他的声音比雨水还冷。
苏暖摇摇头，雨水从她的发梢滴落：不起...除非你原谅我...
别演了，苏暖。顾泽冷笑，这招对我没用。
不是演戏！苏暖的声音破碎，我真的...真的爱上你了...
顾泽沉默地看着她，眼神复杂：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今天报复你吗
苏暖抬起头，雨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因为...你母亲...
不全是。顾泽走近一步，伞遮住了苏暖头顶的雨，因为今天也是你的实验开始一周年。记得吗猎泽计划启动日。
苏暖的身体猛地一颤：你...你怎么知道这个名字
我看了你的电脑。顾泽平静地说，就在暴雨夜那天，你睡着后。
苏暖的脸色瞬间惨白。她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看到了所有文件，所有记录。顾泽继续说，你把我当成实验对象，记录我的每一个反应，就像科学家观察小白鼠一样。
不是那样的...苏暖虚弱地反驳。
那是怎样的顾泽突然提高了声音，你告诉我，苏暖，如果这不是实验，那是什么
苏暖的嘴唇颤抖着：一开始...也许是...但后来...
后来你玩脱了，不小心动了真心顾泽冷笑，多么俗套的剧情。
雨越下越大，敲打着顾泽的伞面，发出密集的声响。苏暖跪在水洼中，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绝望。
回去吧。顾泽转身要走，别折磨自己了。
我怀孕了！
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破了雨夜的黑暗。顾泽猛地转身，眼睛瞪大：什么
苏暖慢慢站起来，双手护住腹部：我怀孕了...你的孩子...
顾泽的表情从震惊迅速转为愤怒：撒谎。他咬牙切齿地说，又是你的把戏。
是真的...苏暖抽泣着，两个月了...
顾泽大步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知道我为什么能看穿你的谎言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因为你每次撒谎，右眼都会眨得比左眼快。
苏暖的身体僵住了，雨水顺着她的脸颊流下。
站起来。顾泽松开她，回家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
你不信我...苏暖的声音轻得像叹息。
我信过你。顾泽转身走向公寓大门，再也不会了。
苏暖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冲上去从背后抱住他：求你别走...没有你我活不下去...
顾泽停下脚步，但没有转身：你会的。人比想象中坚强。
他掰开苏暖的手，头也不回地走进公寓。苏暖站在雨中，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门后，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空洞。这不是她计划中的结局，不是她预想的游戏结果。她以为自己是猎人，却不知何时成了猎物；她以为自己在玩弄感情，却不小心交出了真心。
——
接下来的两周，苏暖尝试了所有她能想到的方法联系顾泽。她每天送一封信到他办公室，从忏悔到威胁，从哀求到怒骂；她在他公寓楼下守到凌晨，只为了看他一眼；她甚至故意割伤手腕，拍下照片发给他——这是她最后的底牌，曾经对多少男人用过这招，百试百灵。
但顾泽始终没有回应。就像她对那些前任做的一样——冷处理，彻底无视。
直到这天，苏暖的生日。
她坐在窗边，看着外面明媚的阳光，手里握着一杯已经冷掉的咖啡。手机突然响起，是顾泽的消息：今晚七点，初遇的咖啡厅。
苏暖的心跳几乎停止。一个月了，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联系她。她立刻回复：我一定准时到！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苏暖像换了个人似的。她精心打扮，穿上那条白色连衣裙——他们初遇时她穿的那条。她甚至重新买了同样的香水，只为了唤起顾泽的记忆。
六点四十五分，苏暖走进咖啡厅。同样的位置，同样的时间，仿佛一切都可以重来。顾泽已经在那里了，穿着深色西装，就像一年前那样。
你来了。顾泽抬头，眼神复杂。
苏暖坐下来，心跳如鼓：谢谢你来陪我过生日。
顾泽没有接话，而是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礼盒：给你的。
苏暖接过礼盒，手指微微发抖。她小心翼翼地拆开包装，里面是一块精致的女士手表——正是她三个月前随口提过想要的限量款。
你...你记得...苏暖的眼眶瞬间湿润了。
我记得你说过的每一句话。顾泽的声音平静，就像你记得我的每一个弱点一样。
苏暖戴上手链，眼泪落在表盘上：谢谢你...这是我收到过最好的礼物...
不客气。顾泽抿了一口咖啡，现在，我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苏暖抬起头，期待地看着他。
我要去美国了。顾泽说，下周一的飞机。
苏暖的笑容凝固了：去...多久
永久。顾泽直视她的眼睛，顾氏集团在美国设立了新总部，我将在那边负责全球业务。
苏暖的手开始发抖，咖啡杯在她手中咯咯作响：那我呢
你留在这里。顾泽的声音没有起伏，我们的关系到此为止。
苏暖猛地站起来，咖啡洒在白色连衣裙上，留下一片污渍：你耍我故意给我希望又...
就像你对我做的一样。顾泽冷静地说，记得吗每次我绝望到想放弃，你就会给我一点甜头，让我继续沉迷。
苏暖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所以...这一切都是报复
部分是。顾泽承认，部分是自我救赎。
我恨你。苏暖咬牙切齿地说，眼泪却不受控制地流下。
顾泽摇摇头：不，你不恨我。你只是恨自己玩脱了。他拿出一本笔记本，推到她面前，物归原主。
苏暖低头一看，是她的猎泽计划笔记本。她颤抖着翻开，发现每一页都有顾泽的批注。在目标弱点那一页，他用红笔写道：你以为的弱点，其实是我的铠甲。
读完了吗顾泽问。
苏暖点点头，眼泪模糊了视线。
那就这样吧。顾泽站起身，祝你生日快乐，苏暖。
等等！苏暖抓住他的手腕，如果...如果我说我真的爱上你了呢如果我说我愿意放弃一切，只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呢
顾泽看着她，眼神中有那么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又恢复坚定：太迟了。
他掰开苏暖的手指，转身离开咖啡厅，就像一年前那个雨夜她对他做的那样。苏暖坐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突然明白了一个残酷的事实：
在这场以爱为名的战争中，没有赢家。
她低头看着那块精美的手表，秒针一格一格地走着，就像她的心跳，平稳而绝望。这是顾泽给她的最后礼物，也是最残忍的报复——让她永远记得，时间可以前进，却无法倒流。
有些错误，一旦犯下，就再也没有改正的机会。
第9章
裂痕时光
咖啡厅的风铃清脆作响，顾泽推门而入，目光直接锁定了角落的那个位置——一年前，苏暖就是在这里偶遇了他。如今，同一个位置，同样明媚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桌面上，只是这次是他约的她。
顾泽看了看手表，九点整。他特意选了这个时间，与他们初遇的时刻完全一致。细节决定成败，这是他从苏暖那里学到的。
门再次被推开，苏暖走了进来。顾泽的呼吸微微一滞。她瘦了许多，曾经饱满的脸颊现在微微凹陷，眼睛下方有明显的黑眼圈。她穿着简单的白T恤和牛仔裤，没化妆，左眼角那颗泪痣在阳光下格外明显。
你来了。顾泽站起身，声音平静。
苏暖点点头，在他对面坐下。她的手指绞在一起，指节发白：我以为...你再也不会见我了。
喝什么顾泽没有接她的话，还是拿铁
苏暖的眼睛亮了一下：你记得
我记得很多事。顾泽招手叫来服务员，点了两杯咖啡——一杯美式，一杯拿铁。
沉默在两人之间蔓延。苏暖的目光在顾泽脸上逡巡，像是要记住每一个细节。他看起来更成熟了，眉宇间的锋芒更加内敛，嘴角的线条却比从前更加坚硬。
你...在美国过得好吗苏暖终于打破沉默。
顾泽轻轻搅动咖啡：还不错。工作很忙。
我看了财经新闻，顾氏集团的国际业务扩展得很成功。苏暖努力让语气听起来轻松，恭喜你。
谢谢。
又是一阵沉默。苏暖咬了咬下唇：为什么突然回国
有些手续要处理。顾泽放下咖啡杯，另外，有样东西要给你。
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裹的笔记本，推到苏暖面前。苏暖疑惑地接过来，翻开第一页，脸色瞬间变了。
这是...
你的猎泽计划。顾泽的声音很轻，我做了些批注。
苏暖快速翻动着笔记本，每一页都有顾泽用红笔写下的评论和感受。在制造偶遇那一页，他写道：咖啡温度85℃，刚好能烫伤皮肤但不会留下永久伤痕，就像你的接近；在若即若离策略旁写着：你知道忽冷忽热对神经系统的影响堪比毒品吗；而在母亲忌日失踪那页，只有简单的一句：这刀捅得真准。
翻到最后几页，苏暖的手开始发抖。那里不是她的笔记，而是顾泽的字迹：
Day
107：她今天哭了，说爱上我了。我差点信了。
Day
158：复仇的快感为什么这么苦涩
最后一天：我赢了游戏，却感觉像输了一切。
我...我不知道...苏暖的声音支离破碎，眼泪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我知道你不知道。顾泽的声音出奇地柔和，这才是最可悲的部分。
苏暖抬起头，泪水模糊了视线：对不起...我真的...真的爱上你了...
也许吧。顾泽叹了口气，但爱不是伤害的借口。
服务员送来咖啡，两人同时沉默下来。苏暖盯着那杯拿铁，奶泡拉花是一个完美的心形。多么讽刺的形状。
那你为什么还要见我她轻声问。
顾泽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她：因为这个。
照片上是一个破旧的小房子，门前站着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背景是一个简陋的牌子：阳光儿童之家。
这是...
你用真名捐款的孤儿院。顾泽说，我派人查了所有你匿名捐款的地方——三家孤儿院，两家流浪动物救助站，还有一个家暴受害者庇护所。
苏暖的脸红了：这不算什么...
为什么不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苏暖苦笑，说我这个操纵感情的恶魔突然良心发现
顾泽摇摇头：我想听真话。
苏暖深吸一口气，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咖啡杯边缘：记得我们第一次去流浪动物救助站吗那天你给一个小女孩系鞋带，那么自然，那么温柔...她的声音哽咽了一下，那天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小时候的自己。
顾泽静静地看着她，没有打断。
我父母离婚后，我被寄养在姑姑家。苏暖继续说，眼睛盯着窗外的某个点，姑姑常说，爱是有条件的。只有我表现得足够好，足够乖，才配得到一点关爱。她苦笑一声，后来我发现，与其等待别人施舍爱，不如控制他们给我爱...直到遇见你。
所以你开始捐款
我想...赎罪吧。苏暖轻声说，不只是对你，还有所有被我伤害过的人。
顾泽的表情松动了一下：包括张明
苏暖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你...你知道他
他两年前自杀了，留下遗书提到你。顾泽的声音很平静，我查到了。
苏暖的脸色瞬间惨白：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她的眼泪再次涌出，大学时那只是个游戏...我从没想过...
伤害总是比我们想象的更深远。顾泽轻声说。
沉默再次降临。苏暖的眼泪无声地流着，顾泽只是静静地看着她，眼神复杂。
为什么给我看这些苏暖终于问。
顾泽深吸一口气：因为我想告诉你，人是可以改变的。他指了指照片上的孤儿院，这些证明了你比我以为的更复杂。
然后呢苏暖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没有然后了。顾泽站起身，我要回美国了，明天的飞机。
苏暖猛地站起来，咖啡杯被打翻，棕色的液体在桌面上蔓延：就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吗
顾泽摇摇头，眼神悲伤却坚定：有些路，走过了就不能回头。
顾泽...苏暖绕过桌子，突然跪下来抱住他的腿，求求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我可以跟你去美国，我可以...
咖啡厅里的其他顾客纷纷侧目。顾泽低头看着苏暖颤抖的肩膀，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他还是轻轻掰开了她的手指：放手吧，苏暖。
我不能...没有你我活不下去...苏暖仰起脸，泪水模糊了妆容。
你会的。顾泽后退一步，人比想象中坚强。
他转身走向门口，没有回头。苏暖跪在地上，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玻璃门外，阳光依旧明媚，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
一年后，纽约。
顾泽站在第五大道的办公室窗前，俯瞰着下面的车水马龙。顾氏国际的总部设在这栋摩天大楼的顶层，落地窗将整个曼哈顿尽收眼底。
办公桌上放着一封信，邮戳显示来自瑞士。这已经是今年的第三封了，和前两封一样，里面是一张捐款收据和简短的字条：
阳光儿童之家新建了图书馆，孩子们很喜欢。希望你也好。——S
顾泽拿起信纸，上面有淡淡的香水味，是苏暖曾经常用的那款。他闭上眼睛，回忆着最后一次见她时，她跪在咖啡厅地上的样子。那种绝望，那种悔恨，他本应该感到快意，却只有无尽的疲惫。
手机震动起来，是秘书的短信：顾总，楼下有位林小姐找您，说是老朋友。
林顾泽皱了皱眉，难道是林雯他回复：让她上来。
十分钟后，办公室门被敲响。顾泽打开门，却愣住了——站在门口的不是林雯，而是林雪，苏暖的闺蜜。
好久不见，顾总。林雪的笑容带着讽刺，看来混得不错啊。
顾泽面无表情：有事
我来纽约出差，苏暖托我带点东西给你。林雪从包里拿出一个小盒子，她说...这是完璧归赵。
顾泽接过盒子，打开一看，是那块他送给苏暖的限量手表，表盘上有一道明显的裂痕。
她还好吗顾泽听见自己问。
林雪冷笑：托你的福，她在瑞士过得很好。白天在儿童基金会工作，晚上去大学修心理学课程。她顿了顿，当然，这些你都知道，毕竟你派人跟踪她，不是吗
顾泽没有否认：只是确保她真的改变了。
改变林雪摇摇头，顾泽，你知道吗她到现在还在看心理医生，还在为张明的事自责，还在...她突然停住了，算了，不重要了。
还什么
还爱你。林雪直视他的眼睛，尽管你把她伤得那么深。
顾泽握紧了手中的表盒：我伤她
情感操控是病，顾泽。林雪的声音低了下来，她从小在那种环境长大，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健康的爱。她伤害了你，但你也用最残忍的方式报复了她。她转身要走，你们扯平了。
顾泽站在原地，表盒的边缘硌得他手掌生疼。林雪的话在他脑海中回荡，像一把钝刀，一点点割开他精心构筑的防御。
等等。他叫住林雪，她在哪个大学
林雪回头，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日内瓦大学。不过下周她会来纽约参加一个心理学研讨会。她递过一张名片，这是会议地址。去不去随你。
顾泽接过名片，上面印着创伤与修复：情感操控的心理机制研讨会，地点在哥伦比亚大学。
——
一周后，顾泽站在哥伦比亚大学礼堂的最后一排。台上，苏暖正在做报告。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黑色西装裤，头发剪短了，显得干练而成熟。她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完全不像那个曾经在咖啡厅崩溃的女孩。
...情感操控往往源于早期依恋创伤。施虐者与受害者之间的关系，本质上是一种病态的依赖...
顾泽静静地听着，看着她自信地展示幻灯片，与听众互动。这是他不曾见过的苏暖——专业、理性、充满同理心。
提问环节，一个学生举手：您提到施虐者也可能成为改变者，这种转变如何发生
苏暖沉默了片刻：通过痛苦。她的目光扫过全场，在最后一排微微停顿了一下，但顾泽不确定她是否真的看到了他，有时候，我们必须失去最珍贵的东西，才能看清自己的本质。
会议结束后，顾泽在礼堂外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上前。他看着苏暖被一群学者围住，谈笑风生。她看起来很好，比他记忆中任何时候都要好。
转身离开时，他的肩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抱歉。顾泽下意识地说。
没关系。熟悉的声音让他浑身一僵。
苏暖站在他面前，眼睛瞪大，嘴唇微微张开。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谁也没有说话。
你...来听报告苏暖最终打破沉默。
顾泽点点头：很精彩。
谢谢。苏暖微笑，眼角那颗泪痣依然在那里，我没想到你会来。
我刚好在纽约。
我知道。苏暖轻声说，我有关注顾氏集团的新闻。
又是一阵沉默。校园里的钟声响起，惊起一群鸽子。
我得走了，苏暖看了看表，下一场会议要开始了。
顾泽点点头：保重。
你也是。
他们擦肩而过，朝着相反的方向走去。顾泽走了几步，突然回头：苏暖！
她转过身，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表...修好了吗顾泽问。
苏暖摇摇头，嘴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有些裂痕，是修不好的。
顾泽看着她走远，直到身影消失在人群中。他站在哥大的草坪上，四周是欢声笑语的学生，阳光温暖地照在脸上。他忽然明白，有些故事没有完美的结局，没有浪漫的和解，只有两个伤痕累累的人，带着彼此的印记，继续各自的人生。
他拿出那块有裂痕的手表，轻轻摩挲着表盘。时间还在走动，一分一秒，永不停歇。